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节
。 刘阁老早在等他,满面愁容:“是外祖无能,眼看着周家冯家势力越来越大。如今沈家也和周家联姻了,你往后行怕得更受阻。” 杜羿承将佩剑摘下,搁到桌上,冷笑:“怕他们什么,还能整死我不成。鞑国的王子真是废物,居然没能趁这机会把周振女儿弄到鞑国去,浪费我一个死士!” 刘阁老看着满面戾气的少年,想到没成的事,叹气:“这就是天意。” 368打击 未能往周振心里捅一刀,刘阁老当成了是天意,杜羿承却不那么认为。 他虽然不多和沈君笑接触,但沈君笑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他愿意,即便那人是周振也不可能让他娶那个周莹。 外边的那些传言,什么周家冯家沈家本就是有着关系,现在就是亲上加亲。在他耳里跟放屁一样。 沈君笑不要的人,就是当朝公主,他估计有办法推掉。只能说明是他沈君笑先上别人的女儿。 周振才比较像那个为了女儿才憋屈应允的。 比外人了解沈君笑的杜羿承猜到事情关键,想到他心里那个早故的姑娘,外祖家就是冯家。 他眉头皱了皱。 刘阁老让他留着下用晚饭,他这会却想得心烦意乱,拿了剑就走,老人在他后头问了好几声也不理会。 刘阁老眉宇间的愁色更重了。 这个外孙行事越来越激烈,根本不听家里的,如今对定下的亲事也一直拖着。镇国公的孙女三月就及笄了。 这可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压着他成亲? 刘阁老心事重重,自打上回打击后就不太振作,身上也少了往日权臣的锋利,每日沉默寡言。 想了再想,刘阁老还是给永平侯府去了信,想让杜老侯爷拿个章程才是。 琇莹亲事已定,周家又是一片喜气洋洋,听到消息的人都到周家来贺喜。琇莹就和萧滟躲在屋里,装害羞不去应付。 跟着夫人们来的小姐倒都跑到她闺房来,就是不放过,众人哄笑闹成一团。 先前那个喜欢沈君笑的姑娘一脸羡慕,但她也马上要定亲了,倒是真诚祝福琇莹。 而这日,被晾了几天的柳参军终于被想起来。周振下朝后就领着他到侯府来,先前还在打趣琇莹的人,一听到周娴的未婚夫婿来了,都改成闹她。 闹得周娴在被廖氏派来的人喊走时,脸都是红的。 周家两个女儿都定了亲,特别是琇莹,众人心里多数是可惜的,目光自然更加聚在周嘉钰身上了。 妹妹都定亲了,冯氏再不给周嘉钰说亲也实在不像话。 但冯氏任这些夫人再怎么打听,都是笑,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谁也没能从她嘴里得到什么。 周老夫人对琇莹要嫁到沈家,只是皱了皱眉,听到说沈君笑要分家的,表情又放松下来。倒是叫冯氏看得惊奇。 这个婆母好像自娘家出事后,就变得更加通情达理了,这样过日子才是舒心。 柳参军走了一趟,周娴见过他后就时不时会偷笑,越发觉得自己以前是猪油蒙了心,对未婚夫婿有着愧疚。 她也没有想到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会主动说,要她不要多想,过去怎么样他不管,以后他会护着她过日子。 如果她不想去西北,在京城的宅子住着,或在娘家住都可以。 就怕委屈了她一样。 于是她决定,两人在成亲后,就直接去西北。只是这话她没有告诉廖氏,而是偷偷准备着。 柳参军只能在京城停留一个月半,他们的亲事就定到三月初八。所以她在京城也留不了多少日子了。 而沈君笑是在二月二十六这日正式到周家下的聘,当日周家热闹极了,沈君笑送上的那对大雁十分漂亮有精神,冯氏看得啧啧地赞。 琇莹直接要了过来,要继续养着,被冯氏一通笑,周振差点当场要宰了大雁加菜。 只可惜琇莹没能见到沈君笑,被她父亲的亲兵看得死死的,心里郁闷得不行。 这时朝廷和鞑国瓦剌谈和条件也终于达成,磨了那么天,丰帝先前提的要求根本没有松口。特别是要两国先给大昭进贡五十匹种马一条,随后才会再开马市,以马换物。 鞑国与瓦剌气得牙痒痒,但也没有办法。 现在大昭的雄兵还压在边境,只要丰帝一声令下,就能继续打。 现在他们就打不起! 最终于只能是憋屈着签下停战三年的协议,发信回国,让送种马过来。 丰帝终于心情恢复一些,又有陈值在,就开始养病为主,非必要都不露面议事。瑞王也在内阁混得风生水起,即便没有皇太子加封,井然已是皇子中权力最高人。 济南那边也连传好消息,上回还有半数闹事的百姓已经沉寂下去,慢慢开始都跟官府签定卖田的协议。 刘蕴还特意去信问李庆昭,确定事情真没有再出纰漏才放下心来,而随信带去的还有沈君笑与周家定亲的事。 李庆昭收到信,手抖得连信都拿不稳。 怎么会! 沈君笑怎么会娶了沈琇莹!!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重影,万分不愿相信。 369故人 出了二月,京城在下了两场春雨后就变得更加暖和。 琇莹院子的花坛里青草成簇,迎春花朝阳盛放,万物复苏的欣荣之景。 萧滟这些天都窝在琇莹院子,让人买了不少画眉,就挂在廊下。没事她就在院子里练武,琇莹一边赏美人一边逗鸟,在周家忙碌周娴的亲事中偷闲。 周娴越到出嫁的日子,也变得越紧张,三不五时会跑到琇莹这儿来长吁短叹。 萧滟很懂一样的说这出阁前的姑娘都这样,患得患失,舍不得离开父母,对以后生活有恐惧。 琇莹回想了下自己前世,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患得患失肯定没有,因为那个时候她只想离沈家远远的,被崔姨娘逼得几回都险些活不下去。 在周娴情绪反复中,她出阁的日子到来。 当日侯府十分热闹,而皇帝还暗中给了个恩典,让远在边关的周庸回了京。周庸突然出现在侯府的时候,周老夫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周振拍了拍赶得一身风尘的弟弟肩膀:“去换身衣裳,不晚。” 周庸赶了那么久路,身体累,精神却十分不错。紧赶慢赶,总算是回来了,赶在女儿拜别之前。 换过衣裳,外头已响起来接亲的喜乐声,一身嫁衣的周娴被扶了出来,红着眼给长辈们拜别。 周庸亲手给她盖上盖头,周嘉彦背着妹妹上花轿,走一步就心酸一下。到了这个时候,人总是感伤的。 跟着柳参军来迎亲的还有沈君笑,是给周家做面子的,毕竟柳参军在京中人生地不熟,周家兄弟这忙是帮不上。 琇莹趁着这个机会躲在窗子后偷看,穿着一身绯红官袍来迎亲的少年显得特别英骏,看得她只抿嘴傻笑。 萧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余光瞥到周家其它两位姑娘正一脸羡慕看着琇莹。 她差点就要忍不住脱口:沈君笑到底哪里好了! 她这时看到周嘉钰,觉得那样性情爽朗的男子才比较讨人喜欢。 花轿出门,喜乐远去,萧滟也有些走神了。感觉自己也许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她认为也没几个男人敢娶自己。 周娴出嫁后,周家日子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开年的时候朝廷还闹出几场大事,如今都迎刃而解,也平静得让大臣都不太安心。 周庸在女儿回门后再赶回京城,这事也让大臣们更清楚如今丰帝对周家就是一等一的好,大家都礼让三分。 这间倒有几个人又来问冯氏周嘉钰的亲事,冯氏皆还是闭紧嘴,什么也不说。 到了柳参军要离京的前三日,周娴突然回侯府来和廖氏说要跟着去西北,廖氏当即就哭红了眼,是欣慰是不舍。 欣慰女儿已经十分懂事,知道要如何为人妻,但也是万不舍的。 只是周娴去意已决,廖氏也不好再拦。琇莹知道后就跟冯氏请示,说在周娴离京前去昭华寺一趟,准备给周娴求个平安符,也当作给周娴散心践行。 冯氏觉得这主意不错,告诉了廖氏,次日一行人就往昭华寺去。 到了寺里上过香,周娴突然单独把琇莹拉到一边,然后神秘兮兮去指向一个拐角。 琇莹正奇怪,就见沈君笑修长的身影从拐角处显了出来。 她心中又惊又喜,不太敢相信的看向周娴。 周娴笑着说:“你帮我了那么多,那天沈大人还特意跟着夫君来迎亲,就当还你个人情。我离京了,就帮不上忙了。” 周娴也听说周振不让见沈君笑的事。 琇莹激动得直说谢谢,周娴推了她一把,然后转过身,给他们望风。 小姑娘小跑着直扑到少年怀里,什么话也没说,只抱着他脸贴在他胸膛上,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沈君笑让她抱了会,轻轻拉开她说:“好像长胖了些。” 琇莹眯着眼笑:“最近食量好像长了,您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宝贝都来不急。 只是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沈君笑细细看了小姑娘几眼,这儿又是寺庙,他只捡了些重要的话说:“上回遇到鞑国王子的事连锦衣卫也没有查到根源。” 说话中是带着抱歉的。 琇莹都快要把这事给忘记了,这一说才猛然想起自家爹爹这两天是有些不高兴,可能就是因为这事。 “我会小心的,在使团没离开前,我不出府。” 琇莹明白沈君笑担心什么,他见她如此乖巧通透,微笑着点头。 这时有脚步声往这边靠近,沈君笑听声音知道是女眷,他宜留这了,捏了捏她长了些肉的手背:“有空了,我会想办法到侯府看你。” 琇莹就想到上回他失控一样,热情如火在窗外就吻了自己,脸颊上带了丝红晕。 她点头,沈君笑这才不舍的离开。 人都走远了,琇莹还站在原地,是周娴上前把她拉走的。而往这来的确实是几个女眷,不过面很生,琇莹低头走过。 这行人中的一位妇人却在琇莹经过时停下了脚步,刚才她被身边的丫鬟挡了身影,没看到小姑娘,这看了个侧面,面上都是吃惊。 ——这小姑娘的眉眼真像一个人。 那妇人停在原地,走在前头的老妇人奇怪回头:“你怎么走着走着也能出神。这几年你也没回京来,昭华寺可是变了不少。”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这回侯夫人得在京中多住些日子再回永平府,我们好多年也没有凑一块儿打叶子牌了。” 老妇人就嗔笑着:“你这个赌鬼。” 一行人说说笑笑,越行越远。刚才那个妇人心里却还在犯嘀咕,是真的像啊,暗中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打听今儿寺庙里来了哪些人家有这么个年纪的小姑娘。 370烂计 周娴离开那日天气晴朗,她不让众人送她出城,早早跟着柳参军坐上马车,就那么带了简便的行礼离京。 过了两日,京城又有热闹的八卦传起来。 是镇国公的嫡孙女及笄一事,刘阁老为了她大肆操办,但是还是止不住势利的人多。如今刘阁老也式微,收到了贴子的人送了礼,但去观礼的并不多。 每十桌要空三桌,这事就闹得十分尴尬。 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心理,把这事儿都当成个笑话在传,传得镇国公府的人小半月没敢出门。刘阁老为此气得险些要病倒。 杜羿承做为镇国公府定了亲的孙女婿,对此事办得也诸多不满。 他是一直反对要大办那个,只是长辈没一个听他的,他觉得这种自取其辱也怪不得别人。 还未及冠的少年性格越来越冷硬,几乎都要不近人情了,来京的永平侯夫人刘氏一见到儿子就红眼,怎么劝也没有用。 而且杜羿承对婚事就是不说个允事,随便长辈们怎么闹,他甚至连及笄礼都没有给镇国公府送去的。 长辈们急,但也知道急没有用,他们也不可能压着他成亲,根本也压不住。 刘氏知道儿子心结在哪里,不就是为了沈家那死了的小丫头闹的。 她猛然就想起前些日子在寺庙里见过的小姑娘,侧脸有那么五分像,只是打听不到是哪家的小姐。 她是女人,知道男人对得不到手的女人有多执着,永平侯年轻时就这样。她在嫁进杜家前,杜老夫人将儿子房里的丫鬟都散了,其中有一个丫鬟是从小跟着他长大的,他本来敬重未过门的妻子,准备等新婚一年后再收房。结果被老母亲给发卖了。 为此,永平侯心里一直都还想着这个事,甚至几翻再去寻那个丫鬟。 刘氏知道后让识得那丫鬟的老仆也去打听,只是那个丫鬟命不好,卖出侯府不久就染病死了。最后她找了个和那丫鬟相似的女子,给永平侯收了房,永平侯新鲜了几天,也就丢一边再没说过那个丫鬟的事。 刘氏那天看到琇莹就在想,他儿子其实也就是对人有执着,找个相像的,收了做小随他的心。以后他也就无所谓了。 而且现在镇国公府是式微的时候,就是让儿子婚前先收了人,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刘氏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又再让人去打听那日昭华寺有些人,然后又另一手准备,请了画师来画了个琇莹的画相。 只是刘氏对琇莹的面容早模糊不少,画出来的人跟她在昭华寺见的样子又失了几分真,就那么叫人对着这画相,看看能不能寻到大致模样的。 刘氏这头为儿子操碎了心,杜羿承每日还是我行我素,基本家都不沾,直接歇在五城兵马司的值房里。就一直不知道自家娘亲想了个什么荒谬招。 朝廷里鞑国与瓦剌签下谈和条约,就跟个鹌鹑似的窝在行宫不敢乱动。锦衣卫也好,沈君笑也好,还是没有找出上回给鞑国王子报信的人,知道这人多数是找不到了,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 丰帝的身子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好,精神恢复得差不多,就开始重新临朝。 今年九月有科考,朝廷在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忙准备,丰帝让内阁拟了各地监考官报上来,平静的朝堂就开始又掀起暗涌。 每到科举的时候,都是各势力拉拢人才的时候,这个时候一个监考官的位置有多重要自是不言而喻。 折了个孙女婿的刘蕴也终于开始行动了。 他居然有想法要让李庆昭兼个差,就在济南府再拉拢一些人才。 而他也有很好的借口,现在李庆昭在济南的口碑已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