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节
手中的一百两银票有些惊讶,冯氏亦然,便问道:“怎么会这个时候就分红利了?” 不是整月,也不整年。 东家笑吟吟地回道:“夫人,这是半月的红利,那些物件儿卖得极好,我想着这是好事,便先将这半月的红利分了出来。” 其实就是想先把甜头给了琇莹,一来是能看到他的诚信,二来是想琇莹再想多些好点子。 他真是没想到会卖得这么好,果然还是女子的钱好赚。 冯氏很快也想明白了,微微一笑:“有劳你了,不过有些时候,欲速不达。有些时候,也并不是新鲜的就是好的。” 金玉堂东家听到这话一怔,脸上尴尬地笑笑。 冯氏这是点拨他,利是赚不完的,说他有些贪心了。 琇莹望着有些尴尬的东家,非常同意她娘亲的话,将原本准备的三样东西,直接抽回两样。只递了一张纸过去:“你们先琢磨琢磨这个。” 金玉堂东家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心中后悔不已,但也明白沈家这大夫人和大姑娘是真不好哄的,只能老老实实接过告退了。 “商人果然还是重利的。” 人走后,冯氏叹了声,低头看桌上那一百两银票。 她说:“你三叔父马上要过生辰了,你不如用这银子给他挑件好的礼物?” 琇莹却是将银票推到冯氏跟前,“外头买的,没有自己做的好,我已经想好给三叔父送什么了。” “你想好了?” 冯氏不太相信。 琇莹神秘的笑笑,扬着头颇得意地说:“三叔父一定会喜欢的!” 这孩子,小脑袋瓜子是越来越多的主意了。 冯氏见此也不多问,过些时候也就知道她搞什么鬼。 很快,秋闱第三场结束,沈君笑还是染了小风寒,咳嗽了两天。琇莹心疼得不行,觉得读书真是辛苦,都将她三叔父折磨得病了。 小姑娘一日三趟的就往沐曦院跑,在跟着守着沈君笑喝药。 沈君笑说她现在就成了个小管家婆了,以后嫁人还得了,琇莹不满地哼哼两声,该看着喝药还是继续看着。 她这明明是担心! 何况,这一世她就没想着嫁人。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沈君笑见好,让所有人都紧张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四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康宁院都要站不住,直接趴在地上禀报的:“三、三爷中了中了解元!北直隶的解元!!” 屋里的人面上都露出喜色,沈老太太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连连说好,喜极而泣。 倒是身为当事人的沈君笑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样子。 沈大老爷则是这中笑得最勉强的,他违心地向弟弟祝贺:“你这小子果然可以,以后要继续努力了。北直隶解元很厉害,可是一对比南边,恐怕还是会有些差距,南边的书生,成绩年年都是比我们北边好的。” 这话听着有些扫兴,琇莹暗中哼了声,觉得这个爹就是不讨人喜。 沈君笑只淡淡地道:“兄长说得是。” 沈老太太高兴念了好几声佛号,拉着沈君笑就要往外走:“我们走,去告诉你爹去,你爹一定会高兴的。” 母子俩就那么离开,沈大老爷站在厅堂中,神色古怪,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当年他只是得了个二十余名,老二是北直隶第十,如今连老三都压在他这兄长头上了。都是三砚那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北直隶的解元,十四的解元,前无古人,老三怕是要高兴疯了。 往前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后还指不定要傲成什么样子! 沈大老爷越想越难受,谁也没搭理,直接回了前院,一个人闷到晚上家宴才再露面。 消息很快传遍了永平府,不少人先是吃惊,后来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与沈君笑有过接角的,都是知道他学业极好,八股策论在书院中都是拔尖的,只是感慨这般年轻罢了。 在沈君笑十四岁得了解元的消息疯狂传播中,也有人给崔姨娘带去了这个消息。 庄子还是那般清冷,一切仿佛都那么平静,而崔姨娘屋里却是另一番火热又旖旎的画面。 096暗涌 残旧的屋子,门框被风吹得作响,夹着有节奏的木板震动声。 屋内。 男人强壮手臂的露在被子外,女人娇弱无力的依附着他低吟,一切动静让让人面红心跳。 许久,素娥才听到里面动静停下,抖着手去将偷偷烧好的热水拎了进去。 崔姨娘一身清爽出来的时候,男人还在懒懒倚在床上,看向她的眼神仍带着股热切。 “不能再来了,你该走了。” 再晚一些就要关城门,他可不能留在这儿过夜。 男人嗤笑一声,说:“你还真是狠心,那么卖力将你喂饱,转眼就不认人了。” 崔姨娘眸光沉了沉,脸上的笑也变了味道,带了几分刻薄:“说得你没得到好处似的,若你没尝到滋味,你会舍得其它女人,巴巴往我这跑?” 男人听着这话,马上换上讨好的表情,轻声哄着崔姨娘。他自然是知道崔姨娘和他以前找的女人都不同,那一身滑细的肌肤,动情时的声音,更别说她的主动热情。 真真是没有别的女人能比。 怪不得那个沈大人被迷得连正妻的门都不进去,这么个尤物,真是恨不得死在她身下! 他哄了好半会,崔姨娘才缓了神色,声音带了几分恨意:“沈君笑得了解元,沈家肯定会办喜宴,这是个机会!” “我自然是知道的!”男人手不老实在她身上胡乱游荡,“上回我见过那个冯氏了,长得倒是不错。”说着眼中闪过极猥琐的光。 “你别坏了计划,等到计成,她就万人唾弃,你想怎么玩都随你!”崔氏哪里不知他在想什么,立刻冷声打断。 男人脸上又是那种刻意的讨好笑容,满嘴答应着,并让她放心。 “好了,快走!”崔姨娘终于不耐,拍掉他还在身前的手。 男人吃疼,抽口气,不舍,却也没办法,只能又偷了个香,才穿好衣服离开。 人才刚消失,崔姨娘倏地抬手就将枕头摔落地,狠狠擦了把脸。 “恶心的东西!” 素娥听着动静,只站在屏风后面无表情看横梁。 她想,崔姨娘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沦落到对这样一个急色的男人献身。 想着,她又觉得身上有些冷,抱住了胳膊。 如若这事被人发现,自己会死得很惨。 她又陷入恐慌,整个人都惶惶起来。 沈老太太果然决定要请宴三天,沈君笑想着她开心就好,也没有反对。 冯氏又开始忙碌起来。 琇莹看着娘亲为着这个家操劳,也是心疼,得闲了就跟在她身边,做一些她现在力所能及的事。倒是得了冯氏好几回夸,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沈家请宴请宴定在了十月初三,十月初六正好是沈君笑生辰,这样一来也算是喜上加喜,也不会让人觉得沈家太过铺张。 琇莹跑到沐曦院告诉沈君笑的时候,少年只是笑笑,说:“谁人敢说我沈家如何,即便是铺张,花的也不是他们的银子。” 霸气得很。 琇莹崇拜得双眼直发亮,捧着脸道:“就是,我们三叔父可是十四岁的解元呢!多厉害!他们也只能是羡慕!” 典型的护短,好像沈君笑要砍人,她都会递上刀去一样。 沈君笑被她愉悦到了,伸手掐她小鼻子,小姑娘捂着鼻子跑开老远。他就低头继续给同窗写贴子。 交好的几个,还是要请的。 左右他也就这几个朋友了。 沈家喜气洋洋,远在京城的沈二老爷刚刚下朝,也是一脸喜色接受同僚的恭贺。 他的弟弟得了解元! 他与有荣焉,自然是高兴。 还是真是没想到那小子这般厉害,后生可畏啊! 沈二老爷一路笑着,在回衙门前,让小厮将这喜讯给家里送去。他刚出了宫门,就看到有几位官员站在宫门口说什么。 他看了几眼,发现是许阁老的几位门生,如今还在翰林熬资历。 怎么都聚在官门口了。 沈二老爷迟疑了会,还是直接走了过去。 这时,他听到其中一人说:“这个北直隶的解元也是厉害,才十四!我还以为会是刘大人那个新收的弟子,叫什么来了着?李李庆昭?结果,那人是第二。” 李庆昭。 这个名字沈二老爷十分熟悉,他没有停顿,直接离开了皇城。待到了下午回府,他没有回屋,直接去了书房给沈君笑写信,让人加急送到永平府。 沈君笑是在第二天收到来信,他看着李庆昭三字,手指敲了敲桌面。 李庆昭得了第二,他早知道了,也是有些奇怪的。 他记得前世李庆昭是秋闱是十名开外,会试时二甲第一的同进士。他进翰林时,李庆昭已经在翰林呆了三年,还在熬资历,并没有往外边调。 所以李庆昭才会巴上他们家。 这重来一世,他反倒和李庆昭同一时期科考,不想成绩居然比前好那么些。 真是因为前前首辅刘蕴的原因? 沈君笑想着,视线又落在信上泄题二字,随后让四宝取来火盆,将信烧得一干二净。 也许朝中要有动荡,也不知道这回科考最后会怎么样。 沈君笑记忆中前世这回的科考是没有出事的,可是他二哥说的话,他又是相信的。他想了想,立刻写了封信,让四宝去请了一个人来。 来人到达时已是傍晚,是一个青年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星目剑眉,腰间还别着剑。 “难得你会喊我来啊。”青年人斜斜靠在屋门,沈君笑让他进去坐,他也不所动,脸上有着似有若无的笑。 沈君笑撇了他一眼,不怎么在意他的态度。 他说:“有信要给师父他老人家,其他人我又信不过,劳烦小师叔给我跑这一趟了。” 他一声小师叔,那青年笑容更深,“你是不是不求我办事,就不会这样喊我?” “平时是谁不让喊来着?” 这人真是够莫名奇妙的。 沈君笑耐着性子,表情却也淡了一分。 那青年见他这样,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脾气比我还臭,说你一句都说不得了!也不知道我师兄怎么就将你当你宝贝了!给我。” 说着,朝沈君笑伸手。 沈君笑从怀里取了信递给他,他看也没看,直接就揣怀里,要离开。 才迈开一步,青年又收回步子,重新那个站没站相,倚在门槛前抱胸道:“你调了人到北平府外的庄子干嘛?” “你派人跟踪了?”沈君笑脸色霎时就沉了下去。 那青年玩味一笑,是真迈开步子走了,走到庭院时就那么背对着沈君笑挥手,说:“我没让人跟踪,不过无事溜到那儿,看了件趣事儿。相信那趣事你也知道了,啧啧啧,可真是” 话说一半,摇头叹气的走了。 沈君笑眸光沉沉,在青年身影消失后,眉宇间尽是厉色。 PS:看到亲的爱心都要炸掉后台啦,23333,很开心的说满满动力【最近新增月票榜单,在这厚脸皮求下月票啊鞠躬道谢!】 097直说 “三爷,那个人太过狡猾,又不敢跟太紧惊动,跟丢后就没再找到人了,而且这几天那个男人也没有再去庄子。” 外边已是月上枝头,沈君笑在书房里却还在见客。 夜风吹得树枝不停在摇晃,窗户上都是那些晃动的剪影,看着有些可怖。 书房内,少年静默。 他本就极内敛,不说话的时候更是让人猜不到情绪,站在他面前的人心情忐忑。 虽然不太清楚这少年在想什么,但是他肯定是不高兴了,自从那日他们跟丢了那个男人,这位主就绝对不高兴。 那个男人难道还会遁地术不成,就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三爷” 少年沉默太久,禀报之人还是扛不住,喊了一声。 “继续守着,守到了直接动手!生死不论!” 沈君笑终于开了口,淡淡地声音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他跟前的人打了个冷颤,连声应是。那人转身要开,沈君笑又喊停了他:“连庆,不用太过担忧。谁也不能保证不犯错误,只要尽力了,我从来不会责难谁。” 连庆脚步停下,回身向他一礼:“谢过三爷的理解!” “但你们若是有知情不报,就别怪我了,我身边容不得有二心的,哪怕你们是父亲给我的人。” 连庆表情都变得僵硬,下刻笔直跪在了地上,再也不敢隐瞒。 沈君笑显然已经知道了,他还能隐瞒什么。 连庆惭愧地说:“是小的怕您生气,是小的错了。当时我发现了浩爷,但是要跟上那个男人,也没来得急和说他上话,何况浩爷也不是我们能敌的。” “但小的真不清楚浩爷怎么也会跑到了那儿。我们这边绝对不会有人向您师门的人泄露一丝消息,三爷,还请您相信小的一回。” 沈君笑沉默的听完,闪动的烛火将他面容映得明暗不定,神色更加莫测。 好一会,他才抬手挥了挥:“我知道了。” 连庆忙谢过,一身冷汗扎进了夜色里。 怎么小主子这个师叔就来见他了呢,两人不是两两相厌的嘛? 恨不得老死都不往来。 连庆经历这回,也算是彻底摸透了沈君笑的脾气,虽是犯了过错,却更加安心了 他是沈老太爷留下的人,沈老太爷与沈君笑的师门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他跟在沈老太爷身边时日短,也并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关系。但他知道,能进玄门的人,都不是池中之物。 假以时日,那都是有大造化的。 玄门的来历也许多都说不清楚,因为他神秘至极,所存在的时间也十分久远,而且门内所修的东西涵盖范围之广,让人数不清。好像天下间,就没有在玄门学不到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如此,玄门选弟子也十分苛刻,而也不是所有都学,都是门下分派自行选合适的弟子。有些资质好的弟子也有兼修两门或者是多门的。 因为玄门玄门严格,弟子寥寥,有些学术也只留下古籍,而没有了传人。 连庆一边想着,一边迎着冷风消失在黑夜中。 九月的最后一日,琇莹去了陈家一趟,给陈嘉怡的嫡姐添妆。 陈大姑娘羞哒哒地坐在屋里,低头抿着唇笑,矜持端庄。琇莹送的一套胭脂金套子叫众人看得移不开眼。 永平府的都知道这是近来才时兴的,多少人都排着队等拿成品,却不想一个小丫头出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