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种爱
迷离的双眼眨了眨,她歪头,有些不明所以。 似乎是忘了,她坐的地方是哪里。 硌的不太舒服,于是她伸手:“这是什么?” 能感觉到,它在自己掌心的变化。 旁边有人吹起了口哨:“喝光啊记得。” 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徐清让坐在那里,任凭她的不安分。 粗重的呼吸被抑制,他抱着她,咬含住她的耳垂,暗哑的声音贴合耳廓滑进去:“回去再惩罚你。” 何愈醉的快,酒醒的也快。 等白悠悠吐完回来,她差不多也清醒了。 白悠悠踩着高跟鞋,扶墙进来,眉头皱着,胃里如同翻腾的海浪一样。 她在何愈身旁坐下,倒了杯热水:“再也不这么喝了。” 那场生日宴,似乎没人记得主角到底是谁。 顾晨不见了有一会都没人察觉。 何愈问白悠悠:“顾晨呢?” 她脑子里像是浆糊混着酒,什么也记不清了。 模糊的想了一会:“我好像吐他身上了,然后他说去给我买解酒汤。” 何愈点点头,却忘了问顾晨为什么要给她买解酒汤。 顾晨姗姗来迟,衣服也换了一套,显然是没办法忍受带着浓烈酒味的呕吐物。 他买了两碗,一碗给何愈,一碗给白悠悠。 何愈乐呵呵的和他道谢,他看了她一眼,笑了:“你酒量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一喝就醉。” 何愈试图和他解释:“酒量好和容易喝醉没关系。” 顾晨点点头,似乎认同了她的歪理。 目光落在一旁的徐清让身上:“你就这么把我们让让给忽略了?” 徐清让身形微动,投放过来的视线带着些许嫌弃。 似乎对他这个称呼很不满。 想到刚才的事,何愈就觉得面颊发热,急忙转移话题:“你别说了,还是喝解酒汤。” 然后把自己喝了一半的碗推到他面前。 顾晨怔了一下,面露嫌弃:“我又没喝醉,喝什么解酒汤。” 徐清让缓站起了身,在他们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牵着何愈的手:“生日也过完了,我们走。” 顾晨饶有兴趣的看着徐清让。 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他就知道他坐不住,可真苦了何愈了,和一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交往,是很累的。 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因为什么事而吃醋。 回到家后,何愈才彻底理解顾晨说的那句。 很累是什么意思。 她坐在徐清让的腿上,下巴搁在肩颈。 轻轻呜咽着:“我……恩,我想玩游戏。” 他扶着她的腰,呼吸逐渐变的粗重,眼角染上红欲,声音暗沉,却还带些一丝的低软,像是在哄她:“恩,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何愈紧抿了唇,手无力的垂放,手机也险些掉下去。 时间仿佛过的格外缓慢。 她抬了下眼睫,能看到,窗外的树枝,映衬着无尽的夜色。 就像是一副画。 而她就身处其中。 呜咽着低声求饶,却是于事无补。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愈恍惚记得,他抱着自己进了浴室。 替她冲洗干净,又给她穿上睡衣。 她全程困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他的肩膀上—— 那段时间,徐清让去了一趟美国。 三天后才会回来。 他叮嘱何愈,记得按时吃饭。 她肠胃不好,就是因为饮食不规律造成的。 何愈含糊的应道:“知道了。” 嘴上,却正啃着鸭脖,她今天的充饥午餐。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片刻。 而后,低冽严肃的声音响起:“何愈,你听话。” 不再轻言软语的哄。 更像是命令。 显然,对于何愈这种不长记性的主,后者更好用一点。 她当即就听话的把啃了一半的鸭脖扔进垃圾袋里:“哦。” 身旁似乎有人在和他说着什么。 他又简单叮嘱了几句:“我很快就回来,乖乖等我。” 然后挂了电话。 何愈盯着垃圾袋里的鸭脖发呆,然后脚踩着地,坐在椅子上,滑到小陈旁边:“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那种得到了就会变心的。” 小陈正在整理资料,被她的话问住了:“也不一定,这得分人。” “如果是你呢?” 他理直气壮的点了下头:“反正我是。” 何愈白了他一眼,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有一点点的不开心,以前徐清让可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刚才那个语气就像她爸一样。 她几乎都快条件反射的背检讨了—— 好在最近工作也挺忙的,她也没空去胡思乱想。 有时候加班完了,赶不上末班车,索性她就直接回家住了。 陈烟有时会旁敲侧击问她徐清让的事。 譬如他们两个分了没有。 何愈无奈的叹气:“你再这样我都不敢回来了。” 何琛看了陈烟一眼:“孩子的事你就别操心,是她嫁人又不是我们嫁人,她自己会有分寸的。” 何愈撒娇的去挽何琛的胳膊:“还是爸好。” 陈烟摇头:“你呀。”—— 周六放假,何愈好不容易可以给自己的脑子放放假。 原本是约了白悠悠去打网球,结果她临时有事。 要去参加某个一线明星的生日宴。 好像还是她最近在拍的电视剧男一号。 剧组为了电视热度,经常在网上炒他们两的绯闻。 因为这个,白悠悠没少和何愈吐槽。 白悠悠不能来,她也只能回家了。 原路返回,马路边上围满了人,有人在打电话。 隐约听到这里有人晕倒了。 何愈过去看了一眼,被围着的马路边,躺着一个穿着黑色条纹的中年人。 而他面前,则是一个给他做着心脏复苏的…… 何愈愣了一下,徐清让?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护士和他道过谢以后就跟着上了车。 如果没有他,可能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何愈站在那里,等到男人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又浮现,甚至比方才还要灿烂。 单纯的,像是孩童见到了心爱的玩具。 这样的笑容,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徐清让的脸上。 于是何愈迟疑的开口,喊了一声:“季渊?” 他歪头,和她打招呼,背后是艳阳。 “好久不见啊。” 的确很久不见。 久到,何愈甚至忘了徐清让有这样的病。 附近正好有个射击馆,反正也闲的无聊。 去的路上,季渊和她解释了经过。 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倒在路边,周围虽然围满了人,可是大多都在拍照,没人敢上前。 他之前上过几节医学院的课,所以大概懂一些。 何愈突然想起,顾晨和她说过,徐清让之前也是医学系的学生,是大二才转的专业。 一路上,季渊似乎有很多话都想和她说。 话痨如何愈,都插不上嘴。 只能安静的听他讲。 到了射击馆,他才稍微停下来一些。 二楼是射击馆,三楼则是一些休闲些的娱乐项目,譬如桌球。 何愈戴好护具。 分开双腿,拉弓弦。 箭射到靶上,她松手。 因为先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射击,其实她还挺有信心赢过季渊的。 却不想他次次正中红心。 就连射击馆老板都对他赞不绝口。 “你这个男朋友一看就是天赋型选手啊。” 何愈出声解释:“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他是她的男朋友,只不过现在的他不是。 就连她都觉得绕,更何况射击馆的老板了。 索性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有些累了,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桌上放着西柚汁,她喝了一口。 季渊和徐清让就像是两个极端。 连爱好都是。 一个好动,一个喜静。 徐清让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 因为安静,不被人打扰。 何愈眨了下眼,虽然知道这是一种病,可是总觉得很神奇。 她想知道季渊在成为徐清让的一个人格之前,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 也想之前,他的名字到底是谁取的。 他将弓箭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低头取护具。 旁边有人经过,穿着贴身的连衣裙,身材姣好,巴掌脸,墨镜几乎挡住了一半。 视线移向落地玻璃内,注意到某个人后,她的脚步停下。 然后推开门进来。 何愈看着她,总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直到她取下眼镜,她才恍然大悟。 苏汋,难怪她会觉得熟悉。 大明星啊。 她径直走向季渊,似乎在和他打招呼,后者样子有些懵。 在他开口之前,何愈急忙过去:“我有话和你说。” 然后在苏汋疑惑的目光之下,把季渊拉到一旁,她小心叮嘱他:“千万别说你叫季渊。” 他诧异:“为什么?” 何愈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反正你先装成徐清让,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 他笑了一下,满足的点头:“好啊。” 何愈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徐清让多重人格的新闻已经闹的满城风雨,好不容易压下热度了。 不能再露出端倪。 等她那口气松下来的时候,苏汋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笑着点了下头。 她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季渊无措的看了一下何愈,不知道她和徐清让的关系。 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场景。 她亲昵的说:“一周后我有个晚宴,你来吗?” 何愈眉头紧皱,冲他使眼色:“松开!” 季渊反应过来,急忙甩开她的手:“抱歉,我那天有事。” 苏汋遗憾的低头:“这样啊。” 遗憾似乎并没有存留多久,至少今天,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冷漠。 视而不见到,仿佛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她这个人。 “那下次有空再约。”不等他开口,她就笑着说,“这么说定了啊,我先走了。” 苏汋说完转身走了。 何愈皱着眉头过去,脸色不太好看的问他:“她碰你哪了?” “胳膊。” “还有呢?” 季渊一脸无辜:“还有……腰。” “你不会推开她啊。” 季渊犹豫半晌:“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就……” 何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季渊站在原地,眨了下眼。 然后跟过去:“你生气了?” 她诚实的点头:“有一点。” 想到徐清让被别的女人占便宜了,她就感觉有些不爽。 季渊小心的哄着她:“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吃冰淇淋。” 何愈一脸嫌弃:“谁要吃冰淇淋啊,小孩子吃的东西。” “那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哎你别跟的这么紧啊,鞋都要被你踩掉了。” 他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何愈叮嘱他:“今天洗澡的时候记得多洗几遍胳膊和腰,知道吗?” 他乖巧的点头:“知道。” 何愈往车站走,见他一直跟着自己,于是停下:“我要回家了,你跟着我干嘛?” 季渊也停下。 低头看着鞋尖。 想说的话堵在胸口。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来了。 他不愿意占用别人的身体,可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睁眼看见了天花板。 他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消化过来。 他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占用了徐清让的身体。 脑海里突然有个格外强烈的念头。 想见她。 他真的—— 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