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节
还咳嗽,今天倒没有了,应该是见好了。 沈君笑心里一片柔软,温声说好,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一会去镜花月有喜欢就先带着去,会记我帐上。” “我不会客气的。” 小姑娘跟着站起来,理直气壮。 少年就笑了,真是稀罕她,各种精怪。 琇莹送他到门口,目送他离开,当然没有错过他腰间带着的玉佩。是她送的那个,她抿着唇笑得甜蜜。 沈君笑离去,空空荡荡的包厢也没啥意思,她带着芷儿就回了原先的。坐下后见周娴三人都瞅着自己,笑着说:“在那陪着用了些。” 众人点头,等到吃得差不多,又有了力气讨论一会要去哪里。 结帐后,琇莹先带她们到了镜花月。 江浩没有回宣威侯府,就站在柜台里,偷偷朝她挤眼笑。 琇莹带着帷帽,小脸上早也是笑容满面,江浩这人是蛮好玩的。 周娴她们都听过镜花月的大名,对这里自然好奇得不得了,在店里转了开来。店里人多,琇莹只能让她们身边的丫鬟婆子跟好,自己侧到一边安静的喝茶。 她其实什么都不缺,就是陪着来看看。 琇莹坐着,不时抬头看一眼,这一下抬眼间,发现好像没看到周凝。 她愣了一下,站起身再看了圈。 ——果真是不见了人。 她们四人都带了帷帽,但是帷帽各不同,周凝的帽沿垂有珍珠。她看到了周静、周娴,唯独不见了周凝。 她心头莫名一跳,忙站了起来。 江浩一直注视着她这里,虽然店里都是女眷,但就怕有不长眼的冲撞了沈君笑的宝贝疙瘩。见她猛然站起来,也有些奇怪,然后又见她左右看,甚至要撩起白纱。 江浩意识到不对了。 小姑娘的样子有些慌张。 出事了? 他扫了圈店铺,并没有发现异样,人却已从柜台里走出来,手里拿了放有胭脂水粉的托盘走了上前。 “小丫头怎么了,还掀白纱。” 琇莹露出来的小脸有些苍白,焦急道:“我二姐姐好像不见了!” 336表哥 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江浩听到不见了三个字眼里全是疑惑。这是他的店,四周包括胡同都暗设了人,而且店里客人众多,只要是有人使坏肯定会闹出动静来的。 “浩爷,我没有听到二姐姐呼救,但她就是不见了。”琇莹急得在那绞手指头。 江浩面有沉色,当即喊来了掌柜。琇莹突然又说:“是不是什么人把我二姐姐叫走了,因为跟着她的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也不见了,搞不好还是熟悉的!” 不然怎么会消失得那么彻底。 江浩也想到了,让琇莹说了周凝和身边人的特征,让掌柜的去问在暗哨上的人有没有见过。 掌柜匆匆而去,琇莹紧张地继续在店里张望,只见周娴周静两人还一无所觉。所以周凝也没有跟两人一块儿吗? 她就有些站不住了,想要出门去问问侍卫,芷儿屏儿却是拦住:“姑娘,情况未明,您还是不要离开的好。” 江浩亦点头:“小丫头,你在店里安全些。” 武安侯和护国公近来可不少人眼红,又有李庆昭的事,给江浩一百个胆也不敢让琇莹离开视线。 琇莹焦急摇头,正是这时余光就扫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从店门口偷偷走近来。 “周凝!” 她直接就冲了过去。 果然是周凝! 周凝被她吓一跳,踩着裙摆险些要跌倒。琇莹抬手就去撩了她的白纱,见到对方也一脸的慌色:“你做什么去了,不见了你,你知道要有多着急吗?!” “我不过是出去透了透气,干嘛那么凶,我是你姐姐!”周凝呛了回去。 琇莹抿了唇,眸光死死盯着她脸看,周凝下刻就将白纱从她手里抽出来。白纱放下那刻也没能遮挡住她躲闪的眼神。 肯定有问题! 琇莹侧身让她进店去,心中存下了疑虑。江浩就站在她身后,当然看到了周凝的异样,小声说:“先别着急,她就是出了店,我也能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麻烦您了。” “小丫头客气啥。” 江浩哈哈一笑,重新回到柜台内,琇莹也回到原先坐的位置,只盯着走路都慌张的周凝。在周凝选东西的时候,她还忙乱地回头瞅过来。 她到底做什么去了。 琇莹就那么坐着,倒是不着急了。不一会,掌柜从后头回到店里,跟江浩耳语了几句,江浩就走了过来。 “她去见什么表哥了。离我的人有些远,只听到她喊了声表哥,而且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暗哨见她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就不再注意。” 表哥? 周凝的表哥应该是刘氏的娘家,可是刘氏娘家并没有在京城中,所以不太可能是刘家人。 “谢谢您。” 江浩是服她了,怎么越说越客气,见她似有所思的样子就自觉离开,不打扰她想事情。 最后周娴三人都各买了盒珍珠粉,琇莹双手空空。 上了马车,周娴频频看过来,琇莹猛然想起答应她的事,敲了敲车壁吩咐:“到南城一趟,双叶胡同一趟,那胡同口有一家牛扎糖特别好吃。我买一些。” 周娴听到她的话,脸颊就染了红晕。 这个妹妹真是一点都不能小看,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说起来话总是有理有据,谎话都成了真的。 其实她们去双叶胡同,是因为柳参军买了胡同里的一处大三进宅子,她想出嫁前去看一眼。 大约小半时辰,马车来到双叶胡同口,外头的有条小街,叫双叶街。街上也十分热闹,还有卖花灯的。 周凝周静说累,在马车里昏昏入睡,倒是方便琇莹行事,拉着周娴直接就进了胡同。身边带着侍卫,留了芷儿在卖粮铺子买东西。 双叶胡同住了不少官员,临街口的几家都是小宅子,牌匾写着徐家、方家、陈家,李家。 琇莹看到李家时皱了皱眉,想到李庆昭。不过前世李庆昭并不是住这里的,是住在西城,她也就是看了几眼那紧闭的院门就往里去。 往里的就都是大户了,有着三户人,柳参军置的宅邸紧挨着李家的,大门和隔壁一比,显得十分汽派。 琇莹抬头看了看,觉得挺不错,连外墙都已经翻新好,刷得雪白。 “这地方好,在中间,往左往右都能走,还安静。瞧见那颗榕树没有,那么大一颗,估计有个十年,这宅子前主人肯定对这家也不错。” “你怎么就知道前主人对这儿好了。” 周娴也觉得满意的,脸上都是笑意。琇莹说:“用眼看啊,树养得好,说明这宅子就旺,而且这家人都搬走三年了。” 这三年树木都无人照顾,这榕叶在还未到春天的时候都能见到翠叶了,自然是说明不错。 周娴抿嘴笑:“什么都是你来说。” 琇莹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莞尔,出了胡同,在糖铺里又多选了几样,这才打道回府。 在她马车刚驶离不久,李庆昭便乘着轿子回琇莹打量过的那李府。轿子进出,门开门闭,胡同里再度恢复一片安静。 337线索 琇莹跟堂姐们上街小半天,冯氏见她回来就瘫到炕上,直抿嘴笑:“去了很多地方?怎么你什么也没买。” 小姑娘懒懒爬起来,说道:“有啊,给您带了牛扎粮,别的没啥新奇的。” 屏儿已经将装糖的攒合拿了过来,给冯氏挑。冯氏随手拿了糖面上都沾着花生的:“是双叶胡同那家?” “娘亲也知道。” “当然,在娘亲小时候这家店就在卖了。那时刚开海禁,有碧眼的飘洋人带了牛扎糖来,那家铺子东家结识了这个洋人,这糖是那洋人教的。不过近些年朝廷对出海管得严格,洋人倒没有见过了。” 琇莹是没有见过洋人的,只知道这牛扎糖和洋人有些关系,听得双眼亮晴晴。 冯氏一瞧她的神色,就知道是在想什么,笑道:“娘亲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 “这样。”她就有些失望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又想别的事来,问道:“娘亲,周凝的表哥只得二婶娘刘家。” 冯氏一怔,奇怪不已:“是这样,但如今你二嫂嫂嫁进家来,许家的少爷她也是喊表哥。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琇莹把在镜花月的事儿说了,“她突然不见了,吓得女儿冷汗都出来了,就怕出什么事。” 毕竟是她应下带着大家出门的。 “那可能是许家的少爷。”说着,冯氏又觉得不对,“也不好说,没听许家人进京了,不然该家来才是。” 琇莹就皱了眉。 冯氏说:“我改日问问你二婶娘,姑娘家在外,马上又是要及笄的年纪,不说一声就见外男。是不太好。” 琇莹把事情说了,能当作是提醒,她也就不管这些事了,拿了糖放在嘴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 沈君笑那头借了玄门的力倒是查出点蛛丝马迹来。 确实有人将事情引到了四皇子瑞王身上,而且还极大可能牵到周振身上,因为四皇子身边一个医者,就是跟周振要的。 那是早年瑞王出征,受了一回内伤,丰帝就让周振把周家养的医师给派去一个,给瑞王调养。这派出去多少年了,也没有再要回来,周家又不缺这么一个人用。 而且那个医师是会调理内伤不假,却不知丰帝内伤方子的。可事情就偏偏出在这点上,你说你不知道,也得丰帝信啊。 所以丰帝才会把瑞王也软禁了。 再有是,三皇子也接触过这个医师,还是正是在给丰帝献酒之前。 是人都觉得这间有关联,不会无缘无故。 沈君笑听着玄门的汇报,有些头疼,还真叫他一语成谶,瑞王真得要自证。 更棘手的是周振也不在朝中,他即便想联系周振,信在路上一来一去就来不及。 沈君笑将查到的事情都写在纸上,慢慢联系起来,皱眉思索。 连庆这时来禀事,是刘蕴让人送了信来。 他将手边的事先放下,去拆信。 刘蕴有一手好字,本朝许多文人都追捧他的字,落笔有力,浓墨透纸,游龙一般的傲然气势。 信里写了刘蕴说已经教训了李庆昭,并承诺一定会给他一个说法。明儿他就会去面圣,会将此法告诉丰帝,并不会冒领功绩。 字里行间都十分亲善,是示好的意思。 这个结果是在沈君笑意料之内,他只等着看刘蕴究竟怎么给说法。 连庆等他看完信,又说道:“浩爷方才着人送了口信,说今儿大姑娘那位周凝堂姐出了些问题,在店好好的出了店去见了个表哥。浩爷查了查,说周家二房的女眷娘家人都不在京城,也不太可能是三房那边的,因为当时周娴在,若是三房的表少爷周娴肯定也会见。” “浩爷说他会再查下去,因为大姑娘很着急的样子。” “那这个周凝见的表哥还真有点问题了。”沈君笑手指敲了敲桌案,“那就叫他继续查着,大姑娘那里估计还记挂着的。” 连庆应好,又说道:“三爷,还有一事。今儿我们的人跟着李庆昭,他去刘府前正在一个茶肆跟人相见,属下去查了,是郑家人。” “郑家人?哪个郑家?” 沈君笑脑海里闪过什么,坐直了。 连庆说:“就是周家老夫人的娘家,那个郑家。” 被整得丢官的郑家。 “郑家还留在京城?” 沈君笑倒有些诧异了,郑慎从丢官后,他就没再理会。 “是的。是周老夫人用体已给他们置办了宅子,郑家少爷入仕是不可能了,在想办法找些小生意做做。李庆昭见的就是这个郑少爷。” 李庆昭怎么又和郑家人凑一块去了。 沈君笑凤眸微眯,联想到周凝见的表哥,郑二也确实是周凝要喊表哥的一个。 338交待 次日,沈君笑还是在为丰帝关押两个皇子的事忙碌。 给到锦衣卫的时间不多了,他目前得到的两条线索都是对瑞王不利,他要报给锦衣卫,却也要先报给瑞王。 只是瑞王被软禁着,送个消息进去颇麻烦,即便有着玄门的人帮手也是花了半天时间才找出锦衣卫换班时的一小点空隙,把消息传了过去。 确定消息传进去后,沈君笑要去见黄朝奇,想从他那里再问问有没有进展。 黄朝奇这两天也愁眉苦脸的。 这事丰帝十分注重,交到他身上,说明他在丰帝心目中已经超过锦衣卫的正使。只是苦苦无结果。 “毅王喊冤,府里也搜过,所有下人都盘问过,确实没有嫌疑。但酒只经过毅王的手。” 黄朝奇说到郁闷处,往嘴里灌了杯茶。 沈君笑握着茶杯,沉吟道:“可是有宫人给皇上倒的酒。” “那倒酒的人都被打烂了皮,也没有东西招。” 锦衣卫是酷吏,向来都是能动手就动手。沈君笑知道这人多半怕是要活不成了,而且还包括着当晚在场的许多宫人。 皇宫这种地方,真是不慎就是死无藏身之地。 两人说了会话,都没有头绪,临别前黄朝奇道:“再也没有办法就要从瑞王那里下手了,有什么消息我再告诉你。不然这事真要放到大理封和刑部,你们都得跟着我一起吃挂落。” 沈君笑拱手谢过。 这头才别过,四宝就慌忙寻到了茶肆,说是丰帝召见。 沈君笑忙回家换了官服,进宫觐见。 天下最尊贵的人莫过丰帝,只是这位掌着天下生杀大权的帝王苍老了许多。沈君笑不过是十余日未见皇帝,发现他两鬓都快要全白了。 这哪里还有是往日不怒自威的丰帝,整个人因为身体不适而憔悴无力,歪歪坐在龙椅中,眼神也不如以往犀利了。 在场的还有刘蕴。丰帝见到沈君笑时倒是面有喜色,随然憔悴,对他还算亲近。 “沈侍郎,这年过得怎么样。给你假,你倒是又钻政务里头了。” 丰帝和他寒暄,语气是有夸赞的意思。 沈君笑不卑不亢地行过礼,拱手道:“食君俸禄,忧君之思,是微臣该做的事。” “刘蕴这也是走投无路才找了你,真是。朕都忘记我们沈侍郎在这方面的长处了,真是老了,只知道着急,把眼前的能人就那么丢一边。” 丰帝哈哈笑了两声,沈君笑忙道不敢当。 丰帝就指了指案上的一道折子,温恒授意,捧着送到少年手里。 沈君笑接过,打开来细细地看。折子上面写的就是他为平济南之法,刘蕴还加了几条,又做了批注和分析利弊。 折子上还有个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