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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厉害?主要啊,是咱们家太久没有沾过荤腥了。冷不丁来顿肉菜,可不就觉得好吃到不行了么!”被夸得乐陶陶的方媛摆手。 那什么,古人说谦虚是美德呐! “那倒也是,有数的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哎,也是我这眼瞎心盲的信错了人,连累你们娘几个跟着到这穷乡僻壤的来遭罪。”方传嗣低低一叹,手里的筷子都顿了顿,看着妻子儿女的眼光不由多了几分愧疚。 归根结底,都是他心太软,太低估了对方的无耻程度啊! 不然的话,就算丈人那边坏了事儿也牵连不到妻子个外嫁女身上。 老头子但凡肯稍稍护着他这个原配嫡子一些,就是留过洋又能怎样? 可惜啊…… 不情愿娶的原配之子和真爱结晶,本身他就没啥竞争力。 等亲妈过世,负心人忙不迭把真爱娶进门之后,就彻底应了那句有后娘就有后爹的话! 郑宓唇角轻勾,给了丈夫个无比温暖的笑容:“一家子骨肉,说得什么连累不连累呢?认真说起来,咱俩啊,那就是半斤对八两。 倒是正子和媛儿跟着咱们这对爹妈,没落个好成分。 可谁叫他们生成了咱们的子女呢? 还能怎么办,只好有福一起享,有难并肩扛着呀!咱们一家子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没啥苦难是克服不了的。 再说这靠山村山清水秀的,环境也正经不错啊! 每天也就上了工、干点体力活而已。 累身不累心对不对? 而且最重要的是:到了这地方之后,媛儿的身体彻底好起来了、能干起来了。 就冲这一点上,靠山村就是咱们一家子的福地来着!” 一句话引起了爸爸伤感的方媛赶紧转移话题,把锅推到李梅那个馋肉到试图威胁俩小孩子的没品人身上。 果然,知道闺女儿子险些遭了欺负,方传嗣两口子再也没心思伤感忧郁的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李梅那个他们家没出事之前各种没脸没皮花样谄媚,大大小小占了数不尽的便利。 两家双双遭了难后,又生怕吴胜蓝和她那几个儿女对她们一家子刁难陷害。忙不迭地火速划清界限还不算,还试图落井下石的渣邻居给骂到臭头。 连连嘱咐方正和方媛两个,以后一定要小心仔细,千万别再被那个贪婪厚脸皮的女人给抓住了什么把柄。 当然叮嘱之余,方传嗣也没忘了拍着儿子的肩膀夸奖:“行,臭小子长大了,懂得思考会拿主意了,这盛碗鸡肉给孟天养的干法就相当的不错。” “那你看,我可是外公和大舅二舅加上爸爸您合力教出来的。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拉人下水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能不懂? 要不是梅姨那个性子太贪得无厌,也太白眼狼。 我都考虑是不是真的分给她点了,好歹吃人家的嘴短。就从以后能隔三差五吃到肉这个巨大诱惑上,都不怕她在背后打小报告。”方正得意洋洋脸,半点没注意到被排到最后一位的爸爸是咋个黑脸法儿。 从小被秦浩当成自家儿子似的照看着,孟天也是相当尊敬这位爸爸生前的发小兼战友的。 这不趁着午饭的档口,小伙子就端着从方家拿来的鸡肉往秦家去了? 北方传统的三间茅草房,进屋就是厨房,两边俩住人的房间。 孟天一推门,就看着婶子徐芳正炖着一锅白水煮白菜土豆。 小伙子眉毛一挑,赶紧双手递过了手中的碗:“婶子做饭呢?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喏,我个朋友给了碗鸡肉。婶子你赶紧搁在你的菜锅里炖一炖,这白菜沾了肉味啊,也能好吃几分!” “你看你这孩子,好容易得着点鸡肉,自己在家吃个香甜多好?拿这来让那几个小崽子几筷子下去,你还能看着个肉星儿不!”当然话是这么说,徐芳接碗的动作可是半点不慢。 本来么,天养这孩子父母双亡赤条条孤儿一个,这些年可是正经没少受她们家老秦的照应呗! 那问寒问暖的热乎劲儿,说上句视如己出都不为过。 现在孩子大了、有点子能耐了,孝敬下她们这做长辈的又咋了? ☆、020.姓孟名天,顶天立地的天 挂在心头惦记的孩子也知道惦记自己啥的,秦浩就是啃着白菜帮子也能吃出满汉全席的滋味来。 天养来,天养去的,叫得十足亲切热络。 听得徐芳那叫一个腻味:跟亲儿子不急眼不说话,人家的儿子倒是近乎得很。 这特娘的还能分清楚个里外倒正不? 别说俩小子嫉妒,就是她这个当娘的,也忍不住为儿子气不平好么! 你就国美那个眼皮子浅,就知道看脸的跟着一声声天哥哥、天哥哥的叫个没完。 半点儿不想多个命硬到把家里长辈克个干净,打起架来还手黑、心冷、不要命。一心就想着岁数够了就去参军的女婿,徐芳当然各种上心,力争在闺女的小桃花没开之前就彻底掐灭了它! 军嫂什么的也就是听着高尚光荣,这是各种的艰难苦涩,那特么的真是谁当谁知道。 早年就在这苦水里泡过半辈子,徐芳是说什么也不让唯一的闺女走自己的老路的。 呃…… 好,孟天养就是再咋幼年失怙,凡事都得靠自己多思多想。 说是十五岁,实际腊月根底出生。 算算连十四都不满的他根本都连长还没长成,更别说啥花花心思了。 一心就琢磨着等岁数到了赶紧去从军,续写爷爷和爸爸的辉煌骄傲。 至于成家什么的? 他只深深记得他爸当年说得那话:男子汉大丈夫,事业未成何以为家! 所以呢,徐芳那点子担心呀,绝对完全多余。 这会还满满小孩子心思的孟天同学只专注于积极纠正秦浩对他的称呼:“秦叔啊,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天养了。我都十五岁眼看着十六的大小伙子了,还叫啥小名呢? 以后啊,你就叫我大名孟天。 大丈夫顶天立地的那个天,将来必定天下第一的那个天!” “好好好,我们天养都十五眼瞅着十六的大小伙子了。过两年就长成娶媳妇大汉了,再继续叫小名啥的,是挺难为情的。 那啥,以后你们都记住了,以后再也别管天养叫天养了,都改口叫天儿或者天哥!”秦浩特别豪迈地两口干掉一碗苞米面糊糊,横眉立眼地四下瞅了眼媳妇和三个儿女嘱咐道。 秦国强和秦国安兄弟俩感觉头皮都是一阵发麻,那什么,虽然虚长了两岁。 但,他们也是一直叫那小子老大的好么? 没办法,那货用数十上百次的‘切磋’告诉了他们兄弟俩拳头大的才是硬道理。 不管是被姓孟的深恶痛绝的天养二字,还是他们爹那浓重儿化音的天儿,他们统统不敢叫! 倒是秦国美听了自家爸爸的嘱咐,立马甜腻腻地叫了声天哥哥。 那小脸儿红扑扑,眼神柔的能滴出水来的小模样,可把人给腻歪的。 当时她亲大哥秦国强就皱着一双浓眉:“说话就说话,不能把舌头捋直了么?娇滴滴的,像个啥样!咱爸刚当上大队长,正是大干快上狠抓成绩的时候呢。 咱们做儿女的不能帮他忙就算了,可千万别干那拖后腿的活计。 妈你可把国美看好了,别叫社员们议论她有个啥资*本家娇小姐的做派。对我爸的工作不好,也耽误她以后相亲说婆家。 这年头说媳妇,谁家不惦记着找个踏实能干肯过日子的?” 老二秦国安点头:可不,娇滴滴,奸懒馋滑的丫头,估计倒贴都没人要。可不能叫妈把国美那丫头给越惯越不上样儿,不然以后他们爷仨头疼的日子在后头呢。 连生了俩臭小蛋子才得了这么一个眉眼像极了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徐芳对闺女那从来都是掏心窝子的疼。 听大儿子这么一说,都没等闺女急眼,她这当妈的就先爆发了:“怎么说话呢,老大不小的了,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的在脑子里好好过一过。 别直筒筒地拿过来就说,也琢磨琢磨听你说话人的感受。 得时刻记住了,当哥哥的就是弟弟妹妹们将来的靠山是依仗。 这我跟你爸还能走能尥呢,你小子就这个德行。以后等我们两个老夹干蹦哒不动了,还能指望你给国美撑腰做主?” “妈你快消消气,大哥不懂事,回头过三过五的你再好好数落他。 现在啊,咱得赶紧的吃饭。 天哥哥特意孝顺你和爸的野鸡肉呢,你也好歹尝一口,别白瞎了他的一片心意呀!”给倒霉哥哥上眼药什么的,啥时候都不迟。 现在啊,秦国美只专注表现自己贴心孝顺又懂事知大体的一面。 天哥哥好容易来趟家里,她可半点不想给对方留下丝毫坏印象呢! 那么好看到像故事里潘安宋玉般的俏模样,简直就不吃菜也能多来个窝窝头。 又一声比之前还娇还嗲的天哥哥,听得徐芳眼皮子都直跳。 就怕这个看脸的肤浅丫头入了心、当了真,有一天哭着喊着要给孟天养那小子当媳妇。 心不在焉地啃掉了闺女夹在她碗里的鸡肉,暗自琢磨着以后该咋想法让这俩孩子拉开距离。 亏的秦国美不具备一项读心的技术,不然的话,非哭给她妈看不可! 收了孝敬什么的,难道不该化身助手么? 天养哥长得好、孟家爷爷和爸爸的抚恤金,有他们爷俩的老战友隔三差五照拂。 本身重情重义,特别男子气概。 还单身一个,没有那些个烦死人的婆媳、妯娌关系,又对她爸敬重万分恨不得当亲爹孝顺。 这么打着灯笼都难挑的女婿,她家老妈到底还在挑剔个啥? 好,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心里,天哥哥那就是天下第一好没有之一。 而孟天呢,就只当她是个秦叔家的小丫头。 比较小性儿,人呢,也不大聪明。 属于那种不大看好,却碍着长辈情分能打个招呼、遇事时需要主动帮扶一把的存在。 至于别的? 他还是个孩子好么! 跟秦叔吃了饭、唠了好一阵子的嗑儿,孟天就急匆匆回了家。 找个蛇皮口袋,装了能有个七八棵大白菜,拿上了装鸡肉的大海碗,简直杆儿地就奔着方家去了。 “孟天养同志,你这是……”方正疑惑脸,有些不明白这货背着大袋子上门的目的。 “礼尚往来!你请我吃鸡肉,我送你几个大白菜。 虽然没有野鸡肉来得珍贵,但我琢磨着你们应该会需要这个!”孟天特别高冷地微微抿了抿嘴,轻声解释了自己的用意后郑重申明:“还有,我叫孟天。抗金名将孟珙的孟,顶天立地的天。 天养是我的小名,我最讨厌人叫我小名了。 所以以后呢,你还是叫我孟天或者天哥!” ☆、021.还想打?呵,那得有条件! 主动伸过来的橄榄枝呢,照着方正的意思,那就果断接下。 知道他跟天哥交好,相信以后在靠山村这一亩三分地都好混不少。 反正看着孟天的样子也比他们兄妹大了三五岁的样子,完全当得起他这声哥不是? 但,在小悍妞的观念里:这谁是大哥谁是小弟,那从来都是按着实力论资排辈的。拳头大的,才是硬道理! 想要靠几颗白菜收服俩小弟? 呵,做梦都没有那么美的! 伸手就捂住了自家哥哥要张口叫哥的嘴,勾唇清冷一笑:“难得孟天你还知道礼尚往来这回事,这么诚心诚意地送菜上门。 怎么着,我们兄妹也不能叫你这面子变了鞋垫子不是? 那行,这白菜我们就收下了。 至于这哥不哥的,你还是歇歇! 手下败将一个,可没有那个资格当得起我方媛一声哥。” 好容易挣脱了妹妹捂嘴的手,正想着说点啥缓和下气氛呢,结果就听着小丫头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一大趟子。 可把方正给急的哟,就怕这大腿没抱上,反而给自家拉了个仇敌回来。 毕竟这小子不但自己是个狠茬子,身后还站着刚刚走马上任的靠山村生产大队大队长秦浩呢呀! 倒是孟天听了她这话微微一笑,当即下了战书:“哦,手下败将没有资格当得起你方媛一声哥,换句话说,打赢了你就可以喽? 来,上午那场子我都没做好准备就叫你突然袭击了。 等我认真起来的时候,优势什么的又都被你个小丫头给占尽。要不然的话,就再来两个你,也未必能撂得倒我! 小丫头别不服气,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我赢了你心甘心愿叫我天哥哥,我输了的话,管你叫方媛姐姐!” 然而,对于认个熊孩子做弟弟什么的,方媛真心半点兴趣都没有。 现在啊,她只想拽着哥哥努力,把她们这房子里再隔出俩单间来。然后大炕给爸妈住,小屋她和哥哥一人一个。 一句不打,忙着呢轻松松出口。 可,做为靠山村少辈子一霸,十里八乡都挺厉害的存在,孟天能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跟前跟后,方家兄妹上哪儿他跟着上哪儿,大有一天不跟他打架就一天不罢休的姿态。 被随身盯了两天后,方媛终于退步:“要打架是?也行呢!但是姑奶奶我忙着,可没时间陪你小子玩打架游戏。 这样! 你要是非要再在我手底下找一回虐,那也行。 咱改改既定的条件。 比如我输了的话就乖乖叫你声孟天哥哥,你要是输了呢,就得帮我干上三天的活!” “这……”没想到小丫头居然提出了这么个条件的孟天一愣,反应上自然也就慢了半拍。 “不敢?那就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老杵在姑奶奶跟前碍眼,我这忙着呢,没功夫给你闲逗闷子!”方媛皱眉,满满不耐烦,简直把打就打,不打赶紧滚几个字刻在脸上。 长这么大就没被谁这么甩过脸子的孟天气结,恶狠狠一个打字出口:“行,咱们就说定了!痛痛快快打一场,我输了,帮你干三天活儿;你输了,就端茶倒水叫我声天哥哥!” “好咧,正好我要给我们家屋里隔出俩小隔间来。我跟我哥都没啥技术呢,你这一来,这技术人才不就有了么?”方媛乐不滋儿开口,满满胜券在握的模样。 人前向来高冷,却在这小丫头面前屡屡破功的孟天冷哼:“癞蛤蟆打哈欠——你倒是好大的口气!想让哥哥帮忙干活?也成呢,不过你得先赢了再说。” 同样的错误,孟天坚决不给自己犯第二次的机会。 坚信自己之前是轻敌才导致落败的他,出了屋到了方家的院子里,就摆开了进攻的驾驶。 把男女之别什么的,通通抛在了脑后。 只把方媛当成了可以跟他一较高下的劲敌,各种的全力以赴。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毕竟方媛这十岁的壳子下面,装着的可是曾千百次在生死关头厮杀过,对战经验都不是丰富俩字可以形容千万分之一的末世小悍妞。 就是不用异能,光凭丰富的对阵经验。 收拾孟天这个光有苦练锻炼,半点实战经验没有的小菜鸟也是轻而易举。 拳来脚往的,也就半个小时的工夫。 全力以赴的孟天就被用上次同样的招数一脚踹到了地上,胸口处又踩了秀秀气气的小脚丫一个。 最可气那丫头还出声点评:“不错,不错。你也算个练武的天才了,上一次我用三分力就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撂倒你。 这才两天的工夫,同样的半小时,我都得出五分力了! 假以时日的,没准儿你哪天就超越我了呢? 嗯,三天后再勤学苦练。 毕竟,你未来的三天都已经输给我了不是?” 看妹妹一言不合又把靠山村第二腕儿给啪叽摔在了地上,还真心想要奴役人家整三天啥的。 方正这心里头就有点方,忍不住用玩笑话不必当真之类的理由给搪塞过去。 只可惜,他这好心呐根本就没得着好报。 被孟天冷飕飕一个刀子眼瞪过去,可怜的方正只想到如坠冰窖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苦逼感受。 “我孟天一诺千金,从来就不开玩笑。输了就是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讲究的就是个言出必行。说好了干三天活就是三天活,未来的七十二个小时之类,我孟天的行动由方媛支配!”抬腕看了看表,孟天严肃满满地说。 “重信守诺是好事儿,不过你确定?真的不需要回家换身衣服,打理下自己什么的? 武力值,能打败靠山村少辈第一横什么的我很骄傲。 但要让那帮子唧唧歪歪的知道了我这个分子家的小分子打了你这个根正苗红,那你以后,怕是再也找不到一雪前耻的机会了!”方媛笑着开口,眼光往孟天那脏兮兮满是鞋印子的衣服上扫了又扫。 有点小洁癖,从来不把自己收拾干净坚决不肯出门的孟天脸色一黑。匆匆扔下去那明天早上见,赶紧就被狗撵的兔子一般飞速蹿出了方家院子。 ☆、022.练,练也不是这个练法啊! “妹妹,这,这合适吗?”方正小眉头一纠,满满迟疑的问道。 再咋拳头大的才是硬道理,也架不住身份有别呀。 那什么,孟天那小子,可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根正苗红来的。 他们家不管从前有多风光,现在也就是个被放下来的身份。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兄妹俩,就是别人口中那个分子家的小崽子啊。 妹妹不止一次地撂倒孟天都够叫方正心惊了,现在还要指派那小子干活? 这,这,这要是被疼孟天比疼亲儿子都甚的秦浩知道了,恐怕又是一桩麻烦呐! 心里担忧无比,眉眼间不期然地就带出了那么几分。 “没啥不合适的,哥。认赌服输,打架哦不,挑战什么的,那也不是我先挑起来的不是!”方媛乐,微微翘脚安抚性十足地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膀。 嗯,小哥哥哪儿哪儿都好。 只兴许是被之前的种种给吓得有些个心理阴影,总是过于规行矩步的。 生怕一点点的不谨慎就被抓了小辫子,自己受苦还不算,更得连累爸妈和她这个妹妹。 要说,他这个想法也没有错。 大环境故此,谨小慎微一些个,显然能少受些个痛苦磨难、更有利于成功熬过这段艰难岁月。 但,现在家里多了她这个变数不是? 空间在手,异能加持。 有这么两样强大的金手指在,方媛哪能让她的妹控好哥哥活得那么憋里憋屈呢? 无属性晶核碎末用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改善爸妈和哥哥的身体状况。 再一点点循序渐进锻练起来,不把哥哥打造成内心外在尽皆强大的真汉子不罢休! 孟天,顶天立地的天、天下第一的天? 呵呵,有姑奶奶家的好哥哥在,这俩词你小子就基本挨不到什么边儿了造么! 方媛这儿脑补得异常欢乐,方正小哥哥却还在犹疑:“这……” “这什么这呀!哥你要相信你家妹妹,对于真正的强者或者想要变成强者的汉子来说,他们更渴望的永远是势均力敌能促进他们共同进步的对手。 而不是抱着讨好之心,行事间怎么也都带着三分谄媚的溜须拍马之辈! 那个孟天虽然年纪不大,心劲儿却半点不小。 想跟他交好啊,奴颜婢膝的可没有用。就得硬碰硬,当个他做梦都想要超过的厉害对手!”方媛正色,特别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几句。 曾经也是个积极努力,不断超越自我的存在。 对于孟天养那小子的心理,方媛觉得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方正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可不!这势均力敌的对手和任由自己呼来唤去的狗腿子,毫无疑问是对手来得更受重视啊。 还是妹妹你聪明,哥哥都险些误入歧途给想左了。 哎呀,不得了。 到底是被咱们奶奶指点过的呢,做事就是利落想法也周全。 以后啊,我得多跟妹妹你学学。 不管是功夫,还是做人做事儿!” 呃…… 方媛扶额,最近被哥哥这妹妹你真是太聪明、太厉害,不愧是受过咱们奶奶指点过之类的句型给夸了太多、太多次。 她啊,都已经习惯了哥哥这时不时要感激下她们‘神仙奶奶’的样子。 虽然自己的功劳被抢走个七七八八,大部分都被贯在老太太名下什么的,但她的任何行为都在爸妈和哥哥面前合理化了不是? 功夫高? 自然的,有神仙奶奶的指导么。 目光长远,成熟、聪慧有魄力? 应该的,有仙缘的宝贝疙瘩,泯然众人才奇怪呢好! 总而言之,方媛就觉得自己当初扯了一口好谎,如今就自带了个无敌的外挂。 很多时候很多事,都不用她自己开口解释,爸妈和哥哥都会自动自发地为她找好了理由并坚信不疑。 就冲着这点,方媛也是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机智。 心头一闪念想了如上种种之后,方媛重又露出笑脸:“我个小丫头家家的,能教哥哥什么做人做事儿?我自己还有得学呢,倒是功夫方面,我还真能给哥哥你不少帮助。 只不过,这练武么,那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 非得先把基础打得牢牢的,把身体素质提高到一定的层次上,学起招式来才会事半功倍。” “知道,知道,要想大楼盖得高,基础先要打得牢! 打小外公和大舅二舅就拎着耳根子嘱咐,哥哥我也是五六岁就开始扎马步、练长跑和军体拳过来的。”虽然外公和大舅二舅都挺护犊子,总下不了重手调教。 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练,那也是练过对不对? 方媛笑,也不拆穿他,只轻轻点头:“嗯,既然哥哥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那可就太好了。这样,咱们先来个小目标,每天早晚各跑个一万米的步。 把体能先锻练上来了,再慢慢往上加别的!” 啥? 不要! 五百米等于一华里,一万米什么的,那就是足足的二十里地呀! 每天早晚各一万米,那岂不是天天都得跑四十里? 方正差点瞪掉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珠子:“每,每天早晚各一万米?可,可是妹妹,咱们明儿不是要垒墙、搭炕,还要忙活家里外头的一些个活计么?” 方媛混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要紧,咱们可以早点起、晚些睡,不耽误家里干活的。 哥你就放心,有妹妹陪着,肯定叫你干活、锻练两不误。帮爸妈分担的同时,也绝对不会拉下练武的大事儿。 等着哥哥你练厉害了,再有孟天那样就爱上赶着找人单挑的,妹妹我也能轻轻松松地躲在哥哥背后,专注给哥哥加油助威了呀!” 妹妹把话都说到这儿了,方正还能说什么?又能舍得说什么? 一个字儿:练! 起早贪黑,加班加点地努力练! 就为了能给妹妹遮风挡雨,成为妹妹依靠,这功夫他头拱地也得学起来! 方正握拳,积极给自己加油鼓劲儿。 满心火炭红的他,半点都没注意到他家宝贝妹妹看他这副样子时,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笑意。 ☆、023.flag不能随便立 翌日一早,天才刚蒙蒙亮的时候,睡得正香的方正就被妹妹的无敌神唠叨给叫了起。 睡眼惺忪的方正被一路神追告别了暖和和的被窝,看了看漆黑的屋里,再瞅瞅窗外犹自闪烁着光芒的几点寒星。 小伙子忍不住哀嚎:“妹呀,我的亲妹!现在天儿都还没亮呢,外边也就比伸手不见五指强了那么一丢丢。你说说,咱出去那么早得瑟的是哪份儿啊?” “怎么说话呢?来乡下这么几天,贫下中农的质朴勤俭、吃苦耐劳半点没学到。倒是会了不少的俚语粗话是? 礼貌呢? 身为哥哥,对妹妹该有的谦让、爱护呢!”方传嗣疾言厉色,语气特别重地低喝了几句。 “好了,态度不好是我的不对。不过,我没有恶意的,就是,就是觉得妹妹这锻练来得也太早了些。”冷不防被训的方正吓得一哆嗦,先道歉再小小为自己辩解一下。 他们兄妹关系好着,才不愿意为这么点细枝末节产生啥不必要的隔阂呢! “早?一日之计在于晨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亏着我闺女还拖着瘦弱的小身板陪你一起苦练,哼,不知道好赖的臭小子。 媛儿啊,你不用给我和你爸面子。 只管下死手操练你哥,他这皮糙肉厚的抗磕打着呢! 而且他早一天强大起来,也早一天承担起当哥哥该承担的责任。省得平时壮得像头牛,一遇事还得让你个小姑娘家家的给他当保护伞!”家中独女一个,从小也是受尽了父母和两位兄长宠溺的。 在郑宓的三观里:哥哥什么的,那就是妹妹的保护伞、是妹妹的脊梁骨。 儿时替妹妹收拾一切敢欺负她、试图给她委屈的小屁孩。 长大后呢,就要化身探照灯、显微镜,兼具侦察兵的素质。 婚前仔细调研,千挑百选,把那个试图当他妹夫的臭小子祖宗十八代都打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婚后妹妹一旦受了委屈,当哥哥的还得跟妹夫谈心、比武、练拳脚等等。全力帮妹妹撑腰,永远做她最最坚强的后盾。 要说之前,儿子这个哥哥角色向来扮演得很好。 可自打闺女能耐了、厉害了之后,儿子就从英勇无匹的好哥哥变成被妹妹保护的小怂包啥的。 郑宓撇嘴,心里不免就有几分小失望。 所以闺女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特别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教儿子功夫时。她都没习惯性地先跟丈夫对个眼色,交换下意见什么的,直接就拍了板。 这会儿见臭小子训练都还没开始呢就惦记着放驴,还话里话外嫌弃闺女折腾了。郑宓可不就没忍住气,张口训了他几句么? 因为个起床问题连番被训,方正哪儿还敢有啥不满?! 赶紧笑嘻嘻先后跟爸妈和妹妹认了错,乖乖跟着方媛出了门。 原本,方媛还惦记着循序渐进。让哥哥一点点先适应着,再不着痕迹地一点点加码。 现在看着爸妈都是望子成龙脸,恨不得哥哥立马就学有所成的样子。 孝顺小悍妞立马就放弃了温柔方案,转向了地狱模式。 原本的绕圈跑什么的,分分钟改成了登山。 每天跑步进行奔后山山顶,再跑步进行下来。 那么崎岖不平的山路,那么两万都不止的单程距离。绝对把哥哥累得喘成狗,体能什么的分分钟到极限。 自己再趁机给他点加了晶核碎末的水,恢复体力的同时也有效改善体质。 估计用不上几天,就能看到初步效果。 体质上去了,练功夫什么的,自然也就事半功倍。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摸了摸腰间的大牛皮水袋,方媛带头,脚步特别轻快地就跑向了往后山的小路。 之前就说早晚各万米,也没说个具体的路线什么的。 自然而然地,方正也就不知道自己随后跟上的是怎么条艰辛劳累的挑战极限之路。 “嚇……嚇,妹妹,咱都从黑咕隆咚跑到天光大亮了,这,这都不止一万米了?要不,咱回!昨儿不还跟孟天约好了,今儿带着那小子干活?”呼哧带喘了好一阵儿,总算把这口气喘匀了之后,方正才第N次建议。 方媛笑呵呵把水囊递过去:“哥哥累了?快喝口水缓缓,咱们休息两分钟再继续努力。听说山顶上的日出特别特别的美,简直就无与伦比。 我还病着的时候就想着:要是能亲眼看看山顶日出的美景就好了! 现在可算身体好了,怎么也得一偿夙愿。 哥哥会跟我一起努力的,对?” 被妹妹那水灵灵写满了期待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方正立马豪气干云地答了个好,不就是日出么? 妹妹想看,就是天天来,哥也陪着! 多大个事儿? “嗯,我就知道,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棒的哥哥!”方媛甜笑,小嘴像是抹了蜜似的,小马屁不要钱似的连溜拍过去。 听得方正只觉浑身都轻飘飘的,乐悠悠的,打心眼里往外地透着那么股子舒坦。 刚刚被累到连呼吸都仿佛成了种负荷的小身板子也瞬间充满了力气,好像再来两万米都毫无问题似的。 嗯,鼓励和肯定的力量果然强大,难怪说好言一句三冬暖。 方正默默想着,静静跟在妹妹身后,重又迈开了往山顶进军的脚步。 当然这会儿,方正还没察觉他是给自己挖了怎么个大坑。 等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六七八天,妹妹都黑咕隆咚就开始叫起。拽着他一起去爬山看日出,等下午十分又满满期待脸央着他去山顶陪看晚霞什么的。 他才终于嘴角发苦,恨不得哇地一声哭出来! flag什么的真心不能随便立,不然的话,一旦妹妹当了真,他这就是个大写的惨啊! 就这样,在未来多日不间断的爬山训练中,方正不仅仅是锻练了体能、被方媛悄悄放在水里的无属性晶核碎末给潜移默化之间大幅度改善了体质。 还叫他深刻的认识到了,许下的承诺什么的,那就是欠下的债! 若是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二皮脸,那就得先学会谨言慎行。比如说许愿之前一定要谨慎考虑,确定自己真心有还愿的能力。 ☆、024.日出 呼! 老天保佑,他可算是活着到了这山顶了! 方正轻轻捶了捶自己那好像灌了铅的小腿,逃过一劫般的庆幸。 没有办法,这上山的路,真心是既远且艰啊! 因为离着村子进,山脚的小灌木、杂草什么的都被社员们给清理的清洁溜溜。 常来常往的小路上,更是常年踩踏之下形成了正经挺宽阔平坦的大道。别说行人,就是赶着牛车进来也绝没问题的那种。 可到了半山腰之后,这两边的灌木杂草就越来越多了起来。 大路也渐渐成了小路,还是中间偶尔夹杂着荆棘荒草、边上时不时旁逸斜出些个枝条、藤蔓之类。 等接近山顶的时候? 好么,只能从荒败的枯草中踏过去了! 也就是现在已然深秋,草木什么的,大半枯败。他们兄妹还能做个开路者,一路畅通到山顶。 不然的话…… 估计披荆斩棘这四个字,就会从形容词变成专属于他们兄妹的动词。 “哥哥累了,快歇歇喝点水。都是我不好,我任性,因为我让哥哥你多跑了这么些的步……” “说啥呢?当哥哥的,可不就得尽力满足妹妹的一切想法么!咱本来就抱着锻练身体的目的,往哪儿不是锻练呢? 多跑一会儿就能完成妹妹个心愿,哥心里乐呵着。 你要是真喜欢呐,等明儿我有功夫就陪你来!”方正憨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眼角眉梢之间都是满满的真诚。 方媛摸着自己心跳如鼓,隐隐有些个发烫的胸口,只觉得又一次被自家好哥哥给感动到了。 “嗯!”方媛重重点头,看着天边渐渐露头的太阳,笑得一脸幸福。 淡淡的金辉撒在她脸上,仿佛给她镀了层薄薄的、瑰丽的金光般。 日出的一霎那,小丫头笑得银铃似的,眉眼中满满的欢喜、激动与满足。 看得的方正都不禁会心而笑,虽然他并不觉得这山顶上的日出跟平地上的日出有啥不同法儿。 只看着打小就身体孱弱,从来吃药比吃饭更多些。眉眼中总若有若无地笼罩着几分清愁的妹妹难得欢喜大笑,高兴满足成这样, 方正就忍不住想要多宠她一些,再多宠她一些。 从太阳刚刚露头时候开始驻足,直到全然升起,方媛才在小哥哥方正的催促下慢吞吞地往山下挪。 “媛儿,咱们得快点哈。早点下山,就能早点到家,早点到家就能早点指派孟天干活儿呢!你不是早惦记着把两间屋变成三室一厅一厨?”妹妹那依依不舍的小样逗得方正嘿嘿直笑,忍不住就拿要孟天干的那三天活诱惑她。 “嘁,说得好像你就一点也不想有自己的小房间一样!”方媛斜眼,满满吐槽地看着她哥。 当然话虽然这么说,她脚底下还是加快了速度。 也就随便给加码锻练找个托辞,结果却真真被日出的美景给迷住了什么的,她才不说呢! 大人们忙着收秸秆,翻地等等的活计。 小孩子们又没有那个体力和胆气敢往山顶走,自然而然地,这山顶的生态保护得就比较好。 不但柴草什么的随处可见,还有些个木耳、松子之类的。 林子里野鸡、兔子等等的活物也比山脚下多了多倍,方媛甚至看到了只学名榛鸡又名飞龙的身影急速跑过。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的,啧啧,想想就叫人垂涎呐! 趁着《野生动物保护法》什么的还没有草拟,这货还没有被列入保护名录之前。方媛觉得她很有必要逮着一只解解馋,亲自鉴定下这货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名不虚传。 “早知道山顶上好玩意这么多,咱们就该带俩背篓过来呀!多弄些个野鸡、野兔、飞龙啥的,再整点木耳、采点松子。 哎呦喂,那简直就荤的素的带零嘴都有了!”方正咂舌,眉眼中满满的后悔。 见不得他这德行的方媛随手捡起了两枚石子,瞅着不远处两个土灰色影子径直射了出去。 刚刚还啃着草根的兔子夫妻应声而倒,‘罪魁’小悍妞得意扬眉:“喏,去,把战利品给捡回来!” “嘿,我说妹妹,你这手可真绝,都赶上神枪手了!这招儿啊,你回头一定一定,千万千万得教给哥哥。 哪么我学到你一半儿的能耐呢,以后咱家也不愁没有肉吃啊!”方正嗖地一下子拔腿狂奔,一会儿功夫就拎了两只肥硕的兔子出来。 “好好好,只要哥哥你想学的,我能教的,保证不遗余力。不过咱说好了,练功夫什么的,可不许叫苦叫累,更不能半途而废!”方媛点头,嘴角勾勒出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要说之前累到喘气都成负担的时候,方正还真心动摇过。 现在? 眼看着妹妹挥手就干掉了俩野兔,再想想前几天那香到叫人垂涎不止三尺的野鸡肉。 什么犹豫啊、畏惧的,都瞬间被方正抛到了九霄云外。 满脑子想得就是勤学苦练,争取早日掌握打野鸡的技巧。 也许心有憧憬,也许是方媛偷偷放在水中的无属性晶核效果强大。总之方正是半点没体会到上山容易下山难的感觉,边走还边跟方媛讨论着这兔子是红烧好还是酱炖佳。 生怕这兔子再惹人觊觎,小伙子还各种抓耳挠腮琢磨着咋个妥善掩藏的好。 方媛坏笑:“藏什么藏呢?这可是为了请孟天孟大佬吃饭特意猎的兔子,这虎皮一出,哪个狐狸还敢蹦哒!而且这时候社员们都下地了,小孩子们不定出来。 再说咱们家那个偏僻地方,连个苍蝇都不好遇见,哪儿那么巧还能邂逅个大活人呢?” 方正想说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不是! 这么肥肥的俩兔子,他是真心不想被社会主义平均分了。 不过半点工具没带,想要掩藏也是没法。 方正只无限期盼,希望这一路上真的就半个人都遇不到。 然而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在人们的预期之内。 要不咋有句话叫好的不灵坏的灵,咋有一种扼腕叫心想事砸呢? 当然绝对武力值担当又有异能加持,方媛是绝对没有他哥那样的恐惧忐忑的。 她只是觉得,嗯,有些脸疼。 ☆、025.竹马梁瑾 就因为这点子莫名的微妙感,方媛看着眼前这个讨厌的李梅之子、哥哥方正曾经最铁磁好兄弟的目光就很有那么点意味深长。 即便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不过十二三的年纪就很有股子温文尔雅的味道。 小方媛的记忆中,这个姓梁名瑾的家伙还成天媛儿长、媛儿短的,对她各种照顾谦让。 原本的小方媛虽然不算多亲近,但也看着李梅面子和他跟哥哥方正的交情上,叫他声瑾哥哥。 只是在李梅试图罗织罪名给方传嗣两口子以求全,后来又生怕方家后妈吴胜蓝她们母子几个对方传嗣两口子穷追猛打之余,连累她们家成了倒霉的池鱼。 狠话说绝地扬言要划清界限,两家的关系自然也就彻底碎裂。 搜索过小方媛的记忆后,方媛分分钟就决定了要把眼前这个曾经竹马当成路人的冷处理方式。 所以当对方满怀期待的眼光看过来时,方媛特别果断地拽了拽哥哥的衣袖。 示意他赶紧大步往前迈,趁着没有更多人发现之前,把兔子赶紧拿家去。 方正了然,闷不吭声地就要越过梁瑾往家走。 已经蹲守了好一阵,终于如愿见到人的梁瑾哪能这么轻易放人呢? 赶紧笑着开口招呼:“正子,媛儿,你们这是哪儿去了,怎么还逮了两只这么肥的大肥兔子呐!” 好棒,真厉害的夸奖还没出口,就遭遇了方正的眼刀子一枚。 梁瑾眸光一黯,嗫嚅着开口刚要解释些什么。 就听方正冷冷哼声,万分鄙夷地说:“我们去哪儿跟你什么关系?梁积极分子儿子的你,是想摸着地方,回头也去弄俩兔子回家解解馋。还是想要在咱们兄妹这分一杯羹,甚至告我们个逮社会主义兔子呢?” “不,不是的。正子你听我说,咱们在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我最盼着你们能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干那么伤尽天良的事? 正子,正子你相信我! 我,我来就是听人说媛儿的身体好了很多。 过来看看她,跟她说声恭喜。”梁瑾急急开口,声音中充满了迫切。 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了做一辈子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他是真的,真的不想跟方正断绝来往,彻底做个陌生人。 方正垂眸,好像没看到昔日好兄弟眼中的迫切焦急一般! 只无限嘲讽地哦了声,哂笑道:“原来你的三观还没有歪掉,还知道你妈是个丧尽天良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你离我们兄妹远一点。 免得你妈那条疯狗,再不管不顾的咬上来。为了几块子肉,做人最起码的底线和脸皮都不要了。” 几句话说得梁瑾脸上血色尽褪,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 沉吟了好半晌,才暗哑着嗓音慢慢开口:“正子你…… 唉!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妈不对。 不管什么理由,错了就是错了。 我没脸说什么让你看着我的面子上,让你不计前嫌的话。 也干不出来我妈是我妈,我是我的无耻事。 毕竟她就是对全世界都坏,对我们兄妹仨,也一直是最好、最用心的妈。 所以,我不说对不起,只尽力弥补。用我的行动和真诚来向你证明,不管我妈做了多少错事,我梁瑾的心里也还是把你当兄弟。 可以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就算头拱地,哥哥也绝对全力以赴帮你!” 这话说完,梁瑾也不等方正的回复。 只不由分说地往他手里硬塞了些什么,然后转身就走,速度快的就好像后面有狼在追似的。 弄得方正一愣,继而瞪眼对着梁瑾跑走的背影低吼:“给我回来!以为你那个不是人的妈落井下石给了我们家狠狠一棒子,转身你给两块糖就能风过水无痕了? 你,你做梦!” 梁瑾脚下一顿,眼角似有晶莹滑落。 胡乱用袖子擦了两把,脚下的速度就更快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就彻底跑出了方家兄妹的视线。 眼看着哥哥咬牙切齿地抬脚就要往前追,方媛赶紧一把把人给拽住:“行了哥,咱现在更要紧是要回家把兔子给藏好。 小心走漏了风声,俩兔子被没收了不说,咱们兄妹还得惹上一身的腥臊。 至于这东西,改明儿再还回去也不晚。 你要实在不想跟他再见面了,直接扔了也行啊!” 方正嘴角一抽,瞅了瞅手里皱巴巴的两张写着半斤的红糖票,直接揣在兜里。瓮声瓮气地说:“还回去?才不呢!反正他那个不要脸的妈以前也没少在咱家刮敛,这两张糖票都不足万分之一! 就当,就当是他给他妈还些个利息了!” 好,方媛耸肩,你高兴就好。 左右有她在呢,管那个梁瑾是装出来的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也好,真的歹竹出了好笋也罢。 都收拾得他妥妥当当的,半点浪花都折腾不起来那种! 生怕这短短的距离再碰上谁,惹出些个不必要的麻烦了。兄妹俩对视一眼,赶紧变走为跑,一溜烟地往家的方向冲去。 “呵,不就是俩兔子么,至于你们哥俩这像是被狼撵了似的?只要喊一嗓子,这是给天哥哥我下饭就酒的,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还敢多嘴一句!”孟天撇嘴,满脸的不屑,特别郁闷自己居然会输给这么个胆小怕事的黄毛丫头。 不过再咋憋屈,大丈夫言出必行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说好输了就给对方干三天活儿,孟天也是草草吃了早饭就过来,比那些个下地干活的社员都还早一些。 结果…… 从太阳刚见露头就一直傻等到现在,简直就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好么? “嘁,个手下败将,还指望着兔子肉下饭就酒呢!你呀,要是不给我好好干活儿,连高粱米粥都不定有。姑奶奶亲手来的大锅贴倒是管够,你小子要不要试试?”方媛眯眼,很有几分阴恻恻地开口。 “你…… 算了算了,天哥哥我好男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斗! 说,家里有啥活儿,需要天哥哥我的。 啥脏活、累活尽管说。 虽然天哥哥我挺洁身自好个人儿,可谁叫我最最信守承诺呢! 一字都不止千金,所以这三天的时间内,小丫头你可以尽情地奴役我。”孟天瞪眼,转眼又貌似大度地挥了挥手,满满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德行。 可,这特别加了重音的三天,真的不是在故意提醒她掂量着办,别为了图这一时的快活而彻底把自己弄到坑里去? 洁身自好啥的,听着叫人简直没蛋都疼,想也知道这货大概语死早。 但,这真不是在婉转拒绝脏活、累活儿么? ☆、026.威胁与反威胁 不过甭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方媛好容易抓到个劳工,绝不会轻易放过倒是肯定的。 面无表情地听孟天叨咕了好一会儿,她只好整以暇地歪头:“说完了?没啥要补充的了? 那好,现在呢,我就跟你说说看你这未来三天需要干的活计! 那,你也知道,队上分给我们家的房子也就这么破破烂烂的两间茅草屋,其中有一间还是厨房。 里里外外就这么一铺炕,上面睡着我们一家四口。 虽然勉勉强强够睡,但也是真的太不方便。 所以我跟我哥就琢磨着,想要靠着北墙再搭个小炕,多起一道墙。这样整个房间一分为二,我就有了自己的小房间。 厨房里也这么处理一下,半是厨房,剩下的一半是哥哥的卧室。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跟我们一起挖土和泥,把这个活儿干起来!” 还以为上山砍柴、打猎,至多也就是替方家那两口子下三天地的孟天瞪眼:“啥?你的意思,我这三天里,得张罗起给你们脱坯盖房的活计?” “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虽然难了点、累了点,但太简单了,也配不上你孟天的威名不是? 我啊,想了又想的,还是觉得只有这活计能既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又不跌了你的身份了。”方媛特别帅气地打了个响指,满满赞赏地看着孟天,一副你小子怎这么聪明的样子。 听得刚刚把俩兔子收好出来的方正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跟土地公公来了个亲密接触。 勉强稳住了身形之后,他才憨笑开口:“媛儿你别胡闹,这大深秋的哪是脱坯的好时机?就是,人孟天也是比咱们大不了多少的半大孩子,脱坯、搭炕、砌墙那些个技术活儿,哪是他这个年纪能掌握得了的呀!” 虽然这小子话说得真诚,神情也好像半点没有作伪的样子。 可,孟天还是连标点符号都不肯信。 为什么? 呵呵,谁见小狐狸和大蠢猪能是一家的来着! 抱着这样的想法,孟天哂笑出声,语气那叫讽刺鄙夷:“行啊,不赖呆呀!难怪说士别三十当刮目相看。你们哥俩有长进哈,都知道给天哥哥我唱双簧了! 真以为天哥哥我是吃刚儿长大的,就好这口子激将法儿啊?” 说得方正一囧,俊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儿,直接把他们兄妹这点小计划给暴露了个七七八八。 倒是方媛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笑得那叫一个坦荡率真:“呵呵,不好意思,咱们哥俩也是头一次这么配合,技术上有些不熟练。 下次,下次我们一定从演技到剧本的全方位改进。 争取叫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利索入套,被我们卖了还转身帮忙数钱。” “行,小丫头片子好志气,那你啊,再接再厉去。天哥哥我还忙着,咱们呐回见!”被臭丫头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德行给气乐,孟天干脆就来了个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猴)了! “哎,回见什么的,难道说鼎鼎大名的孟天要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了么?啧啧,刚刚还自诩一字千金呢,也不知道自己打脸什么的,某人的厚脸皮疼不疼。”方媛长吁短叹,貌似特别惆怅的样子。 “你!是哥哥我说话不算么?根本就是你们哥俩诚心为难! 这老深秋,眼瞅着就要变天下雪入了冬的,能脱坯? 呵,真要勉强干,倒也不是不行。可谁知道,这坯干和冬天哪一个先来呢!”孟天猛然转身,一双凤眼瞪到多老大,直接飞给方媛这个不省心的小丫头片子一连串的眼刀子。 要是换个主儿,没准就吓尿在他这猛兽般的凶悍眼神里了。 可方媛是谁? 末世横行,素有悍妞之称的她,那可是连变异兽和变异植物都能正面杠上的存在! 害怕什么的,那绝对不存在的,她只有你凶,我就更凶的想法。 当下冷冷一笑,更凶悍狠戾的目光瞪回去:“我外行,不知道坯干和冬天哪一个会先来。 就知道我们兄妹就这么一件事儿想要你帮忙干的,没有土坯就搭不了炕、砌不了墙。 你输给我的三天活呢,也就彻底没了着落。 不想跟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名声扯上一星半点关系,你小子就给我努努力、加加油。 否则的话,呵呵……” 嘿! 这是要不给她想法子弄土坯,臭丫头就要坏他名声的节奏? 孟天气急反笑,很想特豪气地一句乐特么的咋地咋地,天哥哥就不惯着你这熊脾气扔过去后利落转身。 可,他虽然我行我素惯了。自己肆意就好,并不怎么在乎别人在背后是夸赞还是诋毁。 但,这其中绝不包括说话不算数这一项好么! 爷爷和爸爸都教过他,男人大丈夫就是要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到啥时后都不能轻易丢了自己的气节。 就为了这一句,他也不得不强压着满心的怒火憋屈,停住了抬脚欲走的冲动。 土坯是? 行! 谁让他上赶着找茬儿跟人干架,活生生给了臭丫头奴役自己的机会呢? 孟天转身,咬牙切齿脸:“好,我孟天说话算话。土坯什么的,我去帮你借。找别人家多余的先给你们用上,等过年夏天温度上来了,适合做脱坯做土砖的时候,你们再借一百还一百五地还回去。 你要是觉得行,我这就去。不然的话,就给我闭上嘴,别再念叨些啥我说话不算数之类!” 不就是威胁么? 谁不会! “行,虽然借一百还一百五什么的,这‘利息’高了些。可货卖用家,棺材卖给死人,谁叫我们正缺这个呢!就按着孟天你说得办,我们借两块还三块绝不赖账!”方媛勾唇轻笑,回答得格外斩钉截铁,半点没有孟天想象中的暴怒啊、抗拒啊或者拒绝。 只笑得格外意味深长,满满其实姑奶奶已经看穿你小子的意图了,但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成熟淡定范儿。 呸! 他一定是火冒钻天,把眼睛都给气瘸了! 个才虚岁十岁,看起来都不敌八岁壮实小嘎坨大的假小子。特别鬼道、气人、不要脸倒是真的,成熟淡定? 怎么能够! ☆、027.新提议,要么再打一场? 孟天使劲晃晃脑袋,晃掉了脑海中突如其来的荒唐闪念。硬邦邦地扔下了句那成,我去帮你借土坯后转身就要走。 不顾男女之别地跟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矮了两脑袋都恨不得还有余的小丫头片子发出挑战。 全力以赴地,就盼着能一雪前耻。 结果,结果却被干净利落地再度撂倒还不算,更被小丫头给捏住了短处指派他帮忙借土坯砌墙搭炕什么的。 从来就坑人、揍人,从没掉坑里或者被人揍过的他。 简直所有的面子都丢在了方媛小丫头一人身上了,愤怒、憋屈还有那股子深深的羞耻感。让孟天恨不得不眠不休把这三天的活一天干完了,然后再跟臭丫头约战。 哼哼,不把咋丢的面子咋找回来,这事儿就绝对不算完! 至于年龄、性别? 呵呵,那丫头除开小了点、个子矮了点儿之外,从脑瓜顶到脚跟底下,哪有一丝丝的姑娘样儿? 亏了方媛不知道孟天这会儿心中是怎么个感叹法儿,不然的话,还给他炖兔子呢,逮着哐哐一顿暴削倒是十成十的! 所以说,有时候无知就是最大的福啊。 不知道孟天此时的想法,心里头又有那么一米米大人欺负小孩儿的隐约愧疚。 方媛是半点没在乎孟天那臭脸,只笑眯眯好比捡到了金元宝似的:“好,那这事儿就拜托给孟天你了。嗯,让我哥跟你帮忙,就是一回搬不了几块也聊胜于无呢不是? 顺便认个脸儿、记个帐什么的。 在心里有个谱儿,知道净有谁对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 我呢,这就把那俩兔子给收拾收拾。 赶晌午下工的时候正好炖上,也算犒劳你这为我们兄妹辛苦奔波的劳累。” 炖兔子? 孟天眯眼,十足错愕地看着方媛。 上上下下的好一阵梭巡,满满都是‘你这丫头居然这么好心?说,你倒是被鬼上身了还是吃错了药’的疑惑。 气得方媛咬牙:“你,你简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斤斤计较的,还自诩男子汉大丈夫呢,我个小丫头都没你这么婆妈!” 从小长到大,孟天都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跟婆妈俩字儿扯上关系。 可把他给气的哟,都恨不得把那个该死的臭丫头扯着领子拽回来,非好好争讲个清楚明白不可。 然而,小丫头溜得快,小泥鳅似的跐溜一下进了屋,咣当一声甩上门。 小丫头她哥又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一边随时等他出发的样子,孟天还能怎样? 只能烦躁地耙了耙头发,脚下带风地带着方正走人。 就想着多多借土坯,让小丫头利滚利,明年一整个夏天都和他哥俩不停地脱坯、脱坯、脱坯。 坑她一把的同时,也叫她见识见识:天哥哥能耐着,才不是跟她一样小心眼儿没有针鼻大的臭丫头! 要说这北方地区修房子搭炕,土坯从来就是首选。 家家户户的,哪家都得有些个以备不时之需。 往生产队干活的田间地头一走一过,就说妥了十几二十家。 这效率,快到方正眼晕,不得不送上个大大的服字。 而孟天则是嘴角含笑,半点不以为然的样子。 本来么,有爷爷和爸爸的余荫,自己又是个狠得下手、放得开身段的。 现在秦叔顺利升级,他这背后又有了一座对于靠山村生产大队社员们来说只宜讨好而不可撼动的坚实靠山。 别说是借些个土坯了,就是借钱、借粮食的,乡亲们都能给他凑兑点儿。 倒是有那么个别几个,看着跟在他身后的方正,想想那小子的分子家小崽子身份有些为难迟疑的。 结果他一说虽然这用土坯的是方家兄妹,但出头借的是他孟天。 别说芝麻大点儿的事出不了纰漏,就是真这么倒灶(倒霉)赶上了。那他孟天也保证一力承担,绝牵扯不到任何人身上。 这话一出,还有啥可迟疑的? 到底几块土坯,借了也不定能犯啥说法。 可要是不借,那就妥妥在他这个小混世魔王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哎! 别说小屁孩子能翻腾起多大浪花的傻话,那小屁孩子本身就人狠成分佳不说。身后还站着秦浩那个放过话,说看不上孟天、欺负孟天就是跟他过不去的大队长。 还有时不时上门,看望接济下他这个大侄子的几位部队领导呢! 有存心交好的,也有生怕得罪这位人狠靠山硬的,就没有一个开口拒绝说不借的。 田间地头的一吆喝,艾玛,九千多块土坯就这么轻松松集齐了。 最可喜是秦浩这个大队长,真十佳好叔叔还生怕大侄子一趟一趟来回折腾再给累着,愣是拨了生产队的牛车过去。 到了哪家有哪家的小半大嘎子帮忙搬运、装车,又有牛车运送。 九千多块土坯什么的,不到晌午的功夫就整整齐齐摞在了方家的院子里。 别说搭炕砌墙,就是再加盖两间房都丁点问题没有! 看着自己奔波了小半天的成果,孟天表示相当满意。尤其看着方媛那个小丫头紧紧锁眉,盯着高高的土砖垛子若有所思的时候。 孟天心里那个美呀,就别提了! 眼瞅着她琢磨了好一阵,才终于吞吞吐吐地要开口时,他就一边飞快地郑重其事声明:“那,咱先说好了!土砖啥的,是你逼着我帮忙借的。 我也是豁出去脸面,挨足了累,才费劲巴力整回来这老多。 想要我自己打脸的往回送? 也行呢,除非你再跟我比一场! 我输了的话,当然愿赌服输,二话不说地帮你把东西退回去。 赢了么,这心情就好。心情一好呢,有些事自然而然地就好商量了。” 他这跟我打一架,一切都好商量的样子逗得方媛差点笑出了眼泪。 好半晌工夫才在孟天杀人般的目光中板住了澎湃笑意,特别郑重地问道:“那,比两场、三场甚至你想什么时候比我就什么时候配合呢? 还外带切磋之余友情指导那种,帮你更全面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随时给与切实有效建议的那种。” ☆、028.最喜欢这样说话算数的君子了! 孟天正色,一瞬不瞬地盯着方媛,眉眼之间满满的郑重。 确定了方媛的郑重态度,并不是开他玩笑之后,才特别郑重其事地问一句:“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么?” “比方说!” “嗯,我觉得孟天同学你特别能干,这半上午的时间愣是帮我们兄妹张罗了能盖两间房子都备不住有余的材料。 我就想着,要不干脆也别砌墙、搭炕的那么麻烦。 两间房的地方愣要隔出来三室一厨还得兼具客厅、餐厅的。整成功了之后,估计也是个走道儿都费劲的小鸽子笼。 左右材料看着也够,索性就再弄点木头、茅草之类,贴着西墙再接出来两间房子好了!”方媛点头,她跟哥哥一人一间,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这要是搁在平常,孟天保准儿一个硕大的白眼翻过去:刚放下来的分子不积极接受穷苦大众的改造,还敢挑肥拣瘦地嫌住房不好? 呵呵,快歇歇! 别搁那儿做梦娶媳妇——尽寻思美事儿了! 可是现在…… 随时约战还附带指导什么的,诱惑太大,做梦都想着提升自己的孟天完全抗拒不了啊! 而且…… 一想想努努力,加加油,回头就能反超小丫头一雪前耻什么的。 理智啊、智商啊什么的都集体离家出走,只剩下满脑子立即、赶紧、马上答应她的冲动在作祟。 等孟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动的自己已经包揽了剩下的苫房草、横梁、檩条和人工等一系列活计,胸脯拍的那叫一个响亮! 气得他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自己欠欠儿的嘴上,让你快,让你快! 咋就那么快呢? 大队长侄子带头帮分子家小崽子盖房啥的,这整不好,就是要给秦叔招黑的节奏啊! 孟天皱眉,就是嘴里嚼着的兔子肉也觉得不太香甜了。 没办法,愁啊! 甭管有心还是无意,既然答应了,那他多年恪守的原则就不允许自己避重就轻说反悔。 老孟家的男子汉,就得言出必行,吐口唾沫都是钉儿。 所以这房子么,是必须要盖的。 只是这怎么盖,谁来盖,拿什么理由来盖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秦叔对他实心实意简直比对亲儿子都还要疼三分,他这不说像孝顺老子似的孝顺他。也能自觉自律,保证不在秦叔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给他招黑。 方媛微笑,知道孟天是这么个言出必行的性子,她可就放心了。 嘿嘿,就稀罕这样说话算数的君子了。 因为只有君子,才可以欺之以方啊! 要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分分钟炫出不要脸的技能来,方媛除了暴揍一顿出出气之外还真心没有别的办法。 相比于闺女的心花怒放,方传嗣两口子可是一顿饭都吃得食不甘味。 就瞅着一言不发的孟天各种忐忑了,生怕这头暴怒小狮子被自家闺女给激怒了,拿出不管不顾的精神头来大闹一场。 闺女武力值有,但,无奈成分是硬伤啊! 对上孟天这个根正苗红茬子硬的…… 老实说,方传嗣两口子都有些怯。 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行的话,就别大张旗鼓地盖什么房子了。 用这刚借来的土坯砖,他们一家四口起点早、摊点黑多隔出来俩小房间。 哪么自己累吐血呢,也别劳累孟天那尊大佛了。 可,他们夫妻俩刚露出点迟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