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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不和你计较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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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日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在那个四面都是山的穷山沟里,为什么他不让我来找你,还要把我们的宝宝抢走……阿洲,我本来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说着说着,她又黏到了他怀里,闷闷的委屈的叫着:    “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救我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秦九洲忍不住沉默:苏苏这动不动就喜欢黏人的习惯,他要怎么改变她啊……    以前自是喜欢的,现在呢,虽然很心疼她,但是,他真得不可以再这么宠着她了啊……    面对怀里这个女人,他不知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是一个历劫归来的可怜人,可他却不能给予她该有的爱护,甚至还想着要将她如何处理掉,他这种心态,真的是太可怕,也太自私了……    296,我得颠覆之前所有的猜测    午饭的,秦九洲把苏苏带去了医院,看了精神科方面的专家,那专家姓贺,是这方面的权威。    他先是细细和这个专家说了说具体的情况,而后,专家又和苏苏聊了聊,又做了一番体检,最后和秦九洲单独谈了谈,说:    “芳小姐应该是受了精神方面的强烈刺激,她把布娃娃想象成了她的孩子,这极有可能说明,那孩子已经不在了,她接受不了现状,最后不得不把某个陪着她的布娃娃当作了儿子。”    这个可能性极大,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苏苏怎么可能只记得孩子只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却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婴儿也该长成小小童儿了。    “能治愈吗?”    秦九洲问着这个最关键问题。    “不是很乐观。但可以尝试但在治疗期间,我需要患者家属的配合。小秦,你现在已经另娶,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由你来配合,你现任太太那边能受得了?”    秦九洲想了想,静静的回答道:“我尽量配合。”    “尽量是不够的,心理受到严重怆伤的人,只有在她最最在乎的人的陪伴下,才有机会得到很好的康复,否则,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这样的人,经不起更大的刺激。如果你想要让她好起来,多一些陪伴,那是必须的。我看,你还是回去和你太太商量一下,别到时为了帮助前妻,就得罪了现任。从道义上来讲,你是该照顾一下前妻的,但从夫妻责任来看,对你的现任负责,才是最重要的。”    贺医生很理解他的难处,希望他可以衡量利弊,把握到尺寸。    “今天的检查就此告一段落。但我有另外给联系了一个心理辅导专家过来,你们把人带过去,让专家给催眠一下,看看她这几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好……真是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也是缘份,若不是你及时联系我,我今天可能就飞走了。说来,我和你的导师也算是好朋友了,能帮我尽量帮……”    从医生处出来时,迎头却遇见了芳华,正陪着韩七七还有苏苏说话。    苏苏一见到他,就奔上来挽住了他的手臂,脸上尽是眯眯笑,说;“检查结果大多都已经出来了,都挺好的,阿洲,你去医生那边,医生都说了什么呀?”    “没什么。”秦九洲看了一眼苏苏的手,又看了一眼芳华:“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没事,打了七七姐电话,就想过来看看。”    芳华忍耐着微一笑,压着心头的不舒服。    韩七七打了圆场,去把苏苏拖了过来:“苏苏,我们要去那个美女专家那边喝下午茶,走了走了……”    “我要让阿洲带我过去。”    苏苏推开七七就又黏上了秦九洲,笑呵呵拉上他往外去,嘴里嚷嚷着:“美女专家往那边去的。阿洲,走了,她说她那边有上好的菊花茶,让我们去尝尝……”    秦九洲被动的跟着走着,看到了苏苏耳垂上的耳洞,目光忽然眯了一下,有一个灵光就那样一闪而过,虽然那个想法有点匪夷所思,但,既然完全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发生,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我陪她去一去……”    他转头看着芳华,眼神深深的。    芳华默默点了一下头,目送他们亲呢无比的离开,而后直吐气,心头乱糟糟的。    是不该过来的,但她在家真的等得实在太魂不守色了,然而来了,看到了,心情又怎么会好?    憋死了,真是要憋死了。    韩七七看着,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可安慰人的话,静默良久后只吐出了一句:“任何一个女人遇上这种事都会焦头烂额。但事情总能解决的,你别急。”    这句,几乎没有任何安慰人的效果。    “世上没有两全的法子。七姐,我们不可能把子韧劈成两半,她一半,我一半,而且,我们都不可能只想拥有一半。如果结果遂了我的心,就是负了苏苏;如果是遂了苏苏的心,那就一定是我走出了他的世界……不管他怎么做,都会有所辜负……”    所以,这是一道无解的题目。    秦九洲很难从中得出一个正解。    韩七七扑过去拥抱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只要知道,老九爱你,他不会委屈你的……。”    或许,但他会亏欠了别人,苏苏从此会成为他心上另一个牵挂着的人。    做太太的,谁会愿意自己的男人,一辈子牵挂上另一个女人,而她还不能有任何怨言,因为,她已经抢走了苏苏的男人。    这样一个结果,谁会喜欢?    秦九洲带着苏苏去看了心理催眠师回来后,芳华觉得他的神情有点怪。    至于怪在哪里,她说不上来,感觉他看苏苏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回韩七七家时,秦九洲没再跟去,只对苏苏说:“我要去找季北,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苏苏黏着也要去,后来,韩七七哄着她说该回家喂宝宝了,她才作罢,坐上七七的车去了。    等他们一离开,秦九洲嘘着气睇着芳华:“走……我们去北勋那边……我有事和他商量。”    这一路上,秦九洲一句话也没说,整个儿显得格外的严肃,似把自己关在了一个任何人都触及不到的地方。    她没有打扰他,只静静的由着他去思考。    一到季北勋的工作室,秦九洲劈头竟是这么一句:“季北,让我在你这里洗个澡,我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清醒一下……你的衣服借我一身……老婆,麻烦你给我去拿一下……”    他熟门熟路就进了季北勋的浴室,直接冲了一个冷水澡。    “他怎么了?这么反常?”    季北勋问芳华。    “不知道。”    芳华也摸不着头脑。    “跟我来,去给他拿衣服。”    “嗯……”    十分钟后,秦九洲穿着一件白衬衣浅西裤走了出来,手上抓着一条浴巾,正在抹头发,双眼咄咄发着光,来到正在办公的季北勋面前时,他扔了浴巾,双手撑到了桌案上,目光深深的说道:“季北,我恐怕要颠覆之前我们所有的推测了。”    同时的,季北勋也是眸光闪闪,唇角轻扬的回答道:“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误导了我们……”    “对,我们的确被误导了!”    而后,两个人相视一笑。    “给我三天时间,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    季北勋说得自信满满。    秦九洲点头:“我很期待结果!”    这番对话,芳华一句都没听懂,目光在这两个男人身上流连了一番后,闷闷的问了一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秦九洲这才转过了身,目光闪着柔光,张开手臂就紧紧拥住了这个简单的人儿,轻轻道:    “只能说人心难测。真真假假,真的太难让人分辨了……所幸,这些事就要拨云见日……”    297,我想要的是共同进步,同担风雨,同享喜乐    从季北勋的工作室出来,芳华什么话也说不了,总觉得简单的世界,一下变得复杂得让她没办法理解了,以至于一路发呆,回到家继续发呆,洗澡也发呆,出来时不见秦九洲仍旧发呆。    直到秦九洲坐到她身边,捏她的脸孔,将她的魂儿全给招了回来。    “我是不是不该让你知道这些事?”    盯着她,他的眼神里露出了几丝担忧。    与他来说,自是希望她可以活得简单点的。    简单可以让人快乐,人心复杂了,想得多了,就没办法体会到快乐。    “怎么不该了?该的,就该让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我什么都想知道。”    芳华凝睇着他,说出了此时此刻心头最直接的想法:    “子韧,不要觉得让我知道了这些不堪的事,我会接受不了。    “没事的,我受得了的。    “我要的就是和你共同进退。这是必须的。    “夫妻之间的模式,在我看来,不该是你负责赚钱养家,我只需貌美如花……不是这样的。    “两个人组成同一个家,初初的时候,靠得是新鲜感和各自性格上的差异互补,或是其他方面的欣赏。    “可生活是平淡的,两个人若在精神上不能同步,赚钱的那个人会越走越远,貌美那个人却会被岁月侵蚀掉容颜,会渐渐失了芬芳和娇美。两个人再如何相爱,都会因为信仰上的分歧而步入穷途末路。    “所以,你不需要为我将一切粉饰太平,前路若有荆棘,我们一起劈荆斩棘;前途若有迷人春色,那我们就一起看一路风景……”    这番话,自是动听的。    若不是心上渐渐将他看重,绝说不出这番肺腑之言。    他心自是欣喜的,立马将她拉进了怀里,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她回吻了,很热烈,更像是一种安抚。    吻罢,他睇着她,眼里浮现了几丝歉然:    “我就是觉得让你了解太多的人性复杂,是一件挺残忍的事。”    “又错了……”    她指指他的鼻子轻轻道:    “没有人生来就该被保护的,滋养在温室中的花朵,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只有经历了风吹雨打,才会活得自信而坚强。    “婚姻当中,谁规定了男人必须劈一方净土给女人一世安稳。男人又不是神,既然是人,一直以保护神的姿态活在婚姻当中,那得多累。    “如果他累了,就会去别的地方另外寻找安慰。因为他会觉得他保护着的女人,除了接受保护,根本不可能反过来安慰他疲惫的心。    “这样的婚姻,迟早会有危机。    “我想要的是共同进步,同担风雨,同享喜乐。    “其实,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一步一步的,把各种好的以及不好的一面,一一呈现在我们面前,年轻的我们,干净的我们,简单的我们,会一个个被生活中的这些不好方面包围,那是逃不了的。    “逃避不是办法,由你一力挡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自我成长是一个谁也不可替代的过程,如果我永远不成长,恐怕到时你也会嫌弃我……    “子韧,这样很好。我喜欢一步步介入你的生活中来,了解你的一切,知道你的一切……关于你的,你家里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了解了,才能更懂你,以及你的世界。    “我觉得,这样的你的才有血有肉……才让我觉得你其实也不是很强大,年轻的时候也会冲动,也会被人算计,也曾单纯稚气过,没太多的心计,是生活一步步将你锻炼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这样彻底彻尾的了解了你,我才算得上是你的太太,否则,你与我就是一个闪闪发光的陌生人……”    说完,她抱紧了他。    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他心慰。    是的,谁没年少简单过,谁又是生来精明强悍的?    人,都是在一步步跌倒中成长起来的,他也是,有成功的一面,就会有失败的一面。人无完人。    尖锐的目光,以及圆滑的处事风格,都是岁月磨出来的。    恋爱中人都想将自己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心爱的姑娘看,而那可笑的幼稚的一面,恨不得将它深藏。    然而,正是最亲密的人,才最该赤诚相待。    “好,以后,我们就共同进退,共同成长……要是其中一个一不小心走远了,一定记得回来拉上掉队那个。”    “好!”    她软软的应着。    他抚抚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眼中没有半点**,流动的尽是似水柔情。    如此夜晚,自是迷人的,醉心的。    后来的那些天,秦九洲哪也没去,就陪着芳华裹足于户内,过着最简单的居家生活。    苏苏那边,秦九洲没有再去,他只给七姐家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苏苏的说:“苏苏,我出差去了。等我回来,我去找你。”一个是打给韩七七的:“姐,帮我稳住苏苏,一周之后我来接她,把这件事彻底作个了断。”    韩七七听不懂,问:“你想怎么做个了断?”    秦九洲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七天后这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天蓝如海,艳阳高照,春风送暖,暗藏芬芳,薰得人儿醉……    芳华在云楠的陪同下,去韩七七家接人。    “怎么是你,为什么不是阿洲来接我?”    满脸欣喜的苏苏在看到芳华从副驾驶座下来后,脸色一下变得不高兴。    “今天秦先生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开Party,有点忙,特意让我们过来接您过去。瞧,先生还给您准备了好看的礼服。”    云楠将秦九洲准备的裙子从后备箱里取出来,捧到了苏苏面前:“先生交待了,请您穿上后让我带您过去。”    苏苏看了那条好看的裙子一会儿,问:“你又是谁?”    “我是先生雇得保镖外加司机。”    云楠微笑回答。    “好,我这就去换上。到时,我就可以和阿洲跳舞了。七姐,帮我抱着宝宝,我要去换裙子,我要和阿洲跳舞。”    她高兴极了,把布娃娃交给韩七七,抱着礼服,跑了进去。    韩七七看不懂啊,一手夹着那布娃娃,一手将芳华拎了过来,满口纳闷的问:“你们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芳华扶了扶被风吹乱的发丝,笑得有点奇特:“去了不就知道了!”    韩七七白了一下眼,这小俩口,说话的口吻,真是越来越有夫妻腔调了。    298,聚会,他想干什么?    这是一处远离尘嚣的私人会所,幽静,高雅,富丽又堂皇。    芳华带着苏苏进了一间会客厅,厅内摆着一套米白色的真皮沙发,沙发所面对的墙上,挂满了一台台液晶电视屏幕,上面正播放着外面正在发生的画面——那是楼下每处监控摄像头传上来的实时动态场景。    “这是什么意思?”韩七七看不明白,目光直直的看向娴静的芳华。    “七姐,我们先在这里坐一坐……等一下你就会知道子韧想做什么了?”    芳华还是没说明白。    韩七七不由得又白了一下眼。    “我看到阿洲了,他在那个宴会厅,我要去找他。”    苏苏在屏幕上发现了秦九洲的行踪之后,就叫嚷嚷起来往外奔了出去。    云楠及时拦住了她,微笑道:“先生吩咐了,请您在这里等一等,到时,先生会来请您的!”    “可我是女主人,就应该陪着阿洲迎接客人的。哎呀,你快放开……我要去找他……”    苏苏急着要下去,想推开挡着门的云楠。    这时,云楠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了,道了一句“好的”之的就把手机递给了苏苏:“先生请您听一听……”    苏苏一听是秦九洲打来的,马上接过,甜甜的就叫了起来:“阿洲,你在哪呀,快过来接我,我已经到了……”    电话那边,秦九洲轻轻道:“你坐在那里哪也别走,等一下我会过来见你。现在,你泡杯茶来喝,好好坐着看视频。”    苏苏立马闷闷的报怨起来:“可为什么呀?为什么我现在不能下去?”    “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做完才能上去找你……”    “好好!”    在秦九洲面前,苏苏是那么的小女人,那么的听话……    芳华去倒了一杯温水喝,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个穿着漂亮礼服的女人,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云楠给她泡了一杯茶,她就乖乖的坐在那里看着屏幕,手上还抱着那个布娃娃,哄着,嘴里喃喃碎语着:    “宝宝,我们还要等一下,等一下了我们就能见着爸爸了……乖乖的哦……”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屏幕上,一辆辆高级豪车陆续驶了进来——重点,今天这里包场,来的这些人,全是秦九洲生命当中很重要的亲人和朋友。    这些人一个个皆是精英,走在社交圈里,皆名声赫赫,也都是大忙人,整日里都要飞来飞去。    能将这些大伽齐集的约到一起,除了秦九洲,概无他人了。    那么,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呢?    有一些是亲人,分别是大哥韩平川,大嫂玉蘅;二哥韩泷泽,二嫂邱敏贞;三姐韩三梅,三姐夫温廷虞;五哥韩伍天,七姐夫容臻。    另外还请了他那几个合作伙伴,分别是乔治,贝拉,管栎,顾骄阳,庄舜……    几个友人也在被邀请之列:耿应台,严春秋,荀阳,邵东坡……    当然,这些人当中,自然少不得季北勋的。    秦九洲的亲人,芳华都认得了,几个友人也都见过面,至于那几个合作伙伴,也就是现在传世集团的那几位股东。    贝拉和管栎,她老早就见过了,就是那回在秦九洲的公司,他在开会,她误闯了,后来散会后,直接就调侃了她。    这两个人是一对夫妻,贝拉雷厉风行的,管栎宽厚而豁达,性格上互补。    秦九洲说,这是传世最彪悍的一对,为集团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乔治这两年管着香港那一片,是个工作狂。    秦九洲说,他和他对事业都有着一股子狂野的热情,之前,他们都没有女朋友,都爱满世界的跑,将所有精力人都放在了工作上。    顾骄阳则管着英国那边,如今已定居在伦敦,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    庄舜经营着台湾这个版块的生意往来,常回大陆,也是至今未婚——    当初成立传世时,一共有七个人,那时,他们自称传世七剑,七个人家庭背景各不相同,能力各不相同,但他们拥有着一颗相同的心,那就是要趁着年轻,狠狠的搏一把……    后来,传世就一步一步形成了规模。    那个时候,谁都没想到,十年时间,传世竟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一个令业内人氏都为之惊艳的集团公司。    这些人,因为秦九洲这一病,她一一都见过了——他们一个个皆出类拔萃,无论是言谈,还是作风,气度,都堪称人中龙凤。    见到了他们,芳华就明白了:传世能如此迅猛的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合伙人们,无论哪个跳出传世,都可以成当今商海里的杰出人物。    所以可以这么说,传世的兴起,绝非偶然,而是必然。    秦九洲活了三十三年,在所有人的印象,几乎从没正正经经的发起过十人以上的聚会。    八年前他结婚的时候,就叫了几个合伙人还有朋友吃了一桌,亲人一个都没到。    八年后的今天,他这么大动作的包下一处会所,把这些重量级的人物全邀请齐了,算来可以说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哎,老秦,今天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想公布婚期吗?怎么看着不像?女主人呢?就你一个?难不成不好意思躲起来了?”    贝拉看着来聚会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且是平常时候想见都见不着的角色,扬着明媚的微笑,迎上来,问得极为的直接干脆。    聚会主人秦九洲穿着一袭舒适的西装,站在角落里,独自喝着白开水——现在的他自是不能喝酒的。    “芳华在楼上休息室。”    秦九洲笑笑扬了扬手中的杯子,波澜不惊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一一掠过,声线四平八稳的扬起:    “请大家来,主要是因为有一件事困扰我太久太久,如今我已经正式娶妻,往后头,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事情打搅到我和我太太的正常生活,想一次性解决掉,为我,也为我太太,更为了韩家以后的安稳……”    韩伍天环视着所有人,但见每个人脸上都露着疑惑,他不由得挑着那浓浓的眉毛,落下一句:    “看来是大事,说,到底是什么事?”    299,这是**    秦九洲把杯子给了侍应生,淡淡笑着,面前的这些人,在他生命当中,扮演着亲人、友人、合作伙伴等角色,他们都很重要,可惜啊,一直以来害惨他的人也在其中。    他就这样静静巡望了一圈,而后,钢琴似的嗓音不疾不慢的在宴会厅中响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八年之前,我曾出过一次很严重的车祸。对外,我们韩家一致的口径是:这是一场意外;可实际上,这是**。”    “**?”    贝拉第一个惊呼了起来,脸上更是浮现了错愕:    “你是说有人想谋害你?谁呀?谁要来害你?”    秦九洲接上话:“正确来说,他们并不想谋害我,而是想谋我身上两件东西。一件是羊皮地图,一件是汉代玉饰。”    “这两件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管栎满怀好奇接问了一句。    “那是我舅舅家历代传男不传女的传家宝,据说集齐地图和玉饰,就可以开启一处埋于深山老林的大宝藏。”    这个回答令贝拉失笑,眼睛里更是露出了稀罕之色:“真的假的呀?听着很神奇啊!”    “不管是真,还是假,这两件东西总之已经在民间相传了有两千年。    “我舅舅一家就是因为这两件东西而死在了一场看似平常的海难当中,可惜布局的人,并没有就此得到这两件宝贝。    “这全归功于我母亲。是她先人一步将两件传家宝收了起来,并伪造了假的传家宝,所以,最终被抢走的是赝品而已。    “舅舅家出事之后,她生怕传家宝会引来我们兄弟姐妹之间没必要的争夺,所以直接让我冠了秦姓,算是为秦氏留了一条血脉,得让我继承的明正眼顺。    “为保护我,那两件东西本来由她亲自收藏着,且一直对外秘而不宣,直到后来,她病了,这才将东西交给我了。    “本来这件事除了我,两位老人家几乎没和任何人提及,就怕事情泄露,为我引来杀身之祸。    “可惜的是,他们身边早就被布了眼线,那个人就是怀特。    “此人跟着老爷子老太太二三十年,看上去是最最不像叛徒的人,结果,正是他联合了家族里的至亲,引发了我的车祸,并从我手上抢走了这两件宝贝。    “这个至亲就是……”    说到这里时,秦九洲目光淡淡的瞟向了一直静静品着红酒的某个中年男士,一字一顿的吐出了答案:    “我最最敬爱的三姐夫。”    这话一出,韩三梅脸色赫然一变,马上跳脚的叫了起来:    “老九,你在胡说什么,你三姐夫怎么会要致你于死地?这么多年以来,温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居然要如此污蔑他?还有,你出事的时候,你三姐夫可不在国内……”    这倒是实情。    “三姐夫可以不在国内,三姐夫的同伙在就可以了……”秦九洲淡淡抢断:“三姐夫,你说是不是?”    三姐夫温廷虞是个商海大佬,年少成名,至今经历了多少年的风云变化,早就练就了遇事不动如山的本能,此刻,面对如此指控,只淡一笑,从从容容接上话道:    “听着有点奇怪,我为什么要抢你的传家宝。所谓的同伙又是谁?老九,我们温家的家底,你不知道,你三姐可是知道的,我是那种会为了什么宝贝就会伤害小舅子的人吗?”    这话反驳的也有道理,温家家资菲然,那绝对是不争的事实。    “是啊,老九,温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韩三梅力证,语气更是完全肯定的:    “这件事,你一定是弄错了……”    秦九洲却淡淡反驳了起来:“三姐,你几乎从来不介入三姐夫的工作领域,三姐夫的资产情况到底怎样的,你真的以为自己有摸得一清两楚吗?依我调查的事实来看,三姐你实在有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    “比如有一件事,三姐你肯定不知道,那个时候三姐夫手上的某个大项目曾出现过严重的纰漏,而这纰漏一旦泄露,资金链一经断裂,他就会和温氏最高执行官那个位置失之交臂。    “三姐你该知道的,温家不是只有三姐夫这么一个儿子。想要在诸个继承人当中脱颖而出,工作上就不能出现一丝丝的失误。一旦出现问题,自己又不能很好的去补救,闹到董事会,他那些年所有的功绩就会被全部抹煞,甚至还有可能被停职。    “三姐夫事业心是那么的重,根本不能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于是,他和人谈了一笔买卖,只要拿到这两件东西,他的资金就不会出问题,他的项目可以顺顺利利完成。    “现在,我手上已经拿到当时三姐夫那个项目的所有有关资料。    “说穿了,三姐夫就是被合作方摆了一道,致而最终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这件事查实的突破口,不是在三姐夫身上,而是他那位合作方不久之前犯了事,某些封存多年的线索正巧被发现了。这才顺藤摸瓜发现了这件事上那些被人完全忽略掉的问题。”    这几句话令韩三梅反驳不了了,因为她不知道秦九洲手上拿捏的是怎样的证据,她不敢逼着他把证据拿出来,就怕事情越闹越大。    秦九洲的目光则始终落在稳若泰山的三姐夫身上:    “我记得清楚,那日我从国外回来,在机场上遇上了你,我们还聊了两句,之后你的确飞了韩国。    “但在韩国境内,三姐夫你曾打过数个长途,打的那个号码,正是我一个合伙人,当然,今天,他没来。这个人就是几年前卷款私逃的杨召罡。    “八年前,是你暗中指挥小杨,利用非凡的数学天份,制造了一系列的巧合,让我出了一场在你们计划之中的车祸,事发后,两件传家宝就此消失不见。但拿走这两件东西的人,不是小杨,而是另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我的另一个好搭档:顾骄阳。”    说着说着,他直直看向了正在看腕表的顾骄阳。    那人神情一愣,反着指着自己的脸:“我?老秦,你开玩笑啊,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我会害你?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呀?”    300,你就这么想和我一搏高下吗?    秦九洲淡一笑,看着这人,不急不慢的说道:    “我们是朋友,但同时,你也把我看作了竞争对手。    “你曾说过的:这辈子,你若不能赢我一回,你就不姓顾……    “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好胜心极强,在任何方面,你都想和我比一比……但你一直就比不过我……    “表面上你表现的很不在乎,可在你心里一直藏着一股子想将我掰倒的**对……”    顾骄阳是一个看上去很帅的男人,温温雅雅,一脸无害,认得这个人的都知道他在商场上的作风:狠辣,果断,这和他的形象,截然不同。    听得这番话,他不觉昂了昂前胸,笑了笑,毫不掩饰的承认道:    “若不赢你一回,我就不姓顾,这话,我说过——    “雄性与雄性之间,从来就爱逐鹿,这也是一种本能。    “我顾骄阳认得你秦九洲这么多年,无论是棋道上,还是商海里,一直输给了你。    “因为输了,我心甘情愿以你为马首。既然是心甘情愿的,你觉得我还有害你的理由?    “好胜之心,是个男人都有,我想赢你,却常常输你,这让我挫败,所以我有感而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最后,他有力的强调了一句。    这话落下后,秦九洲的语锋却突然大改:“你的确没害我之心,但有人误导我们把你想成了这样一种人。”    顾骄阳顿时愣住:“有人……让你误认为我想害你?”    “对,因为我身上的东西,的的确确是你让人拿走的。骄阳,地图还有玉饰,后来交到了谁的手,这件事,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顾骄阳本来正气凛然的目光退缩了一下,那是心虚的表现,秦九洲在避重就轻的指控他有谋害之心后,杀了一个回马枪,终令惊讶的他露出了一点异样的神色。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你拿了玉和地图吗?    “想让我说出你把东西给了谁吗?    “就连这些多年,你一直没离开传世出去单干我都知道:因为你觉得有愧于我,因为当时的你根本不知道这两件东西市价值多少钱。    “其实,你是被人牵连进来的,因为那个人告诉你,她要是拿不到这两件东西,她就会没命……于是,你勉为其难帮了这个忙。”    缓缓的,秦九洲转了一个身,看向了在韩家一向被看作是典范的大嫂玉蘅:    “这个人就是大嫂你。”    玉蘅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平常时候安安静静,身为韩家的长房太太,她被视为最佳媳妇,最好的贤内助,最值得让人尊敬的韩家当家女主人。    因为这句话,她拧了一下那修得端庄得体的秀眉,静静的接话道:“老九,你弄错了,我根本不知道你有这两件传家宝,再说,我要来干什么?你这些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太无中生有了。”    “不是你想要,而是有人指使你拿的。”    秦九洲有力的扔下这么几句话:    “顾骄阳是在你赞助下成的才,也是得了你的鼓励,他才和我打成了一片。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你的干涉,顾骄阳几乎不可能完成他的高中以及大学的学业。因为你,他的社交圈子变得完全不一样。    “当然,这当中他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他的优秀也是铁板铮铮的事实。    “但是,一个人的逆袭,不能光凭才能,没有那样一个机遇,没有那么一条捷径,他就不可能在短短十年间变成今天的他。    “换作是我,没有韩家的人脉,以及韩家九子的头衔,我也做不出如今这样一份成绩。    “正因为你对顾骄阳有天大的恩情,所以,当你要求他设法在我身上拿两件在他看来可能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时,他答应了。也成功做到了。且做得滴水不漏……    “然后,你把拿到的东西,给了另一个人,完美的让两件东西离奇失了踪。    “大家应该很好奇到底是谁拿了这两件东西!    “现在,我来揭晓答案。”    他一步一步来到另一个合伙人面前,冰冷的微笑着,看着那个一直以来说最最祟拜他的好搭档:庄舜。    这曾是一个无比害羞的少年,至少当年认得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不善于经营人际关系的人。那时的秦九洲也不擅长此道。这方面的类似,令他们结为了知己。    庄舜是一个智商高得吓人的天才,性格极为的孤僻,不爱说话。因为认得了他,秦九洲一步步将他带进了他的生活圈,认得了传世七个原始股东,社交圈这才慢慢大了起来。    在还没有认得季北勋时,庄舜一度是他身边最最重要的朋友。    “庄舜,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你就这么想和我一搏高下吗?    “所以就故意布了这样一个大的棋局,把我困在里头,看着我苦苦的挣扎,受尽折磨,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义气吗?”    面对面,望着从少年时期就走进他生活的合伙人兼友人,秦九洲的语气是无比沉痛的。    可庄舜的神情却是诧然的:“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和你没关系,那请问你为什么要让小杨帮阿政,把芳华曾经和我有过交往的所有信件,以及她寄给我的一切和她有关的东西通通消毁的消毁,深藏的深藏……    “而这件事,就是你指使杨召罡做的。你不用否认,虽然这些年,你一直控制着小杨,没要了他的命,我现在虽然还没有找到他本人。但是,小杨有个习惯,做了亏心事之后,他喜欢将心事写在纸上,埋在地底下。    “不久之前,我让人去过那块埋着我们少年梦的地方。    “在那棵即将要被移走的老槐树下,我们找到了他最新的忏悔,还有一个U盘。当年你做过什么,你要不要亲眼看一看,亲耳听一听?”    秦九洲抬头看向一直静立不语的季北勋,这些种种多是他查证得到的:    “季北,麻烦你将小杨留下的那份视频播放出来……让庄舜好好看一看小杨到底说过一些什么?”    301,你毁了我,你更毁了阿洲……    季北勋眉一挑,他的助手铁镜就在大屏幕上放出了那个叛离传世集团的杨召罡。    对着镜头,高度近视眼的杨召罡,衬衣最上面那几颗钮扣没扣,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神情颇为的憔悴,眉目之间透着浓浓的迷茫,不断的撸着短发,长嘘又短叹,好一会儿,才一脸无措的说出了话来:    “一个人总会有做错事的时候,一旦做错了,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有吗?好像没有了!”    这个男人先自我设问了一句,而后眉目之间露出焦灼之色,继续往下喃喃说道起来:    “我又做错事了。    “以前是小事,这一次是大事。    “我帮着庄舜将有关阿洲和他那个小笔友的一切,通通消毁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欠了他一个人情,他叫我做,我就咬牙做了。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小事。    “不是,这不是小事,因为这件事,阿洲的人生轨迹完完全全被改变了。    “对,改了一个彻底。本来,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一场人为的车祸,毁掉阿洲的记忆,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苏苏,毁掉了阿洲的一生,我从来没见过阿洲这么颓废过。    “这段日子以来,我总是在私下回想,如果那会儿,我们可以帮阿洲找回记忆,他肯定不会娶苏苏。    “是你,全是你阿舜,这一切,全是你一手促成了这这桩婚事。    “可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阿舜,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什么时候起,你的心态变得这么邪恶?    “你不是从来和阿洲最要好的吗?    “你不最最最拥护阿洲的吗?    “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你从来是最听他话的。    “你说过,阿洲是你最欣赏的人,只有唯一,没有最,这是你说的……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毁他人生,害得他死去又活来。    “现在,你却要逼着我卷款私逃,你要让我背弃传世这个由我们一起经营起来的团队。    “为什么?    “这究底是为了什么?    “这么默默的将别人的命运玩弄在手心上,让你这么有成就感了吗?    “你知道吗?你毁了我,你更毁了阿洲……    “不,不对,阿洲迟早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的,他不可能一直被你愚弄的。    “你一手促成了他的婚事,又用另一场车祸毁了他的家庭。    “你弄死了他的孩子,你还那么的欺负苏苏。    “你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阿洲,对不起,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可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你避开了所有人,你隐居了起来,庄舜这王八蛋没办法兴风作浪了,他要逼我做点出格的事,他要将你逼出来。他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将传世中兴起来。你说他疯不疯?    “我只能听他的,我的妹妹,还有老妈全在他手上……呜呜呜……    “对不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视频,请你体谅我,我没得选择。    “庄舜这人渣,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想我的亲人出事,我只能听他……    “这感觉糟糕极了,可我真没得选择……”    镜头里,杨召罡的神情被痛苦扭曲着,时而焦虑的徘徊,时而愤怒的咆哮,时而忧伤的敲打着自己的头,时而痛哭流泣,眼泪簌簌直淌……    那种情绪是无比狂躁的,显然是被人长久摆布之后,因为不得解脱,心态上失了平衡。    当画面结束,所有人的目光人都落到了传世七个合伙人当中最最不起眼,看着最最普通的那人,震惊写满了所有人的脸孔。    谁能想到呢?    “你还有什么要说?”    贝拉惊骇的直叫:    “你不光害得老秦失了记忆,你还一手促成了他婚事大成,最后,苏苏都怀孕了,你居然又精心策划了一桩事故,将他们硬生生拆散了,你心理是不是变态啊……”    这样的庄舜,让他们觉得陌生的可怕,太可怕了。    这个在他们这个团队当中看起来最胆小、最腼腆、最安静的伙伴,竟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背着他们做了这样一系列可怖的事情,如何不让人骇怕?    庄舜静静的回望了一圈,脸色是那么的平静,而后从最近的侍应生手上端了一杯酒,一口干掉,而后眯一笑,砸巴一下嘴巴,似吟似叹的赞了一句:    “味道不错。这顿散伙饭,老秦你倒是挺舍得花钱的。只是我挺好奇,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查出来,现在怎么一下就把事情全捋清楚了?我到底哪里露了破绽?”    他承认了,却在那里纠结自己是怎么败下阵来的,脸上完全没有幡然醒悟之色。    可见他是何等的不可救药。    “如果你不把苏苏放回来,如果你一直保持沉默,不再有动静,可能我们这辈子都没办法查清这件事。    “但你又开始骚动了。    “先是让我遇见了芳华;而后,你利用我二嫂对芳华的厌恶,逼婚阿政,让我正式见到了她;如你所愿,我一见到芳华,某些深藏在潜意识内的感觉就复苏了。    “而后,你利用了三姐对芳华的愤怒,封杀了她,并将她送到了我的旗下。    “阿政和楚璴的事,就是你临时设计的,效果非常好,你成功拆散了他们。    “在我和芳华的发展上,你也使了不少力帮我们推波助澜。    “比如找人捅了芳爸一刀,再比如,用车撞芳华……    “医院我被刺伤那回,倒是一桩意外,可向我三姐通风报信说我和芳华已经领证这件事,却是你在背后挑拨的结果。    “你眼见我们好上了,就把当时被你雪藏起来的苏苏派了出来,想膈应我们。    “其实她根本没疯,一直以来她就在演戏……只为了让我和芳华的日子不好过。    “你若不把苏苏再次派出来,我可能一直一直会被蒙在鼓里,以为苏苏死了,还是因为我开车过程中闪避不当害死她的。一尸两命,我会负疚一辈子。    “可惜你将她放了出来。”    这话让庄舜讶然,心里被挑出了浓浓的好奇,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苏苏身上到底露出什么破绽了?”    302,我就要毁了你,毁了她    “苏苏对芳华有敌意。”    秦九洲先简单陈述了这个事实。    庄舜挑了挑那道浓眉,嗤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秦九洲不想深究,只继续往下说:“如果她真的疯了,精神上真有问题,我这边又没和她道破芳华的身份,她是不该有敌意的,更不该在芳华面前刻意的黏着我。这份刻意,我感觉得出来。    “这是其一,其二,贺大夫身上有问题。    “这人,你和他熟,虽然不是你介绍他和我认得的,但是你和他私交颇好,我和他谈话时,他说他差点就飞了,那么是什么让他没飞成呢?    “我有让人查他,的确,他本来是要飞国外参加一个会诊去的,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拖了好几天。    “在这之前,你来看望过我,顺道拜访过他。其实不能算是顺道,你是刻意去请他帮忙办事的。叮嘱他,万一我找了他,他必须告诉我,苏苏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需要我配合治疗。    “为什么这么做,就是想伤害我和芳华的关系。    “就连那个心理辅导师都是你安排的。    “你想让我看到苏苏曾经受过怎样的折磨,你要我不知不觉心疼起她的经历,你想看到我的良心备受煎熬。    “第三,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苏苏给人做情妇的那个男人家里失过窃,失了一张羊皮地图,和我失窃的那张源自同一张。    “而苏苏嫁给我之后,我也失了一件东西,一对玉耳钉。    “这对玉耳钉是秦家的传家宝之一,小时候我在外祖母家看到了,心里喜欢就要了,收了之后一直搁在保险箱,早忘了还有这东西。    “我和苏苏结婚后,有一天,我盘点家什时,她瞧见了,因为喜欢就向我要了去。    “我不疑有他给了,还是我亲自给戴上的。款式并不如何如何华丽,不识货的完全不知道这是一对值钱的东西。    “苏苏出事之后,那对下耳钉也就跟着不翼而飞了。再见时,她的耳朵上空空的。    “也是最近我去法国和我母亲闲聊时才知道,那玉耳钉也是从汉代传下来的,据说,对于开启宝藏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苏苏跟过的两个男人,手上和汉代宝藏有关的东西都丢失了,这是巧合?    “当然不是。    “就像当初我和苏苏出去看电影,出了事那回一样,全是人为造成的。    “那天的刹车失灵,就是苏苏做的。而这一切全是有人逼她干的。    “因为她和你一样,全是你背后那个人供养着长大的。    “我和苏苏的相遇,可以说是偶然,但是后来,苏苏嫁给我,却是一步步算计我,是刻意而为的接近,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骗走我手上的东西。    “所以,那段日子,你频频出现在我家,就是在和苏苏暗中计划着,想让我自觉自愿的把东西奉上。    “庄舜,你是高智商的孤儿,你没有背景,但是你被人有计划的养大,参予进了我的生活圈,目的很简单,创造一切可能,将那个人想要的东西,以各种方式,各种手段,收于自己的囊中。    “你会对我做这么多事,一,你背后的人命令你这么做的;二,你想和我玩,你有折磨人的癖好。    “在台湾时,你就曾弄死过一个智商和你差不多的人。    “你和他斗智,把折磨得发了疯,跳了楼。    “这种游戏,近几年,你已经彻底玩上了瘾,如今用在了我身上,就是想看看我厉害,还是你厉害?    “可庄舜,这么些年,我待你可不薄,你把我的人生彻底毁掉,一再的愚弄我,真的有意思吗?”    曾经,他以为他找到了一个颇谈得来的友人,结果,他结交的却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变态狂。    那时的他,思想还没如今这般复杂,都是从高中一起成长起来的人,彼此都知根知底的,心思都纯萃,谁能想到,慢慢的,有人就变了,并在暗中狠狠算计了他们一把。    “你是待我是不错,可是,你却喜欢上了一个可笑的小丫头片子。”    庄舜突然大叫了出来,神情变得有点失常:    “那个叫芳华的有什么好的,你居然为她魂不守色到要去看心理医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瞪直了眼,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庄舜:不会,他是因为喜欢上了秦九洲,所以才那么拼命的拆散他们的?    秦九洲也怔了怔,却听得庄舜情绪失控的叫了起来:    “你说你对女人不感兴趣,你说我们可以做最最好的兄弟,结果,你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兴奋成什么样了?    “对,你的车祸是我弄的,但那时,我只想要你的手上的东西。只要给了这两件东西,我就算还了养育之恩。    “结果,你失忆了,你的侄儿又爱上了你喜欢的女人。    “我知道了后,觉得这挺好,只要顺势而为,就让你彻底失去她。这样,你就又可以恢复理性了。    “不想,你又瞧上了苏苏。真是鬼迷心窍了你。    “很好,反正你手上还有件东西是非要挖出来的,那就让苏苏和你好,把东西骗出来。    “谁知你还真冲昏了头脑,因为苏苏那有点像芳华的笑容,和家里人闹翻了,真就把人给娶了。    “娶了就娶了,你还要晒恩爱照。    “恩爱?哈,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人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原来你竟然可以这么不设防,这么的愚蠢天真……    “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你们这些照片,你想恩爱是吗?我偏不让。    “苏苏有什么好?    “她凭什么可以和你长相厮守?    “因为这个女人,你再不和我一起醉酒到天亮,你把她宠上了天,整日围着她转。    “我就要毁了你,毁了她。    “哦,对了,我还上过她,味道真心不怎么样……你的品味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这话一出,一拳狠狠的揍了过去。    不是秦九洲,而是贝拉。    传世集团七位股东当中唯一的女合伙人,勃然大怒了,指着他就破口大骂起来:    “庄舜,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变态。”    满脸的鼻血,就这样喷了出来。    303,一个个全都不是东西    庄舜捂了捂鼻子,抹到了一把血,却没半点急怒,脾气好得就像挨打的是别人,不是他,而后,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抹掉了鼻子里淌下的血,又把帕子翻过来,擦了擦手上的血,目光一直很安静,看向贝拉时,勾了勾唇角:    “贝拉,你怎么比阿洲还要激动啊?    “也是,想当初,你一眼看上的可是他,后来,阿洲不甩你,你才跟了管栎。    “既然你能喜欢,我就不能喜欢吗?    “我喜欢的可比你一心一意多了。    “瞧,他说人生太过波澜不惊,显得有点无趣。那我就成全他。让他的生活变得别出心裁,处处充满变数,时时都有惊奇。要不然,这些年,他的生活,过得那得有多无趣。”    他笑得绅士极了,就好像他做的种种,全是利人利己的大好事。    如此表情,和他的所作所为,两相对比,折射出来的是他那已经彻底被扭曲的内心。    贝拉看得有点触目惊心,想和他争辩,管栎拉住了她,沉沉叱了一句:“庄舜,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将你当作朋友,视为最佳工作伙伴,你却在背地里搞出这么多花样,哼,你还真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啊……”    “这就是生活。生活中总有让人把握不住的东西。就像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和阿洲像最好的兄弟一样,相亲相爱一辈子,结果他却突然之间对女人生了兴趣。就像富贵的韩家,里面又藏着多少藏污纳垢的丑事……”    庄舜笑得优雅,就像是舞台上耀眼的大明星一般,来了一个漂亮的转身,继而指向脸色腊白的玉衡:    “比如,这位,阿洲你的大嫂,你知道她是谁吗?    “其实她是我那位养父大人培养长大的,而后按在了你们家做了一枚棋子,目的很简单,就为了那几件宝贝去的。    “还有这位,你的二嫂邱敏贞,因为芳华是霓畅的女儿,就竭力反对阿政和芳华的婚事。想知道原因吗?    “今天我可以通通告诉你:霓畅有病,韩家的血统不容玷污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你二哥和大哥当年联手,害得霓畅心爱的男人家破人亡,他们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凶手,霓畅会精神分裂发足,就是因为这件事,知道吗?    “在这种情况下,你二嫂当然不肯让芳华做自己的儿媳妇了。    “至于,韩启政会被威胁到,同意订婚,则是因为他害怕他妈会把芳华的母亲是个精神病人这件事告诉她,他怕芳华受不了打击。说来,韩启政还是满痴情的。    “其实,他哪里知道他母亲根本就不敢说,因为她怕芳华的身世曝光,把她男人做过的坏事全给抖出来……    “结果,这件事,居然被你三姐给爆了出来。她那叫多管闲事。    “你三姐夫更不是东西,为了自己能坐上温氏集团第一把交椅,连自己的妻弟都狠得下心去对付。    “好笑,这些个人,表面上光鲜,暗地里呢,一个个全不是东西。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吗?    “纯萃好玩而已。    “哪天你要是发现我这是在恶搞你,你让人查了,而且查到了,那得多有趣,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各怀算计。外头人都说韩家人如何如何好,呸,狗屎。    “韩平川为了让霓畅做自己的外室,逼得张简之破产,还霸占了张家的产业;韩泷泽为了张简之家的羊皮地图,无声无息逼死了他;邱敏贞为保护韩泷泽,毁掉了他儿子的爱情;玉蘅因为害怕自己的生活被破坏,不得不逼迫顾骄阳去偷你的东西;顾骄阳为了还恩情,稀里糊涂就去做了;杨召罡因为他的妹妹和老妈子不得不在你的车上动手脚;温廷虞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暗中派了人全面监视你,把你的行踪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我为了还债,把你们一古脑儿玩在手上……哦,还有苏苏,为了她弟弟,不得不一而再的出卖**,把你玩得团团转……    “整个关系网就是这样的,我一手专为你打造的……    “至于当初你和苏苏出事时是怎么一个过程,有空你可以好好的和你的三姐夫讨论一下,那些事,多是你三姐夫帮的忙,否则苏苏也不可能被替换下来……那事,我就不多说了……    “唯一没想到的是,我本以为还可以陪你多玩玩的,结果居然就这样被堪破了。”    他冲秦九洲和季北勋竖了竖大拇指,笑道:    “算我输了。不过,我输得很光彩,毕竟是你和素有天眼之称的季北勋两个人联合这么多年才把我找了出来。就如你们所说,这一次,我要是不玩,你们永远也查不到我身上。    “我觉得,还不错,够精彩……    “怎么样,阿洲,如此人生,够让你回味一生了……”    八年的痛苦,与挣扎,全是拜庄舜所赐,可这人却在被揭穿之后,说得这么的风清云淡。    这人,还真是一个疯子。    “庄舜,我认得你的第一天,你就和我说,你很寂寞,世界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懂你。    “而我是第一个读得懂你思想的人。    “那时,我就觉得你的思想偏激。    “所以,我把你带进了我的圈子,希望你可以有一个更广阔的社交圈,更一直在开解你,用另一种正常的方式将那份知音难求的寂寞感排遣掉,可以发挥在工作上……    “结果你还是走了岔路。    “去自首,不要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    秦九洲没有愤怒的厉叫,神情变得沉静如水,面对多年的伙伴,宽容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还是想奉劝一句。    庄舜轻一笑,静静的望着他:    “自首?然后在牢里寂寞余生吗?”    他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吐出三个字:    “不可能。”    “你还想怎样?”    秦九洲拧着眉。    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他离开的,可他居然说不可能,且说得如此坚定,他……这是另怀着计划?    “我啊,我想让你永永远远记住我……”    这话一落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突然飞快的跑了起来,冲出了大厅,来到了旋转楼厅口,转身微一笑,对着追出来的秦九洲道了一句:“再见……这一生,就此别过了……”    以一个漂亮的身姿,跳了下去,而后砰得发出了一记巨响。    秦九洲快步跟上前往下望时,最底层的大理石地面上,庄舜躺在那里,身下的血水在不断的渗出来。    304,他是个不死之人    屏幕前,芳华看着那个长相老实的庄舜就那样飞了出去,啪的落地……画片血腥的不得了。    她的脸色跟着白了白,心跟着狂跳不止:这是出人命了。    而苏苏呢,脸上那憨憨的甜笑,终于收尽。    她坐在那里,一双手紧紧的拧着手中的布娃娃,唇角泛出了自嘲的笑弧,眼神变得恍恍惚惚。    韩七七则把目光从屏幕移到苏苏身上,尖锐的盯着她:“你……你接近我们家老九,就是为了来骗玉耳钉呢?”    白惨惨的肌肤失尽人色,苏苏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布娃娃,咬着唇,一句话也没话。    芳华也睇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屏幕上的秦九洲,他正在往楼下赶,并第一时间给浸在血水中的庄舜搭了一下脉,而后冲一起跟下去的季北勋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救了    一条小命,就这样没了。    这么高,五层楼那么高,摔下去不死的概率很渺茫的……    屏幕上的秦九洲,蹲下了身子,并在庄舜欲言又止的眸光中,凑过去听他说了最后几句话,而后就咽气了。    她静静的打量着,庄舜的死,自有人会打理,不用她去操心——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如此丰神玉立,如此闪耀迷人,又是如此的睿智过人,也难怪会引得同性为之倾倒……    这样一个男人,若一心一意待一个女人好,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所以,苏苏一定也曾为他心动过,否则,怎么会为他孕育子嗣?    苏苏静坐着,一声不吭;芳华静立着,默默无语;韩七七冲了出去,云楠守在边上,静观其变。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秦九洲出现在门口,身上的西装挺刮的没半点褶皱,脸色不是很好看,缓缓走了进来,目光首先落到了芳华身上。    “吓到你们了。”    “有点。”    芳华轻轻嘘了一口气,声音有点飘:    “想不到他会这么做……”    一顿又问道:    “刚刚他走的时候都和你说什么了?”    他来到了她身边,轻轻抱了抱她,而后说道:“他说,既然我发现了他,那么他只能一死,别无二路。”    闻言,芳华立马脱口反问:“为什么?”    秦九洲的声音显得有点沉重:“他说他的养父不会让他活着的。”    芳华听着头皮发麻,惊骇极了:“竟……竟有这种事,他的养父到底是什么人啊?”    秦九洲嘘了一口气:“他说他也没见过他养父的真面孔。所以,我们暂时还无从得知。”    本来,他和季北还想通过他把那个背后最大的BOSS给挖出来,结果,一根重要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他是个不死之人。”    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苏苏突然就接上了话,引来了秦九洲和芳华的侧目。    芳华走了过去,惊讶的反问:“不死之人?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不死的?你在开玩笑?”    这也太惊怪天下了。    “没开玩笑,这是真的。那个人真的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你们想一想啊,韩大夫人多少岁数了,可她是那个人收养着培养出来的。    “我见过他很多画像,还有照片,唐代的,宋代的,明代的,清代的,民国的,移居国外的……    “他的势力无比庞大,可以操纵很多的人生,因为他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为他服务,包括庄舜,包括玉蘅,包括我……还有很多很多人,都是他培养的……    “很少人见过他,因为他害怕被人看到他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都没有衰老的模样。    “我是一个例外,于无意之间撞见了他真容……    “他长得很不错,永远的二十来岁,可他的心,没有人读得懂……    “而背叛他的人,没一个是能有好下场的……    “庄舜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没有朋友,唯一被他视为朋友的你,这些年,不再亲近曾经一起打江山的人,除了工作,你几乎从不和人聚会。他很看重你,可你不再看重他,于是,他故意设下这么一个游戏,让你陪着他玩。    “现在,他输了,除了死,再不可能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自己不寻死,早晚会死得更凄凉,何况,他还有一个哥哥在那人手上。不想连累他哥哥的话,如此是最好的归途。”    无比平静的话,道出了庄舜选择死亡的原因。    芳华听着,突然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如果依她所言,那苏苏岂非……    秦九洲先她一步问出了那句话:“那你呢?和我们说了这么多不可告人的事,你会怎样?”    苏苏缓缓站起,缓缓转身,缓缓望向了他,缓缓吐出一句:“我……我自也会不得好死的……”    这话说得可恬静了,就好像讨论的是别人的生死,淡淡的笑容在眉目之间泛起,这话,这光景,看得人那是汗毛根根竖起。    “我不是个好人。庄舜说的对,我是个小偷,我的任务就是偷东西。偷到了,就算完成了任务,就可以看到我的亲人。偷不到,那就一直潜伏,直到偷到为止。这就是我嫁给你的目的。”    “那你这一次死而复生回来又是为什么事来的?”    对于这件事,秦九洲很是想不通。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继续来偷东西的!”    她笑得温温柔柔的,眸光跟着变得朦朦胧胧的,整个人露着几分娴静之美。    “我手上已经没东西让你偷了。”    秦九洲淡淡提醒。    “不,还有一件,据说是你一年前意外拍到的了……这一次,我被派出来就是为了拿到那件东西,如果顺利拿到了,我就可以被安排到别处,从此可以和我的家人不再分离。可惜啊……”    一抹遗憾,跳进了她的眼底:“可惜你比起七年前精明太多太多,只两次照面,你就发现了破绽,把我接下去想要演的好戏,全都给搞砸了……七年不见,你真的大变样了……我真是低估了你……”    “那得谢谢你们一起组团让我成长了。”    他清冷无比的接上话:    “本来,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疙瘩,总觉得亏欠了你,毕竟当年是因为我的原故害死了你,现在,我得感谢你出来帮我打开了这个心结。”    “心什么结?你有爱过我?”    苏苏那白的有点异样的脸孔上尽是讥嘲,指出道:    “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因为爱我才宠我护我,只有我知道,你至始至终没爱过我……    305,苏苏,你的孩子呢?    这话让芳华愣了愣。    秦九洲则是一脸的平静无波。    苏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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