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节
旁边的那个人是谁?以前从来没见过啊,难道是新人吗?” 本着敏锐的职业素养,经纪人摸着下巴,非常专业地评价道: “长相和身材都是一流的,气质也很出众,这样的人放在娱乐圈里,只要有人肯捧上一捧,那是肯定能红的!就是年纪好像大了一点,现在才出道刷脸怕是起步晚了些……” 说着他回过头去,看向他带的小鲜肉,却发现周涵正呆呆楞楞地盯着那陌生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像是活见了鬼一样,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惊惶难过等等复杂得难以描述的情绪。 “我、我要走开一下!” 此时台长和那陌生男人已经穿过了长长的廊道,在尽头拐了个弯,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范围之中。 周涵忽然蹦出这么一句,也不管接下来立刻就要开始录制的工作,甩下一脸茫然的经纪人,拔腿就追了上去。 尽管走在台长身边的男人,有一张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的脸,声音也和他惦记的人完全不同,但却有着和“白意鸣”极为相似的气质,还有当初让他心动不已的淡然温和的笑容,加上那一模一样的背影和走路姿势,种种细节,竟然完全和他记忆中的那人重叠了起来。 周涵的心脏怦怦直跳,根本顾不得被他撇在身后,还在大呼小叫的经纪人,一路尾随着台长和他旁边的陌生男人,追到了停车场,又眼睁睁看着他们上了同一台车,驶出停车场之后,才抖着手,从裤袋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阿、阿阮吗?” 周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我觉得,我觉得我看到他了!” 第 123 章、十三、天谴06 A市电视台那位谢顶秃头的副台长, 在业界之内也算是功成名就, 很混得开的一位。光是他名下的房产就有四套,外加几位直系亲属和曾经转赠给他人的产业, 想要一一调查过来, 也是件顶费劲的事情。 不过对于萧潇几人来说, 要锁定可疑的物业,用不着大张旗鼓地上门抄家搜查,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张房子和楼盘的详细平面图。 A市科学岛的一栋三十多层高的大楼, 顶层的一间宽敞可容二三十人使用的大会议室里,有七个人围桌而坐。 古先生亲自坐镇, 领着两个弟子无嗔、无痴和尚。林医生也赶了过来, 连带萧潇和阮暮灯两师徒, 以及一位长相普通,唯一的特色就是唇上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那小胡子男正翻开一张平面图,对照着旁边补充的精细方位和立体地形图,摇头晃脑沉吟良久, 然后敲着桌子说道: “我有九成的把握, 这些房子里头, 最可疑的就是这一栋了!” 这位小胡子先生便是麻衣陈家现任掌教的二堂弟。 因这事儿很需要一个精通堪舆、能掐会算的高人坐镇,但陈家家主先前替白家俩姐弟卜卦时,不慎被卦象反噬,吐了血伤了肺,现在需要静养,不便出门, 于是才换成了麻衣陈家这位本事也学得不错的二堂弟。 这位陈道长什么都好,只是大约是平常帮人相面算命看风水的事情干多了,说话做事相当的装腔作势,若是在客户面前,那叫道骨仙风、高人风范,但换成是在同行们面前,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不过在这等情势之下,谁也没空去挑剔他那一点儿小毛病。 陈姓道长将他挑出来的平面图摆在投影仪上,放大到墙上,然后朝另外六个人解释道: “这间别墅的选址十分古怪,你们看,它建在地势低矮的洼地中央,背后有大片柳木黄杨,前方一里处有回字形的河道,一条吊桥桥头墩子直指别墅正门——正是殍地埋桩、一箭穿心的格局。” 他一面说着,一面习惯性的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 “能选在这样的地方建房子,是存心想让活人每天睡在死人地盘里,再日日被外煞穿胸而过,三年五载就全家死绝,除了当初给他们建议的风水先生跟这家人有什么杀父辱母的大仇之外,我是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萧潇蹙眉盯着那平面图半晌,又低头去翻这间建在死人地盘里的别墅的资料。 “这是A市电视台副台长在去年六月拍下土地使用权后的自建房。落成以后,从来没有人搬进去住过,一直空置到现在。” 萧潇唇角微勾,冷笑一声。 “会特意买下A市郊外山林里一片闲置的荒地,还特地盖了一栋这么漂亮的别墅,恐怕不是打算让活人去住的……” “不是给活人住的?” 林医生身为医者的专业素养让她最快反应过来。 “如果这房子真的是被萧宁占去了,那他是想干什么?难道打算在里头养尸吗?” “养不养尸不好说。” 萧潇想起当初在“黑”字降墓里发现的被点了天灯的几具尸体,还有阮暮灯大哥阮靛仪的遗骸,眉头皱了皱,目光不由自由朝自家徒弟脸上看了一眼。 “不过,即使不养尸,用来放置替身人偶,却也是很合适的。” “确实如此!” 陈道长一拍桌子,“把半死不活的替身放在里面,不就跟养了一具不腐不败的尸体一样,效果可不比冷柜强多了!” 虽然陈道长这番比喻十分不中听,但的确也是事实。 萧潇一想到这栋别墅建起的初衷——萧宁竟然从那么早前的时候开始,就在算计他们所有人,就觉得恨得牙根痒痒。 随后他又想到,其实岂止是一年多以前,早在几百年前起,他就被这位好师兄捏在股掌之中,肆意玩弄利用了…… 想到这里,他胸中那团熊熊怒火又很快地冷静下来,凝结成一簇暗沉的火苗,在心尖上安静隐忍地烧着。 “萧潇?” 阮暮灯注意到自家师傅的表情变化,被对方少有的沉郁眼神吓了一跳,不由得伸手推了推他,轻声喊了他的名字。 萧潇猛地一凛,似是从沉思中骤然回过神来,呆楞了一秒,然后转头看向其他人,恢复了平日里淡定沉稳的样子。 “既然锁定了这处别墅,就尽快确认萧宁和白凤雏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古先生点了点头。 “现在切记不能打草惊蛇,我会让无嗔和无痴轮流用圆光术盯着那别墅,一有发现,就会立刻通知你们。” 所谓的“圆光术”,是一种各门各派甚至在民间都相当普及的术法。 术者多会在水盆里、铜镜里或者白墙上画一个圆,圆中会有微光泛起,中心映出施法者想要看到的东西,常用于寻人、寻物甚至窥视他人秘密之用。 萧潇知道古先生说得很是在理,此时着急也没用。 对于怎么对付萧宁,虽然他已经有了个腹案,但还需要做一些准备,不是想动手就能立刻动手的。 况且,真要实行起来,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就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到时候……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移到了阮暮灯身上,果不其然对上了青年同样看着他的视线。 目光交汇的刹那,萧潇只觉得心头似有一簇电流蹿起,令他的心脏骤然紧缩,眼眶也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烫,莫名的就蒙上一层水雾。 ……还是,好舍不得啊…… 萧潇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状若平静地作出一副认真听古先生安排事情的样子来。 会议结束,无嗔、无痴两位大师被安排了用圆光术通宵监视别墅的任务,其他几人则还住在大楼里,凑合着睡一个晚上。 萧潇自然和阮暮灯同住一个房间。 这栋大楼是专门划给他们这些“特种行业从业人员”的。修建之初,不仅有上头的背景,还收到了明里暗里不少捐资,当真是一点不缺钱的。因此内部装潢不止高级,而且还十分讲究,连几个休息室,都是按照星级酒店的套房标准来的。 萧潇和阮暮灯吃过晚饭,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两人坐在双人大床边上,共用一个马克杯,传着喝一杯热巧克力。 在这儿不方便开小灶,阮暮灯能想到的最容易做的甜食,就是热巧克力。虽然他自己其实不爱喝这种口感又粘又腻的饮品,但如果是做给萧潇喝,他是一点不嫌麻烦的。 尽管萧潇竭力表现出一切如常的模样,其他人也没有看出一丝不妥来,但阮暮灯却能察觉得出,自家师傅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儿。 要说哪里不对,大约是他比平常来得沉默,总是像忽然陷入思考中,仔细琢磨着什么事情一般。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萧潇的视线常常会无意识地飘到徒弟身上,四目相交时,阮暮灯敏感的注意到,那人的眼中,藏着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这种眼神,他曾经在儿时见过,那是他的父亲重病卧床,将行就木之际,看向他和大哥时悲伤而又恋恋不舍的目光。 “关于师祖昨天留下的线索,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阮暮灯接过萧潇喝空的杯子,将它搁到床头柜上,挑了个话头问道。 萧潇目光飞快地一闪,视线不由自主飘了一下。 “我还在琢磨呢……” 他舔了舔唇上沾着的巧克力,状似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用萧潇说明,即便是学艺算不得精深的阮暮灯也知道,天劫行的是天雷,不同于普通的落雷术,并非人力能随意引动的,必须是有惊动天地的大冤孽,或者人鬼畜修仙夺天地造化,到了渡劫飞升的关键时刻。 不过既然师祖会给他们留下这样的线索,是不是笃定萧潇能想出办法来呢? 就在阮暮灯正琢磨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冷不防旁边探出一只手来,摸上他的脸颊。 他扭头一看,却见萧潇已经凑过脸来,一只手揽过他的后颈,一只手径直按住他的要害部位,吐息吹到他唇边,低声问道: “想吗?” 阮暮灯被萧潇问得一愣。 素了那么长的一段日子,他自然是想的。 只是萧潇今天的情绪实在太不对劲儿,总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面对这般直白的邀请,阮暮灯感到的并不是兴奋,而是骤然膨胀数倍的愈发强烈的不安感。 “萧潇。” 他抓住师傅的两只手,用了个巧劲儿将它们反锁到对方身后,盯着萧潇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怎么了?” 手腕被恋人扣住,萧潇也不费力挣脱,而是朝自家徒弟勾唇一笑,探身一口衔住阮暮灯的下唇,又舔又吮又咬,把对方亲得愣了神。 身后的桎梏松开,萧潇两手揽住阮暮灯的脖子,跨坐上去就亲个没完,舌尖探进他的口中,舔过上颌,又抵住舌根纠缠。 两人缠绵热吻了好几分钟。 直到彼此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体温升高,已经是蓄势待发的状态时,萧潇才从阮暮灯的口中退出来,捧住恋人的脸颊,粲然一笑道: “想吗?” 第 124 章、十三、天谴07 尽管萧潇面泛红潮、双眸含水, 双唇红艳得仿佛涂了口红, 神情极是诱人,但阮暮灯却在这一刹那猜到了师傅的本心。 ——那分明就是暗藏死志的, 隐含告别意味的邀请。 在察觉到这人想法的同时, 阮暮灯捧住萧潇后脑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 指尖扣进柔软浓密的乌发里,拽得萧潇发根生疼。 萧潇顺着阮暮灯拉扯的力道仰起脸, 舌尖滑过濡湿的唇瓣, 凑头过去就又要亲他。 阮暮灯没有拒绝自家师傅落在他嘴上的亲吻,反而是更加凶狠地报复了回去, 简直像是要将人拆吃入腹一般, 咬着萧潇的嘴唇, 很快将唇瓣吻到红肿,舌叶也吮得发麻。 要比气息绵长,萧潇这好几百年疏于锻炼的身体,可是远远比不过仍然坚持着冬炼三九、夏练三伏的自家徒弟的。 他很快就在阮暮灯的强势掠夺下败下阵来, 被亲得两眼发黑, 连腰都软了, 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虚脱地趴在徒弟臂弯里,任人抵着舌尖肆意勾缠吸吮。 直到感到怀里圈着的人彻底安静下来,阮暮灯才松开两人紧贴的唇瓣,两手捧起他的脸颊,与他四目相对。 “萧潇。” 阮暮灯笔直注视着萧潇水雾氤氲的双眼, 低头在他红肿的下唇狠狠咬了一下。 萧潇“嘶”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伸出舌头,舔过刺疼的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的铁锈味。 “你想要做什么,就尽管去做。” 阮暮灯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下巴贴在萧潇耳鬓蹭了蹭,声音沙哑,隐隐带着一丝哽咽。 “我不会去阻止你,但一定会跟着你……”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知道我做得到……” 听到这话,萧潇浑身一颤,僵在了原处。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还是只狐狸时,身受重伤,被阮暮灯揣在胸前的情景。 当时他家徒弟发着高烧,胸膛烫得火烧火燎,涔涔汗水浸透了几层布料,粘在他的皮毛上,让他只觉得心头又酸又疼,那疼痛甚至盖过了肚子上的伤口,几似要将心脏涨裂开来。 所以那时萧潇张口去啃咬阮暮灯固定他肉身的麻绳。 他觉得自己活了几百年,已经够本了,但他家徒弟宝贝不行。 那人还那么年轻,那么好,不能陪他死在不见天日的古墓之中。 然而,当时阮暮灯只是将手指塞进他嘴里,轻轻地撬开他的牙关,告诉他,只要还剩一口气,就一定会将他带出去…… 他的这个徒弟,确实是个言出必行,比他更倔强、更坚定的人。 萧潇回视着阮暮灯的眼睛,手指探进恋人的睡衣里,触到他背上斑驳交错的疤痕,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他仰头眨了眨眼,一滴水珠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又很快被阮暮灯用舌尖舔去。 两人相拥倒进被褥中,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热烈地啃咬对方的嘴唇,交换彼此带着血腥气的津液…… 大约是心里憋着火的缘故,阮暮灯这天晚上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想着留情。 萧潇一开始还闷不吭声的受着,后来被折腾得狠了,终于忍不住哼哼唧唧的开始求饶。 但阮暮灯存心要给这人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把自家师傅翻来覆去烙了个透,歇一会战一轮,一晚上断断续续捣鼓了好几趟,直到天快要亮了,才终于偃旗息鼓。 待到雨歇云收的时候,萧潇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反反复复死过几遍,全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