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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大结局(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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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你在城堡的建造上,地势高低上做了一些手脚,空间视觉上充满了错乱。而在电梯这种密闭的环境里,人没有视觉参照物,上下的感觉不明显。况且,没有谁规定,电梯一定是向上运行的。”谭斯年或许是看出苏锦的不解,便非常详尽地解释了很多。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根据蔡珅给的地点,找到了李兴荣。    当然,他带给李兴荣的惊吓就暂且忽略不计了。    当时李兴荣也的的确确以为是被敌人发现了,险些来一个玉石俱焚。幸亏他看到了谭斯年的脸。    他简单询问了李兴荣关于庄园内部的情况,就在李兴荣的字里行间,还有苏锦身上携带的信号器的行动轨迹,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就是泊尔的庄园实际上是有地下空间的。因为龙血的总部就是他参与设计的,自然懂得一些地基和空间的问题。    这也就是李兴荣的通讯迟疑了很久,这才回复听弦的原因。    也正因为谭斯年及时指正了听弦的行动,这才让他们能如此快速地到达这里。    此时,听弦正在外面应对泊尔亲卫的反击。    “好,我可以承认,你的头脑不错。”泊尔耸耸肩,却是没有怎么在意。毕竟,能威胁谭斯年的命门,就掌控在他的手中。    苏锦也竟是没想到,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原本的计划中,窗户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刚刚她进来的时候,就曾观察过,只不过,她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如今靠近了,她才看出,原来这看似故意营造神秘感的窗户,竟是用投射和光影手段做出来的假窗户。    她心里一沉,不得不说,她漏算了很重要的一步。    “现在的情况很有趣,在我看来,我还是占尽先机呢。”泊尔手中的枪寒光闪闪,尽显它的血腥与杀意。    苏锦咬紧下唇,被动?    不存在的!    谁都没想到,原本被紧缚住的苏锦突然挣脱了身上的绳子。    她脖子向后一仰,另一只手在腰间摸出一根长木刺,木刺之上一片青黑,俨然是淬了毒!    她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对着泊尔的腰间就刺了过去!    原来,早在唐明月给苏锦包扎伤口的时候,他便暗中给苏锦塞了一个手术刀片。而苏锦也在暗中把绳子隔断了,一直握在手里,等待先机。    她就是等待这个时机,也算是破釜沉舟的一击。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泊尔竟早有防备!    泊尔几乎想也不想地就侧开身体,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也幸亏苏锦刚刚那个仰头的动作,那子弹竟就是擦着她的发际而过,在她额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灼伤。    非但如此,泊尔另一只手直接抓住苏锦拿着木刺的手腕,手上蛮力一用。顿时只听一声关节错位的‘咔嚓’声,苏锦的手就无力地垂下!    说时迟那时快!泊尔再次抬手,对着苏锦的心脏处就开出一枪!    “丫头!”    “小锦!”    整个书房里,枪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黑色闹剧!    随着什么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枪声也戛然而止!伴随而来的却是一声低吼!    “明月哥!”苏锦抱着唐明月,汩汩而流的血液从唐明月的前胸出流淌出来,苏锦不管怎么堵都堵不住!    就在他们的脚边,同样浑身是血的泊尔躺在地上,身上满是弹孔。    谭斯年快步跑过来,视线触及到唐明月胸前的弹孔时,瞬间沉默下来。    事情回到几分钟前。    苏锦和泊尔之间的动作让谭斯年始料未及,尽管他及时冲过去,不过依旧还差一段的距离。    他眼眶欲裂,抬手就对准泊尔开枪,希望能比泊尔的子弹快。    可他明明知道,经过他的计算,自己的子弹到达之前,恐怕无法解救苏锦。无限的绝望和恐慌顿时席卷了他的心头。    就在他怒吼出声的时候,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身影瞬间就冒了出来。    他或许使出了常人极限的速度,上前直接挡在了苏锦的身前,并把苏锦直接推开。    就这样,子弹瞬间穿透了唐明月的胸膛,令他跌倒在地。    而泊尔一击不成,便气红了双眼,抬枪就要打死苏锦和唐明月二人。    就在这时,来自于谭斯年等人的反击便开始了。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泊尔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唐明月……    “小锦,不要哭,我最不想见到你哭了。”唐明月颤抖地伸出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给她擦着眼泪,可是他的手上已经沾染了自己血液,竟越擦越擦不干净。    看着她脸上泪水和着他血污的模样,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手无力地垂下,在衣服上擦着,可是胸膛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他再也擦不干净了。    苏锦握住他的手,声泪俱下,“白糖…哥哥!”    听到那久违的,跨越了时间洪流的称呼,唐明月苍白的脸上终于多了一抹开心的红,“锦妹妹,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也没想过要让你哭,对不起…”他的瞳孔放空,苍白的脸上却露出那抹纯粹的又最初的浅笑,“我真的只想让你多关注我一些,让我再靠近你一些…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啊…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仇恨遮住了内心,没有走极端,他的锦妹妹就不会离他而去了……    “小锦,我不怕死,可是我怕他欺负你……”唐明月的视线艰难地看向站在一旁神色沉重的谭斯年,苏锦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变冷。“如果…如果我还在,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能把你带走…小锦……”唐明月微微阖上眼睛,点点泪珠从他眼角滑落,“我不在了,他欺负你该怎么办……”    其实,当他准备向苏锦赎罪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和苏锦都是不可能了。他也希望苏锦能过的开心幸福。    所以,他做的所有一切看似对苏锦的甜蜜表白,其实都是为了给谭斯年一个危机感而已。    他的锦妹妹那么纯洁干净,他这个肮脏的灵魂,早已经配不上了啊……    “白糖哥哥!你不要死……”苏锦紧紧地抱着唐明月,仿佛想要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他,可是都是徒劳无功。    她的白糖哥哥曾经虽然走错了路,可是他一直都是那个包容她,爱护他的白糖哥哥!    唐明月已经睁不开眼睛,那原本倾城的面容徒留一片濒死的灰白,“小锦呐……还…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鲜红的血液从他口中溢出来,染红了他的脸。    “记得!我…我记得!”苏锦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眼泪,把染红的手掌展开放在唐明月的面前,可是那眼泪也簌簌地流下。    唐明月眼睛撑开一丝缝隙,努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一点一点地挪向苏锦的手掌。    那棒棒糖到苏锦的手边的一瞬间,就无力地掉落下去,棒棒糖摔碎了……    好不甘心啊!他还想问一句,如果他当初从未离开过江城,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没机会了!没机会了…    “都…给我……陪…葬……”    ‘轰——’    苏锦从谭斯年的怀抱里抬起头,身上灰土和碎屑簌簌地落下。她耳朵里,大脑里,都是阵阵的嗡鸣。    她坐起身,就像是一个傻了的木偶,呆呆地看着身后熊熊燃烧的火焰,看着墙壁上黑红的痕迹,焦糊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    怎么了…怎么了…    她的白糖哥哥呢?白糖哥哥呢?    她瞪大着眼睛,灼热的温度也没有让她眨眼睛。她就死死地盯着那燃烧的火焰,似乎想要从那里面看到什么人。    眼泪打湿着她的衣襟,她的头发甚至也有些焦糊,可是她就那般呆愣着,不愿意接受上一秒发生的一切。    又一次……又一次……    她的白糖哥哥竟然又一次救了她!刚刚还在她怀里的白糖哥哥,此时此刻竟都尸骨无存……    或许是对她极大的讽刺!同样是炸弹,同样是两个当事人,可是命运却被改写了。    谭斯年为了护着苏锦不被爆炸的波及,身上也是很狼狈,他背后的皮肤甚至被整片的烧伤。    可是,他的心里却阵阵抽痛,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他从背后抱住苏锦,低沉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沉痛,“丫头,是我的错…”    谁都没想到,泊尔的生命力竟然这般顽强,受了那么多枪,还能一息尚存,拿出书桌下的炸弹,拉开引信,准备和苏锦同归于尽。    苏锦和他都背对着泊尔,并没有发现泊尔的举动,然而,几乎要没了气息的唐明月看到了,他再次爆发出人体生命的奇迹,从苏锦的怀里惊坐起来,直接扑在了泊尔的身上。    而他,也条件反射地抱住苏锦,趴在地上。    是啊,就是短短的几秒钟,一切结局再次被改写!    两次的以命相博,谭斯年对唐明月剩下的,除了尊敬,就只有感激了。    他真的感激唐明月,如果没有唐明月,他也难以想象怀里的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苏锦听到了谭斯年的话,却是突然崩溃大哭,狠命地摇头,“不是…是我!死的应该是我!这就是因果报应……”    前世,她引爆炸弹,和泊尔同归于尽。    今生,泊尔引爆炸弹,死的也应该是她!    她的白糖哥哥不应该死的……    “大叔!是我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她真的难以言表自己内心的痛苦自责,甚至,她认为自己的重生就是一种罪孽。    如果不是她,唐明月或许就会像前世一样,做一个自在的明星,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苏锦!”听到苏锦这句话,谭斯年眼睛都红了,这个钢铁硬汉,竟被这一句话,红了眼眶。“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想活,就带我一起死!”    或许谁都无法理解他两次眼睁睁的看着苏锦落入生死危险的惶恐,可是他真的怕了。    大概是这样声嘶力竭的怒吼,这样的痛苦内疚,顿时把苏锦失控的理智拉回了许多。    她僵硬地回过头,看向男人猩红的眼睛,“大叔…对不起…”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我真的好难受……”    看苏锦终于不再是死寂的自责,谭斯年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们两个终究都是亏欠了他。”    可是,谭斯年迟迟没有等到苏锦的回应。    他垂眸一看,顿时白了面庞!    苏锦竟然昏厥过去了!    都怪他!竟然忘记了苏锦也受了枪伤,还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书房里的火势逐渐凶猛,浓烟密布。    谭斯年拦腰抱起苏锦,离开了这里……    当天,M国媒体相继报道,位于某区前切尔诺家族少主泊尔的庄园付诸一炬,造成多人伤亡,且暂未联系到泊尔,现场DNA比对正在进行中……    苏锦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苏醒过来。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脑袋空白了很久。    最终还是莉莉斯的声音让她回过神,“呼~你终于醒了,要不是医生说你只是悲伤过度而造成的昏迷,我都要以为你成为植物人了。”    莉莉斯的语气难得的友善,或许她也知道这次苏锦的确受了很大的打击。    苏锦缓了一下精神,这才侧头看向坐在一边削苹果的莉莉斯,“我昏迷了多久?”她的嗓音嘶哑着。    “一天一夜。”莉莉斯咔嚓咔嚓地啃着苹果。这苹果当然不是给苏锦削的,她还吃不了。“你的情况还好点,你家那位可就有些惨了,那后背,啧啧,简直跟被烤过了一样…”    登时,苏锦面色一变,“他在哪?”当时她大脑有些当机,几乎忘了谭斯年会受到的波及。    “隔壁无菌病房。”莉莉斯刚说完,苏锦就挣扎地从病床上起身。    莉莉斯非常了解苏锦这倔强的性格,也没有阻拦,直接把轮椅推过来,避开苏锦受伤的腿,把苏锦放上去。    轮椅是全自动的,也不用她这个家主纡尊降贵去推。    苏锦到了门口的时候,莉莉斯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唤道,“苏,谢谢你……”    苏锦动作微顿,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直接离开了。    莉莉斯轻笑出声,眼底满是柔和。    她的确应该谢谢苏锦的。因为苏锦把切尔诺家族剩余的架子,全部转交给了她,而且是名正言顺。    至于为什么名正言顺,大概就是她老公叶慎之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一些切尔诺家族的血液。    谁又能想到,那么庞大,不可侵犯的切尔诺家族,顷刻间变成历史的一粒尘埃呢?    苏锦……大概就是一个行走的奇迹。    ……    八月艳阳高照,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苏锦把身前捧着的一束雏菊放在碑前,目光平和地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    “…我这个青梅竹马,或许从来都不称职,一直都不知道,你最喜欢的花,竟然是雏菊……”    照片上的人明艳决绝,虽然是黑白的照片,他的一抹浅笑,竟都带着妩媚倾城。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里,就只能把你带回了江城。我想,你大概也能喜欢江城。”    苏锦的视线落到了雏菊旁边的一盆小花上。“没想到,你依旧养着它,还照顾的这般精细。现在我都不敢相信,它曾经是我们从地上捡起来的。”    只不过,或许还不到这盆花的花期,叶子长的倒是很茂密,却没有花朵。    苏锦的心头瞬间多了一抹悲切,因为这盆花是唐明月唯一的遗物,也是他最珍重的东西。    她去了他的房间,房间里清冷的就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黑白色的屋子里,只有着一株花苗具有色彩。    不过,她不想让他看到她难过的模样。    她扬起唇角,注视着照片上他的眼睛,“你放心,蓝姨那边我也会经常看看的。或许你此时已经和蓝姨重新团聚了?”    苏锦絮絮叨叨地对冰冷的墓碑话家常,就像是他就在她的面前一样。    谭斯年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眼底也只有温和。    他走到墓碑前,蹲下身子,同样看向照片,低声道,“你放心,我永远都会对她好。谢谢你……”    苏锦抬起头,同谭斯年对视一眼。    谭斯年摸摸苏锦的头。    苏锦笑了笑,回眸再次看向墓碑,“好了,我们要走了。白糖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她和谭斯年一起站起身,对唐明月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三躬。    最后再看一眼他,终于转身离去。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风,带起苏锦耳旁的发,就像是无声地对她告别一样。    苏锦停下了脚步,回眸,对上照片人里含笑的眼。    白糖哥哥,再见啦……    在阳光下,谭斯年和苏锦十指交握,走在小路上。    “……大叔…”    “嗯?”    “我想结婚了。”    “好,我们马上回京城……”    两个亲密无间的身影越走越远,前路虽然漫长,但是,感谢,一生有你。    (正文完)    番外一 婚后二三事    关于新婚前夜——    谭斯年和苏锦举行婚礼的前一天夜里,谭斯年眼巴巴地在苏锦窗户前趴了一宿。感觉不管自己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心安。    苏锦哭笑不得,让谭斯年还是进屋来。毕竟她的房间在四楼,阳台虽然宽敞,也怕危险。    谭斯年也不知道为啥就那般犯倔,死活不进去。还一本正经地说,“有老人言,新人在结婚的前三天,是不能同处一室的。”    “放屁!”苏锦笑骂道,“那是说不能见面!你要是真讲规矩,这三天都不能见我!”    谭斯年一本正经地摇头,“那可不行,我盼了三年的媳妇,一天不见,都想的慌。所以,我就折中,见你,但不共处一室!”    “歪理邪说!”苏锦瞪了他一眼,却是目光柔和地走到他的身前,抬眸凝视着他。    没错,眼前这个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老的男人,整整等了她三年,如今,她到了法定,也毕了业。    三年前,她说她想要嫁给他,他说好,带她回到了京城,拿出他所有的积蓄,上门求娶。    可毕竟她年龄还小,根本也不到法定。她父母和舅舅,便以此为理由,延缓了三年。    这三年,她陪着他走过了他三十岁的生日;她陪着她走过了大学的青葱岁月。    他目光依旧温柔宠溺,爱意缱绻。对她无微不至,身体力行。    明天,她就要嫁给这个男人为妻了。    这大概是她最期待,也是最兴奋的事情。    谭斯年目光也全部停留在她的身上。    三年的岁月,把苏锦雕刻成最完美的模样。    月光如一层薄纱一般笼罩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她眉目温婉清秀,唇带浅笑。肤白如雪,眼亮如镜。    她嗔怒时娇憨可爱,愤慨时雷霆万钧,工作时雷厉风行,闲暇时温柔小意。    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曼陀罗,美丽的外表下不失锋芒,幽然的韵味中不失纯粹。    他真的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做梦自己能三生有幸,娶她为妻。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一场梦,那他甘愿生生世世沉迷其中。    在未遇到她之前,他不识情味;在遇到她之后,人间百味尽尝而万般留恋。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②关于称呼问题——    清晨的阳光从窗纱的缝隙中打在床上的一对璧人身上,仿佛是一副梦幻的童话画卷。    谭斯年从背后拥住苏锦,带着几分懒倦地在苏锦脖颈处蹭了蹭,如同一只温驯的大花猫。因为刚刚醒来,他醇厚的声音还有几分撩拨人心的沙哑,“丫头…”    苏锦闭着眼,唇角却是扬着一抹纵容幸福的微笑,“嗯?”    “丫头。”他又唤了一声。    苏锦依旧轻声回复。    “不好听。”谭斯年略微皱起眉头,就像是在思考人生大事一样。    苏锦侧头看向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什么不好听?”能让他纠结成这个样子。    “我忽然感觉丫头两个字不顺耳。”谭斯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叫我吗?”苏锦看着他,眼底划过一抹轻笑。“那你觉得什么好听?”    谭斯年望着她的眸子瞬间盛满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柔情,就像是看着对他来说最宝贵的东西一样。他声音压低,放在苏锦腰间的手紧了紧,一字一顿,“谭夫人…”    苏锦眸子倏的一缩,瞬间哑然失笑。    她主动地回抱住眼前认真又可爱的男人,轻轻地点点头,“好的,大叔,就是谭夫人了。”    “不好!”谭斯年皱起鼻子,额前的碎发在阳光下似乎镀上了一层金光。    “怎么又不好了?”苏锦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地问道。    她记得,她在网上看过。无论多大年岁的男人,在有些时候,都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一样。    就像此时此刻,她的大叔就像是会耍赖的小男孩,皱着鼻子撒娇。    谭斯年睁着眼睛,眸子里迸发出同他行为不符的霸道与强势,“叫老公!”    苏锦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多了一抹可疑的绯红。    “嗯?”略微低哑的声音该死地充满了诱惑。“谭夫人,你害羞啦?”    “才没有。”苏锦有些慌乱地把头底下,可是却不想。低头看见的,却是更加灿烂的春光。倏的一下,她的脸更加红了。    谭斯年却强硬地勾住她的腰肢,肌肤相贴,软玉在怀。他在她的耳朵上轻轻地啃咬着,“叫老公…”    “你…你别闹…”苏锦声音略微颤抖,眼里也带了水润的光芒。    谭斯年眼里瞬间多了熊熊燃烧的火苗。    懒倦的大花猫苏醒了……    “你…唔……”苏锦的话被吞了下去。    至于苏锦到底有没有叫,恐怕只有谭斯年知道了。    ③关于梦境——    都说新婚的蜜月期一过,新鲜感就没有了。    可是新鲜感这个问题在苏锦和谭斯年的身上,似乎从来没有用处,因为他们感情一直好到让人羡慕。    苏锦上班,谭斯年的爱心午餐每天都会准时送到。    谭斯年上班,苏锦有时间就会去找谭斯年一起回家。    两个人并没有经常回沈家庄园住,而是一直住在谭斯年的那个公寓里。虽然沈家庄园够大,但是他们二人觉得,还是具有私密感的地方更适合他们。    晚上和谐的运动过后,谭斯年揽着苏锦便沉沉地睡下了。    几乎从未做过梦的他,今夜却做了一个很奇异的梦:    谭斯年站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有些茫然的四顾。忽然惊觉,自己的身体竟然是透明的!    他这是在做梦吗?    谭斯年还是很冷静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却不想,竟然还挺疼的!    怎么回事?如果是做梦的话,不是应该没有痛感吗?    这位经历过很多风雨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想要冷静地思考人生。    不过,他的思绪很快就被一阵哭声和怒骂所惊扰。    他向着声源处望过去,他恍然觉得,这边的景色他貌似有些熟悉。    他快走两步,前面的情况便映入他的眼帘。    熟悉的大黑门前,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凶神恶煞的老人正在推搡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穿着白色的麻衣,身材瘦弱不堪,头发凌乱,巴掌大的小脸上,双眼哭的红肿,脸色是不健康的白,嘴唇干裂而沁出血珠。她的脸上满是恐惧和悲怆,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不要赶我走!这里是我的家!不要!”    “这里不是你的家!你这个丧门星!就是你这个赔钱货克死了我儿子!你怎么不去死!”那个老太太面容狰狞,就像是看仇人一样,嘴里吐出的话也恶毒至极。如果话语能变成实体的刀剑,恐怕这个女孩早就成了筛子!    那个中年女人也一样地一脸刻薄,毫不留情地把瘦弱的小女孩往地上推,一边推还不忘关门,丝毫不在意门会不会夹到小女孩的手。    “滚开!我苏家没有你这个扫把星!”    “不要!我要回家!奶奶,小姑,我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女孩跪在她们的面前,死死地拉着中年女人的腿,面上的害怕和恐惧甚至是对生活的绝望,都令人心疼。    “你听不懂人话啊!赶紧给我滚!”老太太真是丝毫不留情,一脚就踢在了女孩瘦骨嶙峋的背上,直接把女孩踢了出去!    老城区的路都是石板路,女孩这么一摔,定然免不了会擦伤。    谭斯年脸色大变,上前就要接住女孩。    可是,他忘了自己是透明状态,女孩直接穿透他的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顿时间,女孩的双腿和手臂上,鲜血淋漓。    “呸!以后你就不是我苏家的人了!来一次,我就打一次!”老太太和中年妇女啐了一口,直接转身,关上那冰冷漆黑的大门。    女孩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踉跄地去拍大门,可是,无论她怎么拍大门都紧紧地关闭着,没有人理睬她。    “爸…妈——”女孩或许终于明白了,自己是真的被扫地出门了。她蜷缩在地上,抱头痛哭。小小的一团,被全世界都遗弃了。    谭斯年的心揪痛难忍,伸手想要抱抱女孩,可是他和女孩仿佛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次元。她看不到他,也碰不到她。    这时,门里传来一阵声音,女孩猛然抬起头,以为家里人过来了,却不想,听到了自己奶奶恶毒的声音,“喜兰啊,你去把你家狗牵过来,把门口那个埋汰玩意儿赶走!晦气!”    女孩登时惊恐地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巷子。    谭斯年也跟在女孩的身后,眼睛里都是紧张和愤怒。    女孩跑到了马路边,茫然无措地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    甚至,她盯着急速奔驰的车子,眼里的死寂和灰败令谭斯年看得胆战心惊。    她咬紧着下唇,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自己这条低贱如同蝼蚁的生命。    就当她要迈出那一步的时候,红灯亮了。    她站在马路边,就像是一个乞儿!    就在这时,路旁的一辆车子摇开了一点车窗,一块面包飞了出来,正中女孩身旁的垃圾桶。    在车窗缓缓关上的时候,谭斯年依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怎么样,年爷,我的准头不错~”    谭斯年身体一僵,快步走到车子前,向里面看过去。    在车子里,坐在驾驶一侧的秦俊阳正得意洋洋地滔滔不绝。    而在副驾驶上,和他一模一样的‘谭斯年’目光一片淡漠,目视前方。    谭斯年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想起来了!    这个时候正巧就是他和秦俊阳在江城,他们准备去夜色。秦俊阳在车子里翻出了一个过期的面包,衬着等红灯,扔到了垃圾桶里,还喋喋不休的求他夸奖。    难道…难道这一切是真实大声的事情?!    谭斯年回头,看向路边的女孩。    那女孩面黄肌瘦,已经饿极了。或许是面包的香味让她暂时放弃了轻生的想法,女孩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秦俊阳扔的面包,低头狼吞虎咽地吃着,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谭斯年急红了眼,对车子里的‘谭斯年’怒吼,“下车!下车!谭斯年!下车把她接过来!不然你会后悔的!”    ‘谭斯年’似有所觉地扫了一眼他所在的地方。而后又看了一眼车窗外。他看到了那个狼狈的‘乞儿’,眉头微皱,却是很快收回了视线。    车子发动,也离那个女孩越来越远!    “该死的!你就是个傻X!”谭斯年爆了一句粗口。    可是,自己的记忆里却清晰地记着。当时的自己,貌似并没有侧头看窗外…    女孩吃完了面包,低着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谭斯年跟在她的身后,心脏的疼痛几乎要让他窒息。    女孩佝偻着身体,小小的年纪,就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一样。    她流浪着,因为年纪小,不能打工,只能捡着垃圾吃,风餐露宿。    谭斯年跟着,却无能为力。    终于,有一天,女孩遇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看着女孩,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我给你饭吃,你跟我走。”    谭斯年看着男人的脸,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就道,“不要去!”    “好。”女孩直接应下。不是她饥饿难忍,也不是她没有防范心,只是,她对整个人世间都无感了啊…    女孩跟着男人到了一个全封闭的地方,清理体检一番后,就开始让她学习一些东西。    高压严厉的环境下,女孩终于主动接受高强度的知识。可是,她的脸上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永远都是低着头,敏感而脆弱。    谭斯年在女孩身边,看着她学习,看着她被捏造了身份,送到网络公司当线人。看着她完成一个又一个人任务,也看着她把真实的自己埋藏起来,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完美又无坚不摧的人。    她越来越优秀,可也厌恶这样的生活。    终于,有一个危险的任务,被许诺如果可以完成,她就能离开组织。    她毅然决然的接受了。    可这个任务,让她经历了以前从所未有的黑暗。    她险些**,也第一次杀人,带着情报出逃的过程中,也差点被敌人炸死。    她呕心沥血换来的情报,送到了‘谭斯年’的手上。    一无所知的‘谭斯年’用这条情报,捣毁了一个贩毒组织。上面给他很大的嘉奖。而女孩,却只身离开了组织。    谭斯年看着女孩加入了一个小的情报组织,并一跃成为了管理人之一。并在苦心经营中,建立了罗网。    罗网在她手中越做越大,伙伴也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上帝视角的谭斯年看到,‘谭斯年’同样经历了任务失败,沦落黑狱。    只不过,这次他到了黑狱里,并没有人相信他还活着,也没有人不顾一切地救他。    女孩遇到了一个包藏祸心的男人,被男人一步一步地诱导。    就当他以为女孩彻底沦陷的时候,女孩却非常令人出乎意料地背着男人,在自己办公室里装了销毁装置。    ‘谭斯年’在黑狱也经营了两年多,终于逃离了黑狱。    很巧的是,女孩在很久之前的一次任务中,结识了一个濒死的人,名字叫做布鲁诺。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女孩蜕变成了女人,清秀的面庞充满了欺诈性,谁都不会知道,她的面容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千疮百孔又冷寂的心。    那一天,女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终于识破了男人的伪装。    女孩那般云淡风轻地,按下了爆破的按钮。    ‘轰——’的一声,所有一切瞬间化为碎片……    谭斯年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急促,甚至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睡在他身边的苏锦迷迷糊糊地拉了拉他的手臂,嘟囔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啊…”    可是,苏锦一摸,竟然摸到了身旁男人满满的汗水。    登时,她所有睡意都没了,睁开眼睛看向谭斯年。看到他面色苍白,眸光惊慌的时候,心下也是一急,“老公你怎么了?”    谭斯年瞳仁里终于有了神采,看着苏锦的面庞,他恍然隔世。    他长臂一伸,把苏锦抱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就像是怕失去她一样。    谭斯年如此的情绪的确是吓坏了苏锦,他手臂的力度也让她喘不过来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半晌,谭斯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刚刚,我好想梦到了我们的前世……”    苏锦瞳仁一缩,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谭斯年直直地看着苏锦的眼,把自己梦中所见,对苏锦说了一遍。    苏锦听罢后眸色复杂,把头埋进谭斯年的怀里。    “那些都是是真的,对么?”谭斯年这一句话,彻底让苏锦无法逃避。    苏锦却是不愿抬起头,“那…大概只是一场梦。”她不愿对谭斯年说,不是怕被他当成异类,而是不愿让他为她悲伤而已。    谭斯年心知肚明,内心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他也终于理解了苏锦曾对她说的,他们可以相遇,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奇迹。    这一夜,他们紧紧相拥。    清晨的太阳冉冉升起。    “早安。”    “早安。”    番外二 繁花似锦心似月    打他记事起,母亲的脸上就鲜少有笑意。    母亲总是在生病,却也总是那么温柔娴静。    母亲心灵手巧,织出来的绣活格外受人欢迎,也总是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买母亲绣活的,都是叔叔。    那时候,他不懂,母亲为什么把东西卖了好价钱,反而不会高兴,愁容满面。    他不理解母亲,却总是捧着零嘴,自己玩的开心。    哦!对了,忘了说。邻居的小伙伴都不愿意和他玩,说他是野种,说他母亲是破鞋。    他不懂,什么是野种,什么是破鞋。    他去问母亲,他只看到母亲瞬间惨白的脸。    这样一来,他就不敢问了,怕母亲不开心。    有一天,他在院子里玩,他家里忽然闯进来五六个阿姨,一边摔打着他家里的东西,一边对母亲骂着他听不懂的话。    他吓哭了,母亲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保护着他。    可是他却知道,母亲也在发抖,也在害怕。    女人们闹得尽人皆知,母亲从刚开始的愤怒,到了最后,只是麻木和无奈。    母亲看了看她那精致的绣活被撕碎,被踩脏,眼角也流下了眼泪,砸在了他的脸上,是苦的。    母亲第二天清晨,就带着他离开了这里。他问母亲,他们要去哪里啊?    母亲看着火车外郁郁葱葱的景象,眼底没有任何光彩。母亲说,她也不知道。    他们没有钱了,最后留在了一个叫做江城的地方。    母亲苦苦哀求,终于用仅有的积蓄租到了一个小房子。    房间很小,只有一个屋子,两个窗户。    一路上的漂泊,也终于让他懂了事,不吵不闹,乖乖听话。    母亲忙于生计,没时间照顾他,他就自己照顾自己。    虽然他很小,但是他很厉害呢。    他自己玩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对他很温柔的阿姨。    这个阿姨和其他他见过的阿姨不一样,不会瞪他,也不会说什么让他不理解,但一听都觉得刺耳的话。    阿姨让他唤她梅姨。    梅姨肚子很大,就像是揣了一个大西瓜一样。他很好奇,梅姨是不是真的揣了大西瓜。    梅姨对他一笑,告诉她,肚子里是他的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    他很吃惊,瞪大了眼睛,惊恐道:“梅姨!你把弟弟妹妹吃进肚子里啦?”    梅姨和他母亲笑得合不拢嘴。    后来,他才知道,小孩子都是这样在母亲的身体里成长的。    梅姨和臣叔对他们母子二人非常好,可是苏家的爷爷奶奶还有其他人,都用以前他见过的那样的眼神看他们,他不喜欢。    自从知道自己要有弟弟妹妹了,他每天都会跑到梅姨身前,捧着梅姨的肚子,对弟弟妹妹说话。无比幻想着弟弟妹妹能同他一起玩。    母亲也比以前常展笑颜了,他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开心。    终于,梅姨要生小孩了!    他非常欢喜,吵闹着要去看梅姨。    母亲扭不住他,便只能带着他去了隔壁。    可是隔壁的情形让他觉得非常害怕。    苏家的奶奶指着梅姨和臣叔大骂,“去什么医院去医院!我都已经找了稳婆了!女人生孩子!不就是一闭眼一使劲的事吗?就你媳妇金贵?你看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给我在家里生!耽误了我大孙子出生,我扒了你们的皮!”    他看到梅姨裤子上流了好多血和水,以往都会对他笑的梅姨满脸大汗,脸色苍白的可怕。    一旁那个稳婆模样的老女人扫了一眼,凉凉地说道,“再不准备接生,可就等着难产!”    梅姨白着脸,拉了拉臣叔的手臂,“不去医院了。我在家里生。”    “可是,家里不卫生啊……”    “你个白眼狼!家里哪里不卫生!我是把你养坏了还是怎么的?!”苏奶奶尖锐地怒骂刺的他耳朵疼。    梅姨最后还是被送进了屋子里,稳婆让准备热水。    苏奶奶看到了母亲,直接不客气道,“干杵着干什么?寻常你没少吃我家的,赶紧给我烧水去!”    母亲当时也是担心梅姨,便没有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烧水。    他虽然跟着母亲在厨房,可是听到房间里梅姨一声一声的痛呼,吓得他瑟瑟发抖。    母亲也满目担忧,可是她自己一个外人,又好说什么。    母亲蹲下身子,抱着他,认真地对他教导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丝毫不能马虎。明月,答应妈,以后你的媳妇生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呵护她,保护她。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是她对你最大的爱。”    当时的他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母亲的意思,可是他却记住了,生孩子,绝对需要去医院,而且生孩子好疼好疼。    不知道梅姨喊了多久,他就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母亲担忧的神色也越来越浓厚。    终于,母亲对苏奶奶道,“阿姨,让我进去看看,明月也是我在家生的,我是过来人,兴许能帮上忙…”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这样出生的。只不过,也不知道母亲那时候,身边有没有人。    苏奶奶却是瞪了母亲一眼,语气怪里怪气地道,“还是别了,我孙子福薄,可经不起你瞎折腾!”    母亲动了动嘴唇,却是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很久。梅姨的声音很小,小到他几乎听不到。    终于,一阵孩子的哭声响了起来!    苏奶奶很是激动,直接高声询问着,“是不是我孙子?是不是孙子?”    里面的稳婆把孩子抱了出来,板着脸,“是个闺女。”    马上,他就看到苏奶奶脸色瞬间铁青,看也没看孩子一眼,扭头就走了。    “不要孩子啦?里面我还没收拾完呢!”稳婆也有些不乐意。    “给我。”母亲伸手接过稳婆怀里的襁褓,温柔地哄着。    他吵闹着想要看这个小妹妹,母亲告诉他,一定要小心,这才把小妹妹给他看。    妹妹红彤彤的,而且好小啊!    可是,他年幼的心脏却是被轻轻地撞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碰妹妹的小手。    好软啊……    他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小妹妹!    最后,臣叔接过了妹妹,还谢了母亲,梅姨昏睡过去,他们母子二人便回了家。    可是当晚,隔壁的吵闹声吵得他无法睡下,母亲也是连连叹气。    他只是依稀听到,那边苏奶奶大骂:“生了个赔钱货还有脸哭!没钱养赔钱货,掐死算了!    我一点都不会管你!真是造孽,娶了一个不会生儿子的母鸡!”    第二天,他去看妹妹,母亲和梅姨说话。    他才知道,苏奶奶非常坏,把梅姨要吃的小黄米和鸡蛋都藏了起来,梅姨只能喝着白粥。    梅姨没有奶水,妹妹也吃不饱,哭的声音都像一只小猫一样。    臣叔东拼西凑,这才买来了猪蹄,给梅姨补营养下奶。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就看着妹妹长大。    妹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苏锦,锦是繁花似锦的锦。    他上小学了,每天放学,他都不回家,直接去看望锦妹妹,期待着她赶紧长大。    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胖了。胖得像个球,同学们都嘲笑他,不愿意和他玩。    还好,他有锦妹妹。    锦妹妹已经四岁了,可是却很瘦很瘦,营养不良似的。    锦妹妹就是他的小跟班,他们一起玩闹,一见到他就眉开颜笑。    他上初中了,锦妹妹也开始变得淘气起来。    锦妹妹喜欢吃橙子味的棒棒糖,他就攒钱给她买。看着锦妹妹闪闪发亮的眼睛,他觉得什么都值了。    他和锦妹妹都喜欢吃香菜肉的馄饨,每次把攒着的压岁钱拿去买馄饨,他们甚至比过年都开心。    可是,好景不长。    有一天,他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母亲就像是失掉了灵魂的木偶,惶恐而惊惧。    母亲看着他的时候,满目的复杂和担忧。一句话不说地抱住他。    他记得,母亲身上的温度,同他们来江城之前的温度一样冰冷。    或许就是历史的重演,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要带他离开江城。    他却哭闹着不同意,母亲鲜少地对他大发雷霆,态度强硬。    可随后,母亲就失控的大哭。    顿时间,无论他怎样的坚持,都顷刻间轰塌。    这一次的离开,他懂得了不舍,懂得了心疼,懂得了难过。    甚至,他都没能给锦妹妹留下一言半语。    他们母子就像是逃难一样。    他不问,不代表他不懂。    他知道,母亲肯定瞒着他什么。    在路途中,母亲病重了,也终于病倒了。    他也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没钱寸步难行,也终于知道了,钱是多么的难赚。    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又肥胖,他就谎称自己已经成年,在餐馆里洗盘子。    那是在冬天,冰冷的凉水让他双手冻伤,才赚得微薄的薪酬。    那次他回家早了,就听见母亲的房间里有声音。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高高在上,趾高气昂地对母亲说着,“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家主把你的一切都掌握的了如指掌。识相的就乖乖带着少爷回去,否则…呵,你这身子骨也撑不了多久?”    男人没发现他,盛气凌人的走了。母亲倚靠在床铺上,默默地流泪。    他不傻,他知道,那个所谓的‘家主’大概就是他从未谋面的父亲。    他不知道过往是怎样,可是他却知道,自己母亲的不易。    母亲发现了他,也终于对他坦白了一切。    那一切,毁掉了他所有的自信,也毁掉了他所有平静的生活。    他跑出去,怨恨命运的不公,怨恨那个所谓的父亲……    他不忿!他不平!    原来自己的出生就是罪孽!就是错误!    人在遭遇打击的时候,就容易偏激。    在那个时候,他就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拥有权势,要报复渣父,给母亲一个清白。    或许是上天都在帮助他,让他遇上了一个金主,一个在娱乐圈混迹的女人。    在他们达成包-养意向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一张稚嫩纯粹的面庞,却眨眼即逝。    他的第一次非常屈辱,也非常令他作呕。    事后他哭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更大的怨气横生。他知道,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床伴,很快就会丧失用处。他必须一步一步地向上爬。    他开始讨好金主,往娱乐圈发现。在金主的庇佑下,他出道唱歌。    他得到的第一笔干净的收益时,便给母亲买了最好的药和补品,还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宽敞明亮的公寓。    看着变得不一样的生活,他也感受到了什么是权势的魅力。    他很少回家,对母亲只是谎称公司要培训,母亲听过他的歌,也没有起疑。    他努力健身,跳舞,练歌,别人付出两倍的努力,他就付出三倍、十倍!    终于,他越来越火,可也得到了金主的厌恶。    人生峰回路转的时候他认识了京城二爷,也在母亲不知道的时候,认回了渣父。    他成了火遍大江南北的天王,也意外的俘获了沈家少主的芳心。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前进着,只等他争权夺势,让渣父一无所有,追悔莫及。    可是,所有的意外,都从他遵守许诺,回到江城开始了。    他心尖上的朱砂痣,白月光,锦妹妹重新回到了他的生活。    他赫然发现,这么多年,他心角唯一一片净土上,写满了这个名字。    可是仇恨的泥潭让他越陷越深,让他的净土都受到了污染。    当他彻底把苏锦推开的时候,那一块心,也彻底丢失了。    他听信了泊尔的蛊惑,希望苏锦就算不爱他,也不要对他无感,即使是恨他。    他做了太多的错事,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为了他的错误而买单。    蓦然回首,他其实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他爱苏锦,却是不能再爱下去了。    能做的,只有向她赎罪。    泊尔打晕他的时候,他故意咬了舌尖,换取自己的清醒,等待时机,解救苏锦。    当子弹射穿他胸膛的时候,他最多的却是解脱和放松。    他啊,终于可以问心无愧的面对他的锦妹妹了。    可是,锦妹妹,你别哭,他不值得。    他用自己的身体抱住炸弹的时候,他竟然更加开心了。    呐,锦妹妹,你终于可以记住我了,你的白糖哥哥也终于可以保护你一回了。    在消散于之间的时候,他仿佛突然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梅姨,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取名字呢!白糖有没有什么好听的名字啊?”    “唔…繁花似锦,妹妹叫苏锦好不好?”    “苏锦?真好听啊!那以后妹妹就叫苏锦了。”    她叫苏锦,繁花似锦。    锦妹妹,我愿用我一世,换你半生繁花似锦。    番外三 俊阳花颜    秦俊阳再次见到阮花颜时,已经是五年后了。    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身得体白色连衣裙的阮花颜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相对于几年前她浑身的那种媚骨天成的模样,五年后的她,却娴静柔美。    皮肤依旧紧致润滑,就连眼尾都没有可怕的皱纹。甚至,垂眸浅笑之间,拥有一种少女的娇嗔和成熟女人的柔情。    只不过,这一切,如果除去她身前的小女孩,就足够完美了。    阮花颜身前的座位上,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甜美地吃着小蛋糕,时常说出几句童稚之言,逗的阮花颜眉开颜笑,温婉柔和。    秦俊阳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现在阮花颜的面前。    有些人,就算是故意不接触,不去想,甚至经年未见。但是,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的一无所有。    就算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从未释怀过,只是把所有的一切心思和想法,生生地剜下,藏在不可触及的角落里。    只需要一眼,想要复苏的东西,就已经蠢蠢欲动。    他还是推开了咖啡厅的门,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走向那个五年未见,可是却从未从他心底离开的女人。    阮花颜动作娴熟地把小女孩唇角的奶油擦掉,并温柔地叮嘱道,“小心些,落在衣服上妈妈会生气的。”    小女孩歪着脑袋,很认真地点点头,“知道啦,妈咪。”    秦俊阳正巧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心里微痛,面上却依旧绅士从容,“好久不见,花颜。”    阮花颜的手一僵,瞬间就遮掩地让人几乎都未曾注意到。她的脸上勾起一抹完美的表情,抬起头,却有些惊讶道,“秦先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你。”    小女孩抬头看向秦俊阳,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碰巧到这边办事。”秦俊阳笑着,垂眸也看向小女孩,笑得一脸和善,“很可爱的小姑娘,你女儿?”    阮花颜点点头,“要坐下来喝一杯吗?”    秦俊阳却是一愣,“你不是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吗?他犹记得,他们那个没有降生的孩子,和那段痛苦的过往。    “治好了。”阮花颜笑容变都没有变过,轻飘飘的三个字,堵住了秦俊阳所有可以展开的东西。    他点点头,不再多谈,低声询问小女孩,“我可以坐在你的身边吗?”    小女孩看了一眼阮花颜,点点头,非常乖巧懂事地把自己吃的蛋糕和果汁推向内侧,让秦俊阳坐在她的位置上。    秦俊阳非常绅士地对小女孩到道了一声谢。英俊的侧脸竟也染上了岁月的沧桑与稳重,看得阮花颜也有些微怔。    或许,这五年的时间里,每个人都在改变。    记忆里那个不成熟的男人,已经无法和眼前这个行为举止,仪态礼仪无懈可击的男人重合了。    他的下巴上已经有了刮不干净的胡茬,眼角沉淀的内敛已经把曾经的轻狂全然驱散。那双曾经永远都盛着玩闹笑意的眼,如今也让她无法看透了。    他的衣着也从舒适时尚,转变成了工整得体的风格。    侍者走过来,才让阮花颜的恍惚微微褪去,“一杯蓝山,加奶不加糖。”    阮花颜说罢后,正巧对上秦俊阳看过来的眼。    顿时,她才惊觉,自己貌似逾越了,刚要开口,秦俊阳便眸光柔和道,“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类似于蓝山这种品质咖啡,旁人喝,自然是什么都不加的。而秦俊阳的喜好一直都是任性而为。    他不喜蓝山咖啡单纯的咖啡味,所以喜欢加奶。不加糖也是怕破坏了蓝山本来的香醇。    原来,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未曾忘记过。    二人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涌动,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好的,请稍等。”    侍者离开的声音,惊醒了两个人同样的恍惚。    时间多么残忍啊。秦俊阳那般自如地移开视线,老练的都会让人以为,那一瞬间的微妙,只不过是幻觉一般。    阮花颜也终究知道,眼前的这人,真的是改变了。她习惯性的扬起唇角,像是和熟悉的朋友一样,礼貌的寒暄,“最近可好?听闻你结婚了。得信的时候我在国外,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抱歉。”    秦俊阳看着她温柔平静的脸,喉咙里就像是堵了一块棉花一样。最后,他也不过是扯扯唇角,看似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没关系,当时有些仓促,很多朋友都没能来得及邀请到。你呢?他对你好吗?”    “他?”阮花颜眼睛里多了几分璀璨的光华,那是提到自己心爱之人才会有的星光,“他很好。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就像是强调一样,她一直都在说好。    秦俊阳觉得嘴里有些苦涩。    真是的,咖啡还没有喝到,怎么就苦了呢。    “你们没要孩子?”阮花颜的这一句询问,也彻底把他从幻想中推出来。    秦俊阳摇摇头,“我现在正在上升期,比较忙。”    “的确,如果备孕的话,还是等到两个人都比较放松更好一些。”阮花颜经验之谈的模样,刺伤了他的眼。    小女孩看了看阮花颜,又看了看秦俊阳,似乎是听不懂两个大人在说什么。    秦俊阳也忍不住被这个小丫头萌了一下,或许也是为了转移话题,他问道,“你女儿很乖啊,只不过这双眼睛没有随你,有些可惜了。”    小女孩的眼睛是那种又大又明亮的那种,而阮花颜那双眼睛,十个人看了,九个人都不会忘记。妩媚勾人,似水含情,没没春意。    提及小女孩,阮花颜的神情更加柔和了,“她啊,随她父亲多一些。”    咖啡端了上来,秦俊阳就像是要隐藏嘴里的苦涩一样,赶紧抿了一口。    可是,入口的咖啡味虽然醇厚香浓,但那淡淡的酸意在他舌尖徘徊不去。    “看你女儿可爱的模样,我都想要一个孩子了。”他也不知道是抱着这么意图,这般说了一句,说罢,他就看似不经意地打量着阮花颜的反应。    阮花颜抬眸,美丽的眼里映出秦俊阳的身影,“那就和你的夫人商量一下,要一个孩子。工作可以放一放,但是孩子的事情更加重要。你也年龄不小了,你的夫人再晚些成高龄产妇,会危险的。”说完这句话,她心里顿时有些空落落的,百感交集。    “我会跟她说的。”秦俊阳没想到,最后不舒服的,还是自己。    两个人同时垂眸喝咖啡。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谁或许都有些搞不懂,明明曾经是无话不谈,心有灵犀的两个人,到了现在,却尴尬的不知所云。    “妈咪,我吃好了。”小女孩擦干净小嘴,乖巧懂事地看着阮花颜。    阮花颜看着女孩干干净净的脸和衣服,满意地一笑,“那好,妈咪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小女孩一听到要找爸爸,顿时就兴奋起来,用力地点点头。    阮花颜转眸,歉意地对秦俊阳说道,“不好意思,秦先生,我们还有事,不能多聊了。以后有空,我们再联系?”    秦俊阳看着阮花颜,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而阮花颜,也没有马上收拾东西,而是同样静静地看着秦俊阳。    可是,半分钟后,秦俊阳只是道了一句,“不能多留一会儿了?我们好久没见了。”    阮花颜敛住眸子,轻轻一笑,也没有回应,而是直接看向小女孩,“朵朵,我们该走了。”    “叔叔,可以让我出去嘛?”小女孩礼貌地对秦俊阳问道。    秦俊阳看着小女孩天真可爱的面庞,还有对要见到自己父亲的喜悦,他木着脸,把女孩抱了出来。    “谢谢叔叔。”女孩被教导的很好,对秦俊阳道了一声谢后,才跑到阮花颜的身前,拉住她的手。    阮花颜拎起自己的包,“那我就先走了,秦先生,再见。”    “花颜…”秦俊阳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女孩急迫的模样,顿时,所有话都咽了下去,“嗯,再见。”    阮花颜领着小女孩,从秦俊阳身边缓缓走过。    秦俊阳喝着蓝山,这一次,口中的咖啡,却淡然无味,入腹穿肠。    “妈咪,你怎么哭了?是宝宝不乖嘛?”小女孩看着阮花颜脸上的泪痕,把她吓了一跳,便急急地一问。    阮花颜摇摇头,眼角的泪珠却怎么都止不住,身后咖啡厅的门已经完全关闭。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也没有追上来。是啊,他也有他的家了,也有他的家庭了。    “妈咪,那是谁欺负了你,我让爸爸和妈妈帮你报仇!”小女孩握紧拳头,小脸上充满了义愤填膺的义气,“是不是刚刚那个叔叔?他一出现,妈咪就不开心了!”    阮花颜依旧摇摇头,俯身却把小女孩抱起来,“不是的。宝宝乖,干妈没事的。”    小女孩把阮花颜脸上的泪珠认真地擦掉,“妈妈说,女孩子哭一定是有原因的。让女孩子哭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好啦,妈咪带你去找你爸爸和妈妈好不好?他们都等着急了。”    阮花颜抱着小女孩,越走越远。    秦俊阳从玻璃窗里,看着阮花颜抱着小女孩的背影,心里就像是打碎了五味瓶。    她过的那么幸福,自己有什么权利说一些让她为难的话,自己又怎么可以破坏她的幸福?    她现在有爱她的丈夫,又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儿,而他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的人,也没权利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秦俊阳呆坐了几分钟,裤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俊阳,我看到你妻子了,她喜欢女人你知道吗?”电话那头,二哥洛鸢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俊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淡漠的可怕,“你们终于知道了啊。我和她是形婚,互相为了应付家里人。去年我爷爷去世,我们就已经协议离婚了。”    电话那头的洛鸢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秦老爷子或许怕秦俊阳对阮花颜旧情未了,就手段强硬地给他找了一个世家名媛做妻子。    秦俊阳一开始非常排斥,可是在接触对方一段时间后,也妥协了。    他们几个都以为他是彻底放下了阮花颜,却是没想到,实情竟然是这样。    也不是他们蠢,而是秦俊阳和他的妻子在他们面前配合的太好了,那种若即若离,又有些认命的的态度,就是他们这种婚姻拥有的常态。    千言万语,洛鸢都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他顿了顿,“你和阮花颜大概都是痴情人。听大嫂说,阮花颜这么多年追求者无数,却也没有嫁人……”    秦俊阳大脑‘嗡’的一声作响,“二哥,你说什么?花颜她没有嫁人,那我怎么看到她带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大概是我一个下属,郑诀的女儿。他们夫妻一忙了就把孩子扔给花姐照顾,花姐是孩子的干妈。”电话那头换了人,苏锦干练的声音直接让秦俊阳心头的一切顾忌全部崩塌。    “喂喂?”洛鸢却是没有听到秦俊阳的回应。    苏锦却是很淡定地示意他可以把通话结束了。    因为什么?因为阮花颜是她创造机会,弄回国的啊!    两个相亲相爱的人,互相折磨的戏码,她是不想再看了。    洛鸢看着苏锦运筹帷幄的面孔,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大哥!管管你家媳妇!怎么越来越厉害的瘆人了?    只可惜,他那个妻奴大哥,正抱着女儿哄睡觉呢……    阮花颜漫步在小区楼下,不紧不慢地往住处走。    她不知道这次回国能待多久,房子住的也是苏锦安置给下属的公寓。    她有些心不在焉,下午发生的事情在她心里依旧激起阵阵的涟漪,让她心绪难平。    “花颜!”    倏的一下,她被一个宽厚有力的怀抱紧紧地锁住,那味道让她沉沦,那声音让她窒息。    “秦先生……”    “叫我俊阳,让什么秦先生去见鬼!”秦俊阳问着熟悉的发香,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花颜!我爱你!一直都爱你!身体爱你!灵魂爱你!没有一处不爱你!”    每一个爱字,都直接穿透了阮花颜的心房,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尖上。    可是理智让她瞬间不再沉沦,“秦先生!请你放手!我阮花颜再怎么不堪,也不会给人做小三!”    “没有小三!我的爱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唯一的你!”秦俊阳死死地抱着她,这一次,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再放手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可是你能不能再给我,给我们最后一个机会……”秦俊阳红了眼眶,放下所有骄傲,声声哀求。“我们不要再错过了,也不要再互相伤害了好不好?”    怀里的身子软了下来,秦俊阳的泪水也砸在了她的肩膀上,“花颜,我终于有能力把你娶回家了,我也终于可以拥有你了……曾经发生的一切,我都很抱歉,我愿意用我一生向你赎罪,但是前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一瞬间,阮花颜熟悉的那个男人回来了。    “可是,我依旧会让你受到非议……”    “我不怕!”秦俊阳斩钉截铁,“没有你的秦俊阳,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有了你,他才能活过来!我曾经被亲情所累,而放弃了你。现在不会了。如果他们想要,这条命就拿去!”    他不再懦弱,也不再犹豫。因为没有人懂他这几年是怎样过来的,思念和后悔是每日剧增的。他要崩溃,他要发狂。    他曾经弱小,不能违抗命运。    他现在强大,命运掌握在手。    “花颜,我们和好。”秦俊阳握着阮花颜的手,目光里含着滔天的波浪,那是几年来积蓄的思念和爱意。    阮花颜不自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看着他,眼里也只有他。    “我爱你,我也一直都爱你!”    他们紧紧相拥,离开了五年的两颗心,在此时此刻,终于都回到了对方的身边。    你若不来,我便不老;你若深爱,生死相依。    番外四 洛鸢水凝(上)    洛鸢    人生是不是一切都已经规划好了呢?我认为是这样的。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我未来是要做洛家未来当家人的。    我每走的每一步,都是严格按照家族里对当家人规定前进的。    我的父母从小也不会像其他家长那样,亲切地喊我的名字,一次也没有。他们只会神色淡漠审慎地唤我一声:“少主。”    年少不知事的时候,其实我以为,我的父母天生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提不起爱怜,性格冷淡,情绪内敛。    可是,当我十岁之后,亲妹妹出生后,我父母表现出来的一切对她的亲昵与怜爱,才让我知道。我的父母不是不会对孩子亲近,而是,只是对我不亲近。    说到这里,外界的人都可能不相信,我其实是有一个亲妹妹的。至于为什么外界一直都没有有关于我亲妹妹的消息,大概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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