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部分
着向嘉丞的背影,手心中那抹余温流连不去。 向嘉丞开着马6,使出停车场,从反光镜中看到怔怔站在台阶上的左天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他呼出一口长气,车子转了个弯,勾回到茶楼的西侧一处偏僻的胡同里。王跃海低低戴着帽子,蹲在路边像是等人,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毫不起眼。 向嘉丞把车子停下,王跃海开门上车,坐到副驾驶上,把手机扔给向嘉丞:“喏,你瞧瞧。” 要不就说人家毕竟是特种兵出身,偷拍水平也是一等一。知道的看见了,不过觉得左天和向嘉丞是一起喝茶的朋友,顶多算得上暧昧;不知道的看见了,俩人就不是一般的黏糊,都可以称作当众**了。 向嘉丞边看边笑,冲着王跃海竖大拇指:“行,真不愧是一诺的哥们,够意思。” 王跃海挠挠脑袋:“我说嘉丞,你能给我个话不?这是要干吗呀,我怎么觉得心里没底。” 向嘉丞把手机收起来,一拍他肩膀:“放心,肯定不是坏事。这么着,你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以后,你就可以向你的老战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行不?” “嘿嘿。”王跃海被他说得直不好意思,“其实,你俩的事我不该管,但是,这照片,嘿嘿……” “我明白。”向嘉丞诚恳地说,“你这么替一诺着想,是你的情分。一诺有你这么个朋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是。”这一点王跃海没二话,“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没得比。” “总之,谢谢你。”向嘉丞把王跃海送走,回到制衣店,把手机里的照片挑最惹人遐想的打印出来两张,其余全部删掉,用特快专递邮寄了出去。 左天这一宿又没睡好,眼前一遍又一遍回放着向嘉丞和他见面的过程。每一瞬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越想越觉得够味,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他想,我该趁热打铁,没准就能彻底拥有向嘉丞,到那时候,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姓袁的。 左天打好了主意,要过两天再约向嘉丞出来。他先定了地方,去一个很隐蔽但却颇为高档的酒。酒是最能乱人心性的,他有点蠢蠢欲动,喝醉之后,什么话说不出口,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左天的计划不错,可计划比不上变化——向嘉丞居然不在家。制衣店的丹丹给的回话是,向哥去国外学习,行踪不定,手机放在制衣店里了,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好。 左天感到万分遗憾,可也只能等。哪成想,一等就是一个星期;更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之后,等来的不是向嘉丞,居然是老爷子——左天他爹。 向嘉丞早料到左天不会善罢甘休,他一点没给那人机会,想示好想使坏,都没给机会。这一次出国,向嘉丞不但自己走了,还把袁一诺也带走了。当然他们不是出去学习,也不是旅游,而是肩负一项更加伟大的使命——向嘉丞的孩子,终于在M国出生了。 袁一诺和向嘉丞,都是运用代孕手段,在M国通过代孕妈妈协会来寻求代孕母亲,从而得到了自己的后代。袁一诺对此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提出两点,一是必须为中国血统;二是妈妈性格开朗,不能有隐疾。 第二条还好说,第一条相对难度较大,毕竟中国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愿意做代孕母亲的并不多,当年袁一诺运气好,碰到一位各方面都很合适的女子。向嘉丞运气差了点,最后确定的这位代孕妈妈,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 所以,向嘉丞一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时,第一个反应先是皱起眉头。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好半天,也没看出怀里这个白白嫩嫩的小豆丁,跟自己有,哪怕一丁点的连相。不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向嘉丞纳闷地想,这代孕妈妈靠谱吗?万一抱错了…… “哎。”旁边袁一诺一碰他,“干吗呢?看儿子看傻啦?”他兴味盎然地用食指挑弄小豆丁的下巴,呵呵直笑,“还别说,真像你。” “像我吗?”向嘉丞有点疑虑,“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这还不像啊?”袁一诺指着正在睡梦中的小娃娃,“你瞧这鼻子你瞧这眼睛,还是个吊眼梢,哈哈,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啊?”向嘉丞眨巴眨巴眼睛,“真的假的?我记着我小时候没长这样?” “切。”袁一诺白了他一眼,“那时候你长啥样,你还能有我更熟悉吗?你也就照照镜子能瞧见自己,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哈哈,没错,像你,是你儿子!”他大手一伸,“来,儿子,让你爹我抱抱。”从向嘉丞怀里一把捞出来,低头用硬硬的胡茬子一顿乱蹭,“小宝贝,小乖乖,大儿子!” 小豆丁嫩豆腐似的小脸蛋被“坏爸爸”给蹭疼了,撇撇小嘴,哇哇地哭了起来。 小宝宝哭出来的第一声,让向嘉丞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有点惶惑地瞧着那个扎手扎脚哭泣的小人儿,难以置信地想:我当爸爸了?这是我儿子? 袁一诺晃悠半天孩子还是哭,忙递给愣在一旁的向嘉丞:“快点快点哄一哄啊,你儿子肯定听你的。” 向嘉丞木手木脚地接过来,小家伙声音洪亮,小胳膊小腿乱划拉乱蹬。向嘉丞忽然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感动、像是辛酸,像是惊奇,像是欣慰,又或者什么都不像。他感受到小小身体的温暖和柔软,那是血脉相连,那是生命的延续。他紧紧把孩子抱住,轻轻地说:“儿子,我是你爸爸……” 小家伙不哭了,握着小拳头,抽抽嗒嗒地、委委屈屈地,却又安安稳稳地,进入了梦乡。 60、孩子 这个孩子的到来,使得向家袁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便是向母。向嘉丞办事一向稳妥,近乎悲观了,他总是要等事情完全尘埃落定,才会慢慢地跟别人说。所以,向母一丁点都不 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当她看到小豆丁时,一下子傻了,瞧瞧孩子,再瞧瞧向嘉丞,颤着声问:“你,你说这是谁?……” “这是我儿子。”向嘉丞微笑,“妈你看,像我不?” “你儿子?他妈是谁呀?”向母不愧是做过领导的,立刻抓住问题的核心。 向嘉丞有点赧然:“是代孕,在m国找的,身体很健康。” “你,你怎么能这样啊。”向母唉声叹气,满脸的不赞同,“这像什么话?要是孩子长大了,问起来自己妈妈是谁,你怎么回答呀?你呀,办事一点也不靠谱!”她嘴上数落,胳膊一伸,却把孩子抱过来了,难以掩饰唇边的笑容,仔细端详,“像,真像,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向嘉丞和袁一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其实像不像的,不但向嘉丞,就是向母也没啥发言权。向嘉丞刚过百天她就回城了,根本没带多长时间。可向母的兴奋和激动是实实在在的,她搂着孩子,摸着小东西柔软的小手,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欢愉,一转身走进屋子里,站在丈夫的遗像前,低声道:“老向啊,你看看,嘉丞有儿子了,这是你孙子……”说到后来哽咽不能成声,眼泪簌簌而下。 向嘉丞忙走过去,轻轻揽住母亲的肩膀:“妈……” 袁母过来打圆场:“向老师别哭,这是好事啊,向家有后了,你该高兴才对。” 向母忍着泪,含笑道:“我高兴,我高兴。” 大家正感慨万千,身后传来小核桃软软糯糯的声音:“爸爸,这是谁呀?” 袁一诺抱起小核桃:“这是你弟弟,长得漂亮不?” 小丫头把嘴一撅,把头一撇:“我才不要弟弟,你们都喜欢弟弟,不喜欢我了。”敢情是见所有人都围着小宝宝转,心里不乐意了,要知道以前可是只有她才是大家的心肝宝贝啊。 袁父呵呵笑:“爷爷喜欢你,大家都喜欢你,最喜欢小核桃了。” 还没等小丫头气儿顺过来,那边小家伙不知怎么“哇——”地一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涨得通红。唬得向母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哪儿不舒服啊?” 袁母凑前瞧瞧:“呦,尿了。” 大家齐声笑起来,手忙脚乱地给孩子换纸尿裤。 孩子就是希望,就是寄托,就是感情的纽带。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比添人进口更令一个家庭更加和谐和愉快的了。即使疲惫、辛苦,也是心甘情愿的,任劳任怨的。 尤其是向母,这个孩子简直成了她生命中的阳光,于是天也蓝了、云也白了、空气也清新了,连冬天的雪,都是纯净美好的。她脚不沾地地忙前忙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眩晕症也没了,血压也平稳了。眼睛里只有孙子、孙子、孙子。 童床、摇篮、小褥子小被子、小衣服小裤子、纸尿裤奶瓶子,什么都是玲珑可爱的,什么都是蓝黄粉嫩的,什么东西都能让人打心眼里笑出声来。 向嘉丞给孩子起名叫“向念祖”,意思是怀念自己的父亲。可向母却说什么都不同意,她怕丈夫悲惨的命运,会给孩子带来莫名的阴影。在这方面,老人迷信而又固执,到底还是花钱求人,选了一个各方面意头极好的名字,叫“向宜霖”,这孩子命中缺木,算是在名字上补齐了。 大名母亲舀主意,小名叫什么倒让向嘉丞费了一番脑筋。把能想到的可爱又童趣的叠词想了个遍,捧着字典靠着门边,挨个问袁一诺:“豆豆?” “太俗。” “晨晨?” “太土。” “要不就叫霖霖。” “听着像女孩名。” “嗯……球球?” 袁一诺瞅了他一眼:“楼下老赵家的波斯猫,就叫球球。” 向嘉丞“砰”地合上厚厚的新华字典,缀缀地盯着袁一诺:“那你起。” 袁一诺仰着头拧眉皱鼻地寻思了半天,眨巴眨巴眼睛:“狗剩子。” “你滚!”向嘉丞笑骂,“你才是狗。” “哎呀。”袁一诺不耐烦了,“不就是个名字吗,关键要好记要说,我闺女叫小核桃,这就不错,听着多顺耳。” “那是你正吃核桃,随便起的。” “那你也可以随便起嘛。”袁一诺低头瞅瞅自己切的细细的土豆丝,“就叫土豆子,贱名好养活。” 于是,向宜霖小名就叫土豆子了。 小土豆子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对这群大人们意味着什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不痛快了就哭。他特别爱哭,动不动就嚎一嗓子,偏偏嗓门还挺大。特别是晚上,总也睡不好,放下就哭,就让人抱在怀里。 前两天向母还能坚持住,第三天就受不了了,太累,虽然也想带,但是有心无力。向嘉丞提出雇个保姆,袁一诺想了想,说:“这样,干脆让妈跟咱们一起住去。这边离得太远,妈身体不好,我爸我妈还得带着小核桃,照顾不过来。” 向母觉得跟他们俩住在一起有点别扭,可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于是一家三口,带着孩子,浩浩荡荡地搬回了向嘉丞和袁一诺那处180平米的房子。 有孩子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付出和奉献。两个人在母亲搬来之前,彻彻底底把屋子收拾一通,不适宜摆放的全部收起来,不适宜露面的就得隐藏好。向嘉丞往箱子里拾掇那些情趣衣服的时候,袁一诺还觉得挺遗憾。他长长地叹息一声,道:“这下完了,估计别说每周二,就是每月,都够呛能玩一回。” “那没办法。”向嘉丞抖落起一件豹纹色的紧身皮衣,“有取就得有舍。对了——”他一转身,对上袁一诺的眼睛,“我警告你啊,把那些小毛病都收起来,别当着我妈面动手动脚的,我怕她受不了。” 袁一诺摸摸下巴,坏笑道:“什么叫动手动脚?我咋就不明白呢?” “明不明白自己清楚。”向嘉丞不搭理他,一本正经地拎着暗红色的丁字裤,“反正你收敛点就对了。” 大狮子双臂抱在胸前,仰头打个干干巴巴的哈哈:“我就怕某些人,控制不住自己,欲求不满,主动求h,那可就说不准喽。”正说着,眼前忽地一暗。他手快一抓,正是刚才还在向嘉丞手里的那条丁字裤,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大狮子一回头,向嘉丞已经欺身上前,捧住他的脸,深深吻下去。两人都有些动情,鼻尖蹭着鼻尖,彼此眼中波涛汹涌,呼哧呼哧直喘气。向嘉丞探出舌尖,沿着袁一诺棱角分明的唇线舔了一圈,濡湿温润的感觉让大狮子一股热气直冲到头顶,双手用力掐住向嘉丞的腰。 向嘉丞从眼角斜睨着他,带着几分媚意,修长的手指在袁一诺的胸前流连,慢慢解开一颗纽扣,绕一绕又解开一颗。另一只手握住袁一诺的,按向自己的臀缝中,低低地道:“我现在就有点痒……” 大狮子眼睛都鸀了,嗷一嗓子直接把向嘉丞扑到,痛痛快快里里外外吃个过瘾。 向嘉丞回到制衣店,正是两个星期之后。丹丹一看见他,就把他留下的手机取了出来,道:“向哥,那位左先生找你好长时间了。” “哦?”向嘉丞一挑眉,“他来过?” “是啊,你刚走的第二天,他就来了。我说你出去进修,行踪不定,他又开始打电话,我一见是他的名字,也没接。”小姑娘虽说不太了解向嘉丞和左天之间的关系,但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那么一点。她特讨厌这种跟年皮糖似的没羞没臊的人,也就不爱搭理左天。 向嘉丞一笑,冲着丹丹点点头:“做得很对,这两天辛苦你了。” 丹丹得到老板表扬,很是开心,抿嘴笑道:“反正你回来就好啦,这半个月,我们都跟没有主心骨似的。” “晚上安排一下,我请大家吃饭。” “还要唱歌。”小姑娘顺杆爬。 向嘉丞只好道:“好,还唱歌。” 丹丹一声欢呼,跑出去通报好消息。向嘉丞坐在办公椅上,看来电显示。前几天左天打得最为紧密,后来又淡下来,但一天也有两三个。过了一个多星期,又紧密起来,想必他家老爷子得到消息,就是在这个阶段赶回来的。向嘉丞暗自冷笑一下,沉吟片刻,给左天打了个电话:“听说你急着找我吗?太不好意思了,临时决定去s国进修,没有及时告诉你。“ 左天叹了口气,声音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