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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旧事(二)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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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的变化都是很残酷,祁依斐这边的变化倒是不残酷但是足以让整个陆宅鸡飞狗跳。离过年还剩三天的时候,祁依斐依旧心安理得的赖在陆宅和阎己母子享受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潇洒生活。人,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在陆宅的短短半月时光,祁依斐已然忘记曾经放假和泡面游戏相亲相爱的孤独时光,这想家的频率已经大约低至于0了,以至于老家的两位老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特产搭着大巴赶过来的时候,祁依斐还抱着阎己坐在沙发上吐槽顾途。    “妈,你们现在在汽车站......你们怎么不说一声......我现在在阎己这边呢......没有,我没有,我和阎己准备后天一早回去过年的......什么?在我这边过年......哎,不是我......”    祁母这次从老家赶到江城市,就是为了来见阎己家人,她总觉得自己儿子吊儿郎当的性子拴不住阎己这么个云淡风轻的小姑娘,纵然长相到还过得去,但是这个世界上帅哥可是千千万的。最终在街道办事处妇女主任的镇压下,祁依斐只得驱车将老二从人来人往的汽车站接来陆宅。也不知是不是所有一切都是设计好的,相继准备回去要见的人、鬼都在同一时间赶到家,祁依斐跟在父母后面大包小包的小声抱怨着,陆青竹和苏澈便出现在宅子的门口。    陆青竹的模样比上次祁依斐找他时要憔悴的多,本来便是一团鬼气,看不出是胖是瘦,皆是虚像,但是祁依斐却觉得这鬼像是镀上了一层冰霜,更是寂寥孤立。    “老陆,你们回来了?这是我爸妈,从老家过得一起过年的。”饶是祁依斐这样说着,心下还是有些尴尬,这个宅子到底是姓陆的。    “叔叔、阿姨,你们一路幸亏了。”陆青竹擒着抹特有的笑,却少了份温煦道。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也不通知一声,真的是打扰了。”祁母倒是对初见的陆青竹颇有好感,眼前这人十分满足于祁母年少时对温润君子的想像,瞥眼看了自己家的傻儿子,着实不愿在看第二眼。    “哪里的话,快进来!”陆青竹想帮忙提点祁依斐挂满手的东西,被一直未说话的苏澈拽了拽衣袖,拉进了院内。祁依斐有些尴尬,这陆青竹长久不在,自己居然当真把这里当做是家了......    几人面色各异的走入院内,阎己已经带着自己两个傻儿子乖巧的站在大门前,原本肚内打的一同草稿,在见到陆青竹和苏澈时一时忘言了。倒是满脸悻悻的顾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着陆青竹的腰肢轮换着姿势撒着娇:“你们去哪儿了!”    眼中似有霜雪融化,陆青竹轻轻抚摸着顾途挡在身前的大脑袋,轻笑着说:“快点起来,让人笑话啦。不过出去走走而已。”    “下次,下次出去一点要带上我们。”顾途直起腰,用眼神死死锁住陆青竹,一瞬也不给于对方无视的机会。    “死孩子,没见到来客人了!给我站好了。”苏澈将顾途撤下陆青竹的身上,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头,语气倒是十分凶狠,面色却看不出丝毫情绪。    祁依斐深感尴尬,自己原本可以逃避考虑的人和事情一下子全部挤在一起,只得提着大包东西不断像发呆的阎己扫去眼神。    “阿姨、叔叔好,这是我哥哥姐姐陆青竹、苏澈,这是......”阎己倒是给力,把编排一半的台词稍作修改,早就出了一个兄弟姐妹颇多的豪门大家庭。    “老祁,让叔叔、阿姨快些进来坐!天气还是有些凉的。”陆青竹的声音带着些凉薄,像是个只是恪尽礼数的男主人。    祁依斐走在队伍的最后,他总觉得有些东西,有些一直在陪着阎己逃避开来的东西,有些顾途时常有意无意提及的东西,要来了......    祁母这次带的基本都是些吃食,父母总是料定孩子孤身在外总是多般受苦受难。晚餐是由陆青竹掌勺的,他与阿丰也不知是志趣相投还是另有原因,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便一直带着他在厨房忙里忙外。顾途实则不知道该如何和祁依斐父母相处,拿着手机靠在厨房的门边刷着连连看。    屋内看似一番岁月静好。    “小陆带着孩子在厨房会不会忙不过来,要不我也去棒棒忙!”祁母是个坐不住的,看着陆青竹一排书生模样,也不像是个会下厨房的主。    “阿姨,不用,家中的饭菜都是他做的。你们坐在!”苏澈反应倒是比阎己更快,挽着祁母的手臂笑着说道,“阎己从小就挑食,总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都是老陆做的好,这才养的这么白白胖胖!”    阎己:“......”    “你们兄妹从小就......”    “我们都是孤儿,阎己的父母收养了我们,让我们陪着她而已。”苏澈接过祁母的话说了下去,“所以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老陆忙里往外。”    “妈,你先吃点水果。”祁依斐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了过去,余光看了眼一直心不在焉的阎己,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是闹哪样?宫斗?宅斗?女主你倒是发句话啊!    “对,叔叔、阿姨你们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饭还得要一会儿。”苏澈拿过放在桌上的苹果和水果刀细细的削了起来。红艳艳的果皮一点一点的剥落,露出黄色的果肉,似是苹果的香气让阎己回神,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澈灵活旋转苹果的手。    “给你,看你馋的!”苏澈将苹果切成几块分给众人后,用刀插在最后连带着许多果肉的果核上向阎己递了过去。当阎己双手错过刀口时,原本稳稳当当插在果核上的刀顺势倒下,割破了阎己的手掌,掉落地板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我看看!”祁依斐反应极为迅速立刻拽着阎己的胳膊将手举到了眼前,刀口十分锋利,雪白的手掌中划过一条长长的的伤口,红色的血液缓缓流下。    “快点,先到卫生间冲冲水!”    “我来,我带她过去。”苏澈不由分说的将阎己从沙发上拉起来,伸手又从桌上抽了些纸巾捂住伤口道。    厨房中的陆青竹听到了动静,出来时苏澈正带着一言不发的阎己从到过道。按在阎己手掌上的白色纸巾已经被鲜血染透,伤者却像是毫无痛觉平静的和陆青竹对视:“割伤了手。”    “我来!”陆青竹从苏澈手中接过阎己,转身向卫生间走去,走了两步却回头看了苏澈一眼,这鬼正将染尽阎己鲜红血液的纸巾虚握在手中,低着头不知在想写什么。    “疼么?”陆青竹将阎己的手放到水流下轻轻冲洗边说道,声音有些轻柔却带着些试探。    阎己将手攥紧,反手为下挣脱了陆青竹的虚握,依旧流出的鲜红血液混在在流水中落入下水管道,在张开手掌时,刀口依旧复原,连条淡淡的伤疤都寻不到。阎己去下一旁的毛巾擦拭着淡淡开口说道:“去那些纱布,演戏总该要演的像一些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咸蛋我文写崩了,预想的轻松搞得有点尬,所以大家不要去看了,我这两天回去重新写。    ps:你们能在这一期榜单上找到我么?我自己找我自己找了一个小时!!!现在正在静默流泪!    ☆、深海    陆青竹愣在原地,眼神有些茫然,像是无意识要张口解释写什么,终被“笃笃”两声敲门声给打断了。祁依斐拿着一卷子白色纱布和消毒酒精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门一开便闪身进来了。    “没事?”    阎己像是没听见来人的话,低着头看着水从白色盆壁流过下滑至下水道。陆青竹收了收情绪,轻笑了声道:“没事,我先去厨房看看菜。”    “哦,好。”祁依斐应声后,向前走了两步,好在陆宅的盥洗室十分宽敞,这三位挤在这里进进出出也没能碰到谁一块儿衣角。    祁依斐伸手拽了拽阎己的胳膊道:“给我看看你的手。”    “稍后要不要留下来住?”阎己将手抬到祁依斐眼前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一句,“妈妈他们可以住到三楼。”    “我瞅着是这只手啊......”    “十八。”阎己声音不大,依旧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但祁依斐却听出些许茫然出来,顿时那些杂七杂八的情绪四散逃离,伸出两只手来轻轻捧着阎己的脸颊。    “不行,妖怪都是不要脸皮的么?我一个人掉进妖怪洞就好了,一家人可就吃了大亏了!”祁依斐认认真真的看着阎己的双眸,说话似是不够用双唇轻轻点了点阎己的眼皮才肯松手。    “你也不要想太多,我妈也是一时兴起要来看看的,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们慢慢来。”祁依斐将阎己的手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绷带,像是想到了什么,握住对方手腕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右手啊,宝贝的一下吃饭老公给你喂哦。”    “.....嗯,我所谓,这得看你。老公!”    “......”    随着阎己受伤的小插曲过去,晚饭也在几句寒暄话中开始了。苏澈也不知从那块角落中钻出来,热热闹闹的坐上饭桌开始调节气氛,虽大多话题都是陆青竹吹,但是倒也哄的祁依斐父母自在高兴。    阎己将不时飘向苏澈的眼神重新投回道祁依斐身上,伸出绑带缠绕的右手唤了对方一声,意思十分明显。祁依斐梗了梗脖子,倒也老脸皮厚的夹了一筷子菜像是喂猪食似得塞进阎己口中。    “小阎手不方便,你坐过去些,照顾照顾人家!”祁母瞧着,推搡了祁依斐几下。    “......”祁依斐瞪了眼阎己,对上对方那跃跃欲试的小眼神,十分想将之前占点口头便宜的话原封不动的吞下去。    “阿姨没事,茶茶左手也能吃饭!”苏澈夹了快排骨放进阎己碗中,笑着说道。    “茶茶?这是小阎的小名?”    “是啊,也很少叫的,我也是听老陆叫起才知道的。”苏澈说着,却没敢抬眼和谁对视。    “......这小名好,朗朗上口。”祁母眼神在陆青竹和阎己身边转悠了一圈,笑着道,“以后啊,我们就叫这小名了,茶茶、茶茶、多好听啊!”    “我父亲取的,说是希望我想茶水一样清新淡雅,不强求,随遇而安。”阎己话说的十分认真,眼光略过桌上的每一位,原本笑脸艳艳的苏澈脸上瞬间白了些。    陆青竹轻声笑了笑打破尴尬道:“之前长辈还在时,倒是常常叫一叫的,后来倒是忘记了。现在阿姨来了,以后这个小名是应该在叫起来了!”    “对,对,我家小斐啊,小时候他爷爷可是也给他起了个小名......”    “妈,吃饭,吃饭!”祁依斐赶忙堵上他妈的口催促道。    “哎呀,你害什么羞啊,老家那个不知道你小名叫小元宝啊!”祁母十分不领会儿子的意思,决心将人老底掀翻到底。    “......”    阎己随着众人的调笑声,清了清嗓子对祁依斐道:“小元宝,我要吃那个!”    “......你也少吃点肉,小汤圆同学!”祁依斐夹了一筷子青菜,挨近阎己耳边小声道,“回头在收拾你!”    经过祁依斐的非自我式的牺牲,这顿饭好歹吃的还算尽兴,苏澈也没再有意无意说些什么,只是面色难看的坐在陆青竹身边。一顿晚饭告于段落,桌上的菜已经只剩写空盆,祁依斐既要照顾父母,有要时不时防止阎己作妖,吃的是精疲力尽。陆青竹和苏澈原本就不能吃些人类食材,吃的更是食不知味,唯有阿丰和顾途两个小崽子吃的是肚大腰圆,此刻正舒舒服服的靠左的陆青竹两旁抱着手机乐呵呵的玩着。祁依斐和父母在客厅坐了半个多小时抬头看看了时间便起身要离开,对着同样起身的阎己道:    “你不用送我们了,我先去把车点着。你在这儿!”    阎己态度有些强硬道:“和你一起哦。”    祁母对于这种现象很是乐见,笑着摆摆手道:“去,去,我和你爸爸在这边歇一歇,你们在外面转一转在回来接我们!”    外面的一轮残月高高挂在夜空之中,银白的月光散在冬日末的大地上,尽显苍凉。祁依斐牵着阎己走在小区的绿化道上,对方穿的不多,只是在家居服外套了一间黑色的大衣,祁依斐怕对方冷,将阎己半拥半抱的揽在怀中,几番想要开口,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阎己在祁依斐怀中蹭了两下道。    “不是说不要窥视我的内心么!”    “没有哦,是感觉。”    “......”那您老感觉可真迟钝,之前客厅气氛都要炸了!    “尴尬!”阎己想了想对着祁依斐转过身子认真的点头道。    祁依斐被对方的模样逗笑,捏着阎己的脸,没好气的说:“那你之前为什么装傻不说话!啊,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尴尬致死了!!!”    “男猪外,女猪内啊,老公~”阎己被捏着脸说话不太清楚,倒是后边两个字叫的尤为缠绵,激得祁依斐血脉贲张,讪讪的松开钳制的手将阎己拥到怀中,贴近胸膛。    “小狐狸,以后有你叫‘老公’的时候!”    等车子发动好,祁依斐带着阎己回去接完父母,便驱车离开了。阎己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车辆,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宅内。顾途被苏澈拉着在厨房龇牙咧嘴的洗碗,阿丰倒是拿着前几日祁依斐买的新手机兴致勃勃的靠着陆青竹点击着屏幕中的卡通动物。许是感受到阎己的视线,陆青竹抬头望了过去,脸上依旧挂着抹浅笑道:“要聊聊么?”    “不了,我先回房睡了。”    “好,晚安。”陆青竹愣了愣后又补充道,“过年一起过,我会和苏澈聊聊的。”    阎己看了眼厨房,眼色沉了沉道:“谢谢。”    是夜,江城市大多地方都是通火通明,靠近海边的一小块地方没有路灯的照耀,只剩下高悬的弯月投射到海面一丝微光。近海的地方,许是之前的连天雨雪,海水尚且有些昏黄,一浪一浪的海风将海水拍打至沙滩,发出一些声响。岸上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靠在自己的座驾前点着根烟叼在口中,微微眯起的细长双眼眺望着远海,在月光的剪影下异样深情。    随着零点的到来,海浪的声音越发洪亮,在空寂的海边声声不绝。青年男子蓦的将手中未燃尽的香烟随手丢在沙滩之上,抬脚向海面走去,昏黄的海水渐渐淹没高贵崭新的黑色皮鞋,冬日的海水冰冷刺骨,激的男人抖了抖身子,原本眯起的狭长双眼陡然张大,看着远海的一块黑色凸起的小点轻轻起开双唇,似说话,似歌唱......    年轻男子依旧向前走着,海水渐渐淹没男人的头顶,黄色的沙粒从男人呼吸的口鼻涌入食道,黑白分明的双眼被海水中的污物磨成了血色,一滴滴鲜红的血液被拍打不停的昏黄海水打散,消失在海面。他还在继续走着,不知他从那里来,又要走到哪里去.....    海面渐渐恢复平静,轻柔的海风将远海的湛蓝海水带到路面和一片昏黄融为了一体。夜色寂寥,一阵阵轻缓悠扬的哼唱从远海的礁石那边顺着拍打不停的海水传到岸边,如泣如喜,似恋人在耳边的低声哼鸣,百转千回。    等到歌声慢慢停止,夜色也慢慢褪去,东方既白。没有人知道昨夜的海边发生过什么事情,沙滩上的红色SUV静静的潜伏在那里,等待着主人再次从海中回归。海水依旧拍打着沙滩,一直被海水涨泡过的男子皮鞋被不知是哪里的海水带到陆地,一只小鱼儿窝在鞋中,随着渐渐渗漏的海水垂死挣扎,太阳从海的那一边慢慢爬上去,阳光洒满大地。海边的环卫工人沐浴在初阳中持着黑色的大钳子步履瞒珊的走在沙滩上。他爬在车窗上向里面瞧了瞧,什么也没看到,嘴里叨咕了几声咒骂,夹起一地的烟头丢进背后的篮筐中,继续向前走去。    海岸防线的倾斜陡坡上一个黑影一闪即逝,落在地上的破烂餐巾纸片湿哒哒的黏在水泥地上,一股深海鱼类特有的海腥气久久挥散不去......    ☆、长河    年初三这天祁依斐顶着一脑门子官司带着父母驱车前往老家,阎己这次并没有跟上一起回去,而是带着陆宅这一大家子回到佛密山,两位分道扬镳、互不干扰。除夕夜当晚是在陆宅中过的,父母曾也委婉表示了结婚这一想法,奈何苏澈将阎己身份证甩出来表示对方未成年,而女主这边则是一反常态的冷静处理,父母和自己当场实在是尴尬非常。尤其是回家后当父亲一脸便秘隐晦向自己打听和阎己关系寻到哪一步时,祁依斐都有一种第二天一早就要被送去法庭接受审判的既视感。而另一件烦心的事情就是江城市近期出现失踪人口颇多,最近这几天更是有失踪人口的车辆在海边找到,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已经溺水身亡,好在失踪人口案件不隶属于刑侦大队的管辖,祁依斐也好继续自己的假期陪着父母回老家拜年顺便回转一下父母对自己和阎己的事情的看法。    好好的一个假期,这都叫什么事情!!!    从江城市出发到老家的路程并不算远,祁依斐带着父母一路上出来在休息站时说过几句必要的话外,三人都统一奉行“沉默是金”这一基本美德。一阵手机铃声恰到好处的带动起了车内的气氛,祁依斐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才慢悠悠的接起电话。    祁依斐的声音有些冷冽,曾经的玩世不恭的语气变的沉着,电话那端的木头愣了愣才开口道:“老大,王局那边将这次失踪案划到我们队了,说是特殊案情特殊处理。”    所谓特殊案件,祁依斐心下已经有了些着落,这次的失踪人口除去过年期间走丢的孩童和失智老人大多为青壮年男性,这其中大多数男性都是偏向于身形高大、事业有成,更是不乏几个德行合一的优质富二代。这些人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就是没有必要舍弃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背景,一无所有的前往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更何况无论是国内交通还是出入境都没有这些人的记录,要么被统一绑架,要么事出有妖。祁依斐是偏向于后者的,如果不是大规模绑架集团,应该很难一次性绑架这么多青壮年男子!    简单回应了几句,祁依斐便将电话挂断了,从后车镜车看看了后座的人,两位都神色诡异的盯着自己,祁依斐心里将阎己diss了个千百遍,扯出一抹自以为的讨好笑容道:“电话是局里打的,刚接了个案子,我估计......”    祁依斐原本还想着插科打诨绕过父母预要追问的问题,然后从后车镜中对视上二老着不信任的小眼神,气焰一下消停了些许,尴尬的从嗓子里咳出一抹笑:“呵呵呵.....”    祁母看着祁依斐这幅模样就想到阎己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心中火气更上一层楼,儿子大都大了,还得担心有一天因为搞对象这种事得被人检举送到公家吃的牢房,气呼呼的冷哼了一声杵了杵身边的老伴,将头瞥向窗外。    祁父实在不敢当着老婆的面学习对方这份眼不见心不烦的气度,私心给自己打了打气道:“你局子里有事就先回去!但是小阎那边......她比较才刚刚十七岁,你这可是比人家大了一轮了......”    “爸,她是身份证出生日期填错了!”比老婆大一轮的祁依斐不怕死的出声想挽救一下自己濒临倒塌的人设。    “这填的得有多错才能少这么些岁!”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祁母听着祁依斐的话就来气,嗷的一嗓子完败祁依斐。    “......”我tm的哪知道陆青竹那货在这里等着我呢!    祁父应当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毕竟这狮吼曾经都是用在自己身上,短暂的喘息后,清了清嗓子找回点存在感道:“小斐啊,你要是喜欢那丫头,你也要等人长大,你过了年就三十了,可是人家还没成年!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错觉,她姐姐好像不太喜欢咱们,现在想想是没好意思说你猥琐,这要是在小一点可是刑事案件啊,你是警察不会不知道啊!”    “......”大一轮算什么,在阎己的年龄面前,我连个细胞都不算!    祁母像是被祁父说着想起了什么,眼神在祁依斐身上转了转问道:“祁依斐,老娘问你,那个陆青竹是不是也喜欢小阎!”    “......妈,你又说到哪里去了!”祁依斐被说的一惊,看来街道办事处妇女主任的眼光就是毒。    “你别不承认,那个小苏话里话外都是透漏着他们俩是青梅竹马,你这帽子得有多绿啊!”    “......”    “我告诉你,现在基本都是养成系的了,你要是真喜欢小阎,先将她圈养起来,等年龄一到就领证,免的夜长梦多!”祁母也不知是那里得到的灵感,直接推翻之前祁依斐猥琐未成年的假设,出谋划策的开始为儿子的养成路开辟新方向,“但是你可不能做错事啊,这可是有违法规的啊!”    “......”    “老伴,这样emmmm......对,你的方法很好!”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路程就在祁母不间断的补充解释养成系的具体操作准则中度过。祁依斐表示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变、态都能在如此滤镜下换身唯美,警察叔叔同时表示做不到!    回市局的路上,祁依斐被母亲的一连套系统套路的头晕眼花,“突突突”的将车成功开成拖拉机飞驰回到市局。过年的江城市宛若一座空城,街道两旁大多小商铺都关门停业,只有一些大商城和连锁企业还在救济着市局内部毫无过年气氛感的忙碌人群。靠近老家处到处的红纸炮竹碎花,在市区是极为少见的,除了天幕大楼上的大屏幕中在众多广告闪放着年节讯息以外,毫无过年之感。祁依斐有些想念阎己,他不知道妖界是否也会过年,又是如何过年。    “老大,你来啦?吃饭了吗?”刑侦大队办公室内相当冷清,队里大部分人员都是从全国各地调过来的,现下过年也只有本地的楚白和提前回来的木头还在吸溜着泡面。    “你们吃!”祁依斐路上没吃东西,但是连日在陆宅的骄奢淫逸让他的胃实在是接纳不了泡面的荼毒,摆了摆手靠坐在椅子上望桌子上寻找,“这次失踪案之前接手的部门送来的资料呢?”    “他们哪有送来什么资料,就一些报案人口供!”楚白对着泡面碗吸溜了一大口汤,吐着舌头抱怨道,“我问他们要,他们还说过年入手不够!哼,就是懒!”    “......注意影响!大过年的学什么哈士奇,谁不知道你二到无穷极。”祁依斐对上个部门的做饭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也不好越权管理,揶揄着楚白翻找着一两也纸的简单口供。    “切~”    祁依斐简略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和之前知道的讯息差不多,唯独多了一条,最近失踪人中有一个叫郑毅的失踪者在海边找到出事前开的卡宴和一只被海水浸泡过的皮鞋。祁依斐敲了敲桌子道:“这个郑毅的车和皮鞋有送去法证那边化验么?”    “送去了,今天早上小白拿到证物就送过去了!”    对于木头的话再次激起了楚白小同志的不满,将仅剩的一点点泡面汤底丢进垃圾桶中道:“这鞋东西前几天就到他们那边了,也不打电话给法证也不将东西送过去,说是是不要过年啊!那过年他们是不是不拿工资!”    “消气,消气,等案子破了我带你杀到他们科室来个深度吐槽,顺便报告上级,让他们未来的一个月和写检查潇洒作伴!”    “谁去打小报告?反正我不去!”    “谁吐槽谁去!”    下午,由于是过年期间,祁依斐让木头和楚白分别给几个报案人打去电话询问失踪者之前有哪些不同和异样,自己则支棱着大长腿跑去法医法证的大楼去看检查资料。    从年前几天开始,阳光就一片大好了,祁依斐也褪下厚厚的羽绒服穿上黑色的羊绒大衣,尽显腿长。法医法证大楼下佘伯还坐在刚刚发出嫩芽的香樟树下喝茶,也不知是阳光折射的角度刚好,还是年的余味,这人少了一抹孤寂多了些欢喜。    “佘伯,过年好啊!”祁依斐从来到市局开始就知道了,佘伯无家无子,从年头到年尾都是一个人孑立于这一小块地方。    “过年好啊!”佘伯将半眯着的眼睛张开,看了许久才看清来人,所在衣袖的手颤颤巍巍的拿出来讲小桌上的红色果盒向外间推了推,“吃些糖,以前啊我们就是盼着过年,因为可以多吃点糖!那时候的糖都是老作坊做的,粘牙的很,但是出奇的甜。”    “旧时的东西实在,现在有些小年轻总是想着忆苦思甜,那天我出去抖搂些回来给您回回味!”祁依斐不客气的从果盒中拿了快果糖,橙子香精味的。    “那感情好!”佘伯笑的极为开怀,像是已经将老式的粘牙板塘丢进了口中,“阁主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    “她回去了,回去过年!”    “阁主以前说,要我好好待你就给我缓些日子,现在我眼瞅着日子要来了!小祁啊,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很傻,总是要用一生去怀念一个故去许久的人。”    祁依斐没想到佘伯会同自己说这些,还在和口中硬糖做斗争的嘴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说。是傻么?挺傻的,阎己常说“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总该为自己多考虑看看;不傻么?不傻,但却找不出一点来证明不傻。    “你不说我也知道,阁主就说我傻!但是我生来就遇见了她,我走过的生命长河中总是镶嵌着她,也习惯处处有她的影子,那些拼拼凑凑才是我人生的样子。”    “......您很了不起!”    “阁主总是‘人死如灯灭’,但是我觉得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就算我交换了我的执念,再次遇上她,我也会爱上她。”    ☆、鲛人(一)    祁依斐听了佘伯的话有些动容,口中的硬糖此时也已经融化,咂咂嘴,甜腻腻的味道在舌尖泛起一丝涩。摇椅随着佘伯再次躺下去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摇曳声,老人放在腿上的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祁依斐像是听到了那首佘伯时常哼唱的小曲儿。    “小祁啊,我这一生无儿无女,若是走了,能帮我藏在暮秋山那一带么?”    祁依斐看着眼前的老人,只是一个冬季的时间,已经两鬓斑白,面部沟壑的皱纹像是被利刀深深刻在上面,身体也虚弱了许多。    “佘伯,你不得等我将老旧时的板塘给您带过来了?”    “是了,是了。下次和阁主一起送给我老头子,我还欠着阁主一些东西未给,你在我倒是更好说话些!”    祁依斐讪笑了几下,“那我先去张哥那边瞧瞧,最近市里出现不少失踪人群。”    “去,去。”佘伯坐在摇椅上对着祁依斐摆了摆手后,重新半眯起双眼。    法证部在大楼的上三层,祁依斐很少涉及,主要也是因为法证部多番是以科学仪器检测,要求无菌无污染,进个法证大门无论如何也要左三层右三层的对自己进行洗刷。林凡还在时,祁依斐常常借用林凡的洁癖小助理去跑上三层的事情,法医大多与尸体、尸块做斗争,常年都是靠着消毒水麻痹神经和嗅觉,对于洗刷自己露在外面皮肤的事情十分甘之如饴。祁依斐绕开了楼梯间,直接乘着电梯直达四楼,想着当初总是和林凡偷摸摸的都在转角楼梯间抽烟的事情,心中一阵好笑。    过年期间的法证部人员稀少,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同事正在仪器前看着张法晃悠着手中试管,祁依斐套着蓝色无菌服伸出带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敲了敲门道:“不好意思啊,过年还请大家加个班。”    “老祁?少见啊!东西上午时间才送过来,现在还没个结果呢。”张法将手中的试管举到眼前,看也没看祁依斐说道。    “过年部门人少,这次失踪案给我资料也不多,我也是来看看可有什么新线索。”祁依斐和两三个同事打了招呼,便也走到张法身边去瞅着对方手中的试管。    试管内盛着八分的蓝色透明液体,细细看上去,液体中有着一则小小的鱼尾,应该是张法自行切割下来的。    “这个是在失踪者的鞋里找到的一条小鱼,因为被环卫工收拾进了垃圾桶,上面粘杂了不少无用物质,上午我让小王帮我物质分离,现在正在看看上面十分有什么有用信息。”    “祁队,失踪的车里并没有找到出了当事人以外的人的痕迹。车子前车车轮以及车前盖上粘了些烟灰,其他并没有什么有用无证。哦,对了,当事人车里还有一本幼儿读物,首页指纹比较多,但是里面只有当事人指纹,应该是当事人在图书店购买的。”    祁依斐拽了拽卡在自己头上的那顶小蓝帽道:“具现场环卫工人表示,发现失踪者车辆当天地上的确有不少烟头,应该是失踪者在沙滩边上待了很久,具体是独自一人还是和其他人一起还不能知晓,烟头已经被收进垃圾站,估计就算取出来也分不清那个是当天车子旁取来的了。还有什么儿童读物,我看了失踪者的资料,他家中并么有学龄儿童。”    “哦,是《海的女儿》。”小助理将放在无菌带中的书籍拿给祁依斐,书籍封面上多以蓝色海水为基调,一个蜷曲长发蓝色鱼尾的卡通女孩卧爬在海中礁石上,勾勒出的一双蓝色大眼睛十分天真懵懂的看着前方,似是等待故人归来。    “海的女儿?”祁依斐接过小助理递来的书兀自叨咕了句,看着书面上的卡通美人鱼,心中一份不好的猜想浮上来。这不会是现代版人鱼传说?这近十个青壮年男子,要不是人鱼数量多就是小人鱼肾好......    一直对着试管叨咕的张法也从科学探究中抬起头道:“老祁,基因分析还没有出来,但是物质判断可以粗略得出,当事人鞋中的小鱼是属于深海鱼类,前海处是不会有的,估计人应该是溺水而亡了。”    “鞋子从深海过了一趟再被海浪冲回陆地?”    “......但是的确是深海鱼种。”张法是个公正不阿的人,甚少向林凡那样发散思维同祁依斐胡天侃地的聊着案情,听着祁依斐的问题,十分沉着的慎思了几时,出口确定道。    “......成,我先回去,明儿一早我让人来去资料,这些日子辛苦了,等事儿一完请大家吃饭啊!”    祁依斐出了法证部的门就掏出手机,给阎己打了个电话,“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才听见阎己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还没有睡醒哦。”    “现在都下午了,你那边我和有时差?”祁依斐抬头看了眼刺眼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不是,我懒!”    “......”如此坦诚,祁依斐梗了梗正色问道,“童话故事《海的女儿》听过么?”    “你要给我讲睡眠故事?”阎己的声音有些兴奋。    “现在是下午,你都睡一天了!赶紧起床,你个坑货!”祁依斐实在不好气道,“童话中深海有小美人鱼,现实中有没有什么鱼妖鱼精之类的?”    “不知道,以前见过鲤鱼精,但是后来就没有了,浅水鱼很少成精,海底的也不会上岸,他们应该不适应岸上生活!”    阎己想了想,面色有些沉,但是声音未变道:“但是深海又鲛氐族,他们不是精怪,是人类的一种。”    “......你继续。”    “传言鲛氐族都是女鲛人,人数稀少,生活与深海虽然是两栖动物但是因为鱼尾稍有到路面上活动。封建王朝时期倒是有鲛人上岸,但是当时被人类捕猎当做玩物四处展览,死于陆地,后来鲛氐族女王不给于族人来陆地。”    “都是女的怎么繁衍?”    “古代常有渔夫溺死于海中,鲛人吞噬其**和灵魂可以当做养料繁衍出后人,也因为后来人类文明出海死伤人数逐步减少,鲛氐族少数日益稀少!”    “......我刚接了个案子,大规模人口失踪案,最后一个失踪者是在海边,鞋中寻到了深海鱼类,还有一本《海的女儿》......你觉不觉的和你说的鲛氐族有关系?”    “......鲛氐族我了解不多......我很快回来。”阎己轻声叹了口气,又像是想起什么赶忙说道,“你自己要小心,不要去海边,我很快回来。”    “嗯,我先去办公室看看。”    阎己挂了电话,从床上翻身起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这里和陆宅不动,到处春意盎然,陆青竹和苏澈正坐在远处的凉亭中包着饺子,那是阎己昨晚睡前说的,祁依斐说过年要吃饺子。    阎己兀自靠在窗前看了半晌,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自觉伸出的右手,喃喃道:“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    而另一边的祁依斐晃晃悠悠的回到办公室,木头和楚白已经打完电话,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祁依斐迈着步子进门轻咳了两声老神在在道:“我有个一手小资料,要不要听。”    “......”    “......”    祁依斐见两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样子,继续装大尾巴狼道:“之前你们也遇到不少‘特殊’案子了,这次王局既然将失踪案分给我们,大家最好也有个心理准备,不影响其他战友感受过年气氛,就我们三个。”    楚白心思倒是比木头要活泛许多,听着便凑到祁依斐跟前小声问道:“那阎己来么?”    祁依斐翻了个白眼,推搡了对方几下道:“我刚才打过电话问过了,应该是和深海鲛人有关系,人应该已经死了。”    “能确定么?”虽然心有预感,但是木头还是问了一句。    “法证那边在死者车里找到一本书《海的女儿》,还有鞋内有一条深海小鱼,死者大多青壮年男性,阎己那边也说了鲛人为女性靠吞噬年轻男子的**和灵魂繁殖后代。”祁依斐皱了皱眉接着道,“虽然不能找到直接证据,但是我们现在可以顺着这个查一查。你们呢?”    “哦,我们这边没有什么有用线索,失踪者家属说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有一点,失踪者好像近期都有些恋爱迹象。”    “......我们去海边看看!”祁依斐想了想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道,“顺便吃点海鲜,比较也是过年!”    说道吃,楚白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三人一路狂奔到海边,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偌大的咸蛋黄贴近海岸线缓缓的下坠,将远海的蓝色海水映衬的色彩斑斓,楚白一下车就开始咋咋呼呼的喊叫,还好海边没有其他行人,不如祁依斐甚是担心会不会被人举报送回精神院。    “你是不是江城市人了,没见过海啊,带你来看风景啊,感觉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祁依斐揉了揉耳朵没好气道。    “遵命,长、官!”    黄昏下,三人漫步在沙滩上,不似看风景,只顾着低着头在地上不断寻摸着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阎己站在斜斜的海岸防线上,垂眸看过去,海风将祁依斐的黑色大衣衣摆吹起,那人背对着她半扬起头看向远处深海。橙色的阳光中,阎己不自觉的放柔了视线,等人即将转过头来时,迅速张开垂在身侧的右手将地上干巴巴粘着的纸巾收走,闪身不见。    “我好想看见我家阎己了!”    “老大,请在单身狗面前控制住你跃跃欲试的春心!”    ☆、鲛人(二)    祁依斐无意的叨咕了这么一句,惹的楚白连番调侃,眼瞅着在海边一无进展,祁依斐当机立断的将两人拽上车,十分聪明的用美食政策堵住楚白出口就堵的破嘴。    离海边不远处设有一条夜市小街,平时此刻也算的上时人山人海,现下年节,唯一仅剩的一家还在营业中的门店也在这季节有摇摇欲坠的危险。海鲜店门面不大,屋内都是些厨房用具,门庭的大块空地上满满当当的排满白色塑料桌椅,座位空空荡荡,是不是被海风吹过偏移了正确的位置。老板娘靠坐在门口的里侧抬眼看着镶装在天花板上的悬挂电视,听着几声车响便将头偏了出去,放在门口走廊上的海鲜产品也想是预感到吃货饕餮的到来,在刚刚没过身子的水中蹦跶了两下便无声无息了。    “哎吆,几位吃海鲜么?我们这里的海鲜可是刚刚从海里捞出来的,各个新鲜的不得了。”现下社会生意着实难做,祁依斐等人还未将车停稳,老板娘便一路小跑过来,尖利着嗓音靠在车门边说道。头往车内看看,眼神便锁定在了祁依斐身上,瞬间拿出对待人民币的热情开口道,“老板,我家的海鲜可是童叟无欺,现在过年才人少,平时可是很难有位子的哦。快进来!”    祁依斐倒是没想在去溜达寻找饭店,但是老板娘这幅勾栏倌馆的待客之道着实让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推搡了两下身旁的楚白和老板娘招呼了声便自行找了个靠海的位子坐下。    楚白是个好不客气的人,一番挑拣下来,点了一桌子的海鲜美食,老板娘笑得见眉不见眼。回到座位上,烫了烫坐上的三个餐具一边小声对祁依斐道:“老大,我们这里的海还哪有海鲜?又也不敢吃好么!一看就是市场批发的,蛤蜊不是死了就是指甲盖大小。”    “那等一下你别吃。”祁依斐翻了个白眼道。    “那可不行,这是我过年还加班的年节报酬!”    刚好找不到话怼的祁依斐瞬间来了精神,以打击报复为中心凉凉道:“谁让你休息了,你一休息就出事儿!”    “......老大,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海边的海鲜店不管海鲜是海中打捞还是人工饲养,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快。大部分吃食都是用白水煮过一遭或者蒸一下便就能端上桌子,上手简单易操作,还带着个特色小口号“我们这儿主打就是原汁原味”!祁依斐等人屁股还没坐热,楚白点的几道带壳海鲜便就被老板娘端上了桌子。    “老板,你们要不要来几瓶啤酒?”老板娘热情的推销,许是也想到这时的天气,补救说道,“虽然现在天气凉,但是啤酒海鲜是享受不是!”    “不用了,我们等会要开车。”祁依斐率先拒绝了,想了想问道,“老板,过年你们怎么没回家啊?”    “我们老家远的很,而且几个还在也在上学,我们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开着店也能有几个钱。”老板娘说道孩子,眉眼瞬间温柔了许多,拉近了和祁依斐的距离说道,“我家大儿子可是大学生,名牌大学!我们这一辈子就为了几个孩子考虑,我......”    楚白向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祁依斐将老板娘絮絮叨叨的话听完,时不时还给个不错的回复,瞥了眼木头低头开始拨不沾一点油盐的人工小蛤蜊。    “你和老板有福气,孩子各个成绩都好!”祁依斐顺着将话题带过,“这个季节海边做生意也挺辛苦的。”    “可不是么!年前倒是有几个小年轻来,年后有几个警察过来问溺水案,惹的我们名声都不好了.....”老板娘说着有些讪讪的笑了住了口。    祁依斐绕开老板娘的尴尬,开口玩笑道:“我也听说了,说是在海边见到一辆车,还是卡宴,一定在你这里吃了不少钱!”    “哪有,开的是好车,一个人傻乎乎的坐在那边的桌子上就点了几个素菜,说是‘鱼是世间最美妙的生物’死活不吃海鲜,这不是神经病么!”    “那这人还挺怪的,有可能是童话看多了,小美人鱼是传说是挺美的。哈哈......”    “那是传说,我们在这里都二十多年了,这里还没开发就在了,听这里原先的老渔民说,海里的鱼精都是用歌声迷惑岸上的年轻男子下海和她们结婚生子的!”说着老板娘还十分认真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妖怪那样大的本事那有那么好就看上你!”    楚白觉得老板娘的话十分有理有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揶揄的看着祁依斐道:“可能是妖怪涉世未深,容易被外表所迷惑!”    “哪有那么容易被迷惑,都是为了吃人!”老板娘不赞同说道。    祁依斐压了压自己即将暴躁的神经对老板娘说道:“老板,我们还有几个菜?能上了么?”    老板娘应了声乐颠颠的回到厨房。    “老大,你干嘛不直接问啊,拐什么弯啊,这不就是自己找怼么!”楚白是个勇士,一边嗦着蛤蜊一边无畏道。    “......这里的商贩大部分都是有问题的,对警察态度很差,估计真要直接问,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顿海边的海鲜大餐着实没什么滋味,好在祁依斐一天没吃,胃部空荡荡,就着黄白不明的粗糙大米也吃的饭饱。两个大男人都放下筷子了,楚白毫无压力的继续和海鲜抗战到底!天色渐晚,远处的海面上起了一层薄雾,黑黝黝的海水泛着一丝月光。祁依斐三人坐的地方老板娘早就插上了橘黄色的小灯,在黑乎乎的海边尤为亮眼。海风吹动着海水撞击的沙滩和礁石,发出一阵阵声响,不知从哪里传来若有若无的低声哼唱,祁依斐支棱着耳朵仔细辨别,歌声有些迷醉,有一丝向往。    祁依斐歪了歪脑袋看向木头道:“你听到歌声了么?”    “什么鬼?你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吓人啊!”楚白反应有些激烈。    “只有海浪声。”    “哦,我可能是幻......”祁依斐的话还没说完,黑暗中走近一个身穿红色衣衫的女子,宛若是海中走出的美人鱼。    女子大约二十来岁,长长的黑色卷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海风微浮,背着月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一丝丝被风吹起的秀发。女子脸庞白皙,眉眼如画,随着小步的行走,裙摆像是舞蹈般的轻轻摆动。祁依斐和木头对视一眼,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连还只顾着吃喝的楚白也塞着螃蟹的大钳子爬在桌上望过去。    “哟,阿荞来啦?”老板娘看了眼一桌呆愣的三人,热情的和走来的红衣女子打着招呼,很是捻熟。    “大姐,我来吃点东西。”红衣女子微微笑了笑,看了眼祁依斐那桌,也熟络说道,“今晚有客人吃饭啊。”    “是啊,你去那桌旁边坐,那里亮堂,我让我男人给你抄菜去!”    楚白回过神来喃喃道:“好漂亮哦~”    刚刚在临近一桌坐下的女子听着楚白的话,对着她笑了笑,许是对这种惊艳的眼神早就习以为常,环视了三人一圈开口道:“你们好。”    “.....好啊,美女!你一个人来吃饭啊,要不要和我们坐一桌!”楚白是个给个梯子就要攀的主儿,也不管桌上是怎么样的残羹剩饭、零落不堪,摆着手就招呼对方过来。    美女的视线停留在祁依斐身上转了一圈,对楚白道:“不用了,我......”    “别客气啊,你来做我旁边。”楚白说着当真的就将桌上的垃圾扫到垃圾桶,起身去拉人。    等祁依斐和木头回过神,美女已经坐在对面自我介绍了:“我叫海荞,是个画画的,在这边寻找灵感。”    “我叫楚白,这是我们老大祁依斐,这是我兄弟木头!”楚白热情不减,兴奋异常,“这里海不算太美,你怎么不去西边的海滩,那边比这里要好看许多的!”    “西边被开发过头了,而且大姐说这里以前有过人鱼的传说啊!”海荞笑了笑,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刚才是你在唱歌么?”祁依斐问道。    “嗯,我在网上搜索了关于人鱼的事情,西方传说中,人鱼又称塞壬,用歌声迷惑海上的水手,我很好奇便搜着曲谱。”说道爱好,海荞眼中神采飞扬,对着祁依斐露出了个腼腆的笑来,“我唱的不全,也只会这几句,大多曲谱我都不认识。”    祁依斐被美人一笑激的心脏快跳了几下,尴尬的移开视线道:“很好听。”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迷惑人的本事了!”海荞还是看着祁依斐,橘色灯光下的脸庞,笑的尤为醉人。    “......”祁依斐被美人笑的有些发慌,没再接话假装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上面刚好出现了一则阎己的未接电话,正是海荞出现时拨打的。    “小狐狸--未接电话(1)”    “20:38”    ☆、鲛人(三)    失踪案的调查并未有什么令人欢喜的进展,祁依斐近期更像是入了魔一般的烦躁,那日在海边出现的女子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出现在他的梦中。湛蓝的海水淹没过对方的胸膛,一条美丽的红色鱼尾时不时从水中跃起配着轻声的哼唱拍打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激起一阵阵白色的浪花。女子巧笑倩兮,抬起湿漉漉的光滑手臂向他招招手,祁依斐控制不知自己的身体,缓慢的向海水中走去,双眼迷蒙、如痴如醉。    一直以“打击犯罪”为终身目标的祁依斐时常窝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中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一片湛蓝发呆。今日是年初六,队里大部分人马已经开始正常上班,原先祁依斐所临时组建的“除妖三人组”在组建人遗忘中自行解散,而原本打算围绕鲛人展开的一系列调查更是出轨更远。这几日除了在祁依斐的号召中和失踪者家属沟通过来警局录口供备案日期外,全是楚白和木头自行活动。祁依斐像是被人换了个内核,终日沉迷于发呆。    “哎,你说老大这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楚白抱着杯奶茶靠在木头书桌前说着。    木头伸长了脖子往办公室内瞅了瞅,没有接这个话夹子。    “你别不说话,从那天海边回来就不对劲了!”楚白不服气的在拱了拱木头的桌子,一字一顿道,“还是越来越不对劲!”    办公室内的桌子都是实木材料,非常笨重,饶是这样木头放在桌上的半杯豆浆也因楚白的动作险些扑街。木头无语的看了眼还在暗自嘀咕的楚白,给眼巴巴望过来的小三递去给眼神,继续低头给谁发着信息,眼底流过一抹温情。    “哎,你这一大早就给人小姑娘发信息,人家现在是寒假,醒了没有!”楚白受不了这枯木逢春的刺激,叨咕了声抱着奶茶回到座位上。    “小白,你吃牛肉干么?我妈年前自己做的!”楚白的座位经过祁依斐的转调正好安排在小三的旁边,眼瞅着人回来了,小三红着脸将藏在抽屉里的一包牛肉干暗戳戳的推倒楚白桌子上。    楚白瞬间眼冒精光,笑眯眯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很上道么!”    “恩恩,我妈还做了风干羊肉和熏火腿,你喜欢吃么?”    “那怎么好意思......我吃!”楚白礼貌性的客套了两下,贴近道,“没其他人的了?下班在给我,狼多肉少,不好分啊!”    “没有,没有......下班我就给你回去拿......行么?”小三不太确定,但是经过高人指教还是决定试着看能不能约一波心中女神。    “成啊,我当时候和你一起回去!反正我妈他们也不在家,去我小姨家了!”楚白啃着风干牛肉,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阎己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小三涨红着一张脸眼神亮晶晶的盯着楚白艰难的撕咬着口中的一大块肉感,翻了个白眼顺道走进祁依斐的办公室。    与先前不同,祁依斐没在阎己刚刚踏入门口时便将头抬起来,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呆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电脑。阎己坐在沙发上许久,也不见人有所反应,有些赌气的跺了跺脚。    “......”    “......”    楚白听到阎己在办公室内跺脚的声音,立刻放弃和风干牛肉做斗争,弯着腰一路小跑过来。站在办公室门边,便看到祁依斐像是失去听觉一般依旧呆愣在那里,眼角抽了抽对着阎己招了招手。    “我告诉你啊,这几天老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夺舍了,一天天就这个样子,每次我都大声叫好久他才听到!”楚白比阎己略微高上一点,弯着腰一只手搭在阎己肩膀上凑到对方耳边小声说道。    阎己听后冷着张小脸淡淡的看了眼坐在电脑前的男人道:“我知道了,谢谢。”    楚白也感应到接下来的节奏,非常没义气的缩回了公共区域,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祁依斐。”    祁依斐将头抬起,看着站在桌子另一边的阎己反应了半晌才僵硬道:“......啊?”    “你在看什么?”阎己说着抬步向里侧走过去。    祁依斐连忙晃动鼠标将电脑锁死,原先翘起的二郎腿,此刻歪七扭八的靠在桌角,姿势十分怪异,却透着一股防御感。    “......”    “......你怎么来了?”祁依斐站起身擦过阎己的手臂绕到沙发上坐下,有些不安的扯出一抹笑问道。    阎己仔细审视着祁依斐,那人今日穿着蓝色衬衫黑色小背心,脸色有些蜡黄,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强壮镇定的私下看着。    “你昨晚没睡好?”    “啊?”    “是案子的事情么?”    “......哦,对的,失踪案现在还没什么头绪。”祁依斐垂下眼眸,心中有些莫名的愧疚。    “要和说说么?之前听到你说--鲛人。”阎己说话预料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只是最后两个字透出一股寒意。    “......鲛人存在么?美人鱼?”祁依斐重新将眼神看向阎己,眼中有些自己都不曾预料出的期待。    “有啊,是美人。鲛氐族长相都艳丽,岸上稍有。”阎己笑了笑,靠在祁依斐的办公桌上继续道,“传说鲛氐族肤色雪白,长发及腰,声音婉转悠扬,似是深海天籁。”    祁依斐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想起一抹艳丽瑰红之色,等对视上阎己的双眼,呼吸一窒,心脏也不可抑制的乱跳起来。    她知道了。    祁依斐不知道阎己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浑浑噩噩的在办公内度过了一整个白天,他觉得有些东西像是入了迷一样控制着他的心神,无法自拔。想着阎己看着自己的模样,祁依斐心中难受极了,像是有个千斤的石块压制在心头,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他有些害怕夜晚的到来,他知道黑夜中他会再见到那个人,可是黑夜总是如期而至。    祁依斐这一夜没有梦到那个红色长尾的人鱼,但是当他在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湛蓝海域的礁石之上。水面略微有些响动,祁依斐努力伸长身子向水底望去,红色的鱼尾在海水中尤为亮眼。那个叫海荞的女儿在海中与他对望,等到人将头略出水面,祁依斐看清了此人胸前的挂饰——那是阎己的铃铛。    许是视线太过直白,海荞含着笑将胸前的铃铛摘下道:“谢谢你给我带来的礼物,我很喜欢!”    “......”祁依斐不确定对方的话的意思,向后退了退。随着海荞晃动铃铛的手,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铃铛声,许久萦绕在心中的哼唱被取而代之,祁依斐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做过的事情,倏地将眼精睁大看向海水中的人。    “你想起来了?你为了我,将你们岸上最伟大的阁主的锁魂铃骗来了!”红色的鱼尾在拍打着海面,海荞看了看手中的铃铛道,“这还真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们鲛氐族用不到,我的合作伙伴倒是对这个很是在意!”    “谁是你的合作伙伴?”    海荞重新将铃铛挂到胸口,勾起一抹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看起来很美味!”    说着海荞张开自己的红唇用柔软的舌尖舔舐着口中尖利的牙齿,清晨的初阳照射在海面,却激起祁依斐心中一阵寒光。祁依斐本能的想要 拔枪,此时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连翻后退下调入了海水之中。祁依斐挣扎了几下,发现有一卷坚硬冰冷的东西缠绕在自己腰上,越缠越紧像是海中的怪物锁定了食物将他勾了过去。    “等一下!”    “阿澈?你怎么过来了?铃铛我已经拿到了哦!”海荞并没有放开祁依斐,将人浸在海水中笑着和苏澈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你先放了祁依斐!”昨夜祁依斐向阎己要锁魂铃,阎己只是看了眼自己便将东西交了出去,那是苏澈就知道了,什么都瞒不过她。    “我要吃饭啊!”海荞笑的有些俏皮。    “不行,阁主已经知道了,她已经答应和我们回去了!”苏澈有些着急,直接扑到水中将祁依斐拎出海面。    祁依斐被灌了一肚子的海水,晕晕乎乎的被在水中的两位抢来抢去,十分没有男子汉的面子。眼瞅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锁魂铃伸出手就拽了过去。    动静太大,挂住锁魂铃的红色将海荞白皙的脖子勒出一道伤痕,浅粉色的血液缓缓流入海中。疼痛让海荞面色扭曲的张开红唇咬向祁依斐的脖子,苏澈连忙推搡却被鱼尾拍打到礁石之上。    祁依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挂了,一道银色缠住了海荞的脖子向后扯去,阎己站在礁石之上面目清冷的看着水中挣扎的人鱼开口道:“我的人,你不能动。”    “......放开我!”    阎己拉动银丝,细细的线渐渐没入海荞的皮肤镶嵌在肉中,粉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变全身和水中扑腾不止的红尾交融在一起。    “我不杀你,你不属于陆地,以后你和你的族人不要在上岸了!”阎己腾空至海面拽起祁依斐消失在空中。    ☆、终章    公元200年,亨治年。    “街角书肆的老板家今日抛绣球招亲了!我也去看看,听说姑娘长得白白胖胖的特别水灵!”    “我听说那是个老姑娘,没脸没皮的山里人!”    “......”陆青竹抬步走在街道上,四周的景物都与当年一样,他用力握住自己的双拳感受着全身血液缓缓在血脉中流动的感觉,他活了。不在是空灵的鬼魅,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苏澈对自己一直抱有愧疚之心,当她开始为自己设这个局开始,自己既是局中人,又徘徊于局外。当阎己带着昏睡过去的祁依斐回到陆宅的时候,他知道一切将会有一个完结。锁魂铃的响声震天动地的传来,阎己说,锁魂铃不能带人回到过去,只能魂入其中,造梦。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吆,你东家今日有喜事,你且去瞧瞧说不准啊,以后书肆就要是你的了!”    陆青竹被早已记不起来是谁的热心阿婆推搡着向前走着。转角的高台上,一位身着绿衣衫的少女端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手里端着杯茶呆愣愣的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陆青竹觉得这上千年来的岁月只是南柯一梦,从来未有过死亡,未有过分离,也没未有过那个叫做“祁依斐”的人。陆青竹失神的望着台上的人,良久等帘子后的苏澈捧着金丝红线的绣球出来时,才回过神来。    “老陆,这一次你可要接好了!”苏澈站在台上,轻声对着台下的青衣男子说道。    那日从海边回来,阎己便承诺用锁魂铃带陆青竹回来,代价是魂祭锁魂铃,永远镇守在铃内。苏澈侧着身子将绣球递到阎己眼前轻声说道:“他来了。”    阎己目视着前方眨眨眼木讷的回答道:“好。”    “......只是幻境,祁依斐有顾途照顾没事的,你连幻境都这么不情愿么?”    “不是幻境。”    “......”    “既然要重来一次,那就重来!”阎己站起身结果绣球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道,“祁依斐说,锁魂铃太残忍了,执念既然生了,那么便是那个人最重要的。我用半生的修为化的是我们四个的执念,很是值得。”    阎己说完便将绣球从台上扔了下去。    江城市    近几日的人口失踪案告破的十分蹊跷,没有人知道祁依斐到王局办公室内私聊了些什么,最后出来只是将这次案件归结于普通失踪案处理。楚白很是不服气,趁着祁依斐不再的这段时间和新上任的贡品提供者单方面聊得热火朝天。    “我和你说啊,老大最近一定是失恋了,前段时间天天对着电脑发呆不干正经事,最近居然这么勤奋把几年前的陈年老案都调出来查,一定是化悲伤为力量,靠打击我们和犯罪瓦解失落情绪!”    虽然楚白的机关枪式嘴炮说的小三毫无接话能力,只好眼巴巴瞅着对方使劲点头。    “和你说话真没意思,就知道点头!”    “......你说的对!”    祁依斐刚刚进门就听见楚白潇洒的靠在座椅背上八卦着自己的各项事情,迈着腿走过去将手中的资料拍在对方头上道:“就你会观察!去,去,去,这个案子我看有疑点,你去监狱对嫌疑人做个笔录!”    “哎吆,你是不是真的‘嗯嗯嗯’了?”楚白轻叫了一声,将放在桌子的两条腿放下来,贼兮兮的贴着祁依斐说道。    祁依斐冲着楚白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嗯嗯嗯’,赶紧做事!我家里还有事情,今天顾途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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