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更 真是对小冤家
上了车，郁墨染把帽子摘了，随手扔到一边，露出修剪的有些短的头发，跟毛刺似的，倔强的根根往上，天枢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瞅了眼，忍不住笑着调侃道，“六爷，就算您颜值高也不能这么任性啊，这发型……” 郁墨染取下墨镜，凉飕飕的问，“怎么？这发型老子还hold不住？” 天枢原本还想再打趣几句，结果看到郁墨染那双眼，顿时禁声了，脊背甚至升起一股寒气，他不由挺直了腰，有种被煞到感觉。 郁墨染勾起唇，从车上的冰箱里拿出瓶水来，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随意的抹了下嘴，见天枢一个劲的偷瞄他，不由哼笑，“被老子迷住了？” 天枢打了个颤，“六爷，我可没那癖好。” “那你看什么看？”郁墨染懒懒的问，在宽大的座椅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去。 天枢欲言又止。 郁墨染嗤了声，“俩月不见，你还矜持上了？” 天枢这才小心翼翼的道，“不是我矜持，是这回看到您之后，觉得您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喔？哪儿不一样了？”郁墨染漫不经心的问。 天枢斟酌道，“黑了，瘦了，走路带风了，眼神里带刀子了。” 闻言，郁墨染默了片刻，自嘲的道，“这么说，我是变得更强大了？值得庆祝，等会儿多喝几杯。” “六爷……” “别说有的没的，当初秦烨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他第一次去执行任务时多大？才二十，老子都二十七了，难道还能撑不住？” 天枢没说话。 郁墨染又道，“出去这一趟，我算是明白他怎么把自己修剪的无欲则刚了，在生死责任面前，在家国大义面前，呵呵，你就不能当自己是个人。” “您若是不愿，想回头也是可以的……” “老子有说不愿吗？秦烨能做到的，我也能，他现在有家有室，已经不适合那个位子了，可我能，我能走得比他更远、也更久……”郁墨染喃喃着，神色复杂。 天枢心里一叹，他明白郁墨染的意思，郁墨染喜欢陆拂桑，以后就算为了延续家族血脉结婚生子，也不会投入什么感情和精力，如此，就没有弱点和牵绊，那么在那个世界里，他就能继续走下去。 车里的气氛沉寂下来。 郁墨染没再开口，闭上眼睛睡觉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汉水院，郁墨染霍然睁开眼，像是一头猎豹，眼底没有半分睡意，天枢看的心神一凛，想着他这份警惕快要跟四爷相媲美了，四爷是从多少回生死搏斗中磨练出来的，而他不过是出了一次任务，便有这样的进步，不得不说他天赋使然。 “六爷，先去哪儿？”天枢不自觉的对他多了一份敬畏。 郁墨染道，“直接去秦家。” 天枢愣了下，“您不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郁墨染满不在乎的道，“秦家就没有洗澡的地方了？秦烨那么多衣服，我随便穿一身就是，老子不嫌他。” “咳咳，那您也得跟郁老爷子打个招呼？”知道您跟四爷兄弟情深，不用这么显摆。 闻言，郁墨染哼笑，“我家老爷子肯定在秦家等着了。” “您确定？” “要不咱俩打赌？” “输了如何？” “你帮我擦背就成。” “……” 打死他也不赌。 幸亏他也没赌，车子进了秦家的大院，俩人下了车，远远的就听到了郁焦远洪亮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天枢嘴角一抽，冲郁墨染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亲祖孙俩，这心有灵犀的吆。 郁墨染轻哼了声，视线落在走出来的人身上，站着没动。 秦烨大步走过来，离着半米的距离时停下，没有一句煽情的话，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拥抱，俩人交换了个眼神，便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感。 天枢觉得，这一幕要是少夫人看到了，八成得吃味。 秦烨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下，“怎么把自己弄瘦了？” 郁墨染还了一脚，骂骂咧咧道，“嫌老子瘦？换你去试试，那鬼地方特么的连口吃的都没有。” 秦烨看着他，终于道了声，“辛苦了。” 郁墨染别扭的骂了声“滚犊子，少特么的恶心老子。” 闻言，秦烨勾起唇，“真正恶心的还没说呢……” 郁墨染脸色一变，“闭嘴，不许说！” 但他没拦住，便听见秦烨认真的道，“欢迎回来，也恭喜你任务圆满完成，更感谢你，毫发无损。” “草！” 郁墨染听的头皮炸起来，骂了一声，推开他，大步走了。 秦烨咧着嘴，跟在后面。 天枢憋着笑，果然还是四爷有办法治他。 …… 客厅里，秦家人都在，郁焦远和江北峰也在客厅里坐着，门推开，郁墨染黑着脸大步走进来，像是后面有狼撵着似的，认谁都看出是被欺负了不爽。 “怎么了这是？”廖玉凤好奇的问，“谁给我们家小六气受了？” 郁墨染走过去，趁机告状，“还能是谁？廖奶奶，您可不能偏心眼。” 廖玉凤拍胸口保证，“放心，那你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郁墨染道，“他见面就恶心我。” 廖玉凤闻言，更好奇了，“阿烨怎么恶心你了？” 这下子，郁墨染却是说不出来了。 江北峰了然的大笑，“肯定是阿烨那小子说了什么感性的话了，小六是听不了这个，哈哈哈……” 闻言，廖玉凤也笑起来，“真是对小冤家。” 郁墨染听到这话，整个人更不好了。 －－－－－－题外话－－－－－－ 昨天更新了公众号里的小剧场，喜欢的妹子别忘了去看哈，搜索东木禾，关注一下查看微信作品就能看到所有的文章了 ☆、二更 欢迎回来 秦烨这会儿走进来，恰好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恶寒了一把。 偏偏，廖玉凤又继续道，“想当年，我还说过，如果小六生出来是个女儿家，就给我们阿烨当媳妇儿，呵呵呵，结果也是个带把的……” 江北峰捧场的跟着附和，“对，是有这事，当时我在场，还说给俩人要是结娃娃亲，我给当证婚人。” 郁焦远没说话，他只是看着郁墨染，像是隔了几年没见似的。 郁墨染可被刺激的不行了，黑着脸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澡”，就忙不迭的冲上楼去了。 秦烨随后跟上去。 陆拂桑在厨房里帮忙，她知道郁墨染进门了，却没有走出来打招呼，一来是听到了廖玉凤的话，被雷的有点狠，二来是担心气氛尴尬。 …… 半个小时后，郁墨染和秦烨一前一后的走下来，陆拂桑正站在餐厅摆盘子，看到俩人，眼神不由凝住了，郁墨染穿着秦烨的一套家居服，俩人身高倒是差不多，但秦烨壮硕些，所以衣服穿在郁墨染身上就显得他很单薄，而他的脸上，也的确瘦了。 变化最大的还是他的气质。 她到现在也清楚的记得他站在蝶变的舞台上时，那种慵懒和魅惑，那双桃花眼无需做任何挑逗，便似含着无尽的风情，可现在…… 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那种感觉，就像是四月的芳菲和灿烂，一下子过度到了肃杀的秋季，出去待了两个月，变化就这么惊人吗？ 她心里一时五味陈杂。 这时，郁墨染已经迎着她走过来，玩味的对秦烨道，“你媳妇儿看来很迷我现在的样子，都看的错不开眼了，你危险了。” 秦烨哼了声，“丑成这样还往自个儿的脸上贴金，你咋不上天？” 郁墨染扯着意味深长的笑，毫不客气的还击，“老子别的地方或许比不了你，但在颜值这方面，自信一直在，不信可以问问广大网友。” 秦烨懒得理他，却也没阻止他走近陆拂桑。 陆拂桑看着他，把那些复杂的心思敛下，扬起唇角，很自然的打招呼，“回来了？” 郁墨染张开手臂，“久别重逢，你是不是欠我一个拥抱？” 秦烨酸溜溜的隐忍着没动。 陆拂桑笑眯眯的伸出手，“欢迎回来。” 郁墨染嘴角抽了下，“这是什么鬼？” 陆拂桑无辜的解释，“这是官方礼仪啊，你不喜欢？啊，那我就用陆家教的规矩。”说着，冲他福了福身子，文绉绉的道，“六爷一路舟车劳顿幸苦了，过家门而不入，却先来见我家秦先生，妾身不胜荣幸，薄酒已备好，请稍等片刻，马上就能开饭。” 郁墨染，“……” 秦烨得意的笑了，走过去搂住她的腰，“不愧是爷媳妇儿，这话没毛病。” 郁墨染翻个白眼，咕哝道，“不愧是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会埋汰老子。”说着，没好气的拉开一把椅子，大刺刺的坐下了。 秦烨挨着他坐下。 随后，秦家人，还有郁焦远和江北峰也走了过来，陆清玉和宋姨把所有的菜都摆上桌，酒也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上倒满，只除了陆拂桑，她喝的是鲜榨的果汁。 秦翰州刚把酒杯端起来，要说两句开场话，罗云清和江小七就掐着点似的飞奔过来了，见了郁墨染，罗云清笑着打了个招呼，江小七却热情的扑上来拥抱，“六哥，你可想死我了。” 郁墨染嫌弃的把他推开，“滚远点，一身的女人味。” 江小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六哥，你什么鼻子？我明明回家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这话就是间接承认了，于是，众人都盯着他看。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抽自己俩个大嘴巴子，赶紧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见了几个女人，但什么都没干。” 江北峰狠狠剜他一眼。 江小七哭瞎，转头对着陆拂桑指天发誓的道，“四嫂，你可得相信我啊，我真的是清白的。” 陆拂桑似笑非笑的逗他，“要是秦烨身上染了女人味跟我解释情有可原，你是为哪般？” 秦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皮再厚也解释不出什么来，只得一个劲的作揖告饶。 江北峰不得不出面，“蠢货，你就说你干什么去了？” 江小七这才脑子灵光了，赶忙道，“我不是要拍那部电影吗，就是苏大才子写的那个，公司打算启用新人，我闲着无事，就过去帮着掌掌眼，谁知道来应聘的人那么多，加起来能有一个排，这才不小心被熏上了香水味。” 这话总算说清楚了。 陆拂桑没再难为他。 江小七这才敢坐下吃饭了。 郁墨染幸灾乐祸的扯了下唇角。 这段小插曲过后，秦翰州重新端起杯子来，神色端肃，“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七年前，给阿烨也办过一桌，现在又成了小六，我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大话，能平安回来，就是好样的，我们这些老头子以你们为荣，这第一杯酒，我们就敬你们。” 话落，仰头就喝干了。 郁焦远也毫不犹豫的喝了，喝的有点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罗云清忙递给他一块帕子，他接过去胡乱的抹了把脸。 江北峰是笑着喝的，只是那眼底分明也有光亮在闪烁。 江小七觉得有点丢人，赶紧帮他擦了。 ☆、三更 争宠 餐厅里，气氛很让人动容。 陆拂桑心里酸酸的，有些话不用说的明白，在场的人却都深有体会，作为汉水院的老一辈，他们或许霸道固执，有一堆年轻人不喜的毛病，但他们那颗为国为民的心却没有半分缺失，甚至，他们忍心把自己最看重、最疼爱的孙子亲手送出去，那种滋味…… 所以，现在有了秦翰州这一杯酒。 秦烨的表情倒是很平静。 而郁墨染垂着头默了片刻后，神色轻松的笑了，“谢谢秦爷爷，我家老爷子，还有江爷爷，这辈子还能让您三位给我们敬酒，值了。” “混小子，说正经的。”郁焦远绷着脸斥了声。 郁墨染端起自己的杯子来，“爷爷，我现在就很正经，以前呢，我总是羡慕秦烨能出去执行任务，现在终于轮到我了，我高兴都来不及，能活着回来，是祖宗庇佑，也是我的本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上对的起天地和国家，下对的起你们的期望和栽培。”说完，仰头一饮而尽，潇洒至极。 秦烨陪着一起喝了。 罗云清和江小七也紧跟上，俩人神色都是从来没有过的正经。 “好，是个爷们！”秦翰州再次满上酒举起来，“来，咱们爷孙几个再干一杯！” “干！” 一顿接风宴，吃到晚上九点多，几位老爷子都喝醉了，江小七把江北峰背了回去，罗云清则扶着郁焦远，郁墨染没走，陆拂桑知道他跟秦烨还有话说，‘大度又知趣’的自己回卧室了。 陆清玉陪着。 陆拂桑洗完澡出来，陆清玉给她端了温好的牛奶来，她喝完后，笑着问，“清玉，你说我就这么把老公让出去了，是不是很贤惠？” 还是让给一个男人！ 陆清玉抿着嘴笑，相处的久了，也能开几句玩笑，“少夫人是不是吃醋了？” 陆拂桑琢磨了下，诚然点头，“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陆清玉睁大眼。 陆拂桑半真半假的叹道，“以前啊，我就觉得他俩的关系不一般，相爱相杀，上辈子肯定是欢喜冤家，后来，俩人不用在人前装了，就秀上兄弟情了，你刚才都看到了？郁墨染俩月没回来，一回来不是先找自己的家，而是先奔秦烨来，还有呀，洗完澡一点都不嫌弃的就穿秦烨的衣服，啧啧……” 陆清玉眨巴着眼问，“少夫人，您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陆拂桑点了下头，“要不是知道秦烨对男人没兴趣，我都怀疑他俩才是一对。” “咳咳……”陆清玉呛着了，“少夫人，您太夸张了。” 陆拂桑翻了个白眼，幽幽的道，“夸张吗？你难道没见你家少夫人我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吗？人家正室一来，我就成了不受宠的妾。” 陆清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床压了下去，接着，便被熟悉的味道圈住，她不由呢喃了一声，“还知道回来啊？” 秦烨搂她的动作放的很轻，却没想到还是把她弄醒了，刚想哄她继续睡，结果，就听到这么幽怨的一句，不由乐了，“爷为什么不知道回来？这儿才是爷的床。” 陆拂桑轻哼了声。 秦烨品出味来，“媳妇儿醋了？” 陆拂桑哼唧，“你说呢？我老公要是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抢了去倒也罢了，可被男人迷的不回家，我怎么找他撕逼去？” 秦烨失笑，捏捏她的脸，“说的跟真的一样。” 陆拂桑咕哝，“本来就是真的。” 秦烨挑眉，“还真吃味了？” 陆拂桑戳着他的胸口，不说话。 见状，秦烨激动起来，抬起她的脸，就亲了起来，“媳妇儿，你取悦到爷了。” 陆拂桑躲闪着，没好气的笑骂，“什么变态嗜好，滚远点……” “不要！媳妇儿生气了，爷得使出浑身解数哄，说，喜欢哪种姿势？不管多无耻的，爷都乐意配合！”秦烨凑她耳边不要脸的各种折腾。 陆拂桑最后被他闹的没了脾气，本来也不会怀疑他什么，只是那种老公被兄弟霸占去的感觉有点陌生，她还不太习惯。 再次迷糊睡过去的时候，听他后知后觉的的自言自语道，“小六指定是故意的，故意缠着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还当他头回执行任务心理压力得不得释放，这才陪他扯淡了半宿，感情是有蓄谋的跟你争宠？不对，是破坏咱俩亲热，那混小子，明早再抽他……” 翌日，陆拂桑便起的晚了，洗漱好下楼时，廖玉凤跟江瑶琴都散步回来了，俩人瞅着她笑得很暧昧，陆拂桑难为情的打过招呼，想解释什么，又无从说起，只好背下这个黑锅。 吃饭的时候，廖玉凤一个劲的给她夹菜，“孙媳受累了哈，多吃点，这样才能有力气，呵呵呵……” 陆拂桑，“……” 秦瀚州冲着秦烨瞪了一眼，警告他晚上别太禽兽了，孙媳妇肚子都那么大了，他也不怕刺激着孩子？ 秦烨哭笑不得的解释，“奶奶，爷爷，昨晚我什么都没干。” 还不如不解释呢。 陆拂桑羞窘的都快想找地缝钻进去了。 －－－－－－题外话－－－－－－ 最近工作忙，所以更新总是推迟，四更还是晚上更新哈 ☆、四更 自在相处 快到中午时，郁墨染才起来，洗漱过后，神清气爽的从房间里出来，溜达了没几步，就碰上天枢，“秦烨呢？” 天枢道，“四爷上班去了。” 郁墨染皱了下眉，继而嗤笑，“草，冷不丁的听到他上班还有些不习惯。” 闻言，天枢笑开，“可不是么，我们一开始也都怪怪的，但现在久了，倒也觉得四爷天天上班挺好的，接地气，嘿嘿，就是工资少了点。” 郁墨染挑眉，“多少？” 天枢伸出俩指头，“两万左右。” 郁墨染扯了下唇角，“两万还不够出去吃顿饭的，果然接地气。” 天枢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就这点钱，四爷还得上交呢，每月的零花钱只有三百块。” 郁墨染忽然凉飕飕的盯着他。 天枢一头雾水，“怎么了？” 郁墨染笑得阴恻恻的，“我才听出来，感情你这是帮秦烨在秀恩爱是？” “呃？”天枢茫然的摊手，“我什么时候帮四爷秀恩爱了？我不是在跟您描绘四爷的惨状吗？” 郁墨染磨磨牙，“特么的还跟我装傻？你说秦烨的零花钱只有三百块，这不是在显摆他有媳妇儿管了吗？单身狗会被这么压榨？” 天枢，“……” 原来被女人剥削还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啊，他长知识了。 “滚犊子！”郁墨染没好气的骂了声，不想再看见他。 天枢却站着不动。 见状，郁墨染眯起眼，“几个意思？想跟我切磋一下？” 天枢打了个哆嗦，赶忙谄媚的笑，“我哪敢啊，六爷误会了。” “那你挡着老子的路是为哪般？” 天枢纠结的道，“四爷去上班了。” “然后呢？” “房间里就只有少夫人。” “所以？” “嘿嘿，寡男寡女、瓜田李下的，您去不合适？会有损您的清誉啊……”天枢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内心却在哀嚎，四爷干嘛把这差事教给他啊，六爷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六爷了，他早就打不过了好么？ 果然，郁墨染压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哼笑了声，“知趣的就赶紧闪开，别说这些没用的，老子现在就想见拂桑，秦烨在不在都一样。” “六爷……”天枢为难的哀求着。 “滚开！再废话老子就动手了！” “六……”天枢都豁出去挨揍了，就听身后卧室的那扇门推开了，陆清玉从里面走出来，礼貌的笑着冲郁墨染道，“六爷，少夫人请您进去。” 天枢愣住了。 郁墨染倒是不意外，点了下头，慵懒的走了进去。 天枢反应过来，就要跟进去，被郁墨染一脚踹出来，呲牙咧嘴的捂着腿哀嚎。 陆清雨笑笑，没有被这阵仗吓着，从容走了进去。 郁墨染没有对她动手。 天枢幽怨的盯着关上的门，他就那么招人嫌吗？ …… 郁墨染一进去，就看到陆拂桑坐在沙发上泡茶，见到他，很自然的笑着打招呼，“起来了？昨晚睡得还好吗？原想等你一起吃早饭，可秦烨说，你肯定起不来，所以我们就没等你……” 郁墨染听她絮絮的说着，视线扫过外间的每一处角落，这个房间他不算陌生，就算前些年跟秦烨伪装的反目成仇，他晚上也没少偷着来，尤其是秦烨每一次出门执行任务，每一次平安回来，俩人都会在这里喝酒聊上半宿。 但现在，这里有些变了，沙发还是那套沙发，但深沉的座垫上多了几个颜色鲜亮的抱枕，茶几上，从来都是空荡荡的，这会儿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而变化最大的还是窗帘，换成了暖色调，以前秦烨可不喜欢这样的颜色，还有墙上，挂了字画，还有随处可见的花草，还有一副婚纱照…… 他眼眸缩了缩，身子刹那间有些僵硬。 “六爷，请这边坐。”陆清玉适实的开口。 郁墨染回神，自嘲的勾了下唇角，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 陆拂桑把泡好的茶水给他递过去，“尝尝味道如何？” 郁墨染端起来，喝了两口，瞬间沁人心脾的茶香抚慰了心里的黯然神伤，他身体放松了些，表情也没那么紧绷了，盯着她的肚子看起来。 陆拂桑笑了笑，眼神坦荡，“怎么了？” 郁墨染放下杯子，复杂的比划了下，“我走得时候，还看不出来，怎么现在……这么大？” 陆拂桑笑道，“七个月了，还是怀着俩个，能不大吗？” 郁墨染蹙眉，“快生了？” 陆拂桑摇头，“还早，预产期在十月中旬。” “那不就是中秋节前后？” “对啊，我是盼着过完节再生，可秦烨却像节前生。” “为什么？” “他说，希望大宝和小贝能跟大家一起过节啊，这样才是真正的大团圆。” 郁墨染勾起唇角，“嗯，那就节前生。” 陆拂桑无语的翻个白眼，“说的好像你俩说了算一样。” “那谁说了算？” “瓜熟蒂落懂么？” 郁墨染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听着这四个字，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我儿子可不是瓜，你别咒他。” “……” 俩人喝了一壶茶后，郁墨染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号码，冷笑着接起来，“嗯，我还在秦家，昨晚喝醉了，就睡在这里了，你在我家？好，等会儿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陆拂桑没问是谁打的，她猜也猜的出来。 郁墨染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喝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了她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送给你的，迟来的结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