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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昨天嗨的晚今天发的晚了一点点~肥章哦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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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的眸中是彼此坚定的眼神。    秦蓁站起,看着信笺的原件。“信是被特殊缩放过得,为的是小而便利。用的是吐火罗语,防的是意外失窃秘密被他人所知。可无论是我爹还是外祖父都不会吐火罗语,只有依米的爹,我外祖父救过他,他是可信任之人。”    “他们两人表面交恶,信笺只能靠人传递,依米的爹爹是龟兹商人,往来于东西间不会被怀疑。”秦蓁想起外祖母曾经说过的关于依米爹爹的故事。    那是个重情义的人,为了报答外祖父的恩情,年年都会从关外赶来京城,就为了见外祖父一面送上点特产玉石。    从外祖父角度看来,这是不二人选。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依米会被蹉跎在武国公府里。秦蓁看着信笺上的字迹,清晰刚劲,不难看出主人应是个刚正不阿之人。    但再重情之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幼女入府两年回到家乡确是累累白骨时,还会挂记着害死自己女儿的恩人一家么?    谁都不是冷血无情的石头,血浓于水。就算是秦蓁也难保证遇见同样的事,会以德报怨。    所有的事就像一个接一个的环,外祖父不拿印章,爹爹不去西南,依米不郁郁而终,自己不回京,少了任何一环,这个秘密都会是永远的秘密。    秦蓁将依米的事同谢梓安说了,她窝在他的怀中,觉着身上有些发冷。“梓安,以往我是不信命的,如今看来一切都像着武国公府自己的报应。可为何报应要落在爹爹头上呢?”    谢梓安同样被秘密震撼着,他想的更远更深,谁会想得到这个秘密?那必是想撼动皇室根基之人,他脑中似乎有些许线索游动,但如同天上的云,飘飘荡荡的没个实在。    “陶陶,你还要继续查下去么?”谢梓安摆弄着她白皙细腻的手指,问道。    秦蓁犹豫了,她第一次对爹爹的死产生了迷茫。“不了,爹爹拼死要保护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就从我这儿让它永远消失。”    她脑中回想起外祖母慈祥的笑脸,宋旭舅舅黝黑的大掌,还有活的自在快乐的宋思颖。要是秘密公之于众,他们都会受到牵连。    “梓安,爹爹会原谅我么。我明明知道他的死有问题,却害怕的不敢深究。”她的眼角变得湿润,“我对不住爹爹。”    谢梓安搂住她“岳父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能好好的,现在不就是他愿意看见的么。等过年后咱们去庙里给他挂上几根祈福丝带,告诉他你现在过得很好。”    秦蓁像只小兽,发出呜咽的声响。她的泪水沾湿谢梓安的衣襟,仿佛那样能让她好受些。    没让秦蓁感怀多久,事一件件的接踵而来,第一件的就是入宫面圣。    秦蓁坐在轿撵里,手里抱着睡得香甜的年哥儿,眼皮打架,眼神飘忽。她已经好几日没睡个好觉了,她嗔怪的望了眼旁边的男人,都是出力的,为啥别人精神奕奕?    谢梓安一闲下来,就开始享受生活。似乎想把过去的都弥补过来,他是享受了,可苦了秦蓁。她这几天与年哥儿相处的时间都被剥夺无几,正是缺眠的很。    然而很明显她对面的男人,心情不错。闭目养神,摸着手上的白玉指环,嘴角微翘。    秦蓁扶着腰,给身后塞上一个靠枕,盘算着回去还需看点帖子。    有诰命和无诰命的区别是什么?就在于数不尽的拜帖。她这一品诰命夫人,刚回京没多久,就被如雪花般的拜帖淹没。    她还是奉国侯二少奶奶的时候,有苏氏在基本可以说是无人问津。现在变成大红人了,拜访的邀约的不胜枚举。不禁让人有些唏嘘感慨,但以后在京城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来往不是坏事。    只是她与谢梓安是一体,代表是他的面子,自然不能人人都见,她回去了要好好挑拣一番,既要注重身份地位,又要兼顾才情品德。怎么想都不会是个轻松活,想到此她剜了对面男人一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丞相只能随丞相一起劳苦功高啦。    “等会你见完圣上,去趟后宫,贵妃娘娘说想见见你。”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秦蓁炽热的眼神,谢梓安睁开眼,交代她一句。“她当日留了队侍卫与你,现在不得意,你好生安慰安慰。”    庄贵妃也就是之前的瑞王妃,并没如意料的那般顺利当上皇后,而是做了个贵妃娘娘。新任皇后不过是个青葱少女,家事不显,不过是圣上麾下的一名副将。    圣上借着她爹在宫变中牺牲为由头,封了做皇后。这个理由就好比路上多看了貌美女子一眼,便觉着她是媳妇一样,苍白无力。宫变之中死去的人不在少数,地位与新任国舅不相上下的就有三四位,难不成都娶来做皇后?    明眼人都明白,圣上这是在警告越国公府。没人爱被别人左右,圣上也不例外,何况当年圣上生母的事,越国公府不见得干净。    总之在圣上声声泣诉新皇后的父亲是如何如何的忠心,与他出生入死数年,最后不得善终。和大批赏赐送入越国公府后,原本的瑞王妃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截了胡,成了庄贵妃。    她会难受伤心么?不过是政治争斗里的牺牲品,谁又会在意?    果然坐上了皇位,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秦蓁回想起刚刚见着圣上的模样,器宇轩昂,确与西南见时不一般,大概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与他的笑颜相比,庄贵妃显得落寞的多,有点心不在焉,秦蓁喊了好些次,她才反应过来。    “年哥儿啊,真可爱。”她回神,望了眼秦蓁怀里的年哥儿。她塞了个金锁放在他的襁褓里。“本宫说过,那药好用的紧,你看不出一年你就得了麟儿。”    “你来的匆忙,本宫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庄贵妃手忙脚乱,一看便知心绪不定。“你看看本宫,最近都忙的有些晕头转向,好多事情都记不住。”    “圣上的生辰要到了,本宫也没想好送什么。”她握住秦蓁的手,手指发凉,“蓁儿,你说什么比较好,什么样的他才会喜欢?他才会变成以往那样?”说着声音嘶哑,眸中的神采黯淡下来。    屋内的宫女见状,低头退下去。    “庄贵妃,”秦蓁心疼,庄贵妃像她的姐姐般拂照她,现在这般样子,于心不忍。“圣上或许也是有苦衷的,您切莫和他置气啊。”    庄贵妃扯开嘴角笑了笑,“本宫知道,本宫是越国公府出来的女孩儿,是当不上皇后的。可人总会满怀希冀的期待所想之事,等真梦碎时还是会痛。”    她眼里蕴起水汽,“本宫及笄后便嫁给了圣上,一起风雨同甘十数年。圣上的为人本宫是清楚的,他心中有大业,夫妻之情是小爱。本宫作为他的妻应帮衬他,但事落在自个头上,的确不好受。“    秦蓁看着庄贵妃,她是天之骄女,心中仍保留着天真烂漫的一面。不过这些东西往后再层层宫墙里还会剩余多少?    那日庄贵妃与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外乎都是与圣上的点点滴滴,说道动情处,她也不顾身份抿起泪,看来女人无论身份地位,都是一样,为着心爱的男人操碎了心。    回到奉国侯府,天已暗下。    秦蓁想着看几本拜帖,再吃饭。一旁的果儿秋诗神色不太自然,扭扭捏捏的你推我搡。    “何事要与我说?”秦蓁余光瞥见她们的动作问道。    秋诗推不过果儿,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小姐,大夫人说有要事找您商量。奴婢本不想通报,可她为这事儿要死要活的,,奴婢们怕出事......”    秦蓁皱眉,陈婉音这又是闹哪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苏起    陈婉音和苏氏安排在一间院子里, 秦蓁过去时, 正听见苏氏打骂陈婉音。    她把一切归咎于陈婉音浪荡勾引他儿子导致不学无术。秦蓁暗笑,到这份上了, 苏氏还看不懂谢梓锦的一事无成是她的溺爱造成的?    很显然,陈婉音也有此感,她的娇柔不过是用来讨好别人的工具,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逆来顺受之人。    “娘,您还摆谱呢?”陈婉音把她一把推开, “镇国公府已经没了,您爹现在是逃犯,您大姐现在在冷宫早就疯了,您还看不出时务?有打我骂我的力气,不如去好好想想怎么讨好新的奉国侯夫人。”    苏氏气的嘴角抽搐,她从小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受过这气, 跳起来指着陈婉音的鼻子骂道:“妖妇!从你进门府里就没个好事,生不出儿子就算了,还把梓锦毁了,我要掐死你!”    两人随即扭打起来,半分没有贵女的矜持。秦蓁轻咳一声:“大嫂,你找我来是看打架的?若是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她倚着门框,眉眼弯弯的看着陈婉音。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么?当初就应让紫苏给你下猛药, 早死早超生!”苏氏恨秦蓁恨的牙痒痒,放开陈婉音,说着就要冲过来。    还没近身就被眉娘抓住,秦蓁给个眼神,苏氏便会带回了房里。“你说有要事同我说,何事?”    陈婉音挽起刚刚被扯乱的发髻,显得很拘谨,她谄媚的笑笑:“蓁儿,这外头人多嘴杂的,不如去我屋里说?”    秦蓁扫了她一眼,看来最近她过得确实不尽人意,原本高处不胜寒的清冷气质被磨灭的一干二净,取代的是衣襟上的油渍,和鞋上的污泥。    感受到秦蓁的目光,陈婉音脸通红,头埋的更低,她现在这般模样确实见不得人。“走,你若说不出个什么,以后你要死要活我都不会来了。”    秦蓁的警告让陈婉音面露喜色,连忙替她开道,引着去了自己的屋子。    眼前的屋子顶盖了一层薄薄的稻草,秦蓁眼尖的发现好几处稻草被雨水冲开,露出下面用纸糊的一层“瓦顶”。    似乎可以看见当年那对母子,对着总漏雨的房顶无可奈何。也许选了个艳阳天,踩了把从奴仆那借来的梯子,用草纸做了个屋顶。    那女子应是温柔的,她扬起笑脸,一遍遍对怀中哭泣的孩子说道,爹爹会来看我们的,以后我们也能住不漏雨不透风的房子,可以吃到暖暖的饭菜。    可惜那一天来的太晚,等一切实现的时候,斯人已逝。    这般的屋子出现在堂堂侯府里,说不是故意的谁信?秦蓁望见苏氏离去的方向,她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又或许说谢彦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呢,为着权势就让心爱的女人孩子过这般的日子?    秦蓁想自己是幸运的,能遇见一个真心实意把她放在心头的人。    屋内一股霉味,不透风屋内的积水排不出去,堆积在一起引出一股**的位置。    陈婉音带着她在堂屋坐下,谢梓锦躺在里屋呼呼大睡。他似看透命运,又或者说他从未想过反抗,只要有口饭吃便满意。    “蓁儿,这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你同二弟说说放我出去好不好。孽都是他们母子做的,与我无干啊。”陈婉音忽然跪下,扯着秦蓁的裤腿,留下一个黑色的手印。    她看见印迹,愣了一会,把手收回在身上蹭了蹭,可怜巴巴的看着秦蓁。    “你真觉着你无辜?”秦蓁盯着她,“嫁给谢梓锦是你一手谋划的,无人逼你。挑拨我与梓安的关系,给我下药,你敢拍着胸膛说你没有参与?”    陈婉音脱力,跪在地上。“蓁儿,我真的错了。我娘是西湖瘦马,用的手腕嫁给了我爹。逼死大娘取而代之,我知姐姐不喜我,却还是来了京城。”    她的眼中蓄起泪:“我不想在京城!我想回去!你是寄人篱下我又何尝不是!”她拍起胸膛:“你比我要幸运的多,你有老太太爱着宠着,可我呢就是姐姐巩固地位的工具,谁在乎我的感受!”    秦蓁是心疼过陈婉音的,在幼时一次次看她讨好陈氏却碰壁,逞强的彻夜温书时,她是有过同病相怜的感受的。“可这些成不了做错事的理由。”    陈婉音哈哈笑起来,笑的眼中泛泪:“凭什么我付出这么多后,什么都得不到?秦蓁你不也不愿去和亲?咱俩有何差别?不过是你命好罢了。”    话说到这份上,秦蓁不愿再听下去,起身准备离开。“我同你做笔买卖如何?我知谢梓安在抓苏及远,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给我自由。”    陈婉音的声音飘来,语音中是笃定。“镇国公府还有秘密,你不想听听?他逃出去了随时会卷土重来的,到那时谢梓安会第一个遭殃。”    “你没有想过,放你自由,你往后就不是奉国侯府的人,鸢姐儿也好,晓丫头也罢都与你无关了。”秦蓁停下脚步,不得不说陈婉音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我受不了这破地方了,谁爱待谁待着。至于孩子。”她眼中划过一丝不舍,“蓁儿,我知你不是个心狠的,她们与你们无仇无怨,过得不会太差。”    果然还是记忆中的陈婉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次是孩子,下次又会是什么?“说,让我看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你的自由。”    陈婉音说的秘密是镇国公府里的大少爷,那个缠绵病榻三十几年的废人。    “我听苏氏说过,自她年幼苏起就一直躺在病榻上,像是忽然害了病,再没有起来过。那病邪乎的很,传染极强,旁人不得靠近。”    秦蓁对镇国公府大少爷苏起的事有所耳闻,据说年轻时是个博学多才的,可惜害了病,虽说没死但也和死了差不多。有人说这就是当年苏及远开城门迎先帝,被前朝昏君给诅咒了,让镇国公府绝后。    “可怪就怪在,苏起是前朝宫变时突然倒下的,和宫中起火是同一个时候,自打那时起苏氏就没见过这个哥哥。”陈婉音说着自己的疑虑“究竟是什么样的病,那样突然?一夜间就闭门不见,病在塌上?”    “苏氏说过,她对苏起的影响不深,无论是德妃进宫还是苏氏嫁给谢彦,这样的喜事他都从未露面。这么说他病的应该很重不是么?”    “但我见过苏起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人。”陈婉音回忆起为数不多的,去过镇国公府的影响,那次她同谢梓锦吵架,在镇国公府里瞎晃悠,远远的见过一眼那个藏在深处的院子。没多久就被苏氏发现喝走,并再三嘱咐那个地方是苏起的院子,没有大事别过去染上病。    “一个病人,就算是需要人照顾,也不用那么多人。我看的不真切,但里面的人有不少护卫。病人需要人保护么?还是说防着什么人?”    秦蓁眼睛眯起,有一丝丝线索飘过。“继续。”    陈婉音知道自己提供的消息有了价值,神情变得放松:“再说那病是传染病,但院子里的人却无一人得病。不奇怪么,我找到过院子里当值的丫鬟,她说根本没见过苏起的样子,院子里的人一月就换一次,除开几个大丫鬟无人见过里面的少爷。”    “整个镇国公府见过病后的苏起的,除开那些少数的丫鬟,就只有德妃和苏及远了。”陈婉音有些得意“苏氏说过,正是那场宫变后,苏及远对她好的不得了,说什么对不起她的哥哥姐姐,想在小女儿身上弥补。”    这些都是陈婉音偷听来的,苏氏精怪,但对谢梓锦是全无保留。她好几回在屋外听她俩说话东拼西凑想到不少事情。    “最后,镇国公府里的人都被抓了。只有苏及远跑了对么?”陈婉音问道。    秦蓁脑中嗡的一声,不还有一个人也逃走了,苏起!    没人在意那个三十几年躺在塌上的人,在旁人的心里那个人的存在似耳畔的风,吹过便了。谁会刻意在乎一个传染性极强的病人。    但苏及远将他带走了,在那么紧急的情况带走一个病重之人,为什么?除非......    “我想苏起要不根本没病,要么那人早就不是苏起!”陈婉音说着她的结论,一切的一切太过巧合,苏及远做的一切似乎只是为了掩盖住苏起的真实样貌。    “蓁儿,我说的这些够换我的自由么?”陈婉音笑着,她望见秦蓁的表情,心中已有八分确定。“我是个惜命的,能说的不能说的心中有数,去外头了嘴会闭的紧紧的。”    秦蓁没有立马答应,只留下句回去同谢梓安商议,但陈婉音明白,她的自由就要来了。    秦蓁坐在镜前,消化着白天陈婉音所说,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秋诗被她打发出去,她自己拆着头上的步摇。心中想着事,一时没注意后头来了人。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谢梓安抚上她的发,从桌上拿起置于锦盒中的象牙百齿梳,他之前没见过这把梳子,想来是新从库房中拿出的。    “我今个去见了陈婉音。”秦蓁思考着怎么把白天的事说出来。    谢梓安用梳子替秦蓁梳起秀发,手顿了一下。“怎么去看她了?”    “她和我做了笔买卖,她说起苏起的事,说他的病......”身后忽然没了动静,难道惹谢梓安生气了?    秦蓁回头,见谢梓安盯着梳子,眼神忽明忽暗。他压低嗓子问了句:“陶陶,这梳子你哪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这篇文大概只有几万字啦,然后接档文会是一片幻言快穿文,近期会把文案放出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喜欢豆豆的点一波作收啦,么么哒    ☆、故人来    秦蓁看着谢梓安手中的象牙梳, 不知有什么问题, 但见他眼神严肃,还是说了梳子的来历。    “这梳子是宫中教养嬷嬷赠我的及笄礼, 可有何不妥?”    “以前从未见你用过?”谢梓安摩挲着梳子,指腹按压的一块是个指甲大小的印迹。    秦蓁以为他只是没见过这把象牙梳,笑着推了推他:“我库房里那么多首饰,你个大男人还要一一看了不得?一来我梳子多,又喜用木梳。二来我头发长且韧, 象牙梳用了容易豁口。”    她将象牙梳上的落发一根根扯下,用帕子擦擦。“教养嬷嬷说是前朝皇后用的,金贵的很,西南我都没舍得带去。还是最近清库,才拿出来用用。”    “你说这是前朝皇后的东西?”谢梓安眼睛眯成一条缝,“教养嬷嬷说是先帝赐给她的,应当不会错。”    他抿着嘴,先前一步拿起秦蓁妆柩里的胭脂, 倒了些在象牙梳上。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梓安?”她见着谢梓安一系列反常的行为不解。他没有理会,拿着梳子坐在桌边倒了点茶水,将胭脂和成泥状,一点点小心翼翼铺平。    秦蓁明白他是在做个简易的印泥,只见他将微干的梳子扣在宣纸上,片刻后揭下,一个清晰的红印显现出来。    “陶陶, 你觉着这个像什么?”秦蓁应声走去,看见宣纸上的印迹,心止不住的狂跳。    “刘师爷未画完的印章!”她经不住抬高声调,又怕隔墙有耳,用帕子捂住嘴。    这印迹分明就是刘师爷画的半幅印章图样,上面是一只展翅的雄鹰,下面则是图腾,透露出冰冷刚毅的气息。    “我是说为什么当初刘师爷的那半幅画,看着这么眼熟,原来在这里见过。”秦蓁盯着印迹,脑中闪过一丝线索,“是军队的图腾!”    她抓住谢梓安的衣袖:“庄贵妃曾同我说过,前朝皇后是武将世家,唯出了她一个才女。梓安你看,这像不像是军队的标识?”    行军打仗通常需要一些鼓舞士气的物品,除开号角、战鼓等必备的外,战旗也必不可少。    一般来说战旗只会标记上国家或者队伍的名称,但若是战功卓绝,也不是没有标上单独军队图腾的情况。    会不会是军队的标记逐渐变成了家族徽章?秦蓁想若是成立,那她爹爹便是死于前朝皇后家族之手。    对了,苏起!秦蓁豁然开朗,仿佛一切线索连接起来,一个布局三十多年的阴谋展开。    她将下午陈婉音同她说的事,原原本本说给了谢梓安听。    说完后,屋内一片寂静。两人的眼神交汇,心中的念头太过疯狂,究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秦蓁打破寂静:“梓安,你怎么看?要是真是前朝皇后家做的手脚,那岂不是当年的大火没有烧干净。还有前朝余孽存在,那人会不会是苏起?”她嗓音颤抖,手指不自觉的相互敲打。    “现在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谢梓安心中何尝不是惊涛骇浪,先是皇朝血脉有疑,后是余孽丛生。“这事你先放一边,切莫让人看出端倪,我会派人把陈婉音送出去,严加看管。”    “那印迹真是前朝皇后的?”秦蓁还是有疑虑,只怪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谢梓安拉他到床边,替她脱下鞋履,盖上被子掖好四角。“陶陶,我会派人去查的。你最近事多不要想太多了,就桌上那些帖子都要看好些日子。”    秦蓁还想同他说几句,被他塞进被里,吹熄烛火。    谢梓安神色匆匆的走进书房,喊来萧生。    “你去北边查查这个印迹,是否就是前朝皇后家族族徽。”他将宣纸递给萧生,“切记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萧生见谢梓安神色严肃,满口应下,转身离去,被谢梓安喊住:“再要胖子去查前朝皇后家的军队势力如今分散在何地!”    若苏起真是前朝余孽,苏及远带他逃亡一定会去前朝势力雄厚的地方。今晚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全然震惊缥缈,起码给了他一个寻找苏及远的方向!    入冬后的京城,天冷潮湿,泛起一**寒意。这个季节最易生病,体虚的熬不过去便一命呼呜,陈婉音就是如此。    在第一场雪来临之际,奉国侯府大少奶奶薨了。    归义侯府乌云笼罩,门房见天色不早想将红木大门早早关了,反正也不会有人造访。    “嘿,听说了么奉国侯大少奶奶死了!”一个个子矮小留着山羊胡的男子问对面的高个儿。    高个儿吐了口痰在雪地里,双手搓搓发热:“哪能不知道,城里都传遍了,说归义侯府邪门的很!你瞧今年一年,这位置也没坐上,少爷不见了,没准就是死了!”    “现在两个旁亲一个送去疯人庵,一个突然暴毙。啧啧啧院子里还有几个活人啊。老赵,我可想好了,咱没同府里签死契,等时候到了马上拍屁股走人!”    “是该走,我听说是归义侯夫人年轻时候做了太多恶事。”老赵比划一下,伸出五指:“据说死在她手里的孩子有这个数,现在来报仇的!”    一阵风吹过,两人毛骨悚然。高个儿喝道:“少说这些,说的我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少...少...”老赵眼神中是慢慢的讶异,指着高个儿身后。    “怎么叫你少说些,你还不乐意了?”高个儿推他一把:“快把门关了,外头冻。”    老赵没动,盯着高个儿身后,大喊一声:“少爷,活了!”    高个儿这才回头,见着一男一女站在雪里,不是陈明睿又是谁?    陈明睿自个回来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了京城。    归义侯府如今是坊间的谈资,他们在宫变中没讨到好,但蹭着大皇孙的面子也没受什么重罚。无非就是发了点俸禄,让本来就不出彩的归义侯府变得更加黯淡无光。    最近因为接连的死人失踪,才又回到大众视线。坊间众说纷纭,有说陈明睿早就死了,现在回来的事他的魂,就是想回来过个年。    也有人说陈明睿变成了傻子,神志不清谁也记不得。    有些是真有些是假,陈明睿神智清明,但也确实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他能回来多亏了一人,宋思佳。    为感谢宋思佳也为了向大众表明陈明睿并无问题,归义侯府弄了个隆重的纳妾仪式。    娶个小的大张旗鼓,归义侯府又成了京城的笑柄。果然是没落了,没个规矩。    秦蓁收到归义侯府的拜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    陈明睿突然回来,让她的心放回来,只是身边跟着宋思佳,怎么想都有着一份奇缘。    念着两家多多少少有些亲缘关系,归义侯府落到此地步,她见一面往后的日子也会好受些。    来的是文国公嫡女许氏和宋思佳,许氏出生自书香门第,无论是教养还是举止都不愧为是一个大家闺秀。    尤其她看宋思佳的眼神中并无半分嫉恨,想来心胸也是宽厚的。接受到秦蓁的眼神,许氏放下茶杯,温柔的开口:“咱们做妻子的,是为丈夫排忧解难开枝散叶,能多个好妹妹自是欢喜的。”    秦蓁见她语气诚恳不似有假,不得感慨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丈夫都能分享,实属不易。若是她,谢梓安娶个小,她天天都能气饱。    宋思佳很沉默,打进门起除打了个招呼没有别的动作,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秦蓁想起年幼时相处的时光,宋思佳一直是安静的存在,与刘姨娘的激烈相比。她就似大房里的透明人,既不争也不抢,给予的便接受,没有的也不强求。    若非最后她坚持与刘姨娘离去,秦蓁恐怕都会忘了此人。    秦蓁记得,那年宋思佳去徐阳没多久,刘姨娘就去世了。宋旭舅舅想过将她接回来,但她没答应。    宋旭舅舅那时正与舅妈蜜里调油,既然她不愿,也不勉强。只是差人送去不少东西,权当补偿。此后有关她的消息,寥寥无几。    许氏眼睛尖又懂事,来之前就明白宋思佳同秦蓁的关系。打的就是借宋思佳的手打张亲情牌,与奉国侯府搞好关系,日后归义侯府的在京城的地位还能提一提。    “夫人,我一时腹痛难忍.....”许氏面露难色,秦蓁明白她的意思,指了个小丫鬟带着许氏去了茅房。    “表姐,你这些过得如何?”许氏离席,就剩她们二人。秦蓁用自家人的方式问候。    “回夫人的话,过得还是不错的。徐阳老家的人对我都很照顾。”宋思佳还是拘谨,说起话来眼神不敢直视。    秦蓁将手伸过去,摸摸她:“不必拘谨,都是一家人。不知表姐是如何遇见归义侯少爷的?”    她问出自己的疑虑,陈明睿同宋思佳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往日在武国公府也不见二人有多熟络。怎么会是她将陈明睿送回来了?    宋思佳见她这么问,身子瑟缩抖动,眼中落起金豆子。    她激动的反抓住秦蓁的手:“陈家爷爷一直喜欢的是你,他只是不记得了,把我当成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更新啦!!!    还在想新文文案脑壳疼!    ☆、梦中人    刘姨娘来徐阳后没两月就去了, 她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被扣的破破烂烂, 临死前仍在喊着宋旭的名字。    她的眼睛是宋思佳合上的,也没葬在祖坟里, 就在附近的山头挖了个坑埋上。    宋思佳想这或许是刘姨娘最好的结局,还有她这个女儿祭拜,不至于太孤单。    只是武国公府是回不去的,宋旭差人来接过几次,她都拒了。姨娘害了弟弟, 她回去只会是大娘眼中钉,倒不如待在徐阳,让他们开开心心过日子。    这一待就是五六年,除开宋旭差人送过几次东西,她这个武国公府小姐几乎消失在视野里。她过的就似平头百姓,自己生火自己做饭。    日子过的是苦了一点,但她很满足。不似在武国公府里畏手畏脚看人眼色,在乡野间她活的就是她自己。    宁静的日子, 终有一天被打破。那日她如常去集市上买菜,回程时遇见一个乞丐。    他瘫倒在地上,衣服破烂肮脏,身上散发出恶心的腥臭味儿,苍蝇飞舞。行人见状纷纷绕开,可她却觉着这人很是眼熟。    她忍着恶臭将人抬了回去,洗净才发现真是梦中人。起初不敢相认,但那人呓语中声声喊着:“蓁儿, 蓁儿。”    她知道那人准时陈明睿没错,因为她知道他的秘密。    他喜欢秦蓁!    宋思佳从陈明睿入府起就心悦他,比秦蓁要早的多。那时候她被宋思颖找茬,一人躲在屋檐下抹泪,是陈明睿给了她一方手帕。    时间久了,陈明睿忘了她却一直都记得,那方手帕她至今都带在身边。    后来她悄悄的跟在陈明睿身后,知道他喜欢的秦蓁。明白他俩会在荒亭幽会,会一起吃糖葫芦,会在书院心照不宣的凝望。    陈明睿于她是梦中人,能远远的望一眼便够,她是庶女就是给他做妾都不成。那一日能和他一同走了遭她觉着仿佛置身梦中,刘姨娘的话语又让她回到现实。    他们有缘无份,或者说缘分也是寥寥无几。    陈明睿醒了,他忘记了所有人,包括秦蓁。    宋思佳照顾他,教他拿筷,教他穿衣。她很幸福被他全心全意的需要着,他会展现只对秦蓁露过的笑颜。    他会从街上买回糖葫芦与糖人,他说她知道宋思佳喜欢吃这些。    事实上她不爱甜食,一点也不。原来他哪怕不记得任何事儿了,也还会记得秦蓁爱吃糖葫芦,喜欢玩着街上三个铜板就可以买到的糖人。    他只是把她当做了秦蓁,会拖着她看和孩子们学的一招半式,会抱着她看日出日落。他说他会带她去找一个白天与黑夜共存的地方永远住在那相儿伴到老。    那是和秦蓁的约定,她想。她就像是个小偷,拿着别人的记忆当作自己的幸福。偏偏她不想清醒,就算在陈明睿的眼中她是别人的影子又如何?只要能伴在他的身边,她愿做一辈子的秦蓁。    只是见着秦蓁的那一刻,她仍觉着羞愧,她偷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秦蓁静静地听着宋思佳的哭诉,她很害怕,害怕有一日陈明睿会记起一切,到那时她算什么?    “表姐,我同陈家爷爷不过是远房亲戚,就算他想起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秦蓁暗自抹去眼角不小心渗出的泪水,“他会明白谁才是真实的。”    宋思佳在啜泣,回来后的每一天她过的格外忐忑。她也想过会和陈明睿在徐阳过一辈子,可她不忍心看着天之骄子变成像乡野村夫,将他送回原来的轨道上。    “他真会如此?”    秦蓁点头,自那日他来给自己送新婚贺礼,她就知道陈明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天真异想天开的少年。    想到此处,秦蓁低头让秋诗取来一个檀木盒子。当着宋思佳的面打开,里面是个红色锦囊,被金纹绣着不是崭新的却也不算旧。    “这是我从高僧处求来的,说是相爱之人将头发缠绕放入其中就可白头偕老。”她递给宋思佳,“你成亲时我没去,就当做妹妹的给你贺礼。”    宋思佳愣住抬头:“蓁儿,你不恨我么?我.......”    秦蓁止住她:“都是年少的事,过去了就过去罢。我们都需看着眼前,想着将来。”    宋思佳点头,说了声谢谢,收在怀里。    许氏没过多久便回来,见二人聊的火热放下心来,也说了不少漂亮话。待太阳落山也不好再做叨扰,带着宋思佳打道回府。    “小姐,”秋诗在身后轻声喊道,“那不是陈少爷给您的么?怎么......”    秦蓁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她希望陈明睿永远都不要记起以往的事,那锦囊能真的赐人好运。    他认为的所爱之人陪在他身旁,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后来许氏早逝,宋思佳生子有恩,提了身份成了归义侯夫人,两人一生美满,子孙成群。    甚至到了后头,家中子嗣众多,宋思佳成了有名的五福娘娘,权贵人家娶妻生子都要将她奉为坐上席。    宋思佳的归来,让宋旭安心不少。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儿,刘姨娘有千错万错,宋思佳都是无辜的。    他替宋思佳备了份嫁妆,送去归义侯府里。回来的途中想起老太太的嘱托,改道去了趟奉国侯府。    他候在正厅时,秦蓁正在和秋诗苦恼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丫鬟养大了不由己啊。萧生这次外出确实带了点有用的消息,那印迹是前朝皇后的族徽无疑。    不过可惜的是,前朝皇后家族兵马除开给誉王的外,其余的打的很散,可以说是分在各地。犹如狡兔三窟,苏及远的踪影依旧是个迷。    萧生最近屡屡立功,谢梓安赏罚分明,问了他要何赏赐。萧生羞答答的说自己年芳二十有五,虽上无老膝无子,但他不介意多几个儿子。    谢梓安看着扭捏的他噗嗤一笑,问道可有钟意的姑娘?    他往后院一指,心属夫人房里的果儿。谢梓安敲他一下,好小子主意打到夫人院子了。    他同秦蓁一说,问了果儿的意见。打算在年前把事给办了,蹭个喜气。    这可谓是秦蓁第一次自己办喜事,虽说只是个丫鬟的。但果儿怎么说也是奉国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不说抵得上府里的嫡亲小姐,可和一般人家嫁闺女相比应是更隆重一点。    两人苦恼的是,秦蓁想把好东西多赐一点,秋诗却说心意是好的,但也不能乱了规矩。东西给多了,外府不如咱们富贵的指不定觉着是我们显摆。    秦蓁一想也是,往后是她俩过日子,遭人背后指点也不好受。    恰好宋旭的到来,让她俩茅塞顿开。她们不知道的可以回去问曲嬷嬷啊,她老人家经历两朝,规矩懂得更多些。    秦蓁将自己整理一番,去见了宋旭。    “舅舅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备桌酒菜。”秦蓁见舅舅风尘仆仆,想来不是特意到奉国侯府来的。    宋旭得了赏赐如今常住京城,可他看不惯那些阿谀奉承,很少参与饭局。不上朝的日子,就在家中打打拳,若不是给宋思佳送嫁妆,他也不会出门。    “我刚刚去了趟归义侯府,给思佳送了点东西。”他抿下一口茶,“在马车上,忽然想到你外祖母托我给你捎话,就顺道来看看你,要啥招待不招待的,喝完喝杯茶我就回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宋旭在军营待得久,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也不会漂亮话。秦蓁是他的亲外甥,要是同外人说起我不过是顺道来见你之类的话,还不惹人不快?    秦蓁倒是不在意:“舅舅来去匆匆,肯在我这儿喝杯茶,我这个做外甥的都开心的不得了。”    “自家舅舅你还说这些好话,见外!”宋旭说着面子上还是开心的,“你外祖母要我问一句,今年过年可是在京城过?”    谢梓安的娘是童养媳,出身不可考,至于谢彦那一支早年也死的七七八八。既无亲戚在外,年就应当是在京城过了。    见秦蓁点头,宋旭接着说道:“你外祖母的意思是奉国侯府人丁凋敝。”他抬眼看了看后头,谢梓安定是不会再和谢彦一起过年的。“你们要是愿意,不如今年这个年就一起过了。”    “武国公府现在也没几户人,不如凑在一起过个热闹年。”    秦蓁有些迟疑,谢梓安去武国公府过年就有点女婿上门的意思。除开倒插门的,还真不多见。    “你的疑虑,老太太也想了。武国公府虽现在不如奉国侯府显贵,但名头摆在这儿,爵位压着奉国侯府一截,你们来府里过年也不是完全没有说头。”宋旭将茶喝完,起身拍拍灰。“行啦,话我说啦,后头的事你同梓安商量。”    秦蓁送他出门,晚上和谢梓安说了一嘴。    没想到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他现在身居高位,对于流言蜚语看的颇淡。有本事爬的比他高再来指点江山。    他为人二十多载,没过过几个如意年。武国公府一大家子的温暖劲正和他意,就算宋旭不说他也有打算接老太太过个热闹年。    作者有话要说: 陈家爷爷的结局就是如此啦。    对于他来说是个好结局,他一辈子不会忆起以前的事,认为和相爱的人到了白头。    陈家爷爷对秦蓁的喜欢其实是夹杂着自己对归义侯夫人的反抗的,秦蓁是一个认为学武同样能出人头地的人,这对于陈明睿来说是特别的。    但同样他与秦蓁失之交臂的原因正是因为他具备反抗的心理,却没有反抗的能力。他想打破归义侯夫人给自己安排的路,想和秦蓁永远在一起。    可然后呢,他被塞去贺州,没有能力出来。那时起他就明白他给不了秦蓁许诺的幸福,后来秦蓁摊牌他回去和归义侯夫人商量的时候,结果又是不由自主的被送去贺州。    他想学武,最后却还是走的科举之路,唯一一次爆发可能就是带人守卫大皇孙的府邸。那之后他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人,他有了心中所爱之人,有了一个终于会体谅自己的母亲。    哪怕失去了记忆,我仍认为他是幸福的。    所以他的番外应该是木有啦,就让他和宋思佳美美满满一辈子!    ☆、风云起    果儿与萧生都无父无母, 两人拜高堂时拜的是秦蓁与谢梓安。衣食父母也是父母嘛, 秦蓁嫁妆按照规矩给没多也没少,倒是敬茶时的红包, 包的有砖头厚算是变着花样给果儿添嫁妆。    两人住在外院,等有孩子了再另立门楣。不过果儿自然是不能日日伴在秦蓁身边,这样一来身边就多出个空缺。    谢梓安的意思是从丫鬟里面选个出挑的放在身边教教,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可以独当一面。    秦蓁不以为然,果儿本就不是做事麻利之人, 屋内大小事务基本由秋诗一手包办,加之有白术的医术和眉娘阿燕的武艺。多一个少一个的不是大事,要知道大丫鬟的月例不是少数,当家的总想省一点。    两人相持不下,没个结果,想着过完年后再详谈。    这个年过的很是热闹,秦蓁谢梓安到时,正厅里的聚集大大小小的人。    宋思颖抱着琳姐儿, 见着秦蓁进来,小跑过去指着年哥儿说到:“瞧,那就是你相公,等你长大了就可以牵牵相公的小手!”    琳姐儿明显不怎么配合,圆圆的小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扫了眼年哥儿随即转过头去爬在宋思颖的肩头。    “半点不想像我,是个闷葫芦!”宋思颖泄了气,琳姐儿像极了钱胤。甭管别人如何逗弄, 都没多大情绪起伏。    秦蓁被她逗笑:“多大的孩子,指不定还听不懂你说的话呢。”    片刻后她就被自家儿子狠狠打脸,琳姐儿听没听懂不知道,年哥儿够着身子,把自己的小手抓住琳姐儿的手。嘴里还咿呀咿呀的叫唤着,明显开心的不得了。    “还是年哥儿听话,知道牵媳妇!”宋思颖越看越喜爱,唧一口亲在年哥儿的小脸蛋上。    那边招呼着人都到齐了,落座开饭。宋思颖应了声摇摇摆摆的坐在席上。    秦蓁凝望着自己的儿子,难不成他真知道媳妇的意思?从小就是个小色胚!    “听爹的话,不要找姨妈家的姐姐。”谢梓安一脸郑重的捏捏年哥儿的胖脸,“爹给你找更好的!”    秦蓁瞥他一眼,多大的孩子和他说这些,还是丞相呢,幼稚起来还不如奶娃娃机敏。    饭吃的闹腾,宋子琦少年初长成,迎着寒风来了套醒狮拳。    身姿不显,但拳法力道颇有为父风彩,秦蓁磕着瓜子,忍不住拍掌。    年哥儿见娘亲看的津津有味,也有模有样的鼓起掌,咯咯的笑起来。    一旁的琳姐儿似乎觉着他烦人,扭头过去不想理会。年哥儿感受到鄙视的目光,哇的一声哭出来。    秦蓁好生安慰着,余光瞥向宋明宋昊。无论陈氏是什么样的人,在两个孩子心中她都是好娘亲。    如今宋贤宛若废人,日日买醉,醒的时光一天不过片刻。与他们而言可谓是无父又无母,孤零零的呆在府里。    就算有再多的仆人环绕,接受最好的教育,眼里的落寞是掩盖不了的。大人造的孽,最后遭罪的却是孩子。    秦蓁忍着不去看那艳羡的目光,只看向天空中绚烂的烟花。    又是新的一年了,一切似乎都挺顺利。一家人欢欢乐乐的聚在一起过新年,她今年的愿望还是阖家欢乐,幸福安康。    男人凑在一起,不喝个大醉淋漓。仿佛就没有聚面似的,谢梓安的酒量如何秦蓁是不知的。    因为他狡猾,总有各种办法哄得别人喝下酒去,他看着也喝,实则都倒在衣袖上。唯一一次看着醉了,还是在西南瑞王给他俩办的接风宴上。    那次他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装疯。    但今天他确实是醉了,最为典型的是一个劲儿趴在秦蓁身上,凑在耳边说着宝贝亲亲,甜心儿。    他平日也说,可那都是床第之间,红着眼的呓语。现在这样轻声呢喃,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等待心爱女孩的回应。    秦蓁被他闹得个大红脸,是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就呆愣着由着他搓圆捏扁。    年哥儿不开心了,瘪嘴看向占着自个儿地方的爹爹。那手伸进自己的粮仓,似乎还要抢食。    他眼睛圆圆的,盯着盯着一泡泪落下,多大人了还和他抢吃的:“哇!”    秦蓁被哭喊声找回些理智,咳咳,车上的确不是个好地方。她推开谢梓安,理好衣襟,把年哥儿哄了又哄,好不容易不哭了,马车忽然停下。    “黄伯,怎么了?”秦蓁朝外喊了声,“可是车子出了故障?”    黄伯是个老手,驾驶马车没个二十年也有十八年,谢梓安就是看他手稳特意调来给秦蓁做车夫。    今天这种突然停车的情况还是头回见,难怪秦蓁会怀疑马车出了问题。    “回禀夫人,车没事。”黄伯连忙解释,“刚刚路边冲出几道人影,属下怕撞着才拉了缰绳。”    一只芊芊玉手掀开帘子,秦蓁露出半边脸庞。因着刚刚的氤氲气氛,她红霞满面,双眸含水。    “小姐!奴婢等了您一晚了!”    秦蓁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看居然是采儿带着两个孩子跪着拦住马车。    这下她的酒彻底醒了。    采儿一家被安排着去了外院先住着,秦蓁喝了碗醒酒汤。    据采儿说,胡猎户死后她们一家一直过的拮据。秦蓁给的钱财到手还没热乎就被胡猎户家的亲戚一抢而空。    采儿娘亲已去,她们家祖上又是徐阳的,西南是再无半点亲戚。眼看着屋子都要被胡猎户的三叔公占走,她们娘仨孤苦无依,索性将屋子卖了,来京城投奔秦蓁。    本是想着大年夜,秦蓁定会在家,结果扑了空,才会做出在路上扑马车的举动。    对于采儿,秦蓁是有愧疚的。若不是她骗着胡猎户进山找刘师爷,他也不会身首异处。    留下孤儿寡母,日子过的艰辛。原来以为留下点钱给她,可保三人一世无忧。但如今看来,采儿软弱,金银财宝反倒成了催命符。    “秋诗,往后你多照顾照顾采儿一家。等出了年关我将她安排去你哥哥的庄子上,也好有个照应。”秦蓁没打算让采儿留在府里,一来她带着孩子府里许多活计不适合她,二来她到的时间太过巧合。    果儿刚刚出嫁,她身边空出个位置,采儿便出现。来之前也未寄书信,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府门口。    且她与刘师爷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后真有人查,从她身上下手也未尝不可。    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秦蓁拎得清愧疚情与整个武国公府孰轻孰重。    采儿更像是一颗埋在深处的□□,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她究竟是好是坏,秦蓁乐观的想,即是故人,又是童年玩伴,她的心应当是向着自己的才是。    许是秦蓁多想,采儿来后的生活没有太大变化,除开她规规矩矩的每日给秦蓁请安,大多数时候都安分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给大丫补补衣服,带着孩子晒晒太阳。    过去盯着的小丫鬟回报一切正常,秦蓁禁不住问自己难道真的多想了?不过她愿意安分,秦蓁也不会少一口饭吃,该给的一样不少。    日后她小儿大了,就送去书院伴读。采儿早就脱了奴籍,要是孩子能有个一官半职的日子会渐渐好起来的。    采儿就似落入水中的石头,泛起短暂的涟漪后,悄然沉入水底。    萦绕在秦蓁心头的疑虑散开,更多的是为宫中庄贵妃而担忧。    年关里,圣上办了场宫宴,邀群臣一聚。看看戏赏赏美人,品美酒顺便看圣上秀恩爱。    秦蓁一直在想为何圣上会挑选一个年纪刚过十六的青葱妹子做皇后。宫变中死了那么多忠臣,有适龄女儿的不在少数。偏偏就选了王氏。    今个一看才知,还不是因为她好看!金色凤凰图样的凤袍披身。半分庸俗都无。粉嫩嫩的小脸上是年轻女子特有的芙蓉水色。一颦一笑尽是娇羞,倚在雄伟的圣上身边,娇艳异常。    庄贵妃也是美人,但年纪摆在哪儿,再是千娇百媚也是明日黄花。何况谁不喜新鲜好颜色?    “诸位爱卿,今日邀大家一聚。即是酬劳大伙一年辛苦,又是为着宣布一件喜事。”他抚上皇后的小蛮腰,那里别了一块和田玉,雪白通透。“皇后已有三月身孕,来年便可为国开枝散叶。”    消息一出,群臣哗然。    皇后有喜意味着嫡子即将出世,那么庄贵妃为圣上诞下的大皇子身份便要低下一截。    秦蓁抬眼瞄了一眼,庄贵妃面上带笑,祝贺者圣上又添龙子。可那手死死的扣住椅子,指节发白,她的心里想来不怎么好受。    更意外的还在后头,圣上说了一大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话后,似是随意说了句:“皇后若诞下麟儿,便封为太子。”    这下绕是淡定如谢梓安,脸上也出现一丝诧异。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    十八线影视歌三栖龙套李翠花穿越各个世界替傅博士拔旗的故事。    世家子老干部将军:等打赢这场仗我就娶你。    真学渣小奶狗:不谈恋爱不毕业!    ......    李翠花:你丫能闭嘴么,你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那是一背的旗!    如果上天给李翠花一个机会,她要对傅博士说:“加钱!加钱!必须加钱!”    本文又命《闭嘴,你对flag一无所知!》、《我与你背后的旗不共戴天》    立flag:指说下一句振奋的话,结果往往与期望相反,为打脸做铺垫。    食用指南:    男主精分,都是他的人格碎片    求大家给个预收!点进豆豆的专栏就可以看见啦,预计三月底四月初开文啦!    ☆、暗涌    立储是国之大事, 没和群臣舌辩个几天几夜那会得出个结论?    太子是下任圣上, 既要有纯正的血统,又要有治国才能, 高尚操行。    那个待在肚子里,还不是是男是女的黄豆芽显然暂时无法胜任。    谢梓安皱眉,最近圣上许多行为变得无法理解。许是登上宝座,心里欣喜,乐是要乐上几日的。但似圣上这般, 放浪形骸的,未免太过了。    年前就有御史同谢梓安说过,圣上网罗美女修建行宫大肆铺张浪费,须得好生劝劝。    他知道圣上另立新后怕的就是越国公府过于壮大,外戚干政,落得前朝的下场。王皇后家中没有兄弟,唯一个妹妹也留在西南老家,这般无权无势之人给再多的宠爱也无妨。    可若是怀着的是太子, 情形就大不同了。哪怕王皇后现在无依靠,将来上赶着凑亲戚关系的大有人在。    他望见越国公脸色惨白,手中的糕点碎成几块,想来心思不太好受。    圣上这是对越国公府赶尽杀绝,先是庄贵妃没能封后,后是贤妃的太后迟迟没有封册,大有一拖再拖的意思。    新皇登基,养母还是个贵妃称号。那究竟是贤帝的妃子还是新皇的妃子?此事越国公在朝堂上提出不下十次, 次次被圣上一笔敷衍过去。    谢梓安倒不是偏袒越国公府,但毕竟他们对圣上是尽心尽力的,从起初的京城布局,形成与三皇子大皇孙的三足鼎立之势。到宫变之时,出兵出钱可谓是用心良苦。就算不见越国公府的功劳,人家庄贵妃生了三个儿子总不是假的。    圣上这招卸磨杀驴,难免寒了老臣的心。圣上羽翼未丰,实在不是翻脸的时候。    “梓安,圣上之前同你说过立储的事么?”秦蓁见他身姿僵硬,座位底下揉了揉他的手。    谢梓安摇头,他早就觉得圣上变化颇大,与他也不似以往交心,他的劝诫也变得可有可无。    “或是圣上今日喝多了些,玩笑话。”秦蓁干笑,哪有把立储作为玩笑话的,自己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为了宽谢梓安的心,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你不必放在心上。”    谢梓安低头喝了口闷酒,圣上的心思难以揣测,他对王皇后究竟是宠溺无度,还是拿她当做挡箭牌。今日立储之言说出来,她腹中胎儿定是无法平安诞下了。    后宫之内不只一个庄贵妃,多少双眼睛盯着王皇后的肚子,趁她无依靠时下手,怎么看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谢梓安心烦,桌上的菜没动几筷子,任秦蓁怎么逗弄都无半分笑颜。苏起是前朝余孽之事牵扯到武国公府的秘密,他不能直接摆出证据同圣上说。旁敲侧击好些次,从前朝宫变大火入手,被圣上判了个思虑过多。    内里群臣不满,外有余孽虎视眈眈。圣上的所作所为无疑把自己推向不利位置,谢梓安盘算着怎么样才能破了这个局。    等二人回到府里,明月当空,临近十五,月亮圆滚滚的将地上照亮,银晖倾泻,府里更显冷清。    秋诗出来迎接,面上有些不悦。她指了指后院,附在秦蓁耳边说了两句。    秦蓁眉毛耷拉下来,眼神中划过一丝疑虑,跟着秋诗去了屋内。    谢梓安去了书房,屋内寥寥数人。见她进来,纷纷行礼。    采儿抱着年哥儿喂娘并未起身。    “怎么回事?”秦蓁厉声喝道,“采儿是府里的宾客,怎能做此事!”喝的是奶娘,眼神却是盯着采儿。    奶娘急匆匆的下跪:“晚上少爷找不着您一直在闹,喂了几口奶都吐了。”她衣襟上留有吐奶的印迹,不似作假。“奴婢就抱着他在院中走走,想说透透气了再喂两口。然后......然后就遇见胡夫人,她听说少爷吐奶,二话不说抱过去就喂了起来。”    奶娘眼神中是怨毒,年哥儿指不定就是未来的奉国侯,她这个奶娘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想抢功劳不成?“胡夫人是太太您的贵客,奴婢不敢得罪。只是这奶娃娃都认味儿,喝惯了就难改回来的。”    采儿一脸天真,也不知听懂没听懂话里的含义,笑的灿烂的对秦蓁说:“小姐,您看年哥儿喜欢我呢!喝了这么久也没有反应,性子乖巧和幼时的您一模一样。”    自己幼时是不是乖巧秦蓁不想追究,她讲年哥儿抱起,放在怀里哄哄:“采儿,你是我府里的宾客。这些事交给下人就成,若是做的不好辞了就是。”    采儿听了泪流下来:“小姐可是嫌奴婢多事?奴婢不过是看着小少爷哭的厉害,想起家中小儿也是如此状况。”她抖动着肩膀,似有天大的委屈:“好心办了坏事,反倒与小姐生了嫌隙。”    她一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仿佛一停下就会遭秦蓁驱逐。    她的这般举动,秦蓁苦笑着颇为无奈,她下不去狠手将其赶走,只好挥手让她早点歇息。    “你觉着她说的是真还是假?”秦蓁揉着眉头,问起身边的秋诗。    “胡夫人对年哥儿确实是喜爱,奴婢在一旁盯着她也没做小动作。”秋诗为人公正,有话直说:“不过在院子外遇见胡夫人这事有些蹊跷,总感觉太过巧合。”年哥儿平日很少吐奶,那就刚好吐奶就被她见着,还能一下就解决了的?    秦蓁若有所思,想了想吩咐道:“你往后把院子看好了,没大事不要放她进来。告诉下面的嘴巴紧点,院里发生的事不要传出去。”    虽然吩咐了秋诗,秦蓁仍不放心,打算明日去探探采儿的口风。    采儿的院子落在西边,配了三个丫鬟,年纪不大但都是理事的老手。院子光照一般,但胜在幽静。    采儿坐在院角有阳光的地方,手里是熟悉的百层垫,那种鞋垫穿起来厚实,走路有劲。但层层叠叠的很难穿针,又不美观,京城少有人穿。    “小姐,”她见秦蓁进来,把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奴婢以为有了昨晚的事您不会再来了。”    “你早就脱了奴籍,不必奴婢奴婢的喊。”秦蓁拍拍石凳上的灰坐下,“昨日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过是见你做着下人的事心疼罢了。”    采儿有些拘谨:“奴......我喊惯了的,一时没改过来。我们一家本就是投奔小姐来的,什么都不做还像个少爷太太似得好吃好喝,我心里过意不去。”    “小姐对我们仁至义尽,我想做些事报答您。”她将手中的鞋垫递给秦蓁,“京城里冷,小姐的薄鞋底易透出凉气,生孩子没多久还需多暖暖。”    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不好看,等回头再绣个漂亮的鞋面,凑合着也能穿。”    秦蓁见她手中起了好几个水泡,怀疑是否只是自己多疑。她接过鞋垫放入怀里,说了此行的目的:“采儿,府里都是入了奴籍的。你留在这儿不合适,我在京郊有几处庄子,正好缺人,不如你去哪儿?”    “不要!”采儿惊叫起来,“我是说我想留在小姐身边!”她连忙解释,为着刚才的不妥掩饰“我们一家从西南而来,人生地不熟。唯一相熟的只有小姐您,您是不要采儿了?”    秦蓁眼神黯淡下来:“庄子里都是我的人,谈何欺负之说?你去了做个采买婆子,每月的油水少说也有十两,日积月累在京郊买件屋子不是大事。府里可是没有......”    “不要!”采儿跪了下来,死死拽住秦蓁的衣袖,“若是小姐觉着采儿的身份不妥,再入奴籍也未尝不可。”    衣袖被拉长,秦蓁抽手。露出里面的缀玉镯子,那是一件精巧的复制品,常人看不出分别。    “小姐的镯子……”采儿总觉着那里不对,当初秦蓁显摆般的把镯子拿给她和果儿看,这玉的纹路怎么这么奇怪?    秦蓁连忙把袖子放下挡住采儿的视线,“你可要想清楚,入了奴籍你的儿子是不能为官的。难不成让孩子当一辈子的下人?”    显然话语触动了采儿,为官于平民百姓就是上了一个台阶。多少农家子挤破头颅,争一个书院名额,为的不就是飞上枝头,一步登天?    入了奴籍便是贱民,压根儿没有科举的机会。秦蓁的话戳中要点,那个母亲愿意孩子做一辈子贱民?    “你再好好想想,庄子上永远给你留了个位置。”秦蓁起身,让秋诗给她留了些补品。“孩子们长途奔波,吃点好的补补。鞋垫我那儿有许多,你不必多做,院子里暗别坏了眼睛。”    采儿的反应让秦蓁大为失望,是什么让她宁愿入奴籍也要留在奉国侯府?幼时的情谊真如此不堪一击么。    等傍晚秦蓁想同谢梓安说道此事,只见他愁容满面一言不发的进了书房。    通过萧生才知道,他被圣上当朝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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