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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刚好过一百万,我都有些小激动!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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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上钉钉的一家人,干嘛还要守那些陈规旧俗。    舒服的躺在美人榻上,萧停云长臂一伸,拦住想要走开的霜落的腰,一使力,霜落就倒在了他的身侧。    “喂!”霜落拧他。    “陪我躺会儿,咱们说说话,接下来这段时日,我会更忙。”萧停云紧紧手,两个人面对面躺着,近在咫尺呼吸相闻,浅浅花香与薄荷冷香掺杂一起,比体温更高的,是两人灼热的心。    霜落垂下眼眸,眼睫轻眨,手指顺着他衣襟的绣线走:“因为澹台明镜来,还是因为萧琮要搞事?”    萧停云笑,胸膛轻震,就知道霜落一点就透。    “应该说,是萧琮想搞事,一直苦无机会,我给他送了一条梯子。”萧停云笑得像只狐狸。    “哦,这么说澹台明镜就是那条梯子。”霜落美目流转,巧笑嫣然。    萧停云哈哈一笑在她额头轻啄,“答对了,奖励一下。”    霜落瘪嘴,轻啐:“答不对,你就不动嘴了吗?”    “答不对,亲这里。”萧停云语毕,轻吻落在霜落粉色唇瓣上,那里他早已经觊觎一顿午膳的时间了。    207好戏上场    北御澹台明镜还是来了,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只可惜他来与不来,也改变不了北御与天凌的现状。    萧琮与萧念制定了很多招待方案,近不得远不得,最终萧念帮二皇兄下定了决心,选了其中一条,用一场秋猎招待北御新皇。    上一次北御来,是为了两国交流,所以没让澹台明镜见识一下天凌猎场。现在想来,要是早让他看看,说不定那场战争他都不敢发起。    萧念的选择称了萧琮的心,狩猎好啊,猎场多好的地儿啊。箭羽无眼,谁受伤算谁倒霉。    折子请上去,萧惟怀看着他们的点子,只觉得豪情直冲云天。自从母后故去,他也想发泄一下,而狩猎是最痛快的方式。    于是天凌帝大手一挥,又是一个“准”字。且在第二日早朝时下令,二品以上官员和有爵位者,皆可参与,地点定在天凌围场。    因为澹台明镜此次前来,除了一位贴身侍卫外,还带了一名女眷,于是宫里的高品级妃子,和准皇子妃们都得陪同。    霜落作为未来世子妃,就这么被忽略了,她想,其中必有萧停云手笔。    果不其然,就是那狐狸昭王嫌人多杂乱,力谏萧惟怀,只限制了宫妃和皇子妃参加。    姚文远是文官,他与忠义伯也上了名单,虽然萧停云让他们称病不去,但姚文远觉得那样不好,大不了去之后就在围场外走动。闻此言,萧停云只好作罢,到时安排好人手保护就是。    秦胜蓝则非常兴奋,狩猎什么的,最合她心意了。萧琛不在京城,异常担心这个媳妇出啥乱子。于是飞信传给秦胜蓝让她机灵一些,跟着母后不离脚就好,因为皇后身边有武功很高强的暗卫。    秦胜蓝看后,只觉得心里甜似蜜,虽然她不以为然。    澹台明镜带来的妃子不是上次的宠妃,而是一名看上去很健美的女人,身材比天凌人高不少,应该会防身功夫。    也是,让一国之皇只带几个人去敌国,当然怎么安全怎么来。带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真出了事,是拖后腿还是拖后腿呢?    两国皇帝见了面,一个刻意逢迎,一个轻描淡写,看上去尴尬不已。澹台明镜不介意,只要萧惟怀还以帝王之礼见他,那就安好。    更何况,人家招待他还是很用心的,天凌围场是很有名的狩猎圣地,他早有耳闻,不是谁想来都能来的。    到了出发这一日,萧琮萧念当前带路,后面跟了一长串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像围场进发。    秦胜蓝与皇后坐了一驾马车,皇后不喜这种活动,无奈面子上要做足,来还是要来的。    “娘娘,围场里都有什么啊?”秦胜蓝很好奇。    皇后支着头假眠,听秦胜蓝问,睁开眼说:“小动物应有尽有,大些的,只要不进深山,应该遇不到。”    秦胜蓝捂住脸。向往不已:“我若是亲手猎到一只野兔就好。”    皇后微笑,忍不住掀起帘子向外看,透过缝隙,看见萧停云骑着马守在马车外,不由笑容加大。    不愧是阿琛的好弟兄,凡事由小看大,这孩子实诚。    秦胜蓝也跟着望过来,对上萧停云的视线,开心地挥挥手,萧停云嘴角一抽,转目看向别处。    皇后笑的更灿烂了,在她儿媳妇委屈的瘪嘴还不敢说什么的时候。    秦胜蓝瞅瞅窗外,萧停云打马去了另一边,有侍卫在向他禀告什么,就大着胆子吐槽:“娘娘,昭王的冷脸,也就只有霜落能受得住。”    皇后笑的花枝乱颤,被逗得。    她点着傻丫头的额头:“停云对上霜落,可就不是这种冷脸了。”    秦胜蓝恍然大悟,也是哦。不管谁,遇到霜落那般通透的玉人,怎么可能忍心给她脸色看。自己不就是从一开始看不惯,到越来越喜欢嘛。    马车停停走走,随时让贵人们下车放放风,不能让这些个贵人累着。于是经过大半日的功夫,总算到了围场。    到了地方,秦胜蓝的嘴就一直合不上,这里真的好大!因围场是人工修建,虽然背靠群山,拢起来的地方看上去却像是草原,有点和北御相似。    看看天色,狩猎是不行的,只能今夜留宿,明日趁早狩猎。于是萧琮安排下去,侍卫们三步一岗,守得严严实实。    所有贵人住的都是帐篷,侍卫们训练有素的扎好了营。天凌帝和皇后住在营地中央,北御皇和妃子和他们比邻,其余的人依照官职地位依次往圈外划分。    姚文远按说不能这么靠外,但最终他与忠义伯分得的帐篷在最外围,当然又是萧停云的安排。    秦胜蓝单独一个帐篷,她乐得自在,不远处则是皇帝的妃子们,井水不犯河水。待安顿好,果然,天就已经黑了。    夜幕降临,帐篷外面燃起了篝火,为了安全也为了照明。围场晚上风大,萧停云不以为意,依旧穿着单薄的官服骑着马四处转。    虽然安全是萧琮负责,但他要挂心的人很多,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208偷鸡不着    翌日,天气晴方好,山风阵阵吹着,带来沁人心脾的凉,是个狩猎的好日子。    天凌帝萧惟怀大笑着对澹台明镜道:“澹台老弟,你瞧,就连老天都想让我们满载而归,今日大显身手一番!”    澹台明镜换上了劲装骑服,闻言拱手:“那本皇可就不客气了。”    萧惟怀大手一挥,中气十足的对着臣子们喊道:“今日不妨定个彩头,猎物最多者为冠,可好?”    萧念笑嘻嘻的站在萧琮身边:“皇伯伯,彩头是什么?”    萧惟怀没好气的吹胡子瞪眼:“就你这小子滑头!朕御书房悬挂的宝剑,你看可还入眼?”    萧念大吃一惊,不禁摩拳擦掌:“入得入得,皇伯伯真是大气!”    贤王在一边骄傲的笑,看了看南王,瞧,自己儿子比你家那软骨虾强多了。这次狩猎,萧瑜在家陪媳妇竟然都不来。    南王挑眉,一点也不生气,我有儿媳,还有未出世的孙子,你有吗。    萧停云骑着闪电,身后背着弓,他这次来一是为了给萧琮制造机会,二是想给霜落猎点好东西。听到皇上如此大方,他不由玩味的翘唇,有点手痒了。    别人不知,他是知晓的,当世十把名剑,天凌国库里就有三把,而悬挂在与书房的这把剑,虽说排名最末,却是最适合练剑人使用的轻影剑。轻影很轻,却实打实由玄铁铸成,只是打造的薄到极致,削铁如泥。    虽然另外七把有四把在他那,但君子爱剑,谁嫌多。    因着皇上的彩头够引人,狩猎队伍有序的分成了几批,自由组合,就等一声令下好出发。待号角吹响后收队,到时查看猎物,输赢自知。    秦胜蓝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后身畔,她守护的不是皇后,而是萧琛的娘亲。    皇后的任务是带着澹台明镜的爱妃一起,这个妃子果然是出身于武将之家,对于狩猎这个项目很是喜欢,她还想争取一下那把宝剑呢。    而萧惟怀的一众妃子也都跟了来,喜好骑马的都换了猎装。她们咋咋呼呼的当尾巴,反正跟着皇后的护卫最多,安全上准没错。    萧惟怀一甩斗篷,手持箭羽直指天际,高声道:“出发!”说完就邀请澹台明镜一起,两位皇上当先朝一个方向骑去。    他们走没了影,乌嚷嚷的人才四分而散。大家不能都挤在一个方向,自己选的方位有没有猎物,那就靠老天保佑了。    萧停云见萧琮离开后,冲着四周颔首,树上惊起身影无数,片刻后消失。    他一拍马儿,闪电长嘶,找了个无人的方向往后山而去。因是皇家围场,贵人们享乐用的,林子里的动物大都是没有攻击性的小动物,若想打真正的猎物,还得进深山,只是向深山行进处有皇家障眼法,用来让人却步。    萧停云前面走,后面立刻跟上了暗卫,主子的安危更重要。萧停云全然无视,就当这人是来给他提猎物的。    闪电越走越慢,它灵敏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越过障眼法,前面树木参天,遮挡的不见天日,地上落叶厚重,有皇家墓场的氛围,到处寂静无声。    萧停云摸摸弓身,蓄势待发,那些有灵性的动物,只有这里才找得到。    ……    秦胜蓝跟着皇后走的这条路,算是比较幸运的,一路上不少野兔出没。妃子们纷纷试手,有的已经猎到了一只兔子,大多数毫无建树。    皇后虽已中年,但年轻时也是贵女中活跃的,骑马拉弓不在话下。她对打猎没兴趣,见状对北御妃子道:“英妃,比赛已经开始,不要拘泥,可以放手猎。”    因为她英气十足,澹台明镜赐名号为英。    “皇后娘娘不猎吗?”英妃下巴微抬,瞧不起这些软趴趴的妃子。    “本宫看着儿媳妇狩猎即可。”    秦胜蓝看了英妃一眼,有条不紊的抽出一支箭,稳稳的鼓起满弓。不远处跑来只没眼色的灰兔,秦胜蓝的箭立刻瞄准,嗖的一声射将出去,野兔不动了。    英妃收起了脸上的挑衅,不再多话,开始找寻猎物。秦胜蓝的箭法,挑起了她的好胜心,她不会不如天凌这些娇气女人的。    皇后赞赏的冲秦胜蓝颔首,这一手震慑了敌国妃子,不愧是皇子之妃。    一行人继续向前行进,越走她们越开心,这个方向动物异常丰盛,除了野兔、山鸡竟然还有松鼠和梅花鹿!    皇后看看身边的侍卫,对秦胜蓝说:“本宫这里人多,你不用跟着。放开来猎,自己小心一些。”    英妃看看她们,及时发出战书:“皇子妃,要不要比一下,本妃好不容易找到同道中人,要猎个痛快!”    秦胜蓝看了皇后一眼,见她慈爱的点头,就拍胸脯接下了:“好!”看本女将军不虐死你这番邦女人。    皇后命人跟上去,自己则原地下马,就当是来郊游散心的,老在宫里都不知外面的空气是什么味道了。    秦胜蓝也没敢跑远,她和英妃为了公平,骑向同一个方向,但看谁的箭法准,谁的反应快。    尾随的人一少,动物们觉得安全了,纷纷都跑出来,秦胜蓝和英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搭弓射箭。    有一只野兔很是机灵,躲过了英妃的箭,又躲过秦胜蓝的。跑出去十几丈,停在一棵树后还露出头来回望,把秦胜蓝气笑了。    “小东西,还敢挑衅。”说完,秦胜蓝拍马上前。    英妃见她过去了,想了想,看到另一边也有野兔,决定和秦胜蓝背道而驰。    一帮人就这样分成了两伙,皇后派来的侍卫自觉地分成了两批保护。    秦胜蓝良好的骑术加上不俗的箭术,终于把那只小兔子拿下,得意的四望,发现前面竟然有不少山鸡,立刻又催马上前。    她身后的箭筐越来越轻,只觉得今日爽大发了。    突然,一支冷箭射在了她的马前,马儿受惊前蹄撅起,差点把秦胜蓝摔下马来。    她一拉缰绳,马儿后退。秦胜蓝稳住心神,知道今日是遇到行刺的了。    侍卫们围成圈,大叫:“有刺客!”    冷箭纷纷射出来,侍卫们抽出腰间剑舞成剑花,把箭羽挡下。    有一匹马中了箭,前腿一低,侍卫从马上摔下,一箭射穿了他的手臂。    就在秦胜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从树上摔下来一个又一个黑衣人,手上都拿着弓箭。    侍卫们面面相觑,等了半晌见无箭射来,大着胆子向前,探向黑衣人的鼻息,竟然都被点了穴!    秦胜蓝咬唇:“这里交给你们处理,快点带着人去见皇上,我去皇后那边!”    说完,秦胜蓝调转马头,奔向来路。    皇后这里风平浪静,林子里的声音没有惊扰到。秦胜蓝捏着把汗,见了皇后安然无恙,心才放下来。    “胜蓝,怎么先回来了,英妃呢?”    秦胜蓝一拉缰绳:“娘娘快上马,咱们回去,林子里有刺客!”    “什么,有刺客……”其余的妃子尖叫起来,被皇后的利眼给噎住。    皇后想了想,沉稳的道:“既然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说明,刺客不是对付我们的,胜蓝,你骑马去看看皇上,让他务必小心。”    “是!”秦胜蓝知道事关重大,利落的点点头。    等她走远,有个妃子战战兢兢对皇后说:“娘娘,咱们也回?”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动静,皇后心里一沉,侍卫们立刻围成保护圈,戒备的看向来路。    “咦,皇后,看没看到皇子妃?”远远地,来人就大声嚷上了,却是北御英妃。    她和秦胜蓝分散后,打了不少猎物,不敢再往里走,就出来了。    皇后舒了一口气,淡然笑道:“英妃收获颇丰,是想再猎会儿,还是回到帐篷去?”    英妃得意的回看,侍卫的马上栓了不少动物,这可都是她的战绩呢。    “本妃也累了,咱们就回,吾皇看到这些,一定会赞不绝口。”    皇后沉着的上了马,小心翼翼的听了听,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胜蓝说有刺客,那就一定有,但是是冲谁来的?又是谁派来的?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英妃一眼,不像,因为她满脸都是收获猎物的骄傲,这种喜形于色是装不出来的。    再说秦胜蓝,她循着皇上最先走的路线一路追去,所到之处,连一只小动物都看不到了。    喧哗声越来越大,秦胜蓝心下一紧,仔细倾听,不像是打斗,难道说,只有自己遇到了刺客不成?    秦胜蓝远远地就看到了前方的情景,侍卫们守着马儿,马上全都是新鲜猎物。    那俩皇上,兴味正浓,还在不停的搜寻着。    秦胜蓝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这里无事。    她的到来,萧惟怀最先发现,顾不上和澹台明镜比试了,招手道:“胜蓝,可是皇后让你来的?”    “皇上,正是。”    萧惟怀微笑,皇后再怎么冷淡,到底是关心自己的。    秦胜蓝看看左右,萧惟怀示意她上那边去说,两人骑着马来到了人少的地方。    “皇上,适才我在那边遇到了刺客,皇后娘娘不放心您,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萧惟怀果然惊讶:“刺客?可有伤到?”    秦胜蓝摆手:“这次防范做得好,侍卫们把刺客都拿下了,一会儿就能押到皇上面前。”    “好!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要命。”他看向澹台明镜的身影,“走,不猎了。”    刚说完,秦胜蓝望着的方向正好看到黑影一闪,她下意识的扑向身边的皇上,两个人从马上滚下,就听萧惟怀的马儿和自己的马嘶吼一声,疯狂的向前跑去!    顷刻间,两匹马都被箭羽射成了筛子。    “有刺客,保护皇上!”侍卫们高喊着,杀向了对方。    萧停云的暗卫起了最大的用处,所有的黑衣刺客都被他们拿住穴道,在他们身上翻出了北御的印记。    澹台明镜瞠目结舌,连连摆手:“皇上,这可是天大的嫁祸!本皇才来两日,如何能安排的下人手进天凌围场?更何况,本皇就带了两人,若本皇还想回北御,自然不会做此等傻事!”    萧惟怀看着他,“扰到贤弟狩猎兴致,是朕招待不周。此时不便,待回去朕会彻查。”    萧琮与萧念得到消息赶来,见到“证据”,萧琮大怒:“澹台新皇真是好算计。”    未待澹台明镜反驳,萧念皱着眉说:“这也太明显了,还是查清楚再说。”    萧琮不敢置信的看向好兄弟,他还指望萧念顺着他的话说呢。    天凌帝点头:“阿念说得对,一定要查出是谁搞鬼。”    轰轰烈烈的狩猎,就这样败兴而归,最后彩头给了一直没露面的昭王萧停云,因为人家打回来一只硕大的野猪!    相比起来,你们手上的小兔子小山鸡,就算再多又怎么样,可不就是弱爆了。    本来安排好的还有一场篝火宴会,毕竟猎到的野味很多,只有烤出来,方不负美味。如今经过这样一场搅事,萧惟怀决定即刻回宫。    回宫前他狠狠地夸赞了一下准儿媳,临危不惧,救驾有功,赏赐将军府黄金万两。    他忍不住对着皇后咋舌:“这孩子有福,今日的两场行刺都让她遇上,结果,全都化险为夷,甚至还救了朕,莫不是福星转世……”    皇上金口一出,第二日全天凌几乎就传遍秦将军的孙女是福星转世,不少人在将军府外烧香拜拜,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传说。    209因为有你    澹台明镜觉得这次来天凌来错了,一不留神就当了别人的箭靶子。身为一国最尊贵的人,他此次也发了狠,说不查清真凶,誓不回北御。    萧惟怀心底里已经把他刨除,萧念说的对,如此明显证据,分明是嫁祸啊。    这次狩猎是萧琮与萧念负责,他欲把此事再交于二人,可是萧琮一上来就武断的认为是北御皇,这让他很失望,怒其还不如萧念通透。    天凌帝念起了三儿子萧琛的好,越来越有担当的儿子正守着边城,还留下一位福星儿媳,实在是哪儿哪儿都好,只可惜现在还不能回来。    于是他把这事压到萧停云和萧念身上,让他们俩一起清查。萧琮很是郁闷,但一想到至少还有个阿念,也就勉强释怀。再说,他安排的几乎滴水不漏,谁查都不怕。    萧停云成了这次狩猎最大的赢家,不但成功的让萧琮进了套,还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一把名剑,顺便收获了不少野味,其中包括送给霜落的活物。    至于查刺客的大权,他直接给了萧念,自己甘当辅助,想要看看若是发现了是萧琮搞鬼,萧念会怎么做。    萧念忙碌起来,萧停云则径直去了霜落家,带着处理好的野味以及生擒的一头小鹿。    安氏见了笼子里的小鹿,母爱之心泛滥,因为小鹿被猎到的右腿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白色绷带,应该是萧停云给治好了伤,才带过来的。    她立刻叫人去找羊奶和新鲜的桑树叶,这小东西受伤了,得金贵着养。    姚文远看自己夫人比闺女都有童心,不由摇头轻叹,拉着萧停云进屋去了,还有好多疑问要问呢。    萧停云回望了霜落一眼,见她半蹲在笼前看岳母与小鹿交流,不由发自内心笑了笑,跟上岳父的脚步。    “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会出事?”姚文远坐下后直接开口。    萧停云点头:“虽不是很确定,但早有防备。”    姚文远不理解的皱起眉:“怎么会有刺客呢,难不成真是北御闹事?”    萧停云蘸蘸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二”字,果不其然见到姚文远大吃一惊。    “这……可当真?那你奉命彻查此事,岂不是成了别人眼中钉?”    萧停云傲然一笑:“他自身难保。”    姚文远想了想,脸色一变:“不好,停云,霜儿大舅的亲家就是二皇子党,这……”    萧停云早就知晓,安慰侯爷道:“我知道霜落表姐嫁的是魏国公府,但上次因为国公府小姐陷害霜落一事,他们已经离心,而且表姐夫没有爵位,无碍。”    姚文远这才舒缓了神色,伸手让他喝茶:“哎,我是老了,凡事不如你想的深透,日后你还要提点着天祁一些,他虽是大哥,却与书呆子也无异。”    萧停云失笑:“那是自然,一家人。”    院子里的两个女人还在看鹿,一开始小鹿眨巴着大眼带着防备的表情,后来见她们没有危险动作,就放松了警惕,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霜落看着小鹿湿漉漉的眼,心里软软的,这小东西好可爱啊,比她的一双波斯猫还讨人喜欢。    “王爷真有心了,跟着皇上打猎还想着给你猎东西。”安氏对这个女婿赞不绝口。    霜落抿嘴乐,“娘,他不给我猎,还能给谁?”    “你个丫头,真不害臊。”安氏笑着反身轻拍她。    “对了,娘,那些野猪肉你让厨房给烤了,咱们尝尝鲜。”    姚文远回家时也分到了一些野兔和山鸡,不过野猪只有那么一头,他没排上号。据说野猪肉比起兔肉来,美味不知多少倍呢。    安氏啊了一声,站起身:“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还得留我的姑爷用膳,自然是要用野味招待的。”    霜落被她的用词羞红了脸,噘着嘴看着娘亲笑嘻嘻的去了后厨。正好下人送来了新鲜羊奶,霜落小心翼翼的倒出来一小碗,顺着笼缝放进了笼中。    小鹿吓得后退了一步,鼻子嗅了嗅,闻到了羊奶的味道,试探着又看了霜落一眼,探头伸出舌头舔了舔。    大概它是真渴了,沾到了羊奶的味道后,也不顾及是不是有人看着,一口不离一口的埋头苦喝。    萧停云出来时,霜落正抱膝蹲在笼前,笑看着小鹿意犹未尽的舔嘴,还笑着伸出一只指头摇了摇:“不能再给你了,会撑到。下次给你吃桑叶啊。”    萧停云失笑,慢慢走到她身后,也学她抱膝蹲了下来。    “喜欢吗?”低沉的男声在霜落耳畔响起。    霜落侧头看他,清澈的大眼睛和小鹿的比起来不惶多让,看的萧停云心里一痒。    “很喜欢。”    见自己的女孩如此爽快的承认,萧停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放这,还是送你院子里去?”他扶着霜落肩膀,和她一起站起来。    “放这里,娘也很喜欢,我们俩一起看着它。”    “好。”萧停云温润的笑,搭着霜落的肩,觉得姚天祁不在家真是太好了。    霜落带他在侯府里散步,萧停云拉着她去了凉亭,这里没有人打扰他们说话。“听爹说这次狩猎很凶险,你可遇到了麻烦?”    萧停云倚着栏杆,让霜落靠坐在他身前,手上把玩着她的秀发,自然而亲昵。    “萧琮是冲着秦胜蓝来的,若是皇上不巧出了事,也对他有利,顺便嫁祸给澹台明镜。”    “他想夺位?”霜落说完就捂住了小嘴。    萧停云在她耳畔轻吻:“在我面前,没有不可说的。秦胜蓝命格富贵,萧琮本就忌惮阿琛,加上宇文馥之事,就变成了他心上的刺。若是秦胜蓝没有了,凤命之事就纯属无稽之谈。”    霜落很着急,转回头看进他眼里:“那胜蓝会不会很危险?”    “不会,你也听说了,皇上夸她是福星转世。”萧停云开玩笑的说。    霜落鼓着脸颊捏他耳垂:“讨厌,说正经的。”    萧停云哈哈大笑,拿下她的手攥在手心:“我答应过你,不会让她出事。”    霜落心里一动,认真地看着萧停云的眼:“你也不许出事,不论任何事,一定先保护好自己。”    “好。”萧停云郑重的应了,因为生命中有了她,他想和她白头偕老。    210母子毒计    澹台明镜在天凌这几日,可以称得上是夜不能寐、日不能睡。他怕一旦不保持警醒,哪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停云与萧念见他的时候,那憔悴的样子,跟第一次来天凌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相比,简直就像是丧家之犬。    但二人坏心的都不说破,就不说皇上没怀疑他,且让他担心着,谁让他曾痴心妄想觊觎天凌呢。    萧念走过场的问了几个问题,就和萧停云去见皇上了,澹台明镜都纳闷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若让他知道,皇家人里狡猾的最出类拔萃的俩人,其实就是来膈应他的,他一定会气死。    萧惟怀见到俩后辈,难得的浮上了笑,放下笔看着两人:“这么快有结果了?”    萧念瞅瞅萧停云,见他没说话的意思,上前一步恭敬回道:“皇上,刺客早已服了毒,是一批死士。从相貌、身材来看,不是异国人,应是当地人士。”    “这么说,澹台明镜确实无辜了。”萧惟怀本心也不希望是他,不然两国还有的打,虽然不惧怕北御,但战争是哪位贤帝都不想看到的。    “是,谅他也没那个胆子。”萧念傲气地说。    萧惟怀笑:“那查出是谁了?”    “虽然死无对证,但是死士身上有一样的印记,我与云弟派人查探后,发现是一个专门做杀人生意的组织……”    萧停云心里直笑,萧念所说的派人查探,其实就是萧停云鹰隼的人故意送来的现成消息。不是他瞧不起萧念,指望他派人查,连个屁都查不出的。    “买凶杀朕?还真是新鲜。这个杀人组织连朕的生意都敢接,也没存在的必要了!”萧惟怀冷下脸,本来江湖帮派的事他不屑管,但是若因此让这些江湖草莽养大了心,那就不能放任下去。    “是。”萧念忙不迭的应道。    “一定要查出是谁雇佣的,你们不要让朕失望。”萧惟怀沉声看着二人,“给你们二人一千人马,可够?”    萧停云抬眸和萧念对视,足够了。一个小小的暗杀盟,杀手加死士不超过二百人,又是一盘散沙,岂能与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比拟。    “臣定当不负圣命!”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出了御书房,萧念只觉得热血沸腾,他没去过战场,作为有志男儿,这次终于能过瘾了。    “你可知暗杀盟老巢在哪儿?”他后知后觉的问萧停云。    萧停云嘴角带着飘忽的笑:“就在京城。”    “啊?”这也太大胆了,“赚点银钱无可厚非,主意打到宫里,那就是嫌命长。”    “他们后面有官员撑腰。”    “你如何知晓?”    萧停云冷冽的笑了一下:“因为我曾是他们接的生意之一。”而且查下去,背后的官员你会很感兴趣。    萧念默,一想起萧停云当世子时萧三一直想取而代之的事,心里有些不得劲。他突然庆幸自己是父王唯一的嫡子,要不然也会是别人的眼中钉。    拍拍萧停云的肩,算是安慰。至少他已经是王爷了,昭王府整个都是他的,想让萧老三滚出王府,他就得乖乖地滚。    “你派人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到时找秦将军定计划,给他们一网打尽,斩草除根。”萧停云挥挥手,大踏步的就走。    “嘿,你有啥事?”萧念掐着腰,气急败坏的喊。    萧停云悠闲的回过头:“见媳妇。”    萧念抽抽嘴角,再一想到他要去见的媳妇就是霜落,不由恨恨的骂了句:“混蛋,欺负老子没媳妇。”    但该去查还是得查,认命,谁让他很在意这次皇上给的差事呢。    ……    那边查的如火如荼,这边德妃得到了信儿,就把萧琮叫来自己宫里。待儿子一进来,刚关上房门,她上前就是一巴掌,把萧琮打懵了。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萧琮拉下脸,若是换个人,早就没命了。    德妃气得浑身颤抖:“你还敢问我,本宫且问你,谁给你的胆子暗杀皇上?你也不怕给你舅舅点火!到时引火烧身,这把火烧到我们娘俩身上,谁都玩儿完!”    萧琮哂然一笑:“我做的很干净,谁都查不到咱们头上。舅舅是不是给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么没胆,做杀手生意,还怕这怕那……”    “啪!”又是一巴掌扇过来。    萧琮没提防,又挨了个正着,德妃还欲再打,被萧琮一把推开。    “母妃!”就算是亲娘也不行。    德妃指着萧琮的鼻子,抖个不停:“你个逆子,还在这里沾沾自喜!你可知暗杀盟被盯上了,下一步就能查到你舅父身上!”    “什么?”萧琮怔住,他安排得这么天衣无缝,就大理寺那帮废物也能查到真相?    德妃已经气的无力,头昏脑涨的走到床边坐下,萧琮回过神后连忙跟过来。    “母妃说的可当真?”    见德妃不理他,萧琮两手敲打着,走过来走过去:“要不我找阿念问问,现在他负责此事……”    “给我站住!还嫌不够乱?”德妃一口气差点背过去,这个儿子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萧琮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走过来跪在德妃面前:“母妃,儿子没想刺杀父皇,是想趁着澹台明镜在,把秦胜蓝给毁了,还能推他身上……”    德妃斜睨他:“秦胜蓝可毁了?”    “……”萧琮眨眨眼,心虚的低下头:“谁知道舅舅的人那么不顶用。”    “住口!不是人不顶用,是你没脑子!那种场合,有两国皇帝在,用脚趾头想守备也很森严,气势那么容易得手的?”德妃气笑了。    “如今可好,秦胜蓝非但没毁,还得了个福星美名,给萧琛增了几分光彩你可知晓?”    萧琮讪讪的不语。    “更甚者,你认为天衣无缝的事,才几日功夫,就被萧念查了出来。现在你父皇命他把暗杀盟根除,一个不好,你舅父也不保!”    萧琮睁大眼:“那怎么办……”    德妃怒其不争的锤他:“现在知道害怕了?”    “儿子错了,还请母妃教诲。”    德妃叹气:“事到如今,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勾勾手指,萧琮凑过头去,德妃小声的嘱咐起来。    211萧瑜开解    萧念在秦将军的帮助下灭了暗影阁,查出暗影阁背靠的大树是谁后,他立刻陷入了两难。    没想到,这个刺杀组织身后的人是二皇兄的舅父,那么这次行刺,到底有没有萧琮或是德妃的手笔呢?    萧念急得头发都挠下来几根,他虽然拥护二皇子,但最终忠于的还是皇上。可若是将查出来的事禀告皇上,那么贺家就完了,二哥就算不知情,有这样的外家将来也不好上位。    怎么办,怎么办?    他第一个想起来倾诉的,不是自己王爷爹,而是那个草包兄弟萧瑜。    萧瑜现在可谓春风得意,幸福无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陪有孕妻。    好兄弟找来时,他还错愕的惊叹:“阿念,你怎么这么憔悴?”    萧念怨念的瞥他一眼,果然,相比之下萧瑜珠圆玉润,都生出双下巴了,可见多么舒心。    “走,陪我喝酒。”    萧瑜为难的看看他:“不行,我现在不沾酒,永欢闻不了酒味。”    摔!萧念真想挠死他。    “那你看我喝!还是你现在也闻不了酒味?”萧念阴测测的说。    萧瑜瑟缩了一下,脸上堆笑连忙摆手:“闻得了闻得了,陪你陪你。”    开玩笑,这个兄弟可是个笑面虎,惹毛他吃不了兜着走。    萧念这才满意,也没难为萧瑜,不叫他去酒楼了,就在世子院弄了几个菜,在哪里喝不是喝。再者,他只是找个人倾诉而已。    见萧念一杯不离一杯,萧瑜头大,一把夺下杯子:“你想在我府里喝死吗?”    “还是兄弟好。”萧念有些感动。    萧瑜撇嘴:“我怕吓到永欢,还有我那没出世的儿子。”    萧念一记眼刀剜过去,默然吃菜。    “到底出什么事了?”    到底是好兄弟,萧念这么不对劲,他早看出来了。    萧念咬牙,放下竹筷,看看左右。    萧瑜忙道:“没人,永欢去主院了。”    “还是你有福气,傻小子。”萧念真心的夸赞,误打误撞了一个媳妇,从两看相厌到欢喜冤家,难得还没有婆媳矛盾,怎么看都比自己与萧琮幸福。    萧瑜摸着脑袋傻笑,“你先说你的事,为什么发愁?”    “哎,一言难尽。”萧念有些颓丧的靠在椅子上:“前两天狩猎,抓到了一些刺客,皇上命我与停云详查。结果查出幕后是一个暗杀组织,皇上大怒之下命秦将军辅佐我们灭了这个杀手阁。”    “这不很好吗,阿念立功了!”萧瑜插嘴,为兄弟高兴。因为永欢有孕,他不出门,父王回来也不说朝事,所以他是真不知。    “我还真不想立这功劳,阿瑜,灭他们好灭,但你猜这个暗杀盟背后的人是谁?”    萧瑜使劲想了想,懵懂的摇头。看阿念愁成这样,应该是大人物,但他想不出是谁。    “二皇兄的舅父,德妃的兄长,贺大人!”萧念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萧瑜惊到了,睁大了眼,“娘的,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敢行刺?”    语毕,又接着疑惑的问:“不对啊,他怎么会行刺皇伯伯?这不是给二皇兄找事吗?”    就连傻子阿瑜都看出给萧琮找事了,那真相就不言自明,这件事德妃和萧琮知晓。毕竟他们是一家人,一荣皆荣,一损俱损。    萧念抬眼,就这么看着萧瑜,也不说话。凝重的眼神,让萧瑜心里沉甸甸的。    “阿瑜,我该怎么办,若是如实禀报,贺家就完了。”    萧瑜拍案而起,怒目相向:“怎么,莫不成你还想包庇暗杀皇伯伯的人!萧念,你糊涂了吗?”    萧念吓了一跳,萧瑜以往都是挨骂的对象,第一次这么发难,还挺新鲜。    “我知道了,你是怕牵连到二皇兄。贺大人其罪当诛,但他是他,若二皇兄不知此事,我们到时一起向皇伯伯求情便是。”    萧念皱眉:“若他知晓……”    “若他知晓,他也就不配当我们二皇兄了!”萧瑜生气的说,皇伯伯那么好,还是他父皇,怎么能这么大逆不道呢。    “阿念,我们两家一直支持二皇兄,却不是拥护他杀皇伯伯的,刺杀皇伯伯之人,就是逆贼!”    萧念被萧瑜铿锵有力的话惊醒,没想到,这个傻弟弟比自己清醒的多。    “我觉得,二皇兄变了,阿念,他不是以前的二哥了。就看他对宇文馥做的事,那就不是人干的。”    萧念嘴角一扯:“你,不会是还嫉恨着他抢那个女人?”    “嘿,扯淡!”萧瑜心虚的挠挠脸:“就算一开始有一点点嫉恨,自从有了永欢以后,也没有了。”    萧念一脸我信你才有鬼。    但他现在已经茅塞顿开,开心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这就进宫去,谢了兄弟!”    212技高一筹    贺大人被押进了天牢,若不是天凌帝还顾及德妃和萧琮的面子,整个贺家都得抄个精光。    德妃跪在御书房外,骄傲的头颅始终挺着,萧琮在她身后耷拉着脑袋,贺家真的就这么完了,完在好兄弟的查探下。    萧停云与萧念从御书房走出来,刚刚皇上下了圣旨,除了将贺大人斩立决外,贺家当前所有的官员,全部被罢了官,后人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萧念刚想和萧停云说什么,就见德妃与二皇兄在那跪着,慌忙紧走两步欲扶他起来。萧琮狠狠的一抬手臂,把萧念扫的踉跄了一下。    “二哥……”萧念心里苦。    “别这么叫,我高攀不起。”    正说着,皇上御前太监躬身走到德妃面前,一脸为难的道:“娘娘请回,皇上累了。”    这就是不见呗,德妃嘲讽的勾起一侧唇角。不见就不见,来这跪一跪,也是为了挡悠悠之口。母家被抄了,不来求一求,怎么也说不过去。    她脸上露出凄楚的微笑,手撑着地想站起身,谁料跪久了腿有些麻,身子一晃就要倒,吓得大太监连忙扶住。    “娘娘小心。”    萧琮起身上前扶住德妃,“多谢公公,母妃身子不好,我这就扶她回去歇歇。”    德妃摆摆手,挣脱儿子的搀扶,问公公:“皇上是不是下了旨?”    太监为难的看看她:“娘娘恕罪,奴才只是在门外守着。皇上还在御书房,奴才告退。”说完躬身一揖,转身退了回去。    德妃怔楞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不见,才缓缓地面向了萧念,而萧停云始终背着手站的远远的,仿似在看一场闹剧。    “阿念,你告诉本宫,皇上刚刚是不是下了旨意?”德妃灼灼的看着他。    萧念抿抿唇:“是。娘娘节哀。”    “哈哈哈……”萧琮突然大笑,“节哀?萧念,你可真对得起我!”    “二皇兄,兄弟没有对不起你,贺大人心怀不轨,皇上命我严查此事,若是你,也会对皇上尽忠。”萧念正色道。    萧琮一时语塞,虽然萧念说的对,但他就是恨。    “母妃,我扶您回宫。”不再搭理萧念,萧琮强势的扶住德妃,母子俩相依离去。    萧念呆呆的看着他俩,突然很想喝酒。刚想和萧停云说话,约一约,转头却只看见了人家的背影。早在德妃二人走时,萧停云就撇撇嘴走向了出宫的方向。    萧念伸手想叫住他,又颓然的放下。萧停云本就和他们不是一挂,又怎会给自己面子喝酒呢,还是找阿瑜不会尴尬。    ……    再说德妃母子,回到自己宫里后,吩咐人把门一关,挥退左右,脸上凄切的表情就换成了狰狞。    “阿琮,贺家是不行了,没有母家相帮,咱们会越发被动。”    “母妃,你说怎么做,儿子听你的。”现在他是不敢再做什么了。    德妃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一脸戾气浓的化不开。    “不能等了,本来还想循序渐进,按长幼有序也该是你即位。如今看来他的心已经偏了,等到最后,也只是给皇后做嫁衣。”    萧琮一脸懵:“母妃有好办法?”    “哼,那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给他喂得药还是少。你且等着,今夜母妃就让他亲手下诏,立你为储!”德妃得意洋洋的吹了吹长长的护甲。    萧琮更懵,母妃给父皇喂什么药?一听到这话,他立刻想起宇文馥给自己下毒的事,心里突然一阵恶心。为什么宫里的女人,都会这么一招,都这么恶毒,他以后就算继承了皇位,还能不能好好用膳了!    “回你自己宫里去,谁也别见,等着明日母妃的好消息。”德妃挥挥手,赶儿子走。    萧琮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心里如同吊着水桶,忐忑不安。    他望望头顶拱起来的琉璃瓦出神,自己怎么就走到今日这一步了呢。    妃子骗自己,兄弟捅一刀,母妃这么狠戾,父皇对自己不满意……好事几乎全都在阿琛那边,他觉得自己如同行走在悬崖峭壁上,孤立无援还危机四伏。    罢了,姑且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明日真的会逆转也说不定,毕竟母妃那么有手段。    德妃打发走儿子后,开始命人备水沐浴。她就算老了,打扮起来也比那些小嫔妃好看不知多少倍。    是夜,德妃坐着步辇趁着夜色又来到御书房,她早命人打探好,皇上这时还在处理公务。    “参见娘娘。”门外随侍的大太监心里厌烦,脸上却不显,依旧恭敬的行礼。    “皇上可用了晚膳?”德妃被搀扶下来,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笑的温柔和蔼。    “回娘娘,未曾。”    德妃叹息摇头:“本宫就知道,皇上一生气,就只想着看奏折的。他有气可以冲本宫发,饿坏龙体如何是好。”    “这是本宫自己做的小点心,你拿进去看看合不合皇上口味。”说完,德妃把篮子递给公公。    “娘娘不等奴才禀报皇上,好亲手送进去吗?”德妃不按牌理,这下倒是让大太监高看一眼。    “不了,皇上心情不好,本宫就不进去面圣了。”德妃拿出怀中丝帕,轻轻按压眼角,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味。    大太监拿着竹篮进去了,一直趾高气扬的德妃如今也有这般田地,还真是让人唏嘘。    萧惟怀看着那熟悉的篮子,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德妃又来了?”    “回皇上,德妃不敢觐见,只送来了点心,这会儿应该已经走了。”    “宣她回来。”萧惟怀沉声道。    “诺。”公公连忙出门叫人。    德妃没有乘坐步辇,正漫步走在平坦的宫道上,宫人挑着灯缓缓随侍两旁,照的娘娘眼前如同白昼。若是真摔了,她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娘娘慢走!”急切的喊声在身后传来,德妃压下唇边的笑,一脸怅然的回过头来。    御书房随侍公公跑的气喘吁吁,生怕追不上,谁料德妃娘娘才走了这么几步。    “娘娘,皇上宣您进御书房。”    德妃吃惊的看着他:“可说是为了何事?”    “奴才不知,皇上见了娘娘的竹篮,命奴才过来。”    “公公请。”德妃伸出手,示意一旁的宫女也给他照亮前路,大太监有些受宠若惊。    到得御书房,萧惟怀正垂头在奏折上写字。德妃行礼后,就蔫蔫的站在他面前,也不多话。    “你可知罪?”萧惟怀放下毛笔,眉头一囧看着德妃道。    德妃抿唇,缓缓跪下,却倔强的回答:“臣妾一直在宫中,等于和宫外断了联系,皇上如此定罪,臣妾实在是委屈。”    “哦?爱妃的意思是,你的家人在京城偷摸的搞了暗杀盟,闻所未闻?”萧惟怀似笑非笑。    德妃抬脸望着他,带着决绝:“委实不知。皇上若不信,大可以再让昭王与贤王世子详查。”    萧惟怀直直的看了她半晌,良久面上神情一松:“起来。”    德妃站起身,萧惟怀示意她来身边,指着面前的奏折道:“弄个暗杀盟行刺朕,你说朕对你们贺家哪里不好?瞧瞧,多少人弹劾他,朕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贺家当株连九族!”    德妃身子一颤,咽了咽唾沫:“皇上不要顾及臣妾,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就该认罪。只是,皇上别气坏了身子,连晚膳都忘记用。”    萧惟怀脸色更柔和,“怎么又下厨了,奴才又不是做不好。”    德妃黯然地说:“臣妾的心意和奴才的不一样。”    “那朕若是不吃,岂不是辜负了爱妃的一片心意。”说完,萧惟怀笑眯眯的拈起一枚点心,三两口就吃进了肚子。    “甜而不腻,爱妃的手艺不输御膳房,好!”萧惟怀吃完一块,破天荒的又拿起第二块。    德妃紧握着的手,终于慢慢松开,只觉得手心冷汗涔涔。    213惶惶不安    第二日的朝堂上,文武官员都已就位,每个人严阵以待候着天凌帝的到来。    萧停云依旧站在首位,脸上平静无波,望着皇上出来的方向,像是下一刻就有人走出来一样。    这时,帘子一掀,天凌帝御前太监搭着佛尘走出来,大臣们脸上神色一整,恭敬的向后看去,却没看到萧惟怀。    “各位大人,传皇上口谕,休沐三日,暂不上朝。大人们请回。”急匆匆的宣布完旨意,公公也不等他们细问,转身就原路退了出去。    连堃与梓允业惊诧的互看,这是什么情况?一点征兆没有突然罢朝,不是萧惟怀的作风啊。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萧停云,发现昭王已经负手向外走,面面相觑以后也迈开了步子。昭王都走了,咱们也走呗。    他们的带头离开,秦将军、姚文远在内的一些官员俱都跟着走了。    南王和惠王心里也嘀咕,皇兄这是有什么事?    作为皇上的亲兄弟,南王和惠王最有发言权,只是婀娜做出丑事后,惠王对朝事不是那么热衷。所以他也只是心里嘀咕了一下,施施然的也出了宫。    南王很生气,也懒得叫他,拉着贤王道:“堂兄,你我二人去瞧瞧,皇上今日是什么意思?”    贤王点点头:“正有此意,皇上励精图治,从未惫懒过一日。这一下子就休沐三日,实在是让人惶恐。”    南王皱着眉:“谁说不是,如此明显的异样,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相询,委实可气!”    贤王笑而不语,满朝文武里可还包括了你的亲兄弟呢,他都不在意,别的臣子多那嘴作甚。    二人找了宫人相询,听说皇兄昨夜批阅奏折劳累过度,此刻正在德妃那,于是又转向去了皇后那。    他们是臣子,见太后可以,见皇上的妃子最好还是经由皇后这边。    “皇嫂,皇兄罢朝三日,您可知?”    皇后有些奇怪:“诶,为什么罢朝?”    南王心里一惊,连皇后都不知晓,不由急道:“说是皇兄累病了,现在永馨宫,皇嫂可否与我们同去查看?”    皇后连想都没想,站起身吩咐:“来人,去永馨宫。”南王颔首赞叹,这时候还是皇嫂靠谱。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德妃那,德妃不慌不忙的接了皇后的驾。    “娘娘,皇兄可安好?”南王率先开口,他本来对德妃很是尊重,但自从贺家瓦解,现在怎么看德妃怎么不顺眼。    贺家女贵为宫妃,贺家人身居朝廷要员,竟然还不知足,还要搞一个暗杀帮圈钱。这也罢了,竟然敢刺杀皇兄,怎么,暗杀了皇兄你们贺家就能上位不成!    皇兄也是,身子不爽利哪怕去皇后宫里呢,你来她这。刚给人抄了家,也不怕德妃怀恨在心。    德妃命人看茶,可惜谁都无心喝她的茶,我们又不是来串门。    “御医在里面,冯嬷嬷和御前公公随侍,皇上服了药现在睡着了,不然皇后和王爷明日再来?”德妃一派从容,甚至带了点倨傲。    贤王看看皇后,低头未发一言,皇上选择来德妃这里,她自然是有骄傲的资本。    皇后微微一笑:“太医可说皇上是哪里不适?”    德妃轻叹:“还不是累的,皇上忧国忧民,每日劳心,这里上奏需要国库放银,那里天灾需要京城救助,北御皇还在天凌质子府做客,哪一样不是愁事啊。昨个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批阅了一整日,今日这不就……”    说完,德妃眼眶就湿润了,忙掏出帕子擦泪。    皇后站起身:“我看看皇上。”    德妃跟着站起来:“也好,省得大人们也跟着不放心。”    皇后跟着德妃进了寝房,南王和贤王只能等候在外,毕竟那是妃子的寝房。    半柱香后,太医跟着她俩一起走出来。南王端详皇后的脸色没那么差,也就放下了心。    贤王问老太医:“皇上清醒吗?”    老太医想跪下,被贤王托住:“这等时候就别顾虚礼了。”    “回王爷,下官来时,皇上是清醒的,只说头痛,有些晕眩。”    南王和贤王交换了视线,那还好。若是皇上倒地不起,就让人怀疑德妃动了手脚了。    “老臣给皇上施了针,也喝了草药,休息三日应该就会大好。”御医捋捋胡须,对这种病症很在行。    德妃实时的插言:“所以才说罢朝三日,就是想让皇上好好休息一下。”    皇后看了她一眼,对俩王爷道:“两位王弟,既然御医说皇上需要休息,你们不若去我宫里喝了茶再走。”    话语不是商量,而是强硬的,南王和贤王不好拒绝,几人又一起离开永馨宫。德妃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沉思。细细回想一遍刚才的事,没发现有一丝一毫漏洞,这才放下了心,轻蔑的一笑后转身进了屋。    ------题外话------    明日差不多就能料理了德妃,别急。    214胆大妄为    萧惟怀这一病,德妃的永馨宫成了宫中最热闹的所在。三日里,每天都有嫔妃来探望,像是宁美人,晨昏定省般一日来两次,虽然每次都见不到皇上。    德妃连面都不露,只派御医出来赶人,说皇上修养中不能探望。奇怪的是,皇后只来了那一次,甚至王爷们也都没再出现过。    德妃静下心来也觉奇怪,冥神细想其中的不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再想到自己下的药神不知鬼不觉,不由也就释然了,皇后本就和皇上疏远,以她的孤傲,能来看一次,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萧琮这几日在外忙碌,支持他的人并没有因为贺家的倒塌而转换阵营,其中自然以魏国公府首当其冲。    殚精竭虑的跑了两日,萧琮不但不觉乏累,反而神采奕奕。他现在一闭眼就是自己黄袍加身的威严样子,思及此,往往更加亢奋。    一回宫,自然是先去永馨宫。    德妃拉着儿子,拿出萧惟怀盖下玉印的圣旨,笑的格外张狂:“明日,就看阿琮的了。”    萧琮惊喜的一把拽过圣旨,一目十行的看了下来,看着看着不由念出了声:“朕即位三十年,海内河清,天下太平。如今病体初愈,方大悟,虽德比先圣,却更盼后人。朕长子无状,难堪重任,二子萧琮,人品贵重,甚肖朕躬,朕趁康健之时,欲传大位于二子萧琮,立为太子,即日即位。诸卿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念完一遍,品味了一番滋味,又念一遍。    钦此二字,很轻很轻的念完,萧琮不由紧紧的攥紧圣旨,仿佛这是他的一根救命浮木。    “傻了?看你这出息。”德妃抬起下巴,她娘家虽然被抄,但阿琮即位后,想要起复是很简单的事,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小弟。    “母妃,您是怎么办到的?这可是父皇的亲笔。”就算朝堂之上有人质疑,也会被圣旨弄得哑口无言,    德妃翘高嘴角,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本宫自然有本宫的法子,你无需知晓,只要记得复朝之日,就是你登基之时!”    要是告诉儿子知道,那还了得,日后说不得在阿琮心里留下阴影,到最后连自己这个母妃也防着,那她多得不偿失。    萧琮不以为忤,一听到自己即位,那心就飘飘然起来,躬身一揖:“多谢母妃,儿臣登基之日,您就是太后!”    “可母妃上面还有个正宫皇后呢。”德妃故意叹息道。    萧琮哂然:“到时把她除掉,神不知鬼不觉,您不就是后宫独一份?”    母子俩相视而笑,得意洋洋。    ……    罢朝三日后,朝臣们第一次这么主动盼望早朝,他们很想知道皇上是不是安好,萧惟怀可是天凌的主心骨。    大人们早早的站好位,就见昭王萧停云没穿王爷朝服,竟然穿了和秦将军一样的武官朝服。虽然心生奇怪,却也没觉得多意外,毕竟昭王带兵打过仗,也算是将军了。    “皇上驾到!”随侍太监像往常一样,在前面开路,这一句话,让大人们都放下了心。    皇上能早朝了,万幸万幸啊。    萧惟怀面无表情走进来,身后跟着二皇子萧琮。众官以为是皇上病体初愈,二皇子不放心才跟着。    谁料皇上甫一坐下,就有公公手执圣旨走上前。待圣旨读完,众官哗然,开始交头接耳。    萧惟怀木然的看向萧琮,萧琮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走到宣旨公公面前:“萧琮接旨。儿臣萧琮谨遵圣意,必不负父皇所托!”    连堃嘴角不停抽搐,焦急的看向右相,其中必定有古怪。皇上突然罢朝,说是有恙,如今一复朝就下了如此惊人的圣旨,绝对不是皇上的一贯作风。    梓允业冲他点头,意思是他也觉得不对。    二人默契的一起出列,连堃拱手:“皇上,您身体康健,还能在位二十载,本相与梓相觉得此时退位为时尚早……”    萧琮脸色一黑,眯起眼看向连堃,这俩老东西坐相位是不是坐得太久矣?是时候该歇歇,滚回去赋闲了。    皇上这时摆摆手:“圣旨已下,爱卿不必多言。”    连堃退回,梓允业接上:“皇上,老臣作为右相,斗胆恳求亲自宣读一遍圣旨,方可施臣子之礼。”    萧琮心里冷笑,不愧是母妃,这些老东西真怀疑圣旨是假的,甚至怀疑父皇被控制了。    他拿着圣旨走下来,全然没顾皇上还未发话,就把圣旨递到梓允业手里,这一举动,让更多大人起了疑心,只觉得皇上仿佛变成了傀儡一般。    ------题外话------    写的少了点,竟然没把德妃Ko    215落下帷幕    梓允业展开圣旨浏览一番,心里咯噔一下,这确实是皇上的亲笔,也印了天凌玉玺,就是说二皇子萧琮确实皇命在身,即刻可以即位,成为新天凌帝。    他抬眼看连堃,眼神复杂,纵然心有疑惑也无可奈何。连丞相皱眉拿过圣旨,细细看过后,一代儒相也失了话语能力。    萧琮下巴微抬似笑非笑:“两位丞相乃天凌肱股之臣,日后琮还要仰仗二位辅佐。”    还未待连堃二人说什么,秦将军踏出队列,跪地道:“皇上,老臣有一事不解,可否相询?”    坐在上位的萧惟怀没接茬,萧琮冷笑反问:“不知秦老将军有何事,莫非质疑父皇的旨意?还是说,本皇子即位,你要为三皇弟打抱不平不成?”    秦老将军冷着脸:“二皇子言重,老臣并无此意。”    “太过分了!老将军,我们身为臣子,就是听从皇上的旨意。圣旨已下,二皇子也接了旨,咱们此时应该做的就是拥戴二皇子即位才是!”魏国公第一次主动站出队列,得到萧琮满意的一眼。    魏国公的亲信此时哄然附和:“臣恭迎新帝!”    萧琮扬着下巴,带着笑伸出手按了按,示意他们先安静:“秦老将军想为三弟争取,本皇子理解,毕竟阿琛与你孙女有婚约。可是父皇已然下了旨意,还望老将军抛弃成见,继续为天凌效力。”    这话歧义很大,秦老将军为了孙女婿公然质疑皇上的旨意,这是不忠。若他生气请辞,就是小肚鸡肠,实为不义。    老将军乃战场上的英雄,马革裹尸一路拼杀过来的武将,在口头上岂是萧琮的对手,一时气的浑身发抖。    魏国公得意洋洋的瞥了他一眼,还是自己这队站的好哇,瞧,二皇子说着道着的就出头了。日后国公府的荣宠,自是不在话下,儿子都能讨个好前程,甚至还能把被罚的女儿给捞回来,塞进宫里当个妃子……    想到闺女魏子萱,魏国公厚重的眼皮一耷,睨向无事人一般的昭王萧停云。哼,到时第一个把这小子拉下来,还有他那个未婚妻,也让她尝尝子萱受过的罪。    连堃也着急的看萧停云,不对啊,昭王支持的是三皇子萧琛,这时候怎么还无动于衷呢。    大殿里突然就陷入了沉默,很多大人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自己被点名叫出来。他们无所谓谁上位,谁上位他们也是这个职位,还是夹杂在中间随大流最为安全。你瞧,秦老将军就成了出头鸟不是,下一刻就能被打死的。    魏国公接收到萧琮的示意,跪在地上带头高喊:“臣恭贺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的一嗓子打破了平静,萧琮的党羽纷纷跪地,山呼千岁。    萧琮来不及高兴,皱着眉看向那些没有下跪的臣子,其中包括左右相和他的王叔们。    他走回到萧惟怀身畔,垂眸道:“父皇,儿臣未能服众,臣子们抗旨不尊。”    萧惟怀木然的说:“杀!”    一个字吓坏了中立的大臣,杀谁?左右相还是秦老将军还是几位王爷?看来今日要出大事。    萧琮勾唇一笑,看向大臣们:“父皇有旨,抗旨不尊者,杀!”    话音一落,晨辉殿门打开,鱼贯走入一队队皇宫侍卫,瞬间就把大殿包围起来。    “御林军听令:抗旨不尊者,斩立决!”萧琮高声叫道。    这句话一出,立刻有不少看左右相行事的大臣跪地叩拜,萧琮轻蔑的翘高右唇,这些该死的墙头草。    到最后剩下的只有左右相、三位老王爷、秦老将军、吉安候、忠义伯没下跪,当然,少不了站在最前面的萧停云。    萧琮心里着急,这是怎么回事,别人也罢了,怎么连阿念的父王与阿瑜的父王都不支持自己?    “南王叔,贤王叔,你们……”萧琮不悦的语气质问,只是没等他说完,就被南王打断。    “二皇子,阿瑜与你交好,我们自然与你亲近些,但不代表允许你伤害皇兄!”南王冷声道。    “王叔说笑,我怎会伤害父皇,这可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    贤王摆摆手:“阿琮,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你的圣旨虽是皇上亲笔,但那是假的。”    “啊?”萧琮懵了,就连跪地的大人们也都哗然。    南王摇头:“若是别的旨意,自然是真的,但若是立储,就是假的。在你曾祖父那一辈,因为怕兄弟阋墙,他就立了规矩:皇上立储君要和所有王爷商议,防备的就是你今日这一招。”    萧琮惊讶的合不上下巴,呆滞的看着他。    几乎不问政事的惠王也张口为他解惑:“也就是说,这圣旨上,有超过两位王爷的印章,才是真正的立储圣旨。”    萧琮踉跄了一下,这破规矩,他竟然不知道,甚至母妃应该也蒙在鼓里。    南王怒道:“我兄弟本以为祖父这是多此一举,谁料还是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阿琮,你让我们太失望了!”    惠王看向萧惟怀:“说,你给皇兄下了什么毒?”    萧琮在短暂的惊惶后,恢复了清明。他恶向胆边生,突然就起了鱼死网破的心,也不回答,而是对着他的人高喊:“把这些抗旨不尊的人就地斩杀,本皇子即位后,照功行赏。”    本来站起身的大人,一听这话腿一软,又跪了下去,有的甚至吓得翻了白眼,昏眩在地上。    “你敢!”南王几人围作一团,秦老将军赤手空拳的站在外围保护他们。    萧琮哈哈大笑:“我有什么不敢,圣旨在手,足以挡悠悠之口。你们这些抗旨不尊者就是狼子野心,当得而诛之。还愣着作甚,把他们杀了。”    昭王背着手慢慢地走出来,姚文远和忠义伯被他护在最后面,不让他们露面。萧琮眯着眼看他,若说他最忌惮的,不是别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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