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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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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现在就要做决定?    傅筠心吃惊地看向纪慕辰, 纪慕辰靠上沙发背, 毫不在意地说道:“觉得太快了?我倒是无所谓, 就怕你爸爸等不及。”    傅筠心当然知道爸爸等不及,他已经急得火烧眉毛,早就迫不及待地等着纪慕辰投钱救火了。可他再急, 她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换他的钱程,即便对象是纪慕辰。    说起来,像纪慕辰这种稀有的“三高”(个子高、颜值高、智商高)男神,早在学生时代就拥有迷妹无数, 而现在, 爱慕他的女人更是不知凡几, 如果能睡到他, 真的说不上有多吃亏。    可单纯地贪享男色是一回事, 为了2000万出卖身体又是另一回事。    傅筠心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只好拒绝道:“对不起, 我恐怕...没办法跟你换。”    “是吗?”纪慕辰耸了耸肩,说, “那真是太遗憾了。”    可他的语气里哪有什么遗憾的情绪?瞧他那淡然无谓的样子,似乎早就等着她开口拒绝了,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爸爸的公司投资,提出什么“等价交换”也只是让她知难而退罢了,就像之前在病房里奚落爸爸那样...    想到这里,一股晦涩难言的情绪在傅筠心的心头蔓延开来,而纪慕辰已经拿起茶几上的资料, 起身递到她眼前了。    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傅筠心识趣地接过资料,弯起唇角强迫自己笑:“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你忙,我先走了。”    “好。”纪慕辰把她送到门口,随后转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脚下这座用钢筋水泥铸成的喧闹城市,面目表情的脸上这才缓缓地露出了沮丧的神情:倒贴2000万都没能把自己送出去,他这行情可不是一般的差啊!    傅筠心垂头丧气地走出新景科技大楼,胸口就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地难受极了。    她想给傅伟平打个电话,却迟迟按不下通话键,她怕他伤心、怕他难过,更怕他受到刺激引发心脏病。    她捏着手机,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空,这是她心情低落时唯一的救赎,不管是晴空万里,还是阴云密布,只要仰起头看一看那片广阔深远的天空,内心就能渐渐平静下来。    说起来这还是小时候妈妈教她的方法,她记得当时自己还在上小学,有一次考试考砸了,伤心得泪流满面,妈妈弯下腰,笑着地替她抹去眼泪:“考得不好怕什么,下次再努力就是了。”说着侧过身,伸手指向远方的天空,柔声说道,“小筠的心啊,也要像天一样,大大的,什么都装的下才好。”她抬起朦胧的泪眼,顺着妈妈的手看去,只见西边的天空晚霞如锦,美得如梦似幻,她呆呆地看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尽管妈妈一再告诉她,心要无限放大,才能装下所有不如意,才不会被挫折打倒。可妈妈却没能放大自己的心,带着求而不得的遗憾与怨恨结束了痛苦而短暂的人生旅程。    想起过去种种,傅筠心的心头涌起一阵浓烈的酸楚,泪水也跟着冲上眼眶,眼前的一切瞬间模糊起来,心却在刹那间变得异常澄净。    ——爸爸的公司就算破产了,他还有技术在,拿着她的房款去开间口腔小诊所,日子一样能过得很好。    所以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想到这里,堵在心间的石头忽然就消失了,眼泪也不知去了哪里,眼前的一切又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马路对面的信号灯也在这时变了颜色。    绿灯了,往前走!    傅筠心深吸一口气,随后迈开了大步,却听手机铃声响起。    是傅伟平打来的。    “筠心啊,谈得怎么样了?”听着他急切又满怀期望的声音,傅筠心奇怪自己的内心竟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她将纪慕辰对项目的评价一字一句转述给傅伟平听,可刚说到“研发力量过于薄弱”就被他强硬地打断了:“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就说项目到底谈成功了没有!”他的语气很焦躁,似乎还压着隐隐的火气。    傅筠心顿了一下,随即安慰道:“爸爸你别急,有意向买我房子的人很多,我尽量卖到最高价...”    傅伟平当即就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立刻用焦灼又高亢的声音追问道:“你直接告诉我,是不是没谈成?”    傅筠心咬着唇,沉默了数秒之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怕他受刺激,又连忙补充道,“爸爸你别难过,我...”    却被傅伟平突然拔高的声音压了下去:“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肯帮忙!...”他吼着吼着呼吸就急促起来,到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剩下又粗又重的喘气声。    ——该不会受了刺激,心脏病发作了?    傅筠心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她一边飞快地穿过斑马线,一边冲着手机焦急地大声喊道:“爸爸你没事?”    可电话那头却一丝声响都没有,甚至连喘气声都听不见了。    那诡异的安静让傅筠心的神经骤然间绷紧了,她蓦地顿住脚步,站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不顾路人吃惊的目光,对着手机惊慌失措地问道:“爸爸你还好?是不是心脏病犯了?吃药了吗?”    可回应她的只有沉默,她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钻进手机里亲眼看看那头傅伟平的情况。    “爸爸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给你叫救护车!”傅筠心急急地说完就准备挂电话,却听那头传来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不用了...爸爸没事...爸爸...”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又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筠心...你马上回来一趟...爸爸...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好...好...我马上就过去。”傅筠心边说边跑到路边拦出租车,可来来往往的车子那么多,却一辆空车都没有,急得她直跺脚。    这时,一辆灰蓝色的路虎开到了身旁,纪慕辰的脸从降下的车窗里探出来:“公安局那边来消息,说嫌犯已经抓到了,请你过去指认。”    “嫌犯?”傅筠心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即拒绝道,“能不能改个时间?我现在有点急事。”    纪慕辰见她眉心紧蹙、面露焦色,便说:“那我先送你去处理急事好了。”    傅筠心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打车去就好。”    纪慕辰目光一沉,语气隐有不耐:“上车,早点办好事就过去,别让公安局那边等久了。”    作为一个刚刚被无情拒绝的求爱者,这个时候纪慕辰其实并不想见傅筠心,他心里还有伤、还有气,甚至还想过放弃。可要是放弃真有那么容易,那么早在八年前误以为她和顾霄霖在一起的时候就放弃了,可那么多年过去,即便知道她心有所属,却还一直把她放在心里,甚至连爱上别人的能力都失去了。    因此,在接到公安局电话的时候他犹豫了好久,他不想找她,想要冷处理一段时间,可对傅筠心那种性子的人来说,你不进一步她绝不会进一步、你进一步她却能退好几步、而你退一步她说不定就彻底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所以,他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底那仅存的一丁点儿希望,急巴巴地跑来找她。    可没想到,竟然又被拒绝了!    能不生气吗?!    可傅筠心哪里知道他的心情?她以为他给她脸色看是因为自己的“急事”耽误了公安局那边的“正事”,因此慌忙拉开车门上了车。    “去哪?”纪慕辰的气还没消,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更确切地说,他是故意生气给她看的,而这样做的目的,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想从她那里求得一点温言软语的慰藉。    “城东的锦都花园。”傅筠心被他冷厉的气势弄得局促不安,小声报了傅伟平家的地址之后,又补充道,“要不然还是我自己去?我爸爸心脏病犯了,可能会耽误不少时间,你那么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纪慕辰立即就猜到傅伟平犯心脏病的原因,他突然庆幸自己跑来这一趟,甚至开始期待待会儿在傅家可能上演的反转剧情,因此他的心情突然间就阴转多云了,就连语气也好了不少:“我先送你过去,反正每天都加班到半夜,早就习惯了。”    傅筠心惊讶地朝他看去,他的侧脸很俊朗,线条流畅、轮廓深邃,仿佛是技艺最精湛的雕塑巨匠雕刻出来的完美艺术品,只是脸色有些晦暗,大概是经常加班的缘故,看起来不太精神,便劝了一句:“工作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得纪慕辰心里暖洋洋的,他心情大好,就连眼前挡路的红灯也变得可爱起来,却又不想被她看出情绪的变化,因此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随即就岔开了话题:“听说那嫌疑人是康达口腔医院的一名牙医,叫屈宏,屈原的屈,宏伟的宏,你有印象吗?”    “牙医?”傅筠心猛地吃了一惊——康达口腔医院,不就是吕巧珍名下的那家医院吗?她可从来没去过那家医院,又怎么会惹上那里的牙医?难道...是吕巧珍搞的鬼?    傅筠心想着便说:“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有交代作案动机吗?”    “说是母亲重病,为了筹钱,绑架你要赎金。”    绑架她要赎金?    这个理由...听起来怎么那么怪?    首先傅伟平和她不常走动,在傅伟平让她去见施磊之前,他们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那么一个口腔医院的普通牙医又是怎么知道傅伟平有她这个女儿存在的?    当然也可能是通过了一些调查,那既然调查过了,就应该知道,他们父女之间感情平淡,更何况还有吕巧珍那样狠毒的后妈在,再说傅伟平的公司濒临破产,自己都到处求人投资,又怎么可能会为她支付巨额赎金?    不过那些都是其次,最大的问题是,傅伟平还有一个儿子。    纪慕辰久久没有听到傅筠心的回应,转头瞥了她一眼,见她满脸疑虑,便问道:“怎么了?”    傅筠心便道出了心中的困惑:“我爸爸还有个上小学的儿子,如果你是急需用钱的绑架犯,你会绑架我还是绑架他儿子?”    正巧遇到了红灯,纪慕辰停了车,转头看向傅筠心,赞同地说道:“如果问你爸爸要赎金,那么绑架你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问我要的话,多少都会给他。当然,最后还是会将他绳之以法。    傅筠心又补充道:“而且,第二次在地铁站附近的废弃工厂那里,他的行为根本就不像一个绑架犯所为啊,所以,我认为他在撒谎。”    前方绿灯亮起,纪慕辰启动了车子:“你分析得有道理,我马上给公安局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再好好审一审。”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傅伟平的别墅前,黑色的大铁门敞开着,像是早就等着她到来。傅筠心飞快地下了车,一路跑进大门,在宽敞的客厅里匆匆扫视了一圈,没找到傅伟平的身影,便直奔书房而去。    一进门就见傅伟平神情颓丧地半躺在书桌前的真皮大班椅上,面前的桌子上散了一大堆药片。    傅筠心几步冲过去,弯下腰紧张地问道:“爸爸,你还好吗?”    傅伟平一见到她,无神的眼睛里立刻放出光来,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道:“筠心,事情真的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了吗?那纪慕辰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实在不行,实在不行...”    可他喃喃地重复了好几遍,也没想出“实在不行”之后该接什么话来,傅筠心心中不忍,看着那张骤然间老了十岁的脸,不禁红了眼圈:“爸爸,你放宽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等我卖了房子,再加上你给我存的钱,足够开个小诊所了,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慢慢做大...”    “小诊所...”傅伟平像是听不懂傅筠心的话般,定定地瞧了她好一会儿,才总算明白过来:“你让我开个小诊所?在江州谁不知道我傅伟平是市里规模最大的口腔医院的院长,你让我开个小诊所,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陡然间拔高了,脸色也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脸颊松弛的肌肉耷拉下来,整个人充满了愤怒与绝望的气息,让傅筠心突然间觉得十分陌生。    她压住心头的酸楚,扶着傅伟平的手臂,温声劝道:“爸爸,你冷静一点,身体要紧...”    可话还说完,就被人从身后粗暴地拉开了,傅筠心没有防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没等她起身,那与记忆中毫无差别的怒骂声就如同狂暴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TMD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知道他身体不好还刺激他!刚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这会儿早就没命了!你就这么想让他死吗,啊?我告诉你,就算他死了,遗产也不会分给你一分钱!”    吕巧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的傅筠心,唾沫横飞地继续骂道,“想当年要不是我看你可怜让你到市里读书,不然你现在还窝在那乡下地方勾引野男人...”    “啪!”傅筠心忍无可忍,冲上前去甩手就给了吕巧珍一巴掌。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骂得正起劲的吕巧珍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瞠目结舌地瞪着傅筠心。    她怎么也想不到从前那个被自己虐打到遍体鳞伤的女孩竟然有一天会反过来打自己!她眼中倏地腾起两簇怒火,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一边恶狠狠地朝傅筠心扑去。    傅筠心随手捧起桌边的一盆君子兰就往她脸上砸去。    吕巧珍没有防备,吃了一嘴的泥沙,“呸”了好久还没吐干净,气得浑身发抖,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一顿傅筠心,却见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瓷花瓶,再看她那满身的煞气,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架势,不由地心底发憷,不敢近她的身,只能冲着坐在书桌后头的傅伟平愤愤地骂道:“看看你养的白眼狼,竟敢对我动手,真是反了天了!我早就跟你说这小□□靠不住,你偏不听,还指望她帮你赚钱!幸好当时我没听你的,把医院拿去抵押,不然这下真的要倾家荡产了!”    傅筠心听得一愣,随即皱起眉头冲傅伟平确认道:“爸爸,她说的是真的?你没拿医院去贷款?”    傅伟平缓缓地将视线对准傅筠心,浑浊的目光在她脸上定了许久,才哑着声说道:“筠心,你弟弟还在上小学,要是爸爸把最后一点家当都给弄没了,他以后怎么办!爸爸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你就行行好帮爸爸最后一次好不好?爸爸找人打听过了,你那男朋友的爸爸是省里的高官,他自己又有好几家公司,身家少说也有上亿,你去求求他,让他帮爸爸度过这个难关,等以后公司好起来,一定加倍还给他...”    既然有信心让公司好起来,那为什么不拿口腔医院去贷款?    傅筠心的满腔关切骤然间冷却了下来:“爸爸,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听到这样的答案,傅伟平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了,他一拳捶在桌面上,怒斥道:“傅筠心,我要是有别的办法还用得着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求你吗?!”    傅筠心被他突变的态度弄懵了,僵着身子定定地看着他,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她强忍住心底汹涌的愤怒和委屈,用微微发抖的声音反问道:“爸爸,你这是在怪我?”    傅伟平还没出声,吕巧珍就急不可耐地骂道:“不怪你怪谁?要是你当初老老实实地跟了施磊,你爸的公司还会破产吗?明明就是个被男人睡烂了的破鞋,偏偏还清高得很...我看你就是故意让他破产的,你个不要脸的贱货,臭□□养的东西...”    傅筠心本不打算理会吕巧珍,只盯着傅伟平倔强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却不想那泼妇越骂越起劲,一声声尖利恶毒的骂声像是恶狗锋利的牙齿,不停地啃噬着她的心。    她猛地转过眼去,只见那张涂着深红色口红的嘴唇像是两片薄薄的刀子,张张合合间,粗俗不堪的脏话就源源不断地吐了出来。    骤然间,封印在心底最深处的痛苦记忆又冲上心头,恐惧、愤怒、还有逃不脱的绝望如烙铁般烧灼着她的心,一股痛恨的情绪从胸口直冲到了喉头,“啊——”她陡然爆出一声怒吼,抡起手中的瓷花瓶就朝吕巧珍狠狠地砸去,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暗藏在时光深处带给她无尽痛苦与折磨的恶魔砸得粉碎。    可这回吕巧珍早有防备,花瓶砸了个空,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见傅筠心手中再没有武器,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也萎顿了不少,吕巧珍的胆子骤然间大了起来,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眯起眼睛一步一步地走向傅筠心:“哼,不知好歹的小贱货,看我今天不把你这张狐媚脸划烂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她的眼里闪现着恶毒又兴奋的光,脸上那愤恨又迫切的表情扭曲着,如同噬血的恶鬼般狰狞可怖。    一股嫌恶又恐怖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傅筠心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目光却下意识地转向傅伟平,就像多年前被吕巧珍毒打时那样,用充满渴望与害怕的眼神向他求助,可他却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用漠然又冰冷的目光回望着自己,那置身事外的神情,简直和从前一模一样!    可他明明说过:“爸爸保证从今以后决不再让那姓吕的女人欺负你,要是她还欺负你,爸爸一定叫她好看!”    却没想到,不过四年的功夫,他不仅把自己许下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和那女人一起算计她!    那一刻,傅筠心只觉得胸口炽烈燃烧着的愤怒之火骤然间熄灭了,只剩下一堆失望透顶的灰烬。    “爸爸,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是你敛财的工具?还是往上爬的台阶?有用的时候费心讨好,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甚至连垃圾都不如?”    悲愤的诘问在内心深处不停回响,可傅筠心却问不出口,或者说,不想再浪费感情和力气去问,因为她早已心灰意冷。    而吕巧珍见傅筠心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气焰越发嚣张,挥舞着手中的瓷片就朝她扑过去,却不想猛地被人拽住了手臂,她以为是傅伟平,立刻扭过头去叫他别妨碍自己的好事,可撞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阴沉可怖的脸。    这不是那小贱人的男朋友吗?    吕巧珍一眼就认出了纪慕辰,下意识地就想破口大骂,可嘴还没张开一道剧痛就从被他捏住的手腕处传来。    她痛呼一声,拿着瓷片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锋利的瓷片应声而落,而她的双腿不知怎么的也跟着软了下去,右腿的膝盖更是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而手腕上的痛感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痛得她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纪慕辰厌恶地盯着吕巧珍,低沉的嗓音里透出满满的警告:“你要是再敢打傅筠心一下,我就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手来!”他的语气并不强烈,可里头蕴含的气势却十分逼人,特别是那双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睛,仿佛淬了毒的冰刀,凌厉无比。    吕巧珍又气又恨,可手还在人家手里,不敢逞口舌之快,只扯开嗓门哭号着喊冤:“我怎么敢打她?你不知道她有多厉害,又是花盆又是花瓶的,还好我躲得快,不然早就被她砸得头破血流了!”    那恶心的嘴脸让人不愿多看一眼,纪慕辰像是丢开一件腐烂的垃圾般甩开她,随后拿出手帕仔细擦拭手掌。    在进来之前,他一直站在外头的客厅里,满怀期待地等着傅筠心出来跟自己重新谈合作的事,甚至已经开始幻想“银货两讫”时的情景,一想到那梦中的诱人画面就要变成现实,他的心和身体都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可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人出来,他渐渐急躁起来,再加上书房里开始传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争吵、怒骂,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让他不由地担心起来。    他快步走到书房门口,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这一听可不得了,全是些乌七八糟的脏话,骂得还是傅筠心!    他一怒之下直接就推门进去,恰巧看到吕巧珍拿着碎瓷片朝傅筠心扑去,而傅筠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像截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    他几下就收拾了吕巧珍,拉起呆若木鸡的傅筠心就走,可还没走出大门,傅筠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挣开他的手就疾步折回去,他猜她可能落了东西,怕她回去又受气,便快步跟了上去。    却听吕巧珍充满了怨气的嘶哑声音传来:“......好了好了别装了!有这力气不如去找找别的路子!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小贱货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别说心脏病了,就是你现在躺在手术台上快死了,她也不会管你死活的!”    傅筠心原本是回来告诉傅伟平她不会再卖房子了——既然口腔医院没有拿去贷款,她还卖房子做什么?却不想听到了这样的话,顿时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闷棍,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幸好纪慕辰及时从身后扶住了她。    她煞白着脸,一手抓着门框,一手按着脑袋,张着两片又白又干的唇,死死地瞪着傅伟平,颤着声问道:“爸爸,她说的是真的?你的心脏病...是装的?”    吕巧珍是背对着门的,听到傅筠心的声音时才察觉到她回来了,心头先是一慌,随即一股愤恨涌上来,猛地转过身,鼓起一双鱼泡眼就想骂人,余光瞥到站在傅筠心身侧的纪慕辰,见那双紧盯着自己的冷酷双眼正射出利刃般的寒光,当即没了底气,张着嘴转回头去求助似地看向傅伟平。    傅伟平之前一直垂头丧气地歪在椅子上,也没发现傅筠心回来了,此时听到她兴师问罪的话,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无神的双眼落在她的脸上,粗声粗气地反问道:“怎么?我没得心脏病你很失望吗?我破产了还不够,非要我命都没了你才满意吗?啊!”说着就抓起面前的药片猛地朝傅筠心扔去。    那一片片白色的药丸像小冰雹般接二连三地撞到脸上,随后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像是一片片破碎的玻璃,一颗又一颗扎进她的心里。    傅筠心的心一下子攥紧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陌生,他真的是两天前那个在病房里,用愧疚又哀戚的语调与她推心置腹的爸爸吗?    那口口声声的“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让你受苦了...”出自他的真心,还是为了让她去找纪慕辰要投资而编出来哄她的鬼话?    她气到了极点,身体里像是有火苗在四处流窜,烧的她全身的血液都咕咕咕地沸腾起来,她一阵风似地冲进门去,猛地一掌拍在书桌上,紧紧逼视着傅伟平的眼睛,伸手指向吕巧珍,厉声质问道:“那你之前说的和妈妈离婚的原因、还有要和她离婚的打算,都是骗我的?”因为过于激动,她的声音破了音,喷着怒火的眼睛瞪得滚圆。    傅伟平却若无其事地靠在椅背上,极其不屑地回道:“就算骗你的又怎么样?!”    好一个怎么样!原来这就是她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因为她不肯为了他的钱程出卖身体,竟然演了这么大一出戏给她看!    真不知道吕巧珍那个女人给他灌了什么**汤,竟让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好父亲变成如今这副绝情又无耻的模样!    或者他原本就是这副样子,只是她不愿意相信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的演技蒙蔽了眼睛!    “很好...很好...”傅筠心觉得眼前一片惨白,脚下像是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她死死地抓着桌子的边缘,强撑着虚软的身体,咬着牙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既然如此,那从今天开始,我没你这样的爸爸,你也没有我这样的女儿,我们两不相欠!”    傅筠心说完就飞快地逃出了傅家别墅,却在别墅前的分岔路口停住了脚步,左和右,惧是陌生的道路,她不知该往哪去。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心痛到麻木,大脑也失去了思考能力,身体却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就算咬住捏紧的拳头,也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纪慕辰心痛不已,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走,我送你回家。”    车子一路疾驰,开到傅筠心住的小区时已近傍晚,天色暗沉,昏黄的路灯早早地亮了起来,大概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人们都不愿意出门,曾经车来人往的小区门口除了值班的保安竟然一个行人都没有,看起来十分冷清。    等车子停稳,傅筠心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冷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可再冷也冷不过她的心。    她疾步奔进单元楼,见两座电梯都不在最底层,便不停地按着上行键,可电梯下得实在太慢,她紧紧捏着拳头,急不可耐地在电梯前来回踱着步,因为太过用力,手背凸起的骨节都发白了。    终于听到“叮”的一声,电梯下来了,她迅速跨进去,还没站定就飞快地按下了关门键,跟着进门的纪慕辰差点被门夹了。    傅筠心见他进来,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悦:“你来干什么?”    纪慕辰愣了一下,说:“我陪陪你。”    “不要不要不要!”傅筠心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边喊一边拼命把他往外推。    可电梯还在上行,怎么可能推得出去?    纪慕辰按住她的肩膀,轻声劝道:“你冷静一点。”    傅筠心却像没听到般,仍然用力地推他,电梯很快到达了指定楼层,门一打开,纪慕辰就被推了出去,傅筠心越过他快步奔到自家门前,伸手在包包里一通胡乱翻找,好不容易找到钥匙,颤着手正打算开门,却又蓦地顿住了。    她僵硬地转过身去,果然见纪慕辰还站在电梯口,下意识地攥紧了钥匙,急切地哀求道:“你快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求你了!”她泪光闪烁,眼里满是哀伤,却强忍着痛苦,不肯在人前崩溃。    纪慕辰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多想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别为那些虚伪的人伤心,因为那样他会心疼;也不用在意失去了一份虚伪的爱,因为他会给她真正的爱。    可她却不给他机会,只想藏进他看不见的角落里,独自咽下所有的悲痛。    纪慕辰忍住心头的苦涩,无奈地妥协:“看你进去我就走。”    傅筠心这才放心地开了门,闪身进去之后又立刻反手关了门,随后飞快地冲进屋里,一口气将所有房间里的窗帘都拉了起来,顿时,整个人都陷进了密不透风的黑暗里。    好像舒服了一点...    傅筠心紧紧抱着双臂,像是孤身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人,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她缩进沙发的角落里,可不管把自己缩的多小,都没有安全感。    她颓然起身,像是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团团转,焦急地想要寻找一处安全的所在。    被窝、浴缸、墙角...都不是她想要的地方!    她简直快疯了,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熊,全身不停地颤抖着,要是再找不到那个安身之所,她就要冻死了!    忽然间,眼前闪过窗帘的一角——对,就是那里!    傅筠心飞快地撩起窗帘,钻进了墙角,后背倚着厚实的墙,身前被窗帘遮住,谁也看不到缩成一团的自己了!那些刺耳的骂声、狰狞的脸色也一并被挡在了外头,真是个好地方啊!    不过几年的功夫,怎么就把这个拯救过自己无数次的角落给忘记了呢?    傅筠心像个婴儿般蜷紧了身体,闭上眼睛,任决堤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哭,在这里,谁也看不见你的眼泪、谁也听不见你的哭声,不用假装坚强,也不用假装不在意,无论怎样释放自己,都没有关系。    她尽情地哭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积郁了那么多年的情绪,此刻全都被唤醒了,而原本那颗被伤害到支离破碎的心,却在哭声中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息,混沌的大脑带着疲乏的身体缓缓沉入泥沼之中。    却听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傅筠心从深沉寂静的黑暗中慢慢醒来,红肿的眼睛遇到刺眼的白光,不由地一痛。    电话是纪慕辰打来的,傅筠心不想接,可他一直打一直打,她不胜其烦,只好接了起来。    “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吗?”他嗓音低沉,透着几分小心。    没想到他还在,傅筠心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离她回来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随后从窗帘后头站起身来,可双腿早已麻木,起得有点艰难,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电话又进来了。    她只好忍着腿上细细密密的刺痛用最快的速度挪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纪慕辰正握着手机焦急地踱着步,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以至于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和大衣站在阴冷的楼道里,还急得全身冒汗。他忍不住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强行跟她进门,甚至已经决定,要是过五分钟她还不接电话,就叫警察来撬门。    却在这时,大门从里头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纪慕辰立即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了门。    借着楼道里的光,他看见站在门后的女人面色憔悴,眼皮无神地耷拉着,原本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此时肿得像个核桃,好在身体安然无恙,裹在身上的宽大羽绒服和修身牛仔裤上都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痕迹,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他暗自吁了口气,收起手机,温声问道:“能让我进去吗?”    傅筠心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可她悲痛欲绝,只想躲起来疗伤止痛,哪里还有精力应付他?当下就哑着声直截了当地拒绝道:“我没事,你赶紧回去。”说着就要关门。    纪慕辰立刻拉住了门把手,急急地说道:“公安局那边已经重审过了,犯人已经交代了真正的作案动机,你现在...想不想听?”    真正的作案动机...    傅筠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吕巧珍,那个一想起来就会产生生理性厌恶的女人。    她犹豫了下,把纪慕辰让进了门。    屋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纪慕辰站在玄关处,问道:“开灯吗?”    “不要。”傅筠心关了门,拖着虚浮的脚步往里走,却在经过纪慕辰身边时突然被抱住了,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要推开,却听一道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傅筠心,让我抱抱你好吗?就抱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呼,渣爹的戏总算演完了~以后就是甜甜甜、污污污的幸福生活啦~    辰哥:快给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感谢霸王花的营养液,爱你么么哒(*  ̄3)(ε ̄ *)    读者“隔壁霸王花”,灌溉营养液+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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