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逼迫
魏薇薇高跟鞋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无端的令人心神不宁。 “这个魏小姐,应该没问题?我看着怎么觉得有些瘆得慌?”门卫甲压低声音问向门卫乙。 门卫乙不甚在意地挥挥手,“没什么事啦!什么人都不敢在沈家的地盘上惹是生非!” 他们二人却不知道,还没有走远的魏薇薇完全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话。不过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不出情绪的眼里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此时宴会氛围正酣,鲜少有人看到衣着打扮略微有些不符的魏薇薇。 重新回到宴会里的苏锦和谭斯年这次却没有分开行事,以未婚夫妻的名义在一起应酬。 魏薇薇冰凉病态的眸子在宴会厅里扫视一周,随手拿起一杯香槟,如同一个幽灵一样,直直地奔着苏锦和谭斯年二人而去。 苏锦是背对着魏薇薇的,自然没有看到气势汹汹的她。 可是谭斯年却看到了,他敏锐的感觉魏薇薇来者不善,想也不想地把苏锦护在身后,“你干……”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瞬间兜头一杯香槟,瞬间打透了他的衣衫! 苏锦错愕地回头,就对上了魏薇薇仇恨狰狞的脸。 “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歌舞升平!苏锦!你就是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不要脸!”魏薇薇似乎是不顾一切了,尖锐又歇斯底里的声音顿时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就连乐队都忘记了继续演奏。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勾引了他!今天订婚的就是雪情和谭斯年了!”魏薇薇依旧咆哮着,“他俩那么多年的情分,都被你毁了!雪情现在被你气的病危了!你开心了!你满意了?!都是你!” 所有人都有一种围观和八卦的心理,无论这个人看起来是多么高雅。 他们听着魏薇薇的话,马上就联想出了很多事情。 雪情?应当就是夙家的夙雪情? 记得当年谭斯年风头无俩的时候,夙雪情和他走的的确非常近,上流圈子里都还揣测,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好事将近呢! 如果不提起这一茬,大家可都几乎忘了这码事了! 这么说来,这位沈家新上任的家主,就真的是第三者插足了?啧啧啧… 严百灵听了这话,是阵阵的欢愉,她直接看向面色苍白的沈玉梅夫妇,那幸灾乐祸和讥讽直接不加以掩饰,“瞧瞧!这是谁养出来的闺女,这么不知廉耻啊!做小三还破坏人家两小无猜的感情!这要是我女儿,我都没脸见人呢!哎呀,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来了!刚订婚就闹出这种丑事!丢死人了!” 声声尖酸刻薄的话语,可谓是往沈玉梅心窝子里插刀子啊! 怎么会这样?!她不相信自己闺女是这样的人! “你给我闭嘴!”或许是女性本弱,为母则刚。沈玉梅被严百灵欺负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凌厉,“你再敢胡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严百灵真是被突然厉色的沈玉梅吓了一跳,不过,在她心里,沈玉梅不管怎样,都是她记忆里那个愚蠢的走狗。“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你好大的威风啊!别以为你成了沈家人,就厉害了!我告诉你,大家族是最看重名望的。你女儿做出这样羞耻的事情,你看沈家人还认她麽!” 沈玉梅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远处的沈玉烬。 却见沈玉烬向来温和谦逊的面孔上笼罩了一层冰霜,正凝眸看着苏锦那边。 登时,沈玉梅心下一颤。尽管努力说服自己沈玉烬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她毕竟对这个亲弟弟接触甚少,不太了解。 见沈玉梅顿时气弱下去,严百灵就更加得意洋洋了。什么刻薄难听的话都直接对沈玉梅讽刺着。 她却没看到,沈玉梅看沈玉烬后,沈玉烬似有所感一样看了过来。 沈玉烬看到自己姐姐担忧和面色难看的模样,便低头在萧凝秋耳边说了些什么。 萧凝秋点点头,从边缘处直接走过来,一手挽住沈玉梅的手臂,“长姐,姐夫,别担心,没事。” 说着,她锐利且具有威慑力的眼睛就直接落到了严百灵的身上。 纸老虎和真老虎的区别马上就展露出来了,严百灵被萧凝秋一瞪,顿时整个人就脊背一凉,还畏惧地后退一步……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苏锦其实也有些被魏薇薇劈头盖脸的尖叫弄得有些厌恶,再加上自己的男人被弄脏了衣衫,她态度怎么可能好。 “魏薇薇!”她怒吒一声,“你是不是疯了!谁允许你在我沈家的地盘上撒野的!你这是代表魏家向我沈家宣战么!” 苏锦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她急言令色起来,旁人都感受到了不小的震慑力。 不过魏薇薇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魏冉桐就悠悠地来了一句,“她一个偏房生的庶女,代表不了魏家。” 这话几乎等同于把魏家和魏冉桐划分了关系,可以说是有些打魏薇薇的脸。 可是魏薇薇已然毫不在意,或者说,她已经被冲昏了头脑,甚至,在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完全豁出去了。 “苏锦!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我要让所有人看到你丑恶的嘴脸!让所有人看到你恶毒的心思!” 谭斯年此时此刻已经面若冰霜,隐含怒火而未发。 他当然不是顾忌魏薇薇,而是顾忌苏锦。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多说一句话,就会愈加抹黑苏锦。他能做的,就只有相信苏锦能解决掉魏薇薇。 其实,所有人都在看着苏锦的手段呢! 他们都想要见识一下这位沈家家主有什么能力化解这件事。如果苏锦解决不妥当,自然会受到轻视。 这也就是沈玉烬没有出面的原因。 “丑恶嘴脸?恶毒心思?呵……”苏锦唇角勾起一抹冷肆的弧度,节节攀升的气场如同女王一般,“魏薇薇,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说这件事?是打抱不平?还是三观扭曲?” “你——” 苏锦根本就不留给魏薇薇说话的机会,“我问问你,是不是所有的一厢情愿,都必须得到回应?那么如果路边的傻子说喜欢你,你是不是都得舍身成仁?” 她的毒舌引得不少人看向魏薇薇都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在找麻烦之前,能不能把事情全部了解一遍再说话?首先,是夙雪情在谭斯年人生失意的时候不告而别。没有人一辈子要等着谁,凭什么她夙雪情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而且,当初夙雪情和谭斯年之间是否确定了关系还另当别论。就算是确定了恋爱关系,夙雪情的举动恐怕都会理解成是放弃这份感情了? 好,就算夙雪情依旧深爱着谭斯年,那么她为什么不在谭斯年没有遇见我的那五年时间里,找到他重归于好呢?五年后的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凭什么不能自由恋爱?难道在你眼里,她夙雪情就高贵有特权,只要是她想要的人,就可以不分对方时间地点感情状态,直接横刀夺爱吗? 还是说,魏薇薇你的三观就是崩塌的。认为所有的分手都不做数,开始下一段感情都是第三者插足喽?” 苏锦句句尖锐辛辣的反驳毫不留情。本来她对夙雪情已经没有什么排斥了,可是今天在她的日子里,突然闹出这种事。就算是泥菩萨也有几分火气呢!她迁怒于夙雪情也是人之常情! 苏锦的话同样引起了在场很多人的共鸣。鲜少有人就是那种互相是初恋就直接结婚的,前男友和前女友都是令人反感的存在。 在他们看来,夙雪情就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前女友。人家都订婚了,她这个前女友非要来刷存在感,那不是惹人嫌麽! 但凡一个三观正的人,都不会觉得魏薇薇有理。 果然,所有人看魏薇薇的眼神都微妙起来,觉得她多管闲事。 魏薇薇被苏锦怼得心肝疼,却是怎么都抓不到什么点回怼苏锦,只能干巴巴地吼了一声,“雪情那么爱谭斯年!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们才是真心相爱,郎才女貌的一对!” “你说旁人我不管。不过我的男人,我还是坚信他是爱我的。”苏锦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魏薇薇的话挡了回去。 的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谭斯年爱的是谁。毕竟人家的手一直护着苏锦呢。 “你…你不可理喻!”魏薇薇觉得苏锦这边路定然是走不通了,她决定转战谭斯年。 “年爷!你难道不知道雪情有多爱你吗?当年她离开也是迫不得已,她回来第一时间就满世界的找你,还不够证明她对你的爱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狠心啊! 就算我求你!年爷!雪情因为你订婚的消息,忧思过度,现在在急救室里抢救呢!你去看看她好不好?我相信她知道你到了,她一定能挺过来的!” “夙雪情只是我结拜的义妹,宴会结束后,我会和我的未婚妻探望她。”谭斯年面容冰冷,说出的话也是不留任何情面的。说实话,他没直接令人把魏薇薇拖走都是恩赐。 魏薇薇满目失望,甚至还向后退后两步,就像是不敢相信谭斯年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一样。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谭斯年却是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我未婚妻多次劝我不要太过冷血,恐怕这结拜之情也所剩无几了!” 顿时间,其他人看向谭斯年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忌惮。而看向苏锦的眼神便满载赞许。 苏锦心里却划过阵阵暖流。她自己说没说过这些话她自己知道,谭斯年当着这么多人的年这般说,恐怕都是为了给她长脸。 魏薇薇小脸是一片死寂和灰败,甚至不甘中还带着绝望。 她定定的看着谭斯年,紧紧地咬着嘴唇,口腔里甚至都蔓延着铁锈味道的腥涩。 在众人等待她还会拿什么威胁撒泼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魏薇薇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谭斯年的脚下,瞬间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年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去看看雪情!她真的不行了!能让她坚持下去的,就只有你了!她那么年轻,不能就这样离开啊!” 我去!这不就是直接道德绑架了麽! 但是…但是听起来魏薇薇的确是挺无奈的…毕竟人命关天,谭斯年和苏锦那么硬的心肠,恐怕不好? 谭斯年岿然不动,苏锦也只是凝眸看着魏薇薇,不发一言。 魏薇薇咬咬牙,也豁出去了,对着谭斯年就咣咣磕头。 “如果年爷不去,我就这般磕死在你面前!正好也陪了雪情一起,路上不孤单!” 魏薇薇是真的没留情,磕了两下,额头就一片青紫。 不少人女眷倒抽一口凉气,更是略微有些心疼和不忍。 苏锦眼底瞬间更加薄冷,甚至带上了几分冷酷的杀意。 今天她继任,重要性不亚于她结婚。在这种场合魏薇薇做出如此举动,这是存心想要不让她好过! 很好!好的很! 真是所有人都拿她苏锦当软柿子欺负了不是! “魏家人何在?!”她中气十足的一声喝,震的大家神情一凛。 魏家和沈家暗里有争斗,但明面上都保持着一定和谐的体面。 这次来参加沈家晚宴的,除了大小姐魏冉桐,还有魏家的二把手,魏冉桐的二叔魏颐。 “在下是魏家行二的魏颐,不知沈家主所谓何事?”魏颐是一个看起来一团和气的人,大有一种笑面虎的姿态。也不怪他姿态摆的低,如今苏锦是沈家的家主,能和苏锦平等相待的,就只有魏家主了。 苏锦冷锐的眸子直接刺向魏颐。 魏颐瞳孔微缩,不得不承认沈家这位新上任的家主,的确有一番威慑力和锋芒。 “这就是魏家人的家教?威逼不成,竟然就开始了以命相博?如果魏家人不懂如何管教,我沈家不介意越庖代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