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9)
什冷哼。 “我自然是要陪你一起的。”韩朔抓起轻什手指,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一口,继续道,“只要离仙楚门近一点,万一门里有什么事,我也方便赶回去。” “离仙楚门近了,我却是不方便的。”轻什把手指抽了回来,漠然道,“如今上界还乱着,我也没有在某处定居的打算,只想四处走走,看看热闹。” “我陪你一起。”韩朔赶忙道。 “有你这么一个化神真君在身边,我还能看到什么?被人家看才是真的!”轻什挑眉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离开那镇子?还不就是被你这化神真君给闹腾的!悄无声息地过来睡一觉不就完了,非搞得跟昭告天下一样!瞧着,这会儿镇上肯定还在议论你我关系,明天就得传到整个上界!” “他们议论又能怎样?”韩朔皱眉道。 “你是不能怎样!谁敢把你怎样!”轻什瞪起眼睛,“可我只是个筑基修士,谁都敢欺负,谁都想欺负的筑基修士!若是我与你相伴然后又落了单——瞧着,敲闷棍的、坑蒙拐骗的、杀人劫财的,肯定全都蜂拥而至!” “哪会那般严重。”韩朔被轻什说的满头黑线,赶忙连辩解再试探地说道,“而且,既然你能短短十数年就将余望推至元婴之境,那你自己应该也不只是筑基的实力?” “您千万别这么说,余道君进阶快那是人家天分好,可不干我的事!”轻什立刻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讥讽道,“否则,若是天下人都像您这般以为,那我可就彻底没了安宁了!搞不好,连与您同阶的老怪们都得出面逮我,将我抓回去审魂问魄,以求这快速进阶之秘!” 韩朔的脸色顿时僵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难怪恒楚真君不让人追查于你,却默许我出来搜寻。” “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对仙楚门多忠诚多坚贞啊,只要我落你手里,那不就等于落在仙楚门手里了嘛!”轻什冷笑,“你这一辈子是太顺了,根本不知道其他修真者的艰辛,自然也想不到他们为了进上一阶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余望倒是守口如瓶,什么都没有说。”韩朔道。 “若不是相信他能为我守密,我又怎敢在他身上放手施为?”轻什撇嘴。 听到轻什这样说,韩朔皱了皱眉,疑道,“我一直以为你与沈沉舟交好,结果你帮余望进阶,却什么都没有为他留下。” “他——呵呵。”轻什嘲讽地笑了起来。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帮沈沉舟解释几句,但如今刚经了欣怡之事,他已然将沈沉舟划入玄子陵之流,自然不愿再为他费心费力。 ——其实他对沈沉舟的第一印象才是无比正确的。 ——那小子就是只狼,养不熟的! 轻什自嘲地感慨着,韩朔也没在沈沉舟的事情上多言,只沉吟了一下,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传音符。 “呃,这荒郊野岭的,拿传音符干嘛?”轻什不解道。 “这是你让望朔给我的传音符!”韩朔哼了一声,把轻什按在自己腿上坐下,然后将灵力注入传音符。 轻什简洁淡漠的声音立刻从传音符里传了出来,“韩长老,我在您剑中留下的法阵,其名为——破碎虚空。” 听到自己的声音,轻什不由摸了摸鼻子,“你怎么还留着?” “你就给我留下这么一点可做念想的东西,我怎么舍得毁掉?不过——”韩朔叹了口气,再次放出灵力,将整张传音符震成一堆纸粉,“这东西,还真是留之不得。” “早该一把火烧了。”轻什不以为然地嘟囔道。 “若是你能日日在我身边,我又何须留着这种东西?”韩朔抬手捧住轻什脸颊,盯着他的双眼,认真道,“留下,别再离开了。” “我……”被韩朔眼巴巴地注视着,轻什不由得迟疑起来。 106一零六、谪仙 轻什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后,终是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各退一步好不好?我不跟你去仙楚门那边,但我会告诉你我要去哪,并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韩朔也叹了口气,伸手把轻什搂进怀里,无奈道,“非得这样吗?” “至少,风头过去之前,只能这样。”轻什将头靠在韩朔肩上,漠然答道。 其实,如果能在九重天里死掉一两个化神修士,仙界那帮家伙或许也不会如此暴躁地拿他撒气了,至少也会多观察一阵子再考虑是否动手,让他多过几年自在日子——不,如果他没有遇到韩朔,没和这家伙纠缠在一起,就算仙界发现他私回上界,他也一样能过得自在——毕竟,仙界之人是不可能亲自到上界来捉拿于他的。 飞升的过程固然艰险,可只要修为足够、准备充分,成功率就算不是十成十也能达到九成九。而从仙界返回上界,运气的成份却要占去大半,先不说回来后就要立刻为元神寻找寄身之所,光是这个返回的过程,就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 飞升之所以会导致肉身羽化湮灭,固然有仙界只能容纳元神,承载不了肉身的缘由,更多的却是因为在飞升的过程中要穿越诸多虚空禁制,当元神抵达仙界的时候,肉身早已被穿越空间导致的破空之力消耗殆尽。 若是想在抵达仙界后再原路返回,这些破空之力就得全部由元神承担,稍有一点不慎,其结果就是魂飞魄散,死得干干净净,透透彻彻。 此外,仙界也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就像天上的云,怎么飘都不可能飘落地面,只有先化成雨,再借助风雷之力,才能重新落回地面。只是,那坠落的过程,仿佛下一瞬就要死掉的惊恐,轻什是说什么都不想再去体会了。 ——若不是因为回归之路太过艰险,那些古神又怎会甘心在仙界里蛰伏? 轻什不自觉地翘起嘴角,不过他的头正埋在韩朔肩头,韩朔倒也没有发现。 但韩朔这会儿也和轻什一样想着事情,并很快犹豫地问道,“轻什,能不能告诉我,仙界到底为什么找你——不,找那青寰仙府的主人?” “嗯?”轻什抬起头,见韩朔一脸肃穆,不由淡淡一笑,“很简单,要他死呗!”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韩朔皱眉道。 “私离仙界,泄露天机,扰乱因果……罪名这种东西,捏造起来还不容易?”轻什自嘲地笑道。 韩朔却微微一怔,“私离仙界?那青寰仙府的主人,是位仙人?” “要不,仙界寻他作甚?”轻什耸耸肩。 韩朔迟疑了一下,伸手抓住轻什五指,郑重问道,“那你与他,又是何种关系?” 轻什抿了抿嘴唇,很快抬起头,迎上韩朔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无他,就无我。” 韩朔不由手下一紧。 “其实,你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轻什垂下眼睑,淡淡说道,“否则,迟早会被牵连。” “你想都别想!”韩朔立刻将轻什抓得更紧,厉声道,“就算你真是那私离仙界的仙人,那也是曾经,现在,你是我韩朔的道侣,只是我韩朔的道侣!” “韩朔——”轻什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得在我与宗门之间舍去一个?到时,你又该如何抉择?” “不会有那种事!”韩朔想也不想地答道,“你只是天上谪仙,又不是邪魔歪道、大奸大恶之徒,与我仙楚门更是无冤无仇,亦没谋害过谁人——不,真要追究起来,应是我仙楚门亏欠于你才对!如此这般,若我仙楚门还要谋害于你,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辈,又哪有资格得道成仙,修成正果?” ——天上谪仙?在韩朔眼里,他竟成了如此美好之人? 轻什不由失笑。不过,他自己也觉得,在韩朔面前的时候,他确实是“美好”的,他从不曾在韩朔面前杀人逞凶,亦不曾做过一丝一毫违背人伦道义之事,偶尔任性欺人,也恪守尺度,不给任何人留下任何把柄。就连他占了无忧肉身之事,韩朔恐怕也只当是无忧丧命在先,被他夺舍在后。 ——说起来,无忧也曾有过谪仙的绰号呢! 想到这里,轻什刚刚起了涟漪的心境已然恢复了往日平淡,撇撇嘴,漠然道,“你别忘了,无论你还是恒楚,迟早都要飞升仙界的,若为了我惹恼他们,他日飞升后,你们又该如何在仙界自处?甚至于,只要他们在你们飞升途中做些手脚,你们便会落得身陨魂散的悲惨境地——若是因我而落得这般结果,你也不觉在意?” 韩朔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得出来,只是再次叹了口气,将轻什抓得更紧,搂得更近,贴着他的脸颊反复摩挲,似在犹豫,亦像斟酌。 轻什也不再多言,心里已然做好的最坏的打算。 “其实,只要不让人知道你就是仙界要找之人就可以了,是不是?”韩朔终于再次开口,虽然仍有犹豫,却又夹杂着某种坚毅。 轻什微微一愣,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错。” “那就瞒着好了。”韩朔毅然道,“反正,也不会有人将你这种筑基修士与那天上谪仙联系在一起——说起来,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提升修为?” “还真不是。”轻什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他之所以一直停留在筑基期,一来是因为不想再将以前的老路重走一次;二来却是在仙界里学到的“境”力实在不是寻常肉身能够承受得起的,必须通过炼体术加以强化;再加上他的元神在穿越空间禁制的时候受了损伤,就算按部就班地用心修炼,也很难顺利地结丹成婴。 “记得你曾说过,凤熙在带你进仙楚门的时候,是对你做过血缘鉴定的,也就是说,就算凤熙又找出了一个炎轻什,亦无法否定你也是炎家子孙这件事。”韩朔继续道,“何况你还是凤熙以及整个仙楚门亲眼看着长大的,大家就算怀疑炎轻什是在襁褓中被人掉了包,也不会想到做这件事的,就是你自己。” “你别忘了,我曾带你和魏明、玄子陵进了青寰仙府。”轻什便不得不提醒道,“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是啊!”韩朔摸了摸轻什发丝,无奈道,“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 ——你总算说对了一句! 轻什暗暗腹诽,嘴上却道,“你也别多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这事被掀了出来,也定能找到应对之法——大不了我找地方躲起来,上界这么大,他们还能掘地三尺地把我挖出来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你从我仙楚门偷走的五霞仙境倒是能派上用场了。”韩朔挤出一丝轻笑,掐了轻什脸颊一把,随即又叹气道,“好,我不留你,不过你得给我一个去向,别又一去不返,让我心焦难安。” “具体地址暂且给不了你,但总归是望云宗附近就是了。”轻什耸了耸肩。 “望云宗?为什么是那里?”韩朔不由一怔。 “因为上界里,有能力与仙界取得联系的,一个是你们仙楚门,另一个,便是望云宗。”轻什淡然道,“或许还要加上丹门,不过就我看来,丹门只是耳目众多,消息灵通罢了。” “你也是因为这一点,才选择藏身仙楚门的?”韩朔皱眉道。 “你别又想复杂了。”轻什摇头笑道,“我又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哪里知道炎家小儿好端端地会被送给他仙楚门的姨姥抚养?我本想待的地方就是恒虞炎家,只是意外太多,才变成如今这般境地。” “我也是你的意外?”韩朔忍不住问道。 “你是最大最大的意外。”轻什回了韩朔一双白眼,咬牙切齿地说道,“若不是你,我这会儿定然安逸着呢!” “所谓意外,即是命数,是缘分。”韩朔翘起嘴角,抚着轻什脸颊道,“你就不要妄想逃脱了。” “你别激我啊,我这人叛逆得很,最爱做那逆天改命之事。”轻什半真半假地说嗔怒道。 “那我就让你认命。”韩朔低下头,堵住了轻什还欲辩驳的嘴巴。 轻什和韩朔在荒郊野岭里腻歪了两天才算离开。因着仙楚门和望云宗都在上界南部,韩朔硬是又送了轻什一程。 等送啊送的一直送到望云宗的宗门所在地纵横山脉的时候,轻什也想开了,指使着韩朔在纵横山脉外围将车撵降下,然后也没赶韩朔走,在他的陪伴或者说监视下找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山洞,作为自己在望云宗的容身之所。 所谓想四处走走的说法,不过是轻什信口胡编出来的要与韩朔分道扬镳的理由,他在飞升前就已经厌倦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如今又不能御器飞行,距离稍远一点便费死了力气,哪还会有漂泊的兴趣。 但后来萌生出来的想关注望云宗动向的想法却并非做假。虽然仙楚门和望云宗都有与仙界联系的手段,可前者的联系是背着仙界进行的,不过是仙楚门的几个飞升修士为了保护宗门才搞出来私下行为,轻什也是从新月仙子那里听到过只言片语才有了推测;而后者却是自三界分离后就一直都被仙界掌控,完全是仙界走狗一般的存在,但也正因为有了仙界的提携和指点,望云宗才能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位居三大仙门之首,成为上界里势力最大实力最强的宗门。 轻什之所以敢在仙楚门藏身,主要就是因为仙楚门虽与仙界修士有联系,与仙界古神却是一直离心,对仙界的那些猫腻也比寻常宗门清楚得多,轻易不会听从仙界号令——当然,也只是轻易不会而已。 想到这些事的时候,轻什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似乎很重要,又似乎不甚重要,只是自神识受损后,他便将一些琐碎的记忆封存在识海之中,并不敢轻易回想,以免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得神识旧伤复发。 ——估计是听新月那妮子嘟囔过什么! 轻什猜测。 新月仙子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交情,两人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但轻什在仙界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看管灵兽,而新月却是个爱灵兽胜过爱活人的怪胎,隔三差五地就跑到灵兽阑这边和灵兽谈心。 因着轻什那时候也和其他飞升上来的修士不热络,更不愿跑去拍古神马屁,便经常藏在灵兽阑里躲清闲,于是,新月和灵兽说的那些悄悄话便不可避免地传入了他的“耳”中,想不“听”都不行——望朔一直以为轻什能听懂兽语,实际上他根本“听”不懂,他只是习惯性地用神识辨识了望朔的语意,就其本质来说应该算作理解而非听懂。 ——那时候养成的一些习惯,到如今想改都改不了了。 轻什无奈地叹了口气。 韩朔并没在轻什身边追随多久,见他定下了暂住的地方,便逼他做了只要不遇到危险就绝不擅自离开的保证,然后便踩着龙牙犼,飞往仙楚门的地界。 送走韩朔,轻什大大地松了口气。这几年他已渐渐找回了从前那种随心所欲的行事习惯,冷不防又要被韩朔盯着管着,心里自然是大大地不自在。但这种感觉倒也算不上有多糟糕,至少,尚不足以让轻什萌生出违背诺言,将真话变成谎话的欲念——毕竟,被需索,被牵挂,着实不是件能够让人生厌的事情,哪怕那人需索和牵挂的只是他的肉身。 ——难道还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轻什自嘲地笑了笑,不再浪费心思去腹诽韩朔,转回身,继续收拾自己选定的这处洞府,先是将身上的虚弥境取出来,找了个灵气充裕的地方埋了,然后也没急着布置进入虚弥境的法阵,只将洞府四周都布下禁制,又特意增加了几座隐匿和预警的法阵,以防有不速之客来袭。 待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轻什稍稍歇息了一下,接着便起身离开洞府,往山外最近的集市小镇走去。 107一零七、望云宗 轻什落脚的地方距离望云宗的山门还有很远的距离,但附近却也稀稀疏疏地住了些人,一路行来便遇上了好几个御器飞行的筑基修士,有穿着望云宗外门弟子服饰的,也有做散修打扮的,都来自同一个方向。 过来的时候,韩朔曾向轻什指过集镇的方位,与这几名修士来的方向几乎一致,轻什便也没去看韩朔给他的望云宗地图,骑着灵马径直向那个方向奔了过去。 说起来,郝闻送他的这匹灵马倒是极实用的,轻什心里喜欢,喂养起来也就精心,如今无论毛色还是体态都已是越发地英姿飒爽、神采奕奕——当然,轻什并未告诉韩朔这马是郝闻送的,否则韩朔肯定早就一巴掌把它拍死,逼着轻什另换一匹灵骏了。 临别的时候,韩朔再次强调了不许他再和郝闻来往的事,但轻什只是哼哼唧唧地敷衍着,却没有真正应允。他舍不得郝闻手里的种种资源,更不忿于韩朔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霸道行径。 ——让我不来往,你怎么不先和魏明断交? 一想到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安魂木竟然又落到魏明手里,轻什就一百个不爽,只是以此为缘由和韩朔吵架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他才千辛万苦地忍了下来。 ——真想杀人泄愤啊! 轻什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这会儿是真想冲进望云宗,杀他们个鸡犬不留。这样一来,仙界没了传声筒,上界的各大仙门要忙于争抢望云宗的势力地盘,自然也再没精力去替仙界的那帮家伙做走狗——只是,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接手望云宗势力的仙门大概就要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纠集全上界的修士来追杀他这个将望云宗灭门的罪魁祸首了。 想着想着,轻什便再次叹起气来。 若是没有韩朔搅局,他真是什么都不用做。 可现在韩朔横插一脚,他实在是做什么都可能白做。 ——不如干脆把韩朔宰了,那样就真的是一了百了。 轻什自暴自弃地想道。 当然,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就在轻什胡思乱想的工夫,胯下灵马已将他载到了目的地——一座既无围墙更无守卫的修士小镇。 这座镇子的规模和轻什此前居住的地方差不多,但十有⑧九都是商铺,唯一一间供人居住的房舍还是间客栈,实在是名副其实的集镇。 镇子不大,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修士却是不少,热闹的就像是集日。可今天既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每旬首日,这让轻什不由得多疑地猜测起来。 轻什收起灵马,竖起耳朵,装模作样地在镇子里逛了一圈,很快便听明了缘由。 就在其他仙门的修士四处寻找古仙洞府的时候,望云宗却悄无声息地在自己的地盘里招揽起了人手。下至炼气期的初阶散修,上至没有宗门的元婴仙君,不问来历,不问师承,均可在三个月内前往望云宗的宗门所在地,参加入宗甄选,只要过得望云宗设下的三关考核,便可成为望云宗的一员。 ——这事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呢? 轻什不由疑思更甚。 但这个消息也给轻什提供了一个便利,甄选期间,距离望云宗最近的莲华镇可以随意进出,有意参加甄选的修士更可直接前往望云宗的山门,参与第一关的考核。 轻什对加入望云宗毫无兴趣,可他却极想潜入望云宗一趟,查一查望云宗到底是如何与仙界联络的,若是可以,最好将这个纽带彻底斩断,以绝后患。 略一思量,轻什也没在小镇上逗留,直接唤出灵马,直奔东南方向的莲华镇而去。 因着灵马的速度有限,轻什抵达莲华镇的时候已近傍晚,镇子里已没了多少修士,前往望云宗山门的道路虽未封锁,却也立起了“今日已止,明日继续”的牌子。 见到这般景象,轻什干脆没进镇子,直接驱马在镇子外面找了块隐秘的地方歇息了一夜,待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随着人潮回到莲华镇。由于担心遇到熟人,轻什便把韩朔送他的面具又戴了起来,反正周遭隐藏容貌身形的人不在少数,遮掉半张脸也不会过于突兀。 轻什带着面具在镇子里闲逛了一圈,听了听风声消息,然后便随着人流往望云宗的山门处走去。 山门前的空地处支了一座巨大的黑布帐篷,足有三进三出的院落大小,将整块空地占得满满登登。帐篷的入口处一左一右坐了两名金丹中期的高阶修士,门神一般,煞是吓人。周遭还侍立着不少低阶弟子,一旦有修士想要闯这第一关,便有低阶弟子上前为他登记入册,然后引入帐篷。 轻什站在人群里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真正进入帐篷参与闯关的修士并不多,更多的人只是站在周围看热闹。而那些进入帐篷的修士也大多都以失败告终,用不了多久就从原路折返,轻什看了一个时辰,能够一去不返,从帐篷后方离开山门进入望云宗的修士加一起也不过只有三人。 从周围修士的议论来看,帐篷里似乎是一座复合法阵,虽然并不危险,但由于这一关严禁使用蛮力破坏法阵,所以只有对法阵之道有着相当研究或者运气足够好的修士才有可能顺利通过。 ——望云宗在招揽法阵师? 轻什不由得敏感地眯起双眼。 但没等轻什去探究帐篷里到底是何种法阵,身边却传来衣衫摩擦的沙沙声,似乎有人正向他身边靠近。轻什目光一扫,却是一个又廋又矮的陌生男修。 “青修士?”男修倒也没做什么,站到轻什身旁便直接开口叫出了轻什的别称。 轻什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这名男修的容貌虽然陌生,身形却有几分熟悉,像极了前不见在金璧城见过的蒋七,立刻挑眉道,“蒋修士?” 男修立刻嘿嘿一笑,抬手打了个“出去谈”的手势。 轻什没有犹豫,转身就跟着蒋七出了人群。 蒋七也没领着轻什乱走,直接将他带回莲华镇,引入登仙楼的一间包间,落座后便笑言道,“我能借地方招待你,可请不起你吃这里的东西,见谅啊!” “蒋修士说笑了。”轻什淡淡一笑,也没说要请蒋七,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蒋修士引我过来所为何事?” “倒是没啥事,就是奇怪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郝闻没跟你在一起?”蒋七道。 “他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轻什反问。 “你俩不是……一对?”蒋七猥琐地举起两根手指,做了个配对的手势。 “哦?他说是吗?”轻什模棱两可地歪过头。 “他怎么会和我这么个筑基小修说这个,他可是大仙君,要摆架子的。”蒋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指收了回去,然后又赶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说他不好啦!他这家伙,其实挺爱面子的,所以,有时候难免会……那个……装装样子。” 轻什了然地笑了笑,继续问道,“郝仙君没在附近?” “倒是没有。”蒋七话一出口便又补充道,“如果青修士想见他,我可以把他叫来,反正他若是知道你在这里,定然也是极愿意过来的。” “那就麻烦蒋修士了。”轻什微笑道。 轻什这么一同意,蒋七倒是愣了一下,“你还真要见他?” “是呀!”轻什点头。 蒋七不由挠了挠头,顿了一下才开口道,“那我就……叫他试试。” “多谢蒋修士。”轻什微微欠身,然后又问,“不知郝仙君何时能到?” “这个还真不好说。”蒋七掰着手指算了算,说道,“这样,明天——不,后天,后天的时候,青修士再来莲华镇,到时候就算郝闻不到,也定会给你一个准确的消息。” “好。”轻什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轻什也没在登仙楼里多留,只和蒋七又扯了点莲华镇上的闲事,然后便起身告辞。 离开莲华镇之后,轻什特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并没被做过手脚留下记号,这才驱动灵马,返回了自己的新洞府。 从始至终,轻什都没向蒋七打听欣怡的消息。 之后两天,轻什都没再来莲华镇,只在距离最近的那座小镇里打听消息,一直了到和蒋七约定的日子,才重新策马向莲华镇去。 这一次,他还没进莲华镇,就被半路拦了下来。 “你来的倒是快。”看到从路边树林走出的筑基期男修,轻什立刻勒住马身,停下脚步。 “心肝宝贝亲口相召,我怎能不心急如焚,怎敢不脚下生风?”郝闻迈步走到轻什身边,不等轻什多言便直接纵身上马,坐在了轻什身后,并抢过轻什手里缰绳,微踹马腹,调转马头,向旁边的树林里奔去。 因郝闻是用筑基期的分身过来,这会儿也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轻什便也没有阻拦,任他将自己带入树林,向其深处走去。 待到了人迹罕至之处,郝闻放开灵马,任它在树林里自由漫步,自己则伸手搂住轻什腰身,将头抵在了他的肩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被韩朔逼着与我一刀两断呢!” “咱俩有可供断裂的关系吗?”轻什撇了撇嘴,伸手去推郝闻的脑袋,“还有,你敢不敢正正经经地跟我说话,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喜欢你,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事情?”郝闻固执地将轻什抱得更紧。 “你要是真喜欢我,就不会总用一具尸体与我亲近了。”轻什冷哼道。 轻什自己就曾是一个擅用偶分身的高手,再加上郝闻也说漏过嘴,他只是稍加琢磨便想明白了这身外身的本质——所谓身外身不过就是偶分身与茅山驭尸术的叠加,那身体也不过就是一具可以成长的僵尸罢了! “尸体可不会有这般热度。”郝闻得寸进尺地将脸贴了上来。 轻什顿时有些恼了,抬肘向后重重一顶,立刻把撞得郝闻一声闷哼。轻什趁机掰开他的双手,顺势将他向马下掀去。 郝闻的反应却也不慢,轻什刚把他的双手从腰上掰开,他便又攀住轻什的小臂,在坠马的同时,将轻什也从马上拖了下来。 嘭地一声,两人一起摔倒了林间的草地上,只是一上一下,郝闻背部着地,轻什却是直接摔在了他的身上。 “想死请自便,麻烦别拖累我!”轻什恼火地骂道,同时撑起手臂就要从地上起来。 郝闻却紧紧抱着他不肯放开,紧接着便又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嘟囔道,“让我抱会儿又不会死。” “那可不好说。”轻什冷哼一声,却也没强行将他推开——一具死物罢了,顶多也就能占点嘴上便宜。 “韩朔在附近?”郝闻反问。 “他在不在又能怎样,你还想强上我不成?”轻什撇嘴冷笑。 “我早跟你说了,你上我也是可以的。”郝闻立刻扬起嘴角。 “你TMD别恶心我。”轻什终于按捺不住,一把将郝闻从自己身上硬扯了下来,顺手甩到一边。 郝闻没料到轻什的力气竟然比他想像的还大,身子在草地上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然后也没起身,直接倒在草地里,一脸愣愕地看着轻什道,“你还真是体修?” “那又如何?”轻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放出灵力,清理起身上的尘土树叶。 “你不会也是谁的身外身?”郝闻故作惊疑地问道。 轻什恼火地撇了撇嘴,迈步走到郝闻面前,蹲下身,盯着他的双眼,阴冷地问道,“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 “……那个,让我考虑一下。”郝闻明显被轻什的气势震了一下,干笑了两声,试探道,“不会是知道了就得死?” “放心,我的身份,绝对会让你死得很有价值。”轻什意味深长地说道。 “还是算了。”郝闻裂开嘴,呵呵一笑,“我觉得我还是活着价值更大一些。” “那就别再废话。”轻什收起笑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郝闻,正要直接进入正题,猛然间又想起一事,不由疑惑道,“在金璧城的时候,你不是说要离开九流盟吗?怎么,没有走成?” 郝闻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在犹豫。” “你犹豫的就是这事?”轻什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可犹豫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九流盟一共就两个元婴修士,其中一个还是你自己,就算他们不愿放你,也没法像其他仙门那样满上界地追杀你不是?” “我发现你这家伙还真是薄情寡义。”郝闻意味不明地翘起嘴角,紧接着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若是也能像你这般想得开就好了。” 轻什打量了郝闻几眼,漠然道,“九流盟拿情义作筏子逼你留下?” “金璧城的事,不仅让九流盟的声誉严重受损,更让那些在金璧城地宫里折损了人手的仙门对我们生了仇意,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不过是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幌子罢了。”郝闻无奈道,“如今的九流盟不仅承受着外界压力,内部也很是人心浮动,若我再执意离开,那真是内忧外患,只怕要……树倒猢狲散了。” 轻什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那个华美人告诉你的?” “你什么意思?”听到轻什这话,郝闻立刻眸色一冷。 “当然不是恶意。”轻什瞥了郝闻一眼,淡然道,“我对那个华美人虽不了解,不好评说他的人品,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这个人,满手血腥。” 郝闻不由蹙眉,面色也现出几分不虞,“你听谁说了什么?韩朔?” “不要什么事都往韩朔身上牵扯。”轻什冷哼一声,“你爱信不信,反正,他来接欣怡的那天,身上都还带着血腥味。” 郝闻眯起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轻什。 轻什也没躲闪,迎着他的目光,十分坦然地瞪了回去。 好一会儿,郝闻率先垂下眼睑,自语道,“你不止修习体术,竟然还长了一个狗鼻子。”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发现你撒在我身上的寻踪香,又顺利摆脱的?”轻什并没有因他这一句不好听的形容而动怒,反而又漠然地提醒了一句。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闻’出来的。”郝闻自嘲地叹了一句,腰间猛然用力,纵身站了起来,然后盯着轻什的双眼道,“此事还望青修士暂且不要再与他人谈说,待事情验证之后,在下必有重谢。” “谢就不必了,我叫你来,也是有事想求你的。”轻什淡然道。 “直说就是,咱俩谁跟谁。”郝闻这会儿已恢复如常,脸上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想要望云宗的地图,你能不能帮我搞到手?”轻什也没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郝闻不由愣了一下,“你要这个干嘛?” “你以什么身份问我?九流盟的左使,还是郝闻这个人?”轻什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什么区别?”郝闻饶有兴趣地反问。 “若是后者,我可以考虑与你交换一些消息。”轻什淡然道,“若是前者,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108一零八、情意 “若是这样说的话,我也只能请青修士允我容后再议了。”郝闻摊手道。 “这个容后是多久,我可没多少时间等你。”轻什皱眉道。 “不不不,我是说,你要地图的原因,咱们容后再议。”郝闻伸手探进怀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块玉简,递到轻什面前,“地图,现在就可以给你。” 轻什看了郝闻一眼,又审视地看了看他手里的玉简,伸手接了过来,漠然道,“我不喜欢白拿人家东西,你还是开个价。” “我要是开了价,那就是九流盟的生意,从你进望云宗到离开我得全程跟随,你要地图的前因后果我也得报给盟里人入档做记——你确定要我开价?”郝闻笑眯眯地问道。 轻什也笑了笑,将郝闻的玉简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又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一块空白玉简,当着郝闻的面向玉简里刻入一些东西,然后抛向郝闻,说道,“谢礼。” 郝闻微微一怔,接住玉简,将神识探入其中,很快就更加怔愕地问道,“这是……丹方?” “这是药浴用的方子,你可别扔丹炉里炼了!”轻什抽了抽嘴角,“每旬泡一次,对肉身很有好处——如果条件许可,最开始的一个月最好日日浸泡。” “心肝,其实你还是挺喜欢我这身子的。”郝闻呵呵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爱护……” “这药浴的方子是给你主身用的!”轻什满头黑线地打断道,“没注意到里面有孩儿草吗?这种活血生肌的草药,哪是早没了生机的身外身用得着的!” “没办法,我对药理一道实在是……”郝闻笑着笑着便僵了表情,很快便眯起双眼,直盯盯地看向轻什,“你对身外身这种功法倒是熟悉。” “不就是偶分身的变种嘛!大道同源,殊途同归!”轻什耸耸肩,随即又正色道,“不过,话既然都说到这儿了,我也奉劝你一句,身外身并不是越用越利的刀剑,偶尔拿出来玩玩还好,天天晾在外面,不仅折损分身寿命,对主身也有害无益。”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郝闻话说了一半就没了声音,但紧接着便又像想到什么一般,话音一转,笑问道,“你不是说消息换消息吗?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望云宗的地图,我告诉你我这身外身的来历,如何?” “好啊。”轻什欣然点头。 轻什应的如此痛快,倒让郝闻愣了一下,“你还真同意啊?” “为什么不呢,我觉得这交易很合适,很公平。”轻什一脸认真地说道。 郝闻摸了摸鼻子,面色古怪地呵呵一笑,“这个,还是容后再议。” “随便你。”轻什也没逼问计较,低头放出神识,看了看郝闻给他的玉简,很快便抬头道,“有没有更详细的?” “这个还不够细?”郝闻挑眉道。 “细的不是地方。”轻什摇摇头,“帮我查查望云宗的禁地位置,不是那种普通弟子不许涉足的寻常要地,而是高阶修士、宗门长老也不能随意进出的真正密处。” “你还真是要干票大的啊!”郝闻不由咋舌。 “能不能查出来?”轻什没理他的调侃,直接追问道。 “我不能保证,这个得去问望云宗里的暗桩。”说着,郝闻忽地笑了起来,“幸亏我没退出九流盟,否则你岂不是没了消息来源?” “没消息自有没消息的做法,你也不用感觉太好,太得意。”轻什不客气地泼了一盆冷水,“多久能有结果?若是得花个十天半个月的,那也不必打听了。” “这么急?”郝闻皱眉想了想,“这样,我马上去打听,你明天再来这里找我,就算没有结果,起码也能给你一个准确耗时。” “别在这里,我来一趟太麻烦。”轻什摇头道,“去前面的黎光镇,那里不大,在里面闲逛也能看到。” “不如你把落脚的地方告诉我,我直接过去找你就是。”郝闻道。 “韩朔随时可能过来,你还想让我当着他的面给你难堪?”轻什翻了个白眼。 “我就知道你是碍着他才对我不好。”郝闻立刻嬉笑着凑上前来,“放心,心肝,我不计较。” 轻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说,我又不是什么风华绝代的美人,你也不是多喜欢我,何必总做这一往情深的恶心模样,有意思吗?” “你觉得……我不喜欢你?”郝闻不由挑眉,随即便抬手摸了摸下巴,很是认真地自语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你呢?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听到郝闻这话,轻什只觉自己简直是鸡同鸭讲,有心直接转身走人,但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谁都不是傻子,真情还是假意,也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让人相信的!我言尽于此,下次你若再用这套把戏戏弄我,不管韩朔在不在场,我都不会给你客气!” 说完,轻什打了声口哨,将灵马召至身边,纵身上马,正要纵马离去,忽又想起一事,转头问道,“知不知道望云宗为什么招人,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据说,望云宗找到一处机关颇多的古仙洞府。”郝闻也没再提那喜不喜欢的话,直截了当地答复道,“如今招揽的法阵高手,十有⑧九是要带到那洞府里做探路石的。” ——果然! 轻什不再多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小袋灵石,丢到郝闻手里,“拿去花销,别说我让你做白工。” 郝闻也没客气,收起灵石,笑言道,“既然你说我虚情假意,那我也不做那讨人嫌的事了——总之,明天黎光镇上见,你可别让我空等。” “你若去的太早,那也怪不得我。”轻什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向着树林外面奔去。 郝闻并没有跟着离开,只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一直到轻什的身影消失无踪,这才再次自语道,“其实,我真是挺喜欢你的。” 郝闻的自语,轻什并未听到。 离开树林后,轻什也未再去莲华镇,直接策马回了暂住的洞府。 就在他距离洞府还有好几百米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突然间从洞府方向的树林里冒了出来,嗖地一声扑向他的胸口。 轻什下意识地攥起了拳头,但马上便看清了这物的模样,立刻将拳头化为巴掌,朝着这物的脑门拍了下去。 黑影毫无防备地被拍个正着,轻什手劲也大,直将它拍了一个趔趄,顿时惹来了一顿熟悉的抱怨,“坏蛋!大坏蛋!人家跟你亲近,你却打人家!” “你再左一句人家右一句人家的,我就把你阉了,让你彻底成人家!”轻什瞪眼道。 “坏轻什!大坏蛋!大大大大大坏蛋!”望朔不再用人家二字,但翅膀却飞快地拍打着,嘴里也不依不饶地嘟囔个没完。 轻什全当没听到似的直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韩朔也来了?” 望朔立刻停了抱怨,点头道,“嗯,他在你的新洞府门口呢,我闻到你的味道就先找过来——呃,他也过来了。” 说话间,韩朔已追着望朔的脚步,出现在轻什的视野当中。 “你来得倒快。”轻什也没动弹,直接坐在马背上向韩朔招呼道。 “宗门里没什么事,我就过来陪你了。”韩朔伸手牵过马缰,拉着它向轻什的洞府走去,边走边道,“你出去打探消息了?” “嗯,望云宗在招揽法阵师,据说是发现了一处法阵颇多的洞府。”轻什答道。 “法阵颇多?”韩朔不由停下脚步,转回头,满脸犹疑地看向轻什,“不会是……” “谁知道呢!”轻什明白他的意思,耸耸肩道,“我那洞府的位置倒也算不上多秘密,最起码有不少人知道它在万兽岭,呃,可能还有在里面吃过苦头却保住了性命的。” 轻什说的有些含糊,韩朔怔了一下才算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蹙眉道,“你是说,是仙界的人将那座洞府的位置告诉了望云宗?” “十有⑧九。”轻什点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啊?别一凑到一起就一起无视我好不好?!”望朔飞到两人中间,很不高兴地插言道。 “在说那个把你转晕的洞府。”轻什抬手把挡了马头视线的望朔拨弄到一边。 “你们不会是又要去那里?!”望朔立刻担心地叫嚷起来。 “放心,不去!就算去也不会带你去,可以了?”轻什朝望朔翻了个白眼,又向韩朔道,“你也继续走啊,站这当不当正不正的地方说话算咋回事,不怕被人偷听?” 韩朔没再多言,转回头,牵着马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那处暂住的洞府,轻什也没隐瞒自己这几日的行踪,把自己听到看到的连同明日要去见郝闻的事都告诉给了韩朔。 一听说郝闻又追了过来,还是被轻什给叫来的,韩朔顿时黑了脸色,“我不是叫你别和他来往吗?” “不和他来往,和谁来往?”轻什淡然道,“没有他提供消息,我就得直接进望云宗冒险——你宁愿我去冒险也不愿我从他手里买便捷?”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韩朔恼道,但话一出口便又自行愣住,“买便捷?你跟他买消息?” “当然也可以,不过,我若是不花这笔灵石,你这脸色恐怕就不是黑的,而是青的了。”轻什用手指点了点韩朔脸侧,调侃道。 “我是说,他卖什么消息?望云宗的?”韩朔抬手抓住轻什惹事的手指,皱眉道。 “是啊!”轻什点点头,故作讶异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九流盟就是专做这种生意的?” “我还真不知道。”韩朔皱紧眉头,喃喃道,“他在我仙楚门卧底,也是为了探听我仙楚门的秘闻,然后拿出去贩卖?” “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的。”轻什耸耸肩。 韩朔没有接言,沉着脸思索起来,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道,“九流盟是不是现在还有人在我仙楚门里卧底?” “你问我,我问谁?郝闻?”轻什不由撇嘴。 韩朔顿时哑口,很快就恼羞成怒地说道,“你还是和他断了往来!若是他探听我宗门隐秘的事泄露出去,又曝出你与他有往来关联,你让我如何向宗门交代?” “你若是担心这个,咱俩断了往来才最是应该。”轻什嗤笑道。 “轻什,你故意气我,是不是?”韩朔气恼又无奈地站起身,一手抓住轻什手指,一手将他搂进怀中,“你还是想离开我,是不是?” “比起问我是不是想离开你,你不如问问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别问我,问你自己!”轻什抬手去推韩朔,但也只是将韩朔的上身推开了几分,腰身以下的部分却被贴得更近,即使是推开的那部分也马上就被韩朔搂了回去,抱得更近、更紧。 “是,我也想不出你和我在一起的理由。”韩朔紧紧搂着轻什,嘴唇贴着他的耳畔,自语般叹息道,“但我更不愿你离开我,和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在一起,与别人拥抱、亲吻、**……我受不了,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我就受不了!” “其实你也不过就是喜欢和我上床罢了。”轻什冷笑,“比起我,你更在乎的,其实是这具身子,不是吗?” “是!我喜欢和你做那事,喜欢你的身子,我甚至想时时刻刻都把你抱怀里,日日夜夜地亲你干你!”韩朔这会儿也豁出去了,一边将轻什搂得更紧,一边直白地宣泄,“只要一回到洞府,我就没法停止想你,想你又白又软又紧致的身子,想你让人又爱又恨的两张小嘴——连看到院子里的桌子,我都会想起我曾经在那上面干过你!” “既然那么想干我,现在怎么光说不做呢?赶紧把我脱光,上啊!”轻什讥讽道。 “轻什!”韩朔恼怒又无奈地松开一只手臂,转而捏住轻什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才会想要和你欢好,想要和你快活,让你和我一样快活!” “是啊,喜欢,你喜欢无忧那么多年都没动他一根手指,喜欢我就把我按床上日日夜夜操干!”轻什嘲弄地扬起眉毛。 韩朔被轻什噎了一下,很快便怒极反笑,“我明白了,你还是觉得我把你当成无忧的替身,以为我喜欢的只是这具身子!” “这可是你刚刚亲口承认的。”轻什冷哼。 “我只说我喜欢你的身子,我可没说我还恋着无忧!”韩朔气恼地捏紧了轻什的下巴,“这都多少年了,我可曾拿你和他做过比较?可曾在床上提过他的名字?可曾再将你错认成他?我……我TMD连他长什么样都快要记不得了!” “炎曦那样啊,你不是前不久还见过?”轻什立刻冷笑着提醒。 “可我看到那张脸,想到的却不是无忧,而是你!”韩朔急道,“一看到他,我就担心你会生出误解,这才想尽办法地与他撇清关系,连他到仙楚门拜访都避而不见!你——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被韩朔这么一问,轻什一时间也没了话说。刚才明明在讲九流盟贩卖情报的事,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无忧了,简直就像是……就像是他在吃无忧的死人醋一样! ——其实,死人才是最难搞的! 轻什自嘲地苦笑起来。他可以因为不爽炎曦而把炎曦杀掉,却没办法把无忧弄活再杀一遍。如果韩朔真是心心念念地记挂着无忧,那他还真是无可奈何——顶多把韩朔宰了,送他去地府和无忧做同命鸳鸯。 ——他若是能狠下心把韩朔宰了,现在哪还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 轻什虽有点悔不当初,可却也无法欺瞒本心。若真是让如今的他回到当初与韩朔相遇的那一天,他恐怕……只会比那时更下不去手。 轻什幽幽地叹了口气,垂下头,抵在韩朔胸口,低声道,“抱我。” “呃?”韩朔听得一愣。 “我说,抱我!”轻什抬起头,色厉内荏地瞪眼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喜欢得想把我日日夜夜都抱怀里操干吗?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欢!” “轻什。”韩朔不由得目光一黯,声音也沙哑起来,“你别又是在试探我?” “我就是试探,怎么了?你经不起啊?”轻什说着,伸手探向韩朔胯下,握住那个已然硬了好一会儿的滚烫物件,很是粗鲁地揉搓起来。 “轻什……”韩朔的额头已和他胯下那物一样具是青筋暴露,忍得十分辛苦。 “嗛,你今天还真要当柳下惠?”轻什撇撇嘴,放开手里那条越来越粗大硬实的肉蟒,转而去解韩朔衣衫,摆明了要将他撩拨到底。 韩朔哪还忍得下去,一把抓住轻什作乱的双手,将他推倒在旁边的床榻上,也顾不得什么前戏后戏,只急匆匆地扯掉两人裤子,然后便覆身压了上去。 109一零九、禁地 这一夜,轻什是彻彻底底地感受了一回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由于少了足够的事前铺垫,开始的时候又太过急躁鲁莽,被韩朔进入的瞬间,轻什真的生出了被钝器刺穿了肉身的错觉,然后所有的五感便都聚化成了一个字——痛! 偏偏那会儿心里较着劲,轻什便硬是咬着牙强忍了下来,只紧紧搂着韩朔,任他在自己体内蛮横冲撞。好在韩朔也很快就被轻什过于紧致的秘径夹得皱了眉头,低头想让轻什放松一些,结果便看到他面色苍白满头冷汗,身下那物也萎靡不振地缩成了一团。 韩朔赶忙停了下来,正要从轻什体内退出,却被他一把拉住。 “进都进了,出去干嘛?你还想让我重遭一回罪啊!”轻什瞪眼道。 韩朔似乎也觉得轻什说的有理,立刻将撤出了一半的那物重新顶了回去,这一动作顿时又将轻什痛得呲牙咧嘴,大口吸气,想骂人都讲不出话来。 韩朔再不敢乱动,只能搂紧轻什的身体,一边低下头在他的脖颈和胸口处慢慢亲吻,一边用另一只手握住他可怜兮兮的前端小心抚慰。 好一会儿,轻什总算缓过劲来,痛感舒缓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后庭被撑开挤占的酸胀和痒麻,以及对入侵之物消极懈怠的些许不满,身下那物也渐渐抬头,开始贪求更多更剧烈的快意和舒爽。 轻什悄悄抬起腿,在韩朔身上磨蹭了两下。 韩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边在他前端处继续套弄,一边抬起自己的腰胯,在秘径中缓缓地律动起来。 待轻什再次粗了呼吸,身下那物亦越发地坚挺,韩朔也再没了顾忌,转手将轻什的双腿彻底分开,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便抱住他的背脊,激烈地抽送起来,一下比一下深入,一下比一下猛重,很快就将身下人顶得连喘息声都支离破碎起来。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韩朔这一夜并没用什么复杂的姿势,只在持久和力道上下功夫,无休止地狠冲猛撞摇摆,不断在轻什秘径内最**的那处摩擦顶弄,让轻什在快意的浪潮中跌宕起伏,□。 但这情事的持续时间却未免太久了点,眼见着洞府外月落日升,韩朔却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依旧伏在轻什身上卖力耕作,仿佛真要干他个日日夜夜才肯罢休。 到了这会儿,轻什只觉得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尤其腰部以下的位置,几乎快要没了知觉,脑子也昏昏沉沉的,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可又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只能任由韩朔在他体内继续捣弄研磨。 一直到临近晌午,韩朔才算有了力竭的迹象,再加上轻什早跟死人一般没了反应,使得韩朔也没了强撑下去的理由,于是抱住轻什的双腿,在臀间的秘径里快速抽送了几下,终于也是一泄如注。 感觉到臀股间的温热粘腻,轻什立刻长长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就想闭眼睡觉,但就在这时,望朔的声音却突然从洞府外传了进来,“你们俩有完没完啊!我在外面都逛得无聊死了!”shu xiang men di “闭嘴!”韩朔不耐烦吼了一声,随手抓起一块石头之类的东西,向着外面砸了出去,顿时把望朔气得再次吠叫起来。 望朔这么一闹腾,轻什倒是清醒了不少,紧接着便想起自己约了郝闻在黎光镇上见面,这会儿都已经晌午了,再不过去可就要爽约了。 轻什赶忙就要起身穿衣,但胳膊刚往床榻上一撑便又倒了下来,大腿更是酸麻得根本抬不起来,不由得恼火地瞪向韩朔。 韩朔没说话,只微微翘着嘴角,一手撑着自己侧脸,一手抚着轻什后腰,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揉捏。 轻什这会儿已彻底清醒过来,立刻明白韩朔之所以这么“卖力”,根本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就是铁了心不想让他下床,让他没法去跟郝闻见面! “你故意的,是不是?”轻什不由磨牙。 “好好休息,我去替你见他就是。”韩朔一本正经地说道。 “去你个头,你一现身,整个望云宗都得戒备起来,我还能干嘛啊?!”轻什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又冷哼道,“再说了,就像你还剩多少气力似的,不怕飞半道从剑上掉下来?” “你想试试?”韩朔眯起双眼,手指立刻向轻什的臀股间移去。 “别别别!”轻什赶忙挪动屁股,躲开韩朔的狼爪。 只是这床榻并不大,轻什动了两下便已到了床沿,再动就要掉地上了,韩朔趁机伸手把他扯回怀里,认真道,“别去了,你总不能这副样子出去见人?” “你还好意思说?”轻什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清楚自己今天确实不适合出门。可就这么爽约却也未免太不地道,若仅仅只是惹郝闻不快倒也罢了,最怕就是郝闻以为他出了意外,动用九流盟的人手四处找他,那乌龙可就就要闹大了。 轻什咬着嘴唇想了想,很快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轻什一边扬声将望朔叫了进来,一边伸手去地上的衣服堆里摸百宝囊,从里面拽出一张传音符,将自己无法赴约的事录入进去——当然,没提自己无法赴约的原因,只让郝闻将得到的消息也录入传音符,让望朔转代回来。 录好之后,轻什把传音符交给望朔,“望望,辛苦一趟,出去找那个味道很特殊的家伙,就是有两具身子,其中一具是筑基期修士的那个,把这张传音符给他,再从他手里带一张传音符回来。” “就是你总在仙楚门外面的树林里见的那个?”望朔接过传音符,一边放进自己项圈,一边开口问道。 “对。”轻什连连点头,暗暗庆幸望朔不会讲人语,韩朔也听不懂它说话。 “知道了,我这就去!”望朔兴奋地摇了摇尾巴,对自己得了个差事很是开心。 “别这副模样过去,变小点,别引人注意!”轻什赶忙又叮嘱道。 “知道啦!”望朔听话地应了一声,直接身形一晃,变成猫般大小,然后展开背上双翅,扑腾扑腾地飞出洞府。 望朔一走,轻什便转回身,搂住韩朔脖子,恶狠狠地说道,“这下满意了?” 韩朔没有应声,但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是不太满意的模样。 “满不满意也这么办了。”轻什瞪眼道,“别闲着,先帮我把身上弄干净了。” 韩朔这才翘起嘴角,放出灵力将轻什身上的浊物汗迹稍稍梳理了一下,正准备问他要不要用水沐浴一次,却发现他已然躺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韩朔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低头在轻什脸颊上亲了几下,将他抱得更紧。 轻什一觉睡到夕阳西下才重新睁了眼,见自己仍然光溜溜地躺在同样没穿衣服的韩朔怀里,不由幽幽地叹了口气。 “又怎么了?”韩朔不解地问道。 “我在想,若是你有害我之心,我大概得死多少回。”轻什很是悲怆地说道。 韩朔顿时冒出了半头黑线,抬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训斥道,“你一会儿不胡思乱想就难受是不是?” “我也不过就是想想嘛。”轻什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周围,“望朔呢?别是还没回来?” “被我赶进灵兽环了。”韩朔说着,伸手将望朔的项圈从床头拿了出来,递到轻什手里。 “你就死劲欺负它。”轻什撇撇嘴。 虽然这样说着,但轻什也没急着叫望朔出来,起身先弄了一桶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中途还把韩朔也拽了进去。不过两人倒是没再荒唐,只在温热舒适的浴汤里搂抱着亲亲我我地腻歪了一会儿。 待到清理完毕,穿戴妥当,轻什才把望朔从灵兽环里叫了出来,直截了当地问道,“见到那人了?” “见到了!”望朔用力点头,然后从自己的项圈里咬出一张传音符,送到轻什手里,接着便诉苦般说道,“坏韩朔要我把传音符给他,我不给!他就跟我发脾气!” 听到望朔这样说,轻什斜眸瞥了韩朔一眼,然后便拿出一盒灵果塞进望朔项圈,夸赞道,“做的好,又不是他的东西,干嘛要给他过目!” “就是!就是!”望朔立刻赞同地用力点头。 旁边的韩朔虽听不懂望朔说话,但看这一人一兽的神情模样也能猜出他们正在说什么,不由既愠怒又有些心虚地冷哼一声。 轻什全当没有听见,他虽然嘴里夸赞望朔,心里却也知道这张传音符必然是要当着韩朔的面来听的,否则——他这辈子大概都别想再下床了。 轻什一边哄骗望朔,一边接将灵力注入郝闻送回的传音符。 “心肝啊——”传音符里马上传来郝闻的声音,第一句话就让旁听的韩朔黑了脸色。但接下来郝闻倒是没讲什么废话,直接将已知的几处望云宗禁地指给轻什,并附带着将望云宗弟子对这几处禁地的评价和相关传闻做了简单说明。待正事说得七七八八了,郝闻又话音一转,说他这几日都会在黎光镇上等待轻什,“……我知道你不喜早起,我也不会去得太早,心肝若是有事,只要晌午以后到黎光镇上来,一定能找得我。” 这句话说完,传音符里便再没了声音。 轻什也没再重听,翻手拿出此前拿到的望云宗地图,对照这几处禁地,思索起来。 韩朔忍不住插言道,“你打听望云宗的禁地干什么?” “干坏事。”轻什头也不抬地答道。 韩朔担心轻什真的胡来,不由皱眉追问道,“你不会是想私闯望云宗?” “放心,顶了天也就是私入,绝对不会‘闯’的。”轻什安抚道。 但这话只让韩朔更加不安,蹙眉道,“你别乱来!到底要干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去做!” “你替我做?”轻什不由挑眉,“我要是想把司徒邈给宰了,你也替我去做?” “你能杀掉司徒邈?”韩朔明显的不相信。 ——还真能! 轻什心里嘟囔,嘴上亦道,“我要真能把司徒邈给杀了,也算是帮了仙楚门一个大忙?” “胡闹!”韩朔立刻瞪眼,“怎么应对望云宗,我仙楚门自有计较,用不着你乱来!” “应对望云宗?”轻什眨了眨眼,试探地问道,“你们还真打算对望云宗动手?” 韩朔的脸色明显一僵。 “呃,看来是真的。”见韩朔如此表情,轻什把头一歪,继续道,“也是,玄天仙域太远,周遭还有几个大家族虎视眈眈,就算把地盘抢到手也不好掌控,还不如集中精力,保存实力,全力应对身边的老对手……” “轻什。”韩朔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断轻什的自言自语,“我不能和你说这些事。” “明白。”轻什理解地点了点头,双手抱胸,“不过,若仙楚门真是如此打算,那望云宗的两个化神修士,迟早是要全部除掉的,对不对?” “就算除掉,那也要由我仙楚门安排,不能由你动手。”韩朔伸手把轻什拉到怀里,正色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你明白,但这事你真的不能这么做,就算你有做成的本事,也不能去做——这么说,如果要杀司徒邈或者肖克华,那也得是我去杀,绝不能让你动手,明白吗?” “……不明白。”轻什故作懵懂地撅嘴道,“你可是再正派不过的仙楚门修士,上界第一化神,怎么能去做杀人放火这种不光彩的事呢?” “正派有正派的规矩,只要守了规矩,就算杀人放火那也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韩朔也没有深说,只严肃地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