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一定是你破案的姿势不对 > 第13章、旧事(二) (1)

第13章、旧事(二) (1)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最后去青楼一事在胡伯的镇压下旗鼓降息,懂得很多的陆青竹憋着一股子内伤气息奄奄的往家走去。灵巧的小狐狸不知从哪个屋顶跳落到陆青竹面前,甩着尾巴气鼓鼓的看着对方。    “茶茶?你今天白天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很久,做了你喜欢吃的伏灵糕,但是被阎小姐给吃完了。”陆青竹惊喜的蹲在阎己面前。    “......”    陆青竹试探性的将手放到阎己的头上,发现对方没有躲避乐呵呵将地上的阎己抱起来问:“你这么出来没关系么?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阎己听了,伸出爪子指向陆青竹所在的东门街尾。陆母服了一贴药,她需要再去看看对方身体。    “茶茶真的是狐仙么?”陆青竹将阎己举到眼前,看着对方眼睛仔细辨认道。    “......”我是妖哦!你胡伯还是最后的神呢。    一人一狐静默的对视了半晌,最后在阎己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后,陆青竹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将阎己放在怀里闷不做声的往家走去。    小狐狸的漫不经心的眼神和今天见到的阎小姐一模一样,难道阎小姐就是小狐狸,但是狐狸精不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么?    在陆青竹胡思乱想之际,阎己已经在怀里睡熟了。    “娘,您今天好些了没有?”陆青竹将阎己轻轻放到自己的床上,转身来到东厢门口。    没等回话,东厢的门就开了,陆母温声说:“今日觉得身子爽利了不少,昨个那药很管用。今天去上工,可有写过你胡伯?”    听着母亲如此说,陆青竹既疑心又放心,开口回复道:“谢过了,是胡伯的内侄女从山里来的,我现在再去准备给你煎一副药。您还是在房间里多歇歇。”    说罢,陆青竹看了眼自己的房间走向厨房。煎药是一项简单但却心细的伙计,自父亲走后,年幼的陆青竹就逐渐开始承担起家庭的重任,而他最早学会的便就是为母亲煎药。    陆青竹将药罐里翠绿色的药汁倒入碗内,一股青草的芳香在狭小的厨房荡漾开来。今日见过的阎己也是身穿此色衣衫,个子小小的却也十分灵气逼人,如小狐狸茶茶一般。    阎己趁着陆青竹煎药的功夫,隐身来到陆母的厢房。左右瞧瞧,还是老样子,郁结于心,纵然佛灵草可以固本培元,也维持不了自身的落败。这人约莫还能再活一年。    医者不能医不自医者。    阎己坐在床尾听见陆青竹的敲门声,抱着非礼勿听的道德思想闪身出了房间,继续化成小狐狸躺在对方床上假寐,结果还没等来陆青竹自己就真的睡着了。    “茶茶,快起来了。天已经打亮了,我要去集市买些粮食。现下要送你回书肆。”    阎己被陆青竹固执的摇晃几十下,念念不舍的和周公告别,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见天还没亮,怒火直冲脑门,赖在床上四脚并用的抖踹着,最后小脑袋一缩钻进了被窝。    陆青竹:“......”    我们妖为了睡觉是没有廉耻的!    最终在阎己撒娇耍赖中,陆青竹独自前往市集。今是三月初一,北凉国三年一次的科举日。天还没大亮,政使司门前已经大排长龙,一个个面容憔悴的书生背着大包小包焦急的朝里面张望。    当官又如何,还不如隐于市井无灾无难儿孙绕膝。    “陆兄,今日可是科举日。陆兄这是何打扮?”过去书院的同窗太师孙儿傅轩郎正从掀开一角的车帘里望着出来,揶揄道。    陆青竹背着空背篓转身望过去,等看清来人轻笑道:“傅兄说笑了,陆某乃戴罪之身自然不能违圣意。”    “那真是可惜了了,夫子当年可是要本公子以你为榜样啊。待我高中陆兄可要赏脸来寒舍喝杯水酒啊。呵呵......”    “自然,再会。”    望着陆青竹远去的背影,车内的人嗤笑一声挥挥手让下人放下车帘,嘴角擎着笑假寐。    阎己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听着厨房发出悉悉邃邃的声响,踮着小白爪优哉游哉的转了过去。陆青竹正在将买回来的粗娘从袋子里倒入簸箕细细筛着,一袋子的粗娘筛去砂石杂物后俨然少了小半袋。    “醒啦?”陆青竹百忙中抬起头看向站在门旁水缸上的阎己,“饿不饿?这里没有你喜欢你的糕点,等我弄好了便带你回书肆。好不好?”    阎己不置可否的摆了摆尾巴跳了出去,陆青竹原以为它等不及要回书肆,没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阎己叼着一个足有成人两指粗细的人参从门口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阎己将人参放在粗粮袋旁边,见陆青竹还在呆愣,伸出前爪狠狠的拍了对方因常年做活不满茧子的大手,又将人参推了过去。    “给我的?”陆青竹还没回过神,愣愣的说。    阎己像是对陆青竹呆滞的反应十分不满,挑起前爪又狠狠的拍到对方脸上,顺便将一旁难以入口的糠面袋子踹到地上。完成了一系列动作,陆青竹回神大笑出声顺手将阎己揽入怀中道:    “这个也是小狐仙赏的么?你从哪里来的?恩.....你可以说话?”    阎己在怀里不习惯的扭了两下身子,将食神阿叔说的原型不许开口放在九霄后开口道:“放我下来,我们去把它卖了。”    “真的是阎小姐啊。”    “我叫阎己,什么阎小姐我们是没有姓氏的。”阎己刚被放下来,甩了甩尾巴就蹦到门口,回头示意陆青竹快走。    “那......胡伯也是狐仙么?”陆青竹踌躇两下拿起桌上的人参揣在怀里,两步跟上阎己,又想起一地的糠粮道,“等一下,我收拾一下。”    “他不是哦,他是最后一个神。”阎己有些悲伤的看着陆青竹弯腰收拾的侧影,“可是阿叔要仙逝了,他的神元已经快枯竭了。”    陆青竹的手顿了顿,想起胡伯之前说放不下心阎己的话,开口道:“我会努力学好胡伯的手艺,你以后想吃什么可以来找我。”    “那你要不要来我佛密阁,和我成亲可以为你延续生命。你要是也死了,我怕我以后会想不起来食神阿叔的味道。”阎己抖了抖身上蓬松的软毛,黑溜溜双眼望向对方。    “......我会在我有生之年一直等着你来的。”    “人也好,鬼也好。有生之年我都一直等你再来。”陆青竹失神的望着眼前的绿茶,喃喃的开口道。    收拾好大会所要准备的东西,陆青竹起身与苏澈回合。路过阎己房间的时候,里面传出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吼声。    “丫头,你们一个个妖开什么会?如此与时俱进?”    “我也要忽悠妖们帮我做事啊,要不然会累死我的。”    ........    我是不是等不到了?可是等到了又如何,执念消散,我也就不存在了。    阎己,我的茶茶。    自上次少女被杀案后,江城市刑侦大队的战友们在祁依斐的带领再一次过上了朝九晚五的夕阳红生活。下班时间刚到祁依斐已然做实在他车里的驾驶室朝着门口的看门大爷挥手说再见。楚白对此很不解,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怎么就对下班这件事情这么积极,一分不过祁依斐已经开车上路了。    祁依斐,男,二十九岁,常年在各类凶杀案的熏陶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直没有解决。这天祁依斐在母上大人第二十一的电话连环轰炸下踩着下班点驱车前往相亲地点。    据母上大人所说,这次相亲的姑娘是一位刚刚大学毕业的初中老师,长的漂亮性子温柔。祁依斐刚入坐,迎面而来的穿着粉色薄毛衣身形纤瘦的高挑女人微笑着看着他。    “是祁警官么?我是乔语。我来早了么?”    “哦哦,没有,没有,请坐。”祁依斐难得绅士的起身为女子拉开对面的座椅。    点完菜后,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气氛也算融洽。乔语咽下嘴里的蔬菜沙拉开口道:“祁警官也需要相亲么?”    窗口一晃而过的背影吸引了祁依斐的注意,等乔语再次重复问话后,飘远的思绪回笼道:“恩,工作比较忙,我......”    “砰”    祁依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邻座的小姑娘水杯打翻在地的声响打断。两人齐齐望过去,小姑娘大约十岁左右的年级,平齐的刘海下面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对面的父亲。祁依斐所坐的位置看不到男人的正面,不知男人说了一句什么,原本提泪涟涟的小女孩立刻抬手用自己的衣袖将面上的泪水抹去,拿着小勺继续开始自己的晚餐。男人像是奖励一样的,伸出右手轻揉了几下小女孩的脸颊。小女孩抖了抖,缓慢的从碗碟中抬起头,对着男人露出一个怯怯的笑。    “祁警官,有什么问题么?”乔语的话中断了祁依斐的窥视。    “哦,没有。”祁依斐看了眼两人的餐盘,打算结束自己今年来第三次的相亲,“时间不早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太晚不安全。”    乔语有些吃惊,她以为接下来祁依斐会带她去看电影或者咖啡店,但也只得点头称是。    穿着整齐的服务员将账单递给祁依斐,“先生,一共三百一十八。”    祁依斐掏钱的手顿了顿,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刚才的背影像极了那个跑回去开了三个月会的阎己。    哦,该死的“十八”!    ☆、恶鬼    随着一场一场秋雨的落下,江城市褪去了夏日的焦躁,重新开始不分早晚的喧闹。夕阳吊在城市那头不上不下将人们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像一个个蛰伏在地面的鬼魅待时而动。    展乐是江城市第三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在学校总是独来独往的她每日放学必然会走上一条与回家相反的路,前往养父所在的初中等待对方下班。    她从不敢一个人待在家中,因为家中有只恶鬼,在每一个漆黑幽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的盯着她。    “乐乐今天来这早啊?”说话的是养父同组的女同事,整所初中的老师和学生都对这个每日来等待父亲的古怪女孩儿选择视若无睹,若非情非得已,也只是点头招呼一声立刻走开。除了这个女同事,她叫什么展乐并不记得,也从未开口和她说过一句话,只知道她望向养父的眼神十分温柔。    每次展乐过来的时候,她都会从抽屉里取出各式各样的零食糖果,讨好的提过来。而展乐总是一个人端着椅子坐在最明亮的地方静静的写作业看书,有事养父在的时候,会让展乐收下这些,并对女同事回以温柔的笑。而这时的女同事便会已改对着展乐的假笑,全神温柔的注意着养父。但是这些在幼小的展乐看来,就和躲在暗处盯着她的恶鬼一样,只是在等待时机适时而动。    “乐乐,我们回家。今天江阿姨给你这么多糖果,你也没有谢谢人家?”从门口进来的男子约莫四十不到,穿着一身整齐干练的黑西装带着一副黑色框架式眼镜便将手里厚厚一叠作业本放在桌上便和煦的噙着笑看向展乐。    “恩。”展乐起身将椅子归回远处,手腕处的银镯碰击到坚固的椅背上发出“叮当”声响,打断了养父和女同事的谈话。    “乐乐,过来。”养父朝展乐招招手,转头对女同事说,“我就带孩子先回去啦,明天见。”    两人坐在车里,养父探着身子为展乐系好安全带,用手怜爱的摸摸对方柔嫩的小脸道:“今天还是害怕回家么?”    十二岁的展乐及其瘦小看着像是不足十岁的样子,她哆哆嗦嗦的缩在副驾驶上,僵硬的点了点头。    “呵,乐乐不要怕。爸爸会保护你的。是不是?我们这个周末就可以搬新家了,乐乐以后就不能和爸爸睡了哦。”养父依旧看着展乐,像是在期待对方正确的答复。    等车再次驱动的时候黑夜已经开始来临,躲在展乐家厨房的可怖黑影在听到第一声车响时穿墙而出,却还没离开五米就被反射回去。黑影似是被摔的及疼,躺着客厅的地板上不断哀嚎打滚。    “嗒”灯亮了,养父率先进入客厅,遂又回过头伸手牵住还站在门外的展乐,笑着说:“看,宝贝,什么也没有。”    此刻漆黑的阳台上一个全身腐烂的肮脏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看不见瞳孔的灰白色眼里流下一道鲜红的血泪。    与此相反的热闹街道上祁依斐正陪着乔语并肩走着,手里还被对方塞上了一串炸成血色鸡心。原本准备再一次无疾而终的相亲,在对方主动出击下来了一次两次三次的中小学生式约会。    乔语人长的漂亮又温柔,和祁依斐还处于青春萌动期的初恋女友有着不谋而合的相同,这次本该就此顺水推舟解决了自己母上大人念念不忘的终身大事,但是自己却总是想作妖。    “依斐,你看这个小兔子是不是很可爱?”乔语站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面前,举着手里的陶瓷玩偶看向祁依斐。    “很可爱。”祁依斐很明白事理的掏出钱包询问老板价格,“老板多少钱?......加上这个。”    祁依斐拿起来的是一个白色毛毡小狐狸,估计做这个手工的人是个新手,扎出来的小白狐身子圆滚滚的但尾巴却出其的长,比例有些不协调,丑萌丑萌的。    “这个小兔子20块钱,这个你要就送给你!我女儿做的,非要我拿过来卖。”老板乐呵呵的看着祁依斐掏钱的手道。    祁依斐:“......”看来我的审美真的出了大问题了!    付完钱,祁依斐把陶瓷小兔递给了乔语,随手将赠品揣进外套兜里,欲言又止道:“我觉得.....恩.....”    “刚才那个小猫是要送给你喜欢的女神的么?”乔语笑着打断了祁依斐的支支吾吾,“我觉得换一个更可爱的会更好。”    乔语的话没有减少祁依斐的尴尬,只好抓了抓头半天挤出一句:“那个是小狐狸.......”    “.......”    晚上照例送回乔语以后,祁依斐躺在沙发上听着电视里哭天抢地的某女神级演员毫无感情的朗诵台词,翻身从放在一边的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只奇怪的小狐狸,翻来覆去的看,像是在研究里面是不是被什么变态安装了□□一样。    造孽啊!那有什么狗屁女神,小胖墩到时有一只。    “Ring-ding-ding-ding-dingeringedding......”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祁依斐的思绪。    “喂,木头,什么事?”    电话里传出木头严肃略显呆板的声音:“老大,城西郊区临江路旁的绿化森林里有人挖出一具尸骸。我已经通知过林法那边了。”    祁依斐咻的站起来,边穿外套边说:“地点发给我,我马上过去,告诉楚白休假结束的噩耗。”    木头听不忍心打这个电话给楚白,全市局都知道,只要楚白同志决定休假市里立马就会出现大案,比到哪死哪的柯南君都准。    祁依斐赶过去的时候木头等人还没有到,城西郊区分局的兄弟们正在拉线维持现场秩序。一对衣着凌乱的小情侣惊魂未定的靠在一起,接受漂亮小女警的安抚。    看这情况是想野战?野战还准备挖个坑?    “王哥,我在这儿。”祁依斐吸了口眼朝着前面站在埋尸地旁的城西郊区负责人抬手招呼了声。    “吆,祁队这么晚还过来瞧?我估计死者死了好些年了。”    祁依斐顺着王队的视线看向坑里,死者面部肌肉基本腐烂,沾满泥土的头颅上只掺杂着些许黑红的肌肉组织,手部已成骸骨状,衣着完好,长衣长裤遮住了剩余部位。巨大的尸臭从坑里源源不断的飘散出来,配着秋风酸爽至极,不禁让祁依斐分外怀念阎己百宝袋里的小香坨。    “老大!”木头带着领着工具箱的林凡等人朝祁依斐挥挥手,一阵风似的跑过来。    “求别跑,慢慢走。我靠,你这速度的带动多少气味一起飞!”祁依斐还没说话,一旁的王队指着木头大声说道。    “林哥,味道有点大,要不你先来一只。”祁依斐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来过去。    林凡结果烟盒抽出一只叼在嘴里点上,将剩下的递给助手,吐着白雾道:“什么情况啊?”    “埋的不深,头部基本腐烂,但是衣着完好。看身形衣着应该是成年男性。”祁依斐自来熟的从林凡工具箱里翻出一叠白手套,戴了两三层接着说,“剩下的就要靠你们了,我们主要是提供人力,各种搬抬只管知会。”    林凡三口两口抽完一只烟,蹲下身带上三层白手套对着助理招招手,走向埋尸地。将“懒得和你瞎扯淡”展现的十分淋漓尽致。    祁依斐:“......”    城西郊区这边的绿化森林一小半植被是以前留下来的,近年来城市化问题严重,早几年政府将这块远离市区的小土地规划成城市版森林公园,面积小到步行半小时就能绕园一圈。没有什么其他企图的人是不会想来这种地方旅游野营,真要杀人埋尸到时不错的选择,既没野兽刨土食尸,也鲜少有人来此。祁依斐不禁有些感谢这对奇葩小情侣选择野战地如此精准,也感谢他们有刨坑激情的好习惯。    “老祁,你过来一下。”正看着那对小情侣心下感叹的祁依斐,听到林凡的话,迈着大长腿就赶来过去。    “你瞅瞅这个是什么?”林凡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一个完整的黄色三角符包,“像是符咒之类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祁依斐道:“这不会是凶手怕尸变什么的,拿来镇尸的?”    林凡将黄符放进助手递过来的密封袋中,小声并隐晦的说:“这次是有人行凶啊!”    “恩,有人!”只有人才会想到用符。    祁依斐看林凡这边没什么事,朝还在树下吸烟的王队走过去,“王哥,这边交给我们就好了。你和兄弟们先回去休息,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了,改日请大家宵夜啊!”    “成,有事你招呼声。”    等城西郊区的民警撤离后,祁依斐先让姗姗来迟的楚白带着发现尸体的小情侣先回市局,自己和木头等人在原地耐心等待林凡的初步尸检结束。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刚好是子夜十二点。祁依斐载着林凡跟在几辆警车后面驱车离开小树林。昏暗车厢的后座上一个形容模糊的黑影悄然无息的坐在那里看着林凡手中装着黄符的密封袋,露出诡异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的时候是半夜,我还上网搜了一下尸体的分解过程......瑟瑟发抖    ☆、符咒    祁依斐等人回到市局,帮忙将尸骸抬进法医法证的矮楼和林凡交代了几句就带着满身的尸臭味匆匆赶往办公室。    “老大,能站在门口和你报告审讯结果么?”祁依斐还没进门,楚白闻着味道将两人堵在门口,捂住口鼻英勇说道。    “.......”祁依斐顺手结果楚白递来的审讯资料,又抬手嗅了嗅衣衫,“没有什么实质性线索,斩立决啊。”    楚白瞥了眼祁依斐见对方脸色还挺红润正色道:“带回来的小情侣,男的叫蒋政,女的叫李雪,却实是男女朋友关系。两人都从事销售行业,平时工作压力大,蒋政就要求去野外找点刺激。完事后发现埋尸地那处半埋中个银饰,就挖出来发现这个银镯子。李雪觉得土下面应该还有宝贝,就让蒋政接着挖。后来挖到尸体。两人口供相符,并没有出入。”    祁依斐掏出手机对着楚白手上装着银镯的密封袋拍了几张照片后,让她袋子送去矮楼法证部。    没有了楚白这个拦路狗,祁依斐带着木头等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办公室,顺道瓜分了值班人员的晚餐加宵夜才心满意足的前往审讯室。    “蒋政是?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去隔壁带你女朋友先回去。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再行通知,近期保持电话畅通。”祁依斐站在审讯室门口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个子小小略显猥琐的青年男子,补充道“下次有需要就回家或者酒店,再来一次就按风化罪处理了啊。”    “是,是,谢谢警察叔叔。”    “......”谁tm是你叔叔?!    祁依斐送走两位敢于尝试新鲜事物的小青年独自钻进办公室开始研究将法证那边发过来的展开过的符咒。几番搜索仍不得结果,撇头看见放在桌角钥匙圈上挂着的小白狐,犹犹豫豫的摸起手机。    小丫头自上次刚回去的时候和自己通过电话,就杳无音讯。这会开的差两天就三个月了?这妖界领导该有多少废话!    “老大,我回来了。”楚白站在办公室外侧朝里望过去,“林法说明天会叫人把报告拿过来。”    “好,那我和木头先回去,你今晚帮木头值个班,明天在过来。晚上顺便查一查失踪人口。”    “求你们快走,你们现在是行走的鲱鱼罐头啊!”楚白哀嚎着挥挥手。    此时是凌晨两点整。    江城市东区城乡结合部一所待拆的居民小区里,一片死寂。路上昏暗的路灯也闪烁不定,俨然一副见鬼的景象。小区最里侧的单元楼里摇摇晃晃的走出一个小女孩,是展乐。她穿着成套的粉色睡衣睡裤,闭着双眼,如梦游一般,只是她微微向前抬起来的右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牵住一样。    许是开门的声响惊动了熟睡的养父,那个穿着和展乐配套睡衣的男人粗鲁的推开防盗铁门,一把拽住还在向前走着的展乐。    “乐乐,乐乐,醒醒......”    展乐在养父的呼喊和触碰下,“哇”的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爸爸,爸爸,不要打我,爸爸,你不要带我走......”    养父紧紧的抱住在他怀里不停扭动的展乐出声安抚道:“乐乐,你看看我,是我,没有爸爸,你看看我......”    在养父的软言安慰下,展乐哭闹的声音逐渐停止,所幸周围邻居都已经搬离,并没有为其他人带来不便。    展乐红着眼圈看着男人小声抽泣道:“爸爸还会从精神病院出来将我带走么?”    “不会的,他跑不出来的。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对么?”养父怜惜的亲吻着不停颤抖的女孩额头。    养父轻轻拍着展乐的后背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将再次熟睡过去的展乐抱回了房间,临入单元门前,望了眼空荡荡的小区绿化道神色清冷轻启双唇道:“死都死不干净。”    随着单元门发出“嘭”的一声关门声,小区里的路灯在“嘶嘶”两下闪动后将整个小区彻底的拉入了黑暗。    祁依斐回家经过温水的反复“冲刷浸泡”次日再一次香喷喷的回归刑侦大队的办公室,还顺道给停假代班的楚白带去了新的一天的美好开始——肉松饭团。    “老大,你这是回家洗澡睡觉还是沐浴斋戒?清晨就如此风骚!”楚白啃着风骚之人贡献出的饭团,还不忘吐糟。    今天的祁依斐却是有些风骚,不止换上了一套崭新的黑色风衣,还将常年随意造型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还散发出一丝浅淡的大地男香。    心情颇好的祁依斐自然的将楚白的话转换成了夸赞,抬着大长腿还不忘领走属于他的饭团,继续走位风骚的回到办公室。徒留一夜未合眼的楚白在早饭香中凌乱。    “咦,怕不是昨天的小情侣刺激到这个万年单身狗了。”    祁依斐对着电脑里的符咒三口两口的啃完饭团。符咒纸到时普通就是一般画符的黄纸,只是上面的暗红色图案却着实诡异,下方是一个类似于宝塔状的线条,内部写着几个如人眼一般的字符,宝塔上方封口处画着一直展翅的鸟状图形。给自己找了一晚上理由的祁依斐一手拿出手机拨出阎己的号码,一手将挂在钥匙上的小白狐毛毡捏在手心。    “嘟......嘟....”    “你好。”电话那端毫无预料的传出一个低沉男声。是陆青竹。    “恩.....你好,是陆先生是么?恩,我是祁依斐,我.....阎己在么?”原本决定先发制人的祁依斐被陆青竹的声音打的措施不及,结结巴巴的说道。    “她出去了,手机没带。”    “出去?她回江城了么?”    陆青竹那边停顿了片刻,开口道:“我们一个多月前就过来了。”    祁依斐没有继续和对方掰扯,全身的骚气也随着电话的挂断而偃旗息鼓。将手中的赠品小白狐丢到抽屉里,抖着风衣出了办公室。    “你怎么还没走?不想下班?”正在和上班不久的木头探讨祁老大今日之举的楚白,首当其冲受到炮弹的轰炸,拽着背包就发射出去了。    “祁队,今天好帅啊。这是昨天的尸检报告和法证那边的检测报告。”林凡助理送来的两本档案夹及时扑灭了祁依斐的邪火。    “谢谢啊,辛苦你们了。告诉老林,回头我请吃饭啊!”    送走林凡助理,祁依斐靠坐在楚白的位子上神行严肃的翻动着档案夹,“战友们,开工了,你们一边吃我一边说啊。死者男性,大约三十五岁,身高一米七七,死亡时间大约是四年前,死因是头盖骨破裂,其他骨头并无挫伤。而西城郊区的小树林不是第一埋尸地,法证那边推断是七天前有人将尸体转埋过去的。”    祁依斐说着停了停,等最后一位战友咽下早饭,又开口到:“法医那边检查,死者所穿的衣物的确是死前穿的,上面有明显血迹。死者腐烂情况比较严重,无衣物包裹处的头部颈部和四肢已经成骸状,腹部脏器全部腐烂液化,腿部还有明显肌肉组织。初步判定死者是死后是直接下土的,而第一埋尸地,地处较阴凉潮湿。”    祁依斐有从档案夹中取出几张照片,起身贴在桌子对面的玻璃墙上,说:“这张是死者的照片,复原图法证那边估计还得有几天,小三你根据这个在网上搜搜失踪人口。”    “这张是死者身上找出来的符咒,法证那边鉴定是最近刚放到死者身上的。你们有没有人见过,我和老林翻来覆去也没整明白。”    众人对着照片上的符咒看了半天,一个坐在角落的实习女警慢悠悠的举起手,“老大,这个好像是法缘寺的符......”    众人听见声音齐将头转过去,小女警实习小半年从未如此备受瞩目,不由得声音越说越小。    祁依斐看对方那样有些无奈的笑着说:“你大点声,说明白点,我们战壕不吃人。”    被祁依斐明艳照人的笑闪红脸的女警更加紧张了,结结巴巴道:“我男....男朋友....给我爸爸也求了一张这样的符,说是可以保我平安。”    “保你?不是保你爸?”祁依斐对这符的功能不由的楞了下。    “是待在父母身上可以保子女平安康健。这个很像,就是我爸爸的上面不是这个鸟,是喜鹊。我也不知道......”小女警也怕自己的话会阻碍案件进展,不太确定的准备补上一句。    “没事,你一会儿将法源寺地址发我手机上,我和木头过去查查。”祁依斐说完对着小女警摆摆手势示意对方坐下,“这张照片里的东西是报案人找到的,应该是死者生前佩戴的银镯,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凶手应该不死求财,这个小三也配着查查死者身份。大家还有什么问题么?”    在的到众人毫无疑义的答案后,祁依斐将还没发出去的邪火忘到九霄云外,带着木头驱车赶往城郊法源寺。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说深夜码字容易秃头!我:emmmmmm......    ☆、阿凉    祁依斐坐在副驾驶,对着手机上小女警发来的法源寺地址想的出神。法源寺就在发现尸体的小树林往西行一小时的普法山上,那么会不会是凶手前去求符的时候路过二次埋尸体才决定埋尸在哪里?为什么要把尸体再一次挖出来,换个地方淹埋?因为原来的地方不再安全了?    “老大,前边还想出事了?”木头将车停在马路边,指着前方商业街上哄闹的人群打断祁依斐的猜想。    两人下车前去查看,还没走进,就听见围观的群众不时的发出惊叹。    祁依斐拨开人群朝里探了过去,就见到阎己一脚踩着一个形象略猥琐的男青年,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名牌纸袋。    好家伙,一大早不带手机出门原来就是来购物?!    祁依斐有些心气堵,走过去瞥了眼地上的人看向阎己说:“警察,你这是什么事?”    阎己好不可以的将手里的纸袋一股脑全塞给祁依斐,理所当然道:“很明显,他们抢劫我啊!”    “......你先下来!”祁依斐深呼吸攥紧手里的纸袋对木头说道“你们这两个人带回一楼民警那边,我打车去法源寺。”    云里雾里的木头曲着手指向一边的阎己道:“她怎么办?”    “......一会儿我把她带回去。”祁依斐有看了看手里的大包小包,对着木头笑的很是僵硬,“......你把这些也带回去,放我办公室。”    “......”    阎己莫名其妙的被祁依斐拉出人群,还没等开口,祁依斐炮弹般的话就像他“突突”的发射过来。    “我说,你不是穷的没地方住么?你买那些东西的钱哪儿来的?我给你买的手机呢?手机,手机你不放在手里能叫手机么?还有......”    “你到底要我回答那个?”阎己将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鼓着脸直视过去。    “......你还生气?你为什么回来不告诉我?”    “我上个月就到江城了。”阎己歪着头挑衅道。    “......你什么意思”祁依斐盯着阎己看了半晌,转身就招下一辆出租车,准备扬长而去。遂又将手伸进风衣口袋捏了捏毛毡小狐狸,一把扯过阎己一并塞进了后车座。“师傅,城西法源寺。”    “吆,小伙子这是和女朋友闹矛盾了?哎,要不你们还是去海边?女孩子都好哄。”司机大叔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建议道。    “不是他女朋友。”    祁依斐刚要开口就被阎己截了话,挑着眉盯着对方道:“不是女朋友,你天天十八、十八的是在叫鬼么?”    “反正我现在要找十九了。”    “也就是说,十八是你给你历届男朋友的排号?”祁依斐冷着脸拽住了阎己的胳膊沉声道。    “不是啊。”祁依斐的脸色稍稍缓和,阎己补充道“是我看上的人的排号。”    “.......”    前排司机大叔充分体会到车内气氛的低迷,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形,不时从后车镜瞥两眼犹如煞神附体的祁依斐,生怕对方一时不爽来个车毁人亡。    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只用了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就到了,祁依斐付好车钱后,司机大叔欲言又止的看了两眼阎己,一溜烟便不见车影。    阎己站在普法山下往上望过去,黑压压的人将狭窄的山道挤得水泄不通,正准备闪身离开,却被祁依斐举到眼前的手吸引了目光。    “这个是你!”祁依斐将毛毡小狐狸从自己的钥匙圈上拿下来放在手掌凑到阎己眼前。    “这是什么怪物?”从未真正谈过恋爱的阎己丝毫没有感受到祁依斐略带讨好的话语。    “......”    一人一妖之间的气氛再一次诡异起来,更可怕的是这一次没有楚白这个准点准时的缓解神器。相顾无言的一人一妖,慢吞吞的加入了中年大妈们的拜佛之路。    还没走到半道,受不了本国特色人挤人的阎己,拽着祁依斐的衣袖,期期艾艾的开口:“我不想走了。”    “累了?”祁依斐低下头就看见阎己昂着小脑袋双睛亮晶晶的看向自己,还没等祁依斐心头小鹿站起来,就撞死在阎己的话下。    “我们飞上去?”    “......”果然不要不用人的思维去套路妖!    阎己轻描淡写的带着祁依斐完成了人类口中的“带你装逼,带你飞”,瞬间来到法源寺山门口。回头望望还在坚持奋斗的人群,祁依斐说道:“下次说完,请让我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阎己率先走入佛寺大门,伸头望了望里面还是大排长龙的样子,皱着眉转身看向祁依斐。    “我有个案子要问问这里的住持。”祁依斐走进阎己小声道,“你会不会怕来寺庙?”    阎己看着祁依斐宛如看着一个智障,翻了个白眼带着对方走向寺院侧门,“你上次去见得那个人呢?”    “恩?”祁依斐本能的出声,不知怎么的却很是明白对方的意思,神色神秘的将手里的小狐狸塞进阎己手里道,“被这个吓走了。可能也觉得我审美有问题。”    阎己将小狐狸左右看了看,“这是小狐狸么?”    “是哦,我觉得她很可爱。”    阎己没有答话,一路畅通无阻的带着祁依斐来到寺庙后侧的庭院。和前院不同,后院像一处典雅的古代江南林园,黄瓦红墙,翠竹青水。    “你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里,现在他应该还没吹完牛。我们在这里等他,他很快就会感应到我来了。”阎己推开一扇屋门,兀自坐在禅榻上。    “你和住持很熟?”    “他从小就立志要抓到我,说要‘铲除妖邪’呢。”    “......”    阎己坐着摆弄着榻上方桌上的佛珠,许是太无聊,或者是心情颇好,对着祁依斐道:“这次因为陆青竹也来了,所以有很多钱。买东西的钱是我从陆青竹抽屉里拿的,手机没带是因为没有用,我只认识你一个人。我没有生气,只是不想强迫你。”    祁依斐被阎己的一大段话说的有些懵,反复捣鼓了半天才明白对方是在回复自己之前的问题。    “还有,我不喜欢这个东西,好丑。我的原型好看!你要看看么?”说着阎己从禅榻上站起来跃向祁依斐。    没等祁依斐反应过来,怀里就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九尾白狐。和之前在王邦国梦境中见到的那只模样相似,但却不似那是,这次十分温暖。祁依斐抬手像摸摸对方尾巴,用怕唐突,只得转手捏捏对方小白爪。    “我是不是比那个怪物好看很多啊?”阎己邀功似的站在祁依斐大腿上,将两只前爪分别放在祁依斐双肩,抖动着九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说道。    “阎己!你还敢到老衲这里来?我不铲除你这个妖邪,我誓不罢休!”有个身穿华丽僧袍的白胡子老头举着禅杖站在门口怒视着阎己,可能是牛吹多了,也可能是跑的太急,手里的禅杖跟着老头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祁依斐:“......”    阎己侧目看向这个怒目而视的老和尚,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从祁依斐腿上跳下来,化为人身走了过去,“小和尚,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看你这样应该活不了几年了?”    “老衲今年都八十八了,你以为谁都和你这个妖怪似的,不老不死!”白胡子老头深感刚才出场造型太费力气,气虚蹒跚的走到禅榻上,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最新版水果手机拨了过去。    “喂,小何子,你给我房间送壶茶水过来,要三个杯子。”老头说着又看向阎己,“你们是两个人把?别到时候又冒出来一个!”    祁依斐:“......”    “三个杯子够了,我要不喝铁观音啊!”    “你个妖怪真是不懂欣赏。小何子,三个杯子,泡我去年珍藏的那个茶啊。”    等到传说中的小何子将热茶端进屋,白胡子老头收敛起情绪,正襟危坐在禅榻上,看上去到真像个正经的高僧。    祁依斐着实摸不清阎己和住持的关系,但实在是案件在身,只得硬着头皮先开口道:“大师,我是江城市的警察。有件案子想请您帮忙。”    白胡子老头做派十足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老神在在的说:“施主,咨询请拿1号牌。门口排队,谢谢。”    “......”祁依斐的眼角一抽,吸了口气将手机递到放桌上,“你先看看这个。”    白胡子老头挑着一只眼狐疑的看了眼祁依斐,微偏头朝手机看过去,“咦,这不是我的‘福祸相依符’么?”    “.......住持,你能说明白一点么?”祁依斐实在对着这个不大正经的老头吐不出“大师”两字。    “咨询......”    “你信不信我把你小时候做的那些蠢事昭告天下啊!”禅榻另一边的阎己喝了口茶,慢悠悠的打断了老和尚的话。    祁依斐:“......”    “你这个妖怪,我不是正准备说么。”老和尚将佛珠丢在方桌上,不再装腔作势,直接到靠在背垫上懒洋洋说道,“这个算是母子符,祸符用来镇魂禁言,福符用来避祸驱鬼。我上个月才卖出去一张,这个不好卖,太贵了,现在的世道傻子毕竟不多啊!”    “......有用么?”祁依斐现在连“住持”都不想再称呼了。    “怎么没有。”听着对方的质疑,老和尚瞬间坐起来,“只是鬼啊,妖啊基本都不会真的害人的,谁有空管你们,大家都很忙的好。除非是这人先做了什么,因果循环没办法避免的。”    “那你为什么一见到阎己就要打要杀?”    老和尚像个小孩一样缩缩圆圆的大脑袋,讷讷道:“怎么说也是高僧,见了妖来点气势嘛!”    “......那你还记得是什么人买的符么?最好详细一点。”    “这个我这边有记录,我们是要交税的!你回去的时候到门口找小邓子,他是我们这里的会计,交钱都是要在他那边记录的。我们是合法营生。”    “......谢谢.....”祁依斐面对老和尚一脸奸商的模样,打起万分精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    回去的路上,祁依斐忍不住问阎己和老和尚非敌非友的关系,阎己回望了眼山门说道:“阿凉从小就蠢啊,他师傅说是以前被他继父拍后脑勺拍的。”    “......”他蠢怕就没人聪明了,做个和尚都如此家大业大。    十几年后,那个叫阿凉的老和尚圆寂时,全国数万名孤儿赶往佛缘寺祭奠。智者般若,大智若愚。    ☆、欧询    回去的路上有阎己这个装逼利器,直接省去了下山打车等一系列事情,瞬间转移到了市局天台。祁依斐对这种速度相当满意,不在意的依旧牵着阎己优哉游哉的逛到三楼。    安分坐在位子上的木头正被刚赶过来上班,还没来得及将背包放下的楚白以强悍的姿势堵在座位上手足无措的两眼乱转寻找救星。直到祁依斐牵着阎己踏入办公室,木头“噌”的一下站起身像个找到组织庇佑的受欺小媳妇似的喊道:    “老大!”    祁依斐感受着楚白意味深长的目光,略过慌里慌张的木头。扫开阎己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别上班就知道骚扰木头,买符咒的人已经有消息了,你先去查查城东区育才中学查查欧询这个人。小三儿,你那边找的怎么样?”    坐在角落的小三抬头对着祁依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负荷过重的厚底黑框眼镜,将电脑屏幕转过去说道:“这个男人叫展宏图,39岁,有严重的间歇性精神病。四年前虐待亲生女儿,被民警送到富江精神病院。不过当晚就从精神病院逃走,至今下落不明。展宏图家里并没有人报警,是院方在当地民警处备的案。而他女儿展乐现在的监护人就叫欧询。”    “楚白你和木头去将欧询和展乐带过来,我先去林凡那边看看。”祁依斐点点头,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你和一起去么?”    “我要回去了,陆青竹在家等我。”阎己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香坨递了过去,“手机我以后我拿在手里的。”    “......你等一下。”祁依斐接过香坨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阎己之前买的大包小包领在手里,“走,我也下楼。”    一旁刚准备和木头出发的楚白对于祁依斐的操作目瞪口呆,这是真要开始人妖恋的节奏啊!脑补了一路限制级小黄文的楚白,临下车时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不要脸的废料,在木头赶忙补救下还是撞上了闷头向里走的展乐。    木头将撞了个踉跄的展乐扶稳站好,拉扯还处于呆楞中的楚白,开口道:“小朋友,你没事?”    展乐并没有看着两个人,头轻微摇了摇,挣脱开木头的手依旧低着头像转角的房间走去。大梦初醒的楚白这才上前两步跟上展乐,温声细语的询问:“小朋友,你没事?姐姐刚才不是故意的。我......”    “乐乐,怎么了?”刚下课的欧询夹着教案笔直的站在走廊那头,不少时,一群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涌了出来,将走廊堵得水泄不通。展乐抬头看了眼不远处被人群淹没的欧询,低走转身走入办公室。    “你觉不觉刚才的小姑娘有点奇怪?”楚白望着展乐的背影,蹭到木头身边耳语道。    “恩,先进去。”木头看着下课的孩子越挤越多,朝楚白扬了扬下巴,率先进入了办公室。    楚白靠在办公室的门边,看着之前被她差点撞倒的小姑娘背着书包安安静静的低着头站在亮堂的窗口,像是个被安放不当的等身木偶一动不动。西斜的太阳在小姑娘泛白的脸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却没能为她添上一丝好气色。    欧询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神色不明的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么?我是这里的老师。”    “我们是市局刑侦大队的,请问这里有一位叫欧询的老师么?”木头上前一步从上衣口袋掏出证件。    正在浅笑的男人身子微僵,随即看向木头大方的上扬着嘴角道,“我就是欧询,是有什么事情么?”    “展宏图,你认识么?”    木头的话音刚落,窗边的展乐瞬间被激活冲过来一把抱住欧询的腰,将头埋进对方肚子上,瘦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木头是知道展宏图有虐待妻女的行为,不禁看向展乐眼中带有一丝怜惜,半蹲着身子,温言道:“小朋友,你是叫展乐么?叔叔不是坏人,是想和欧询老师说一些事情。”    “没关系,你说。乐乐对她爸爸......恩,反应比较过激。”    “那欧先生能麻烦您带着孩子和我们回去一趟么?”    “好,我收拾一下。”说完,欧询半蹲着身子将展乐抱起来放到窗边的座椅上,摸着她的头说,“乐乐乖,爸爸把东西收拾一下。乐乐会听爸爸话的是么?”    展乐缩了缩身子,靠在高大的椅背上,垂着眼微微的点点头。从楚白的角度看过去,展乐的姿势是相当怪异的。办公室内的教师专用椅的椅面十分宽,矮小的展乐双脚旬空翘起,整个身子的着力点只有腰部一点,这是戒备的姿势。早已死去父亲的名字都能让她如此恐惧么?    将欧询和展乐带进审讯室后,楚白强拉着木头来到监控室。屏幕里的欧询侧头看向展乐,一只手安抚式的在对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你觉不觉的这两个人有些奇怪?”楚白盯着屏幕,曲折手肘戳了戳木头道。    “收到生父虐待的小孩这样依赖一个人很正常啊。”    “正常么?”    “什么正常不正常?”从外侧推门进来的祁依斐将手里的照片递到木头手里,“这是法证那边的死者复原图,我们进去。”    楚白欲言又止的看着两人走进房间,吞下涌到口里的话,继续转向屏幕,注视着里面两人的一举一动。祁依斐和木头的进入并没有过多引起展乐的注意,只是随着推门的声音本能的回缩着身体,双手紧紧的抓住欧询的手臂。对此欧询则像司空见惯一般从容的对着进门的两人微笑招呼,仿佛只是自家的孩子只是胆小认生罢了。    “欧询先生,你看一下是否认识照片上的人?”木头将展宏图的复原照推到对方面前。    “认识,他是乐乐的生父。”    祁依斐调整了下坐姿看向一直缩成一团的展乐,对慕说:“你先将孩子带出去。”    祁依斐话音一落,安安静静的展乐猝然起身扑入欧询的怀抱,闷声哽咽:“不要,我不要出去,我要和你待在一起....我不要.....”    欧询对着祁依斐抱歉的笑了笑,起身将展乐抱在怀里走到门边,轻声细语的说:“乐乐乖,你先和这个叔叔出去,我就在这里。你会听爸爸话的是不是?”    展乐四肢并用的缠住抱着她的男人,不断的哭泣摇头。    “乐乐,你在这样爸爸要生气了,你就在门口好不好?这里还有很多警察叔叔在呢。”    展乐的哭喊就像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止住。半仰着泪痕的脸看向欧询说道:“不要生气,不要,我会听话.....”    欧询站在原地看着被木头带出去的展乐,叹了口气做回椅子上,无奈的对着祁依斐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孩子从小被她生父吓坏了,离不开我。”    “她这么依赖你,说明你对她很好。能和我说说她爸爸的事情么?”    欧询推了推眼镜,冷笑一声:“他这个人就不配做父亲!乐乐三岁的时候,她妈妈受不了家暴卷了大半家产离家出走了,展宏图就常常对乐乐拳打脚踢。我是在乐乐7岁的时候搬到他们对面的,刚开始我和展宏图关系还算和睦,后来我发现乐乐身上经常出现伤口,我私下问乐乐,她只是抱着我哭。后来有一次,我在楼梯口遇见满身是伤的乐乐,就上前询问。谁知道展宏图突然拿了把刀出来,就要杀我。还好周围邻居都在将他送到警局,经鉴定他有间歇性神经病就转去精神病院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当天晚上就偷跑出来了?”    “是后来知道的,我想收养乐乐,去医院找他的时候听医生说的。”    “欧询先生有三十多岁了?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祁依斐停下做记录的手,看向对方问道。    欧询被祁依斐问的一愣,叹了口气哀哀的说:“......我是gay。”    “哦,展宏图跑出来后不久就被人杀死了,我们在城西郊区发现他的尸骸。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展乐后来也没有见过她爸爸?”    “......就是送他到精神病院那天。”欧询似有隐瞒的偏开头。    “那天晚上见过么?”    “......我没有见过。”欧询反感的皱了皱眉。    祁依斐曲着手指缓慢的敲击着桌面,开口问道:“你没有见过?展乐见过对么?”    “......我不知道乐乐有没有见到,她没和我说过。”    “你是不是回家发现了什么?所以感觉展宏图回来过?”祁依斐看着欧询表情极不自然的样子,逼问道。    “没有!”    “他回来过是不是?你那天晚上回家发现了展乐身上开始有新的伤口?你很气愤,所以将展宏图推到,是不是?”    欧询抬手将眼镜取下来规整的放在桌上,揉了揉眼角疲倦的说:“祁警官,这些只是你的推测,我从那天下午离开警局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展宏图了。请你不要做无谓的推测!”    祁依斐漫不经意的转着手里的笔,静默的打量着对面盯着自己的男人,开口道:“那就是你那晚回去,看到展乐和平时不一样,你询问她,但是她和你说了什么呢?”    “.....我.....我那晚吃过饭后,就去了gay。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我看到乐乐.....”欧询说着像后靠了靠,半捂住眼垂眸道,“我看到乐乐穿着睡衣批头散发的站在客厅角落,我吓了一跳,打开灯看在她全身都是泥土,客厅的底衫还有一滩血迹。我.....我就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说什么?”    “她说有只恶鬼在家里看着她,她害怕不敢动。我上前检查,发现地上的血迹不是她的,我.....后来乐乐就常常梦游说看到恶鬼要将她带走.....”    “所以你就去佛缘寺求了符?因为你们现在的家面临拆迁,你必须把埋在你家后院的展宏图挖出来?我同事下午去你城东的家院子里取了土,和尸骸上的一些残土对比结果是一样的。”    祁依斐的话让一直不敢直视他的欧询神色慌张的看了过来,片刻后又叹了口气看似坚决地说:“是,人是我杀的。我讲他埋在后院,他回来要杀乐乐,我和他打斗中将他推到。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    “欧询先生,你不是说那晚你去了gay,你回来的很晚么?而且天亮了在杀人埋尸,你不觉得太危险了么?”    欧询被祁依斐问的哑口无言,半张着嘴支支吾吾的分辨着。“展宏图他不是人,乐乐常常被他打的遍体鳞伤,现在还.....”    祁依斐没有继续问下去,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双手捂面的欧询,起身出门来到监控。从监控中看过去欧询换了个姿势,用手盖住自己的双眼笔直的坐在那里。而另一个分频中木头正将一盒饮料放在展乐面前,讨好的说着话,但是当事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继续低着头蜷缩在椅子上垂着头看向地面。    “先将两人分别安排一个房间。留心那个小丫头。”祁依斐掏出根烟叼上,扬了扬下巴对楚白说道。    “老大,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奇怪。”楚白意有所指的看向祁依斐,“看上去展乐好像很依赖欧询,但是每次欧询触碰她的时候,她都是低头不语甚至有些害怕。而且......恩,我觉得欧询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得展乐不得不靠近他......”    “刚才我问欧询有没有杀害展宏图,他看上去很坦然甚至还带一点气愤,但是他摘下眼镜的时候是十分小心的轻放在桌子上的,这和他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不符。还有虽然他承认了杀死展宏图,但是审讯的过程话里话外都透漏出事展乐失手推到她父亲。”祁依斐回忆着之前审讯的画面,皱着眉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晚上盯好这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mm........字丑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碎尸    深夜市局刑侦大队的监控室内值班的小年轻刚入职不久,身上总带着刚踏出校园的愣头青气息,还不到子夜时分就将祁依斐临走前交代着“牢牢盯紧”四个大字变成了“死死睡去”。挂在墙上的分频显示器正清晰的记录着两个房间里的一切。    展乐所在的房间编号是301,三盏白炽灯将空荡荡的房间照的透亮。小姑娘依旧维持着木头临走时的样子,侧躺在床上捂住全身。微微鼓起的军绿色被面上渐渐显出一个小小的凹槽,像是有人在轻拍着被子哄人入眠一般。被窝下的展乐不可抑制的抖动着,耳边似有似无的响起而是常听到的摇篮曲。    恶鬼来了。    301室的小小骚动并没有打扰到监控室内小年轻的美梦,在分屏上监控欧询302室的视频忽然闪动了几下变成了“沙沙”的雪花点。这声音使的还在入眠的人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午夜十二点,漫漫长夜里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江城市是一个繁华的国际化都市,当人们褪去白天的忙碌,夜晚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挥洒着人生。此刻陆青竹正拉着阎己站在一家酒的门口。    “来这里做什么?”阎己抬头看看着蓝色霓虹灯拼成的“灼眠”二字。    “你以前不是常常去青楼勾栏听小曲儿么?这里也可以。”陆青竹看着阎己的侧脸眼中闪露着怀恋。    “......我很久没去过了,苏澈不太喜欢。”    苏澈是生于勾栏,死于勾栏的。    “这里和那时不一样的。”陆青竹轻车熟路的带着阎己走入定好的卡座。    “灼眠”是一家轻音乐酒,随意排开的座位被清新的绿色藤蔓包围。屋内灯光暗雅,唯有舞台上那一束蓝光随着音乐缓缓闪动。    “你要给我唱小曲儿么?”阎己环视着四周,望着台上对陆青竹揶揄道。    “小曲儿我可不行,你可饶了我。”    阎己随意的点了杯酒水便将酒单拍到陆青竹怀里,道:“以前你可是给我唱过小曲儿的!”    “是啊,以前我给你唱过,今天你可要给我唱一个?”陆青竹浅笑着看向对方。    “那你要把顾途叫过来,他不是一天天的要去当明星么?影视歌三栖!”阎己支棱着下巴看向台上深情演唱的女孩。    “你让他去么?”    阎己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偏着头说道:“我给你唱个小曲儿。”    “你是看中那个姑娘了?”陆青竹摆动着手腕上纤细的银线,摇摇头轻笑起来。    “殊途同归哦。”说完便起身走至台前。    一曲终散场,掌声四起却没能让还陷在思绪中的女孩回神,她站在台上,双手握住话筒闭着眼睛尤为深情。但大多时候的深情似海都淹不了看客,只会没了你自己。    “你的歌声很有故事哦,我也能唱一首么?”    “当然可以。”台上女孩睁开眼收敛着情绪浅笑着看向阎己。    “我可以请你听我唱么?我的位子在哪里。”阎己伸手指向半隐在卡座的陆青竹,眨眨眼笑眯眯的说道。    “......你的朋友不介意么?”    “他不太懂这些哦,只知道做生意。”    缓缓的钢琴声响起,在阎己的注视下女孩盛情难却的来到陆青竹所在的卡座。    “你好.....”女孩看着看向台上端坐的人,轻声开口道。    “请坐,要喝点什么?”    “不用......”    歌曲过半,女孩余光看了眼身旁的男士,他依旧浅笑着看着台上轻声低唱的女孩,目光柔和温暖似曾相识。    “你.....你喜欢那个小姑娘?”    “恩?”陆青竹出声应和着,微偏着头看向阎己为自己介绍而来的生意伙伴,整理了思绪开口道,“歌声中有故事的人,总是能唱到听众心里。”    女孩狭促的的扬了扬嘴角说道:“......再有故事也不能留住每一个听众啊。”    “可以的,余生路长,总得慢慢走才是。想要得到的也不一定都是最好的。”陆青竹将桌上的甜酒推向对方,“请你喝,女士酒。”    “什么才是最好的?”    陆青竹看向台上结束哼唱的人,抿了口杯里的淡酒沉声说道:“不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谁才是最爱。”    女孩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台上人正缓步走过来,清脆的铃铛声在安静的酒里响起,比刚才的歌声更令人沉醉。    “你身上的铃铛很特别。”女孩看向阎己脖间挂着的复古青铃项链说道。    “铃铛声不是一般人可以听到的哦。铃声入耳,易物换物。”阎己走进女孩轻声开口。    等女孩再回神时,卡座四周涌起一层薄雾,一旁的年轻男士兀自喝着自己手中的淡酒,看上去云淡风轻。    女孩站起身后退了两步,问道:“......你们是谁?”    “你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比如功成名就。”丢出去的诱饵成功的安抚了对方的情绪,阎己继续开口道,“我们可以将你送去娱乐公司,你会很红的。但是十五年后,你要把你的执念交给我。”    “给你我会怎么样?”女孩谨慎的看着阎己,攥紧了双拳。    “不会怎么样,就是会不在对产生执念的人或事记忆犹新。”    女孩名叫余析,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自小家境贫寒,却有着一个歌手梦。一个月前一直支持他的男友希望她可以回归家庭,活的更加现实一些,矛盾一触即发,两人二十多年感情在柴米油盐的岁月中看似悄然殆尽。阎己却知道,女孩的执念不够纯粹,**和爱情交织在一起相互拉扯却也互相持平,只有资助一方打破僵局,待时间的流逝,剩下的一方才能更加深刻,历久弥香。    交易完成,阎己晃动着铃铛出了“灼眠”对着一言不发的陆青竹说道:“无论她选择哪条路,未来都是会后悔的。”    “......我知道。只是......”陆青竹顿了顿,看着不停晃动的铃铛接着说道,“你的铃铛声太刺耳了!”    只是到最后一刻才知道此生最爱,让人无能为力。    陆青竹的话让阎己立即消声,人死后七日往生是魂,执念不灭成鬼。阎己转头看着陆青竹棱角分明的侧脸已不似当年初见那般温暖和煦。    这鬼的执念又是什么呢?    对于阎己出门一趟就能收获颇丰,相比的祁依斐现在是糟心到了极致。    凌晨三点不到,嘹亮的来点铃声就将沉迷睡梦无法自拔的祁依斐给震醒了。电话那端的值班小年轻颤颤巍巍略带哭腔的说着302审讯室发生的一切。    欧询死了,碎尸。    祁依斐瞬间睁开了半梦半醒的眼睛,三分钟后发射出门。走进市局三楼就看到小年轻正惊魂未定的靠在走廊上。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紧么?都通知了么?法医那边呢?”    “都....都.....”    祁依斐没时间安慰小年轻受伤的幼小心灵三步两步跨到302审讯室门口。未打开房门,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令祁依斐的心倏的快跳了几下。抬手推开房门,欧询正仰躺在被鲜血浸透的被子上,苍白着一张脸,双眼惊恐的死盯着自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