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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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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戎垂眸瞧着眼前这位眼睛明亮的少年, 掩唇轻咳一声:“臣的表字并不重要,陛下不是要出去转转嘛,不如去参将严华的家里看看。”    元胤原想再问一句, 可听见他的后半句时, 元胤彼岸也觉得此刻的首要事情是查周海堂的事,至于这萧戎的字,等回了京城, 找个他亲近的人问一句就知道。    不过,瞧着萧戎那紧张的模样,元胤便在猜这萧戎的表字会不会同汀兰公子这个雅号一般, 有些女气?故而才不想让人知晓?    萧戎瞧着元胤那贼精贼精的眼眸,心里忽觉不妙, 元胤这眼神似乎是在心里谋划着什么似得。    不过不是萧戎不愿意说, 只是他这表字本来是没什么的,可对元胤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若是他就这么毫无铺垫的就给挑明的话, 元胤肯定接受不了。    此事须得从后再议,故而他便只能岔开话题。    可元胤却是一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毕竟提到了表字萧戎的表情令人深思, 虽然他此时不肯说, 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换了身衣裳的元胤, 石青色绣纹衣裳束着玉带,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而萧戎特地粘上了胡须, 元胤瞧着萧戎的胡须,不由的笑出了声:    “萧卿这一粘上胡子,虽说不美,却别有一番味道,朕喜欢。”    “臣什么模样陛下不喜欢呢?”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伸手抚上了元胤的面颊。    “表兄什么样朕都喜欢。”元胤骄傲的扬手,一把抓过桌上的纸扇从指间转动一圈握在手中,凑近萧戎的脸颊上亲一口,咂咂嘴,负手走出了房间。    萧戎跟在元胤的身后,唇边微扬,随即负手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丰州城的富庶仅次于江州,尤其是这永昌官窑做的白瓷,更是独一无二,并且这永昌官窑的人在白瓷的基础上,还增进了釉色,而这种上了釉色的瓷器,却比白瓷更加受人喜欢。    “这丰州城的确富庶。”元胤手中把玩着纸扇,不由的感叹着:“先辈们为了防止江丰两地动乱,故而才有了静安军驻守此地,却不想,如今这心怀鬼胎的却是这驻军都督,实在是令人意外啊。”    听着元胤的话,萧戎却道:“色令智昏,这财亦是,江丰两地之富庶,非其他地方可比啊。”    “是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江丰两地做官,别说十万,怕是百万都有了。”元胤回首瞧了一眼萧戎,勾唇一笑,瞧着那小摊上的摆件,那十二生肖的动物因着是上了釉色,活灵活现,倒是有趣的紧。    “不妨,全都买下来?”萧戎瞧着元胤那看的入迷的神色,不由问道。    元胤回眸瞧着萧戎的模样,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戎颔首掏了银钱递给了小摊贩,道:“老板,这十二生肖的小瓷我全要了。”    “好叻客官。”收了钱的小摊贩将这十二生肖的小瓷小心翼翼的装进的锦盒之中递给了萧戎,而得了小瓷的元胤也是心满意足的笑着,继续昂首阔步的在街上走着。    行至街口,萧戎与元胤便站定了脚步,远远的望着那木棚下卖小点的摊子,元胤站直了身躯,手中一刻不停的把玩着纸扇,视线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位为客人坐着吃食的妇人。    一身粗布棉衫,头上裹着藏青色的头巾,一支木钗格外的廉价,她也不过三十岁,虽说忙碌,可眼神中透露着倔强,似乎不像是一般的女子。    萧戎站到元胤的身边,附耳说道:“那位便是静安军参将严华的妻子。”    “萧卿要吃豆腐么?朕请你。”元胤侧首瞧着萧戎说道。    萧戎颔首,元胤便收起纸扇朝着钟氏的小摊走了去,也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眼光,撩了裳摆坐下:“老板娘,两碗豆腐脑。”    钟氏应了一声,便忙碌着手的动作,而元胤邻座的那位大叔却是不停的回首瞧着他们,随后便是窃窃私语。    待得钟氏端来豆腐脑,元胤忙问道:“老板娘,为何他们这样看着我们?”    钟氏含蓄有礼的笑着道:“二位穿着不凡,该是在那种庄子上吃饭的公子,如今却来我们这样的路边小摊,自然是引人侧目了。”    “这吃惯了大鱼大肉,方觉得这路边小食也是美味。”元胤笑着说道,可垂眸瞧着碗中的豆腐脑时,却只有两色,白色的豆腐,绿色的小葱。    “这有什么讲究?”元胤又问道。    “清清白白。”钟氏回答着,随即行礼转身,收拾着其他桌上的碗筷,再拿回去涮洗干净。    “这个有意思,青青白白,清清白白,呵,倒是不错。”元胤细细的品读着钟氏的那句话,可转头瞧着萧戎时,他那碗中的豆腐脑却已去了大半。    “表兄,你怎么吃的那样快。”元胤有些瞠目。    萧戎抿了抿嘴唇,回味了一下口中豆腐脑的味道,缓缓道:“虽说瞧着这豆腐脑清清白白的没有味道,可吃进嘴里,这豆腐脑的细滑中,便藏着各种佐料的味道,实在是巧妙的很。”    “有这么神奇?”元胤有些不信,也连忙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那豆腐脑中饱含着佐料的味道实在是美妙,味道正好。    因着如此,这元胤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倒是萧戎却不肯再要,只表示食有时有度,不可过分。    待得元胤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勺子,这小摊上也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钟氏收拾着小摊的桌椅板凳,元胤与萧戎便也出手帮忙,钟氏惊恐道:“二位是客人,如何好让客人帮忙的道理啊。”    “无妨的,我们今日也是特地来见你的,严夫人。”萧戎将凳子放到了桌上,凝视着钟氏开口。    钟氏的脸色煞白,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    “我们是受陛下之命前来的,只是想想问夫人一句,这严参将是否真的贪墨军饷了?”萧戎倒也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口。    这让元胤有些诧异了,萧戎这话呀太过直白了,他这样问,就算是贪墨了也不会承认啊。    钟氏的视线在眼前的两位公子身上来回打转,随即将他们二人推开道:“我不知道你们问的泗水坊在何处,快走。”    钟氏没有回答萧戎的问题,只是不耐烦的转身,收拾好小摊子便转身离开了。    元胤有些诧异,正想开口问询,却被萧戎拦住了,不过是一个视线的传递,元胤便立即心领神会,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我说表兄,你怎么就看上她了,无貌无形,不及家中多少美眷分毫。”    萧戎瞧着元胤此刻装出的一副纨绔轻浮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俏皮,不过却懒得搭理他的话,只是抱着锦盒转身离开。    元胤立马跟上他的脚步道:“表兄,你还生气了?就那副样子明显的嫁过人的,你怎么想的。”    萧戎不开口回答他,元胤便是起了玩耍的心思,继续逗着萧戎。    走回了客栈时,元胤脸上依旧洋溢着方才戏弄萧戎时的得意萧戎,他走在前面,不曾见到萧戎眼中的温柔。    待得关上房门,元胤这才直勾勾的盯着萧戎坐下笑出声:“萧卿,你为何不反驳朕啊,或是,应了朕的话也好啊。”    “陛下开心就好,不过,陛下还是歇一歇,晚上我们要去泗水坊找那位妇人。”萧戎连忙说道。    元胤敛起笑意,渐渐地认真起来:“也是,今日她分明是想和我们说的,却不知为何她又不说。”    “只怕是有人暗中盯着她,不过陛下,近来我们出入也得小心着些,就算周海堂不知道陛下到了丰州,也应该会察觉到京城来人了。”萧戎眸色认真。    元胤点点头,也听了萧戎的话便回去卧房休息了。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元胤卧房的门便被叩响了,元胤立马警觉起来,听着屋外传来萧戎的声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掀了被子下床开门,瞧着门口站着身着夜行衣的萧戎,不免有些诧异:    “萧卿怎么穿成这样?”    萧戎将另一套夜行衣递到元胤的面前道:“陛下也换上,换上夜行衣,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元胤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有道理,便拿过了夜行衣回到房间换好。    原以为今夜只有他们二人去找钟氏,却不曾想这出了后门才发现曹时及展锋也换上了夜行衣,早早的在此等候了。    “走,去泗水坊。”元胤吩咐后,曹时便与展锋率先跃上了屋脊,猫腰将身体隐匿在黑暗之中前行。    倒是元胤有些惆怅,他又不会功夫,如何能够跃的上去,更何况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也做起梁上君子的勾当了?    只不过元胤还会回过神来,萧戎便一把搂住了他的细腰跃上了房梁,吓的元胤紧紧的搂住了萧戎的脖颈。    元胤紧紧拽着萧戎的衣襟在屋脊上站好,虽然脚下打颤有些站不稳,可他紧紧的拽着萧戎,倒也是不怕的:“萧卿,朕……朕不会掉下去。”    “有臣在,陛下放心。”萧戎低声说道。    听得萧戎如此承诺,元胤便也放心了,紧握着萧戎的手,与他在屋脊上穿行,直到到了泗水坊钟氏的家里才停下。    四人凑近,元胤吩咐道:“曹时与展锋便在外头候着,若有情况,随时报信。”    “卑职遵命。”他二人连忙抱拳答道。    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这才由萧戎搂着腰跃下屋脊,落在院中,元胤借着灯光瞧着整个院子,虽说是参将府邸,可这座院子却是格外的清贫,一间正堂两间卧房,格局也不算大。    听着院子里有响动,钟氏连忙开门,瞧着院中站着的黑衣人,原想喊,可瞧着他们拉下了面罩,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问道:“二位可是京城里来差我夫君案子的钦差?”    元胤侧首瞧了萧戎一眼,随即伸手拐了一下,萧戎会意,立即上前朝着钟氏揖礼道:“严夫人,我们是陛下亲自差遣前来差严参将贪墨军饷一案的,还请夫人知无不言。”    “我夫君……是冤枉的。”钟氏瞧着萧戎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随即跪在了地上,朝着他们磕头道:    “二月时,我夫君严华不知何故被周都督下了牢狱,后来不久便传出我夫君贪墨军饷的罪名,我夫君脾气不好,爱贪些小便宜,可这贪墨军饷是大罪,他也是知道的,况且,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参将,上有都督与各位将军,依照他的职位,他又如何能够贪得了静安军的军饷啊。”    “那他入狱之前,可有带回来一些什么东西没有?或者,与你说过什么没有?”萧戎又问道。    钟氏仔细的想了想,随即抬头道:“正月的时候,他曾经让我带着宝儿回娘家,然后就在娘家住下,说丰州不太平,我只当他是说胡话,便没在意。”    “还有么?”萧戎仔细瞧着钟氏的模样,继续问道。    钟氏正欲摇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道:“他被冤枉贪墨军饷前,从永昌官窑朱大人那里拿回来一本诗集,让我好生收着,还不许让我拿出来给宝儿读,过后没两天,他便下狱了,过后,周都督也差人以搜查军饷为由来家里找过,我想可能就是因为那本诗集,故而将它藏了起来。”    得知了这样一个重要线索,元胤与萧戎都颇感意外,连忙道:“既是如此,你便将诗集收好,如今我们来找过你,大约这院子里也不太安全,曹时。”    元胤轻唤一声,一直在屋脊上守着的曹时便应声而下,朝着他们二人抱拳行礼道:“公子,萧大人。”    元胤瞧着曹时,又瞧了瞧钟氏,取出袖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玉佩连忙吩咐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与展锋留下帮严夫人收拾行装,慕春公主与驸马此时正在平都还未回京,你们务必要将严夫人及小公子安全送到慕春公主手中。”    “卑职遵命。”曹时抱拳行礼,随即接过了元胤递来的玉佩。    钟氏瞧着眼前的二位钦差,再次伏首叩拜,却被元胤搀扶起来:“夫人不必多礼,若是严参将真的冤枉,便一定会洗刷他的冤屈的,你们便安心的待在公主府,伺候需要你们的时候,会将你们再接回来的。”    钟氏再三行礼后,便转身进屋收拾行装了,而萧戎与元胤则是率先离开了严华的府邸。    秋夜凌晨时分,几丝凉意穿过了衣襟钻了进去,有些凉,元胤也不打算回去客栈了,而是就着萧戎的功夫,找了一处最高的屋脊然后坐下,眺望着漆黑一片的丰州城,感受着寒风吹过。    “表兄,朕是一个好皇帝么?”元胤突然有些惆怅的望着身边的萧戎:“朕以前一直觉得,朕是一个好皇帝,朝臣们为民请命的折子,朕都会一一批复,甚至大加赞扬,褒奖,可如今想来,朕从未到民间走过,百姓们是如何生活,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朕从来不知道,没有像现在这样切身体会过。”    “陛下还有臣,臣会一直辅佐陛下执掌江山。”萧戎凝望着元胤的眼眸,认真的说道。    元胤听着那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如今他才明白陛下万岁四个字真的是重如千金,一国的当家人,掌权人,认真做起来是真的很难。    元胤站起身子伸着懒腰,一时间却忘了此刻是站着屋脊之上,双腿打着颤,重心不稳,身子便在萧戎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栽下了房梁。    萧戎大惊,连忙跃身而下,拽住元胤上扬的手臂带进自己的怀里,稳稳的落到地上。    元胤被吓到了,他以为自己的会摔死,那样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萧戎也被吓到了,他以为元胤会被摔出问题,那边是他的罪过了。    “没事。”萧戎紧张的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朕……朕没事。”元胤在萧戎的怀里小声的回答,两个人的胸膛贴在一起,狂跳的胸口彼此都感觉到非常明显。    “回去,明日还有别的事要做。”萧戎将元胤搂紧了些,丝毫不肯放开。    “嗯,好的。”元胤回答的痛快,可丝毫没有要从萧戎怀里出来的意图。    “陛下,你吓坏臣了。”终于,萧戎近似抱怨的声音在元胤的耳畔响起,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元胤的耳边一直传到腰间。    元胤身子一软,脸上的温度也逐渐升高:“朕以后……不会这样了。”    “日后臣会更好的保护的陛下,不让陛下受一点伤害。”萧戎将元胤紧紧抱着,如同珍宝一般,根本舍不得放开。    “朕不知道,萧卿的保护是哪种保护……”元胤欲言又止,抬头瞧着萧戎问道。    “像保护妻子一样的保护。”萧戎的声音温柔,听得元胤更是惊喜不已,虽说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因为听到萧戎的表白,他也没有去追究萧戎那句话里的妻子是什么意思。    而萧戎是再也忍不住了,方才元胤失足跌落房梁,虽然最后安全无虞,可到底方才那一刹那要失去他的感觉异常的强烈,他不能没有元胤,他要好好的保护着自己的心上人。    他要告诉元胤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是朕要娶的皇后,你才是妻子,懂不懂。”元胤搂住萧戎的腰,故意往他身上贴了贴。    “是,臣懂,不过陛下,此刻该回客栈了。”萧戎说道。    元胤点了点头,这要迈步前行,却发现脚踝处有些疼,不由轻哼一声,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萧戎:“爱妃,崴脚了。”    萧戎被元胤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喊的一愣,随即想到该是方才落地时崴了脚,便也不说什么,只蹲在了元胤的面前。    元胤立即明白萧戎的意思,连忙爬到萧戎的背上,由萧戎背着往月间客栈走去。    这段路不长,可萧戎走的却很慢,他听着元胤在背后传来窸窣的笑声,就连自己的心里都有些奇怪,格外的温暖。    这一路上,元胤没有睡着,也没有和萧戎说话,只是一个人偷偷的笑着,双手紧紧抱着萧戎,嗅着他身上隐约的香气,然后继续笑着。    “陛下笑什么?”萧戎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萧卿是喜欢的朕的,朕开心啊,哈哈哈。”元胤一开口,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就连说话时都带着笑意,刚说完,便又笑了起来。    元胤这样傻乎乎的模样,惹得萧戎也有些站立不住,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他不过就是说出了心里话而已,为何元胤会那样开心,竟笑了一路。    白术在客栈后门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连忙开了后门,却隐约听着元胤的笑声,不免心生好奇。    他们晚上不是去见严参将的夫人了么?为何这皇帝会这么开心呢?瞧着萧戎背着元胤进到院子里,白术连忙跟上去,听着元胤捂嘴隐忍的笑声,白术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表少爷,您笑什么啊。”    “喜事儿,开心。”元胤看了一眼白术,得意的说道。    白术有些迷惘,又问道:“公子,表少爷遇上什么喜事儿了,这么开心。”    “不该你问。”萧戎回答着。    可白术却更加疑惑了,今晚皇帝陛下不对劲儿就算了,就连自己公子也不对劲儿,原本是清冷的声音,此刻平添了几分喜气,就连白术都听出来萧戎也很高兴。    他们今晚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高兴成这样呢?    而元胤卧房的床榻之上,他依旧盯着身侧躺着的萧戎,瞧着他紧闭的眼眸,他侧颜的轮廓一毫不差的渐渐印在元胤的心里。    萧戎紧闭着双眼,却总能感觉到身边元胤那炙热的视线,便睁开双眼侧首瞧着元胤道:    “再不睡天就该亮了。”    “朕睡不着,萧卿,你再跟朕说说。”元胤往萧戎的怀里靠了靠,摇了摇他的手臂说道。    “臣心悦陛下,一直将陛下搁在心口。”萧戎凝眸望着元胤那双明亮的眸子,原本该是句深情的情话,可萧戎说出口,元胤便又埋在他的怀里笑了。    萧戎倍感无奈,搂着元胤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睡。”    “嗯,哈哈哈……”元胤埋在萧戎的怀里再次笑了出来。    萧戎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是放弃了劝元胤睡觉,相反的自己也不是很想睡,心里头甜丝丝的,拥着心爱的人抵足而眠,真好。    于是一夜无眠,可这两个人却依旧不感觉疲惫,起床洗漱后,展锋便回来禀告曹时已经将钟氏母子二人送出了丰州城,展锋回去查探过严参将的府邸,发现果然有人去过,只是晚了他们一步。    四人用过早饭以后,这换回男装的江眠便前来求见,白术便与展锋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而屋内因为江眠的到来,气氛有些凝重。    “淑太妃已经临近产期,这周都督为了防止有人混进郡王府,就连接生婆及大夫,都是周海堂的亲信。”江眠神色凝重,认真的说道。    “如此说来,若朕要想不暴露身份进去郡王府,便没机会了?”元胤瞧着江眠问道。    “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若是陛下想,我们总有法子的。”萧戎在一旁说道。    “没错,虽然周海堂将郡王府看的牢,可王府里的也是人,并非铜墙铁壁毫无破绽。”江眠也比较赞同萧戎的说法。    元胤沉吟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也是,江眠,你告诉郡王别怕,等过些时日,朕一定会去看到。”    “卑职知道了。”江眠抱拳行礼回答着。    伺候,江眠又与元胤及萧戎二人说了郡王府的布防,又画成图纸交给他们后这才算完,因着他现在是武英郡王的贴身侍女,故而也不能离开太久,商议完毕后,便又悄悄地离开了月间客栈。    待得江眠离开客栈以后,这元胤却是蹙了眉头,如今淑太妃分娩在即,周海堂为了防止消息外泄,肯定会加强郡王府的军备,如此一来,等到幼子出世,那么元皓的性命便危在旦夕了。    元胤愁容满面的坐在桌前,手里紧紧握着茶杯,原来他竟然不知,此前元皓的死,背后竟然会是这样。    “陛下莫要担忧,郡王殿下虽然此刻身在危险之中,但未必会真的出事,陛下只消先下手为强就好。”萧戎瞧着元胤那愁容满面的模样,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    他一向都知道元胤在乎他弟弟,可瞧着他这么在乎元皓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舍滋味,可还不能明说,还得尽心尽力去帮他保护元皓,让他安心。    “先下手为强的确是好主意,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元胤蹦跶到萧戎的身边,瞧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问道。    萧戎侧首睨着元胤的模样,从怀中取出一张画纸交到元胤的面前:“这支瓷瓶是臣早些时间画好的,原本是打算送给太皇太后做新年贺礼的,陛下不妨拿着这图纸去永昌官窑见见朱大人。”    “哦?”元胤有些不解的接过图纸,瞧着萧戎的模样,还是不解。    萧戎轻点了元胤的鼻尖,缓缓开口说道:“这去了永昌官窑,说明这是要送给太后的礼物,昨天又见过严夫人,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都会提醒他们京城里来人了,这便是打草惊蛇。”    元胤仔细瞧着那画上的凤形瓷瓶,构图精巧,图纹也十分考究,可元胤总觉得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    元胤搜寻了一下记忆,确定这幅图是第一回见,为何会觉得莫名熟悉呢?    “行,朕便带着这幅画去永昌官窑,表兄你便暗中去查永昌官窑的朱大人跟周海堂的关系。”元胤将画折好放进袖中,笑嘻嘻的说道。    萧戎颔首点头,目送着元胤走出房间,带着展锋直奔永昌官窑而去。    位于丰州城西郊外的永昌官窑内,制作的工人们皆是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官窑内负责人带领着元胤在官窑里走动着,一边为他介绍。    转完了官窑,元胤对着制瓷的过程也是见识了一番,尤其是烧制出窑以后,各色各式的瓷器皆是让元胤眼前一亮,虽然他知道这制瓷的过程繁杂,可一瞧见最后出窑的时刻,所有的辛苦便都值得了。    官窑署中,元胤将图纸搁在了桌案上,朝着朱大人说道:“这图上的瓷器,是我要送给太后的新年贺礼,永昌官窑的瓷器举国闻名,故而前来,瓷器嘛你们好好做,至于这银钱方面,一切好说。”    “送给太后的新年贺礼?”朱大人听着眼前少年的话,不由的有些惊讶。    元胤负手而立,侧身瞧着朱大人说道:“怎么,还想让我再说一遍?”    “不是不是,不知公子姓名,多久要啊?”朱大人朝着元胤揖礼说道。    “本公子姓梁,住月间客栈,这是定钱,做好以后差人来月间客栈找我,本公子自会付另一半银钱。”元胤笑着说道,环视了一下官窑署的布置,转身便出了官窑署。    而这官窑署的朱大人瞧着元胤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连忙招手,小厮立即上前,朱大人耳语几句之后,那小厮也除了官窑署,直奔城外的静安军大营而去。    “展锋。”走在街上,元胤轻唤一声。    “卑职在。”一直跟在元胤身后的展锋立马回答道。    元胤停下脚步,回头瞧着一直跟着自己的展锋,神色认真道:“这官窑署中,的确有人出来了是。”    展锋抱拳回答着:“是,萧大人与白术已经跟着去了。”    “既然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便不能不早做准备。”元胤勾唇浅笑,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兵符交到展锋的面前:“这兵符可调集天下兵马,包括静安军在内,必要时刻,朕希望你能够接管静安军,断了周海堂的后路。”    “卑职遵旨。”展锋双手接过兵符,小心翼翼的贴身放着。    元胤这才放心不少,转身走出小巷子,朝着月间客栈走去。    不过午后,这萧戎便与白术回来了,四个人用了午膳后,萧戎便与元胤进了房间,说着他的所见所闻。    桌上的一壶清茶是用过午膳后白术去厨房亲自泡的,萧戎拿了茶壶为元胤斟上热茶,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条,道:“白术跟着官窑署的人去了静安军答应,而臣则在官窑署内发现了朱大人与周都督往来的信笺,怕朱大人起疑心,故而只取了一封,陛下过目。”    元胤接过那张信纸摊开,瞧着信上所记载的内容方才得知,这永昌官窑一年所赚的银钱竟然是上缴的三倍,而他们抽出三成上缴国库,而剩下的七成,则是留在的自己手中。    好一个周海堂,好一个永昌官窑署。    “萧卿,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他们才好。”元胤捏紧了信纸,眉头深锁。    萧戎伸手轻抚过元胤的眉头,道:“比起皱眉,陛下要做的是尽快解决这丰州的事。”    元胤侧首瞧着眼前的萧戎,他总是这样一幅了然于胸的泰然神情,仿佛没什么事能难倒他一般,却也正是因为这样,元胤才觉得有他在,格外的安心。    “朕想见皓儿,想带他出郡王府。”元胤认真的说道。    “臣已经为陛下打算好了。”萧戎款款说道,元胤却是意外的惊讶:    “萧卿为朕打算好了?”    萧戎颔首点头,随即道:“淑太妃的产期就在这两日,江眠也说过这两日郡王府中多了许多静安军的人,而江眠每次出府,皆是利用府中守卫换值的时间,通过后院厨房出来的,臣算过了,明晚亥时一刻会有人换值,那时,臣便带着陛下进去郡王府。”    “真的么?那太好了!”听着萧戎如此精密的安排,元胤总算是不再深锁眉头,而展露笑颜了。    萧戎这心里也是一阵欢喜,有什么能比元胤的笑脸更重要呢?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的本分就行,其余的,都交给自己就好。    九月十一,微风小雨。    虽说只是小雨,可这下久了便也连成一线,晨起时听着外头的风雨声,丝丝的凉意透过不曾关严实的窗口泄了进来。    元胤起身穿好衣服,推开窗户瞧着这屋外的雨景,细雨落在树叶上噼啪作响,又因为带着微风,落下的雨珠便也倾斜了几分。    因着是下雨天气,这一向热闹的月间客栈也渐渐冷清起来。    元胤靠在窗边,瞧着回廊一角萧戎与白术正在商量着什么,萧戎似乎瞧见了元胤正看着自己,与白术嘱咐了两句,便朝着元胤走了过来。    “陛下醒了?”萧戎站在窗前瞧着元胤,伸手捋过他额前的发丝,关怀的问道。    元胤点点头:“怎么了?方才瞧着你神色不太对。”    萧戎回首瞧了一眼离去的白术的背影,轻声道:“这月间客栈里出现了探子,在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臣让白术去处理一下。”    “这种事情,让展锋去就好了嘛。”元胤笑着道。    “展锋下手估计就没活口了,白术去的话,至少还能抓回两个来为我们所用。”萧戎直视着元胤的眼眸,总觉得元胤的眼睛明亮有神,有时分明是在想着事情,可眼中的茫然与懵懂却勾的萧戎忍不住想要与他一起思考。    “表兄是有什么点子了?”元胤眨巴着眼睛问道。    “陛下信臣的话,此事自然会有好的结果。”萧戎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惹得元胤有些不满,冲着萧戎便噘起了嘴。    岂料萧戎却在此时,隔着窗台,便凑近吻上元胤的红唇,蜻蜓点水后便撤离,然后潇洒离去。    元胤愣了愣,待得回神时,萧戎依旧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元胤红了脸,立马追了出去。    秋雨虽然连绵,可到了傍晚时分便已经停下了,石板路上带着水渍,沾湿了鞋底。    用过晚膳以后,天色渐渐的晚了,月间客栈内也燃起了灯火,而萧戎的房间内,元胤与萧戎皆换上了玄色劲装,萧戎瞧着眼前的英挺的元胤,越发的喜爱。    “今夜白术依旧留在客栈里,展锋与我们一同去郡王府。”萧戎吩咐着,白术与展锋连忙抱拳行礼应下。    “陛下怎么了?”瞧着元胤的凝重的神色,萧戎不免有些担忧。    “朕许久没见过六弟了,朕有些不敢见他。”元胤紧握着萧戎的手腕,抬眸瞧着他,眼中尽是担忧。    萧戎凝视着元胤的双眸,伸手抚过他的鬓边道:“江眠都安排好了,若是陛下担忧,便让展锋前去,将郡王带来。”    “不必了,那样太危险了,还是朕去。”元胤瞧着萧戎的眼神,坚定的说道,随即望着自己握上萧戎手腕的手:“只要萧卿不松开朕的手,朕便什么也不怕。”    萧戎点点头,随即便与元胤展锋一道出了月间客栈,直奔武英郡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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