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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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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为女儿的‘表三叔父’,再来往,也没有什么。    沈君笑抬起的步子僵在半空一会,很快又稳稳踏下,头也没回,将手对拢在官袍袖子中应了声‘好’。    他不敢回头,他怕被周振看到他上扬的嘴角,怕被周振看到他底的狂喜。    他所求的事,已经如愿!    沈君笑匆匆离开,连庆如影随行,主仆二人身影很快消息在巷口。周振这时才抬手揉了揉额头,因为突然生的事,让他太阳穴涨疼许久了。    ——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出了差子!    杀人灭口,连家人都灭了根,如此狠辣,也只能叫他联想到在朝中的政敌。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平素信佛会吃斋的妇人廖氏,竟有个如此狠辣的帮凶。    周振在沈君笑走后又坐了会,看着面前的那碟子剥好的花生,取过筷子夹了几颗到嘴里,脑海里是沈君笑方才与他的针锋相对。    他吃着吃着就笑了:“臭小子,果真非池中之物,够厉害的。”    武安侯府。    冯氏自打周振回来听说事情后就一直心神不安,反复去看誊抄的那份卷宗。琇莹一直在她身边,父母说事时都听见了,那份卷宗亦看过。    她想着父母说的,极大可能有人盯上武安侯府,在后面使拌子,可她总觉得事情来得太快,哪里不对劲。    人才前脚送牢里,后脚就有郎中前去,哪家人能盯他们武安侯府那么紧,那武安侯府暗中的那些侍卫是干什么吃的!有人窥探都不清楚吗?!    其实,沈君笑也曾想过是武安侯府内部有什么矛盾,因为管事贪墨一般都是由内宅牵扯出来的。只是他必须借着此事来让周振靠近,是将事情最严重的结果先挑出来,不管最后查的结果如何,他都能达成周振所想,也达成自己所想。当然,如果是虚惊一场,他更是求不得,他亦不想武安侯在这个时候扯进麻烦中。    如今琇莹倒是紧跟其后,决得外边的人不可能那么快能动手。她思索再三,站起身来走到冯氏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娘亲,是不是您和爹爹太先入为主了,或许这出的是内鬼呢?!”    比如刚被下了面子又和管事有关系的廖氏那边。    冯氏正想得出神,被她一句内鬼惊得打了个激灵,当即亦是想到廖氏。冯氏指尖微抖,脸上的血色褪了几分。    女儿的猜测有道理,她得去探探廖氏口气!    冯氏当即站了起来,连仪容都来不急整理,匆匆往廖氏那去。芯梅几个大丫头忙追上,琇莹也提了裙摆:“娘亲,您等等我,我也要去!”    琇莹真觉得是廖氏那里动了手脚的面大!    然而,本就是一件内宅争权的事,最终还是被有心人知道了牢里的事。    牢房本就是杂乱的地方,不知是谁人先传扬了出去,心中带着怨气的镇国公本就在盯住了周冯两家,这会也就得到了消息。    已是两鬓发白的镇国公闻声,当即暗中去见了刘阁老。    159去查    才过了正午时分,武安侯府一片寂静,下人们都到一边躲着歇歇精神。琇莹与冯氏来到西路三房住所前,就看到守院门的婆子蜷缩坐在门槛里,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芯梅瞧见便先前去推了她一把,婆子在激灵中清醒,看清琇莹一行,忙抬手将嘴角的那抹水光擦去。旋即高声向里边通报。    芯兰闻声才扶着冯氏手往里走。琇莹极少来三房这儿,抬头便见到坠满果实的枝桠压出白墙。    那是一颗柿子树,果实饱满硕大,像是仕女抹着胭脂的脸颊,红艳得可爱。    她瞅着,抿了唇笑,是想起沈君笑送给她的小篓柿子来。    亏得芷儿聪明,怕柿子放不久,就将剩余要晒成柿饼。若不是见过沈君笑,芷儿都不会告诉她柿子是谁送的,指不定就要被她赏人了。如今晒成柿饼,她一天吃一个,还能吃好些日子呢。    琇莹想着心里就甜甜的,冯氏余光扫到她面上的高兴,有些莫名,去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这叫琇莹想起身在何处,忙敛了笑意,乖巧着目不斜视往里走。    已有小丫头站在正屋门前撩起帘子,绣宝瓶喜鹊的藏蓝薄棉门帘轻晃,厅堂内并未有身影。    廖氏昨儿两回急气攻晕昏厥,如今还趟在拔步床上。她自是听到外边的通报传声,奈何身上软棉棉的,即便想迎人也心有余力不足。何况她心中有鬼,为冯事的到来着急,更是眼前一片旋转,这会加说话的气都要提不上来。    陈妈妈见她这样不经事,是怒其不争,又心疼,在边上忙给她定心:“夫人您不要心有包袱,您身体不适,做为妯娌的侯夫人过来探病是正常的!”    廖氏眼中有哀楚,也是恨自己不争气的,索性闭了眼就那么躺好。    琇莹与冯氏已被引进了内室。廖氏是个精致的人,屋里摆设着联珠瓶,八宝架上还有翡翠制的碟子和金玉寓意吉祥的小物件,内室靠窗的炕上铺设着腥红洋罽,一派富贵之景。    琇莹转着眼珠子打量一圈,紧着冯氏步子走到那八扇的绣牡丹屏风后,终于见到了脸色苍白的廖氏。    躺在红色的棉被中,面白如纸,呼吸亦微弱的样子。    只是一晚,怎么就病成了这样了。    琇莹暗暗吃惊,冯氏也是观色震惊,快步走上前去握了她露在被外的手:“怎么脸色这样难看,郎中究竟怎么说的。”    陈妈妈对冯氏的做态心中不屑哼一声,在她眼里,冯氏就是在做戏罢了。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郎中说是有劳累过度,耗神耗心力,积了病根。这马上要入冬了,怕又是吹了邪风,就病倒了。”    这话自然是瞎编一大半,暗藏锋机,把廖氏为侯府操劳这几年的事摆了出来。    冯氏是个通透的,哪里听不出来,神色一顿。    琇莹听着这种为自己抬到丰功伟绩高度的话,脸色一沉:“三婶娘这么些年是辛苦了,好在娘亲近年来身体康复,三婶娘便先好好将养着才是。不然,我娘亲可就成罪人了。”    十三岁的小姑娘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不软不硬顶了回去,直往陈妈妈心里痛处狠狠踩上一脚。    陈妈妈顿时被噎得脸都紫了。    ——四姑娘果然好一张厉嘴!    冯氏在这个时候睨了她一眼,但并未说什么,她是认为女儿这时候说这话,说得对。但也怕廖氏再难受,只对装睡的廖氏叹气一声:“三弟妹要赶快好起来才是,我一人也不是三头六臂的,还等着你好起来,再跟我一块儿担着这府里的事务呢。”    说罢,见廖氏还没有反应就知她是不想理会自己,而且人都这个样了,能问出什么来。冯氏就站起身,朝陈妈妈说:“好好照顾着你们夫人,娴丫头那也该担心娘亲的,且让她到榻前伺候着。”    周娴因为上回给郑二指路的事还关着呢。    陈妈妈只心道一句,果然好人都给冯氏当完了,面上应声是。冯氏颔首,“你们夫人醒了,让她放宽了心将养,我先前就和老夫人说过了的,往后府里采买这块还要劳烦她的。”    冯氏一言落下,陈妈妈睁大了些,仿佛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样。    冯氏已是笑笑,牵着琇莹的手直接走了。    “娘亲,三婶娘这病确实来得奇怪。”    才出了三房院子,琇莹就摇着她手凝重地道。    “是有些突然了,但我们这会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能着人去查查昨儿三房的人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在送管事见官后离开过,或见过什么人。”冯氏心头疑云重重,这事必定是要查明白的。    琇莹也是这么想,她也发现廖氏其实是在装睡,那个睫毛就一直颤个不停,熟睡的人不会这样。廖氏这避着不与她们直面打交道,她越发觉得是心虚。    琇莹说:“三房院里最得婶娘信任的就是陈妈妈和秋穗几个,着重从她们身上查,她们的亲人也不能露了。”    小姑娘心细如尘,冯氏欣慰着点头,下刻就吩咐芯梅寻了周振留在府里的亲兵去办了。    皇宫内,丰帝正和几个儿子说话,是在说漕粮的事。    正打漕运改制,先头一年两年还是按着丰帝的初衷在发展,哪知到后面就完全变了样。大量造船、又缝水灾还要抗寇,户部银子就跟那洪流一样,哗哗的从帐上流走。    于是朝廷就加了赋税,转眼,赋税都加征到大后年去了,户部仍是入不敷出。造了船,粮也交不够,导致国库空虚,丰帝一想到天天要银子的户部尚书,就头都大了。    几个皇子在这事上也研究了许久,没少和幕僚商议,但一一说来,都是弊端明显。能解一时之渴,却是再又捅出个窟窿眼。    听得直叹气。    此时四皇子倒是站了出来,朝丰帝一拱手道:“父皇,儿臣这听来了四字——重农抑商。”    重农抑商?    四字一出,丰帝皱了皱眉:“我朝能繁兴,商路这块献了六分力,出口远洋,内有所销。抑制商人?那不是叫赋税上头又要再减一项?!”    四皇子不急不缓回道:“父皇,此重农抑商,并非是要削减商人的数目,而是往他们身上加重一分的赋税。”    “正因商人利高,许多农户都被征去作坊,一年两两银子,可比耕一年的田收入多。也正是因为这样,往前是十人耕十田,现在成了五人更五田,多余的田地都被卖了,建成了作坊。这样看着百姓收入是高了,但换算过来,却是粮食少了,年年米米价都在涨,生活成本亦高了。”    四皇子话中走向远远超出了丰帝所想,叫他居然就兴奋起来,这些事情可是从来没有人提过!    四皇子见皇父有兴趣,便将一切都明白,最后总结便是:这个抑商,是想让朝廷制定一个规范商人顾用农户的条例,超过多少农户就加重赋税。这样,商人的利少了,但他们的生意要做大,还是要用人,大多数就只能往上交。    而不想多交的,那好办,裁人。朝廷再出个被裁去的农户再领良田耕种,这样百姓也不会因为失业而饿死,朝廷可以再开人开垦更多的粮田,因而让米粮数量慢慢回到往前的水平。    这样算下来,就是双赢。    丰帝听得直拍手叫好!    其余几位皇子都暗中心惊,四皇子手下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厉害的谋士。就在丰帝大为赞赏四皇子的时候,却听到了意外的话。    四皇子不敢居功,朝丰帝说出了想到此法的人:“这些都是儿臣无意看到小沈大人的手稿,记下来的。”    160纷至    小沈大人?    丰帝微一思索,高声道:“沈君笑!那个被朕调到刑部沈君笑?!”    四皇子应是,丰帝就哈哈大笑起来。    沈家兄弟两都在朝为官,沈君笑是弟弟,大家都喊他为小沈大人。    丰帝高兴地道:“果然是个人才!当初朕就因无意听到他劝做事有疏漏一回的同僚,那句叫什么来着‘他山有砺石,良璧愈晶莹’,就是这句觉得他心性沉稳,要有过人之才。后有一回在翰林问了他几个问题,答案都惊为天人,心思细腻,独观大义。朕就觉得刑部缺他这样的人。”    “看来朕没有看走眼啊!”    丰帝为自己的眼力自豪着。他操着生杀大权,至高无上,没有什么比当伯乐更痛快的了,当即就传了沈君笑来,要更加详细听解。    此时黄门却高喊兵部吏部左侍郎有急事求见,丰帝只能压下激动滂湃的心情,先宣了两位尚书。不想两人居然是来递了一份军报折子和一份今年官员任满的名单。    丰帝率先翻阅军报,是西北那边的急报。鞑子们跟打游击一样,专挑防守薄弱的地方下手,然后烧杀抢掠,边陲百姓苦不堪言。    靠近戈壁的百姓们都弃家远逃,再这样下去势必人心惶惶。    丰帝神色渐渐变得冷厉,再又去翻那份任满名单,看到第二页时,一眼就瞧见周三老爷周庸的名字。他眸光闪了闪,继续翻看完,发现周嘉钰居然也在千户的位置满任了。    其实这份名单吏部早给过丰帝,是丰帝压在后头,久久没有回复。他如今能一下注意到周家这叔侄,是因为护国公刚请旨过要周振任总兵出征。    丰帝先将战报放一边,抬头问吏部左侍郎:“朕先前似乎已经看过一份了,可有什么区别。”    吏部左侍郎恭敬回道:“先前那份只是名单,如今这份加了外放官员回京述职的行程表。”    可以说是给皇帝提个醒,有没有想要见的人,大约在什么时间能见到。    “吏部考察官员在任时的政绩,你们都做好了?”丰帝又问。    吏部左侍郎又应一声是。    丰帝眉头再度皱起,手指停在周三老爷的名上:“武官提阶与否,还与战功相挂勾的,可周庸朕记得这些年来是立了不少功的,周振亦是。这两兄弟立功,朕怎么没有印象有加赏。”    看到名字,丰帝才想起来,周庸在军营十余年,居然就只兼了个副将头衔。    吏部左侍郎淡然回道:“早些年朝廷打仗耗费不少银子,武安侯立了战功,没有为自己与兄弟请功,独为士兵们请了功。周庸副将一职是八年前就在身,一直到现在。”    其实每年都有递上来,只是朝廷没有做变动。    “那就是你们吏部的不是了,朕有时记不清事来,你们也记不清事来,万一寒了将士们的心可怎么办。”    丰帝板着了脸数落一句,吏部左侍郎忙将头低下,丰帝把名单往桌案上一放说:“你去把陈值喊来,他这首辅居然也能忘记!”    吏部左侍郎当即退了下去,到了殿外,又拾步下了台阶,他才迎着阳光舒出口气。好在皇上自己先想起来了,不然他还在想要怎么开口提周家叔侄的事,如今一切都好办,他将首辅吩咐的事办妥了!    想着,吏部左侍郎快步往文华产阁去传话。    兵部的战报丰帝又再细看,随后靠在椅背中,望着殿内一根金龙缠绕的柱子,慢慢转动着扳指。    兵部尚书还在低头候音,脖子都有些僵硬时,终于听到丰帝说:“你且先坐。”说罢,喊了内侍进来,“去宣护国公与武安侯进宫。”    周振此时还在护国公府,在传召的消息到前,却是先得到沈君笑着人送来的消息。    ——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    “什么叫刘阁老人的人先下手为强,将李顺抓起来了。这个李顺又是谁?!”周振听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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