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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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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九点了,我们先看一下作息时间。别到时候犯了规矩,被惩罚。刚刚项医生也说了,让我们跟楼下的女兵保持距离。这就意味着我们始终没有老兵带。什么都要靠我们自己。说不定这群女兵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迁怒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自己立起来,别让她们看了笑话。她们都是老兵,该敬着就敬着。可她们要仗着资格老来欺负我们,我们也不要怕。”    其他人都狠狠的点了点头。一群人都围过来看作息时间表。    薄薄的的几张纸上,用工整坚毅的字体写着一日作息时间表:一、起床、出操时间:夏季5点40分,冬季6点整二、整理内务,早检查出操回来后至早饭前的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这其中要完成个人内务、个人卫生、营区大环境卫生整治三、早饭时间:7点四、上午训练时间:7点30分到11点钟五、午饭11点30分到12点,下午训练。六、晚饭17点到17点30分七、业余生产17点30分到19点,这个期间对连队的菜地、后勤生产抽空进行管理八、熄灯21点注:在正常工作时间下,连队作息时间是一年四季不变的,期间的内容也是雷打不动的,特殊情况除外,如战备、演习、野外驻训等,各部队的作息时间可能还会因军兵种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但大同小异!    安安一看,便知道这里面并没有完全注明训练的时间。想到这里是作战部队,训练是最主要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在计较了。    安安一看闹钟,都九点过五分了,立刻抄起床下的脸盆:“大家赶快拿着东西去洗漱。别误了熄灯的时间。”    一群人赶紧拿着东西跑了出去。等她们洗漱回来,安安说:“以后内务要按条例执行。班里的卫生情况,我们分组。十个人,两人一组轮流打扫。你们如果有愿意分为一组的就跟我说。如果有特殊情况要调换顺序的,记得提前跟我说。”    最后安安和耿幼梅一组,明天开始打扫卫生。熄灯号响起,安安关了灯,躺进了被窝。她久久不能入睡,想了很多。直到后半夜,才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8.第一次训练    早在昨天晚上,安安就定好了闹钟。5点半,闹钟准时响起。安安一下子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迅速的穿衣服,一边高声喊:“所有人开始起床,快点儿!”    其他人都被安安叫醒了。一想到马上要集合,一群人着急忙慌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始慌手慌脚的穿衣服。一会儿就听见这个说你拿了我的裤子,那个说你穿了我的袜子。安安决定晚上的时候,一定要让每个人习惯将各自的衣物归类放好。    好不容易大家都将衣服穿好了。安安打量了一下,说:“互相都给对方检查一下。服装要求整洁,风纪扣扣好。吴霞,你的领子没有翻好。还有各自检查一下鞋带。别待会儿一跑步就散了。”    于是他们按照昨天晚上商量好的打扫卫生的分组,两两相帮,整理好了衣物。爱美的女兵们都想要去洗漱。这时候起床号吹响了。安安拿着昨晚上洗脸的毛巾干搓了一下脸。就带着新兵们跑向了操场。    作为新招收的女兵的教练,王胜利开始还不太愿意。主要是现在驻地里面的女兵们太事儿了。让他对女兵产生了不好的看法。不过营长告诉他,就是因为现在驻地的女兵们需要再次的整顿。所以才派他去训练新兵,免得这群新兵们也成长为那样的事儿精。于是王胜利在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的训练这一批女兵。一定要严格要求她们。    但安安带着班里的女兵来到操场,王胜利已经等在那儿了。安安她们虽然不是第一个到场的班级。却是第一个到场的新兵班级。王胜利对此很是满意,脸上挂满的寒霜也缓和了不少。    陈安安她们并不认识王胜利,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哪儿。于是安安让班里的十人按照身高排成两排。这时候,王胜利走了过来:“我叫王胜利,是你们新兵训练的教官。你们要有觉悟,我会严格要求你们的。我们的训练很艰苦,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训练?”    “有!”十个女兵喊了出来。    “声音太小了,当兵的要底气足。说话大声点,到底有没有信心?”王胜利讲话的声音很大,换个操场都能听见。    “有!”安安她们提高了音量。    “再大声一点!我没有听到。”    “有!”十个女兵,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喊了出来。    王胜利这下满意了,开始整队,然后宣布出操:“沿着操场跑十圈,一圈是500米。每天早上出操,雷打不动五公里。现在全体都有,班长前面带队,向右转!跑步走!”    安安本来是她们之中最矮的,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一听要班长带队,安安连忙跑向前面。王胜利跑在整个队伍的左侧。一边跑一边喊口号:“一——二——三——四——”    女兵们一边跑也一边跟着喊:“一——二——三——四——”    她们班的人都是在农村长大的,体力都还不错。只是大家都没有这样系统的长跑过。都不怎么会合理分配体力。王胜利是个男兵,他经常跑惯了的,越跑越快。开始她们为了赶上教官的速度,都卖力的跑。才跑了不到两圈,大家都有些气喘吁吁。安安立刻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她也不管会不会惹怒王胜利,直接提议道:“所有人跟着我跑,保持匀速。注意调整呼吸。体力好的帮一下体力差的。争取大家一同跑完五公里。体力差的别不好意思吱声,那样才是拖后腿。如果觉得体力差,以后多练就是了。”    王胜利看着安安开始带着班里的女兵调整跑步的速度,心里很是赞赏。王胜利是第一次带新兵,又是带女兵,没有什么经验。刚刚跟着跑的时候,还会注意到,不要拉下太大的距离。等跑过一圈后,他就习惯性的加速。等到他超了女兵们一圈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样做不太对。他又不太好意思去跟女兵们说明情况,让她们不要一直追着自己跑。正好安安发话了,倒省了他的事。不过这一次招的女兵们倒很团结。这一点让王胜利对她们的感官好了一些。    等到她们跑完十圈,一个个的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虽然没有人倒下,但每个人都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安安让大家两两相互搀扶着,慢慢走动一下。    王胜利看见所有的女兵都缓了过来,便过来喊集合:“你们今天的表现,对于新兵来说,我只能给你们一个及格。现在,你们可以回去洗漱并整理内务。七点钟准时到食堂开饭。想必项医生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内务条例。这一个星期,我不要求你们的被子能够叠成整齐的豆腐块。但是,被子的摆放位置一定要标准。内务卫生一定要达标。我会抽空检查的,如果连最基本的卫生都打扫不好,你们也没有必要在这呆下去了。现在,解散!”    所有人回到了宿舍,一看时间,六点半了。她们只剩下了半个小时。一群人匆匆忙忙的洗漱后,开始整理内务。床单拉了又拉,保证没有一丝褶皱。被子虽然无法叠成豆腐块,她们也尽量向那方面靠拢。洗漱用品和鞋,都整齐的摆在床下。每个人都把牙刷和牙膏在水杯里摆好位置。    安安和耿幼梅还要打扫卫生。这时候俞丽丽说:“班长,今天是第一天,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打扫卫生。你和幼梅从明天开始打扫卫生,怎么样?”    安安看看闹钟,想了想,点点头。十个姑娘都动手打扫起卫生来。大家在家都是干过活的人。打扫起卫生来也是特别的利落。安安提醒大家注意缝隙里面的灰尘一定要打扫干净。想到教官的那一张冷脸,女兵们都特别注意打扫那些缝隙。六点五十五分,安安让大家相互帮忙整理好军容以后,全班排成两列,拿着饭盒向食堂走去。    这个年代,即使是部队也不能保证让每个人都能吃饱。早饭是有些清的大碴子粥,配的是玉米馒头。在来的路上,大家就分工好了。安安带着四个人去给大家盛粥。其余五个人去抢玉米馒头。    那些新兵们本来就不太好意思跟女兵抢。可看看那些老兵们不管不顾的拿着馒头。又见这五个新来的女兵,战斗力实在是彪悍。一根筷子上面穿三个。想到一会儿还要训练,为了不挨饿,这群男兵们也开始加入了抢馒头的行列。    坐回桌上,安安十个人抢到了30个馒头。可能是因为早上出操跑了五公里。十个人就着咸菜,和着大碴子粥,几下就粥和馒头吃完了。    因为没有老兵带,安安所在的班反而更加团结。大家什么行动都在一起。将饭盒洗干净,回宿舍放好。安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内务。便带着几人出门去操场。    刚出了门,就看到一楼有一个女兵正盯着她们看。虽然隔得有点远,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安安却鬼使神差的又回了宿舍。她找出一把锁,将房门锁了。班里的其他人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安安笑着说:“在家锁门锁惯了,是我有些小人行径了。”    其实班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在农村,很少有人锁门。不过她们也不多问,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们也知道安安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她的心地不坏,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总之不会害她们就是了。    到了操场,王胜利给她们的第一项训练就是拔军姿。用他的话说,首先要把她们训练成一个兵样。才能教她们一个兵该做的事情。    九月的hlj温度已经开始下降。可是站在操场上的安安她们却脸上挂满了汗水。她们已经站了两个多小时了。可是倔强的姑娘们都咬牙坚持着。只因为王胜利的一句:连军姿都站不好,就不要想当一个兵。    安安对自己能坚持到现在也很讶异。在21世纪,她就是个懒散度日的人。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一句话,为了表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士兵而生生保持标准的军姿两个多小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同了。她的思想开始与这个时代同调。她也成为了一个为了信仰,而坚持努力的人。安心里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内心有一块地方被揪着,有些酸酸的,还有些轻微的疼痛。或许她还跟自己的上辈子彻底告别了。    直到午饭开始前十分钟,王胜利才宣布结束训练。看着互相搀扶着向宿舍走去的这群女兵,王胜利在心中对她们又多了一点认同。    安安打开宿舍门,却发现门口有些垃圾。显然是通过门缝塞进来的。班里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安安找来扫帚,将这些垃圾扫干净。王春花气愤道:“是谁这么缺德,往我们门缝里塞垃圾呀?”    其他几人都若有所思。刘翠花问道:“班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锁门的呀?”    安安点点头,又指了指楼下:“不管怎么样,我们以后小心点就是了。别嚷嚷得到处都是,我们没有证据,乱说可是要挨处分的。回头找个木条子,出门就把门缝堵上。至于其他的,时间久了,总会抓住狐狸尾巴的。”    班里的人都点了点头,然后拿上饭盒,又将门锁好,一起去了食堂。    ☆、9.医疗培训    转眼间,新兵训练都过了半个月了。她们这群女兵们,白天参加军事训练。晚上则一天参加医务培训,一天参加通讯培训。安安是确定了要做军医的人。他只是简单的学习了通讯电台的使用。后面就不再上通讯培训课了。一直跟着项莹和黄军医学习专业的医务知识。    黄军医是个男军医,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他据说当年是上过白求恩学院的。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外科手术技巧。可惜他现在年纪大了,再加上年轻的时候腿受过伤,无法跟队出任务。而且他的年纪也大了,手也开始不稳。这对一个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来说是致命的。所以他也准备过两年就退伍了。他知道安安是项莹看好的接班人,所以他也用心的教导安安。    他们首先交到安安的就是缝合。安安虽然学过打结,也看过爷爷给别人缝合。但她从来没有亲自上手过。项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只兔子。他们总是先给兔子划一刀,再给它抹上陈家提供的外敷麻药,让安安进行缝合。    安安曾经在家里还宰杀过兔子。可是真到上手给兔子缝合的时候,她才发现比起宰杀兔子,缝合伤口是多么的困难。她每一次都在心里默念着她能行。可每一次缝合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抖。    项莹毫不留情地批评她:“看看你做了什么?连只兔子的伤口都缝不好。若真是战士们受伤了,谁敢让你治?我看你平时手稳的很啊。怎么给兔子缝伤口就怂了?你给我好好练,一直练。也不用指望其他的兔子了。你就用这只兔子练。练死了这只兔子,再换下一只。什么时候把缝合练好了,什么时候再开始其他的训练。”    安安明白,项莹这是恨铁不成钢。她也有些恼自己,怎么关键时候不靠谱。看着这只兔子身上的六七道疤痕。她忽然觉得,若再弄不好,简直是比凌迟还要可怕。    安安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手术刀,亲自给了兔子一刀。她开始慢慢的给兔子止血,然后抹上麻药。再慢慢的一针一线的缝合伤口。虽然动作很慢,但她的手奇迹般的不抖了。小小的伤口,她整整缝了半个多小时。虽然缝合的不太好看,像一条歪曲的蜈蚣。但好歹是基本合格了。    项莹和黄军医对视一眼,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两人最怕的就是安安过不了心理那一关。只要心理关一过,技术练习久了,总会提高的。    除了医术的特训,安安还要跟着班里的人学习基础护理知识。简单的伤口包扎难不倒她。毕竟她也曾经在山林中受过伤的人包扎过。但是使用注射器,安安也是零基础。班里的人都不敢拿注射器去扎同伴练习。这弄得项莹很不高兴,大声的批评了她们:“不过是用自己的搭档练习都不敢。还指望着你们以后给伤员们扎针吗?要是怕伤了同伴,就小心点儿,努力做到最好。”    十个人分成五个小组,开始互相给对方扎针。其实扎手腕或者手臂还好,毕竟血管看得见,大家互相忍忍也就扎进去了。可是扎臀部,却难倒了一大片人。    屁股上的肉厚,本来就不好找血管。被扎的人开始扎手腕或手臂,自己也能看到,还不怎么紧张。但这回是扎屁股,被抓的人根本看不到,反而提心吊胆的。这人一紧张,就会不自觉的缩紧肌肉,就更难扎进去了。    项莹在一旁看不过去了,照着扭捏的洪秀秀的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就听洪秀秀嗷的一声站了起来,捂着屁股带着哭声道:“俺的屁股啊!咋扎针恁个疼法呀?”好好一河南姑娘,硬是整出了东北味儿。    一群人看着她捂着屁股在那儿跳脚,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哄堂大笑起来。听见大家的笑声,洪秀秀才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的看着大家。还是她的老乡厚道,王春花将事实告诉了她。洪秀秀才提好裤子,有些委屈的看着项莹:“项医生,您打我屁股干嘛呀?”    项莹本来还有些不高兴,结果洪秀秀闹了这一出,她也忍不住笑了。大家笑了一阵,项莹亲自上阵,以洪秀秀为对象,给大家做示范。    一听又要扎自己,洪秀秀有些害怕。她手里捏着裤头,怎么也不肯脱下来。最后项莹忍无可忍,直接将她摁坐在了板凳上,亲自动手拉下她的裤子。指着她的臀部说:“将臀部分为四份,外上侧是打针的部位,无大的血管神经。棉签蘸碘伏,自中心点以螺旋状消毒,范围要大些.自然干燥,不要用嘴吹干。”一边说一边上手示范。    洪秀秀感觉屁股一凉,便想动。项莹对着屁股又是一巴掌:“别动,还没扎上针呢。你要是肌肉再加的这么紧,针断在里面,可是要开刀的。”    一番话,吓得洪秀秀不敢再动。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安安看不过去:“要不让我来。洪秀秀基础不好,在一旁看着更好。”    洪秀秀见比自己小的班长都要出面了,心里过意不去:“还是让我来,反正待会儿互相练习,还是要挨针扎的。项医生手艺好,应该不会让我受罪的。”    项莹笑了笑,又接着做示范:“打针要领是两快一慢——进针和拔针快,推药慢。药液抽吸好了后,将针管中空气排出,针头向上,轻推针芯。左手拇指和食指固定好皮肤,手腕用力进针,针头要留三分之一在外面.推完药后迅速拔出针,棉签按住针眼一分钟。好了,大家自己再练习。”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班里每个人的屁股都是肿的,走路都觉得疼。第二天训练的时候,王胜利可没有手下留情,继续进行体能操练。让一群人更是雪上加霜。好在一个月里,他们还是有一天休息日的。让她们缓了缓才算好一些。    安安的学习任务比她们都重。她还要学习认药。当然这个要不是中药,而是西药。不仅要把每一种药片儿都区分得出来。还要记住每一种药的功效。平时还要跟着黄军医学习使用手术刀,以及一些基本的外科知识。    另两个女兵班的班长就是上次带头闹事的人。两人都是大城市姑娘。平时瞧不起农村兵。但两人又视对方为对手,所以才弄的两个班乌烟瘴气的。两人一个来自沪市,叫曹美玲。一个来自京都,叫罗洁。家里面在地方上有一点小小的关系,才能将她们弄来当兵。可是那关系又不够硬,只能被分配到这边远的地区来。她们想抓紧时间升职,这样才让家里有理由找人将她们调到更好的地方去。如今见安安一来就是班长,还被两个军医重点培养。你看就是以后她们升职的绊脚石。只是如今团里正打算整顿她们的作风问题,所以不敢顶风作案。两人只能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安安频繁地出入卫生所。    在学医认药的方面,安安特别有天赋。而班里的姑娘们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而且文化程度有高有低,学习起来就特别的困难。安安主动在空闲的时候帮助她们补习。不过在识别药物,对症下药这方面,安安的要求非常严格。这让班里的姑娘们有些吃不消。刘翠花是个性格比较急躁的人,一时间静不下心来学习,被安安说了几次。    刘翠花有些生气地说:“班长,干嘛老说我?我也想学好啊,可是你的要求太严格了。”    对于学医来说,安安绝对不会放松自己的要求。她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要求太过严格了。可是我却觉得你们没有足够的思想觉悟。你们忘了,你们是军人。这里是边境,我们的部队是属于作战部队的。无论是学习通讯,还是医学知识,都容不得一丝马虎。就说通讯,一旦在战场上,你们一个马虎传错了信息,很有可能造成整个战局的颠倒。会有多少战友因此而受伤,甚至牺牲,你们想过吗?学医更不用说了。医生讲究治病救人。我们这儿的军医接受的很少是生病的人。接触更多的是伤员。如果在接手伤员的时候,做错了哪怕一分一毫,就可能给他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你们想过吗,如果有一位战友,因为你们的学艺不精,本来可以治好的伤,最终落下残疾。或者本来可以保住性命,最终却不治身亡。你们考虑过这些后果吗?或许没有人会怪你们,因为你们都是新兵。可是,作为一名医者,就要有背负起一个人生命的觉悟。我们不可能救得了每一个人。但如果我们能够在学习的时候学得更用心一些。将技能练得再熟练一些。那么我们将可以挽救更多不必要的伤害。”    安安的一席话,让班里的九个姑娘都沉默了。她们最近的确有些浮躁了。训练压力大,学习任务重。这让初入军营,还没有调整过心态来的年轻姑娘们很不适应。安安也知道,她应该更加包容她们。可就像项莹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一样。战争留给她们适应,学习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儿的气候比老家更冷的早。再过一个月就要上冻了。而老兵们说过,一旦河水结冰。对面的老毛子就经常来犯。现实留给她们安稳的时间不多。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安安只能逼着她们成长。    好一会儿,大家都明白安安的苦心。刘翠花先开口道:“班长,刚刚是我不对。谢谢您的提醒,我以后一定好好学。请你以后也严格的督促我们。我这个人性格急躁,有些毛手毛脚。以后也请大家多提点我。其实我很喜欢学医的,以后想留在卫生所。”    俞丽丽笑着说:“其实是你在通讯方面没有天赋。”    刘翠花不以为意:“我在通讯方面就是个榆木脑袋,我承认啦。不过我在学医方面也还是有些天赋的?”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安安。    安安有些好笑,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你把你那急躁的性子改一改,再心细一点,医疗技能就能提上去。”    其他人也表态,以后会认真学习医术。也让安安严格监督她们。    ☆、10.立威    来到军营半个月了,安安给家里写了两封信,收到了一封回信。她们经过半个月的训练,也越来越像一名军人了。内务规范达标,行动坐卧有据。除了业务水平还有待提升以外,其他都不比老兵差。这让团长跟政委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安安一群人进行了十多天的基础训,总算是开始了专业的军事训练。她们终于摸到枪了。如今部队里配发的是六三式自动步枪。    六三式自动步枪是国内自行设计、制造的第一种步枪,是国产枪械从仿制进入自行设计阶段的首个产品,在我国轻武器研制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地位。口径7.62mm,有效射程400m。但是老兵们却说,这六三式自动步枪,还没有五六式可靠。不过现在部队早已经全部换装六三式自动步枪,他们也无可奈何。    既然选择来当兵,就没有一个不盼望着打枪的。如今枪发到手上,班里的姑娘都兴致勃勃的摆弄着。王胜利教她们如何拆装枪械。如何保养自己的枪支。教她们打靶的要点。    姑娘们认真的学着。在两天后打靶的时候,大家都做的比较好。虽然大家背枪的后坐力弄的肩膀疼。但姑娘们都很开心。第一次打靶没出什么幺蛾子。虽然大家成绩都不算很好。但每一发子弹都上靶了。这让王胜利很是惊讶。觉得这个班的姑娘们都还有些天赋。以后多练练,没准会出几个神枪手。    经过一个月的新兵训练。所有的新兵都分配到了各自的连队。因为团里面医务人员缺乏。原先的义务兵由好几个都退伍了。安安这个班的姑娘们在医务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在征询了她们自己的意见后,十个姑娘正式成为三班的成员。班长还是陈安安,整个班划归武到医务所。这让因为老兵退伍,而班里建制不全的两个女兵班的班长很不满。不过目前,她们还是团里重点监控对象。所以不敢兴风作浪,只是将对三班的不满记在了心里。    气温一天一天的降低,眼看着河水就要结冰。团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从前几年开始,国家与sl老大哥的关系就越来越紧张了。之所以前几年取消军衔制也跟这有关系。一旦河水结了冰,团里就要处于战备状态。    安安带着班里的姑娘们也意识到了战争离她们近了。不用领导动员,她们都抓紧了,军事训练和医务训练。前者是为了好保命,后者是为了能够保护战友们的生命。    对于三班的姑娘们拼命的训练。一班和二班被一衬托就表现的有些平庸。两个班的农村姑娘倒还好,也想跟着抓紧训练。但她们的班长可不是能够吃苦的人。硬是压着她们,不让加练。这就引起了一班和二班班里的女兵们的不满。    曹美玲和罗洁很是不满。以前班里的人看自己是城里的,家里又有点关系,都很听话。可这三班的人一来,就引起了班里人的骚动。两人难得的暂时将两人之间的矛盾撇开。凑到一起商量对策。    这一天,是难得的休息日。三班的姑娘们都去水房那边洗衣服。一群人在一起洗衣服,一边洗,一边说说笑笑的,好不自在。    一群人正在调侃俞丽丽,说要在部队里找个可心的汉子。结果爱上枪了,恨不得睡觉都抱着。俞丽丽也泼辣,直言没她厉害的男人不考虑。    “哟,这乡下来的就是没规矩。张口闭口男人男人的。”一个声音从水房门口传来。    三班的人转头一看,不是一班和二班的班长曹美玲和罗洁又是谁?后面还跟着两个班的女兵。每个人都拿着脏衣服和盆。    刚刚开口的是曹美玲。罗洁也跟着说:“农村人就是没羞没躁的。”一番话,连她们身后的女兵们都皱起了眉。    俞丽丽本来就是个泼辣的性格,立刻将手上的军装摔在洗衣台上,对着两人大声道:“我说什么了,就没羞没躁的。我来当兵就是要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的。以后找个革命伴侣又有哪里不对?我是偷你的人了还是上你的人了?随便就骂别人没羞没躁的。我说男人也指的是伴侣要找男性,又没指名道姓的说找谁。哪里就招惹到你们了?也就你们思想龌鹾,才觉得别人的话也带着龌鹾的味儿。”别看俞丽丽泼辣,但人家也是上过高中的。说起话来也是上纲上线。    曹美玲和罗洁显然也没有想到农村人也这么能说。曹美玲指着俞丽丽:“你、你竟然对长官不敬。”    俞丽丽还想说什么,被安安拦住了。既然都扯上长官二字了,还是跟她们一样是班长的自己出面的好。    陈安安笑着说:“现在不说官兵一体。就说刚刚俞丽丽也只是陈述事实,既没有骂你们,也没有哪里打你们。哪里就对你们不敬了?再说了,班长也是长官吗?就算是,那也是各自班里的兵的长官。俞丽丽是我们三班的兵,即使有错,也有我在呢。还轮不到两位说教。”    见两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安安又想起了新兵训练的时候,两人让人向她们宿舍扔垃圾破坏内务的事。想着只有终日抓贼的,没有终日防贼的。还不如让两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一举镇住她们。免得以后给她们使绊子。在卫生所使绊子可是关乎人命的。    安安看着两人道:“我说刚刚两位话里话外都是乡下人怎么样,怎么样。农村人怎么样,怎么样。你们看不起农村人吗?m主席也是农村人出身,这么说来,你们竟然连m主席也看不起了。”别看安安不去参加那些运动,但好歹也是见识过那些批斗的。上纲上线谁不会?只要跟伟大的领袖m主席沾了边,事情就不算小。安安是不愿意去做这些事,不是不会。而且她也听说过,这两人家里可是革委会的,专门批斗人。今天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村里出来的兵一听对m主席不敬,也都不干了。虽然大家都明白这说法有些牵强。可这俩城里来的从不把村里出来的当人看,惹了众怒。原先知道两人家里都是革委会的。看过批斗的村里人都怕红小兵,革委会。所以两个班里的女兵才不敢得罪她们。如今发现了可以用这个借口治住她们,哪里会轻易放过。都叫嚷着让她们给个说法。不然就上报,批斗两人。    罗洁和曹美玲家里面就是干这个的,当然知道安安这话要是落实了她们就落不得好。两人连忙叫着安安冤枉人,要去找领导评理。然后抱着盆落荒而逃了。    “就这么让她们跑了?”刘翠花问道。    “不然怎样?”安安翻了个白眼,看着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你们都消停些。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你们还真想在部队里搞批斗啊?好歹她们也穿着军装,就是战友。当兵的就不要干背后捅战友刀子的事。今天我那么说,也不过是吓吓她们。以后她们应该会消停些。”    一班有个女兵小心翼翼的说:“陈班长,她们两家还是有些势力的。你就不怕报复啊?”    安安笑了:“你们该不会真是因为怕报复才那么听话?你们也不想想,就她们那怕苦怕累的性子,若家里真有关系,还能分配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来?我可不相信她们是因为觉悟高,自动来支援边防的。她们两家是革委会的,在地方上有点势力。可手伸不进军队,更伸不到你们身上。再说了,你们的家人也不在城里。她们家里的手也伸不到偏远农村去。怕她们干嘛?”    一群女兵恍然大悟:“对啊!刚来当兵的时候就被这俩小人唬住了。还真没转过弯来。以后我们可以不听她们的话,自己去加训了。”    三班的女兵大惊:“什么,那两人自己不争气,还不允许你们上进啊?可真是坏透了。你们怎么这么笨,不知道跟上级报告啊?”    “好了!”安安连忙阻止班里的人给一、二班的女兵们出主意,“几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她们毕竟还是你们的班长。如果她们的话是对的,你们就照着做。如果不对,你们就聚在一起按照对的去做。别整天想着把她们给弄下来。她们做的不对,你们就要连当兵的基本要求就丢弃了吗?现在上面正盯着她们呢。别一时意气用事,把自己贴了进去,那才会划算。”    一群女兵倒是将安安的话听了进去。洗衣房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都是农村兵,共同话题不少。一会儿就熟络了起来。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再往外说。但团里的几个领导都知道了。晚上,团里的营长及军医们开战备会。会开完后,高团长笑着说:“没想到那小丫头几句话就把那两个刺头镇住了。比我们都强。”    政委赵刚说:“其实我们在军队待久了,想不到这种方法。况且这个办法也有点损,我们做不合适。不过这陈安安同志是个好样的。分得清轻重,虽然用了一个损的方法立了威。但到底顾及军队以及战友之情没有适应到底。还及时劝住了其他人,安抚好了她们的情绪。是个做领导的苗子。”    团长高明说:“难得来个好苗子,又是个有医术的。那就重点培养!”    ☆、11.上手术台    天气越来越冷,河水也冻上了。这天,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军营。团里的三营出动了,跟队的军医是项莹。本来想要让安安这群女兵跟着去见见血。但是考虑到这是入冬来的第一战,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便带了卫生所的老兵去。整个卫生所除了黄军医,就只剩下三班的新兵们了。班里的女兵已经开始学习基础认药。一群人坐在那里互相考教,手里却不停的做着棉签。    安安已经跟着黄军医在练习科手术中的拉钩了。也不知道团里是不是为了帮助陈安安尽快学习好西医。总之安安从缝合到现在的拉钩,已经用掉了十多只兔子了。虽然最后兔子还是可以吃的。但安安想不通哪里来的这么多只兔子。反正她需要练手,就有兔子给她。    后来还是黄军医跟她说:“你现在知道团里对你有多看重了?从项医生传回消息的那一天起,团里就开始预备这些实验对象了。甚至还抓了好几窝怀孕的兔子回来。现在都在炊事班后面养着呢。养着这么多只兔子,又不能随便吃。就等着你实验弄死了一只兔子才能够吃一只。想想都可怜!”    对此,安安只能表示自己的压力越发大了。居然都影响到团里战士们的吃肉问题了,这是不是太严重了?黄军医也只是调侃安安,故意往大了说,想让安安更加用心。就那么点儿兔子,全做了,都还不够一个年的人吃一顿呢。    安安现在都快得医生职业病了。看到个动物,就会分析怎样给它开肠,破肚不会伤到内脏;怎样缝合才能够更好的愈合伤口;手术的时候使用多大力气拉钩才能造成更小的伤害。    有一段时间,班里的人都躲着安安走。安安为此很是不解。还是俞丽丽胆大,跟她说:“班长,你别瞅我们行不?总觉得你最近的眼神有些渗人。一对上你的眼睛,就感觉你要给我们开肠破肚一样。”从那时候开始,安安才知道自己学医学得有些魔怔了。    她自己注意调节,现在看人已经不那样了。但看见动物还是有些眼睛放光。为此,她还闹了一个笑话。    那天是休息日,陈安勇跑过来找安安,说是老班长要带他们上山去。在这个年代,部队不禁止士兵们偶而上山去打猎。但是不允许频繁的上去。而且不允许带枪,以免误伤的人。    安安本来不想去的。后来还是两个军医,觉得她学习太刻苦。人脑中的弦不能绷得太紧,会断掉的。所以就让安安跟着她二哥去了。班里的女兵们也跟着去了。    到了山上,安安主要还是寻找一些药材。那时候已经秋天了。这儿的秋天来得又早,草木都枯黄了,根本找不到有用的药材。    一路向林子深处走去。班里的女兵们也很彪悍。特别是靠山的农村里出来的都有一手不错的打猎技巧。当然,这里面要排除安安这个连农活都没做过的人。女兵们的打猎基本上就是挖陷阱。男兵们除了挖陷阱,还会拿着军用匕首,弹弓等工具去打猎。    没一会儿,陈安勇就打到了一只野鸡。野鸡的翅膀受伤了,鲜血淋淋的。陈安勇连忙提着野鸡到妹妹面前炫耀:“老妹儿,看哥哥打了一只野鸡。”    安安抬头一看,就习惯性的盯着那只野鸡的伤口,心里开始计算着该怎么治疗,该怎么缝合。她倒不知道,自己盯着野鸡的眼睛都在发绿光。    陈安勇的班长刘三娃带着班里的男兵过来,手里还提着两只流血的兔子。安安也用那眼神盯着兔子上的伤口。    结果刘三娃先撑不住了。他期期艾艾的说:“那个,陈军医,你要是馋肉了。咱们留一只兔子给你吃啊。其余的还是要交给食堂,大家一起加餐的。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此话一出,安安顿觉尴尬。自己虽然也很久没吃肉了,但也不至于露出馋肉的样子啊。知道班长露出这样的眼神,到底是为什么的女兵们,全部哄堂大笑起来。最后还是刘春花等人给那群男兵们解释了一通。才没让安安留下一个好吃贪嘴的名声。    不过男兵们反而有些害怕起安安来。心想着,这陈医生看病人是这模样啊,怪渗人的。以后还是注意点,最好别让她给自己看病。安安可不知道,就这一出还让一群男兵们有了心理阴影。    现在河水结了冰,边境的冲突又开始了。安安增加了学习时间。手术实验也越做越多。黄军医还说,过段时间教她如何开刀。黄军医是把自己以前的课本都找了出来,送给了安安。项莹也把自己的医学书借给安安看。安安如今只要有空闲,就抱着这些医书看。有时候还把自己家里带来的几本中医书拿出来对照学习。    他们的驻地离边境的sf河特别近。坐在医务室里,也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那边传来的枪声。看来战斗是打响了,安安跟三班的女兵们忽然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大家竖起耳朵,听着断断续续的枪声,都有些心不在焉。    黄军医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你们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所以有些走神。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们。再有下一次,你们就滚出卫生所。你们是学医的,以后还会见到伤员。甚至要跟着小队去前线。听见枪声就干不动活,那你要是正在给人治病的时候,甚至正在给别人做手术,你们这一走神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说?”    十个人站了起来,都有些羞愧。安安带头道歉:“对不起,黄军医,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黄军医虽然有些不忍再骂她们。但这件事情的确比较严重。他还是继续说:“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你们对不起的是你们自己,还有即将成为你们救治目标的战友们。你们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三班的女兵们都垂着头反省着自己。来军营已经快三个月了。她们总能得到上面的夸奖。可细想起来,她们就做得好吗?只能说他们的确比其他两个女兵班的人做得好。那也是她们被原先的班长耽搁了,如今她们开始努力,与自己班的差距也越来越小。仔细想想,她们也并不是特别的优秀。她们也没有把每一件事都尽力做到最好。班长是因为要学的太过深奥而尽了全力。自己就这样每件事干到80分就行了,得过且过的过吗?一反思,所有的人都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    这时候,有人闯进了医务室。来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大家一看,都认识,这位是三营长侯亮的母亲。三营长侯亮虽然不是大院子弟。但父亲也是一名退伍军人,现在在地方的警察局做局长。母亲李宁是一位高级知识分子,在县里面做老师。又不是家里面都是军人,李宁早就被打成臭老九了。侯营长,有一位青梅竹马。是个很温柔的人。去年办了婚礼,就来这随军了。这位嫂子叫孟娟,父母都是曾经在sl留过学的人。所以她会俄语。这里是zs边境,所以团里安排她给战士们上俄语课。她虽然是城里人,却待人真诚,很受大家的欢迎。    孟娟今年已经怀孕了,所以李宁在两个月前也来了这儿照顾越来越行动不便的媳妇。如今看到平时行动优雅的李阿姨满头大汗,头发都被风吹的凌乱的狼狈样子,安安立刻明白出事了。    安安上前扶着还在大喘气的李宁:“李阿姨,你慢点。是不是嫂子要生了?”    李宁点着头:“快,快,娟子喊肚子痛。而且我看她、她好、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手一直抓着胸口,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这个时候还没有产检一说。安安也没有机会给孟娟把脉。现在一听,应该是梦娟有心肺上面的毛病。这可就麻烦了。    安安立刻背上医药箱,然后点了班里四名高壮的女兵:“王春花、耿幼梅、张爱华、刘翠花,你们四个带着担架跟我走。”    安安转过头对李宁说:“阿姨,您说的情况我怀疑嫂子的心肺有些问题。为了稳妥起见,我们立刻将她送过来。你也去跟黄军医说一下,她平时是不是有呼吸急促方面的问题。”    说完,安安带着四人向家属区冲去。过了五分钟,她们进了门大打开的院子。安安冲进去,看见孟娟躺在床上,面色已经有些青紫。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安安立刻过去把了脉,这位嫂子果然有严重的心律不齐。这种状况生孩子危险的不得了。    安安立刻打开箱子,拿出银针,迅速的在她的胸口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暂时稳住了她的心跳。    安安喊道:“快,将嫂子扶上担架,赶快去卫生所。嫂子需要剖腹产。”    四个女兵一听,连忙小心翼翼的将孟娟抬上担架。因为外面冷,刚刚还给她搭上了军大衣。好在四人平时训练有素。抬着担架还是极快的将孟娟送到了卫生所。    早听了李宁的述说,已经有了初步判断的黄军医已经等在那儿了。安安直接开口:“我把了脉,严重心律不齐。我失了针,暂时缓了下来。但是不是长久之策。”    李宁有些不相信,毕竟安安看起来这么年轻。不过黄军医戴上听筒,检查了一遍后,得出了相同的答案:“老嫂子,必须要剖腹产。心律不齐,虽然不是心脏病。但是生孩子顺产的话,一样容易会导致死亡。”    李宁毕竟是高级知识分子。在这个时候,她表现出了极大的镇定与见识:“黄军医,我是相信你的。可就你一个人怎么进行剖腹产?”    黄军医指着安安道:“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军医。别看她年纪小,却是祖传的中医好手。祖上出过御医,一手针术出神入化。你也知道这里的条件艰苦,设备不全。有她的这手针术在,娟子的生命更有保障。您看现在娟子是不是比刚刚要好的多。这就是她急救的效果。本来破腹产应该送县医院的。但是这里离县城太远,娟子已经等不得了。”    李宁也知道现在情况特殊。她深吸一口气,点头道:“那么黄军医,陈军医,我们家娟子就拜托你们了。”    回答她的,是安安跟黄军医的军礼。    安安本来以为自己会害怕。因为这是第一次在人的身上做手术。可真到这个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病人的情况。平时训练的效果正常的发挥了出来。一班有一个跟过手术的女兵跟了进来,作为三助。刘翠花则进来帮忙准备药物和传话。    皮试过后,孟娟居然对麻药有点过敏。最后安安只能先给她抹上外敷麻药。并且叮嘱孟娟:“嫂子,你要撑住。外敷麻药只能让剖腹时不疼,但取的孩子的时候您还是会疼的。为了孩子,您一定要撑住。”    孟娟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坚持。安安拿出家里面给她做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支50年的人参。这是奶奶压箱底的东西。这一次,安安参军,硬塞给了她。    安安慎重地切下两片,先将一片塞给孟娟,让她含在嘴里。然后手术开始了。    黄军医顺利的剖开了孟娟的肚子,在他碰触到子宫的时候,孟娟整个人一抖,然后她努力的控制着身体不动。双手却紧紧抓住了床单。    安安又给她扎了两针,护住心脉。然后上前接过拉钩的任务。安安被孟娟的表现震撼了。这是一位母亲对孩子深深的爱。安安下定决心,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保她们母子平安。她的手很稳,让黄军医能够顺利的取出孩子。    为了减少孟娟的痛苦。两人的动作相当的果断迅速。但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手术室时,孟娟晕了过去。安安连忙把脉,发现她的心跳虽然紊乱,是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刘翠花在家是照顾过底下的弟弟的。这会儿她正在清洗孩子。黄军医正在给孟娟缝合。安安一直手把在她的脉上,时刻监控着她的情况。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彻底完成,孟娟母子平安。安安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12.新生的喜悦    安安从没想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手术,居然是给人接生。好在最后母子平安。新生儿的诞生,带给人无比的喜悦。特别是亲自参与了他的诞生的安安,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刘翠花将洗干净的孩子包在包被里,然后放在了孟娟的旁边。她看见安安瘫坐在地上,连忙把她扶起来:“班长,你还好?这天儿也太凉了,坐在地上不好。”    安安也缓过劲来了,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黄军医正在用听筒和简陋的仪器,检查孟娟的情况。安安立刻走上前,结果血压器给她量血压。又通过把脉检查了一遍,发现孟娟情况比较稳定。    安安这时才有精力去管那个新生的孩子。她给孩子也把了把脉。好在孩子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心律不齐,是个健康的孩子。    黄军医给孟娟扎上吊针。然后四人合力将孟娟从手术台抬到了病床上。刘翠花和一般的吴晓梅推着病床。安安抱着孩子和黄军医一起出了手术室。    李宁一见进手术室的大门打开,连忙迎了上来。安安黄军医走过去:“老嫂子,放心。母子均安。”    李宁松了一口气,一群人跟着病床进了病房。安安将怀里抱着的孩子移交给李宁:“出生时间应该是下午3:50。重量我们没有称。但是个健康的小伙子。这一次嫂子受了大罪了。她对麻药有些过敏。硬是撑着挨了一刀,所以月子期间一定要好好补一补。现在先送她去病房。”    李宁抱着孙子,一个劲的道谢:“谢谢黄军医,谢谢陈军医了。这次母子俩的性命都是你们救回来的。等亮子回来了,一定要让他登门道谢。”    陈安安说:“看阿姨说的,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哪里当得起谢?只是,孟嫂子是剖腹产,一定要等她排了气才能够吃东西。她本来就有心律不齐,这回又伤了元气。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给她开几幅中药吃吃。虽然无法完全治好,却能大大的缓解她的病。”    黄军医笑着说:“那可感情好。我说老嫂子,小陈出手,对娟子的身体大有好处。这次要不是她用针护住娟子的心脉。又切了家里带来的老参让娟子含着。娟子恐怕撑不到孩子出生。”    李宁更是感谢:“小陈医生真是国手仁心。真是太谢谢你了。那人生要花不少钱?等亮子回来了,让他把钱给你。我知道拿出人参来是你的情谊。可是阿姨也知道人参不是普通的玩意儿。你小小年纪出来当兵,怎么能让你破费呢?你的心意阿姨领了,可钱一定要收下,怎么也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吃亏。这是我们家做人的原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安也不再推辞:“那我就领阿姨的情了。其实人参虽然贵,但在我们东北,也是从老林子里面采出来的。而且只用了薄薄的两片。您也别多给,给个十块钱就行了。你也别推辞,本来现在当兵的工资也不高。现在又有了小孩,哪里都需要花钱啊。说正经的,我也算您家小孩的阿姨了。要我说连钱都不给了,算是我给小宝贝儿的出生贺礼。”    黄军医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们也别互相的推辞了。就按第一种方法,给安安十块参钱就行了。最多满月的时候请我们吃红蛋。”    李宁也笑了:“那敢情好,到时候一定请你们多吃几个红蛋。娟子要住多久的院啊?我回去准备些东西过来。麻烦你们帮我看看孩子。”    黄军医说:“孩子就放在娟子的旁边。病房里没有炕,天气冷的很。下次回去多带点孩子的包被尿布过来。我们这边的女兵多,大多都是农村出来的。在家都有照顾过弟弟妹妹,总能搭把手的。我这边去多找几个高温瓶过来,里面灌上开水,放在被窝里,免得娟子冷到。”    李阿姨一听,黄军医安排的极为妥当,便再次道谢后,急匆匆的回了家属院。    一群女兵们都围在病房里看孩子。她们不是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孩子。可这个孩子是在她们卫生所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对她们而言有不同的意义。这让她们明白,生命的美好。    安安仔细的检查了孟娟的双手。虽然刚刚因为疼痛,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床单,用力过猛。好在并没有伤到骨头。即使隔着床单,手掌心也有深深的指甲印,不过没有破皮,这算是好事。    安安又一次把脉,发现孟娟的情况相当的稳定,这才将整颗心都放下了。安安坐到旁边的病床上,忽然觉得有些冷。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湿的。想必是刚刚手术时太过紧张,被汗水打湿了的。这会儿被风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黄军医看见了,笑着说:“小陈今天做的不错,以后要继续保持。这会儿也没事儿,这里有我看着。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别把自己整感冒了。”    安安回了宿舍,用开水搓了条帕子擦了下后背,然后换了身秋衣,就穿好毛衣,裹着大衣回了卫生所。    这时候,出战的部队回来了。黄军医正跟项莹说安安刚刚的表现。项莹听了,很开心。安安一见项莹,就迎了上去:“老师,您回来了。这次冲突没什么事?”    项莹挥挥手,毫不在意地说:“这才哪到哪儿啊!不过是场小冲突。河水才刚结冰,天气也没冷到受不了的地步。越到过年的时候,冲突越频繁。今天并没有人受伤,我跟队也不过是以防万一。倒是你,我听黄军医说了,真是长进了。”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那不是平时老师和黄军医教得好嘛。大家平安归来就好。不知道侯营长看到自己的宝宝了吗?”    “哈哈,”黄军医和项莹都笑了,“咱们的侯营长就是一个傻爸爸。刚刚看见儿子都蹦起来了。”    正说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男人从病房里出来了。一看见安安,就露出一口大白牙:“这就是陈军医?我都听我娘说了,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是十块钱,您收好。后天来吃洗三宴啊!”说完,不由分说将钱塞到安安的手里,然后一溜烟跑了。    这也太过雷厉风行了!安安拿着钱有些傻眼。卫生所的人都笑了。项莹拍拍安安的肩膀说:“老侯就是个急性子。你以后接触多了就知道了。”    安安拿着钱道:“这办洗三宴要花不少?不如把钱先给他用。等宽裕了再给也行。”    黄军医笑了:“还没人觉得钱烧手的。放心,团长说这是我们团第一个在驻地出生的孩子,所以团长破例允许战士们上山去打些野味回来给这小子庆生。这天气,运气好可是能碰到野猪的。”    新生命的诞生让大家充满了喜悦。而亲手参与了他的诞生,让安安心中如同胀满了一般,沉甸甸的。她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自己选择成为一名医生。    ☆、13.经受战火的洗礼    新生命的诞生,让团里面的兵热闹了好几天。可战备期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放下了警惕的。连新兵也不例外。    听说对面的sl内部已经不稳。国内已经开始出现缺少粮食和日用品的问题。这些问题在边境更加的明显。所以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对面的sl人开始频繁的骚扰我们国家的边境。就是为了抢夺足够过冬的食物与御寒物资。    可是这个时候的z国,文化大革命还并没有结束。国家也处于动乱的时期。连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能让别的国家来抢夺物资和食物。    安安已经适应了每隔几天就要响起的警报。但是她也知道老师离开的时间近了。所以她要跟队上战场的时间也近了。于是安安最近把精力放在了体能和射击上。班里的女兵们也跟着加练。    项莹和黄军医也看出安安心中的不安,所以也支持她的练习。甚至还让团里的射击高手来指点她们。枪打多了不仅肩膀疼,手也麻。可是安安在打完枪后会继续练习针灸。这是为了让自己适应射击的后遗症。毕竟她的主职是医生。    这天,警报声响起,安安背着药箱,扛着枪跟着项莹一起去了前线。    最近敌人都是趁夜而来。夜晚的能见度很低。河边上更冷,但战士们还是趴在雪地上。他们不能生火取暖,因为这会成为敌人的靶子。安安跟着项莹在离第一道防线有二十米远的地方。    两人在雪地里挖了个洞窝了进去。旁边是几个经常跟队的卫生员挖的洞。项莹专门借了一副望远镜给安安。军医虽然不用冲在第一线。可随队出任务的军医一定要经过战火的洗礼。这样她才会成长。    安安的身体在雪窝子里,脑袋露在外面,拿着望远镜使劲往河面上看。望远镜的镜片上起了一层雾,安安连忙在大衣上蹭蹭,又接着看。她知道老师给她望远镜的用意。她也愿意亲眼见证自己的战友与敌人的战斗。    老毛子们不愧是被后世称为战斗名族的人。穿着没有我们的战士厚,所以动作比较灵敏。一共两队人马,大概三十来人踏着厚厚的冰层向这边冲来。在到了离河岸五十米的距离时,那群人迅速卧倒在场面上,改为爬行。看来他们是摸清了我军枪支的有效射程。    子弹出膛的火光成为了黑夜里唯一的光亮。即使有着望远镜,安安也看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能看到大致的人影。    模糊的视觉也降低了安安心中对战场的惧怕。但很快,她听到前方有人喊:“卫生员!”    安安心中一紧,这是有人受伤了。她脑中一热,顾不得害怕,从雪窝子里一跃而出,冲向了声音的发声处。受伤的是一名新兵,是靠山屯这次来参军的人之一。安安看他捂着手臂,脸色惨白,知道伤在手臂上。安安趴在他的身边问道:“狗子哥,你怎么样?”    大名张大山,小名张狗子的伤员睁开眼睛看着安安,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安安,你来了。我中弹了,会不会死啊?”    安安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有左手臂上有伤口,便说道:“没有的事,你就伤了手臂,不会死的。狗子哥,你勇敢一点,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张大山点点头道:“嗯,安安你医术好,一定要治好我。”这时候,卫生员吴小莉过来了,对安安说:“把他带到后方去救治。”    张大山到底是新兵,没经历过多大的阵仗,如今受了点伤,又惊又疼,连腿都软了,根本没法自己行动。安安和吴小莉两人合力驾着张大山的肩膀,半拖半抱的将张大山带回了雪窝子。进了雪窝子,项莹瞥了一眼张大山的伤,便当起了甩手掌柜:“安安,他的伤由你处理。”    安安一听,要自己独立处理枪伤,心中一慌。可转眼看见张大山那充满希冀与信任的眼神,她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安安在吴小莉的协助下,用医用剪剪开了张大山的袖子,安安看了一下,还好是贯穿伤,子弹没有卡在伤口里,不用开刀。她松了一口气,她开始跟吴小莉一起清理伤口。伤口有点大,需要缝合。这里虽然有手电筒,但能见度还是太低。安安只能先又撒上一层厚厚的止血药,让伤口暂时止血。又用银针在相应的穴道扎了几针,帮助止血。然后给他缠紧了绷带。安安跟项莹说:“老师,狗子哥的伤口太大了,容易崩裂,还需要缝合。”    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项莹点点头道:“处理的不错,一会儿回去后你给他缝合。”    “我?”安安有些惊悚,怎么自己跟队的第一个伤员就是熟人。第一次给人缝合也是给张大山。难道是熟人好下手?    “就是你。”项莹一锤定音,“你迟早都要给人缝合的,还怕什么?不是熟人吗?更能理解。”    已经缓过劲来的张大山也觉得刚刚自己表现的太怂了。所以这会儿开口了:“安安,哥相信你,一会儿就让你给我缝合啊。”    安安抿抿唇,点了点头。又摸出了望远镜向战场看去。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但还是能看到冰面上的人始终没能冲破我军的防线。项莹拿着望远镜望了望,凭经验判定战斗已经到了尾声。她砖头对安安说:“陈安安,你带着枪去前线参与战斗。”    “啊?”安安是真的有些惊到了,她不是军医吗?怎么就要到一线战斗了?想到自己的枪打出的子弹会收割人的生命。哪怕知道那是敌人,她也有些迟疑。项莹冷着一张脸道:“啊什么啊?军医,军医,先得是个军人。不经过战火洗礼的军人只能算半个兵。既然你都有了跟队出任务的觉悟,那么就要有勇气面对一切。快去!”    安安知道老师说的很对。她狠下心来,我握紧了枪,转身冲向了战场。这次带队的正好是安安的新兵训练教官王胜利。项莹早就跟他打过招呼,所以安安一冲过来,就被王胜利一把拉住,倒在了王胜利旁边的雪堆里。王胜利道:“趴好,你就在这个点射击。”    安安连忙架好枪,按照平时的射击要领调整着姿势。等她调整好了最佳的姿势,她却迟迟没有开枪。王胜利在一旁等着,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安安的枪始终没有响。王胜利巨大的咆哮声在安安耳边响起:“你个怂蛋,开枪啊!那是敌人,如果你不开枪,死的就是你,你的战友,甚至你背后的人民。别以为军医救人就好了。如果你能消灭敌人,就能避免战友的受伤和牺牲,这比你做一百场手术都强。”    王胜利的话如响雷般砸在安安的心里。她望着离自己还有二十米不到的敌人。虽然天很黑,但安安奇迹般的似乎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血腥和掠夺的**。安安不再迟疑,向着她似乎看见的那双眼睛的眉心位置开了枪。砰地一声枪响,六三式步枪的后座力砸的她肩膀生疼。可安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人影。那个人影倒在了冰面上,没有再爬起来。安安的心里并不是杀人后的惧怕,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向身边望去,她的战友们都趴在雪地上,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都在用手中的武器捍卫着国家的边防线。她想起王连长刚刚的话,不再迟疑,向另一个黑影开了枪。    安安总共开了三枪,但每一枪都让她的目标倒地不起。安安觉得时间过了半辈子那么长,而事实上只过了十分钟,战斗彻底结束了。她还是趴在那里没有动,直到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肩上:“可以起来了,干得不错!”是王胜利的大嗓门。    安安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撑着地面起来,却没使上力。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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