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
陶夭夭:“……” 她发现面对余额的咄咄逼人,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连反驳都不知道从哪开始。 偏偏余额说的全部在情在理,她明知道继续下去是不对的,可她就是弄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所以到最后,她连自己怎么胡乱的点头,怎么结束的这场争吵都不记得了。 只觉得大脑晕晕乎乎的,什么都分辨不清的样子。 最后想了想,还是再等等,两个人不那么剑拔弩张了再谈比较合适。 第二天,余额早上去公司忙了一阵,下午就回来了。 陶夭夭刚把余音哄睡了正歪在床上休息,看见余额进来,又坐了起来。 余额径直走过去,拉起她,“夭夭,我带你去个地方。” 陶夭夭转头看了一眼余音小朋友,有些不放心。 余额眼观鼻鼻观心的说:“放心,我让程姨照顾她了,没人敢带她走。” 就这么陶夭夭被余额拉走了。 余额启动车子出了别墅,陶夭夭不知道他要去哪,余光瞥见他的脸色很轻松,不像昨天那么难看,心里略微放松些。 车子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余额把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里。 陶夭夭看了看四周,是个很高档的小区,不知道余额什么意思。 余额下先了车,走到陶夭夭那边,打开车门,用头点了一下,“走,上去看看。” 陶夭夭怔了一下,这是要看什么呀? 虽然疑惑,陶夭夭还是下了车子,跟着余额上了楼。 陶夭夭被余额带到了27层,独门独户,屋里是上下两层的复试,很宽敞,也很明亮,已经装修好了,有点欧式风格,很漂亮。 站在阳台往外看去,阳光明媚,视野高远,连心情都跟着敞亮起来。 陶夭夭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好舒服的感觉。 余额站到陶夭夭身边,“喜欢吗?” 陶夭夭点了点头,“喜欢。” 余额看着她,弯了下嘴角,“既然喜欢,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住这里?” 陶夭夭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余额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随时都可以搬过来。” 陶夭夭有些为难,“可是,家里……” 总觉得不合适,“其实妈做的也没错,毕竟音音……”她没好意思直接说音音的身世。 “余款学长已经走了,如果你也出来住……” 余额双手握在她的肩膀上,“夭夭,你说的都不是问题,儿女大了,总要有自己的家这不是很正常吗?” 家? 心里的某些东西被触动,陶夭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呢喃道:“家?” 离婚再嫁,连孩子都有了,却连正正经经的一个家都没有。 陶夭夭承认,她确实被余额蛊惑了,尤其看他为自己费心费力又小心翼翼生怕她离开的样子,总觉得如果自己这样离开了,就太对不起他了。 就这样,余额挑了个日子,带着陶夭夭和余音搬进了新家。 搬家那天,陶夭夭带着余音小朋友在客厅玩耍,小小的余音已经能爬了,整个地毯都是她的活动区域,稍不注意就钻到哪个角落藏了起来。 陶夭夭就弯着身子一边叫着音音,一边找她。 小家伙爬的还挺快,不过还是很快就被陶夭夭拎了起来。 余音咯咯的笑,伸着双手去抓陶夭夭的脸,尤其看见她头上别的卡子,每次都抓着不肯松手,陶夭夭总要摘下来给她玩一会儿。 阳台里摆了两盆盆景,余额又弄了一排景观葡萄架,底下是一座小假山里,流动的瀑布,水草里摆动着几尾金鱼。 整个屋里都绿意盎然春机勃勃。 电视里正播着娱乐新闻,陶夭夭一边逗弄小余音,一边漫不经心的看两眼电视。 然后她看见一条当红的影星出场某活动的新闻,解说员还特意提了嘴她腿上的伤,大概就是她如何敬业,拍电影的时候受伤了还在坚持。 然后就有弹幕弹出,“什么拍戏受伤,明明是被家暴了。” 底下一片附和,当然也有人质疑,“不是,看着应该是XX过火留下来的。” 阴阳怪气的后边飘过一排颜文字。 正巧余额过来,陶夭夭指着电视里的明星照片问他:“你看那个,叫什么来着?” 余额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神情变了变,笑了,“我又不追星,哪里认识这些。” 陶夭夭想了想也是,然后拿出手机去网页上查,没多大会就查到了,“我知道她叫什么了,张漫,对张漫,还走过红毯呢。” “演技也很厉害呢。” 余额假装没听见她的八卦,“夭夭我们带着孩子出去转转,你也熟悉熟悉。” 陶夭夭答应着好,然后去屋里换了身衣服。 又给小不点也穿上衣服,三口人同时出了屋。 余额抱着小家伙,陶夭夭跟在他身旁。 余额一边走,一边跟陶夭夭介绍,这里有什么那里有什么,买什么东西该去什么地方。 其实他也没去过,不过特意观察了一下。 陶夭夭都一一的记着。 两个人在小区转了一会儿,陶夭夭忽然看见一个身材纤细,穿的很有气质,长得也很有韵味的女人。 不由得有些惊讶,好面熟的感觉。 然后搜肠刮肚的开始琢磨,忽然拍了一下余额的胳膊,“你看那个不是我刚才在电视上看见的大明星吗?” 余额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待看清了那人,顿了一下,陶夭夭惊喜的喊到,“真的是张漫,大明星哎,她是不是也住我们小区,我是不是可以让她给我签个名?” 余额:“……” 默了几秒,突然说道:“夭夭,我好像没有烟了,你去帮我买一包。” 陶夭夭哦了一声,有些奇怪,余额几乎不在家吸烟,今天怎么想起抽烟了,但还是应了一声去了。 等陶夭夭一走,张漫就向余额走了过来。 因为是明星的缘故,她走路时特别有自己的特色,有点高姿态,有点骄傲,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余额定眼看着她,脸上不悦的表情已经特别明显,但因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家伙,并且小家伙肉呼呼的小手一直在他脸上忙乎,他的怒火也就没发出来。 冷冰冰的问:“谁让你找到这来的?” 张漫先是看了一眼余额怀里的小家伙,然后苦笑了一下问:“这是你的孩子?” 一提到余音,余额整个人都变柔和了,弯了下嘴角,“你不会看长相?” 张漫又看了一下小家伙的相貌,眉目秀气,鼻梁略挺是挺像余额的,心里一酸,刚才平静的脸色已经变了。 她转头看着余额,“你能不能帮帮我,那个家……” 顿了一下,“我真没办法待下去了。” 余额丝毫不为所动:“当初是你要嫁的,那是你的家事,你让我怎么管?” 张漫把胳膊上的袖子撩上去,露出一片青紫,带着哭腔说:“我怎么知道他是个变态,会这么对我!” “只要我一提离婚,他就动手,我现在……” “全身已经没好地方了,连出演都受影响了,求求你看着我跟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帮帮我。” 余额仍然铁石心肠的样子,“这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再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张漫:“他说让我给他一个亿,否则说什么都不会放过我。” 余额呵笑,“你之前接的电影哪部不是几千万,连一个亿都没有 ?” 张漫低头按了按眼眶,“早就被他给骗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接剧又受影响,家暴的事还没爆出去,要是爆出去了,只怕,只怕我就要息影了。” 余额被小家伙抓到鼻子,微微的后仰了一下脑袋。 只听张漫继续说:“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要不也不会在大街上就跟你说这些,每次去找你,你都不肯见我,实在没办法…… 求求你帮帮我,只要离了婚,那些钱我都会想办法还上的,求求你。” 余额瞥了她一眼,刚要开口,一眼看见从侧门进来的陶夭夭,立刻对张漫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落,他抬脚向陶夭夭走去。 小家伙也注意到陶夭夭了,伸着两只藕节似得胳膊直往陶夭夭的方向扑。 脸上还很高兴,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张漫没想到余额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使劲的咬着嘴唇,紧紧的攥着手指,一扭头就离开了。 陶夭夭走到余额身边把烟递给他,“不知道你喜欢抽什么,将就一下。” 顿了一下,她看着张漫离开的方向有些奇怪,“刚我好像看见你跟张漫说话了,是吗?” 余额怔了一下,笑了,“没什么,就是想起你说的要签名的事,结果我跟她要了,她没给。” 余额说着还抱怨了一句:“看你追的什么明星,架子好大!” 陶夭夭也跟着笑了,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看着挺和善的,原来这样啊。” “不过明星了,自然都是高高在上的。” 她一边宽慰自己一边接过小家伙:“来,音音,妈妈抱抱,小坏蛋,你又胖了,没奶吃还长肉肉呢,真该减肥了。” 陶夭夭觉得自己就跟南宫沉有仇,他每次出现都能把她平静的生活打乱,然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消失。 大学时如此,他出现,她爱上他。 大四的时候,他消失,她找他,等他。 毕业之后,他回来,两个人结婚。 两年的无姓婚姻,然后离婚。 没想到离婚之后竟然会发生关系,她怀孕,他又不负责任的离开。 等她嫁进余家,慢慢接受现状,以为能平平淡淡的过下去,结果他又突然出现,还弄得被余母发现,带着孩子做了亲子鉴定。 她和余额的关系也一度险些冷到极限,结果他又人间蒸发了。 呵! 这个人就是来克她的,见不得她一点好。 就这样陶夭夭跟余额在新公寓住了将近一年,倒也风平浪静,两个人和和气气,带着一个孩子,在外人眼里跟普通夫妻没有丝毫差别。 可只有陶夭夭知道,余额从搬来后就一直住在次卧,把主卧让给了她和女儿。 对于这一点,陶夭夭还是挺满意的,不再看着他住沙发,她心里的愧疚也就少了点。 而且两个人不在一个屋,也就不用那么尴尬,否则换衣服上厕所什么的总觉得很难堪。 陶夭夭跟他要求过两次,她和女儿住次卧就好了,可每次都被余额拒绝了,后来也就顺其自然了。 一晃余音小朋友就一周半了,走路已经稳稳当当,简单的话也说得差不多,每天晃晃荡荡的满屋子转悠,一时都闲不住。 水池里的那几天金鱼也被她祸害死了大半,葡萄架下边的绿叶也都没了,水里还扔着她的各种玩具。 当初余额费劲心思设计的小园林,已经被小余音摧残的早就没有了最初的样子。 陶夭夭每次都教育余音,奈何余额总是拦着。 小孩子最会看大人眼色,所以余音一被陶夭夭训斥,立刻就跑去找余额安慰。 搂着余额的脖子,爸爸爸爸不停地叫着,然后指着陶夭夭,那委屈的小表情,也就她言语表达能力还不强,否则真能把陶夭夭形容成一个悍母的形象。 余额就开玩笑,训斥陶夭夭:“看看你,老训我丫头做什么,”然后转头看着余音,“音音又乖又棒是不是?” 余音的小脑袋不停地点,高兴了还会在余额脸上唧来一下。 这么平静的生活,陶夭夭越来越迷恋,如果不谈爱情,就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挺不错的。 可生活永远不会按照你的想法走,总能在你沉醉的时候,给你当头来上一棒。 这天陶夭夭带着余音去楼下的菜店买了些菜,小家伙坐在小推车里,看到什么都好奇,乌黑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然后只要她的小手能够到的地方,无一幸免。 见到萝卜拿萝卜,见到圣女果拿圣女果,最后还在人家袋子里抓了一把花生。 差点没吓坏陶夭夭。 这要卡着可怎么办。 陶夭夭跟余音抢走了全部花生,余音还挺不满意,跟她唧唧哇哇的喊。 陶夭夭忍不住笑,伸手轻轻的打了一下她肉呼呼的小手背,“再让你淘气。” 余音咯咯的笑。 回去的时候,陶夭夭把蔬菜放在推车的后框里,然后她推着小车子往回走。 一下了电梯,陶夭夭一眼就看见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站在她家门口。 陶夭夭皱了皱眉,女人的装束很精致,绝对不像普通人的样子。 哦,她突然想起来了。 这不是张漫大明星吗? 怎么她来自己家做什么? 陶夭夭心里疑虑渐重,脚步都迟钝了下,直到张漫目光直视着她,她才意识到,张漫是来找自己的。 竟然是来找她的。 两个人好像并没交集? 如果说有一点交集,那也是出于追星的目的想要个对方签名而已。 陶夭夭推着余音在张漫的注视下走到门口,被人这么盯着,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得,全身都不自然。 她伸手去按密码,张漫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陶夭夭按了一半,终于忍不住转身问她:“张小姐,您这么看着我,有事吗?” 张漫舔了一下嘴角,“你是陶夭夭?” 陶夭夭没想到她竟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 张漫苦笑了一下,“我不仅知道你,还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陶夭夭愕然。 犹豫了一下,“那张小姐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张漫目光敛了敛,脸上的神情有些暗淡,下一秒,已经跟陶夭夭对视上了,“对,我就是有事情跟你说。” 顿了一下,“我能进屋吗?” 陶夭夭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余音,小家伙并不陌生,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在张漫脸上打转。 然后她点了点头,打开门,“你进来。” 陶夭夭先推着余音进去,然后给张漫找了一双拖鞋,看着沙发处说:“你先随便坐。” 她推着余音去厨房,把菜卸了,又把余音抱出来放地上,先警告了一句:“不准淘气,”然后才把菜分别放进冰箱里。 出来的时候,余音已经跑进她的小儿童乐园里玩沙粒去了。 张漫坐在沙发上,眼神来回的扫着屋里的各种摆设,目光落在阳台里的山水上,有些失神。 陶夭夭清了下嗓子,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茶几上。 “张小姐,喝点水。” 张漫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发直,就那么盯着陶夭夭,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一样。 陶夭夭不得不承认张漫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特别精致高贵还不缺乏内涵的漂亮,既养眼,又能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她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就感觉她的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点空洞,似乎还带着些质疑。 陶夭夭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会是妆花了? 她本来就没怎么化,余音还总捣乱,每次看见她拿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余音都要每个都鉴定一番,直到玩够了才会松手。 所以她每次化妆就像打仗一样,必须快准狠,三两下就操作完。 陶夭夭清了一下嗓子,“张小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张漫抿了口水,有些迟疑着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陶夭夭:“……” “不是明星吗?我看过你演电视,演技非常好,我还想着找你签名来着呢。” 张漫苦笑了一下,“不,我不是说这个。” 陶夭夭:“……” “那你是说什么?” 张漫看着陶夭夭的视线低了一下,然后又重新看向她,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淡淡的开口,“我是余额处了六年的女朋友。” “六年?”陶夭夭直接被这个惊天霹雷弄晕了,“女朋友?” 张漫定定的看着她,嘴角的冷笑已经变成讥讽,“怎么,你不信?” 陶夭夭:“额……”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啊。 “这个,我从来都没听过啊,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还有,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 “你们还是情侣关系吗?” 陶夭夭紧接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你不是嫁人了吗?”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她根本弄不明白啊! 张漫咬了咬嘴唇,她早就走投无路了,不知道找了余额多少次,都被他无情的拒之门外。 他可真够狠的,既然他做的那么绝情,就别怪她鱼死网破。 默了几秒开口:“在他决定娶你的时候跟我断绝的关系。” 陶夭夭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关系吗?” 张漫冷哼一声,“这么说也可以。” 陶夭夭不明白,“可是我们……” 她没办法把自己跟余额结婚只是为了哄老太太高兴地事告诉一个外人,更何况说了对方会信吗? 她跟余额已经同吃同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多了,要说他们是假夫妻,谁会相信? 连她自己都不信。 所以,她怎么可能是破坏余额感情的人呢? “不可能,你一定搞错了,余额不可能因为我变心,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张漫手指攥了攥,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此刻她已经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最近她经常神经恍惚,有时候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不过此刻要做什么,却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更清楚。 张漫反问的口气,“你们当然不是别人看到的那种关系,可却瞒不了我,你知道余额为什么会娶你吗?” “你又知道余额为了娶你费了多少心机吗?” “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陶夭夭已经被她绕的说不出话来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什么叫为了我费尽心机,什么又叫为什么会娶我?” 张漫喝了半杯水,又握着水杯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口:“余额娶你不过就是为了他哥哥死亡的真相,为了报复南宫沉才一步又一步的把你拉进他的陷阱中,怎么现在听见这些是不是很意外?” 陶夭夭:“……” 张漫继续说:“从始至终他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他就是想瞒也瞒不住我。” 张漫说着从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放到陶夭夭面前,指着一个坐在余额对面的男人,“这个人你总该有印象?” 陶夭夭纵着眉头看了一会,墙壁是一张那种饭店常见的装饰画,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的两侧,前边摆着一壶茶,余额的坐姿比较随意,对方反倒看起来很拘谨,好像一副受教聆听的模样。 那个人,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那不是她付错账户的户主,张强吗? 当初他正被拘留因为涉及到一件很严重的经济案件,后来被判了五年,现在还没出来呢。 他还欠她三百万呢! 可是,为什么余额认识这个人? 看样子,两个人的关系还很特殊。 张漫毕竟是演员,懂得察言观色,一看陶夭夭的眼色就知道了,她一定认出来了。 收回手机,冷呵一声反问,“现在明白为什么了吗?” 陶夭夭茫然的摇了摇头,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无法接受。 张漫又说:“因为这三百万,你被一步一步的送到余额面前,直至最后嫁给他……” 张漫冷笑了一下,“可惜,你还真好骗,竟然这么久都没发现。” 陶夭夭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她一个字都不信,“不可能,学长不可能骗我,”这么多年他对她什么样,她不可能感觉不到啊。 张漫有些胜利者的姿态,摇了摇头,“你也不想想,那么多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有什么好?” “明白告诉你,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放弃过调查他大哥死亡的真相,这个你也可以跟南宫沉求证,他不可能不知道一直有人调查他。” 张漫说到这,突然很奇怪的笑了,笑声很大,也有些瘆人,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你也太小瞧余额了,他是一只最有耐力的草原狼,不见猎物绝对不撒网,一定要将对方牢牢的抓在自己的彀中。” …… 张漫又说了很多,从余额计划之初到他行使的手段,她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陶夭夭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远处的地面。 此刻她宁愿听力出问题了,听到的全是幻觉。 可是偏偏,张漫说的有理有据,而且,人家一个大明星,为什么来这冒着得罪余额的危险来告诉她这些? 最后张漫把自己的衣服解开,把她自己满身的伤疤都展示给陶夭夭,笑得很放肆:“陶夭夭,你看我这一身伤,要不是余额那么绝情我会气的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吗?” “我这一辈子都毁了,想离婚也离不了,余额到底有多绝情,我求过他多少次,现在连见一面都困难了,明明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可他就是不肯帮我,现在他不让我好过,我就也不让他好过。” 末了,张漫提醒陶夭夭:“如果你不给自己想好了退路,早晚有一天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曾经他也叫过我小甜甜,也把我当宝贝似得宠过,可最后又能如何呢?” 最后又能如何呢? 陶夭夭看着张漫坐过的地方,默默地发呆。 晚上余额回来的很早,也就是张漫走了没多大会儿他就回来了。 陶夭夭一直坐在沙发上,余音正在她脚底下忙乎,直到余额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丝毫感觉到。 余额有些奇怪,开玩笑似得说:“想什么呢?” “啊?”陶夭夭被吓了一条,转头看着余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感觉到余音在拉他的裤子,弯腰蹲下,伸手捏了捏余音的脸蛋,一边回答了陶夭夭的问题,“刚回来。” “怎么,有心事?” “身体不舒服?” 陶夭夭摇了摇头,起身去了厨房,“我去做饭。” 陶夭夭心不在焉的洗了菜,然后放进锅里,因为一直溜号,连着放了两次盐她都没有感觉到。 余额身穿一件深色的衬衫,笔直的西裤,衬着他人身高腿长,皮肤偏白,穿什么都给人种特别显气质的感觉。 微卷的头发,面色清俊,不笑的时候有些清冷,微笑的时候犹如冬日融融的阳光,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可是就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一再的设计她,把她变成他手里的玩偶呢? 他的心思真的那么深吗? 人也真的那么坏吗? 陶夭夭虽然难过,虽然失望,可也不想就这么轻易下了定论。 必须找到证据才行。 可偏偏张漫跟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她不信。 真的是为了调查余款学长的死因? 可又跟南宫沉有什么关系吗? 他怀疑南宫沉杀了余款学长? 陶夭夭的脑子里一旦冒出这个想法,整个人都有些怔傻,怎么可能? 南宫沉虽然痞点,不着调,玩世不恭点,可心眼绝对不坏。 她跟他在一起那么年,反倒觉得他挺善良的。 陶夭夭因为太过失神了,一个没注意,刀就切在了手上,“哎吆——” 她扔了刀,看着自己的手指丝丝的冒出血丝,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时余额听见喊声已经跑过来了,神情特别急切:“怎么了,夭夭?” 陶夭夭抬了下手指,余额的目光也落在她的手指上,“你别动,我去找东西。” 余额去玄关处找出医药箱,拿出清理伤口的用品,来到厨房,先给她把血止了,然后又消了毒,再用纱布包上。 “小心点,别碰水。” 陶夭夭看余额给她处理伤口的样子,又细心又温柔,看得她神情一阵恍惚。 这个人这三年间对她和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难道都是假的吗? 一个人怎么可以装这么久? 难道人心真的不可见?、 余额不知道陶夭夭在发什么呆,以为她只是太疼了,推着她出去,“今天我来做饭,你等着尝尝我的手艺。” 陶夭夭回到沙发处坐下,还没缓过神来。 此刻她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厨房的一个缝,透过那个缝,她可以看见余额忙碌的背影。 余额怎么说也是余家的二少爷,从小没吃过苦,别说做饭,就是吃饭也有人给他打理的好好的。 今天能亲自下厨已经很奇怪了。 陶夭夭只觉得眼窝一热,有些湿意慢慢蒙上自己的眼睛。 她抬手捏了捏鼻子,余音抱着她的大球走了过来,“妈妈,球球,玩。” 陶夭夭应付了一下,带着余音去了阳台了。 第二天早上,陶夭夭等余额走了,把余音送回到了父母那。 陶妈妈陶爸爸一看小外孙女来了,脸上都笑出花来了,陶妈妈直接抱过去了余音,“看我这小胖丫,想死姥姥了。” 陶夭夭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回娘家了。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心思互诉衷肠,跟陶妈妈说:“你帮我带一天余音,她的东西我都带来了,我约个朋友,出去一趟,晚上接她来。” 陶妈妈扒了个橘子,递给余音一半,然后跟陶夭夭摆摆手,“晚上不来都行,音音在我这你就放心。” 陶爸爸也附和,“就是,要我说你就把孩子给我们带,你以后该上班上班,该忙事业忙事业。” 陶夭夭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她先给冉莉打了个电话,如果一切都是陷阱,那么冉莉和许绍洋都脱离不了关系。 两个人可谓是红脸黑脸都唱透了。 陶夭夭约冉莉出来,一起吃个午饭。 冉莉接到陶夭夭的电话还有些惊讶,不过陶夭夭说想跟她咨询点工作上的事,她也没有多想。 毕竟人家现在是总裁人夫,两个人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不知道有多幸福,所以就算她多想,她也不能不去。 还是上次喝红酒的地方,陶夭夭仍然要了一瓶上次喝过的红酒,给冉莉倒上。 “莉姐,当年真感谢你,在我刚入职什么都不懂得时候,那么帮我。” “你不知道,这两年我经常想起来,心里还充满了感动,有时候甚至想,你要是我的亲姐就好了。” “可惜……” 陶夭夭说的伤感,冉莉也跟着情绪松动起来,看着陶夭夭,“是你运气好,我哪敢鞠躬,你到公司就有人打过招呼,让我多照顾照顾你,当时我还觉得空降兵大多数都不太好带,不过你扭转了我对这种事的看法。” “你是我看过最努力的也是最聪明的女孩,要是再干下去,以后一定是一个职场精英。” 陶夭夭抿着嘴笑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都怪余额,乱做主张,让你照顾我,也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 冉莉什么都没想就顺着她的话茬说下去,“是呀,余总对你可真好,你还没通过面试的时候,他就已经交代下来了。” 陶夭夭:“……”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 那个时候她还没见过余额,更谈不上认识,当然也没有交情了。 他却已经为她来工作的事考虑了。 看来真的早就设好了陷阱,等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当时她还和简彩打赌,自认为挺轻松的就找到了工作赢了赌局,然后赔进去的竟然是自己后半辈子人生。 至此陶夭夭心里的愤怒已经无法形容了,也就不再掩饰了,连口吻都变得比平时凌厉了,“莉姐,所以当时根本不是我汇错了单据,而是你们给我的就是张强的,而我喝了酒,你们正好可以借此迷惑我,让我分不清状况?” 顿了一下,“对了,那天中午的酒也是你带我喝的?” 冉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不知所措的看着陶夭夭,这事都过去三年了,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被提出来了? 陶夭夭看冉莉的脸色已经感觉出来了,自己所料不差。 她并不是多苯的人,也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默了几秒,已经压下怒火,换上了笑意。 她看着冉莉,“莉姐,我吓你呢,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冉莉听她言语绵软,立刻松了一口气。 陶夭夭继续说,装作一脸很幸福的样子,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放在小脸左侧,“那个,余额这人就是喜欢什么都憋在心里,一晃我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连孩子都那么大,他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幸亏有一次他喝多了酒才说漏了嘴,还说怕我生气。” 陶夭夭顿了一下,一副很不能理解的样子,“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怎么说也是他喜欢我才这样做的,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家,现在女儿也那么大了,我们还打算再要个二胎呢,直接跟我说实话就好了,还藏藏闪闪的,难道女儿都那么大了,还能离婚怎么着。” 陶夭夭说着说着捂着嘴笑了,那一脸娇羞幸福的小模样,陶夭夭觉得自己都有做影后的料了。 冉莉听她如此说,彻底放下心了,恨不得把当时余额怎么用心策划的,怎么计划实施的全部倒出来。 反正人家夫妻恩爱,本来就知道了,她再强调一下余额的深情,没准对以后的工作晋职会更好呢。 “余总对你可真是够深情的,所有的步骤处理的可谓全都滴水不漏,当时我还惊讶着来着,余总年纪轻轻地,有那样的谋略真是后生可畏。”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万更五天,累屎我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今天留言的都有红包。 接下来继续保持日更,不过不会这么多了。 真相很快了。 ☆、第 44 章 “关键人家还那么深情,这个最难得……” 冉莉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陶夭夭忽然变了脸色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小脸气的发紫:“冉莉,亏我还叫你一声姐,原来你这么算计我!” “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我现在都可以起诉你!” 冉莉一下就蒙了,这是什么画风,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这是陶夭夭在试探她,而她竟然毫无防备的就把余额卖了。 她攥着拳头敲了敲脑袋,忽然也笑了,“夭夭,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啊!” 陶夭夭攥着拳头,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冉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毁了我的一生?” 如果不是一环扣一环的阴谋诡计,她就不用为了哄老太太高兴而嫁给余额,这么多年…… 她一想到她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个深不可测,充满心机的男人,她就一阵后怕,后脊梁一层冷汗。 陶夭夭忽然起身,“冉莉,我要你当着余额的面把这些重复一遍。” 冉莉誓死不从,“不可能陶夭夭,我不承认,我以后还想好好工作下去呢,得罪了余总我还活不活!” 陶夭夭冷哼一声,“那可由不得你。” 冉莉也站起了身,“不,我不承认,刚才我什么都没说过,你没有证据,不能就这么凭空诬赖我!” 陶夭夭从兜里摸出手机,冷笑着说:“冉莉,我早就开了录音,不怕你反悔。” 顿了一下,陶夭夭抬手按了按额头,怎么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她一直当姐姐似得女人竟然一直在骗她。 她现在心慌意乱也不想多做追究,只是有些无力的问道:“为什么?” 连录音都有了,冉莉知道也没什么隐瞒的了,突然抓住了陶夭夭的胳膊,哭着恳求道:“夭夭,对不起,你放过我,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我女儿面临择校问题,我一个单身女人,实在没办法……” “你也看见了,我女儿多可爱,如果不能上个好学校,一辈子就毁了,要不是余总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求你,你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为了孩子该知道……” “该知道,别说余总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只是为了追求你,让我帮帮忙,就算再难得事,我也会做……” “夭夭,求求你,求求你了,如果我出了事,我女儿就没人照顾了……” 陶夭夭:“……” 跟冉莉分开后,陶夭夭一个人走在离市的大街上。 现在她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按照冉莉的说法,她广发简历误打误撞的被余额知道后,他就设下了这一连串的陷阱。 不,也许更早,余额就已经准备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她找工作的时候,恰好赶上了。 他先让冉莉帮她两个人处的像朋友一样,放下所有的芥蒂,全心全意的信任对方。 然后又设计她偶遇张强,这就为以后两个人有关系埋下了伏笔。 接下来,冉莉请她中午喝酒,她晕晕乎乎的,付款的时候,他们给她的根本就是张强的账户。 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连人名和账户同时出错? 接下来许绍洋带她去银行,假装调查,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无论怎么调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许绍洋还拿出她和张强同框的照片,证明两个人之前就认识,存在合谋挪用公款的可能性。 然而许绍洋再恩威并用,吓唬她这个刚刚涉足职场的新人,三百万的担子压下来,她基本就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再往下,冉莉适时出面提到余额,让她去找余额,许绍洋假意争取时间,为她考虑,她除了按他们准备的道路走还有别的选择吗? 再后来呢? 陶夭夭用力的闭了下眼睛。 已经不愿意去想了。 先是老太太病重,认出她是余款的小学妹,还把余额一直当成余款…… 也亏他们演的戏那么逼真! 余额出手帮她,她自然感恩戴德,别说只是跟他领个证,只怕当时他能像古代那样中毒,需要她献出身体,她都会毫不犹豫的? …… 没想到她一直以为的平静的生活,漂亮的面具之下竟然一直都是暗潮汹涌,不曾止息! 如果说余额为了查清他哥的事,从而怀疑南宫沉,那南宫沉知道余额所做的这一切吗? 就凭南宫沉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明知道她一脚踏进的是火坑,他还是任由她走了过去。 陶夭夭这会已经不只是对余额的恨意了,只怕对南宫沉的更甚。 陶夭夭回到跟余额同住的地方,简单的收拾了些余音必备的东西,然后离开。 离开前她眼里含泪又把整个公寓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阳台里的葡萄架虽然落了,可余额又弄了些花补上了。 水池里的鱼才换了新的。 小儿童乐园里的秋千,她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此刻还在悠悠的荡着。 一晃就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没想到这么快就必须离开了。 两滴晶莹的泪珠滚落,陶夭夭拉上了门。 在路上的时候,陶夭夭给余额发了一段语音,也就是今天见冉莉的那一段谈话。 她相信余额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两个人就此,山高路远,永不相见。 这会太阳已经西去,天边红彤彤的映着整个大地都仿佛被披上了一层霞光。 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陶夭夭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没有了方向。 也没了家。 陶夭夭回家之前先在楼下坐了一会,然后又去母婴店买了些余音的用品。 陶妈妈已经把菜饭做好了,就等她回来呢。 陶夭夭一进屋,余音就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晃晃荡荡的走了过来。 “妈妈,抱抱。” 一看见女儿可爱的样子,陶夭夭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她弯腰抱起小胖丫头,轻轻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音音调皮没?” 余音摇了摇头,“音音乖,乖。” 陶夭夭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真乖了?” 余音点头,然后楼主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女儿又软又萌,陶夭夭的心都化了,走到餐厅,陶妈妈已经把饭菜摆上桌了,连头都没回:“夭夭,小额在家能吃上饭吗?” 我刚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吃,他没接。 听到妈妈提到余额,陶夭夭的脸色立刻跨了下去。 这会他肯定已经看过语音了,应该没脸再来她家了。 晚饭过后,陶夭夭刚把余音哄睡了,就接到了余额的电话。 陶夭夭本想拒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说清楚的好,就走到阳台里接了电话。 “学长,”她客客气气的开口,潜意识里,既然两个人已经分道扬镳,也就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多紧张。 余额的口气反倒很平静,“夭夭,你在哪,我刚到家,怎么没看到你和音音?” 陶夭夭心里压着火,“我和音音在我妈家。” 余额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奇怪,“怎么回娘家都没跟我说一声?那我现在接你们回来。” 陶夭夭恨死他这种云淡风轻了,难道到了现在他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音音已经睡了,我们不回去了。” 余额默了几秒,“那我过去,你们娘俩不在家,我一个人不习惯。” 陶夭夭咬着牙说道:“这里挤,住不下你。” 余额:“那我明早接把你们去,一天没见音音,还怪想的。” 陶夭夭是真忍不住了,声音有些无法克制的颤抖,“余额,我求你别再装了好吗?” 余额愣了愣,“我装什么了?” 陶夭夭冷呵了一声,“别告诉我,我给你发的语音你没收到?” “语音?”余额有些歉意的说道,“夭夭你别生气,我还没来得及看,我这就看。” 挂了电话,陶夭夭关了手机,在阳台里竹椅上坐了一会,觉得风大,她回卧室拿了条纱巾披在了肩上,又回到了阳台。 夜色有些荒凉,晚风骤起,吹的她的心都皱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陶夭夭突然听见门铃响了,也不知道大晚上的是谁? 猜想有可能是爸爸的棋友,也没出去,不过两分钟,陶妈妈突然过来叫她,“夭夭,小额来找你了。” 余额来了? 陶夭夭怔了怔,为了不被陶妈妈发现,她故作平静的走了出去。 余额此刻正在客厅站着,身高腿长的在地上拉下好长的一道影子,把灯光都遮住了大半。 “夭夭,”他看陶夭夭出来,几步走过来。 陶夭夭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下。 陶妈妈眼观鼻鼻观心,猜想他们小两口可能吵架了,赶紧给他们留出空间,“你们聊,我跟老头子看电视去了。” 然后客厅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来口可爱尝尝鲜》需要增援,可爱的小天使帮我留个言,明天的章节,都发红包。 笔芯。 ☆、第 45 章 陶夭夭别过脸,不去看他,声音也冷冷的,“你来干什么?” 余额上前向拉住她的手,“夭夭,你别听她胡说八道,那些都假的,你听我解释。” 陶夭夭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有些愤怒的看着他,眼里的泪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晶莹:“你敢发誓她说的都是假的吗?” 余额薄唇紧抿,几秒钟之后,还是极力否认:“她骗你的。” 顿了一下,“夭夭,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 陶夭夭也意识到了,还是说清楚的好,“你等着。” 她去跟父母交代一声,让他们照顾余音,然后跟余额离开了家。 两跟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几次余额都想跟她沟通,看见陶夭夭一脸拒绝的表情都作罢了。 以前电梯里,两跟人的距离都不足一尺,现在两个人一人站一个角落。 关系一下就冷到了北极。 甚至这样,陶夭夭都觉得不够,恨不得离得再远一些才好。 两个人下了楼,余额想找个饭店一类的地方,方便谈话,可陶夭夭明显不想去。 正好小区外边有个小公园,里边有石桌石倚。 陶夭夭指了指里边,“就那。” 余额往里看了一眼,郁郁葱葱的树林地底下,还有一处花池,旁边就是桌椅,如果是平时约会倒是很好的选择,可是此刻,心里难免更加抑郁。 陶夭夭这会怎么可能管到余额的心思,她话音落得时候,已经转了方向直接进了小公园。 两个人坐下之后,很长时间都没人开口。 陶夭夭脑海里都是这些年两个人相处的温馨时光,可越觉得温馨,想到都是他给她故意虚幻出来的,她的心里就越难过。 怎么可以有这么深心机的男人! 所以,陶夭夭干脆利落的出口,快刀斩乱麻:“学长,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你想给余款学长找出死亡的真相,我全心全意的支持你,可我不会做你的棋子。” “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解除一切关系,包括那个本来就不存在的夫妻关系。” “我希望你能明天就和我去办离婚手续。” “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追究,是你利用我也好,把我当做人质也罢,我只当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另外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母女的照顾。” “我的话说完了。” 陶夭夭说这些的时候,余额一直用双臂的小肘撑在石桌上,双手的拇指按着太阳.穴,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微风吹过,他蓬松的头发微微飘起。 陶夭夭尽量让自己平静,不去跟余额发火,可以好聚好散。 余额抬头的时候,就着微弱的路灯光,陶夭夭看见他的双眼猩红一片。 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这个样子的余额太吓人了。 余额终于开口,声音淡淡的很平静,可陶夭夭就觉得他有种迫人的气势。 只听余额问道:“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吗?” 陶夭夭很痛快的摇头,“我不会跟一个一直把我当做猎物的人在一起,就算当朋友也不行。” 她眼里容不得沙子,恩怨分的很分明。 余额又低头,用拇指按了按额头,然后起身,态度很认真,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不同意,你再考虑考虑,我给你时间。” 陶夭夭:“……” 憋着一口气说:“没有什么可考虑的,再考虑也是这个结果,当初你算计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不是小猫小姑,也不是玩偶,没有心肝,谁假意对我好,我就要对人家摇摇尾巴,一想到这么多的欺骗,我根本无法面对。” 余额终于恼了,冷冷的看着她,声音也提高了几度,“这话能明天再说吗?” “就当我求你了。” 陶夭夭吓得一哆嗦,果然闭上嘴不说话了。 她可怕余额会突然跟她动手,她打又打不过,还不是白挨。 还是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陶夭夭回了陶家,余额送她到楼下,陶夭夭几次提出来不用送了,可余额还是坚持到了楼底下。 最后在陶夭夭要进楼梯的时候拉住她的手腕。 他强硬的抱她抱进怀里,捧着她的脸,额头贴着额头,哑着嗓子问她:“我错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骗你。” 陶夭夭咬着嘴唇不说话,泪珠嗒嗒的往下落。 最后余额叹了口气,非常不甘心的松开了他。 陶夭夭进屋的时候,陶妈妈还没睡,正坐在客厅等着她。 一看到她就紧张的问:“夭夭,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否则陶夭夭也不会带着孩子回来住。 陶夭夭不想跟陶妈妈说太多,况且三两句也解释不清楚,含糊道:“没什么,妈你快睡去,我也去睡了。” 陶妈妈看着陶夭夭的背影叹了口气,“当初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阿沉多好,唉!” 陶夭夭关上门之后,连装出来的平静都没有了。 她也知道南宫沉比余额好,至少不会把她玩弄在鼓掌之中。 可好有什么用,再好也改变不了他人渣的本性。 第二天,陶夭夭以为余额会回来找她呢,结果一连三天都没看见他的人影,才算彻底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 看来他是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要等着他彻底想清楚把离婚证办了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第四天的时候,陶夭夭正哄着余音做游戏,突然看到了余额打过来了电话。 陶夭夭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没准是般办离婚手续呢? 余额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请求的意味:“夭夭。” 陶夭夭紧紧的握着手机,静静的听着他讲话。 余额清了下嗓子,“是这样,我同意你提的一切要求,不过我想带你回一趟老宅,毕竟如果离婚了,我妈会很长时间见不到音音……” 他说到这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很难过,沉默了很久才再次说下去,“我想跟音音再吃最后一顿团圆饭。” 他怕陶夭夭不同意,还特意强调,“音音我一直当她是亲生女儿,这次分开,以后……” 余额后边的话没说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陶夭夭:“……” 虽然她不想见余额,但是想到这毕竟是最后一次团聚,也算是告别。 毕竟余音那么喜欢余额。 刚才还眼巴巴的问她,爸爸呢?爸爸呢? 爸爸怎么不来看我。 陶夭夭看着小孩子那么澄明的眼神除了心酸之外竟然无言以对。 想到这,陶夭夭同意了余额的请求。 大概半个小时后,余额就来到了陶家楼下,陶夭夭抱着余音跟余额一起回了余家老宅。 这顿饭吃的很不自在,陶夭夭只是意思一下,不给大家难看,主要是带着余音跟大家告个别。 本来也是好心,可她完全低估了余额的狠心。 晚饭后,余额把她带进了书房,亲自给她倒了茶水。 陶夭夭言语间透着无尽的陌生,“不用,我不喝。” 这个时候余音正在客厅跟程姨他们玩耍。 余额动作僵了一下,然后看着她,清清淡淡的笑了。 这么怪异的笑,陶夭夭只觉得毛骨悚然,往后退了退。 余额收起笑容,用特别认真地语气问她:“真考虑好了?” 陶夭夭咬着下唇点头,“没有必要考虑。” 余额冷笑了一下,反问她:“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早就想找个借口离开了?” 陶夭夭摇头否认,“我没有。” 余额摆了下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夭夭,这么多年,我哄着你,供着你,捧着你,只是因为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女人……” 陶夭夭急忙辩解,“我不是。” 余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陶夭夭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他,立刻闭上了嘴。 余额继续说:“所以,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并且乐此不彼,可现在你要跟我划清界限……” 余额放下水壶,整个身体往后靠去,双腿叠起,整个人的气势陡增。 就那么目光沉沉的看着陶夭夭,“可以,我完全同意。” 陶夭夭刚要松一口气,只听余额又说:“你可以走,但是音音,必须留下。” 陶夭夭一下没反应过来,都被气笑了,“你说什么?她是我的女儿。” 余额扯了下嘴角,“是吗?可她名义上也是我的女儿,她可是我们婚后出生的,对此,你没什么异议?” 陶夭夭木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吭哧着开口,“可她是……是……我和……”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南宫沉扯进来,更不想提孩子的身世,可余额咄咄逼人的样子,迫使她不得不说出口。 结果余额根本没给她机会就打断了她,“对了,我提醒你一句,亲子鉴定才出没几天,小家伙流着余家的血,这个你没意见?” ☆、第 46 章 陶夭夭对于余额所说的余音流着余家的血液这件事竟然无言以对。 这会被余额反驳的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可,可是,我们都没,”发生关系,“孩子怎么能是余家的呢?” “一定是鉴定出错了。” 余额唇角弯起,露出一个嘲讽似得笑容,“南宫沉欠我们余家这笔血债是一定要讨的,以前我是想要他的女人,现在留下她的女儿也不错!” 陶夭夭:“……” 突然就怒了,激动地起身,揪住余额的衣领,使劲的扯了扯,“余额,你混蛋,你要报仇我不管,可我们母女哪点对不起你了?” “你为什么要揪住我不放?” “音音还那么小,你怎么好意思?” 余额看着她,抬手轻飘飘的把她的胳膊挡开,“我说了,你要留我欢迎,你要走,我也不留,音音身上流着我的血,我们余家的孩子我是不会让她流落在外的。” 陶夭夭突然瘫软在了沙发上,声音是那么难过,好像在做着最后控诉,“余额,你到底想干什么,音音还那么小,这么多年,多少怎么也有点感情,你怎么舍得让她跟妈妈分开?” 余额:“你放心,余家有的是人,小孩子嘛,记性不好,过几天就忘了你了,我会再给她找个新妈妈。” 陶夭夭泪眼迷蒙的看着余额,双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哀求道:“余额,我求求你,放过我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 余额:“你没做错,但很不巧,谁让你是南宫沉喜欢的女人!” 陶夭夭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退攥起了拳头,“我会起诉离婚,坦白我们的婚姻是假的,是无效婚姻。” 余额冷笑了,“你以为你那么说法官就会信吗?看到我们恩爱的人可有整个离市。” 陶夭夭咬着牙又说:“那我也可以争取抚养权。” “抚养权?”余额伸手抚了抚额头,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你一没工作,二没经济来源,连住房都没有,别说余家还有一个自己的上市公司,就算是普通人家,你也争不过?” 陶夭夭:“……” 她28年来的人生,从没像此刻这么憋屈过,她忽然起身,抬起手就给了余额一巴掌,咬着牙骂道:“人渣!” 没给余额反应的机会,陶夭夭已经下了楼。 余音早就不在客厅了。 她挨个人问,挨个房间找,结果连孩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陶夭夭痛苦的蹲在地上,余额是铁了心了要余音,她凭什么跟他争取? 这样蹲了半个多小时,大脑里反复想着两个选择。 一个当做什么没发生,她也留下来,那么就能跟余音共同生活,不会被分开。 可这是并不是她想要的。 另一个就是,她离开,然后再想办法找到带走余音的方法。 犹豫了一会,陶夭夭做了最后决定,无论如何她不会跟余额一起生活。 还是先离开别墅,然后再办法。 不管怎么说,余额再心狠,音音是他从小带大的,他又认为孩子流着他余家的血,短时间他还不至于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所以,陶夭夭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到办法。 一个让余额无法反驳,并且不能留下余音的办法。 离开余家之后,陶夭夭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抬头看了眼雾蒙蒙的天空,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无力感。 余额计划了那么久,并且掩藏了三年多,现在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余音呢? 他认为南宫沉害死了他哥哥…… 难道要去问南宫沉是不是他亲手害死了余款? 陶夭夭摇了摇头,她不信南宫沉会做出那种事。 就陶夭夭一个人回来,陶妈妈特别奇怪,“怎么就你一个人?音音呢?” 顿了一下,“你跟余额到底因为什么吵架,怎么把孩子单独留家了呢?” 陶夭夭心烦意乱的应付道:“我们离婚了。” 反正这事也瞒不过去,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 陶妈妈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然后就笑了,“夭夭,你在胡说什么?” 要说余额对陶夭夭,那也挑不出什么,夫妻两个闹矛盾有什么不可以解决的呢? 陶夭夭淡淡的说:“就是过不下去了。” 陶夭夭说的一本正经,陶妈妈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玩笑的样子,也不是气话,立刻就急了,“夭夭,你是不是太轻率了,当初跟南宫沉结婚两年就离了,后来我们不同意你嫁给余家,结果你非要嫁,连孩子都有了,怎么才三年就离婚呢?” “孩子怎么办?那么小就要生活在单亲家庭吗?” “你怎么一点都不为孩子考虑?” “你这个妈当的怎么那么自私?” …… 陶妈妈还在碎碎念,陶夭夭心里更加烦躁,赌气就离开了家门,“行了,既然你不同意离,我这就返回去。” 陶夭夭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要回余音的办法,现在凭着一股冲动还离开了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呢。 陶夭夭掏出手机看了眼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难道今晚要去宾馆住一宿吗? 简彩也不在离市了,想投奔她也不可能了。 陶夭夭低着头,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的想办法。 然后又把刚才在书房余额跟她说的事情回忆了一遍。 他能留下余音还不是仗着他是余音名义上的爸爸,又有着亲缘关系,如果这一切都不成立呢? 可亲子鉴定是余母做的,她很在意余音的血统,应该不会出错。 再做一遍也没有意义。 突然灵光一闪,陶夭夭忽然有了个主意。 如果她能证明余音是南宫沉的亲生女儿那不就跟余额没关系了吗? 反正南宫沉不想要孩子,不会出现夺子这种事。 这么想着,陶夭夭给南宫沉打了个电话。 这个又消失了将近一年的男人。 陶夭夭拨出电话的时候都有些恍惚。 好像跟个外星人联系一样。 这回的南宫沉声音比较正经,“夭夭?” 陶夭夭清了一下嗓子,“那个,南宫,我是想问你,之前我住的那套公寓,还在吗?” 南宫沉呵了一声,声音又变得不正经了,“又没地震房子也没长腿,怎么可能不在?” 陶夭夭:“……” 果然说不过三句就想揍他。 但她还是忍了:“我从余额那搬出来了,想去住几天行吗?” 南宫沉默了几秒,陶夭夭都以为他要拒绝呢。 反正这个人就没有一次按着常理出过牌。 不过还是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夭夭,那个房子本来就是你的户名,你自然可以随时住进去。” “嗯?”陶夭夭蹙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她不是记得南宫沉说那房子是他的呀? 难道那个时候就转到了她的名下? 反正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这种事应该没有她出面也可以才处理。 不过这样就更好办了,陶夭夭继续进一步试探,“那个……那个明天你能来吗?” 一声低笑从手机里传出来,还带着胸腔的共鸣,“你在邀请我?” 这么色.情声音,陶夭夭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南宫沉高兴了,“那行,你洗白白等着我。” “滚!” 陶夭夭还是没忍住骂了他。 挂了电话,陶夭夭又回了一趟跟余额一起住的公寓。 余音百天的时候用胎毛做了一只毛笔,她直接回余宅能不能见到余音还很难说。 就算见到了,肯定也有很多人看着,她想从余音那剪几根头发只怕也不容易,所以她就想起了这个胎毛笔。 到时再从南宫沉脑袋上薅几根往医院一放,万事大吉。 想到这,陶夭夭的心情都好些了,仿佛她已经看到了自己接出自家小公主的那天。 余额果然没来公寓,陶夭夭很轻松的就把需要的东西带出来了,然后去了南苑小区。 没想到她到南苑小区的时候,南宫沉已经到了。 陶夭夭一边关上门,一边看着大喇喇的靠着在沙发上的男人:“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她记得说过明天的啊。 南宫沉一手掐着烟,一手拍了拍他旁白的位置,跟她挑眉,“过来。” 陶夭夭瞥了他一眼,声音很是不悦,“你注意点啊,别臭不要脸。” 南宫沉背靠着沙发,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上,那样子,跟个活大爷似得。 看着陶夭夭冲着她抬下巴,然后吐出个烟圈。 陶夭夭低声骂了他一句:“幼稚。” 南宫沉掐了烟,又跟她摆手,“过来。” 陶夭夭就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也不上前,也不后退,一脸讥讽的神情,“人渣!” 南宫沉发现陶夭夭不肯离他,突然起身,“既然这样我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薅羊毛了!!! ☆、第 47 章 陶夭夭摸不准他是不是来真的,急忙走过去,按着他坐下,用很平常的语调说:“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什么。” 她还没薅他头发呢。 怎么说南宫沉也是个比较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她明火执仗的去他脑袋上拔毛还是不太现实。 怎么也得想办法留下他,然后半夜给他一剪子。 南宫沉看见陶夭夭这么近的靠过来,立刻满意了。 脸上露出了笑容,还伸手掐了掐她的小妖。 “嗯,有肉了。” 陶夭夭像触了瘟疫一样立刻远离了他,哪有说女人妖上有肉的,这不是骂人吗! 然后挨着他坐下,气呼呼的问他:“我坐过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南宫沉伸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夭夭,还是那么漂亮,浑身都带着刺。” 陶夭夭伸手抚了抚额,往后退了一点,“你别弄得自己跟登徒浪子似得,我没心情跟你玩。” 南宫沉收回手,一本正经的问她:“过不下去了?” 陶夭夭怔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点头,“嗯。” 她没说余额调查他,算计她的事,总觉得还不是时候。 跟南宫沉的帐她要慢慢的算。 南宫沉满意的点了点头:“早就让你离开他,”话说了一半,看见陶夭夭脸色都绿了,立马改了口,“这样也好,我们把婚复了,以后你安安心心的跟着我过,我有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着你。” 陶夭夭撇了撇嘴,这个人说什么都是信口拈来,没一句能当真。 只听南宫沉又说:“夫妻还是原装的好,你没看过,后来凑到一起的有几个能长久的?” 陶夭夭抄起抱枕就砸了过去,“少胡说八道你。” 南宫沉又站了起来,“走了,一见面不是挨打就是挨骂,我又不是抖M。” 今天还成了个敏感的小公举了,陶夭夭又起身拉住了他,“行了,我不打你了。” 南宫沉复又坐下,看着陶夭夭,难得的一本正经,“我在跟你说真的呢。” 陶夭夭深吸了一口气,“那音音呢?” 南宫沉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