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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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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什将身子向上挪了挪,让自己的双眼与韩朔的视线平齐。    “其他人或许真的是在寻找洞府,但我们、望云宗甚至还可能包括丹门,找的却是一个人。”韩朔盯着轻什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更确切地说,找他的也不是我们或者望云宗、丹门,而是……仙界。”    ——果然被发现了呢。    轻什心下了然,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对这一刻早有准备,如今这情形,已比他预想中的境况好上太多太多——至少,韩朔什么都没有做,还对他直言相告。    “找的是谁?可以说吗?”轻什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那人到底是谁,我并不知晓。”韩朔抬手抚开轻什脸上发丝,淡淡道,“仙界与我们的联系并不容易,传过来的消息也很是含糊,如今我能知道的,不过是那人住过的洞府之名——青寰。”    “青寰?不会是我们去过的那座‘青寰仙府’?”轻什故作惊讶地问道。    “十有**。”韩朔面色不变,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轻什,好像要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看个透彻。    “……你没告诉恒楚他们你去过那里?”见韩朔如此作答,轻什不由愣了一下。    “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过去送死?”韩朔冷冷道,“就我看,那地方的危险程度一点都不次于九重天,而且,更加防不胜防。”    ——那里本来就是为了蛊惑修士过去送死才建造的。    ——可惜,里面很多玩意都被时间消磨没了,否则倒真是能和九重天比上一比。    轻什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道,“去过那里的人又不止你一个,就算你不说,其他人也未必保密。”    “昙花一向理智,绝不会自找麻烦地去宣扬此事。而玄子陵虽然有些贪婪,却正因如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和别人分享这个秘密。”韩朔道,“至于魏明,他在帮我破开九重天的禁制时已然耗尽灵力,再加上他本来就一直藏有内伤,这会儿正在丹门闭关修养,三年五载之内很难出来见人。”    “我就奇怪,你竟然没被那法阵吸成人干。”轻什挑起双眉,“原来是魏真君相助,他对你,倒真是一往情深得很!”    “说什么酸话呢!”韩朔瞪了轻什一眼,“那种情况下,他若不出力助我,怎能彼此均安?”    “为什么偏偏是他,不是恒楚,不是其他人?”轻什撇嘴反问。    “我怎知你在我剑里藏下的法阵到底需要多少灵力才能启动,若是吸噬了我与恒楚真君两人之力尚且不够,那就算打开九重天,我仙楚门也必然被人当作捕蝉的螳螂,拆吞入腹。”韩朔正色道。    “是啊,所以只能让魏明帮你,这样就算你和魏明都倒下了,只要成功打开九重天,魏华仙子和恒楚就能将你俩安然带出九重天。”轻什不无讥讽地说道,“然后,丹门要承你们的情,你们也得记丹门的好,两家结盟便是义之所至,合情合理——真真好算计!”    “你……”听到轻什这样说,韩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知,我从垂鬓之年便在仙楚门内修行,从筑基结丹到成婴化神,全部都是宗门供养,可以说,没有仙楚门便没有如今的我——我受宗门如此大恩,又怎能不时刻为宗门着想,回报宗门?”    “你回报好了,我又没说这样不对。”轻什盯着韩朔双眼,漠然道,“只是,请别再把我也搭进去。”    “我若有那种想法,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话了!”韩朔捧住轻什脸庞,认真道,“我想,你对我也不是不动情的,为何却总是不愿与我交心呢?就算你不愿告诉我你是谁,或者,不能告诉我你是谁,那至少也该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点,或者,给我一个让你相信的机会?”    ——信任这种事,总是要有一个限度。    ——毕竟,无论身体贴得多么紧密,两颗心也终是不会变成一颗心的。    轻什垂下眼睑,淡淡道,“我就是这种性子,你喜欢与否,我都不会改变。”    “我没要你改变!”韩朔将头抵在轻什额上,“我只是想……让你离我更近一点,不要像现在这样,就算把你搂在怀里,也总觉得你随时都会消失。”    “你对我不好,我自然就要离开……”轻什嘟囔着撅起嘴巴。    “那我要怎样对你才算好?你说出来,我照做就是!”韩朔急道。    “我要你离开仙楚门,你也照做?”轻什挑衅地问道。    “我……可以暂且搬出来,待宗门需要的时候再回去。”韩朔迟疑了一下,取了一个折中的选择。    “得了,你要真那么干,你们仙楚门还不得把我当红颜祸水给宰了。”轻什撇嘴冷笑。    “他们敢!”韩朔这一声倒是理直气壮,“若不是你暗中相助,别说我仙楚门,就是整个上界的高阶修士又有谁能从那九重天里完好离开?你是我韩朔的恩人,是仙楚门的恩人,更是整个上界仙门的恩人!”    ——若是没有我乱了因果,你们也不会遭遇此番劫难。    轻什虽然并不觉得韩朔亏欠自己什么,但若是韩朔愿意这样想,他也不会阻止,反正,他不吃亏。    不过,听到这儿,轻什却是心下一动,问道,“你把我帮你铸剑的事告诉恒楚了?”    “当然没有!”韩朔转手将轻什抱进怀里,搂着他的腰背说道,“可恒楚真君又怎么会不怀疑?望朔结婴也就罢了,好歹可以用它以前的主人作为搪塞,可余望的事却是解释不清的!宗门里几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去了九重天都没能立刻进阶,他一个刚初期的小毛孩子,在宗门里关了几年就直接成元婴了?这事谁听了不会起疑?”    “起疑之后又如何?把余望关进刑堂逼供?”轻什挑眉问道。    “你放心,他修炼的功法是‘我’亲自去书殿里挑拣来的,与邪魔歪道毫不沾边,就算大家心里有惑,也不敢无凭无据地为难他。”韩朔冷哼道,“如今他已是我仙楚门的内门长老,独掌一殿,自在得很!”    “我姨姥……不,凤熙,她又如何了?”轻什转而问道。    “她如今已辞去峰主之位,闭关进阶去了。”韩朔漠然道。    “果然,还是连累到她了。”轻什叹了口气。    “有了十三楚的前车之鉴,你又能连累到她什么。”韩朔再次冷哼,“她本就近了圆满之期,只是被你的事影响了心境,这才不得不提前闭关,静心养神,以免在结婴的时候生出心魔。”    “那就好。”轻什松了口气,翻手从储物指环里拿出一枚手指大小的乌黑木笛,递给韩朔,“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就当是我对她的补偿。”    “你确实最该补偿于她。”韩朔接过木笛,扫了一眼便挑眉问道,“这木头倒与无忧那具人偶身上的极像,莫非也是安魂木?”    “就是那具人偶的手指骨。”轻什撇嘴道。    “……那具人偶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韩朔不由皱眉。    “你说呢?”轻什歪头反问。    “你果然……”韩朔眯起双眼,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事真的已经很明显了。无忧将人偶从那座洞府带出来后便被轻什占了身子,失了魂魄,而占了无忧身子的轻什却对那古仙洞府了若指掌,进的轻松,走的安然,不仅为他取了龙骨,更连魏明无意间丢失的人偶亦能随意带出。轻什,就算不是仙界要找的人,也定与那人关系密切,存有因缘。    “难怪我每次许诺,你都不以为然。”韩朔不由得叹了口气,将轻什紧紧地搂在胸口,“护你周全这种话,在你听来,简直就是笑话?”    “那倒不至于,至少,挺好听的。”轻什抬起头,伸手搂住韩朔脖颈,“不过,我真不用你来看护,你也不用为我保守太多秘密,比如那座破烂洞府,谁爱去就让他去好了,你也不必强加阻拦,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在那里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韩朔低头亲了亲轻什脸颊。    “你若真知道你该做什么,就不会现在还躺在床上跟我浪费时间了。”轻什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座金璧城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乃是有人作饵,诱你们过来。”    韩朔不由一怔,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劝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的意思。”轻什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郝闻话里是这样……”    “你果然和那混蛋混在了一起?!”听轻什提到郝闻,韩朔顿时变了脸色。    “哎?”轻什却被韩朔说的愣住,“什么叫我果然跟他混在一起,我不过……”    “你离开仙楚门之后,难道不是去找了郝闻?!”韩朔厉声质问。    “我找他干嘛?!”轻什更加迷糊了。    “他给你九流令不就是让你去找他吗?”韩朔冷哼。    “他让我找我就找啊?他是我什么人?我干嘛听他的?!”轻什心知定是韩朔胡思乱想想出了误会,立刻瞪眼道,“我几天前才碰上他,听他说有个叫炎曦的修士竟和无忧长得一模一样,这才跟过来看看热闹。倒是你,望朔说你认定了我会来这里,你又是怎么认定的?”    “我以为你去了九流盟。”韩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也知道这次的事之所以闹得整个上界人尽皆知,具是九流盟的那帮家伙造的势。我便以为,你也参与其中,就算无法在这里见到你,也定能从九流盟的人里寻出你的踪迹……”    ——真是乌龙套乌龙!    轻什不由扶额。    韩朔却是又将眼睛一瞪,“你又是怎么遇上郝闻的,他果然对你贼心不死?!”    “我说只是巧合你信不信?”轻什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你就是怕我给你戴绿帽子,放心,我对他没兴趣,更没有被他压的兴趣!满意了吗?”    “他跟你说了什么?”韩朔立刻眯起双眼,难得敏感了一次。    “说了又怎样,说了我就要接受?凭什么啊?”轻什翻了个白眼,“更何况,他也不过就是说说,一点诚意都看不出来。”    “他自是比不得我对你真心实意的。”韩朔翘起嘴角。    “是呀,这点我也承认。”轻什伸手在韩朔那物上捏了一把,“看这里就知道了,哪一次都是又真又实,一点不掺假的。”    “别摸了,再摸又要实了。”韩朔抓住轻什惹祸的手,拉到自己胸前,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若是去找阮西他们,那你……要去哪里?”    “回仙客来呗。”轻什想也不想地答道,“只要这城里的防护大阵不关掉,外面的人就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我也只能找地方耗时间——反正,我是不准备再入那地宫的。”    “那郝闻不会也住在仙客来?”韩朔蹙眉问道。    “他带我来的,当然和我住一起。”轻什耸耸肩。    “……那你便回仙客来等我。”韩朔的眸色暗了暗,却也没在此事上纠缠,只叮咛道,“只是,千万不要再突然消失了,好不好?”    “这个我还真不好保证。”轻什耸耸肩,见韩朔明显脸色发黑,连忙道,“我是说不好保证能在这金璧城里等你啦!你若是在仙客来找不到我,就去附近的临山镇找青修士——至于青修士是谁,就不用我解释了?”    “嗯。”韩朔低头又亲了轻什脸颊一下,“你自己也当心点,就算你其实是有大本事的,也不要太过逞强。”    “放心,我是最惜命的。”轻什说着,抢先推开韩朔,正要起身穿衣,却想起他的衣服都被韩朔脱在隔壁正堂,只有装着望朔和灵马的两个灵兽环还在床角处丢着。    轻什撇撇嘴,抬腿踹了韩朔屁股一脚,哼道,“起来,到隔壁给我拿衣服去!”    韩朔勾了勾嘴角,起身下床。    韩朔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轻什已将装灵马的灵兽环戴在手上,望朔的那个却被他留在了床上,见韩朔回来,直接递给韩朔,“望望还是留你那儿,它跟着我不方便也不安全。”    “好。”韩朔接过望朔的灵兽环扣在手腕上,并轻什的衣服送了过去。    “那安魂木做的笛子你也先带着自用,这破地宫里可能还有幻阵,你进去的时候多加小心。”轻什一边穿衣一边继续叮嘱,“实在觉得应付不了,就干脆像昨天一样用龙牙犼把整座地宫都毁了,千万不要心疼舍不得。”    “我明白。”韩朔点点头,将自己的衣服也穿戴起来。    两人全都穿戴妥当,轻什主动走上前抱住韩朔,与他紧紧地拥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一字一句地正色道,“你想要的承诺,我不是不能给,但前提是,你不能害我,出卖我!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毁了你最看重的仙楚门!”    韩朔淡淡一笑,低头在轻什唇上亲了一下,答复道,“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    99九九、欣怡    韩朔亲自将轻什送到仙客来的门口,见他进了客栈,这才转身往城主府走去。    轻什很想告诉他不去城主府也能进地宫,不过再想想那里已经被韩朔开出了一条现成的“通道”,便将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客栈里这会儿也出奇地安静,大堂的柜台后倒是有伙计坚守,但看到轻什在一位高阶修士的护送下进门,也只是挤出一丝笑容,并未上前招呼。    轻什脸上带着面具,也懒得回上一个假笑,权当没看见一样穿过大堂,走向后院。    郝闻也没回来,周遭的其他院落也同样空空如也,再联想回来时路上的杳无人迹,轻什不由生出了“是不是整个金璧城的人都进了地宫”的古怪念头。    ——那种黑漆漆的地道,光是打闷棍都能赚到不少!    轻什一边坏心眼地胡乱猜想,一边小心地打量着脚下路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送进地宫。好在那地宫入口也不是一处挨着一处,至少,轻什只在院子的墙角发现一处疑似入口的地方。但轻什扔了块石头过去却没试出什么反应,他也不想以身试险,便干脆不再理会,直接进了自己住的屋子。    进了屋,轻什拿出材料在窗棂和门口布了一个警戒法阵,又从百宝囊里拿出浴桶,收拾出一桶浴汤,然后便脱掉衣服,纵身跃了进去。    由于驱物术演化出来的净身法术比驱物术还要简单,很多修士都没了用水洗澡的习惯,但轻什却是爱极了被水浸润时的温暖触感,哪怕并不需要药浴,也时不时地要弄桶热水泡上一泡。    不过,轻什这个习惯也是得到无忧的身体后才形成,很早很早以前的时候,他也和其他修士一样都是用法术净身,只要表面光鲜,就算不那么舒服舒适也不甚在意。    ——或许真的是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被温热的浴汤浸润着,轻什不由想起了仙界的清冷。    其实也未必是真的清冷,只是肉身早在飞升途中就已消解,剩余的元神虽有肉身的形态却再无肉身的五感,只能靠神识辨识周遭一切。    刚刚进入仙界的时候,因为不适应这种状态,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寸步难行。后来虽然总算习惯了用神识看、听、触,但终究和真正的五感相差甚远,无论将神识运用得多么熟练,都好像少了什么一般,不够充实,不够满足。    想到元神,轻什伸手将储物指环里的噬魂刃取了出来,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终是又收了回去。    ——还是留到更安全的地方再说!    轻什不想在金璧城里冒险,便只能任噬魂刃里的元婴再自在一段时日。    轻什本还猜想郝闻会不会在他洗澡的时候回来,但这种话本里的情节却终是没有发生,一直到他穿好衣服,收拾起浴桶,郝闻也没见踪影。    这样一来,轻什倒是有点担心他了,再联想到仙楚门的诸人也是一夜未归,更是不由得多想了一些。只是担心归担心,轻什却也不会因为这点担心就跑回地宫找人,倒是眼珠一转,想起了郝闻给他的那瓶寻踪香。    轻什伸手将装有寻踪香的瓷瓶从百宝囊里拿了出来,打量了几眼周围,然后便迈步走到窗棂前,用控物术将瓶里的粉末取出一些,撒在了窗棂外延。    ——不是说可以用寻踪香找到我吗?那就来找!    这样想着,轻什收起剩余的寻踪香,回到内室的床榻上,盘膝打坐,运起引气诀。    以引气诀牵引灵气在体内运行至第十二周天的时候,屋外终于传来了动静。轻什立刻将未吸纳的灵气迅速驱散,将自身灵力收回经脉,然后起身走向门口。    他刚走进正堂,正堂的大门便被抢先推开,郝闻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大步走了进来,见轻什竟在屋内,立刻挑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快一天了。”轻什撇撇嘴,将目光转向郝闻背上女子,却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我说心肝,别光看着了,搭把手啊!”郝闻一边无奈地叹气,一边将女修从背上卸了下来。    这下,轻什终于看清了女修的面容,不由吃了一惊,“欣怡?!”    “果然是她?”郝闻将卸下来的女修重新打横抱起,迈步走向隔壁厢房,边走边道,“我就觉得是她,这才救了回来,还好,没有救错。”    “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轻什连忙跟了过去。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郝闻将昏迷的欣怡放在厢房的床榻上,转身对轻什道,“你若懂医术就给她看看,我得先回外面把血迹什么的处理了。”    “嗯。”轻什点点头,走到床边,抓出欣怡手腕,将手指搭在脉搏处,凝神检查起来。    郝闻转身出了屋,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才重新折返。    轻什这时已将最基本的止血药和补气丹给欣怡喂了下去,扯掉她的衣裳开始检查外伤。    “心肝,你也太不讲究了?男女授受不亲啊!”见轻什眼都不眨地就将欣怡剥了个精光,郝闻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调侃起来。    “再讲究就要死人了。”轻什头也不抬地回道。    郝闻这会儿也注意到欣怡似乎流血不止,连忙凑了过来,“怎么,外伤比内伤还严重?”    “不是外伤,是……流产。”轻什有些无奈地答道。他从没和怀孕的女修打过交道,眼下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按照治疗内腹震伤的方法给欣怡加大止血粉的剂量,然后再弄些补气养血的药材给她服用。    “她怀孕了?”郝闻的表情却猛然一变,眼神中甚至闪过一丝惶恐。    “孩子已经没了,所以,只是曾经……呃,你怎么这副模样?不会是你的种?”轻什转头正看到郝闻变脸,不由诧异地挑起双眉。    “怎么可能!”郝闻很快镇定下来,回了轻什一双白眼,“你看我哪具身子像是能让女人怀孕的?”    “筑基期的那具也不行?”轻什问道。    “那身子就是个‘壳’,只比尸体多点热度罢了。”郝闻淡然道。    “哦。”轻什眨了眨眼,转而问道,“你怎么把欣怡给救回来了?”    “我在地宫里找你的时候,看到她被蓬莱阁的人追杀。”郝闻道,“我记得她是仙楚门的弟子,而且和你关系很好,便顺手救了回来。至于她为什么会被追杀,我暂时也不得而知。”    “是被蓬莱阁追杀,还是被沈家追杀?”轻什追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界定。”郝闻摊手道,“追她的有蓬莱阁的金丹修士,也有沈家的筑基小修,沈希同倒是没有在场。”    轻什皱了皱眉,没再多问,只从床上拽起一条薄被盖在欣怡身上,然后转身走到旁边的八仙桌旁,从储物指环里拿出几个装灵药的玉盒,又从百宝囊里掏出一套制药的工具,当场切割配制研磨。    “你倒是舍得!”看到轻什拿出的具是上品灵药,其中竟还有一颗千年宝参,郝闻不由吹了一声口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知道?”轻什淡然回道。    “我还真是刚知道,你竟是个心肠好的。”郝闻意有所指地调侃道。    “我这人,一向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人。”轻什波澜不惊地说道,“欣怡不曾负我,我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    ——虽然,她醒来后终究是要失望的。    想到欣怡流掉的孩子,轻什暗暗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他毕竟不是造物主,实在是没有那种捏土成人的本事。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你的?”郝闻挑眉问道。    “若这孩子是我的——”轻什抬头迎向郝闻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绝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听到这句话,郝闻顿时没了声音。轻什虽然疑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戳到了郝闻痛处,却也没兴趣追根究底,转回头,继续捣弄桌上药材。    因担心拖延太久失血过多,轻什将几样大补的药材切碎配好磨成粉后便直接用清水灌进了欣怡肚子,然后才继续准备熬制汤药用的材料。    郝闻这时也恢复了镇定,面色如常地开口问道,“你回来的也太早了,莫不是压根就没进地宫啊?”    “进去了,觉得没意思便又出来了。”轻什答道,“说起来,这外面的罩子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时机到了,自然就会消失了。”郝闻笑眯眯地说道。    “这防护法阵别是你们九流盟的人给弄开的?”轻什挑眉问道。    “若这防护法阵不开,又怎能引走韩朔等人的注意力,让你顺利脱身?”郝闻得意地说道。    “……开启法阵的人就是你?”轻什抽了抽嘴角。    “然也!”郝闻笑眯眯地凑上前,“心肝,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啊?”    ——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轻什哼了一声,没提他被韩朔堵个正着的事,只转手拿出一颗淡蓝色的珠子,朝着郝闻怀里丢了过去。    郝闻伸手接住,疑惑道,“夜明珠?你就用这玩意感谢我?”    “不识货!这是避水珠!”轻什翻了个白眼。    “……我真不觉得这东西比夜明珠好上多少。”郝闻明显不太满意,却也没还给轻什,把玩了几下便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你那忙帮的也就值这东西了。    轻什心里腹诽,嘴上却没再多言,转回头继续盯着炉子上的药汤。    郝闻很快便又觉得无趣,再次没话找话地说道,“你怎么会觉得地宫里没意思呢?是不是没走到好地方,只绕了几个圈圈就原路折返了?”    “你对下面很熟?”轻什瞥了郝闻一眼,不答反问。    “本来就是我们九流盟发现的地方,自然是熟的跟自家后院一样。”郝闻耸耸肩,“要不,我带你下去走一圈,让你见识见识?”    “你带我下地宫,那她怎么办?”轻什皱了皱眉。    “呃——”郝闻不由愣住,他只顾着逗弄轻什,一时间竟忘了床上还躺着个活人。    就在这时,床上的欣怡却忽然呻吟起来,显是将要转醒。    她这一动倒是打消了郝闻的窘境,轻什也顾不得这边汤药,快步走到床边,轻声唤道,“欣怡?欣怡?”    欣怡微微地睁开双眼,因轻什脸上还戴着面具,她不由露出一丝犹疑,“轻……什?”    “清醒了就好。”轻什松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容,“你受了伤,还记不记得?”    “伤?”欣怡怔了怔,紧接着便本能般摸向自己小腹,“孩子,我的孩子……”    轻什张了张嘴,却实在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    但无需他来解释,欣怡也意识到自己腹内已经没了那个生命,一串串泪珠立刻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滑落下来。    “其实,没了就没了。”轻什脱口道,“就算你非常想要那人的孩子,也可以等到身子养好了再找他借种,反正男人都恶劣得很,绝不会拒绝你的投怀送抱。”    听到这话,旁边的沈沉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床上的欣怡却是哭着笑了起来,“这种傻事,做一次就够了。”    “你知道是傻事就好。”轻什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你怎么会被蓬莱阁的人追杀?”    “我……”欣怡没有作答,迟疑地看了一眼旁边郝闻。    “是他把你救回来的。”轻什解释道,见欣怡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立刻向郝闻道,“不好意思,郝仙君,能不能麻烦你暂且回避一下?”    “无妨。”郝闻耸耸肩,转身走出厢房。    其实以郝闻的修为神识,只要屋里没有布设隔音法阵,他就算站在院子里也照样能听得一清二楚,如此作为,不过是换欣怡一个心安。    果然,郝闻出去后,欣怡便抬手擦去脸上泪珠,正要起身说话,却发现自己正赤身**,连忙又放下手臂将被子按在身上。    “你浑身是血,我也只能事急从权。”轻什解释道。    “没关系,我又不是什么冰清玉洁之身,哪有脸面计较这个。”欣怡自嘲道。    轻什撇了撇嘴,虽对欣怡的说法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跟她较真,只开口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杀了沈家的孙子,沈耀华。”欣怡一字一句地说道。    轻什不由一愣,“为什么?他想对你不轨,还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欣怡摇了摇头,“他既未对我做过什么,与我也无冤仇,只是……当我在地宫里看到他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动了杀心。”    “你中了幻阵?”轻什习惯性地推想道。    “若是倒也好了。”欣怡苦笑起来,“我根本就是鬼迷了心窍,只想着,杀了这人,便能帮他一把,让他,多少也能记我的好……”    轻什顿时皱起眉头,冷冷问道,“让你怀上孩子的人,不会是‘沈沉舟’?”    欣怡扯了扯嘴角,用自嘲的苦笑作了答复。    “你们怎么会搞到一起的?在仙楚门的时候,你们关系并不好啊?”见欣怡承认,轻什倒是起了好奇。    “许是……移情?”欣怡再次苦笑起来,“遇到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把我抓回仙楚门,结果没有,反而对我嘘寒问暖,还帮我吓走了仇家……他投之以桃,我自然也得报之以李,然后,一来二去的……”    ——我帮你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报答我。    轻什撇撇嘴,抓住她的第一句话追问道,“那移情又是怎么一说,他难道还把你当成谁的替身不成?”    “你啊!”欣怡咯咯笑着,眼角又掉出了泪珠,“他一直觉得你之所以离开仙楚门,是因为他没能回应你的‘倾慕’,所以,一看到同样离开宗门的我,便触景生情……”    “哎?!”轻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倾慕他?他脑子被驴踢了?!”    “我也觉得不可能呢。”欣怡又擦了擦眼角,嘲弄地笑道,“可我又不敢告诉他,若让他明白他只是生了误会,他恐怕就再也不会怜惜我了。”    “你也是白痴!”轻什哼道,“再怎么移情也不可能从男人移向女人?不过是个给自己行为开脱的借口,偏你还信了!”    “我怎么敢不信?我怎么有资格不信?”欣怡悲凉叹道,“他是蓬莱阁沈家的长子长孙,是仙楚门的精英弟子,我又是什么呢?连姓氏都没有的孤女,修炼了四十多年也不过筑基初期的无为修士!”    “看,你都瞧不起自己,你还能让谁瞧得起你?”轻什冷笑,“你以为你杀了和他争夺继承资格的沈家人,他就会记你的好?别忘了,那沈什么华可是他的亲弟弟!你杀了他,就等于和沈沉舟结下了杀弟之仇!但凡他还有一点想要继承沈家的念头,就断然不会再与你来往,搞不好,还要亲手杀了你,以报弟仇!”    “就算没有此仇,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欣怡惨笑道,“他如今已留在门内苦修,待结丹后,便要迎娶同为仙楚门精英弟子的美貌女修……他……他和我说对不起……和我说对不起——”    100一百、命运抉择    “他负了你,你不杀他,却去杀他弟弟?”轻什气恼地抬起手,想要给欣怡一记响头,却想起她现在有伤在身且刚刚流产,只好将手又强行收了回来,正要再训斥几句,身后却传来了水沸的声音。    轻什赶紧转身看护汤药,见火候没出问题,便关掉炉火,将药罐从炉子上拿了下来,把里面的汤药倒进瓷碗,端回欣怡面前,“喝了,养气补血的。”    这会儿,欣怡的情绪也已重新稳定下来,没有多问药的来历,更没有一心求死,接过瓷碗,一口气将里面的苦药咕噜噜喝了个干净。    轻什满意地接回瓷碗,随手放回桌上,然后向欣怡问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出来。”欣怡摇了摇头,没了刚才的劲头,声音也越发地虚弱。    轻什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你先安心在这里休息,顺便想想自己后路,我可以帮你一时,却不能帮你一世,有些事,你总得自己想法子面对。”    “我明白。”欣怡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那样最好,”轻什点点头,将目光转向欣怡身下已被染透并且快要向地面滴血的褥子,“那个,你身上,不,身下的……血……”    “我自己收拾。”欣怡垂下头。    “你自己能行?”轻什迟疑道。    欣怡没应声,但态度很是明显。轻什也没有上赶子帮人的习惯,见她这样,便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两条被褥和一套男装放在旁边椅子上,“那你就自己来,我先出去,若是有事就叫我,没力气喊的话,往地上砸点东西也成。”    “嗯。”欣怡又强打精神地向轻什笑了笑。    轻什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厢房,抬头便看到郝闻正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连屋都没出。    ——对了,这会儿神识受限,他出去就偷听不到了。    轻什撇了撇嘴,反手关上厢房的房门,迈步走到郝闻面前,问道,“全听到了?”    郝闻点点头,低声道,“这丫头看着也不笨呐,怎么净干傻事呢!”    “要不怎么说天道无情呢?有情即生魔。”轻什也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无忧和韩朔的经历。    “你准备把她怎么办?不会就这么留身边养着?”郝闻试探着问道。    轻什没有作答,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郝闻,很快就将郝闻看得头皮发麻。    “……你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郝闻敏感地皱起眉头。    轻什微微一笑,“我听说,九流令可以让赠令者为持令者完成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郝闻抽了抽嘴角,不情愿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救人救到底,你想法给她找个容身的地方。”轻什道。    郝闻没有立刻接言,敲着扶手想了想才道,“给她找个容身之处倒是简单,但问题是,她愿不愿意去?”    “我自然会先问她的意见。”轻什道,“当然,不会让你养她一辈子的,等她痊愈了,你就可以把她扔出去自生自灭了。”    “……这就是你的救人救到底?”郝闻很是无语。    “把她活着救回来,再活着送出,还不够到底?”轻什不解道,随即又耸耸肩,“好,你要是愿意养她一辈子,我也不会反对的。”    郝闻彻底无语。    在外面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轻什重新回到厢房,见欣怡果然将染血的被褥都换了下来,新垫上去的褥子也很干净,似乎欣怡已经自行止血一般。    轻什有些好奇欣怡是怎么做到的,但张了张嘴,终是没好意思问出口,只将自己想让她去九流盟的地盘里躲避一阵的想法提了出来。    欣怡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加入九流盟,需要什么条件?”    轻什不由一愣,“你想加入九流盟?”    欣怡点了点头。    轻什很快就明白了欣怡的想法。她虽也喜爱自由,可毕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低阶修士,又是女子之身,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散修着实太过艰难。如今又多了一个可怕的仇家,再不找棵可以遮荫的大树,那真是很难在上界里混下去了。    “你等等。”轻什转回身,将郝闻从外面叫了进来,把欣怡有意加入九流盟的事直白地说了一遍。    郝闻不置可否,打量了欣怡几眼,转头向轻什道,“这次得换我请你出去暂避了。”    “他要是对你不规矩就大声叫。”轻什向欣怡使了个眼色,转身出了厢房。    轻什没像郝闻那般躲在隔壁偷听,而是直接出了屋子,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客栈里依旧一片寂静,周遭的院子也不见人息,倒是被轻什认作地宫入口的地方出现了变化,周遭的灵气走向明显与之前有了不同。    轻什微微一怔,马上便想起郝闻绝不可能背着欣怡从客栈正门进来,而此刻的金璧城又无法御器飞行,所以郝闻只能是直接从地宫回了院子,而那处,很可能就是他出来的地方。    ——这座客栈也是九流盟的巢穴?    轻什不由怀疑起来。    没等轻什继续遐思,郝闻已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谈妥了?”轻什挑眉问道。    “嗯。”郝闻点点头,走到轻什面前,伸手道,“城开之后我就送她走,你先把九流令还我。”    轻什撇撇嘴,翻手将九流令取了出来,递到郝闻手里。    郝闻接过令牌,留恋地看了几眼才收了起来,然后又抬头向轻什道,“其实,拿这块牌子换她的平安很不值得。”    “那又怎样?”轻什歪过头,不以为然地反问。    “你可以向我需索更多。”郝闻盯着轻什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轻什噗哧一笑,抬手拍拍郝闻肩膀,“还是,公平交易。”    说完,轻什便转回身,径自回了屋子。    轻什本以为韩朔很快就会回来找他,结果一天一夜过去了,韩朔仍未露面,倒是周遭的几个院子陆续回来了些修为相对较低的修士,一个个的表情都不甚愉快,显然是在地宫里困了许久,结果却一无所获。    许是郝闻的善后事宜处理的很是到位,沈家剩下的那个筑基期的孙子虽然在当天下午就面色阴沉地和一名金丹修士回了仙客来客栈,却完全没想到他们想要追杀的仇人就在他们身边极近的地方,只径直进了自己的院子就再也没有出来露面。    倒是郝闻仍时不时地鼓动轻什几句,想诱他去地宫里看热闹,但轻什不理会,他也并不焦急,只悠闲安逸地和轻什一起泡在院子里消磨时间。    第二天清晨,轻什刚把给欣怡喝的汤药熬好,还没从炉子上端下来,院子里便传来了被人闯入的异响。    床上的欣怡立刻惊疑地坐了起来,轻什也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向外看了一眼,马上便放松下来,满不在乎地关上窗,转回身将汤药从炉子上移了下来,倒在碗里,端到欣怡面前。    “外面……怎么了?”欣怡接过药碗,疑惑地问道。    “来了个熟人,我出去见一下,你别担心。”轻什说完,转身走出厢房。    闯进院子的正是让轻什等了一天一夜的韩朔。因着昨日送轻什回来时忘了问具体住址,他只能强逼着客栈里的伙计带他去找戴面具的修士。伙计不敢违逆,但抵达门口时却故意闹出了很大声响。于是,当轻什打理好欣怡,走进正堂的时候,郝闻已然堵在正堂门外,拦着韩朔不让他进门。    “韩真君走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你们仙楚门住的地儿。”郝闻满面笑容,言语却很不客气。    韩朔倒是没有发飙也没说话,只倒背双手,冷笑着看着郝闻。    轻什本想看会儿热闹,但又怕这俩人真的一言不合动了手,当即轻咳一声,推开屋门,开口道,“郝仙君,还是请韩真君进屋来!来者即是客,你这样将人拒之门外,也太失礼了!”    轻什推门的瞬间,郝闻的笑容立刻为之一僵,但马上便又恢复如常,等到听见轻什请韩朔进门的时候,整个人已完全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洒脱模样,身子一让,抬手道,“我家心肝说的不错,是我失礼,韩真君莫要见怪,请进,请进。”    这下立刻轮到韩朔变脸了,抬头便向轻什瞪了过去。    轻什不慌不忙地耸耸肩,淡然道,“看我作甚,你也没法让望朔讲人话不是?”    “倒也是。”韩朔马上翘起嘴角,斜眸瞥了郝闻一眼,迈步走进正堂。    郝闻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跟了进去。    轻什将韩朔请入上座后便径自在他对面坐下,也没给他倒茶斟水,更没理会跟进来的郝闻。    郝闻却是忍不住开口,“心肝,别吝啬得连杯茶都不给韩真君倒啊!”    “有你在场,我可不敢给人入腹的东西。”轻什不客气地还了郝闻一双白眼,然后转头向韩朔道,“韩真君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莫不是下面地宫出了事情?”    韩朔也没隐瞒,当着郝闻的面坦言道,“丹门的尹泷泽找到一间禁制繁复的密室,单靠他们几人之力难以开启,因此求到我等头上,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已经打开了?不会又是一间空屋?”轻什随口问道。    “还没。”韩朔摇头道,“不过为了不伤到密室内部,剩下的那部分只能慢慢破解,不好强进,我帮不上忙,便先出来等消息,顺便,看看你。”    听韩朔说话的时候,轻什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郝闻,他倒是不见异常,却也正因如此,反而显出了异样。    ——一点都不吃惊,看来这密室的存在也是九流盟早就知道的。    轻什心下了然,脸上同样不动声色,继续向韩朔询问他在地宫里的见闻。    郝闻这会儿也不再插话,只默默坐在一旁,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们二人。    韩朔并没在这里逗留太久,只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起身告辞。    ——就这么一会儿,你过来干嘛?    轻什心里腹诽,却也没有出言挽留,只起身将他送至正堂门口。    “待事情彻底了了,我再过来看你。”站在正堂门口,韩朔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轻什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了一会儿,这才放开手,又摸了摸轻什面具下方的脸颊,然后才转过身,推门离去。    整个过程中,郝闻一直坐在旁边椅上没有起身,而韩朔也压根没向他看上一眼。    见韩朔出了院子,郝闻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你俩什么时候破镜重圆了?”    “本来就没破过,又哪来的‘重’这一说?”轻什关上门,淡然说道。    “得了!没破你怎么会从仙楚门跑出来!”郝闻皱了皱眉,磨牙道,“别是我在地宫里找你的时候,你却和他在某个犄角旮旯里私会?”    “答对了我也不会给你奖励的,何必这么认真呢?”轻什向着郝闻微微一笑,转身走进欣怡养伤的厢房。    欣怡这会儿已喝完了汤药,精神也比前一日好了很多,见轻什进来,立刻犹疑地问道,“刚才过来的,可是韩朔韩长老?”    “是啊。”轻什随口应着,将药碗和熬药的用具收拾起来。    “韩长老……不会是没认出你?”欣怡试探着问道。    “你认为可能吗?”轻什轻笑道,“不用猜了,我和他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之所以找我,也和这件事有莫大的因由——要不,你以为他为什么找我?”    “我以为你偷了仙楚门的宝物,然后溜之大吉了。”欣怡叹气道。    ——呃,女人的直觉,果然可怕得很。    ——说起来,韩朔一直没提五霞仙境的事,也不知道准备什么时候和他算总帐。    轻什抽了抽嘴角,抬手给了欣怡一记早就想给的响头,“你啊,学着点!否则就算以后又遇到可心的男人,也照旧是被甩的命!”    “这种事我是学不来了,以后我还是继续效仿凤熙仙子,再不惹那情人劫。”欣怡揉了揉脑袋,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可效仿不了我姨姥,她老人家那才是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轻什撇嘴道,“光是仙楚门里倾慕我姨姥的高阶修士就数不胜数,而你,让谁倾慕过?”    “真的?都有谁?”欣怡立刻起了八卦之心,双眼放光地追问道。    “呦呦呦,这还没正式进九流盟的门呢,就开始打听事啦!”轻什回了她一双白眼,“想知道就自己打听去,我才不会告诉你!”    欣怡讪笑几声,却也没有就此放弃,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起来。    轻什陪着欣怡胡扯了几句,汤药里的安神成份便起了效果。欣怡很快躺在床上睡了,轻什帮她盖好薄被,起身出了厢房。    郝闻仍然坐在正堂里,只是坐姿远不如刚才规矩,斜靠在椅背上,腿也翘了起来,见轻什出来,斜眸冷笑,“你对她倒是远比对我更有耐心。”    “我本来就是喜欢女人胜过喜欢男人的。”轻什毫不客气地答道。    “你既然更喜欢女人,又何必非要和韩朔那么一个大男人一起厮混?”郝闻挑眉反问。    “我说过了,时也,命也,运也。”轻什淡然地耸了耸肩。    “可是,我已经快要没有耐心了。”郝闻眯起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轻什撇了撇嘴,意有所指地说道,“其实,人在面对事情的时候,永远都有两种选择,一是进,一是退,没必要非得一条道走到黑。”    “那么,你对韩朔,就是以退为进咯?”郝闻却是顺势反问。    ——我倒是真想退个干净,至少,当时是真这么想的。    轻什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这样解释,只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你以为怎样,便是怎样,反正,我不在乎。”    “不在乎吗?”郝闻翘起嘴角,打开交叠的双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是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正堂的窗棂处便传来了木头被啄击的啪啪声。    郝闻立刻顾不得轻什,快步走到窗棂旁边,伸手打开窗户。    一只黑羽红嘴的小鸟立刻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郝闻撑起的手指上。    ——九流盟传消息过来了?    轻什好奇地打量着,却没见郝闻从鸟身上取下什么东西,只觉得他脸色似乎变了一下,表情也有些不好。    “地宫里出事了。”郝闻没等轻什发问便主动说道。    轻什大吃一惊,但马上便又想起韩朔刚从这里离开,按速度,这会儿顶多也就是刚进地宫,就算里面出事,也波及不到他的身上。    “出了什么事?”轻什立刻镇定地问道。    “人命。”郝闻紧抿嘴唇,将小鸟从窗口放了出去,然后转头向轻什道,“我得过去一趟,你可以跟我一起过去,或者,留在这里等消息。”    “我留下等消息。”轻什耸耸肩。    “那就好好在屋子里待着,不要出去乱走。”说话间,郝闻的脸色已是越发地阴沉,“外面,恐怕要大乱了。”    听他这样一说,轻什不由皱了皱眉,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多问,郝闻已推门走了出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    见郝闻如此急切地离开,轻什也禁不住地犹疑起来。    101一零一、人命**    郝闻走后不久,客栈外面的街道便寂静不再,急促的脚步声和慌张的叫喊声一波接着一波,之前回到客栈里的修士也纷纷涌出客栈,或是抓住路人打听缘由,或是已得了消息直奔现场。    轻什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外面的人声,但听到的消息却很是凌乱,有的说地宫里出了事,有的说城主府死了人,具体出了什么事,死了哪些人,似乎街上的这些人也不甚清楚。    屋子里的欣怡也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强撑着身子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向轻什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看样子是。”轻什转身走到欣怡身边,将她的手从门框上移了下来,架在自己肩上,一边扶着她往回走,一边解释道,“不过肯定和你我无关,估计是地宫里发生了意外,你安心修养就是,保证牵连不到。”    欣怡明显没被轻什劝慰到,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是紧张,但轻什毫不在意的模样却让她不好再提及其他,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的自信都是从哪来的。”    ——自然是来自实力。    轻什笑了笑,没有多言,只将欣怡扶回床榻,然后也没再出去探听消息,只坐在屋里,和她聊起了修行上的话题。    晌午的时候,郝闻一脸阴郁地回了客栈。    轻什正坐在床沿上和欣怡说话,见郝闻这副模样进来,立刻挑眉道,“看起来,你像是有麻烦了。”    “大麻烦。”郝闻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也没了吊人胃口的心情,直截了当地说道,“下面的密室竟然藏有毒雾机关,禁制一解除,毒就全喷了出来,进去的修士死了个七七八八,没进去的也倒下不少。”    “很正常,谁家藏宝贝的时候会不设防呢!”轻什耸耸肩,随即疑惑地问道,“不会连丹门的那个化神修士也死翘翘了?”    “他要是也死了,我就不会回来见你,而是直接跑路了。”郝闻自嘲地冷哼道,“韩朔倒是好运气,若不是中途跑出来见你避过一劫,如今就算没有死掉,肯定也是半死不活的三三俩俩中的一个。哼,这么一想,他出来的时机也未免太好了,简直就是掐算着来的。”    “你要是想扣屎盆子的话,麻烦先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轻什撇嘴道,“别忘了,这地宫的消息是你们九流盟放出去的,各大宗派仙门的修士也都是你们引过来的,要怀疑,也定是先怀疑你们。”    “是啊!现在可不就是在怀疑我们嘛!”郝闻恼火地冷笑起来,“更巧合的是,下面出事的同时,上面的城主府也被人悄无声息地屠了,整座城主府如今竟是无一活口,连城东的陈家祖宅也被杀了个鸡犬不留。”    听到这话,轻什和欣怡具是一愣,欣怡更是下意识地脱口问道,“谁干的?”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郝闻烦躁地冷哼。    轻什却是愣过之后便眯眼打量起郝闻,像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一般。    注意到轻什的目光,郝闻蹙眉道,“怎么,你还真怀疑我了?”    “第一个要被怀疑的,其实是丹门。”轻什漠然道,“毕竟那密室是丹门最先发现的,丹门可以说他们精通法阵或是运气好,其他人也可以说他们是从陈家人那里严刑逼供出来的,陈家之所以灭门,不过是被杀人灭口。”    “好说法!”郝闻立刻挑眉击掌。    “也只是个说法而已。”轻什耸了耸肩,目光依旧盯着郝闻不放,“而且,有一件很关键的事,你一直避而不谈——那密室里,除了剧毒,还有什么?”    被轻什这么一追问,郝闻咧开嘴角,笑容中再无一丝愤懑,“你猜?”    “你爱说不说,反正人家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轻什把嘴一撇,不屑地答道。    郝闻如今也算明白自己的那套把戏在轻什身上起不了效果,当即叹了口气,主动从怀里掏出一枚镜像玉简,递向轻什,“这是在密室开启之前刻录的,你看了就明白了。”    轻什没有动,用目光和鼻息检查了一下,确定上面没有做手脚,这才伸手接了过来,又注入灵力小心地试探一番,然后才将神识探了进去。    玉简里刻录的是一间大厅,除了满墙壁画外,地板等地方都和轻什在地宫已经见过的其他厅室一般空旷无物。但郝闻既然将玉简转给他看,想必其中必有值得一看的地方,轻什在空荡荡的地板上瞄了几眼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墙上壁画。    很快,轻什便皱起了眉头。    四面墙壁,最显眼的一面上画的是洪荒年代里,诸神纷争,为了彰显神威并占领更多的疆土,他们将自己的本领教给人类和兽族,让他们代替自己去征战、统治。人类和兽族似乎对诸神的垂青受宠若惊,一个个的表情模样都很是兴奋惊喜,与敌人作战的时候也是斗志昂扬,视死如归。    但紧挨着这面墙的另一幅壁画里,人类却将冰刃对准了教导他们的诸神,兽族也与它们的饲主撕咬在了一起。一些地方,人类与兽族联手抵抗诸神,另一些地方,人类与兽族却又在继续厮杀。    接下来的第三幅壁画里却只有诸神的身影,他们停止了彼此间的征战,手牵手围成一圈,似乎是在施展某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法术,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块被巨龟驮在背脊上的绿色土地。    被画在最后一幅壁画里的却是如今的修士们都再熟悉不过的三界简图,大陆的最外围、范围最广袤的是凡人居住的下界,中间那块灵气环绕并有修士在御器飞行的椭圆形空间乃是他们所处的上界,再向上,云层飘渺之间,若隐若现的,便是传说中仙人才能居住的仙界了。    ——这壁画上画的,竟然是三界分离的因由与过程!    看过这四幅壁画,轻什的心里不由起了惊疑。这地宫明明是中古时期的建筑,怎么会存有上古之人都未必知晓的事件画卷?这地宫的建造者,又到底是何身份来历?    想着想着,轻什顿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或者说,这四幅壁画里少了什么。    ——对了,神族的去向!    轻什很快意识到壁画里并未将神族的去向表达出来,对仙界的描绘也太过虚无缥缈,不知道是绘图之人所知有限,还是刻意避讳。    紧接着,轻什又想起他还疏漏了一处,立刻将视角转向大厅的顶棚。    果然,那一处也并不像地板那般空白空荡,而是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篆,每个字都有巴掌大小,虽字体有些复杂,却也不难辨识。    轻什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发现其中内容倒是与他猜想的有些差距——文字里依旧没有提及神族去向,只记录了他们建造此处地宫的因由。    他们建造这处地宫并非为了藏匿宝物,只是因为那时的上界仙门已经对不具灵根无法修真的普通人发布了驱逐令,要将他们全部赶入灵气稀薄的下界,不允其留在上界里浪费灵气。    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亲友不被驱逐,他们合力挖掘出了这处地宫,将无法修炼的族人亲友藏匿其中,又在上面盖起了一座修真之人居住的正常城池。只是这些无法修炼的族人亲友笀命虽不如他们悠长,却极能生育,没过多久,地宫便人满为患。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继续向下挖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宫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但长久居于地下,不见天日的生活却让这些凡人的身体越来越差,虚弱短命不说,甚至连生下的后代都出现了异状,很多新生儿在长到四五岁时仍然无法行走,在襁褓中就夭折的更是不尽其数。    这时,宗族之内也出现了分歧,很多修士不愿再为这些短命又羸弱的族人提供帮助,更有修士想将他们送入下界,让他们像其他凡人一样去过凡人应有的生活。    最终,他们的首领,最初提出建造此处地宫的修士选择了妥协,他将地宫里的族人尽数接了出来,然后亲自将他们护送至下界,并留在那里与他们一起建立新的家园,再也没有回归。    而这间密室的壁画,便是这名已经去了下界的首领修士亲自绘制,既为了保留自己从先祖那里听来来的记忆传承,更是对自己半生修行的缅怀悼念。    ——若只是缅怀悼念,又怎会设下禁制,还藏匿了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毒物呢?    ——这其中,肯定还有对提出驱逐令的宗派仙门的怨恨和诅咒!    轻什暗暗叹了口气,收回神识,向郝闻问道,“可以给欣怡看看吗?”    “随便。”郝闻耸耸肩,“今日之后,此中秘闻,恐怕就再也不是秘闻了。”    “说的也是。”轻什嘲弄地翘起嘴角,将玉简转给欣怡,自己则转回头,继续向郝闻道,“你这玉简里的影像,应该不是今日刻录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郝闻微微一怔,马上便又恍然一笑,“对了,里面没有死翘翘的修士,也没有半死不活的修士。”    轻什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继续追问,“怎么刻录的?难道你们进去的时候,没有触动机关?”    “我们根本没有进去。”郝闻耸耸肩,“我们九流盟里有个偷东西的高手,家传一项绝招,叫做隔墙有眼,能够穿透墙壁窥视那边之物,这玉简里的影像,就是他刻录下来的。”    “当然,我们也试过解除禁制。”郝闻叹了口气,继续道,“只可惜这禁制太过复杂,破解的时候既要有学识又得有修为,而且这样的人光一个还不够!盟里实在找不出足够的人手,最后只能作罢——如今想来,这其实也是运气,否则死在里面的就不是今天这些人,而是我们了。”    郝闻的感慨并未让轻什露出丝毫共鸣,他只垂着眼睑,思索一般摸着自己下巴。    虽然探地宫的修士有损伤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城主府和陈家人被屠却实在蹊跷莫名,只是不在现场也没去过现场,轻什也不好胡乱猜测,再加上事不关己……轻什想了一会儿便将其抛诸脑后,转头看向还在看玉简的欣怡。    欣怡浏览的速度倒是比轻什快上不少,这会儿已将神识收了回来,一边把玉简递向对面郝闻,一边疑惑问道,“这里面有什么可看的?那几幅壁画吗?”    “……你看不懂古篆?”轻什听得嘴角一抽。    “什么古篆?”欣怡明显一愣。    “你不会是压根没看到?”轻什无奈道。    欣怡没作声,只是尴尬的表情却足以证明轻什所言无错,而旁边的郝闻却惊讶地插了一句,“你能看懂?”    “别告诉我,你也看不懂。”轻什顿时满头黑线。    郝闻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答道,“我也只是勉强看得懂而已,我对文字这东西一向没什么兴趣,当年也只是被师兄逼迫才学了一些。”    ——师兄?    轻什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个突兀出现的名衔。话说,管教这种事一般都是父母或者师尊的活计,怎么会和师兄扯上关系?是他的师尊太不把教徒弟当回事,还是师兄太多管闲事?    但郝闻没有介绍他这位师兄的意思,轻什也一贯不喜打探别人**,于是未开口问询,只将这事默默记了下来。    “那个,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那玉简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欣怡却是忍不住好奇,出言问道。    “你来。”轻什率先挥手,让郝闻去说。    郝闻无奈地瞥了轻什一眼,但还是开口将古篆记录的事讲了一遍,却未对墙上壁画详细解释,只说可能是在描述三界历史,一些传说传奇。    欣怡又问了些外面的境况,郝闻也耐心作答。    当得知沈家的元婴修士沈希同也中了剧毒的时候,欣怡不由紧张起来,追问道,“死了吗?”    “至少,目前还没有。”郝闻耸耸肩。    欣怡这才松了口气。    轻什却是撇了撇嘴,讥讽道,“你不觉得他死了更好?他一死,沈家子弟就得开始争位置,争家产,哪还会有心思来追杀你这个帮他们除了竞争对手的白痴仇家?”    欣怡被轻什训斥惯了,听到这话也只自嘲地笑了笑,并未作声。    倒是郝闻露出些不以为然的模样,只是还没等他帮欣怡说话,正堂那边就传来了撞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兽吼——    “轻什,开门!不开我就撞碎它!”    郝闻听不懂其中意思,却禁不住好奇地站起身,自语道,“这是谁家灵兽走错门了?”    “我家的。”轻什已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快步走进正堂,将门拉开。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望朔,一见轻什露面,立刻高兴地摇起了尾巴,“就知道你不会忍心把我关外面的!”    ——我是不忍心门被你撞坏!    轻什心里腹诽,却也没有开口,只向望朔打了个闭嘴的手势。    望朔早就嗅出屋里不止轻什一个,见轻什不肯接言,立刻了然地点头,低头从自己的项圈里咬出一张传音符,递到轻什手里。    轻什接传音符的时候,郝闻也从厢房里走了出来,见进来的灵兽是韩朔身边的那只犼,立刻挑眉问道,“这不是韩朔的灵兽吗,怎么它过来了他没过来?别是也出了事?”    郝闻说的似模似样,轻什却连眼皮都没眨上一下。望朔虽不喜欢韩朔却也不是个笨的,再加上自己经常提点,早就明白了韩朔对它的重要性,若韩朔真出了事,望朔哪会这么兴高采烈又不紧不慢地过来?    轻什没理郝闻,一手攥着传音符,一手扯着望朔项圈,转身走向自己暂住的卧房。    郝闻马上跟了过去,但轻什前脚踏进房门,后脚便转身将郝闻拦在了门外,“私事,谢绝旁听。”    郝闻倒是还有一些脸皮,被轻什这么一拦便止了身形,而轻什却是毫不客气地将门一关,顺带着连门栓也插了上去。    不理门外的郝闻会作何表情,轻什转回身,拿出那块隔音阵盘,放入灵石挂在身上,然后才将灵力输入传音符,听起了里面声音。    传音符自然是韩朔送来的,大意就是说地宫里出了意外,他一时半会儿脱身不得,恐怕无暇再过来见轻什,因此将望朔派来通知一声。若是金璧城外围的禁制消失,轻什也可自行离开,回此前提到的那座小镇里等他。    ——就这么点事还折腾一趟。    轻什撇撇嘴,施放引火诀将传音符烧成灰烬,然后低头向望朔道,“他要我给他回话了吗?”    “没。”望朔摇摇头,紧接着又摇着尾巴,很是开心地补充道,“他只说让你先照顾我,等他得空了,再来你这里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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