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昨天嗨的晚今天发的晚了一点点~肥章哦 (1)
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新的一年赚钱赚钱钱! 最后豆豆最近这么勤奋,大家不给个抱抱么(傲娇脸),嘻嘻。 ☆、落水 众人一惊, 侯夫人扯住丫鬟的手“人在哪快带我去!”。丫鬟眼神闪烁指了指后面“后花园莲花池。” 今天大喜的日子出这样的事, 宋贤气的面红耳赤“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蠢货!快带路!” 归义侯夫妇和宋贤沈氏匆匆忙忙的跑到后花园, 后面跟着的是一干看热闹的名门贵族。 归义侯夫人心中一直打鼓,她的儿子她知道。懂些水性,出不了大事。丫鬟来报落水,没有说些别的,应是性命无虞。只是, 同个宋芳语一起落水......她双手握紧,指甲嵌入肉里。她刚刚从宋贤那知道了宋芳语就是今日穿的单薄的女孩儿。 那女孩□□的眼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睿是她唯一的儿子,有女孩儿想用这种腌脏的方式嫁进归义侯府,想都别想!只是在场的人这么多,若真是那女儿名节有损,陈明睿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越想越心急,边走边用怨毒的眼神剜了宋贤一眼。她这个女婿也忒不靠谱, 被陈婉柔那个贱人哄得团团转也就算了,府里也被他管得乌烟瘴气。别家府里可没有这么胆大的女孩儿,敢明目张胆的下套,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 一行人跑到后花园,见着的场景却大不同。 落水的不是宋芳语和陈明睿,而是宋芳语和秦蓁。她们俩人衣服湿透,各披了一件毯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正打算让丫鬟扶回房间换身衣裳。陈明睿也在后花园,不过离两人有些远,一脸焦急的往秦蓁方向看去。 “蓁儿,发生了何事?丫鬟报说芳语和明睿落水了?”宋贤一把喊住要回房的秦蓁,问起了情况。 一旁报信的丫鬟,不可置信的捂嘴“明明,小姐说的是她和陈家少爷......” “我和芳语姨妈从世禧堂出来后,想着摘些新鲜的花送给芳苓姨妈,讨她欢心,就约着来了后花园。没想到路滑,芳语姨妈不小心跌进池子里,我就跳下将她救起了。至于陈家爷爷,我也不知他怎么来的,许是迷了路,路过罢了。”秦蓁扬声开口,打断丫鬟的低喃。“芳语姨妈的丫鬟准是吓着了,口误才弄出个乌龙,咳咳咳。”泡在池子里好一会儿,现在又在岸上吹了冷风,身子本就没好利索的秦蓁,果不其然又咳嗽起来。 宋贤见没出大事,点点头,嘴角下喇,言语不善。“蓁儿,你们下次注意点。莫再贪玩,让在场的叔叔伯伯们看了笑话。”本应是开开心心的喜事,被她俩弄得丢尽武国公府的脸面。 碍着还有外人在场他不好发作,挥挥手让秦蓁回了房,又转身对来看热闹的众人道歉,招呼着回了正厅。 归义侯夫人心中松了一口气,面色却是低沉。陈明睿刚刚借口方便,一不留神就偷跑到后花园来,说是心中没鬼,她可不信。她见陈明睿眼神不舍得随着秦蓁看了一路,心下已然清楚。走过去挽住陈明睿的手,任他抵抗也好,不愿也罢半拖半拉的回了正厅。 路上谢梓安抿嘴含笑,他从秦蓁的眼神和陈明睿的姿态就明了此事绝非这么简单,他之前派萧二查过秦蓁,知她和陈明睿关系匪浅。不过他从未放在心上,陈家那个小子毛都没长齐,胸无城府,自己都是个半大的孩子,同他争的资格都没有。果不其然今日一见,两人已然生分。 “梓安你笑什么,心情似乎不错。”谢彦随口一问。 “刚刚那出戏看得乐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估计归义侯夫人再也不敢把儿子放在武国公府读书了”谢梓安淡淡的回答,收起笑意,不欲在于谢彦说道。 秦蓁被秋诗果儿带回房,擦干身子一个侧翻钻进被子,浑身冻得发抖,说话牙齿都在打颤“秋诗给我弄个暖炉塞进来,冷死我。”说完头也钻进被窝里不愿出来。“幸亏我们赶得及时,否则要出大事了!”幽幽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显得虚虚实实。 “可不是么,小姐。不然芳语姨妈准赖上陈少爷了。”果儿替秦蓁把被角掖好“用这个法子进了归义侯府,往后武国公府里小姐们的名声都要被她败了。” 秋诗拿来刚刚暖好手炉,掀开被子,放在秦蓁怀中。“只是现在老爷估计怪罪着我们小姐,免不了要被说上一通的。” 秦蓁暖和了,伸出脑袋“五爷爷虽然古板又自以为是,但还算是个公允的。等芳苓姨妈的事办完,他稍稍问问就能知道原委,想来不会太为难我。”她指了指衣柜“秋诗快去再帮我找件红色的衣裳,要厚些的。用暖炉熨了,我好换上。算算时间,也快到吉时。我若不出席,五爷爷才会真说道我呢。” 秦蓁一边让秋诗替自己换衣服,一边回想刚刚的事,若是自己晚去一时半会的,保不齐真如了宋芳语的愿。 就在不久前,秦蓁从扫地丫鬟那知道宋芳语把陈明睿骗去后花园。匆匆赶去后花园,果然宋芳语和陈明睿在那。 他俩站在岸边,宋芳语说着什么,陈明睿摇摇头并不答应。他已经觉察到有些异样,宋芳语带他兜兜转转在后花园里提溜了许久,想把他往池边引。“蓁儿,真在这儿?” “那是自然,我骗你作甚。”宋芳语指向远处,“芳苓姐姐喜芙蓉,说不定蓁儿在摘芙蓉,我们沿着池子过去那边,就能见着她。” 此话一出,陈明睿就知她在骗自己,芙蓉开在八月,哪是这个时节的花。眼神不善的凝视她一会儿,掉头就走,不欲纠缠。 “救命啊,救我。我不会浮水!”就在他转头之际,宋芳语身子往后倒跌入池中,扑腾着水花上上下下的喊着救命。 陈明睿不知该救不该救,此女子心术不正,刚才还想骗他来着的,现在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他虽然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但内宅里那些手段还是有所耳闻的。好心救人却被赖上的例子可不在少数。 就在他思考时,宋芳语又沉下去些,呼救声渐渐微弱,眼见着就要沉入水底。到底是心善,陈明睿顾不上这么多,脱了外衣就打算跳入池中救人。可不等他跳入水中,倒有人先入了水,那人就是秦蓁。 她入水后从背部揽住宋芳语,双手托着她起来。但宋芳语见下来的人不是陈明睿暗暗发力,使劲下沉,营造出秦蓁救不起自己的假象,好等着陈明睿来救。 秦蓁无语,她可算明白宋芳语心中的花花肠子,直起身子,站在池中。“芳语姨妈,这水笼统不过我的胸口,你个儿比我还高,站起来总不会被呛到。” 陈明睿不知道这水的深浅,秦蓁还能不知道?前些日子她才泡过一次呢!莲花池的水浑浊,在岸上看不清水底,真入了水便会发现这水浅的很。 见宋芳语还是没有起来的日子,秦蓁招呼秋诗回房拿两件毯子来。“芳语姨妈,你的贴身丫鬟不在你身边守着你。恐怕是去报信儿了,想必不一会儿大家都来了。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圆回来?让别人都看见你薄纱微透的模样?也不怕名声尽毁,那时别说是归义侯府不要你,整个京城敢娶你的都没了。” 宋芳语听了这话才不情不愿的起身,水果然自到她胸口以下。“陈家爷爷,这是我们武国公府的事,您不便掺和进来,省的遭人误会。还是站的远些才好。” “蓁儿,我就知你还是在乎我的。你不忍心我娶她是不是?所以你才会跟来......”陈明睿眼中重新燃起火苗,想扶秦蓁从水里起来。 秦蓁忙退后两步,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就不分轻重缓急呢!“蓁儿不知陈家爷爷您在说些什么,我这么做是为了保全我武国公府的名声,与他人无关。”招呼果儿扶自己坐在岸边。 陈明睿还想向前,被秦蓁挥手制止“如果陈家爷爷想百口莫辩担上浪荡子的名声,大可向前。若不想,还是离我们远些。”陈明睿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应是正厅的人来了,话到嘴边也只能咽下,退后几尺,远远的凝视秦蓁。 秦蓁接过秋诗递来的毯子,替宋芳语包裹上,自己也裹上一件。这才有众人看见的一幕。 秦蓁换好衣服,恰好赶上宋芳苓的吉时。她头顶大红盖头,身穿凤披霞帔。由媒婆牵引着,迈着细碎的步子,一点点走出武国公府。从此刻起她便是天家的儿媳妇,再也不是武国公府未出阁的大小姐。 有祝福声,有欢呼声,有笑声,自然也有哭声。老太太默默流泪,嘴角却是上扬的。秦蓁也觉得眼酸,毕竟相处了五年,往后再不是这般容易能见着,一时感慨万千。 她眼神随着宋芳苓一步步移动,瞥见许多艳羡的目光。唯独一个打量的目光没有望向宋芳苓,反而一直盯着自己。她凝神一看,原是归义侯夫人。她颔首微笑,算是又打了个招呼。侯夫人轻蔑一笑,上上下下的用眼神扫视。 秦蓁本能的觉着难受,她是哪儿得罪归义侯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我的疏忽和无知,导致前文关于的辈分的称呼一直是错的,我非常抱歉,所以这章给大家发红包,留言就可以了! 我已经对前文进行了修改,若是还有问题希望大家可以指出来。 =========================================================== 谢梓安:哼,小屁孩还想和我抢,想都别想,陶陶只能是我的! 陈家爷爷:我们已经牵过手手,抱过啦啦啦啦啦啦 谢梓安:那都是你强迫的! 陈家爷爷:哦,不管就是牵过啦抱过啦,不像你蓁儿都不记得你是谁! 谢梓安:亲妈,能把他打shi么? 豆豆:emmmm,不行!因为陈爷爷才是我亲儿子! 以上博君一笑~大家要上学上班啦,加油米娜桑~ ☆、葵水 宋芳苓上娇后, 被四个内侍轻轻抬起。由前面的高头大马开路, 吹起唢呐大摇大摆的缓缓走出胡同,朝着大路走去。 在场的宾客, 对着宋贤摆手作揖。礼送了,亲迎了,武国公府又不管饭,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场,各回各府准备准备, 晚上进宫赴宴。 宋贤心中的石头落地,今日的婚礼,虽出了点小插曲,但大体上还是成功的。起码同僚艳羡的目光做不了假,他捋了捋胡子,从今往后他也是天家的亲家了,在京城里也更说的上话些。他不禁咧嘴笑出声,看日后还有谁说他这个武国公名不副实, 他会让他们明白,武国公府在他手上才能再创辉煌。 心情甚佳,他捧着后脑勺,走路带风的回了世禧堂。他可要找件体面的新衣,晚上还要与他的亲家圣上一醉方休呢。 秦蓁松了一口气,低头小口抿着红糖姜茶,身上的寒意消散不少。归义侯夫人看得她头皮发麻,好在只盯了一会就回了归义侯府。秦蓁和他们不同, 晚上圣上设宴是宴请群臣,她是武国公府的表亲又是小辈,没在邀请之列。 虽有些遗憾,但她也站了一上午,下午能不用梳妆打扮,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她也是欢喜的。 吩咐果儿晚些喊自己起床,秦蓁美美的睡了一觉。梦中她似乎回到宋芳菲成亲之日,外头同样是锣鼓喧天。她手托着腮帮子,手肘撑在桌上,歪头看娘亲一针一线的替自己缝好里衣。 “娘亲,我以后成亲也会这么热闹么?”她还在为不能参与芳菲姨妈的婚礼而沮丧。 宋氏微笑摸了摸秦蓁的小脑袋,“那是自然的,我们蓁儿会有更大更热闹的婚礼。” “那娘亲要替我缝嫁衣,我要最漂亮的凤冠霞帔,最好是镶了珍珠的那种!”秦蓁大声嚷嚷,扯着宋氏的袖子左右摇晃。“嫁衣都不自己绣懒死你!你要变成猪儿虫啦。”宋氏用力点了点秦蓁的额头,语气却是温柔。 “不管不管嘛,就要娘亲帮我做.....”秦蓁还想撒娇,手中的衣袖忽然消失不见,她抬头是一片漆黑,宋氏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四下却已无人。不一会儿声音都消失不见,秦蓁慌了哭嚎着宋氏的名字,无人回应。 “娘亲!”秦蓁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前渗出一层冷汗。秋诗推开门进来,急切的问到“小姐,怎么了?”。 秦蓁环顾四周,还是汀兰水榭里自己的闺房。清了清嗓子,沙哑的开口“无妨,做了个噩梦而已。”秋诗拿来帕子替她拭净冷汗,“梦都是相反的,小姐做了噩梦,就说明近期有福了。” 她笑笑知道秋诗是在安慰自己,见外头天色暗下,问了句如今何时。“宫中刚刚放过一阵烟花,估摸着是亥时。” 秦蓁朝宫中方向眺望,芳苓姨妈的婚礼恐怕已经开始了,她这一觉竟然睡了三四个时辰,真是罪过,莫不如娘亲说的是猪儿虫转世,她自嘲的咧嘴笑了笑。宫中又开始燃起烟花,远处被照的恍若白昼,秦蓁走到窗前,感受着细柔的春风。“上次这么热闹还是芳菲姨妈成亲的时候,一晃眼都快五年了。” 秋诗将毯子披在秦蓁身上“可不么,那时小姐还是个小萝卜头,如今与奴婢相差无几。” 被烟火照映的眸子忽明忽暗,秦蓁轻飘飘的开口“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爹爹娘亲也去了五年,都说时间是疗伤秘药,她觉着不过是个玩笑话,要是真有用为何她想起过往还会心痛? 秋诗不知自己小姐,心思婉转千百回。她随口附和了一句“是啊,过得真快。”,不见秦蓁落寞的脸庞。 倚着窗户吹了大半夜的冷风的后果立竿见影,秦蓁第二日肚疼的瘫在塌上。只是疼的位置有些特别,不是胃肠之处,而是小腹那块。隐隐作痛,并非拉肚子,又具体说不上哪疼,翻来覆去的在塌上滚了好几圈。 果儿替她揉揉肚子,心痛的望着自己小姐。“好些了么?”秦蓁摇摇头,这疼太狡猾了,一抽一抽的搅得生疼,偏偏找不到位置。“要不拿个手炉暖暖,或是肠子扯着了。”果儿递过一个手炉,掀开被子放在秦蓁的肚子上。 果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秦蓁,又看看被子。“怎么了,果儿。大惊小怪的。”秦蓁虚弱的开口。 “哇”果儿一声哭出来,“小姐,你流血了。你是不是要死了,不要死啊,不能丢下果儿。”秦蓁坐起,朝身下望了眼,床单中央是一滩血迹。她心下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宋思颖早就来过葵水,她也就略懂一二。 “我没事儿,你让秋诗进来。” “可、可小姐你流血了,秋诗姐姐又不是大夫,喊她作甚啊。”果儿一把抱住秦蓁,抽抽搭搭的回答。 “让你喊,你就喊进来。乖,我没事的。”秦蓁拍拍果儿的背,果儿还太小,不懂这些被吓着也是常事。“真的?小姐不能骗果儿。”秦蓁用力的点头“快去。”果儿这才半信半疑的喊来秋诗。 秋诗一见,笑的灿烂。“恭喜小姐,往后就是大人了。”拿来些月事带,手把手的教秦蓁使用,又换了床被子,欢欢喜喜的替秦蓁熬了碗红糖益母草,扶着她喝下,让自家小姐好生睡上一觉。 秦蓁再睁开眼时,见着的是外祖母慈爱的笑容,“我的蓁儿长大了,马上就是大闺女,可以嫁人了。”边说着用手揉揉她的头发。“芳华也是你这个年轻来的癸水,我还记得她那天哭丧着脸跑来问我她是不是要死了。”老太太眼中是对过去的追忆“你比她强,没有哭花脸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她刮了刮秦蓁的小脸蛋。 “思颖表姐早就来了,我见过她肚疼的模样,知道一二的,哪还会哭脸。”到底是女儿家的私事,饶是秦蓁这样的厚脸皮都忍不住发烫泛红,将头埋进被子里。 “好了,别害羞了。这是女人必经之路,再正常不过的。”老太太拉开被子,让秦蓁呼吸两口新鲜空气。“不过你最近受了凉,还需好生调养才是。”秦蓁这才看见旁边还站了个白胡子大夫,一想起刚刚自己和外祖母说的都被他听去了,脸上又泛起燥热,这次是说什么也不肯从被子里出来。 “小姐,莫害羞。”大夫笑笑,“我是来给您疹病的,听闻您最近落水两回,昨个就落了一次。这可不是小事,一不留神就落下病根。”秦蓁听了大夫的话,将信将疑的伸出一只手来,只是头还是蒙在被子里。 大夫一只手替秦蓁把脉,一只手捋着自己的花白稀疏的胡子。不一会儿就起身,对老太太说道“小姐的身子骨健朗,没什么大事。只是癸水初至,难免有些腹痛,我写个方子调养几日,日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老太太让秋诗送大夫出门,又对秦蓁下了禁足。这几日就安安心心好生在床上躺着,哪都不许去。等身子干净了才能出来。 于是乎,秦蓁禁足刚解不久,又被禁上了。她摸摸自己一阵阵抽疼的小腹,可不是真疼么。哎,最近真真是倒霉透了顶。 待在汀兰水榭的秦蓁就像春天里搁在柜中的羊皮卷,四周都快生出蘑菇。她让秋诗打开窗户,阳光洒进来一些,她翻了个身,背部露在温暖的春光里。 唔,真舒服,她伸了个懒腰,把背上的蘑菇一个个晒掉。又再想换个姿势,把要发霉的自己好好摊开晾晾。 “表妹!想我没!”宋思颖也不派人通报,就像进自家院子,推开门径直往秦蓁床边坐下。“好些了么?肚子还疼么?” 秦蓁苦笑“表姐一下问了这么些个问题,我还真不知从哪个答起。” “还卖乖,正经的肚子还疼么?”宋思颖眨眨眼“我每次来,都疼的在床上打滚。” “早就不疼了,不过是外祖母担心我让我多躺一会儿。”她悄悄的附在宋思颖耳边“要不是秋诗看着,我现在就想下地跑两圈活动活动筋骨,可把我憋死了!” 宋思颖哈哈大笑“你还是躺着,躺着多好都不用被罚了,还有丫鬟伺候,你就偷着乐。” 宋贤因为宋芳语的事,发了顿火把宋芳语关在三房不让出来。又按着惯例,对家中女孩儿实行连坐,每人都抄了好几遍女诫,只有秦蓁卧病在床逃过一劫。 “你看看我的手,”宋思颖伸出纤纤玉指“都抄红了,茧子都起了好几块。这不才刚刚抄完,就来看我可爱的表妹你了。随带告诉你个好消息。” 秦蓁挑眉,前面说那么多,恐怕这才是重点,她这个表姐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五房又出岔子了?” 宋思颖用力推了她一下,翻了个白眼。“你表姐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天天盯着别家做什么。”秦蓁讪笑,眼神真挚“那是什么好事?” “祖母今早发话,等你身子好利索了。过几日我们上白马寺拜佛去。好久没出门了,这难道不是件好事么?” 秦蓁一头雾水,张口询问:“既不是大日子,斋戒日也过了,这时候去庙里拜佛?” 作者有话要说: 豆豆考完回来啦!希望能过!今天考试的小宝贝们也要加油哦~ 如果今天来的急应该还会有一更,我们的蓁儿终于长大了,但是平白无故的忽然去拜佛是否有玄机?且看下回分晓~ 小天使么最近天冷记得保暖哦~ ☆、书笺 宋思颖点头:“陈婉音提的意, 说是从去年年末家里出水痘, 到今年芳苓姑妈被蜂蛰,家里不太平, 恐怕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刚好今年家里忙还没去过圣安寺,不如就这时去看看,去去晦气。” 秦蓁却觉得不简单,芳苓姨妈的事还能和今年没去庙里拜拜扯上关系,但去年家里可是去过的, 去年年末出痘又是刘姨娘一手操办,和不干净的东西有什么关系?这番借口骗骗家里的小辈还成,外祖母和五爷爷他们怎么会同意。 “那家里同意了?”宋思颖从桌上拿块糕点塞嘴里,口齿含糊“可不么,我也觉得奇怪。但祖母说你最近都落水两次了,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答应啦。至于五爷爷, 也觉着反正今年还没去过,拜拜也是不错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用手把落在床上的糕点屑抹去。“只等表妹你身体好些,咱们就一起去。别的不说圣安寺的斋菜那可是一绝,我能吃到全托表妹你的福。” 两人没好气的又打闹一番,直到临近中午,宋思颖才起身,打包了一份糕点欢欢喜喜的回了东院。 秦蓁无奈的摇摇头, 混吃混喝还要打包带走。家里除开思颖表姐这个小魔王还真没人敢了。 她下榻穿好衣裳,吩咐秋诗果儿备膳。自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吃顿好的。好几日的腹痛,让她食欲乏乏,今日好些了,可要饱餐一顿。 不料推开门的不是秋诗果儿,而是宋子琦。秦蓁扶额,不愧是亲姐弟,都爱不打声招呼直接推门就进,幸亏自个儿已从塌上下来,穿好衣裳,不然又要闹出笑话。 “子琦,你怎么来了。你姐姐才走过一晌,你若是要找她现在还赶得上。”秦蓁以为宋子琦来汀兰水榭是为了宋思颖,指了指宋思颖离去的方向。 宋子琦神神秘秘的拿出个锦盒,将手放在嘴上:“嘘,表姐。你别让我姐知道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他朝门外张望一眼,见四下无人,又将门带好,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锦盒放在桌上。“这是明睿爷爷托我给你的,你一定要收下。” 秦蓁作势又要推脱,被宋子琦先发制人。“明睿爷爷平日对我多有照顾,他除开让我给你带点东西别无要求。你次次推脱,我可不好交差。” “吃人东西嘴短,拿人东西手短。这个人情我不想承,你替他送来的,人情可就由你还了。”秦蓁假意威胁他,想让他退步。 “我还就我还,男子汉大丈夫答应的事不能不做到。明睿爷爷已经去贺州了,这是他最后的嘱托,我一定要替他完成。”说罢,把锦盒往秦蓁怀里一塞,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跑去。撞到端着饭菜的秋诗,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秋诗把饭菜收拾好,又端了份新的进来,就见自家小姐面色酸楚的盯着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两个面人。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小姐,这是......?” “我省得的,只是他人都已经去了贺州,不知几时再回来,这面人就留着。”秋诗无言,将面人收好,放在之前装糖人的盒子里,置于高柜,用一把铜锁扣住。 秦蓁不免有些难过,糖人早就坏了,化作一滩糖水,爬满虫蚁。当初多么美好,现在就有多么难堪。 想起陈明睿,秦蓁这顿吃的兴致全无。和她想的相差无几,有了芳语姨妈的事,归义侯夫人是不敢再让陈明睿到阆风书院的。只是没想到的是,归义侯夫人居然把陈明睿打发到了贺州。 贺州在中南,离京城虽不说十万八千里,但和西南来京城也差不多了。归义侯夫人舍得把独子一人丢去贺州,委实奇怪。 秦蓁不知道的是,归义侯夫人把陈明睿丢去贺州并不是宋芳语的缘故,恰恰是因为她自己。那日宋芳苓的婚礼结束后,归义侯夫人好好的问陈明睿一番。 陈明睿性子单纯,还真以为娘亲是在关心自己的感情生活,一股脑的把自己对秦蓁的情愫倾诉,把上元节和秦蓁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什么要当兵,要归隐山林的,又求娘亲等秦蓁及笄就去提亲。可想而知归义侯夫人心中有多震撼,自己的宝贝独苗要娶一个孤女为妻?那还得了? 于是快刀斩乱麻,和归义侯商量着,把陈明睿丢去贺州跟着归义侯原先的先生苦学,一来为几年后的科举做准备,二来也是让陈明睿把心思放下,断了这孽缘。 当然对外归义侯夫人不会说把自家儿子送去贺州是因为一个孤女,只说陈明睿去求学的。当今有两种入仕之法,一是专为官宦子弟而设的太学,只要太学考试合格,就可为官,不过品阶较低,比如杨川和谢梓安之流。第二种就是科举了,面向广大学子,门槛低及第就可成高官。一般官宦家族的做法是把孩子先送去太学混个保底,再去科举谋个高阶官职。 归义侯府作为前朝的贵族,不屑于太学给的**品芝麻官,想着科举一举成名也是常事。是以归义侯夫人说着陈明睿去求学的事,并未引起太大波澜。武国公府并未因为陈明睿的骤然消失而有变化,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自己的步伐。 秦蓁忆起千里之外的陈明睿,肚子又疼起来,喝了杯姜茶,沉沉睡去。 “怎么样,大嫂那边定了没?什么时候去圣安寺?”陈婉音对着刚进门的画枝急切的问道。 画枝一路小跑,喘着粗气“定了,就在这月的二十八号。” 陈婉音面带喜色,从椅上跳起,兴奋的来来回回晃悠,似乎想到什么,走到案前提笔写了封小信,放在洒金信封里封好递给画枝。“把这个给奉国侯府大少爷送去,切记一定要送到他手上!” “小姐、小姐......”画枝面色难堪,说话也是吞吞吐吐。“您总要奴婢给奉国侯大少爷搭信,大小姐已经注意到奴婢了,奴婢怕、怕被发现。”她抬头望了眼陈婉音“到时候奴婢被罚事小,小姐被牵连才是关键。” “要你去就去,管那么多做什么!”陈婉音言语不善,“事到如今还不为自己考虑,就真要被陈婉柔卖了!” “其实奴婢看来,大小姐相的人还是有些不错的。”画枝小心翼翼的开口。 陈婉音气不打一处来,用力踢了画枝一脚,将她踢在地上。“不错?你可是受了她的恩惠,还是不是我的丫鬟?反倒向着她说话?”陈婉音深吸一口气“凭什么她陈婉柔可以做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我就只配给小吏为妻!我知她不喜我与娘亲,可念叨着好歹是嫡亲的姐姐,打断骨头还连着皮。她倒好把我当做讨好姐夫的物件,说送就要送出去了?” 说的是前几日陈婉音无意听见陈氏和宋贤商量她的婚事,宋贤的意思是把她许给自己的故交,如今在翰林院做编修的薛铎。陈氏自是满口答应,说着给爹爹寄份书信回去,看看他的意思。 陈婉音心下一片荒凉,薛铎何人?年纪不小可还只混了个翰林院编修,若不是和武国公有些交集,在京城都排不上名号。这样的人让陈婉音嫁自是千万个不愿,可恨的是姐姐非但没为自己说上两句,反而讨了宋贤的欢心顺水推舟应了去。 陈婉音急了,她半个多月联系不上谢梓锦,自己的婚事又迫在眉睫,这才想着借拜佛的名义,在府外约谢梓锦一见。 “切记一定要送到奉国侯大少爷的手中,和他说二十八日圣安寺一见,他若是不来,此生都别想再见我!”陈婉音又嘱咐一句,才赶着画枝出门,忐忑的揉搓着双手,她的命运全系于这一纸信笺,可万万不能有差错。 谢梓锦接到信时,还跪在奉国侯府里的祠堂。听了小厮在耳边说了画枝传的话,一脸惊喜的站起来,在地上跺了跺跪的酸软的脚。“婉音妹妹真这么说?约我在圣安寺见面?” “画枝姑娘的是这么个意思,还有这封信是婉音小姐写给少爷的。”谢梓锦一把夺过来,拆开看了一眼,更加兴奋。“你去给画枝回话,就说我二十八日必会出现。” “是。”那小厮得了信,赶忙退下。 “什么?你要去拜佛?”奉国侯夫人放下筷子,优雅的拿锦帕抿了抿。“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可别是又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可才从祠堂里出来,又想进去了?” “娘,您在说什么呢。我知道我去动爹爹的丫鬟是我不对,可我已经知错了,在祠堂也跪了好几天,这事就翻篇了还不成?”谢梓锦讨好的蹭了蹭奉国侯夫人“娘,您看咱们家最近不奇怪么,爹爹就和被人施了法似的,对谢梓安那个贱种好得不得了。哪那都带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嫡子呢!我不就想着咱去庙里拜拜,和佛祖说说收了那妖怪。” 奉国侯夫人被逗笑,不过心中确实有忧虑,谢梓安最近势头正盛,隐隐有盖过梓锦的苗头。“若不是你天天游戏花丛,太学都考不过,你爹爹用得着带那个贱种?我看驱魔也好捉妖也罢,你最应该的是把学问学好了,不然将来你爹爹一句话,把贱种挂在我名下,他可就是嫡的了。” 谢燕婉在一旁听得认真,见娘亲这么说就些不乐意了“那怎么可能,爹爹就算再喜爱谢梓安,也要看看外祖父的脸色。更别说大姨在宫中为妃,指不定往后就是太后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贱种想咸鱼翻身做梦去!” “娘,您看妹妹都懂这个道理,是您多虑了。我答应您这次去拜佛回来我就哪都不去,好生读书,将来科举考个状元,给您争光!” 被儿子女儿联手哄的直乐呵,奉国侯夫人用手捏了谢梓锦一下“行了,你们俩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去圣安寺玩玩。可以。,梓锦、燕婉你们可要答应我,回来了要收心,多花点心思在功课上,多讨你爹爹的欢心。” “行!”两人异口同声,这事就算定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送上~ 陈爷爷凉哩啊,不过秦蓁还欠他一个解释,后面会再回来哒 陈婉音马上要搞事啦!下章把小谢拉出来溜溜~ 明天见宝贝们 ☆、讲经 武国公府一大早就备好马车, 往城郊圣安寺驶去。秦蓁面色惨白, 随着马车的颠簸,难受的捂嘴。 秋诗见状心疼的给秦蓁递过一个荷包, 里面放的是紫苏和薄荷。秦蓁猛吸一口,喘着细气才把恶心咽下。若说秦蓁来京城这么多年,毫无长进的是什么,那肯定是晕车无疑。无论是在平路上晃悠,还是在崎岖的山路攀爬, 轻则头昏眼花,重则恶心反胃。 她撩开帘子,料峭的寒风吹进,让人清醒不少。秦蓁打了个哆嗦,春天里没有阳光的日子算不上暖和。她用手收紧毛茸茸的领子,巴不得整个人陷在其中。 山上春花浪漫,没有花园里的娇艳,却多了一份生气, 讨人欢喜的很。她透过帘子一角,一朵朵的数过去,倒也忘了晕车的苦。 “秋诗,外祖母今日可通知了住持我们要去?”秦蓁远远的望见圣安寺门口停了几辆富贵的马车,不由心中有些疑惑,大户人家去庙里一般都会提前通知,住持好专门接待,不让普通百姓冲撞了贵人。 秋诗顿了顿, 笑道“这是自然,武国公府的女眷少爷们来庙里,定会谨慎些,早早就安排了的。” “可那些马车是谁家的?”秦蓁指了指远处停好的马车,秋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这......今日来的大多是女眷,住持怎能接待其他客人?” 果儿没有秋诗那么多顾虑,一个人吃的正欢,瞥了眼远处,果真有好几辆马车“小姐,果儿想那些马车的主人身份不低,不然住持也不会冒着得罪武国公府的风险,让他们也来的。只是等会老太太恐怕不会太高兴。” 别说果儿平日看着娇憨懵懵懂懂的样子,时不时冒出的想法还颇有逻辑。秦蓁正有此意,能让住持都不敢不接待的富贵人家,又比武国公府势力大的在京城里用手能数的出来。这么明面上的打武国公府的脸,外祖母心中定不好过。 果不其然,秦蓁一下车就见着外祖母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站在圣安寺大门口。她连忙跑去,挽起外祖母的手“外祖母,今日难得出来,应当高兴才是。我一路见了许多花花草草,就想着等会要摘给您,正所谓鲜花配美人儿,我看它们与您相配的紧。” “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还美人不美人的,小滑头。”老太太点了点秦蓁的小脑袋,没人不喜听好话,老太太眉头舒展开来。 “曲嬷嬷,你去问问主持,今个儿除了我们武国公府还有那个贵人来了?”虽然心情好了一些,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曲嬷嬷带着管家进了庙里,其余女眷少爷们在外面候着等弄清楚了再进去。因着到的是寺里,大家穿的淡雅。就连一向喜欢大红大绿的宋思颖,今天都穿了一套宝蓝色的衬衣襦裙。更别说陈婉音这样喜素净打扮的女子,上穿嫩绿底白花琵琶袖上袄,下着白色褶裙,边角是用金线踩的桃花纹,外披件鹿鹤鸣斗篷。衬的高贵秀气,若是脸上没有那几分焦急,则更像仙子翩跹下凡来。 饶是宋思颖这样与陈婉音看不对眼的人,心底都要称赞一句。只有秦蓁没有太过在意家中姐姐姨妈们穿的什么,她还在想着究竟是谁先人一步到了圣安寺。 不等曲嬷嬷回报,有人先给出了答案。 谢梓锦在门口张望,见武国公府的轿撵停下,急匆匆的向前行礼。“老太太好啊” 老太太转头见是奉国侯府的大少爷,心中已经明白打脸的是何人,强压着气愤,和他打了声招呼。“原是奉国侯府的人也来圣安寺了。” “碰巧碰巧,咱们有缘!老夫人还站着做什么,快快进来,家母在里面候着了。”这话一出,老太太脸垮下,说的和什么似的,仿佛圣安寺是他们奉国侯府开的,武国公府倒像是做客来着的。 陈婉音见大嫂面色不虞,忙向前打哈哈,说时候也不早了,既要祭拜又要听经,还是早些进去为好。陈氏眼神尖锐,扯了陈婉音一把,怪她多嘴。陈婉音耸肩站在后头去,没再说什么,只是手攥着帕子,生怕大嫂一个不高兴大伙打道回府,那她的计划就全完了。 好在老太太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虽对谢梓锦有不满,但也没想当场翻脸,招呼着女眷一同进了圣安寺。陈婉音跟在陈氏身后,长出一口气,眼神追随着在前开路的谢梓锦。 同样窝了一肚火的还有在厅内和住持畅聊的奉国侯夫人苏氏。她本想带谢梓锦谢燕婉出门上香,没成想出门前谢彦硬给她塞了个谢梓安,说起来名义上都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当着谢彦的面的厚此薄彼,指不定他会怪罪下来,无法只好带着那个贱种一起。 再者,她昨日通知住持要来,没想武国公府也要来。难不成听了他们要来自己转身就要走?武国公府如今没落成什么样了,家中没一个出挑的。她若是为了避他们回头走了,还不被京城里的笑死。只能硬着头皮来了,又让谢梓锦出门迎进武国公府的人,好暗暗出口气。 见武国公府的人脸色不好,她也好受一点。从小到大她都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和人一同挤在一个寺里的委屈可从来没受过,更别说这家人还不如自己家。 心中再怎么不满,面子上还是和煦的。“真巧,在圣安寺都能碰见你们。也怪住持之前没和我说,要是我知道今个儿是武国公府的人来上香,我就不来了,好给你们腾地儿。” 住持眼眸低垂,昨日奉国侯府的人才来通报,说今日要来,他也派人回了武国公府的人也会来,奉国侯夫人倒好觉得自己不看重她,赌着气天没亮就出现在寺门口。不过这一口黑锅扣下,他谁也得罪不起只能背下。 “奉国侯夫人哪儿的话,这圣安寺又不是谁一家的,没有主客之分,又谈什么让来让去的,谁想来都可以来的。”老太太不显山不露水的把刚刚受的气返回去。 奉国侯夫人讪笑一下,又恢复往日的雍容华贵。“夫人说的是,寺庙开门迎客没有谁能来谁不能来的道理。不过我听说这诵经礼佛最好是上午,过了最好的时候,就不太灵了,我瞧见日头都快中午了,你们来的晚了些。”这就是在怪武国公府的人来迟了,硬生生的蹭了奉国侯的位置。 “心诚则灵,佛祖眼睛开过光好人坏人一看就能看穿,时刻什么的都是玩笑话,奉国侯夫人还信这些呢。”陈氏受不了奉国侯夫人一副高高在上见众生都是蝼蚁的模样,开口反驳。 奉国侯夫人见对面人多她讨不到巧,也不欲和她们争辩,落了个尖嘴刻薄的名声。转身对住持说道:“时候不早了,住持我们开始。”一场风雨就此停歇,两家人同坐在厅中,听住持讲经。 都是一大早就起床的,除开真对佛经有研究的老太太和五奶奶,其余的人都昏昏欲睡。二奶奶闭着眼,不知是睡了还是在听,身子立得笔直。三奶奶眼睛开开合合,又觉着自己是长辈,当着小辈的面睡过去影响不好,强撑着用手暗暗掐大腿。家中孩子吵闹,舅妈带着三个小的男孩儿在侧厅玩耍,并不在此列。 奉国侯夫人明显兴致不高,但不想在武国公府面前折了面子,道理听懂没听懂未知,眼神却是半分没有移开。 秦蓁又瞟了眼宋思颖,她和谢燕婉对立而坐,两人都穿的宝蓝色的衣裳,又不对付,彼此看着对方想要一较高下,秦蓁摇摇头觉得好笑,表姐从小就爱和人比较,婉音姨奶奶在时和她比,不在时找个人也要比一比。 说起陈婉音,秦蓁环顾四周,再三确认不见她人。“秋诗,你可见着婉音姨奶奶了?”秋诗摇摇头,她自小在老太太跟前长大,对佛经颇有兴趣,听得认真便没注意太多。 秦蓁又望了一圈,果然不见陈婉音,不仅如此谢梓锦也不见踪迹。她正疑惑不解,感到一股温柔的注视,她循过去原是谢梓安。他见秦蓁看向自己,面带笑意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秦蓁礼貌的回应,谢梓安还是挂着温柔的笑意,记忆里谢梓安似乎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不过不知为何,秦蓁总觉得这抹笑未深入到他眼底,他还是冷着脸的样子更加自然。 谢梓安今日穿的和其他人大不同,奉国侯夫人和谢梓锦穿的都是绸缎面料做的双层大衣,到了谢梓安这里就是棉布料子了,虽说比上普通人家绰绰有余,但在奉国侯府里还是次了些,看来他果然如传闻所说不讨奉国侯夫人欢心。 收回目光,秦蓁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但不知是讲经太过枯燥还是熏香腻味,她的胃里翻出酸水,隐隐的晕车的劲儿又要上来。 她附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句不太舒服去趟如厕,老太太见她面色惨白,知她老毛病犯了,挥了挥手让秋诗果儿带她下去。 走出正厅,秦蓁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好一阵才把恶心压下。想了想厅里的熏香味儿,秦蓁还是决定在寺里走走逛逛,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 她和秋诗刚走到偏殿,就见陈婉音从小道蹿出来,神色慌张脸上红云为散,发丝凌乱,自顾自的整理衣裳。“姨奶奶,您怎么在这儿?”秦蓁的一声叫喊,把陈婉音吓得一颤,转过身来镇定的开口:“蓁儿原来是你啊,我刚刚出来方便,没找到路就在庙里走了走,风大衣裳乱了我就理理。” 秦蓁也没多怀疑,走向前问了句“那姨奶奶可找着了?我也正想着去呢,若是没找着何不一同去?” “不、不用了,我去过了的。蓁儿你快去,我回厅里了。”她明显有心事,推脱了两句,匆匆往厅里走。 秦蓁挠挠脑袋,姨奶奶今天有些反常,她盯着陈婉音,忽然看见了什么,追上去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姨奶奶,您葵水来了!裙子都脏了。”原来陈婉音的白裙子上沾了一块红褐色的血迹。 陈婉音听了,脸上一片煞白,呆立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豆豆又更新啦!二更什么的来的及会有哒。 下一章小谢和我们蓁儿要说话啦 话说小谢绝对不是一个好人来着的,他是个腹黑的人儿啊~ 最近看的人好少,是因为期末考试了么嘤嘤嘤~ ☆、好戏 她慌忙的转头, 死死的拉住秦蓁。“蓁儿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准是最近天气凉,它就不太准时。”她嘴角打着哆嗦, 似乎真的冻着了。“这事是姑娘家的私事,蓁儿可得替我保密,别让旁人知道了笑话我。” 秦蓁被她猛然的举动吓着,但心想婉音姨奶奶这么死要面子的人,确实是会因此事和人着急。“那是应当的, 姨奶奶您快回去换身衣裳,我不会同别人说的。” 陈婉音反复凝视秦蓁,见她表情不似作假,这才用手遮住身后的血迹,碎步朝厅里走去。 秦蓁原先还觉得陈婉音有些异样,但转念一想或许真是癸水突然来访,让她慌了神,毕竟佛门之地来这等污秽之物, 恐有血光之灾。 被这一闹,秦蓁反胃倒好了不少,见偏殿有几尊大佛便带了秋诗过去拜拜。 “施主,添些香火为家人祈福么?”偏殿里一小僧见她主仆二人进来,拿来一柱香,递在秦蓁手上。“施主可在此殿祈福后,领了功德带系在门口的树上,佛祖见着了自会实现您的诉求。” 秦蓁被说动, 让秋诗往功德箱里塞了几颗金瓜子,领了香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念念有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拿了两条功德带一个上面写着老太太的名字,一条写上秦溯、宋芳华和秦菡的名字,双手合十让秋诗帮绑在树上。 “求佛祖保佑外祖母身体康健,无病无痛,长命百岁。”她对着功德树深深的弯腰鞠躬。 “爹爹娘亲姐姐,祝你们在那边过得顺遂,若是有好机会投个好胎,万万不要再念着蓁儿,只管去了便是。”秦蓁一手扶着功德带,一边低声念叨。“我们一家都是良善之人,佛祖在那边还请关照些,莫让人欺负去。”说道动情处,眼泪不自主的流淌,一颗颗落在地上打起尘埃。 “擦擦。”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递来一方棉帕。秦蓁抬眼见是谢梓安,往后退了几步。“让谢公子见笑了,帕子我备了的,不劳公子费心。”秋诗很配合的抽出一块蝶恋花绣帕,替秦蓁轻轻擦拭眼泪。 谢梓安眼神变得黯淡,默默的把帕子收回放在怀里。“是在下唐突,没注意男女大防。” “谢公子怎么没在厅里听经?”秦蓁见他笑容渐弱,觉着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让人难堪,想着说几句寒暄的话,缓和下气氛。 谢梓安一手抚树,一手将自己备好的功德带系在树上。“讲经是讲给懂经的人,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对佛经佛理研究甚少,想着听了也是白听,就不牛嚼牡丹了。” “谢公子过谦,你若是牛嚼牡丹,如我之流就是焚琴煮鹤了”秦蓁陪笑眼睛却眯起望了眼谢梓安的功德带。奇怪的是那带上只写着一个名字:文秀。 秦蓁料想他与奉国侯夫人的关系不善,但没想到他只写了个从未听过的文字,奉国侯的名字都不在此列。转念一想,忆起宋思颖说过谢梓安有个早逝的娘亲,恐怕文秀就是他娘亲的小字。 “这是我姨娘,早就去了。我系个带子给她,让她在那边受个照应。”谢梓安见她盯着自己的功德带满眼疑惑,好心的解释。 猜和自己猜的相差无几,秦蓁脸上泛起红晕,就像做坏事被抓个正着,她好奇的心思被摆在明面上,颇为尴尬。 “无妨,外人不知道姨娘的小字,见着好奇也是常事。”他平淡的开口,丝毫没有揶揄的意思。 “你见着我掉金豆子,我见着你系功德带,我俩算是扯平了。”秦蓁红着脸,硬要找回些面子。 谢梓安笑出声,隐约有眼泪渗出,瞥了眼秦蓁,好家伙脸红的和唱大戏似的,很不得一头扎进土里,这才收起笑意,站的挺拔,正经的开口 :“缅怀逝去亲友而落泪,总比虚情假意惺惺作态垂泪的好。” 秦蓁觉得他话里有话,眼中深邃,似有故事深埋其中,无限的哀伤从眼底蔓延,一眼就要将人吞噬。 “谢.....” “小姐!”秦蓁想安慰两句,被果儿打断。“马上要开饭了,老太太让我来找你回去。” “既是到了饭点,秦小姐就先回。”谢梓安脸上又重新挂起温柔的笑意,和秦蓁道别。 “如此,谢公子我们有缘再见了。”秦蓁弯腰行礼,跟着果儿回了正殿。 果儿一路上频频回头,被秦蓁敲了一下脑袋。“我们果儿莫不是动了凡心,现在都懂得欣赏美男子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果儿被羞的直跳,“我是见这位谢公子面熟的很,却记不起在何处见过。” 秦蓁摇摇头,“芳苓姨妈的婚礼他是来了的,才不过几日你就不记得了?天天脑袋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你晃晃是否有水声?” 果儿还真晃晃了脑袋,“没听见啊小姐!哪来的水声?”。秋诗捂嘴偷笑,秦蓁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果儿这才知道小姐在逗自个儿玩呢,气呼呼的走在前头。“小姐就爱逗人玩!我是真觉得眼熟。” “行啦行啦,别闹了。” “真的啊,我真没瞎说。” “嗯嗯嗯,是是是哈哈哈哈哈。” “......” 谢梓安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柔和随着秦蓁的远去而起起伏伏,嘴角扬起一副好心情的模样。 “少爷”一道身影从后方窜出,谢梓安早有准备头也没回,收起笑意,缓缓的说道:“萧生,我让你盯着谢梓锦。如何,查到些什么?” “少爷料事如神,今日拜佛果然内藏蹊跷。”萧生靠近谢梓安,附在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嗤”谢梓安仰头笑了一声,“如此说来,萧生你是看了一出活春/宫啊,可还精彩?” 萧生难为情“都是少爷的命令,属下才会盯着谢梓锦,命令而已哪有精不精彩的。” 谢梓安心情大好,单手揉搓着自己系上的功德带。“谢彦一向不信神佛,府里除开祠堂供了几尊祖宗像,房中再找不到其他神像。奉国侯每年来庙里的次数,单手都能数过来,既不是祖宗忌日又不是伴随圣上,突然到圣安寺来,没鬼才怪。” 谢彦要是信些怪力乱神,日日夜夜怎么会睡得如此安稳,别的不提,就这秦溯都能在梦中扰的他不得安宁。谢梓安摩挲着秦蓁功德带上秦溯的名字,秦大人恐怕现在都还不知,当年是谢彦出卖了自己。 “谢彦走到这一步,靠的是机敏的头脑和见风使舵的本事。谢梓锦一样没学着,光拿去苏氏的任性和自以为是,脑子都长在下半身,呵。”谢梓安轻笑,“也多亏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哥哥,谢彦才能重用我,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他。” 谢梓锦半点没学到谢彦的精髓,从小偏爱好颜色,凡是府中有点的姿色的,他都染指过,只不过被苏氏压下外人不知道罢了。这次还是因为他动了谢彦房内的丫鬟,引得谢彦动了肝火,外头才听见些许风声。 “既然他钟意陈婉音,我们不如成全了他。”谢梓安眯着眼单手摸着下巴,萧生知道少爷每每这样就有人要倒霉,心中为谢梓锦默哀。“再说了陈婉音是陶陶的亲人,她想着高嫁,我们也要帮她圆梦不是?” “少爷可是要揭穿?” 谢梓安摆摆手,“不急,此时爆出来,武国公府不会因为一个外姓女孩儿去得罪奉国侯府,苏氏动动手指头就能压下来。”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猫改不了偷吃的性子。我们只需等着事态发展,到时候推波助澜一番,帮我的好大哥娶个如意娘子。” “是。”萧生应下。 吃完斋饭不久,武国公府打道回府。陈婉音被画枝小心翼翼的扶上马车,她早已换了条浅绿的裙子。陈氏问到她只说如厕时不小心蹭到点灰尘,好在陈氏并未深究,被她敷衍过去。 画枝坐在陈婉音对面,浑身发抖,声音打颤,眼里蓄起的泪一涌而下。“小姐,若这事被夫人发现了,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陈婉音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如斯,原本只是想简单的相聚给谢梓锦施压,没曾想两人情不自禁做出羞人的事来,事后陈婉音心中懊悔,但木已成舟此时后悔又有何用? “别哭丧着脸,让人看出异样。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陈婉音也没底,她回来的路上撞见秦蓁和她丫鬟,只是秦蓁年幼不懂男女之事,把血迹认作葵水,才让她骗过去。 “你最好把嘴巴闭紧点,让人知道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奉国侯府大少爷对我早已倾心,今日之事后更是对我死心塌地。不日就将迎娶我,咱们马上就可以过不用看他人眼色的日子。” 画枝仍抖得厉害,奉国侯府大少爷是对自家小姐爱慕已久不假,可那人游历花丛惯了,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心不得而知。 陈婉音也知自己是兵行险招,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心中浮现薛铎的模样,一会又是陈婉柔嘲弄的嘴脸,她摇摇头。不行她的一生绝不能如此平庸!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更新奉上! 剧情渐渐的走到谢梓安这里,之前埋得伏笔会一点点解开,故事会越来越精彩滴大家耐心的看下去~ 小谢这个角色肯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深情男主,他有自己的信念和抱负,慢慢的会显现的。 最后我打算最近更新一篇番外,大家想看谁的呢?是三爷爷三奶奶年轻时的故事还是依米的故事又或许是爹爹娘亲相爱的过程? ☆、丹青 不知是不是拜佛起了作用, 从圣安寺回来后秦蓁没再出什么意外,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不过这也不全是一个好消息,身体好起来的秦蓁又开始早早起床去阆风书院读书的日子。加上三房宋芳语的事, 宋贤深觉要提高府中女孩儿的道德修养,于是乎美好的下午成了专门的女德课,不仅学习女诫,还要额外进修琴棋书画。 秦蓁累的趴下,往后若再有人说闺中女儿比男子轻松, 她就一个大嘴巴子甩过去。明明是三房惹出的祸端,偏偏三奶奶把芳语和芳姝姨妈禁足在别亦苑里,那两人倒不用日复一日的上课了。 “小姐。”秋诗端了果脯和一小碗雪花盐,轻轻的放在桌上。秦蓁停下翻看账本的手,捻了个话梅放在嘴中。“嗯?话梅哪来的,比平时的可口些。”秦蓁吐出核,小而细,不仔细说不定就一口吞下。 “是刘小姐托人送来的, 说是自个儿家做的。我见小姐最近乏了,想着吃点酸的提神。”秦蓁点头,现在月末一大堆账本要看。 自从马掌柜的事后,外祖母又给了她一家当铺外加京郊的庄子。她不敢再放任掌柜掌权,每个月月末都要亲自审阅账本,虽说累了点,但好歹不会出岔子。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秦蓁觉着味道委实不错,又吃了几颗。 秋诗怕酸着她, 冲了杯蜂蜜水放在秦蓁身边。“刘小姐生性害羞,并未多说什么。” 秦蓁想了想,刘香芸的确是个怯场的,从小到大敢抬眼看人的次数都少的可怜。“我与她许久未见,这次能在尚书府遇见也是缘分,不如你替我递个帖子邀她来府中一聚。” 秦蓁与刘香芸自当年丞相府一事后就结了手帕交,以往也是常来走动的。不过三年前刘侍郎调遣到北边,两人的关系就慢慢淡下。还是不久前秦蓁和老太太去周尚书府上参加寿宴,两人才再次遇上。 类似周尚书府里这样的寿宴,秦蓁参与的颇多,流程大同小异。请老太太去,不外乎是想撑个场面。按照以往老太太不愿惹俗世的性子,应当是拒绝的。但秦蓁年纪渐长,老太太想着带她多见见世面,在名门望族面前混个眼熟,这才会出席此类宴会。 让秦蓁没想到的是,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无聊的寿宴,能给她带来惊喜。她见着全家返京的刘香芸,后者扭扭捏捏的说着自家因着大哥秋天科举,爹爹找了点关系给调回来了。 两人这就又联系上,刘香芸知道秦蓁嘴馋,就送了点家中做的吃食和特长到武国公府里。 刘香芸收了秦蓁的帖子,精心打扮一番,带了个贴身丫鬟,被秋诗领着去了汀兰水榭。 秦蓁早知她要来,坐在屋内等她,果儿通报了声,起身拉她进屋,给她倒了杯热茶。“香芸,到我屋里来了不必拘谨,就和在家一样就成。” 刘香芸巴不得把脸埋进水杯,细声细气的嘬水。秦蓁轻笑用手刮了她脸蛋一下,果然脸上泛起绯红,头埋得更低了。 “蓁儿,莫再开我玩笑了。”刘香芸小声说了句,回头将丫鬟手里的东西拿来放在桌子上。“上次给你送特产来的时候,这个还没熟我就没送来。”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坛子,细致闻起来有股辛辣味,颇像西南的坛子菜。 “里面装的是泡菜,北边的人家家户户都做了吃的,可以沾馒头,也可煎了做饼子。”她摸了摸坛子,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家中过年时做了些,但回京就没带着。这坛是新做的,用的是京城里的白菜。味道也许不太地道,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蓁儿你多担待些......” 刘香芸越说越没底,她与秦蓁多年未见,见面送的东西都是特产,总觉得有点不上台面,说出来很是难为情。 “无妨,你若送些金银玉石的我反倒不开心了呢。那玩意又不能吃,还是这些贴心。”秦蓁拍拍坛子,笑的真诚无比。 被秦蓁感染,刘香芸放下胆怯,渐渐的和秦蓁有说有聊,说起在北边的日子,滔滔不绝,偶尔谈起趣事,让秦蓁也心生向往。 “蓁儿,最近在练丹青?”讲到累人时,两人喝了壶银针。刘香芸边品茗边望了望秦蓁房里的布置,不愧是武国公府,表亲的屋子都比寻常官吏正厅客气。她眼尖瞥见书桌上有副画了一大半的丹青。 秦蓁提起那副画询问到:“可是这幅水墨丹青山水画?”刘香芸点头,走前瞧了瞧。“不过是画着玩的,没甚研究。” “笔触细腻,晕染得当,假以时日定有所成。蓁儿,你师承何处?”刘香芸俯身细细品味,“这般笔触我只在年幼时见过。” “没有个正经的师傅,只我舅舅教过一些。” “想不到宋将军不仅打仗是把好手,还心细如尘懂得丹青写意。”刘香芸误以是宋旭教的,心中对他的钦佩又深了一份。 秦蓁摆手,拿出宋晁画的递给刘香芸。“是我宋晁舅舅,诺,我是照着这张临摹的。” “可是妙手丹青宋晁宋先生?”刘香芸接过画,不敢置信,上上下下反复查看后,才认定和她幼时见过的宋先生真迹笔触一样。 刘香芸不提,秦蓁都快忘记宋晁舅舅还有这个称号。“是的,香芸你见过?” “我幼时在家乡拜过一个丹青先生,学了几年的画,最喜的便是宋先生的一手丹青水墨。山水丹青杂,烟云紫翠浮。可惜我生不逢时,宋先生封笔已久,见过的真迹只那副而已。”不怪刘香芸没想着宋晁是武国公府的人,一来宋晁的传说已是上代人的事,到了她这消息不多。二来都说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能把丹青画的出神入化的大家,多半都是游历山水间的浪子,鲜少有权贵人家的公子。 秦蓁见她喜欢的紧,抓着画使劲研究不肯松手,不若做个顺水人情。“香芸既喜欢,我就送与你了。我这还有的是,不用担心。” “真、真的?这可是宋先生的真迹!真的能送我?”刘香芸瞪大眼睛,见秦蓁点头,内心喜悦冲顶一把抱住秦蓁。“蓁儿,谢谢你,特别特别感谢你。”把画放在胸口,生怕别人抢去。 秦蓁没想着宋晁舅舅名头这么大,望了眼她用来垫桌脚的真迹,秦蓁挡住刘香芸的视线,怕被她发现。宋晁舅舅的画,她屋里没有百张也有八十,还不包括那些被宋晁舅舅用朱笔标注的样本。若是被刘香芸见着,肯定会说她暴殄天物。 哄着刘香芸又回到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等到天色暗了,刘香芸起身告辞,才扭捏的红脸问了句:“蓁儿,以后我能常来么?” 秦蓁点头,刘香芸才满心欢喜的离开。秦蓁心里嘀咕,究竟是她自己的缘故,还是宋晁舅舅的面子,让害羞的刘香芸能主动邀约。 无论如何能多个常来往的朋友也是好事一桩。 世禧堂,偏殿。 陈婉音手抖的看完娘亲寄来的信,前些日子她托信回去让娘亲帮着说话,打消爹爹帮她说亲的心。 可事与愿违,柳氏寄书而来说陈老爷对薛铎颇为满意,不日将进京与宋贤商量婚事。陈婉音自那事后与谢梓锦还私会过几次,不知是不是老天保佑颇为顺利,并未被人发现。 只是,陈婉音双手握拳,谢梓锦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却总是打太极,始终没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承诺。她等不了了,万一亲事真定下,就算此时她愿意嫁过去,人家都未必要她。 怎么办、怎么办,陈婉音来来回回的踱步,眉头紧锁,焦急的直叹气。爹爹最多两月定会进京,一个有过婚约的女子是怎么都进不去奉国侯的,她要抓紧才行,要让谢梓锦甩不掉自己。 画枝见自家小姐,晃悠了好一会儿,忽然眉头展开。“有了!画枝你去邀谢梓锦出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