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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欢喜落幕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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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眼巴巴地问。    “带什么?它又不是你的狗!”    就算是也不准!    在狄健人一个瞪眼后,严敬辉只得依依不舍地告别布雷克。    “布雷克,你乖乖的哟,我晚上就回来。”    “还磨蹭?走啦!”    连催带拖的,总算出了门,另有一人一狗送到楼下。    “健人,那你早点回来。”    至于小白痴,就不要再回来了!    陶宇桓觉得自己都快成怨妇了。    身旁的布雷克也一下一下地摇着尾巴,只不过依依不舍的对象是严敬辉。    狄健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算做回答。    不过出趟门而已,瞧他跟长亭送别似的!神经兮兮!    走过对面街道,狄健人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驶来停在路边。他让严敬辉先进去,然后自己再上车。    当他才跨进一步时,就被一只手猛力推了出来。惊地一看,竟发现车内不止司机一个人,还有一名戴了黑墨镜的男子。敬辉被挟持在那个人的手里,一张方帕紧紧捂住了口鼻。    “敬辉!”    不等他大叫,车子便飞快地驶离。    狄健人提脚便追。    “停车!敬辉!敬辉──”    却说这边陶宇桓刚想上楼,尾随在他身后的布雷克突然狂吠起来,并且朝狄健人刚刚离去的方向奔去。他忙也举目望去,惊见狄健人正追赶在一辆飞驰的车子后边。    “健人?!”    心知不妙,他赶忙追上去。    “汪汪汪汪!”    布雷克似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激动地叫个不停,把不少路人也吓着了。    “敬辉!”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狄健人气急交加地大吼着,脚下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消失在视野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和敬辉不是正准备上一辆车回严家主宅吗?短短几秒钟,敬辉竟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劫持了?!    而且还在他的面前!    狄健人的脑子被这忽来的状况冲击得支离破碎!    气息因急速的奔跑而紊乱不已,被震惊和恐慌双双席卷,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空白一片。    “健人!”    陶宇桓赶到他身边,焦急地扶起他。    “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    他急切地上下打量着狄健人,惟恐他出了什么差池。    布雷克伸出长长的舌头喘着,但仍不忘朝车子驶离的方向吠。    见狄健人白着个脸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陶宇桓吓坏了,忙摇着他:    “健人!你没事?健人!”    “敬辉……”    半天才做出一丝反应的狄健人喃喃地道,突然揪住陶宇桓胸前的衣服,狂乱地叫着:    “敬辉被人劫走了!他被那辆车带走了!”    “什么?”    陶宇桓吃了不小的一惊。    “你是说……那小子被出租车司机绑架了?”    绑票吗?抓那小子有什么用?    “不对!”    狄健人死命地摇头,忽又点头,急得不知该如何诉说。    “那两个人……不是出租车司机!他们是坏人!他们是有预谋的绑架犯!”    越是心急,就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就越是解释不清!    据他的第六感判断,那两个人绝对是冲着敬辉来的!    可是……为什么?!敬辉根本就不可能会认识那些人!    更重要的,他们想要对敬辉怎样?!    想到这些,狄健人浑身就像着了火。    天!敬辉若是有个万一,不要说严家那群人会提刀来砍他,就连他自己也会掐死自己!    “怎么办?敬辉有危险!那些人抓他想干什么?!”    狄健人抓狂地大叫着,慌乱使他失掉了所有的冷静。    “健人,冷静点!”    陶宇桓握住他剧烈颤抖的肩膀。    “你看清车牌号了吗?”    “没有!”    谁会记得看那个!    “那绑架者的特征呢?你看到没?”    “特征?”    狄健人眸光一闪,脑中出现方才准备进入车内时的情形。    戴着黑墨镜的男人,深刻的轮廓,粗犷的体形……    “是外国人!”    他失声叫起来。    “绑架敬辉的是两个外国人!”    “什么?”    陶宇桓神色一凝,不良的预感浮上心头。    莫非是……    这时候布雷克又大声叫起来,并向从远处驶来的一辆车跑去。    “宇桓?”    不知何时回来的阿拉斯惊愕地看着狄健人狼狈的样子,才刚下车,布雷克就在他脚边焦急地转圈圈。    “你们在干嘛?为什么……”    陶宇桓打断他,用英语说起来。狄健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见阿拉斯闻言脸色大变,抓起陶宇桓就大吼,似乎在逼问什么,随后而下来的欧米与华特尔也换上一副惊恐的神情,加入叽里呱啦的爪洼国语行列。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有你在还会发生这种事?!”    阿拉斯吼得天崩地裂,乍闻严敬辉被绑,他整颗心都狠狠地揪了起来,从头一直痛到脚。    “这得问你自己!”    陶宇桓打掉他紧紧抓住自己领子的手,不客气地道。    “绑架他的是两个外国男人!”    阿拉斯一震,血色尽失。    欧米与华特尔不敢置信地对看了一眼,又双双望向阿拉斯。    “难道是……”    刹那间阿拉斯的双瞳仿佛失去了焦点,空洞无神,种种神情从脸上掠过。    怎么会……?    他以为这一行走得很隐秘的,怎么……    他遽然抓住拳,喝向两个手下:    “马上回国!”    如果他猜得没错,严敬辉现在一定被绑上了前往美国的私人飞机,而目标──    毫无疑问就只有他一个!    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这变质的感情,这忽如其来的牵挂,这万分之一的心动,这不在计划之内的意外……    竟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他不管了!    不管什么原则,不管什么身份,也不管什么忌讳,此刻,他只要那可爱的天使平安无事!    如果,如果那个家伙敢对他的天使轻举妄动,如果他的天使有个三长两短,如果……    他不惜放火烧了整个纽约!    他们说的话又急又快,狄健人一句也听不懂,只猜到他们说的是敬辉的事情。但见阿拉斯的脸色变得那么可怕,刚想开口问,就见他们十万火急地冲回车上,连布雷克也跳了进去,一眨眼的工夫,车子如一颗炮弹冲了出去,只留下滚滚浓烟。    “他们……”    这又是怎么回事?    狄健人的脑子都被搅混了。    “健人,别担心,先回去。”    陶宇桓殷切地说,立即又被勒住了领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狄健人面如锅灰,阴黑可怖。    “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些人……”    “健人!”    陶宇桓明白接下来肯定又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但还是试图安抚他道。    “我们先回去,回去再告诉你。你不用担心,严敬辉暂时还是安全的。”    “安全?”    什么安全?!    人都被绑走了,还叫他愣在一旁无动于衷吗?    “你说什么?!”    一声咆哮从严家客厅传出,狄健人惊抽着七,圆睁双目瞪向受审犯人般的陶宇桓。    他是不是听错了?在他单纯和平的生活里怎么会出现“黑”这个字眼?!    “再说一遍!”    “阿拉斯……他其实是当前美国最庞大的地下组织之一梅格森斯的头目,势力扩展到整个美洲,以及欧洲,而他的母亲又是阿拉伯的公主,所以他在美国具有相当特殊的政治地位。”    陶宇桓只得尽量委婉地重复了一遍。    地下组织?阿拉伯公主?政治地位?    一连串自认为一辈子挨不上边的词语充斥着狄健人的脑子,令他半晌找不出头绪。    “你是说……他是黑道的人……?”    经过重重化简,他屏息问道。    陶宇桓面有难色,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顿时平地一声惊雷:    “你该死地怎么会有那种朋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还要让那么危险的家伙住进来?!”    狄健人暴跳如雷,恨不得上去把这个胆敢把他蒙在鼓里的男人撕成碎片。    “健人,我不是……    陶宇桓想要解释,却见狄健人抓着头发兀自火冒三丈地大吼大叫,只得露出苦笑。    他有什么办法?又不是他愿意有这样的朋友,究其源头,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呢。    他在美国上幼儿园时认识阿拉斯,那时倒还没什么,都是小孩子,而且他升小学后就回国了,直到他后来又回到美国留学,某一天不小心被一群人绑去,硬是要他给某个人动手术,而这个某人不巧就是童年玩伴阿拉斯,于是孽缘就此接上,从此他的生活不得安宁。因为有个黑道头子做朋友的关系,他在美国也时不时被卷入本不关他事的争斗中去。    这下可好,换成了小白痴,不知是幸与不幸。    狄健人不断地在客厅里来回疾步,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现在不该叫佛祖而该叫阿拉了!    敬辉不但被绑,而且还是被外国黑社会绑去!报警吗?中国警察可能替你杀到美国黑帮?开玩笑!    “健人,你放心,那些人的目标是阿拉斯,不会对严敬辉怎么样的。”    陶宇桓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狄健人一个箭步冲至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还叫我放心?我怎么放心?!谁知道那些鬼佬会对敬辉做什么?阿拉斯的麻烦为什么又要栽到敬辉头上!”    狗屁的放心!    他都还没抓他开刷,他倒好意思坐在一旁说闲话!    敬辉!胆小而又爱哭的敬辉,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    他怕地不敢想下去。    恨恨地一转头,他盯住噤若寒蝉的陶宇桓。    “带我去美国!”    “什么?”    陶宇桓怔住。    “带我去美国!”    狄健人遏止不住地暴吼出声,窗户被震得摇摇欲坠。    “你不是说敬辉被抓到美国去了吗?带我去!现在!立刻!马上!”    想到敬辉落入虎口,他就一刻也待不下去!    他要亲自去把敬辉救回来!    “健人,阿拉斯可以……”    “我不信任他!”    一声巨吼封住陶宇桓接下来的话。    阿拉斯……他现在最想杀的就是阿拉斯!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想必就是如此。    在他千盼万盼父亲回家的时候,人不见影,偏偏在这个时候结束旅行回来了,想当然尔,敬辉的爸爸也跟着回来了。在想瞒也瞒不了的情况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乎是接到电话的同一时刻,严家老太爷就带着一群男女老少杀了过来。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比如说狄康人那吃里扒外的小子。    如果说敬辉被劫是一大灾难,那么他现在面对的就是另一波毁灭性的龙卷风。    “小子!你给我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    严家老太爷──也是A大的校长,拍着桌子暴吼,火星四溅。    坐在对面的狄健人一声也不吭,脸上看不出是何种表情。这种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他索性缄口不言,等老爷子骂完了再发表意见。    “我的宝贝孙子送到你这里,你一句话说他被人带走了就玩完了?!”    老爷子面如关公,吼声可与天比高,桌子被拍得几欲断裂。    旁边的不知该叫姑姑还是婶婶的赶紧安抚他:    “先别发火,听听小健怎么说。”    “小健,你倒是说句话呀,敬辉是被什么人带走的?为什么不马上报警?”    “我们家没和什么人结怨?怎么会发生这种绑架案?”    与往日相反,难得暂时保持了一阵子沉默的严父这时说话了:    “你刚刚说,是两个外国人带走了他,那么应该没这么快就出境?”    那可不一定!谁会笨到绑了人还从海关走?    狄健人在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我看还是先报警再说。”    一位严家叔叔提议。    “对呀,现在最叫人担心的就是小辉辉了,不知道那些人会对他怎么样!如果是要钱的话……”    一位严家姑妈忧心忡忡地说,甚至还红了眼睛。    “可若是跨国犯罪,恐怕还得联系美国警方。”    就在一家子议论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狄健人忽然站了起来。    “小子!你去哪里?!”    事情还没了结,他敢逃?!    严老太爷中气十足地吼。    狄健人回头,锐利的目光震住所有人的七嘴八舌,缓缓地吐出一句冰冷而又坚定的话: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敬辉带回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随着杀气于眼底一扫,全场惊寂。    阴鸷地放下话,狄健人转身进入房间收拾东西。事情一发生他就命令陶宇桓立即去办出国手续,他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美国去。    愣了几秒钟,严家人一一回神,与方才的紧张不安相较,一声声赞叹声响起:    “好酷的小子!”    “果真有魄力!”    “不愧为严家的接班人!”    “……”    有毛病的一家子!    狄健人充耳不闻,只在心中暗骂着。    就在他提着行李准备出门时,被始终不发一言的狄父叫住了:    “小健!”    “不要阻止我!”    意识到父亲可能会说的话,狄健人回头喝道。    “给我带几罐美国啤酒回来!”    什么──?    狄健人还没从惊愕中恢复,狄康人也多事地道:    “哥,你要去美国呀?我要惠特妮.休斯顿的原版CD!”    像是提醒了什么般,严家的人也纷纷道:    “对了,我的化妆品就是上次在纽约专卖店买的,你再去帮我带一套回来!”    “还有原装的德国葡萄酒……”    “夏威夷的土产……”    这些人……!    狄健人砰地一拳击向门板。    “统统去死!”    妈的!果然一个都不可靠!    不理会身后造成的混乱,他一提脚便踏上了前往美国之路。    一夜之间,飞渡太平洋。    来到的是另一个国度的世界,不同的肤色,不同的文化,不同的语言,无论从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给从未出过国的狄健人不小的冲击。    抵达纽约,正是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半。    “健人,你一直都没有合眼,先休息一下。”    陶宇桓心疼地看着他明显的两个黑眼圈。    从上飞机到刚才下机为止,狄健人都没有理睬过他一眼,且一直板着面孔,既不吃东西也不睡觉,让他又是怜惜又是自责。    “不用!”    狄健人一口回绝他的好意。    他又不是来观光的!    “马上带我去那个家伙那里!”    那个家伙自然就是最该千刀万刮的阿拉斯!    没有见到敬辉,他就无法吃,无法睡,更无法安心!    陶宇桓叹了口气道:    “健人,别这样,你都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样怎么有力气找人呢?我事先联络了阿拉斯,他说已经命人展开地毯式搜查,目前有眼线证明,严敬辉在昨天夜里就已被带到了纽约……”    “带我去!”    狄健人不客气地截断他。    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具体地点在哪里?被谁人抓去?安全与否?如何营救?    这才是最让人关心的!    陶宇桓住了口,只得叫了辆出租车。    “到第五大道。”    他用英语对司机说。    曼哈顿夜景的繁华绚丽是举世闻名的,对每个乍到纽约的人而言,都是非常新奇的景象,但狄健人却看也不看一眼,只直直盯着前方。    “到了。”    来到一座高级别墅式的楼房前,陶宇桓示意下车。    这是……    狄健人疑惑地打量着这被雕花栏杆环绕的豪宅,里头漆黑一片,看起来就是一般有钱人的住宅,跟他想象的魔窟似乎不太一样。    “这是我在纽约的家。”    陶宇桓说着取出钥匙熟练地打开铁门。    “你……”    狄健人的骂声刚要出口,陶宇桓就迅速地道:    “如果你不和我进去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再休息一阵子,我就不带你去找阿拉斯和严敬辉。”    小虎皮猫倔强是倔强,但体力毕竟是有限的,他不能再容许他继续虐待自己的身体。    “你说什么?”    狄健人青了脸。    陶宇桓这次却没有丝毫的让步,而是出现严肃强硬的神情:    “我是说真的,如果你再这么不爱惜自己,不管严敬辉是死是活,都别想我带你去找他!”    狄健人怒目以对,以为会像以前那样,很快就可以令陶宇桓低声下气,但是却一点用没有。不晓得是换了地点还是怎么回事,来到美国后的陶宇桓仿佛又转回了原来强横的性子,不管他怎么瞪就是不妥协。如果是在家里,他一定先大骂一顿后扬长而去,少了一个陶宇桓对他来说,跟掉了根头发没两样,但现在……    异国他乡,藩邦异域,人生地不熟,更要命的是,他学了十多年的英语一句也说不上来,且一听到那叽里呱啦的声音,他的耳朵就自动过滤。也许陶宇桓就是吃定了在美国的地盘上,他独自一人根本寸步难行才摆出这样一副强硬的态度。    这么说来,之前的温柔也不算什么了?    思及此,狄健人眸色一暗,胸口传来些许闷痛。    看到他那样的表情,陶宇桓有些不忍,但还是不愿放纵他摧残自身的健康,遂道:    “健人,别担心,不会耽误的,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养足精神,才能办事,对不对?”    他爱怜地抚上狄健人因过度焦虑而明显瘦了一圈的脸庞,却被一掌打掉。狄健人极其不甘地剜了他一眼,主动走进门去。    为了敬辉,他忍!    身后的陶宇桓看看被打掉的那只手,幽幽地喟叹了一声,无限落寞。    这座房子虽然有好一阵子没有住人了,但有清洁公司定期派人打扫,所以还算比较整洁干净,该有的都没缺。    进房之后,陶宇桓让狄健人先去洗澡,自己则打电话到附近的餐馆。    狄健人先是静立了几秒钟,而后还是一语不发地乖乖进了浴室。    有钱人家的浴室果然跟家里那小得尽容旋身的洗澡间不一样,不仅宽敞明亮,还装修得像白玉王宫似的,水也非常的舒服,不过狄健人也没那个好好享受的心情。    他草草洗好后,发现陶宇桓还在更衣架上给他准备了一件洁白的浴袍。    待狄健人清洗完毕出来时,看到餐桌上已摆好了一席美味佳肴,而且还是中式的,足见得陶宇桓的细心与体贴。    “健人,”陶宇桓招呼他,“过来,你先吃,别空着肚子,虽然叫的外卖,不过是中国餐馆,你应该还吃得惯?”    他让狄健人在桌边坐下,自己便也洗浴去了。    但是等到他出来后,看到狄健人还是呆呆地坐着,桌子上的食物一动也没动。    “健人,不是叫你先吃吗?”    他忙走到他身边。    进屋后就没再说过话的狄健人这会儿总算正眼看向他。    “带我去找阿拉斯。”    闻言陶宇桓薄唇紧抿,性感的湿发下,双睫微垂,好似蒙上了一层夜雾的眼眸读不出任何的讯息。    他放开握住狄健人肩膀的手,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盛了两碗饭,淡淡地道:    “先吃饭。”    狄健人被激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    “陶宇桓!”    都什么时候了!    他还有心情吃饭?!    子夜般的黑眸望向他,陶宇桓对他的强烈不满无动于衷,只将筷子塞进他的手里。    “你不好好吃饭,什么都免谈!”    语气尽管冷淡,动作却十分的温柔。    淡漠的眼神,冷冷的口气,这样的陶宇桓令狄健人仿佛回到了初认识时对峙的状态。    这算是要挟吗?因为他在美国举目无亲毫无依靠?    狄健人暗暗咬了咬唇,放在餐桌底下的另一只握成了拳。    沉默几许,他举箸进食。    见到他终于肯吃东西,陶宇桓也才稍稍地松了口气,但随即也浮起几缕惆怅。    现在才意识到找陶宇桓做向导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早也迟了,何况又没有其它的人选。但为了敬辉,他不能不忍!    狄健人痛恨现在这样受制于人的状况,如果不是因为敬辉,如果不是……    在陶宇桓半劝半强迫之下,他好不容易才塞完了一碗饭。    “现在,你可以带我去了吗?”    照他说的,澡也洗了,饭也吃了,该办正事了?    狄健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陶宇桓却像没听到似的,不知从哪取出一个特大的双人枕,换掉床上的单个枕头,拍了拍道:    “好,可以睡觉了。”    那漫不经心的口吻一下将狄健人胸中的火焰煽至最高点,他忍无可忍地冲上去抓起那碍眼的枕头就朝陶宇桓砸去。    “你该死的究竟想怎么样?!”    如失控的猫咪,狄健人火冒三丈地大吼,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枕头不偏不斜正中陶宇桓的俊脸。    看着因震怒而气喘不止的小虎皮猫,陶宇桓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慢慢地弯下身拾回枕头。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休息什么?!”    狄健人被怒火冲昏了头,歇斯底里地大叫。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敬辉安危未卜,我怎么休息!你他妈的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我跪下来求你不可吗?还是看着我急个半死你暗爽在心里?!”    太过分了!    吼到后面,他终于控制不住地出现了哽咽。    “你不喜欢敬辉,当然觉得无所谓,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我怎么放心……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啊……?”    几粒眼泪不小心地簌簌落下,彻底粉碎了陶宇桓强作的冷静与坚持,他慌张地快步走过来,一把搂过双肩颤抖的狄健人。    “健人,别这样,不要哭……”    小虎皮猫这一哭,把他整颗心都揉碎了。    狄健人摇着头,眼泪这会儿再也克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你不知道,敬辉那么胆小,又那么爱哭……他现在一定很害怕……也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他……我……我……”    最令他懊悔的,就是敬辉居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    “健人……”    陶宇桓轻轻地搂抱着他,无比的自责。    “对不起,我不该……可是,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虐待自己啊……”    再坚强的人也有支撑不住的时候,何况小虎皮猫实际上又是这么一个外冷心热的人儿,让他每每呵护不及。    难得有发泄情绪的时候, 狄健人忘记了自己正瑟缩在陶宇桓的怀中,只不住地抽噎着。    陶宇桓心痛不已地将他锁在强健的臂膀之下,情不自禁地吻上那接连不断的泪珠儿。    “健人,别哭……乖,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阿拉斯。”    在那温柔缠绵的丝丝呢喃下,忧心与焦虑所带来的疲惫渐渐化为柔软,一股浓浓的睡意也随之袭来,伴着那很好闻而又很舒心的阳钢之气……    哭着哭着,狄健人竟不知不觉地靠在陶宇桓怀中睡了过去。    尽可能轻地将他放到床上,陶宇桓吻了吻他的额头,端视着那张犹残泪痕的脸。    良久,低低叹了一声:    “为什么……你会让我如此地迷恋……?”    柔黄的灯光渐渐熄灭,一切沉淀在寂静的夜色里……    呜呜……阿健……我要阿健……    严敬辉蜷缩在一角,边哭泣边打着哆嗦,两只水晶般的眼睛早已哭成了两颗核桃。    忽然他抬头看向前方,惊恐失措。    不要……不要过来……!    他抱着头哭喊着。    阿健!阿健救我!阿健……!    一只持着针管的手正一步一步逼近他,尖尖的针头闪烁着奇诡的光芒……    “敬辉!”    狄健人赫然惊醒,生喘不已,浑身冷汗涔涔,心跳如鼓。    发现是梦,才缓缓平静下来,却又不知身在何处,呆了半天,看看四周陌生的摆设,又望望窗外,透过那异国的景象,才忆起昨晚已经来到了纽约,而这里就是陶宇桓在美国的住处。    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敬辉!得快点找到敬辉!    他一下从床上弹跳起来,这才发现陶宇桓不在房间里,顿时深感不安。    那家伙不会趁他睡觉时逃了?那他怎么去找阿拉斯要人?    这时,客厅传来一阵叽里呱啦,还是女人的声音,狄健人不禁心生疑惑。    “宇桓,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呢!”    一名艳丽的褐发女子一见到开门的陶宇桓,立即兴奋地尖叫着欲扑上去,却被一个阴冷的眼神生生制住了。    “你怎么进来的?”    陶宇桓紧锁着眉,显然非常不高兴看到来人,口气也极其恶劣。    他不记得给过哪个女人大门的钥匙。    “昨晚上接到线报说你回来,我还不敢相信呢,于是就去找艾里要了钥匙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你这一去好久啊。”    褐发女子裘娜掩不住地喜上眉梢,并不在意陶宇桓的脸色难看。    陶宇桓暗骂了一声。    梅格森斯的情报网有时实在是敏锐得叫人讨厌!他又不是里头的成员,干嘛把他的行踪也摸得一清二楚?    不消说,那把钥匙一定是维拉以前偷偷复制的,然后被艾里没收了去,现在则落在这个女人手里。    “钥匙呢?”    他沉声问道,不想惊动了屋里还在沉睡中的人儿。    裘娜晃了晃手,钥匙正挂在啊的青葱小指上。陶宇桓一把夺过来,当场下逐客令:    “你可以滚了!”    “宇桓!”    见陶宇桓要关门,裘娜急忙挤身钻了进来。    “别这么冷淡嘛,人家真的很想你,我们……”    拍掉欲缠上来的红蔻指甲,陶宇桓一脸的阴沉。    “滚!”    简洁明了地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不打算与这个女人多磨,更不愿让她与小虎皮猫碰面。    “宇桓……”    裘娜不甘心地唤着,企图再多留上几分钟。    就在这个时候,狄健人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一进客厅他就看到陶宇桓正在和一个外国女人拉拉扯扯地不晓得说些什么。    怔了一下,他定在原地,看着他们。    “宇桓,你还带了个中国少年回来呀。”    裘娜眼睛一亮,她既喜欢有个性的酷哥,也欣赏俊秀的小男生。    “这不关你的事!快滚!”    一看到狄健人,陶宇桓就有些急了,他几近粗鲁地把裘娜往门外推。    “你干嘛那么紧张?我只是问问……”    裘娜好歹也是梅格森斯的干部,行动敏捷,一闪就闪开了。    她直接朝狄健人走去。    既然宇桓不理她,不如就来和这个东方小帅哥打个招呼好了。    “嗨,我说的中文听得懂吗?”    裘娜笑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咬字虽然不是很正,但也还算流利。    没料到对方会忽然跑来和自己说话,狄健人有些错愕。    “啊……”    “你来观光吗?纽约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噢!”    裘娜天**说话,一开口就像机关枪似的止不住。    “我找……阿拉斯……”    不明白这女人想表达什么,狄健人只得道出这句话。    裘娜诧异:    “阿拉斯?你认识头儿?他不就在隔壁吗?”    “隔壁?”    狄健人闻言眉间一敛。    “对呀,就是宇桓家旁边的那座大楼,有个黑鹰标志的……”    “裘娜!”    陶宇桓暴喝一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宇桓,你叫我?”    裘娜受宠若惊地跑过去。哦哦,宇桓可是很难得直呼她的名字呢。    陶宇桓怒视着这个多嘴的三八女人,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狄健人愣了几秒,脑子逐渐清晰起来。    隔壁?旁边的大楼?    就是说……阿拉斯住在附近……?    为什么不早告诉他?!    正欲向陶宇桓怨怪地瞪去,却又见他和那个女人正在拉扯之中,狄健人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他一声不吭地走回房间,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    “健人!”    甩开那八爪鱼似的女人,陶宇桓慌张地瞥见狄健人正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狄健人不理他,径自快步走着。    “健人!”    好不容易追上,陶宇桓抓住他的手臂,马上又被使劲丢开。    “不想带路你就明说,我自己会找!”    扫了一眼从后边跟上来的外国女人,狄健人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你陪你的老相好去!”    说罢闪过他便直直往前走。    “健人!”    他说的什么话!    正要追,裘娜又从后边拦上来。    “宇桓,等一下啦……”    随即她马上被一个足以令神鬼变色的眼神吓得噤口。    “不想我撕烂你那张脸,就立刻给我滚!”    寒气逼人地放下恶毒的警告,陶宇桓便拔腿追赶前边正气在头上的小虎皮猫。    什么嘛!亏他还好意思一天到晚在他耳边甜言蜜语做柔情样,原来在美国还有老情人!而且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赶着见面,当是牛郎织女呀?    肉麻!    怒气冲冲的狄健人没有深究这股怨气从何而来,只觉得那两个人拉扯的样子简直与打情骂俏无甚区别!    陶宇桓算哪门子东西!纽约不就这点大吗?    他不信没他就找不到阿拉斯,找不到敬辉!    黑鹰标志……    就是这里了!    果然很近,旁边就是那色魔的豪宅!    妈的,同是一丘之貉!    带着一肚子火气,狄健人不顾三七二十一地直往里冲。    曼哈顿的某座大楼。    “那个小鬼怎么样了?”    于客厅中央的是一名长相邪美的男子,黑发灰眸,虽然俊美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他颀长的身子正慵懒地斜靠在一张黑檀木大椅上,尽管显得随意不羁,但却蓄满了随势待发的气势。    旁边一名一看就知道是黄种人的儒雅男子道:    “给他注射了一针镇静剂,总算让他睡过去了。”    灰眸男子嘀咕了一声。    “哭哭啼啼的,吵死了!”    目光一挑,他又问:    “那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东方男子加列给了他一个不以为然的眼色。    “什么关?我把他安顿在客房里了。”    “什么?”    灰眸男人面呈不悦。    “他是人质,你怎么可以随便让他住在客房里?万一逃了怎么办?我警告过你,公私要分明,不要因为你们同具有华人血统就对那小鬼另眼相看,又是哄他吃饭又是给他倒茶的,你当他是来做客的吗?”    加列冷眼轻扫。    “说到公私分明,我还没问你呢,格里斯,你大费周章地派人跟到中国绑回一个无辜的孩子,哪点是公了?”    唤做格里斯的灰眸男子闪过一丝尴尬,似被说中了心事,但仍嘴硬道:    “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用来对付阿拉斯的重要筹码,你给我注意别让他跑了!”    “你和阿拉斯的事我没兴趣插手,不过我可不想看到那么可爱的孩子哭泣,你最好赶快把事情了结,好放人家回去。”    加列冷淡地说完,便向门外步去。    手忽然被一个拉扯,他向后跌坐在格里斯的膝盖上,下巴随即被强势地掬起,格里斯的一双灰眸正紧紧向他逼来。    “可爱?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关心一个人?那小鬼哪来的魅力,竟然连你也被他蛊惑了?”    哼,从来就没见他对哪个人这么热情过,就连对他,也是冷冷淡淡的。    加列的眉尖轻蹙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成云淡风清。对于箍住下巴的大手传来的强烈警告,他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四两拨千斤地格开格里斯,他站起来:    “赶快把你的事处理完!”    不想跟他胡闹,走人。    留下格里斯在后边兀自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胡子的话)。    弹了个响指,门外进来一个毕恭毕敬的手下。    “格里斯先生!”    “带我去见见那个小鬼。”    优雅舒适的客房里,躺在柔和的大床上的,是一个羽毛般轻盈的人儿。    乍一看,几乎每个人都会以为是哪个贪玩的天使不小心掉落了人间,否则不会有那样恬静透明的睡容,连守在门口的粗汉都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光是这么看着,就是一种莫大的愉悦。    此时,走廊上传来一阵稳健沉着的脚步声,守卫神色一凛,忙恢复成面无表情。    “格里斯先生!”    两名护卫同时向格里斯鞠了个躬。    格里斯径直进门,向那静静躺在床上的天使人儿走去。    在床边站定,他低头仔细打量着那张如真如幻的脸,暗暗诧异。没想到阿拉斯竟会找上这么一个干净得好象水晶娃娃一样的孩子。    不过……确实可爱。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在那嫩如婴儿的脸蛋上摩挲着,想起部下刚刚带回他的时候。严敬辉的那个哭劲,谓之惊天地泣鬼神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叫人哭笑不得的是,整个霍克威尔被他弄得鸡飞狗跳的,绑架者不像绑架者,人质不像人质,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一看到哭成个泪人儿的严敬辉,全都一呼啦地围上去,又哄又劝的,这个捧蛋糕,那个泡咖啡,十足当他是个宝。一问起来,人人都理直气壮地说:    这个孩子太可爱了!    尤其以加列那家伙为首。    一想到加列对严敬辉的百般呵护,格里斯就颇不是滋味起来。    这小鬼收买人心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倘若他真是阿拉斯的真命情人,日后岂不是连霍克威尔也唯他马首是瞻?    望着严敬辉,格里斯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梅格森斯。    “阿拉斯!你给我滚出来!”    如同一头燃烧的雄狮,狄健人在守卫还没来得及告清楚怎么回事时就一脚踹开了梅格森斯的大门。    因为从来没有人胆大包天到单独上门踢馆子,守卫全都愣住了,一时间做不出应有的反应,等意识到来者不善,狄健人早也冲进了大楼里。    “站住!你是什么人?!”    感觉到杀气的逼近,梅格森斯的成员纷纷警惕地举起枪。    狄健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管枪口是不是对准自己的脑袋,只一个劲地搜寻阿拉斯的身影。    “阿拉斯!快点滚出来!敬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的跟你没完!”    面对他的嚣张气焰,一群人皆面面相觑,不知该开枪还是不该开枪,因为这个东方少年说是敌人嘛,他又双手空空无任何武器,哪有人笨到连枪都不带就上门袭击?说不是敌人嘛,他一过来就踹飞了大门,且浑身散发着不可轻视的杀气。    就在他们犹豫的这档儿,狄健人基本上相当于横行无忌。    没人遇到过这么大胆的事情,所以也没人知道该怎么做,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狄健人!”    身后响起熟悉的中文,狄健人猛一回头,讶异地微睁双目。    “艾里?”    眼前的这个金发男孩正是不久前才带着孪生弟弟离开学校回到美国的天才少年艾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熟人,狄健人呆了一呆。    艾里做了个手势令其它人都放下枪,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他的到来。    “我是梅格森斯的成员。”    他平静地说。    “你混黑道?”    狄健人圆瞪了眼,忽响起阿拉斯以前说过的话。    “啊……你是阿拉斯的亲戚?”    “只是有点表亲关系罢了。”    艾里简短地说。    狄健人却吃惊不小。    这小子不是著名学者吗?居然还和黑社会有裙带关系?    他下意识地往艾里身后看去,却没看到另一个身影。    “那个……”    艾里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主动道:    “维拉和我不一样。”    他之所以会进入组织,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心爱的弟弟维拉。    狄健人点了点头,不是很了解这对孪生兄弟的背景。    啊!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    他猛一回神,上前抓住艾里。    “阿拉斯呢?那个混帐在哪里?!”    艾里牵了牵嘴角。    “你大可以不必这么着急,他会把严敬辉完好无损地救回来的。”    因为他从没见过阿拉斯那么可怕而又认真的表情,刚回到美国时所有人都吓着了。    那个格里斯也不晓得是聪明还是愚笨,总之很成功地踩着了导火线。    “你……”    狄健人刚要说话,陶宇桓就冲了进来。    “健人!”    在场所有人看到他纷纷行礼鞠躬。    “陶先生!”    陶宇桓不理他们,只急匆匆地赶到心爱的人儿身边。    “健人……”    “你跟来干什么?”    一见到他,狄健人就又来气了。    “你老情人不是想你想得要死吗?你舍得抛下人家?”    “健人!”    陶宇桓气急如煎锅上的蚂蚁。    “你误会了!她不是我的情人!我没有情人!”    “不是你的情人她怎么可以随便进入你的房子?或者说你和不是情人的女人也有一腿?”    哼!都叫得那么亲密了,还敢说!    狄健人尖刻地说着,没有发觉语气中强烈的醋味。    虽说陶宇桓要干什么有多少个情人会不会因肾亏而死都不干他的事,但是,就是不知为什么,他非常非常地不喜欢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的模样!也不喜欢那女人称呼时的亲昵,简言之,两个字:不爽!    “健人!”    陶宇桓快气昏了,百口莫辩,为狄健人的固执而火大。    为什么这只顽固的小猫宁愿相信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话,也不愿相信他呢?    “那是因为……”    他目光一扫,忽然发现罪魁祸首就在旁边,遂怒瞪道:    “是你把我的钥匙给那个女人的?!”    艾里瞥了他一眼,事不管己。    “裘娜又不是第一次出入你的房间,你每次回来不都找她暖床的吗?所以我随便叫她帮把钥匙还你。”    一番话说得陶宇桓印堂发黑,狄健人则怒眉一锁,看向他的眼神顿为不齿。    “健人!不是这样的!”    如果当务之急不是立即消除小虎皮猫的嫌恶,他发誓一定会拧掉艾里的头颅!    “什么这样那样!艾里说的是中文,我又不是听不懂,用不着你来重复!”    真是太恶心了!亏他平时还装得一本正经,好象对哪个女人都心怀不乱,没想到在美国也到处摘花惹草!    狄健人嫌恶之余,又有一把无名火焰拼命地向上窜。    “健人!”    陶宇桓急气交加地大叫,全然顾不上维持自己的形象。    从未见过一向以冷酷著称的陶大夫有这么惊慌失措的一面,除了艾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身感好奇,同时对狄健人的敌意也转为钦佩。    “你敢说你没有和那女人上过床?”    狄健人冷不丁地反问一句,陶宇桓果然语塞。    “我……”    就算上过,但那对他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他承认他荒唐过,可是自从遇到小虎皮猫,他就没再碰过其它女人了!    “怎么没上过?宇桓可棒了!”    仿佛嫌不够精彩,裘娜在这个时候从外边进来又插上了一脚。    狄健人闻言眼露杀机,凶神恶煞地狠狠给了如覆春冰的陶宇桓一眼,一转身就朝里边的房间走去。    “健人!等一下!你听我解释……”    陶宇桓忙大步跨上去拦住他,在心里早将艾里和裘娜截了不止数十段!    不顾是不是有一大群的人在看笑话,他急着向狄健人撇清一切不良关系。    狄健人用力地甩开他,深恶痛绝,龇牙裂目。    “鬼才要听你解释!滚开!”    粗暴地将杵在面前如哑巴吃黄连的男人撞开,他继续方才的吼叫。    “阿拉斯!快点滚出来!”    “健人!”    “闪开!叫阿拉斯立刻给我出来!”    “……”    相对于楼下的吵吵嚷嚷,某间到处摆满了各种精密设备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平静。阿拉斯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台显示器前,屏幕上出现的正是狄健人狂怒的面孔。    “阿拉斯,你不下去打个招呼吗?”    一边佩服狄健人的勇气和气魄,一边又感到有些好笑,欧米在旁边觑着他。    “不管他!”    随便他喊破嗓子去!    阿拉斯按了一个按纽,切掉画面。    目前他的心情也是烂到要死,全副身心都牵挂在另一个人儿身上。    “霍克威尔那边有消息没有?”    思及严敬辉,阿拉斯的面色就阴郁得可怕。    “暂时还没有,不过……”    接话的是华特尔,他顿了顿又道。    “严敬辉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根据卧底的眼线报告,霍克威尔并没有把他当成正式人质关押。”    阿拉斯低咒了一声,,为这从未有过的焦虑而烦躁不安。    这样的牵挂……从来都没有过……    也难怪一直为黑道中人忌讳,可纵使如此,他还是……还是……    “阿拉斯先生,霍克威尔来电话了!”    一名部下报告。    阿拉斯立马冲到可视电话前,一按开关,屏幕上立即出现了格里斯那张俊美可恨的脸。    一见到,阿拉斯的眼神就变了。    “人在哪里?!”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尖里迸出来的,阿拉斯捏紧拳头。    如果眼前是真人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直击过去!    格里斯唇角轻扬,似在讥诮他的失控。    “急什么?这可不像你喔,阿拉斯,好久不见,不该说点别的吗?”    难得他会如此紧张,看来是找对棋子了。    阿拉斯从眸中杀出两道狠光,声音似乎把空气也撕裂了。    “立刻把他给我放了!”    格里斯嗤冷怪笑。    “那个睡美人那么可爱,这里的人疼爱都来不及,放了多可惜……”    他没有说错喔,霍克威尔的一大群人为了讨小天使的欢心,不惜争破头。    阿拉斯陡变火暴,扑上去怒道:    “你把他怎么样了?!”    “哪有怎么样?”    格里斯勾唇冷笑,笑声森冷阴寒。    “像他那么精致的人儿,我们怎么可能会对他怎么样?呵呵,不得不说,你的眼光果然一流……真是叫人爱不释手的睡美人啊……”    阿拉斯脸色大变,拔声吼叫:    “你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定杀了你!”    “那可太荣幸了!”    格里斯一阵格格然的冷笑,令人寒毛倒立。    “想不到你竟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那个睡美人果然不同凡响……”    “你……!”    大门在这个时候被砰地一脚踢开,狄健人杀气腾腾地闯进来。    “阿拉斯!你这天杀的王八蛋!敬辉人在哪里?!”    在没人来得及阻止之下,他冲上前一把揪过阿拉斯的衣领大吼。    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的状况愣住了,包括那一头的格里斯。欧米与华特尔则暗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两个同在爆发边缘的人撞在一块会是什么结果?    噢,不对,是三个……    没等阿拉斯做出响应,陶宇桓也如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    “健人!”    他大力地从阿拉斯身边抓回狄健人,气急败坏地叫:    “健人!你一定要听我说……”    “我才懒得听你说废话!”    狄健人吼完这边吼那边。    “喂!我警告你,要是敬辉有个万一,我就放火烧了你这栋楼!”    “健人!你不可以这样误会我!”    “滚开!别碍事!”    “健人!”    无故被牵扯在两人的争吵之中的阿拉斯一阵惊愣之后,恼恨地瞪了狄健人一眼,拍掉他揪住自己不放的手。    “放手!”    要吵一边吵去!    “你想推卸责任,门都没有!快说!敬辉哪里?!”    “健人!”    “你吵死了!闪开!我和你又没有关系!”    这句话一出来,仿佛爆炸一般,只见陶宇桓的面孔猛然间刷白,身子明显地晃了一下,两眼直勾勾地瞠着他。    骂声骤停,空气如紧绷的弦,气压遽然降低,所有人都明智地不发一言。    感觉到自己的失言与来自陶宇桓的巨大怨愤,狄健人一下沉默了,但仍倔强地回视着他。    许久。    “没有关系……?”    陶宇桓沙哑的开口了,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痛楚,哀怨的火焰仿佛被灼痛般,愈加火红凄厉。    狄健人不禁微微颤抖,手心窜起不安的凉气。    “你现在跟我说……没有关系……?”    他轻摇着头,眉宇间的疼痛是那样的沉重,音调低沉得近乎扭曲。    屋内所有人都看着他俩,他却看不到任何人,除了令他心碎成千万片的狄健人……    下一刻,排山倒海的怒焰伴随着伤痛与不甘铺天盖地而来,鹰眸骤然一聚,顿迸射出无比的冻气,狄健人下意识地一退。    “你……”    连眼皮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他就被大步跨过来的陶宇桓如扛麻袋似地扛到了肩上。    “陶宇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狄健人登时惊骇地大叫,气息紧窒,不顾一切地扭打着。    陶宇桓就如同一座沸腾的火山,从里到外都散发着炽人的热力,他扛起狄健人便朝门外快步迈去,气息之森寒恐怖,人皆退之三舍。    “陶宇桓!放手……”    相较于陶宇桓濒临爆发的狂涛怒浪,狄健人的挣扎显得慌乱而又无力,很快边随着飓风中心的转移而消失在走廊尽头。    犹如狂风过境,屋子里一下沉静得只听到呼吸声,人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直到电话那头声音的再度响起。    “看来你那边很热闹啊……”    “格里斯!”    阿拉斯赫然回神。    “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个小鬼你对那么重要吗?瞧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没想到才去了趟中国,你就变了这么多,甚至连陶宇桓也请了回来……”    格里斯笑得张狂而可憎。    阿拉斯青筋凸暴,咬牙恨瞪。    “你究竟放是不放?!”    格里斯却不再理睬他的威胁。    “今天到此为止,我会再联络你的!”    劈地一声,屏幕上格里斯的头像消失了。    “格里斯!”    霍克威尔。    挂上电话的格里斯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忽出声问道:    “和陶宇桓在一起的那个小鬼是谁?为什么没有把他的报告送上来?”    手下忙道:    “对不起,格里斯先生,因为那个孩子并不是……”    “马上把他的资料调给我!”    格里斯不容抗拒地命令。    “是!”    部下赶紧拨通内线。    看完有关狄健人的资料,格里斯无声地笑了出来,眼中尽是狡黠的光芒。    只不过抓来一个小天使,却没料到竟会带动这么多好玩的事情!    更意外的是,连素来无甚七情六欲的陶宇桓也……    “来人!”    他将椅子一转,正对门口。    “格里斯先生!”    门外进来两名黑衣干部。    格里斯拿起照片弹射向他们。    “代我把这个小鬼请来霍克威尔做客!”    如果他预感没有错,说不定,这个眼神凶悍的小家伙会比严敬辉来得更加有趣。    “记得客气点。”    待两名干部退下后,格里斯想了一想,又对随侍的手下道:    “这件事不准让加列知道!”    “是,格里斯先生!”    手下尽管心存疑惑,但还是恭顺地答道。    加列是霍克威尔的高级干部之一,照理说他本人没什么古怪,但他与老大格里斯之间的关系却一向为组织中人私底下议论纷纷,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名为手下,却主仆不像主仆,朋友不像朋友,恋人不像恋人,总之,很奇怪就是了。    纵然费解,却也没人敢多管闲事。    “通!”    陶宇桓暴躁地踢开房间的门。    “陶宇桓!我命令你放开我!”    狄健人犹如一头小豹,不住地扭打着,声嘶力竭地喊。    王八蛋!他居然就这么一路把他扛回来了!    话音方落,他就被毫不温柔地丢在了床上。    眼前直冒金星,好不容易才从柔软得几乎把整个身子都陷进去的床上跳起来,又惊见那个男人把门也给锁上了。    “王八蛋!你想干什么?!”    他又惊又气,更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打心头浮起。    这个时候的陶宇桓完全没了之前的温柔顺从,全然就是一副狂暴掠夺的表情。    陶宇桓回头盯住他,为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恐惧而心疼,更因为他的无情而愤怒。    狄健人跳下床,冲过去要打开门,却在中途被截了去。    “你干什么!我没时间跟你混!放手!我要去找敬辉!”    一听到敬辉二字,陶宇桓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使劲抓起狄健人又将他摔回床上去,以身型的优势将他牢牢困住。    “你……”    狄健人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急剧地起伏着,气得肩膀发抖。    “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如果你不想发生不该发生的事的话!”    泛着强烈怒意的目光一寸一寸凌迟着眼前的人儿,连声音也低得可怕。    到今天为止,他的耐心已经全部磨尽!不!从小虎皮猫点头愿意与他化敌为友开始,他的意志力就一直在承受着莫大的考验!    他花遍了一生以来最大的耐心与容忍,以为就此可以渐渐融化狄健人坚如磐石的心,然而却被刚才那一句“我和你又没有关系”击得支离破碎!    这一年半载,他换来的竟是一句没有关系!    感觉到危险的迫近,狄健人心底发毛,惊恐地看着缓缓向他逼近的男人。    “你……你想做什么?”    他慌忙往后挪去,却被意识到这在床上只能使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处境。    “陶宇桓!我警告你不准乱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嘴上虽声色俱厉地威胁着,却掩饰不住一阵阵的寒意。惊觉陶宇桓又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强横冷酷,狄健人连声音都透着一丝颤抖,手脚也软得无力。    陶宇桓一掌挡在他的身侧,锐利的双眸锁住他,近到足以听清彼此的心跳。    狄健人的心脏一阵抽搐。    “你现在可以说,你和我有没有关系?”    面对这声冷如鞭的问话,狄健人咬紧了唇,一言不发。    “你为了严敬辉,可以不吃,不喝,不睡,甚至不顾任何危险……而我,你却只说了一句没有关系……?”    陶宇桓说着,冷硬的表情仿佛出现了一丝裂痕。若有若无的凄婉笑意宛如一根针刺,刺得狄健人的心也跟着痉挛起来,不觉又向后缩了缩,背部贴近了墙。    可悲吗?    还是可笑?    他第一次剖心剖肺全心全意爱恋的人儿,心里竟没有一点他的存在!    非但如此,还把他想到那么的不堪!    “陶宇桓,你……”    无路可退,狄健人不得不伸出手来推拒着他愈加靠近的胸膛,企图保持一定的距离。    陶宇桓捉住他的手,阴沉迫人地命道:    “叫我后边的名字!”    举掌传来炙人的热度,狄健人不觉地抖了一下,想收回来,却被握得死紧,令他心跳加速。    咬咬唇,一阵火热涌上面部,他硬是不说。    “健人!”    陶宇桓的黑瞳倏地缩紧,攫住他,宛如困住一只无助的小鸟。    心跳如鼓,一阵阵的难堪,压迫得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阵沉默过后,如突然被撕开腹部的鲨鱼,陶宇桓猛地收紧他的腰,低头噙住了那两片因惊愕而微张的唇,同时阻止了即将冲出口的惊呼。    “唔……!”    这次的吻来得既粗暴又狂烈,全没有丝毫温柔的成分。    狄健人还未来得及做出抵抗,整个口腔就被一把烈火无情地占据了。    他使劲捶打着,挣扎着,无济于事。    怒火、妒火、欲火三火齐攻,令陶宇桓失去了理智,只疯狂地噬咬着狄健人的嘴唇,并顺势将他压倒在床上。    “放……唔!”    狄健人拼命推拒躲闪,被挤压得几欲窒息,可不管他怎么反抗,他的挣扎反而助长了陶宇桓的愤懑与**。    多日来的企盼、失望、落寞,使陶宇桓如同夏日的狂风暴雨,横扫一切,连同理智。    他不要忍耐,不要沉默,不要大度!    他只要他!    在遇到狄健人之前,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什么是他想要要不到手的,而这一次,不论他如何的战战兢兢,如何的谨谨慎慎,如何的一忍再忍,皆得不到一丁点的回报!    而他,决不是那种大度到眼睁睁地看着爱人离去还能笑着说祝福的男人!    随着体温的抬升,狄健人浑身一颤,迅速意识到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多么的可怕!    “不!放开……我不要!”    挣扎变得剧烈起来,狄健人竭尽全力地从那密不透风地狂吻中挤出软弱的抗议,但也很快又被严严实实地堵上了。    不管是踢是打是咬,陶宇桓都像一个铁皮人一样无动于衷。    衬衫淬不及防地被拉开,当那灼烫的打手抚上颤抖青涩的胸膛时,狄健人的恐惧终于到达最顶点!    他疯了般击向陶宇桓的头部。    “滚开……!变态……我不……!”    一个拳头挥中陶宇桓的眼角,总算钻到一丝空隙,狄健人羞愤地大吼出声:    “陶宇桓!我恨你一辈子!”    压在身上的男人一震,总算松开他,抬起了身,由上射来的是不信的目光。    狄健人躺在床上,惊喘不止,衬衫被拉扯得仅剩下一两颗扣子,那并不缺乏阳光爱抚的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剧烈。    空气顿时沉寂下来。    四只眼睛交视着,一边充满了受辱的愤怒,一边盛满了不信的悲哀。    陶宇桓眼中流出前所未有的悲怆与绝望,他慢慢地松开对狄健人的压制,直起身子。    是吗……?    他恨他……    心脏仿佛传出破裂的声音,连呼吸都是如此的疼痛!    缓缓地起身,退至门口,目光犹如流血的鱼,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言说!    他只看着他,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狄健人也坐起来,半惊讶半警惕,却见他一个转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眼见门又要关上,他慌忙跃下床追过去。门却在这个时候恰恰合上。    推了推门,又扭动了几下把手,发现根本打不开,他拍着门板大喊起来:    “陶宇桓!开门!放我出去!你听见没有!喂!”    喊了老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还是没见半个人来给他开门。    气得狠狠地踹了一脚门板,狄健人开始骂起脏话来。    他奶奶的,居然把他监禁了!    这算什么?    威胁吗?!    杀千刀的龊人!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来到美国整个就原形毕露,还敢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样!    是谁更委屈来着!    闹了一场,又骂了半天,他终于感到有些累了,烦躁地抓抓头发,摸摸喊得发干的喉咙,突然想喝水。    随眼一瞟,瞟见床边的小案几上有茶杯和茶壶。    才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忽又想起不对,眉头一皱,立刻毫不客气地将杯子摔在地上。    这一摔可给他找到发泄的地方了。狄健人开始一样一样地摔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软禁他是不是!    他会让他后悔到死!    每摔一样,他就骂一声。    摔着摔着,啪地掉出一本硬皮本,也许是用力过大,里面还掉出不少相片。    是相册?    第一眼他就瞅到其中一张小孩子的照片。随手捡起来,一看下边的注明。    噢?居然还是魔头小时侯的照片!    还有阿拉斯那混蛋的!    不管那两个人外表怎么变,一看眼神就认出来了,没有哪个小孩子会像他们那样穷凶极恶,照个相像要找人干架似的,当年的那个摄影师一定被吓得屁滚尿流。    但,不可否认,不愧是天生的美男坯子,可爱得叫人想杀他!    粗鲁地翻翻翻,狄健人的目光突地定在某一点上,如遭电墼般,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是……    屋内乒乒乓乓的声音忽然间停了下来,外边的陶宇桓不禁心起疑惑,忙靠在门上侧耳倾听,却什么也没听到,担心狄健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时,一阵更巨大的破坏声再度响起,并且伴随着喷火龙似的叫骂。    微叹了口起,陶宇桓失落之余也稍稍放了心。    生气也好,总比一言不发让他无法捉摸要来得好受一些。    想到那句绝情的话,他差一点点就要黯然泣下。堂堂八尺男儿,竟也抵不过感情的挫伤!    没错,他那样粗暴的对待他,几乎与强暴无异,小虎皮猫是该生气,是该发火。    可是,他不愿让他离开,也怕自己在一怒之下作出更对不起他的事,因此,惟有锁住他。    至少,他还能在他的身边……    龌龊的大骗子!    此刻的狄健人如同一个火药罐,不断地大摔大骂。    说什么没有情人!没有女人!那本相册里的又是什么?!    刚才,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有那么一张照片,碍眼到了极点的双人合照!其中一个就是陶宇桓,而另一个则是一名笑靥如花的女人,那种亲热劲根本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相对女子的恬笑,陶宇桓虽面无表情,但也不能掩饰这张照片所带来的讯息!像他那种人,愿意与之照相的女子,想必是……!    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心态驱使,在看到那样的照片之后,狄健人的怒火就源源不断地向上飙升,于是砸得也更加起劲。    统统去死!    结果,除了床太大掀不翻以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给他砸了,连床头的案几也很可怜地被他一脚颠倒了乾坤。    当陶宇桓端着食物送进来来时,发现那只小怒猫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也许真的是累了的缘故,睡容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陶宇桓把饭菜放在勉强还可支撑的案几上,坐到床边,又是疼又是气地抚摩着狄健人的脸蛋。    一开始他真的非常恼火,为的小虎皮猫不解风情,但气过了也无事予补,这辈子,他怕是永远等不到这只小猫主动对他开口说爱的那一天?    失神地凝视着,忽见狄健人的睫毛眨了几下,似要睁开,他忙起身离去,直至将门关上,他都没有注意到被掷到角落里的那本相簿。    被一阵饭香唤醒,狄健人揉揉眼,本能地爬坐起来,脑子仍处于一片混沌状态。    咕噜噜~~~~~~~    肚子里传出长时间未进食的抗议,他这才感觉到饿。随着脑袋的逐渐清醒,他看到前边有一个托盘,上边摆放着几样可口的饭菜。    吃饭皇帝大,从早上就折腾到现在,不饿才怪!    顾不上许多,他抓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等吃得差不多了才想起,这是哪来的饭菜?    “陶宇桓!快开门!放我出去!该死的你听到没有!”    一吃饱,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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