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路上,余额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时的把第一颗领口解开,没多大一会又系上。 就一个红绿灯的时间,陶夭夭已经看见他第三次解开了。 忍不住问:“学长,你的衣服不舒服吗?” 不过不应该啊,衣服是新换的,余额的穿衣品味很高,不是手工定制就是很高级的牌子,料子都是特意选的,怎么可能会不舒服? 余额启动车子时看了她一眼,勉强勾了下唇角,有些可怜的说:“我紧张。” “嗯?”陶夭夭开始没明白,乍然反应过来他是因为要见她父母紧张时,忍不住笑了,指着余额,“你一个商场杀伐的老手会害怕一对普通女人的父母?” 余额看着她挑了下眉,“我老吗?” 这话挑逗的意味明显,陶夭夭脸红了一下,将脸转向了一旁。 陶夭夭进门前,陶爸爸和陶妈妈刚收拾完饭碗坐在客厅看电视。 陶爸爸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采访,一边嘱咐陶妈妈:“丫头说要带个人回来,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把脾气收敛些,别跟上次似得,弄得那么不愉快。” 陶妈妈也看着电视,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声:“嗯。” 陶爸爸又说:“夭夭从小就有主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老了,也就不要对他们要求太多了,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了。” 陶妈妈也后悔上次对陶夭夭动手的事,虽然嘴上不承认,心里却经常难受,拍了拍陶爸爸的胳膊,“我知道了。” 陶爸爸突然指着电视上一个采访视频说:“你看那个不是,不是余……” 陶妈妈也认出来了,接口道:“余氏集团的总裁啊,我知道的,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就在那个公司上班。” 一看就是青年才俊,陶爸爸忍不住赞叹:“真是少年英才啊,你看他那么年轻,却掌管着整个余氏集团,真是难得……” 陶妈妈不愿意听了,“阿沉不也很年轻嘛,不也一个人掌管着整个集团公司?” 陶爸爸没有贬低自己姑爷的意思,看着陶妈妈笑了一下,“我就随口说说,”又看了两眼电视,“没想到余总那么年轻都结婚了,下周的婚礼?” 陶妈妈瞥了他一眼,“我们阿沉还已经结婚两年了,有什么稀奇的。” 陶爸爸:“……” 他也没说什么呀,总感觉陶妈妈处处针对他的样子。 两个人的争论是被一阵门铃打断的,陶妈妈急忙起身,“一定是夭夭,我去开门。” 余额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陶夭夭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我爸妈很好说话的,你不用那么紧张。” 余额点头,“没办法,一想到提亲这两个字,我就紧张,”他看着陶夭夭突然低下头来把脸凑过去,“夭夭,给我点鼓励!” 陶夭夭不好意思的往后躲了一下,伸手把他的脑袋往后推,“你正经一点,别让我家人看见了。” 余额站直了身体,笑意沉沉的问她:“那是不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了?” 陶夭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不看他。 陶妈妈开门之后刚要开口,“夭夭回来了,”话还没出口,就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口,穿着讲究,长得还挺好看的,顿了一下,“这位是?” “妈,”陶夭夭把门打开了,让余额进去,“你倒是让我们进来再问呀!” “对对对,快点进,”陶妈妈以为是陶夭夭的同学或者同事什么的,客客气气的把人让进屋。 因为注意力都在陶夭夭身上,也没仔细端详余额的长相。 陶夭夭让余额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带着他去了客厅。 等陶妈妈过来之后才拉着余额给父母介绍道:“爸爸,妈妈……” 其实她心里也很紧张,在父母眼里,南宫沉一直都是好姑爷的形象,虽然离了婚,可在他们心里一刻也没放弃过让自己复婚的打算。 现在乍然带回个新姑爷,真怕他们会气晕过去。“我新交的男朋友,余额。” 果然陶夭夭的话一说完,陶爸爸和陶妈妈互相看了一眼,脸都垮了下去。 余额借机向前走了一步,弯腰90度深深的鞠了一躬,“叔叔阿姨,我是真心喜欢夭夭的,今天登门拜访,就是请求您们答应我们在一起。” 陶爸爸和陶妈妈都点晕,“你们?” 陶夭夭拉着陶爸爸坐下,“爸,”她看了一眼余额,“我们是真心想在一起的,您跟妈妈好好说说,同意我们在一起?” 她还给陶爸爸使了个眼色。 小时候她淘气的时候,陶妈妈要打她,都是陶爸爸拦着,所以这次的事情,如果想尽快争取父母的同意,还是要先从陶爸爸着下手。 果然陶爸爸一看女儿跟他撒娇,就笑着拍拍她的小手,然后看着陶妈妈,有些责怪的说:“你看看你,孩子们还站着呢,你那么大表情干什么!” 陶妈妈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坐下了,看了一眼余额:“坐。” 余额坐下后,陶爸爸在旁边问了他很多事情,什么干什么的啊,公司是哪家啊,跟陶夭夭是怎么认识的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陶妈妈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余额一一做着回答,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陶夭夭看父母没有太大反对意见,总算松了口气。 余妈妈开始没反应,后来听说余额的公司也叫余氏集团之后,开始仔细打量余额。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面熟。 这真实的人和电视上肯定是有差别的,她一时也没想起来,只是靠近陶爸爸低声问:“老头子,你看他是不是很面熟,就好像在哪看见过一样?” 陶爸爸这才注意起来,点了点头,“是有些面熟。” 观察了一会,突然一拍脑袋,“刚才看那个新闻采访?” 陶妈妈也想起来了,“是,像,像,不对,就是一个人。” 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余额:“你是余氏集团的人?” 余额点头,“阿姨,我在余氏工作。” 陶妈妈哼了一声,“只怕不是在余氏工作,余氏是自家的?” 余额顿了一下,坦诚道:“我是余氏集团的总裁,刚才没说是因为……”他看了眼陶夭夭,“想着以后再跟您说的。” 陶夭夭赶紧插话道:“妈,您那么严肃,他会紧张的。” 他妈妈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转头看向余额,脸上的意味不明,“余总,可是我刚看完你的采访,你已经结婚了,好像马上就要办婚礼了?” 陶妈妈这么不客气,把陶夭夭和余额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陶夭夭脸色变了变,先开口道:“妈,电视上说的都是应付记者的,您别信。” 陶妈妈哼了一声,“我怕有人也应付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陶夭夭:“……” 余额:“……” 陶爸爸给陶妈妈使了个眼色,“你别说的那么直接嘛。” 陶妈妈心里担心女儿,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夭夭,不是妈非要说丧气的话,先不说人家什么身份,就你,刚刚离了婚,就算嫁进普通人家都困难,何况……” 不用妈妈提醒,陶夭夭也知道自己是二婚女人,眼圈立刻就红了,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角。 余额适时说道:“妈,其实跟我领证的就是夭夭,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没提前来征求您的意思,您别怪夭夭,都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绝对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余额又道:“是我的疏忽,夭夭一直不敢跟您说,您要怪就怪我……” 这都开口叫妈了。 陶妈妈气呼呼的阻止:“别叫我妈。” 顿了下,陶妈妈揉了揉额头,语气也越发的不善,但不是对余额,却是冲着陶夭夭:“好啊,离婚一声不响,嫁人又一声不响,你是不是当我们死了,还是当没有我们这个父母。” 陶爸爸一开始是完全站在女儿这边的,没想到女儿一声不吭就嫁人了,这会心里也动了气,看着陶夭夭责怪,“你妈说的没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不行那个了,可你跟我们打声招呼总可以。” “这算什么事?” “而且,阿沉怎么了?你们……” 他看了眼余额,欲言又止。 陶妈妈却不客气起来,“既然你那么大主意,要不今天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婚姻不是儿戏,什么时候等我们同意了,你们再结,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抓紧走人。” 陶妈妈说着起身,“送客!这么大尊佛,我们陶家供不起。” 陶夭夭听着心里发酸,尤其是听到他们提起南宫沉,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们不舍得,她就舍得吗? 可光不舍有什么用,人家已经另结新欢,她不过是个旧爱,难道还要自己巴巴的上门巴结吗? 陶爸爸和陶妈妈还在指责,余额绅惯了除了听训之外也插不上什么话。 陶夭夭只觉得大脑越来越乱,一会是父母的指责,一会是南宫沉的背弃,一会又是过几天的婚礼,大脑一阵晕晕沉沉,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手心后背不自觉的出了很多汗她也没发觉。 只觉得眼前的人一个一个的忽然变成妖魔鬼怪一样,狰狞恐怖的挥舞着爪子向她袭来。 然后扼住她的咽喉,掐她上不来气。 再后来,她好像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余额的手,只说了句“我好难受”然后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夭夭——” “夭夭——” “夭夭——”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余额最先反应过来,抱着陶夭夭就往楼下冲。 这是陶夭夭第二次在医院醒过来了,最近进医院的次数有点多。 屋里只有余额,陶夭夭掀开有些发沉的眼皮,一眼看见男人坐在床边,双手抱住她的小手放在下巴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学长,”陶夭夭要起来,却被余额按住,“你别动,好好休息。” 陶夭夭重新躺好,看着余额,眉心轻蹙,女人本来就孱弱,这样看起来就更加娇软无力,还带着几分病态的柔弱,既可怜又无助。 余额的心里沉了沉。 陶夭夭看着他问:“我是怎么了?” 声音也虚虚的,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 余额:“……”默了几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陶夭夭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紧张,“我不会得了什么绝症?” 余额忍住笑了,给她往上拉了拉被子,“别胡思乱想,什么绝症不绝症的。” “那到底怎么回事?”陶夭夭问。 余额没说话,却看她一眼肚子,这么明显的按时,陶夭夭突然想起点什么。 她的信期好像过了十多天了,因为最近事情多,她也没顾上想,难道是…… 她看着余额,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确认:“我是怀孕了吗?” 余额点了一下头。 陶夭夭转过头不再去看余额。 曾经每天她都盼望着有个孩子,盼望着有一个属于她跟南宫的孩子。 现在总算来了,可…… 不由自主的伸手附在小腹上,那里真个小豆芽了吗? 陶夭夭心里很乱,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像今天,此刻这么无助彷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过。 她想要孩子,想要个属于她和南宫的孩子,还想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有两个无比疼爱他的父母。 可是如今,她竟然一个都做不到。 陶夭夭附在小腹上的手抓着衣料不由得攥紧,怎么办?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不过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连累余额了。 转头看着余额,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男人的手指干净,修长,骨节清晰,握在手里既干燥又温热,让人有种安定人心的感觉。 “学长,”陶夭夭开口,她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我不能跟你举办婚礼了。” 余额反握住她的小手,用了用力,“为什么?” 陶夭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我,我不能……” “孩子……” 余额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得陶夭夭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余额目光明亮,看着她的眼神都深邃了几分,“你是怕我们余家养不起一个孩子吗?” “可是……”陶夭夭不明白,“为什么?” 顿了一下,“像你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女孩不好,为什么非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呢?” “还带个孩子。” 余额看着她淡淡的笑,回答的很轻松,“因为那个人,是你呀!” 这话说的令人感动,陶夭夭本已经迷糊的思维更加迷糊,可不管怎么的,在这个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愿意接受她,她的心里都是十分感动的。 看着余额的时候,还有些矫情,“可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身边的人是不是你。” 余额的话刚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陶爸爸和陶妈妈先后走了进来。 陶夭夭看见父母过来,有些羞愧,一边坐起来,一边低声叫道:“爸爸,妈妈。” 余额扶着陶夭夭坐起,又拿个枕头放在她的后背垫上。 陶妈妈坐到陶夭夭身边,又疼又爱,还有些怨气,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 这样的态度,陶夭夭知道陶妈妈已经原谅她了。 笑着叫了声:“妈。” 陶妈妈看了一眼余额,又看着陶夭夭,试探着问:“孩子是……” 陶夭夭刚要开口,余额已经接过去了话茬,“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夭夭的,更会对孩子负责的,您放心了好了。” 这话说的含糊,陶妈妈自然的认为孩子是余额的了。 忍不住怒火又起:“夭夭她傻,你骗着她跟你领证就算了,如今孩子都弄出来了,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们!” 余额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摸样,“是,是,是,我知道错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一定都先问过岳母。” 陶夭夭看余额无缘无故的被骂一顿,还把孩子的事揽下了,伸手拉了拉陶妈妈,“妈,你别怪他,这不关他的事。” 陶爸爸听说女儿怀孕了,心里只顾着高兴,反正自己女儿愿意,人家男人也愿意负责,他才不会想那么多了,也劝道:“行了,孩子都有了,你也别挑了,让他们抓紧把婚礼办了,别让人看笑话就行了。” 陶妈妈狠狠的瞪了陶爸爸一眼,就看着陶夭夭,怎么都觉得心里有气,抬手又狠狠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以后后悔的时候被跑来跟我们哭诉。” 陶夭夭:“妈,只要您别生气就好了。” 下午余额公司有事,先回公司处理事情了,陶妈妈和陶爸爸在医院陪着陶夭夭。 晚上余额处理完事情过来,陶父母才离开。 余额给陶夭夭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陶夭夭心里有愧,吃完饭后看着余额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余额把陶夭夭吃过剩下的饭吃了,然后坐在床边跟她商量。 “夭夭,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陶夭夭问他。 余额想了想说:“现在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孩子的事,你就当孩子是我们的,这样让他名正言顺的出生在余家,对你对孩子都好,我也有了孩子,岂不两全其美?” 顿了下,“你要是想把孩子送回南宫家,自然我也不会拦着,但是我希望你能把他留下。” “等孩子出生后就姓余,等他长大了,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至于孩子要怎么选择,我们都尊重他,你觉得好吗?” 陶夭夭咬着嘴唇,听他已经为她做好的打算。 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南宫是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他说过,他一辈子都不会要孩子的,他不喜欢孩子。” 陶夭夭情绪有些低落的低下了头,“他早就跟顾司莹在一起了,不会再管我的事情,那天在小白楼,我亲眼所见,以后……” “以后他再也不会管我的事了。” 余额拉着她的手,用指腹揉搓了一下她软软的手背,深情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他,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母子一辈子的,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二心。”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因为决定了以后的路,虽然有些遗憾,陶夭夭也尽量不去多想了。 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着余额说:“早知道有孩子,我就不拒绝股份了,现在我再回去要,还能要回了吗?” “什么股份?”余额有些诧异。 陶夭夭把那天顾司莹给她带来股份协议的事说了,“15%的股份,不要白白的便宜了那个女人。” 余额眸光深了深:“你知道南宫15%的股份有多少钱吗?” 陶夭夭摇头,“顾司莹说南宫集团好像值几百亿。” 余额:“15%的股份大概有七八十亿,是有点可惜。” 陶夭夭:“所以我应该再回去要吗?怎么说他对这个孩子也有责任。” 余额脸色沉了沉,看着陶夭夭,一字一顿认真的说:“夭夭,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不,从我们领证那天开始,对你和你肚子里孩子有责任和义务的男人就只有我一个。” “嗯?你明白吗?” 这话说的人心里暖暖的。 陶夭夭懵懂的点了点头。 余额:“我们余家不比他们南宫家差,你放心好了,生活条件不会有任何降低。” 陶夭夭赶紧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学长你别误会。” 余额看着她笑了,伸手把她额头前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露出白嫩的耳郭,还有脖颈上细嫩的肌肤,因为他的手靠过去的时候,女人大概有些不好意思,脖颈上的肌肤一下就红了。 白嫩嫩的透着粉红,看起来…… 很柔韧。 余额喉咙涌动了一下,缩回手指,又笑了。 压迫感骤失,陶夭夭暗暗的吸了口气。 也不知道以后是福是祸,反正不管怎么说,走一步看一步。 陶夭夭在医院住了一天,第二天才出院。 余额已经跟家里交代了,夭夭怀了孕,让他们仔细照顾着点,最高兴的莫过于余家老太太,简直乐得合不拢嘴,见人就告诉人家,她有重孙子了。 自此,陶夭夭就在余家彻底住了下来。 眼看着婚礼就到了,余额带她去试婚纱,余额还很庆幸的说道:“幸亏婚礼的时间是这个时候,否则等你月份大了,穿婚纱就不漂亮了。” 陶夭夭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的婚礼,有很多人都见过我的,虽然那次婚礼规模不大,可毕竟……” 南宫沉的婚礼还是有很多人关注过的,所以一定有很多人认出她来。 “我怕到时候有人对你……”指指点点。 余额摇头:“这些我都想过,你不用考虑那么,只要安心做我的新娘子就可以了。” 陶夭夭见余额说的那么有底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婚礼的前一天陶夭夭按照习俗被送回了陶家。 因为是她第二次结婚,并且也不是她真心想嫁,就没告诉多少人。 免得等离婚的时候还一一告诉大家。 晚饭之后,亲戚朋友们坐在一起研究明天的流程,期间陶夭夭姨家的表姐阴阳怪气的酸她:“夭夭命可真好,这个豪门刚一离开,立马就送进了另一个豪门。” “只怕整个离市的女人哪个也没有夭夭这么好的命。” 陶夭夭知道表姐恨嫁,可是能怪谁呢,当初表姐的男朋友也对她很好的,是她嫌弃人家只是个没有前途的销售员,哭着喊着要分手。 后来手是分了,不过打脸也啪啪的。 原来人家只是去自己公司底层锻炼一下,没有公开身份。 后来表姐知道实情之后又哭着喊着要跟人家复合,是想哪个男人会接受一个贫穷时离你而去富贵时又来找你的女人? 结果自然是被无情的拒绝。 然后表姐一拖就拖到现在,都三十出头了,还没挑到合适的。 陶夭夭不想跟表姐争辩,婚姻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便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表姐却突然啊了一声,然后继续阴阳怪气,还拉着陶妈妈的手 :“老姨,我真怕明天我们不受人家待见,被安排到贵宾后边,连新娘的脸都看不清……” 她顿了一下,然后假装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好像说错话了一样,又说:“老姨,你也别自卑,虽然二婚,可也没啥丢人的是,怎么说余家也是豪门呢,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就算人家给我们脸色看,我们该忍也要忍耐些。” 她说完好像在寻找认同感一样,回头又问大家:“你们说是?” “明天人家要是给我们脸色,我们都要忍耐一下。” 表姐她妈妈还拉了拉表姐,可她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大嗓门在那招呼。 陶夭夭暗吸了一口气,倒不是吃表姐的味,只是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她看着陶妈妈说:“我约了简彩,说一下伴娘的事,出门一趟。” 陶妈妈知道她意思,嘱咐道:“那你别走太远,注意安全。” 一提到注意安全,表姐好像注意到什么事了似得,突然大声喊道:“夭夭不会怀孕了?” 见陶妈妈和陶夭夭的脸色都变了,自己先捂着嘴笑了,“我说呢,原来是奉子成婚呀!” “我才知道我这小妹妹这么深的心思,这边一离婚,那边就怀上另一个富豪的孩子,可真是千古奇闻。” “咳咳咳……”陶爸爸听不下去了,在旁边提醒似得咳嗽了两声。 …… 陶夭夭不想计较,急忙离开了家。 一晃都快过年了,以前这个时候南宫沉都会问她过年想吃什么,想去哪玩,有没有想买的什么衣服,其实不过年这些东西也有,只是他都会再问一遍。 陶夭夭就会嫌他烦,每次南宫沉都会凑近她在她脸上唧来一口,然后笑着看着她,一遍一遍的重复问。 陶夭夭就会伸手打他的脸,当然也不会下很重的手,就是用力推开他。 还记得有一年公司晚会,那个时候刚结婚,陶夭夭还没怎么去过他的公司。 然后秘书也没问,直接给他准备了个舞伴。 其实南宫沉已经安排了陶夭夭晚会去陪他,不过因为他有事就没回家接她,让她自己先去公司。 结果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她被人拦在门外。 直到晚会开始,南宫沉找她才知道她连门都没进去。 南宫沉当场就怒了,把负责的部门从头到下一顿训过去,当时公司的人看见他发火的样子,险些吓昏过去。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在公司跟员工发那么大的火。 后来晚会嘛,自然是穿的美美哒的她挽着他的胳膊一起登上了晚宴的开场。 陶夭夭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天色渐渐的黑了,夜风有些凉,她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衣服。 眼圈干巴巴的涨呼呼的难受,心里总有种想要发泄的情绪,却又无处可发。 她抬头看了眼只有个弦的月牙,旁边零星的缀着几颗星星,真想开口问问它们:“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生活?” 锦衣玉食,人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是她矫情吗? 还想问问:“为什么要给她两段这样的婚姻?” 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人家求还求不来呢。 是她奢望太过吗? 陶夭夭低下了头,一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边看着自己的脚尖。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额头碰到了一堵墙,撞得她有些疼她,她抬头…… 南宫沉那张有些清冷却又略带不羁的脸就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好像做梦一般,陶夭夭伸手揉了揉眼睛。 男人还在。 似笑非笑。 眸光犹如此刻的星辰蒙了灰,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陶夭夭也定在那,忘记了还要前行的路,也是静静的回望着他。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陶夭夭有太多的话想问,为什么结婚两年都想碰她? 此刻已经毫无意义。 为什么跟顾司莹在一起? 好像她也没有立场管人家。 可是能问一下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陶夭夭张了张了嘴,只觉得嗓子哽的厉害,最终也没发出声音。 两个人隔着空气,似乎也隔着千山万水,跨不过去的鸿沟,就那样互相对视着。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因为太久没眨眼,眼睛有些发涩,陶夭夭只觉得双眼鼓的难受,终于她落下了眼皮,不再去看对面的男人。 然后转身,抬起了脚步。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她转头看了一眼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 眼皮张合之际,晶莹的泪珠已经滚落。 男人的手指很漂亮,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陶夭夭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尽管脚下如坠千金,她还是再也没有停顿的向来的方向走去。 弄清楚如何,弄不清楚又如何。 事已至此,还又再问的意义吗? 难道要自己的孩子亲耳听见他的爸爸不想要他吗? 罢了。 罢了。 陶夭夭本来还想在楼下多待一会,奈何妈妈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她不胜其烦,也不想让大家多想,便一步一挪的上了楼。 陶夭夭没看见,可是南宫沉看得清楚,在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里坐着的正好是余额的母亲。 也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去了,赶上这么巧的一幕。 南宫沉犹豫了一下,给余额打了个电话。 两个人约在比较安静的一家酒店。 余额来的时候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很忙的样子。 南宫沉苦笑了一下,干涩的说道:“恭喜呀!” 余额也笑了一下,“同喜。” 南宫沉手指不住的摆着自己的手机,看到余额坐下之后开口道:“我真没想到,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竟然是自己兄弟的弟弟。” 余额冷呵,表示不屑,“沉哥,念在你还好意思提我哥的份上,那我也再最后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婚礼之前,拿我哥的真相换夭夭,否则只要我们走过婚礼的现场,你就再也别想带她回去了。” 南宫沉继续转着手机,挑眉看着他:“如果我不呢? 余额:“那你只能真心的祝福我们幸福百年了。” 南宫沉放下手机,用手指关节摩挲了一下下唇,眼神变的有些意味不明:“余额,你现在还真愿意用你哥的真相换夭夭吗?” 这话问的余额一顿,至少五秒钟之后才强硬的回道:“我只为了我哥的真相。” 南宫沉笑了:“看见你迟疑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已经明白了。” 顿了下,南宫沉伸手按了按眉峰,然后才看着余额,口吻有些语重心长,“夭夭她是个好女孩,希望你能好好善待她。” 余额:“……” 这是放弃了吗? 他一直都知道南宫沉很爱陶夭夭,可是现在什么画风? 陶夭夭的终身幸福也换不来他哥死亡的真相吗? 南宫沉真的忍得下心? 不久之后,余额又在心里自我否定了,他能拿南宫集团15%的股份给她,就说明他对她情根深种,不可能放弃的。 可是…… 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沉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没那么多时间,也没什么耐性,只要真相一天不明白,我就会紧紧的把她攥在手里,至于她是不是幸福,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余额虽然话说的狠,可是南宫沉看得出来,对方的心意只怕他自己都不一定发现。 反问道:“余总,你是不是演戏太多,已经分不清楚戏里戏外了?” 余额神情微怔,随即言辞激烈的否定道:“南宫沉,我让着你,不代表我会对你一直客气,你不说也没关系,但是别让我找到证据,否则一定要你死无全尸。” 南宫沉突然就忍不住笑了,“全尸?” “我等着你将我碎尸万段那天。” 两个人也没谈出个结果,余额听见手机响了,先是按断了,随即又收到一条短息,脸色骤变,起身说道:“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最好主动交代,告辞!” 南宫沉看着他离开,刚才还带着戏谑的脸上瞬间恢复了清冷,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还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声。 事到如今除了祝福,他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顾司莹是余额走了以后没多久进来的。 她走到南宫沉身边,顺手端过他的水杯然后挨着他坐下,水杯刚递到唇边就被南宫沉夺了过去,“想喝自己再找杯子。” 顾司莹瞥了他一眼,然后上半身往前探了探,跟南宫沉只有咫尺的距离,带着戏谑问道:“怎么,放弃了?” 南宫沉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有关系吗?” 顾司莹伸出莹白纤细的小手附在南宫沉的手背上,用指腹摩挲了下,“啧啧啧,这小身板,可惜了!” 看着满眼欲.念的女人,南宫沉抽回了自己的手,往旁边挪了下身子,跟她拉开了距离。 顾司莹也不恼,看着他笑道:“要我说我们就将就一下得了,这样你有了便宜医生,我也有了爱人,岂不两全其美?”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的都有红包 ☆、第 40 章 南宫沉抓着水杯把大半杯水一口气都喝了,然后才看着顾司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怎么想的我不管,除了夭夭,我谁也不要。” 顾司莹撇了撇嘴,“希望你的身体也可以这么强势。” 离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客房。 余额刚推开门,人还没完全走进去,一个香软的身体已经扑了上来,缠住了他。 余额有些不耐烦的推开女人,声音满是不悦:“注意影响。” 张漫刚走完红毯,本来就是个很精致的女人,再用漂亮的妆容点缀一下,简直就跟从画里走出来的女人一样。 听见余额的口气,也不恼,仍然保持着笑盈盈的样子,“Cyril,我是你光明正大的女朋友,为什么要注意影响,被人看见就公开好了。” 余额走进里边的包厢,长腿.交叠坐到沙发上,看着张漫,眼里意味不明:“你不知道我明天就结婚了吗?” 张漫神情顿了顿,她本来也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可是谁让她爱上的是这么个冷性子的男人呢。 “Cyril,你结婚的事不是假的吗?我……” 她还没说完,余额已经打断了她。 男人的脸色很冷,声音也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谁跟你说我是假的?” 张漫:“……” “你不是说为了查清大哥的死因吗?”如果细心的人一定会发现张漫说话的时候是故意压抑着什么的,脸上仍然保持着高贵的笑容。 余额淡淡的回:“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们已经分手,明天的婚礼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 张漫不能接受这个回答,她挨着余额坐下,伸手去握住他的手,“Cyril,你不能这样,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能说放下就放下,我还爱着你啊!” 余额不耐的表情愈加明显,往另一边侧了侧身子,张漫继续动之以情,“一开始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只是为了查清大哥离开的真相,需要跟我分开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这样,我一定不会同意的。” 余额冷冷的看着她:“不同意又怎么样?” 张漫被堵个利索,定定的看着余额,两个人只分开了几个月,怎么对方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不敢置信的看着余额:“你不会……爱上她了?” 余额的眼神慌乱了一下,口气仍然淡淡的:“你不要多想。” 张漫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她演惯那种楚楚可怜的白莲花,此刻不用酝酿眼里已经泪光闪动,看着余额:“Cyril,不要跟她结婚好不好?” 余额别过脸,不去看她,也不做任何表达。 张漫又说:“她是你哥喜欢的女人,你不能喜欢她的,你不能……” 余额突然转头,射过来的目光有些凶狠,就那么十分具有穿透力的看着她:“我喜欢什么人不用你教育。” 张漫:“……” “Cyril,以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你都忘记了吗?” 张漫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我不信你这么对我,不要考验我,也不要放弃我,我们还回到从前好吗?” 余额深吸了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手,淡声道:“说,想要多少?” 张漫刚才就控制不住哆嗦的身体此刻已经崩溃,眼泪刷的就下来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余额:“你是想用钱打发我吗?” “没想到你这么无情,这么狠心,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你太过分了。” 余额不想再听下去了,起身准备离开,“如果钱你不稀罕,那我实在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保重。” 语毕,余额抬脚往外走,张漫跪在地上,像丢了魂魄一样,直到余额马上就要走出卧室的时候,张漫突然反应过来起身扑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余额,别走,别走。” 余额身子僵了僵,没有动。 张漫低低的恳求道:“求你了,别娶她好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再爱我一次,我,不能没有你。” 张漫说着手指穿过他的衣服落在他的凶肌上,“我……” 余额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指,抽了出来,转身看着她:“任何人都不能影响我的决定,你也不可以,以后别再找我了。” 这话说的果决,张漫只觉得自己一下从云端跌到了谷底,突然就崩溃了,转到余额面前,声嘶力竭的喊道:“余额,你别太过分了,你是不是把演戏当真了?” “呵,你才是最真实的影帝!” 张漫说着说着突然发了狠,“余额,只要你敢娶她,我就敢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你是怎么利用她,把她一步一步引到自己布置的陷阱里……” 余额面色寒冷,凶冷的眼神已经变得可怖。 张漫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往后退了一步。 余额突然伸手扼住了她的下巴,声音又冷又沉,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张漫,我能把你捧上红毯,也能把你踩进尘埃,别挑战我的底线,想要钱,开个价,不想要也别再来我面前碍眼。” 顿了一下,“你要敢跟她说一个字,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 “啊——” 余额手下用力,张漫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好像要掉了,忍不住痛呼出声。 余额这才把没说完的话说完:“痛!” 语毕松开她,抬脚就走。 张漫直接软到了地上,看着余额的背影,呼喊着说:“余额,你会娶,我也会嫁,只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别后悔!” 余额的脚步顿了顿,但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干脆利索的离开了酒店。 陶夭夭晚上被陶妈妈强迫加了顿餐之后就准备休息了。 毕竟明天婚礼会很累,凌晨就要起来化妆,她还怀着孕,还是要多休息。 陶夭夭刚躺下,看见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随手拿了起来,是余额给她发的信息。 “睡了吗?” 好像不认识这三个字似得,陶夭夭拿着手机默默的看了一会,直到手机屏幕变黑,她才又按亮了,回了条短信。 “还没。” 很快电话就响了,是余额打了过来。 “学长,”陶夭夭上半身坐起来靠着床头,扯过被子盖上,只露个脑袋在外边。 余额:“今天过的好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小心翼翼的情绪,隔着手机屏幕陶夭夭都感觉到了。 “嗯,”陶夭夭回,然后问:“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余额笑了,清清淡淡的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陶夭夭似乎都感到了他的好心情,“都准备好了,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陶夭夭哦了一声。 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聊天了。 现在他是她的合法丈夫,明天要被世人见证他们的婚礼。 可是她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期待。 用心如止水来形容还是有些不准,波澜有,但完全没有那种当初跟南宫沉结婚时欣喜又盼望的心情。 可能毕竟是假结婚。 余额倒是跟她说了很多,还嘱咐她明天一定不要硬撑,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他。 直到那边有人叫他,余额才挂了电话,还有些依依不舍。 陶夭夭调好闹铃,然后收了手机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余额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见余母站在他不远处,样子一如既往的清冷高贵,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妈,您有事?”余额问。 余母眼神犀利的看着余额,淡声道:“我不管你娶谁,也不管你什么目的,我只告诉你一句,我们余家不养闲人。” “您……”余额摸不准母亲这话从何而来,“什么意思?” 余母:“我今晚看见夭夭见过南宫沉。” 余额:“……” 手指无意识的攥了攥,然后笑了,“妈您多心了,夭夭不会做什么出格事的。” 余母:“那就最好。” 余额:“……” 母子两个这样待了一会,余母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有些感概的说:“余氏是你爷爷,你爸爸两代人努力才有今天这样的成果,我不希望毁在你的手上。” 余额:“……” 刚要开口,就被余母阻止,“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夭夭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进余家门的。” “妈,”余额纵了纵眉心,“您在说什么!” 余母:“是就最好,在我们余家出生的孩子,将来都是有继承权的,我不希望我们余家的资产旁落。” 余额伸手握了握余母的手背,“妈,您就放心,不会出那种事的,夭夭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人比我更清楚的吗?如果不是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娶她。” 余母听余额说的这么有底气,终于笑了,起身说道:“好,那你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看着母亲离开的身影,余额的脸色暗了暗,不过随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痕迹。 婚礼很热闹,虽然余额的父亲和哥哥都走了,可是叔叔伯伯阿姨很多,连带着他奶奶那边的亲戚,还有余家的朋友把整个偌大的婚礼场地挤得满满当当。 陶夭夭是打心眼里排斥这种场景的,在她的想法里,只要两家家长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就好了。 毕竟她是个二婚女人,肚子里还带着个拖油瓶。 可余额的想法显然跟她不一样,这么大操大办的意思就是告诉全世界他娶的女人是谁。 陶夭夭心虚,心里没底,心浮气躁。 各种应激反应纷至沓来。 表姐还在一旁说闲话:“吆,这余家为了娶个二手女人也真是豁出去了,啧啧啧,要是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表姐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呵斥声,是她的爸爸感觉自己女儿太过分了。 陶夭夭正好跟余额从她身边走过,心虚的看了余额一眼,余额也正低头看着她。 然后目光飘向陶表姐,脚步顿了一下,拉着陶夭夭走了过去。 走到陶表姐面前时,他先看了一眼陶夭夭,陶夭夭介绍道:“我表姐。” 余额点了点头,有些玩味的声音:“表姐是?” 以前陶表姐从来没跟这么大的人物这么近距离的说过话,听见余额叫她表姐,先是有些紧张,随即又想起自己是女方的表姐,便挺了挺匈脯,往前走了一步,强撑着架子说:“嗯,是呀!” 然后想到自己可比表妹漂亮多了,而且自己还没嫁过,这么一想底气就更足了,又往前走了一步,好像嫁进豪门的已经变成了她的样子。 刻薄道:“我这表妹就是运气好,也就遇到您这么好的人,都二婚了还能有这么大的场面……” 话刚说了一半,余额刚才还温柔的眼神突然想刀锋一样变得锋利起来,看得陶表姐神情一顿,立刻把后边没说出来的更难听的话卡了回去。 只见余额缓缓的拿起抬起陶夭夭纤细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印下一吻。 然后看向陶妈妈:“真是感谢岳父岳母,把这么优秀的女儿嫁给了我。” “爱情向来不分贵贱,也不论先来后到,要怪只怪我们相遇太晚,是我出现的太晚,以至于夭夭走了弯路。” “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会用我余生所有的爱去爱护她,珍惜她。” “因为,她值得我对她的好。” 语毕牵着陶夭夭往后台走去,准备接下来婚礼的事宜去了。 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响声,“余总真疼夭夭呀,以后陶爸爸陶妈妈可以享福了。” “看人家,护的多好,真羡慕。” “恭喜,夭夭找了个这么好的老公。” …… 陶夭夭被余额简单的几句话说的面红耳赤,面色羞愧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感动。 不管他说的有几分真假,就这份在外人面前维护她的举动,也足够她感动一阵子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表姐,表姐的脸色已经涨出了猪肝色,还被大家七嘴八舌的一顿数落。 陶夭夭扬了扬嘴角,竟然是这场婚礼的第一次笑容。 婚礼的过场,陶夭夭不愿意过多赘述,跟她第一次没什么区别。 当然最大的区别新娘还是她,可新郎却换了别人。 被主持人和台下亲人喊着亲一个的时候,陶夭夭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余额拉住了手指。 陶夭夭无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小的位置,在余额低头吻下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不自然的往台下飘忽了一下。 然后也不知道是她眼花了还是出现了幻觉,总觉得南宫沉的身影一闪而过。 泪珠滚落,余额一吻既松,主持人倒很会说话:“看我们的新娘幸福的眼泪都流下来了,我们的新郎一定要珍之重之。” …… 婚礼的环节很多,一来陶夭夭怀孕了,身体不适,再者她的真的没什么心情应付。 所以就在婚礼举办完,她连酒都没敬的情况下就被余额送了回去。 陶夭夭总觉得对不起余额:“学长,对不起。” 她是第二次婚礼,办成什么样都不在乎了,可余额不同,他是第一次并且还备受瞩目。 余额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整理了一下礼服,“说什么对不起,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不会挑的,接下来我来应付就可以了。” 余额把陶夭夭送回了新房,“你先休息一会,我让人给你做了午饭,一会就送过来。” “有事给我打电话,找程姨也行,我出去应付一下。” 陶夭夭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学长,把麻烦都扔给你了。” 余额笑了,“男人可不就是处理麻烦的。” 等余额走了之后,陶夭夭换了身衣服,疲惫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因为怕有人进来,她也没完全放松的躺床上,而是侧着身子,一手支着脑袋,就那么眯了一会。 满脑子都是婚礼现场的情景,还有余额吻她的时候,眼里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她思虑过甚,还是做噩梦了,总之她感觉到南宫沉好像真的来了。 唇瓣上薄凉的温度,细细密密的摩挲过她的唇角,还在她的唇上停顿了一会。 然后她感觉到唇瓣一疼,一股血腥的气息涌入鼻孔,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咸涩的感觉慢慢淹没味蕾,这…… 不是梦。 陶夭夭倏的睁开眼睛。 却看见整个新房空空如也。 陶夭夭伸手摸了摸下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拿下手指看了一眼,鲜红的血迹还在。 所以…… 真的有人来过。 陶夭夭急忙下地,往楼下看去。 没有她想看的人影,也许真是做噩梦了,是她自己不小心咬了嘴唇。 陶夭夭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床边多了个红色的小盒子。 陶夭夭手指发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拿起盒子,颤抖着手指打开。 果然,是她之前的婚戒。 再看自己的手指上,今天婚礼的时候就已经换上了新的婚戒。 陶夭夭扣上盒子,几步跑到落地窗边,想使劲的把戒指扔出去,可就在盒子马上要脱手的瞬间,她又收了回来。 终究,她还是舍不得。 陶夭夭把小盒子收起来,跟她之前的首饰放在一起。 止不住的眼泪花了她的新娘妆,也彻底湿透了她的心。 余额回来的很晚,陶夭夭一直紧张不安的坐在床头。 整个新房都是找人特意装饰的,雍容华贵大气奢靡。 本来应该欣喜的时候,陶夭夭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鸟。 这感觉来的奇怪,她找不到起因。 跟余额是说好的,他们是假结婚,婚礼也是给老太太看的,所以并不存在同房的问题。 而且,余额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应该不会难为她。 可她就是莫名的紧张。 万一余额借机跟她发生关系怎么办? 毕竟他们领了证,今天又当着整个离市举行了婚礼,发生什么在外人眼里也再正常不过,可她就是无法接受。 没有爱的婚姻,她已经委屈自己了,难道还要一个无爱的性吗? 幸好余额回来的时候人喝多了,本来白皙的脸上挂着两陀红晕,看着她笑了笑,“夭夭……”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人就栽倒床上后边没了声音。 陶夭夭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生怕两个人发生什么肢体接触。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趴在床上的余额,只给了她个大后勺。 她拿起个抱枕护在匈前,一边自责着自己小人之心,一边做着防备。 至少五分钟余额都没反应,陶夭夭放下抱枕往前爬了一块距离,试探着伸着小手推了推余额:“学长?” “学长?” “余额——” 这么快就睡了? 陶夭夭起身跪在床上,用力翻转余额的身体,让他平躺着,还给他在脑袋低下垫了个枕头。 平时看着清清瘦瘦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沉,弄得陶夭夭一脑袋汗才把余额弄好,然后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 不像传统的婚礼,也许是余额有过交代,并没人来闹新房。 陶夭夭喜欢这种感觉,安静。 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然后另找了条被子抱着去沙发了。 陶夭夭躺在沙发上总有些不放心,直到她起身把卧室的门反锁上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眼看着就过年了,公司年底本来就特别忙,除了年结,还有各种活动,来年计划等等,再加上余额的这个婚礼还占用了很多时间,所以他根本没时间休什么婚假。 第二天吃过早饭,余额有些歉意的跟陶夭夭说:“本来想着带你出去玩玩的,不过这几天太忙了,等过了年再带你出去。” 陶夭夭不好意思,本来婚礼就是假的,还要什么蜜月旅行。 “学长,你忙工作就好,我也想着回去工作的。” 顿了一下,“不过我这么快回去工作,不合适,等过了年再回去了。” 余额:“你不工作也可以。” 陶夭夭摇了摇头,她现在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余额的,可以说她一毛钱存款都没了。 之前离开南宫的时候卡里那两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她有了孩子,花销更大,以后不能让孩子跟她喝西北风。 所以,她想了一下开口道:“女人总在家也不好,我喜欢工作的时候可以多跟朋友接触,这样就觉得自己还能融入社会的。” 余额把牛奶喝了,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常,三天回门,公司开年会,过大年,出了正月陶夭夭又回去工作,按时做产检…… 一晃就到了她临盆的日子。 以往常看的婚恋剧里什么保大保小的事情也并没出现,她生产的过程出奇的顺利。 那几天余额特意留在家里办公,等她一感到阵痛,余额就带着她赶去了医院,结果到医院的时候孩子的头都出来一个顶了。 人推进产房,孩子的脑袋都已经出来了。 接生的医生还笑她,“你这宝宝太着急了,比你快多了。” 尽管生产的过生很顺利,她还是虚弱的想睡,然后看了一眼又脏又丑还在扯着大嗓门嚎哭的宝宝就睡了过去。 她连性别都没来的急看。 转眼时间又过了半年,这个时候余额已经在沙发上睡了14个月。 期间发生过两件大事。 一件是余家老太太走了,在陶夭夭生产一个月之后。 余家的家事开始由余母掌管。 另一件大事,陶夭夭见到也是再婚之后唯一一次见到南宫沉。 余额给孩子找了两个月嫂,陶夭夭已经不止一次跟他说,不用那么多人,孩子她可以照顾,而且余家人已经够多了,真用不了那么多人。 可余额坚持,弄得陶夭夭也很无奈。 这天程姨给陶夭夭熬了一碗催奶的粥,等她吃饭的时候,程姨就围在宝宝旁边观察,余额也在旁边逗弄小家伙。 程姨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着小宝宝说,“余先生,你发现没,小公主不光耳朵长得像你,连眼睛都特别像。” 一开始听这话的时候陶夭夭很难堪,毕竟孩子不是余额的。 可是听常了,也就没那么不自然了。 反倒余额比她想的开,听了程姨的话,眉眼都带着笑意,伸手勾了勾小胖丫头的手指,“那当然,我丫头不像我像谁!” 小胖丫头出生的时候不到八斤,越长越胖,现在不管是腿还是胳膊胖乎乎的就跟藕节一样,陶夭夭都想给她减肥了。 看见余额逗她,弹着小脚丫,伸着小手想要抓他却又抓不住的样子,真是又暖心又可爱。 余额伸手把小胖丫头提溜起来,“夭夭,丫头都6个月了,还没起名字呢,再不落户找人都不管用了。” 陶夭夭吃完粥把碗放在一旁,看着余额,也有些埋怨的口气,“还不是你起的名字太难听了,没办法呀。” “余宝,余豆,余负,余纯,你咋不叫余钱?” 尤其那个余纯,看着字的意思还行,可一叫出来就是愚蠢,她能听他的吗! 余额忍不住呵呵的笑了,看着小胖丫头轻轻的亲了一下,“你看没,你妈妈还不满意呢,自己又起不出来,还怪爸爸起的难听,爸爸好委屈!” 陶夭夭白了他一眼,“有你跟6个月的孩子叫委屈的吗?” 余额看着她笑了。 陶夭夭一边拿着手绢给小胖丫头擦口水,一边说余额:“都是你亲的,口水都流不完了。” 余额不服:“孩子长牙当然要流口水,你别欺负我不知道,我都咨询过了。” 陶夭夭:“……” 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这会正是傍晚的时刻,夕阳从窗外铺满进来,落在女人的身上。 余额怀里抱着孩子,拉着小胖丫的小手伸到陶夭夭脸上去摸她,孩子在他怀里咯咯的笑,女人的面容慈爱,眼里充满温柔,整个屋里分外和谐而美好。 余额有一瞬间的恍惚,要是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就在这个时候,陶夭夭也抬头,正巧与男人深情的眼神相触,心神微动,瞬间低下了头。 晚上陶夭夭哄睡了孩子,回到卧室的时候,余额已经躺在了沙发上。 男人身高腿长,显得沙发特别窄。 陶夭夭默默了看了他一会,这个样子他睡了14个月,一定很不舒服。 可他没说过一句委屈,没叫过一句屈。 有几天她执意要睡沙发,还被他半夜抱回了床,早上醒的时候才发现。 心里充满了愧疚的同时,也充满了感动。 不管这个男人爱不爱她,她爱不爱这个男人,能这样坚持这么久,如果她还没有一点动容,除非她真的没有心。 孩子出生后,她提过一嘴,离婚的事情。 因为实在不愿意看他一个堂堂上市集团的大总裁却每天晚上都要窝在一个小沙发上过日子。 不过被余额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他奶奶刚过世,不宜办离婚手续。 怎么也得老人离开一年之后。 陶夭夭想了想,老太太生前对她很好,不能人家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人家孙子离婚。 就这么一混,孩子都6个月会坐着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陶夭夭有种认命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老天特意安排,让余额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不如…… 突然一个念头滑上大脑,她看着余额,几乎有种冲动吐口而出的冲动,不如两个人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 她一个女人还求什么呢? 不就是一个爱她的男人,对她珍之重之,始终如初。 余额看见陶夭夭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起身给陶夭夭让了个地方,“夭夭 ,我刚又查了几个名字,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陶夭夭凑过去,“余……音?” 小胖丫头叫余音? 余音绕梁…… 好像,貌似,应该也可以。 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好,就叫这个,”反正她也起烦了。 余额:“那我明天就去落户了,以后再想改就麻烦了。” 陶夭夭点了点头:“落,就这个了。” 余额笑了,“好,小名叫音音。” 顿了一下,“我家小公主终于有名字了。” 陶夭夭也跟着笑,然后还连着叫了几声,感觉还不错。 到最后听着又很动听了。 从孩子出生,她就没怎么出去过,简彩也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除了婚礼她露了半面,当了半道伴娘就跑了之后,俩人只通过几次电话。 生孩子也只发了个红包,留了言:“等我回去给我干丫头补大礼,”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所以陶夭夭整天闷在家里照顾孩子,偶尔带着孩子回趟娘家,余额咋呼的不行,总觉得陶家没有会照顾孩子的人,委屈了他丫头,所以每次都急哄哄的把她接回去。 后来陶夭夭连娘家都不怎么回了。 这样足不出户的样子,陶夭夭实在忍不了,今天午饭过后把孩子交给月嫂自己就溜了出去。 女人出门无非就是吃喝玩乐,简彩不在这,她也没别的好朋友了,所以玩和吃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想了想,不如去逛街,女人对衣服化妆品包包永远缺少抵抗力,她也一样。 陶夭夭找了个就近的商场,先在婴儿专区买了些婴儿用品,虽然余音光劈股的时候多,不过她看见小女孩花花绿绿的衣服特别漂亮,也不管能不能穿,先买上再说。 然后又去了楼上的男装区。 打扰余额这么久,她还没感谢过他。 买件衣服当谢礼。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点了。 她还是第一次给余额买衣服,也不知道他穿多大尺码的,只能全凭想象。 不过她以前倒是经常给南宫沉买衣服。 在校念书的时候,她没钱就给他买普通的牌子,半袖,长裤,衬衫,卫衣,反正她看着好看的都买给他穿。 南宫沉其实是个很挑剔的人,尤其是衣服,不过只要是她买给他的,多少他都会穿两次。 如果实在不喜欢,就会借口料子不舒服,或者场合不适合然后试试,用手机拍两张照片再把衣服收起来放在了一旁。 他还跟她开玩笑,“等我们老了的时候,看看你能给我买多件衣服。” 后来两个人结了婚,他的钱她就可以随便用了,所以再买的衣服不是手工定制的就是世界名牌。 其实陶夭夭感觉也就那样。 不过男人嘛,总不能穿的太差了,毕竟他的身份还摆在那。 不知不觉的,陶夭夭走到了一家她以前常去的店。 至少两年没来了,虽然品牌还在,可里里外外的人却没有一个认识的了。 陶夭夭转了一圈,拿起两件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凭空想象一下余额穿起来会是什么样。 余额身材很高,身形也很好,穿起来应该不错。 至于号码,陶夭夭看了一下,余额身高跟南宫沉差不多,可人比他瘦多了,应该要选小一号? 不过这衣服南宫沉穿起来应该更好看,毕竟他身牌子好,什么衣服都能驾驭。 陶夭夭转身问售货员,希望他能给个建议。 售货员听了她的描述,还是建议她拿大一号的,毕竟男人身高在那呢,号码小了会小一节。 陶夭夭想了想,“那我就拿大号的,如果不合适可以来调的?” 售货员笑得一脸灿烂的点头:“当然。”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收获员去包衣服,陶夭夭去结账。 婚礼之后,余额给过她一张卡,告诉她可以随便花。 陶夭夭拿出卡递给收银员,却在收银员要接过去的时候突然抽了回来。 送人家礼物还要划人家的卡,毕竟他们不是真的夫妻,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自己的卡。 反正陶夭夭所有的卡都是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所以随便抽了一张递给了收银员。 一身衣服两万多,陶夭夭心都在滴血,幸亏没选更贵的品牌,否则就算划光她的卡也不够付的。 收银员动作很快,连一分钟都不到就把卡还给了她。 陶夭夭签完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短信通知,心里疑惑可能这张卡太久不用了,连短信通知都停了。 陶夭夭高高兴兴的拎着衣服出去了。 又转了一会,路过洗手间的时候,陶夭夭把东西放在外边的手台上,进去小解,然后出来又整理了一下妆容。 从生了孩子之后她都没怎么化过妆,乍一开始化,手都生疏了,果然才这么会妆就花了。 陶夭夭对着镜子仔细敷了层粉,不知不觉她都26岁,不仔细看不知道,仔细一看眼角都有小细纹了。 陶夭夭暗暗叹了口气。 孩子也那么大了,人也老了,却还连个家都没有。 正在她对着镜子照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幻觉了,还是她眼花了,竟然在镜子里看见了南宫沉的那张脸。 陶夭夭下意识的回头,然后嘴被人堵上在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拖进了里边的隔断,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呜呜呜……” 陶夭夭挣扎,南宫沉跟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慢慢的松开了她。 “夭夭,别喊,是我。” 这里是女洗手间啊,陶夭夭又羞又涩,“是你才要喊,南宫沉,你疯了!” 南宫沉回手把门别上,看着陶夭夭笑得极其荡漾,这让陶夭夭一阵恶心。 下意识的护住了匈口,往后蜷缩了一下,“南,南,南宫你别乱来啊。” 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