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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暧昧暧昧暧昧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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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充满爱的回复了吗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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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最新更新
    等我们把房子合同搞定家具买完已经是两个月以后,莱斯昨天告诉我他准备去烹饪学校进修,我当然双手双脚赞成。要知道等莱斯学成以后,他造福的第一个人可是我。杰弗瑞即将毕业,他承诺到时候会把租房里的家具留给我一半。他不准备再学下去,当我问起他打算上哪儿时,他丢给了我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当然是回以色列了。”他说,“帮帮我老爹,他没有我可不行。”
    说真的,听到这消息我打心眼里难过,可杰弗瑞有他自己的人生,莱斯和我也有我们的。我询问莱斯是否想回以色列。因为我和达斯律师事务所合约的关系,如果莱斯想和我在一起,他将没法长时间待在以色列。这一点我在签合约的时候并未考虑到,一心只想着帮到莱斯最好。现在结合杰弗瑞的话一看,心里过意不去。幸好他的回答是并不太在乎那个地方,我猜测这大概是安慰我的话。
    等我们以后有了时间,我想,一定可以找机会再回一趟莱斯的家乡。
    律师资格考试在七月。我在达斯律师事务所是资格最浅的人,又看过不少办公室争斗的文章,所以难免有些提心吊胆。可去了才知道,他们一个个忙得和陀螺似的,根本没时间刁难我,我也就在一旁帮帮忙,有时候会给我些有点技术含量的工作,我也能从旁学到一些。
    七月的律师资格考试结束后,我还要参加职业资格联考。十一月的时候我从考场走出来,莱斯在外头等我。我们开车去吃了个三明治,直接就去登记结婚了,在此之前我打了个电话给父母。
    我和他们很少才联系一次,这次我妈都没听出我的声音。
    “什么事亲爱的?”她的声音从遥远的电话线那头传来。
    我告诉她我打算去结婚。
    她沉默了一会,问我对方是谁。
    “是个约旦人。”我跟她说。
    “啊,约旦,那边不安全吧。”她犹疑地说,“你真的已经决定了,结婚可是大事,不能让你胡来。”
    我告诉她莱斯的大致情况还有我们是怎么相遇的,这事对她来说很突然,可我从小就离开家,什么事都是自己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插手我的生活。我妈沉默了一会,就和我说,“这事你自己把握,只要以后不后悔就好,你都已经成年了,自己决定吧。”
    “妈,你别担心。”
    “结婚了把他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我眨眨眼,把里头的泪水堵了回去。
    “当然了。”我说。她还让我注意身体,我又“恩”了一声,就这样恩了十多下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莱斯问我我妈态度怎么样,我告诉她我妈一听说我俩要结婚兴奋死了。
    “真的?”他问。
    我抹眼睛大笑,“你怎么到现在还怀疑我?”
    他开心地直笑。
    登记的地方空空如也,我们等了好一会才找到那个负责登记的家伙出来。他一头白发,大概有六十多岁,穿着脏兮兮的灰色衬衫,一半塞在卡其色的裤子里,一半被拉扯了出来,估计是上厕所的时候没塞好。
    他显然是生意不景气,一抬头看到我们就乐了。
    “你们是来结婚的?”他操/着一口黏糊的南方腔调,浑浊的眼睛从厚厚的眼镜片上方观察着我们。
    我也乐了,“是的,我们是来结婚的。”
    “小姐,我只是确定一下,你们真的没走错吗,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离婚的可比结婚的多。”
    莱斯面无表情,抓起我的手凑到他的鼻子前,两颗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OK OK,明白了,我这就给你们办。”他举起双手说。
    然后他要了我们的证件,莱斯和我把驾驶证掏出来。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我们填写了两张个人资料调查表格。
    “有大学毕业证书吗?”他问我们。
    莱斯的脸在瞬间垂到了地上。
    “啊?”
    “州法律,如果不出示相应的婚前教育证书,我就得多收你们钱。”
    我昏倒,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幸亏我手机里有我毕业证书的照片,我赶紧调出来给他看。他瞄了一眼,摊开手,“本来是要正规文件的,但既然你们是我今天唯一的登记对象,唔,算了。”他在电脑上摸索了一阵,向我们摊开手,“六十五美元。”
    “这么贵!”我大叫,“怪不得没人结婚了,根本结不起!”
    “佐治亚州是比较贵,伊利诺伊结婚只要四十多块钱。”他说,“但佐治亚结婚好呀,佐治亚可以当天公证结婚,你在芝加哥登记以后得等二十四小时才可以办婚礼,一点也不人性化。”
    我的手哆嗦着伸进钱包。
    “佐治亚除了不能同性结婚,其他什么都可以,也没那么多事,不需要血液测验。如果你们没成年只有十六岁也没关系,是表亲更没影响,你们是表亲吗?”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不是!
    “你们是同性吗?”
    我哭笑不得,“先生,难道我就长得这么男人吗?”
    莱斯的脸长得已经无法用尺子丈量了。
    交完了钱办完了手续,这位工作人员宣布我们可以去法院拿号公证结婚了,我一脸纠结地走出来,看着外头蓝蓝的天,感叹,“怎么结婚这么复杂。”
    “……”莱斯也觉得这事很麻烦。
    但总之,我们很快公证结了婚,先是带一位见婚人。我叫上了杰弗瑞,然后就是说一大堆结婚誓词,你是XXX我是XXX,你愿不愿意我愿不愿意,然后交换戒指,互相亲吻,交钱,领取正式的结婚证书。
    从此以后,我就成为了费尔南德斯夫人。说实话,结婚当天我看莱斯签他自己的名字真是吓了一跳,实在是太长了,第一个是他自己的名字,然后后面一大串人名看得我眼花缭乱,一问才知道他老子爷爷都在里头了,最后一个才是他的族姓。
    我捧着那张申请表默记了很久,不然以后问我丈夫的全名叫什么我还答不出,岂不是很丢脸。
    幸亏我小时候罚抄课本的次数多,死记硬背最在行。
    第二天当莱斯看到我在家里默写他的名字还惊讶了很久,他后来诚实地告诉我小时候他也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后来他爸爸怒了,告诉他如果背不出名字就不给饭吃,他才终于记全。
    我想笑又不敢笑,“……莱斯你……”
    我过去抱住他的腰,他宽厚的脊背一僵。
    我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受不了了!”
    他把菜刀往砧板上一剁,恼羞成怒地看着我,“不许笑!”
    “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因为信任你才告诉你的……”
    我想象小鹿斑比的眼睛,试图让自己的眼神和它一样无辜。
    “……”他看着我,沉默,良久,“算了你别憋着了,还是笑吧。”
    “嘿嘿嘿,对不起啊莱斯。”
    “……没事。”
    我突然想到妈妈叮嘱我的事,“莱斯,要不圣诞节和我一起回我家吧?”
    圣诞节的机票很贵,但那也是我唯一可以放假的时候,莱斯也会放假。我们腾出几天飞回去,给爸妈看看。
    他呻/吟,“上帝,真的吗?”
    我板下脸,“怎么,你不愿意?”
    “胡说,我当然愿意!”他咳嗽一声,眼神躲闪地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圣诞节还要上课,马上要结业考试了。”
    我才不信呢,圣诞节可是全国假期。
    “真的吗,莱斯?”
    他尴尬地嘿嘿笑,“当然,当然,甜心,要来点草莓酱吗?”
    他开始帮我抹草莓酱面包。
    晚上的时候我又提了一下,他就去给我倒洗澡水了。
    算了,短时间内我就不提了。
    “或者你想让我去看看你的父亲?”我试探着问。
    “甜心,要来点土豆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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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果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很久,有一对学生找到我说想在假期间租莱斯和我的房子,这两个人我都认识,人品口碑都不错。我们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费用,确实客观,于是欣然同意。
    莱斯的“结业考试”不得不推迟参加,不过我想他的老师也会很惊讶竟然会有人自愿在放假期间参加考试。
    莱斯从我放假的第一天开始就很焦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我们寄存完行李上飞机以后。
    我系好安全带,看到他捏着两根筷子,显然是出门前从家里偷出来的。他大概是想在进我家门后练习一下握筷子的方法,我瞧见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就故意逗他,“是不是特别简单哪莱斯?”
    “上帝!茱莉!”
    “我可以教你。”
    他黑着脸,“不用,这种东西还会比赛车难搞吗?我自己来!”
    我于是要了杯果汁,在一旁瞪着眼睛观察他搞那双比赛车还难搞的筷子。
    “我真想不通,有那么多工具可以给这些人类选择,为什么他们最后选择了两根棍子?”他咬牙切齿地问,挥舞着比指挥棒还细的筷子。
    “这手指头要塞在这中间吗?”他翻开说明书,我这才发现他竟然买了本中国旅游指导的小册子。里头详细地画着怎么握筷子的教程。
    我捂住额头,感觉那儿真痛。
    “……莱斯,你有问题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噢少开玩笑了,这么简单的东西一个大男人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好吧。”
    “为什么我的手指塞不进去,是手指头太粗的关系还是筷子张得不够开?”
    我忍不住了,上前摆弄了一番,他惊喜地发现自己手指伸过去了。但紧接着他意识到自己钻研筷子的打算悲惨失败,一个人生闷气。我看他一脸沮丧,就安慰他说,“没关系,到时候你可以用叉子。”
    “这怎么行,到了那儿我用叉子不会很怪?说起来……为什么你的祖先当初要挑筷子做食用工具……”
    “大概是预见你在未来会被这两根棍子难倒,所以故意选了它们想欺负一下你吧。”
    他沉默了一会,说,“这些人可真是恶毒得让人发指。”
    我忍着笑,“显而易见。”
    他瞪我。
    “你和他们都是一伙的。”他指控,顺手把筷子塞到椅子下头,眼不见为净。
    莱斯还对飞机上的安全带深恶痛绝,在他参军的时候就很不喜欢这些束缚人的小玩意,我把毯子盖在他肚子上,被他嫌弃地推开,我指指他的安全带,他这才领悟。当空姐走过来的时候,莱斯双眼一闭,毯子往肚子上一盖,谁也看不出来他没有拴安全带。
    “我们就和爸妈聚一下,然后再和我朋友见个面。”我也知道他现在浑身不习惯,“然后就我们俩玩,好不好?”
    他一下子精神了,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
    “真的?”
    “当然。”我自信满满地说,“我要给你看一下社会主义的美好。”
    “我对社会主义不感兴趣。”
    我挺胸,“那你就当陪我了。”
    “这点我倒是很感兴趣。”
    “你到时候见到我爸妈要喊爸妈,不能喊XX先生XX女士,知道吗?”
    他耷拉着眼皮不感兴趣状,我因为害怕到时候尴尬,只得在他耳边叮嘱来叮嘱去,推他他就咕哝一声。我又说了一会注意事项,再去推他,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把我给气得。
    但我的父母看到他后没有表现得太过激烈,不过我妈瞧见我的时候高兴得差点掉下眼泪,大概是我有三年没回家的关系。她在看到莱斯后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她是早年的技术移民,口语很不错,当下就拉着莱斯去了书房说了不少话。
    我为此提心吊胆,就连我爸问我现在喜欢看什么电视台都没注意。
    十多分钟后他们俩一起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莱斯一脸轻松,我妈更是红光满面,一问才知道莱斯刚才一直在冲她笑。
    “女婿这人挺讨喜,没那么难沟通。”她说。
    我沉默。
    因为完全想象不出莱斯一直面带微笑的模样。
    晚饭很丰盛,我妈亲自下厨,她坐在我边上和我絮叨。
    “长得的确不错,人品似乎也还可以。”她冲我说,“就是不知道收入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我赶紧把我们屋子的照片给他们看,莱斯在我们签下合约后就买了好几桶油漆把屋子粉刷了一遍。他甚至把楼梯漆成了粉色,搭配水蓝色的墙壁。原因是以后万一生了个女儿,女孩子都会喜欢粉红色。
    “我们还有一辆车。”我说,“房子的位置也不错,挺安全的。莱斯对我很好,每天都主动做晚饭。”
    “疼你吗?”她问。
    莱斯在一旁瞧见我的眼色,赶忙笨拙地把一块牛肉夹到我的碗上。
    我爸一瞧就乐了,赶紧翻箱倒柜找出陈年的一个大坛子。那是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就藏起来的女儿红,今天他一开心,决定和这个女婿分了。
    “真舍不得。”他一边开酒封一边说。
    我妈板下脸,“哪有你这么说的,你是不舍得酒还是女儿啊。”
    莱斯一见情况不对,赶紧机灵地夹了一块肉到我妈碗上。我爸和我一瞧都哈哈大笑起来,莱斯的筷子停在我妈碗上,放下不是拿走也不是。我就挪到他边上解释给他听,意思是他的眼睛太毒,一眼就看出我家谁最大。
    他听完也笑了。
    “在我们家也是你最大啊。”他冲我说。
    我嘿嘿直乐。
    晚上在家里睡,第二天我联系了小学时的两个同学,他们是我在中国最好的两个朋友,后来我离开家也一直保持着联系。这么多年没见,一个个都长大了不少,甚至有种隔着烟雾看人看不清楚的恍惚感。
    他们叫上自己各自的朋友,七八个人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呼啦啦涌进城里最大的韩国料理店。
    韩国烤肉店灯光很昏暗,红色的烤肉在黑色的板子上滋滋冒油,每个人的脸因为酒精的关系变得通红。这时候我的两个朋友都有些醉了。
    “真没想到你最后找了个老外。”他们咕哝着说。
    “老外,我敬你!”其中一个家伙举起啤酒冲莱斯嚷嚷,“敢娶茱莉这姑娘,你胆子可真大。”
    我不爽,“你说什么呢。”
    “你忘了,小学的时候你胆儿就最大,把老鼠放老师办公室里就你干得出来。”
    哎哟这话被莱斯听了那还了得,他这人最尊师重教了。
    “吃饭吃饭!”我大叫,用牛肉把说话的那个家伙塞了个说话不遂。
    “他们说什么?”莱斯问。
    我翻译,“他们说我太美,你配不上我。”
    莱斯笑了,“大狗屁!”
    过了一会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几个人一合计后就想起了一个经典的整人游戏,名字叫真心话大冒险。
    一桌人因为吃饭的关系熟了不少,连带着玩笑也大了起来。朋友们怂恿着玩真心话大冒险,玩了几局莱斯和我都只赢不输,搞得他们哇哇大叫说不公平。
    最后一局的时候莱斯和我都没赢。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我朋友问。
    我老实说了。
    女生们惊呼,“哇,电视里演的契约情侣吗,怎么这么韩剧!”
    我摸摸吃多了烤肉有些发烫的脸,感觉很不好意思。毕竟现在一想当初的自己,是挺疯的。
    “那他是怎么和你求婚的?”其中一个赶紧问。
    怎么求婚的?
    好像是带我去看了房子,然后在月光下直接抓住我的手,二话不说把戒指塞给我的。
    我转过头,莱斯正盯着我。
    我把他们的问题解释给他听。
    “是啊,求婚的话,好像真的没什么印象了,求婚是不是就是一句请你嫁给我?”如果这就是求婚,那大概就是在领取结婚证书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牧师问莱斯和我愿不愿意和对方生老病死,莱斯说是,我也说是。
    “不对,那是牧师问你的,不是莱斯问你的。”他们叫嚷着说,“这请你嫁给我一定得男方说,要不然如果是牧师问你的,茱莉,你这相当于嫁给牧师啊!”
    “他们说什么?”莱斯不高兴地问,他听不懂中文,这些人瞎叫唤让他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他们说你没正式给我求婚,说向我求婚的是那个牧师。”我说,“所以严格意义上我没嫁给你而是嫁给牧师了。”
    他大吃一惊,“那牧师都七十岁了。”
    我一脸纠结,“我觉得他八十了。”
    “……那你岂不是很早就要守寡了。”
    “……幸好事实上我嫁给的人今年才只有二十九岁。”
    “重新求一遍!”几个人嚷嚷,很快有人附和,“对对,重新求婚,重新求一遍!”他们声音太大,最后旁边几桌也搀和进来。
    “噢噢老外重新求婚了啊重新求婚了!”
    我涨红着脸,烤肉盘里的热气像涌到我脸上。
    T恤上的汗水太多,我一下子感觉咯吱窝里痒得不行。
    莱斯在旁边捅我,“他们在说什么?”
    这让我怎么说得出口,难道说他们叫你向我重新求婚吗?
    “算了吧。”我臊红着脸冲他们低喊,“别这样欺负人家啊,莱斯可是我男人!”
    “还没求婚那不算你男人!”
    我把戒指给他们看,“有戒指了!”
    “有戒指没求婚那也不算。”他们说,还用筷子敲起了盘子,在烤肉店里大叫,“是不是啊朋友们,老外追我们中国女娃还不求婚,我们中国女娃该不该嫁!”
    翻着烤肉的顾客纷纷附和,“那当然不能嫁,不能便宜了老外!”
    “看。”他们回过身冲我耸肩,“群众的意见。”
    一个女孩子给莱斯翻译了,“she……marry…will…again。”
    莱斯大惊,“marry again?to whom?”
    女孩子指指我,“她。”
    “她是我老婆!marry again和谁marry去?”
    她又指指莱斯,“你啊。”
    这破英语。
    莱斯糊涂了。
    女孩子扯着头发大叫以后一定要把八级给过了实在太丢脸。
    我拦着其他人不叫他们胡闹,最后一个英语还算可以的人看不下去,推开我给莱斯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他松了一口气,转眼又笑了,“妈的,以为你和他们讨论着要和我离婚呢。”
    我涨红着脸,“谁说要和你离婚。”
    “她啊。”莱斯指刚才那个女孩,“她说你要重新结婚。”
    我瞪他。
    “不就是求婚吗,我可以。”他说,“如果这可以阻止你和我离婚的话。”
    说完他就单膝跪了下来,烤肉馆的地板很油,在灯光下泛着油腻腻的光,莱斯的黑裤子是新的,但他显然毫不在意。我的朋友们显然也没意识到他会真做,一个个都愣了。
    一下子没人说话。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嘴唇微微上勾。
    他笑着瞧着我,轻轻抓起我的手。
    我屏住呼吸,生怕一用力就会把他舌头上的那句话打碎。
    他低声问,“茱莉,你愿意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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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瞅着他,瞅着瞅着就笑了。
    “愿意,当然愿意!”
    “你确定?”
    “就算你扭着我的脖子让我说不愿意我也会坚持这个答案!”我大叫,他眉开眼笑,手在身上摸索了起来,摸了一阵也没掏出个所以然来。我赶紧把手指头上的戒指剥下来递给他,他会意地重新戴上。
    完事了我们转身冲那群惊呆了的人道,“怎么样!”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妈蛋,老外太猛了。”其中一人喃喃自语。
    接下来又是狂喝酒,很快有人宣告阵亡,那群人叫喧着玩牌。这个我最在行,大概这天运气也不错没一会就玩得风生水起,这群人很快嚷嚷着不好玩。我看了眼表,快半夜两点了,赶紧找了个机会偷偷把莱斯拉了出来。
    第二天我妈找我严肃谈话,说以后得早睡早起。我连连点头,一瞧她脸色就明白昨天是担心我担心极了,赶紧拉着莱斯商量,要给我妈降降火,要不今天中午由我们两个做饭。
    莱斯正愁无法展露自己的特长,我们两个一拍即合。我先通知家里老两口别操/心中饭的事,莱斯则先提着小篮子外出买东西。
    小区后面就是菜场,这两年重新翻修过,比以往干净不少。每个摊头都有了承包者的名字,分类也更加清楚,再也不会有肉摊和菜摊混杂的情况。水泥地上甚至铺了青色的瓷砖,每天都有专人打理。虽然瓷砖在肉摊的地方无法避免地沾上了红色的猪血,但总体来说很干净。
    莱斯一踏进这个小天地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家一样。这里摸摸那里捏捏。
    等我找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正皱着眉和一个大婶讨价还价,商量无果后他不情不愿地掏出一百块钱,原本提着塑料袋准备走人,没想到那位大婶在后头叫住他,塞给了他九十块。莱斯一愣,瞪着那一张五十和两张二十,久久没接。
    我在对面买青菜,一看到他这傻样就急了,还以为他不认数。
    “快收起来啊。”我催促他,“老看着它干嘛,上面还有花不成?”
    “我在想是我太笨了还是她太笨了,她是认错面值了么。”他低声说,我代替他把钱收下,他在一旁有些着急,“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满不在乎地说,把钱塞进皮包。
    他没再吭声。
    我们还买了西红柿,路过蘑菇时装了点蘑菇,顺手拿了点冬瓜和排骨。等食材买的差不多准备走的时候,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莱斯突然对我说,“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好,我们得把那九十块还给人家。”
    我把钱包捂得紧紧的,警惕地问,“干什么?”
    “虽然我觉得她很黑,但还是不能欺负她。”他和我讲道理,“你现在就和我回去,不能贪小便宜。”
    我不明白他的逻辑,“可是一条鱼十块钱,你给她一百她找给你九十很对。”
    “不你记错了,她说一条鱼一百块。”
    “从没遇到过一条鱼一百块的例子。”
    他急了,“不信你自己去问问,每个摊头都是这个数!”
    不用问也知道,一条鲫鱼十多块最多,如果要价超过二十块我就跟他姓!哎不对,我已经跟他姓了。
    他也察觉不对,赶紧偷偷比了个手势给我看,“这个意思……难道不是一百?”
    我一看,笑了。
    食指和中指交叉,是十的意思。
    原来莱斯想买一条鱼,就指着鱼用英语问多少钱。大婶一开始没听懂,后来和莱斯比划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伸出两个手指头交叉,意思是十块钱。
    然后他用英语冲她说,“这么普通的鱼怎么要一百块钱!”说完还瞪她,谁想到大婶双手叉腰不为所动。他没办法,只好去其他摊头转了一圈,发现所有人的价格都是两个两个指头交叉,过了十分钟他一脸恼火地又折了回去,想到岳父岳母还等着吃中饭,就算这条鱼要两倍的指头交叉他也要了。
    “如果真的要价一百她怎么还会找你钱?”我跟他说,“所以你就相信我吧,这肯定是十的意思。”
    “我以为人民币有比一百大的面额,她可能看错了,难道没有吗?”他黑了脸,“好吧。”
    我和生闷气的莱斯回到家,妈妈一瞧见他就问他怎么了。
    莱斯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在问买菜的事,当下紧张地看着我,可又不好明着说,只好用刚买的黄瓜拼命戳我的背,低声咕哝,“不许说。”
    于是我说,“没事,他就是自己绊了自己一跤。”
    两天后他从某个电视台上听说了这句话,反复琢磨,觉得一定从我嘴巴里听过,我惊叹于他的记忆力,可也不好实话实说,就说那是我爱你的意思,莱斯不怒反笑,“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爱你中文怎么说吗?” 他就去问我妈,我妈听了好几遍才明白,虽然奇怪,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莱斯冷笑着爬上床把我按在枕头里抽了一顿。
    他开始积极地学习中文,后来发现市中心有个英语角后,就常常去那儿,有时候一天去两三次。可两天后,他早上突然开始赖床,我推他,“你不去英语角了?”
    他翻了个身,“英语角,那是什么地方?”
    我穿衣服的手停了,“……你不是天天去吗!”
    “我没听说过那地方。”他耍赖,用被子捂住脑袋,“我不知道。”
    刚认识的时候莱斯真是男人的不得了,但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我朝他撒娇,他假装睡觉,死也不肯告诉我原因。后来我才听说,原来在英语角大家看他是老外都拉着他一个劲练英语,这让他心里苦闷至极。但转念一想,被人需要的感觉其实也不错,所以他就开始教人说英语。再后来出现了一个正儿八经的美国老外,大家就嫌弃莱斯英语不够地道,有时候还会有语法错误,就纷纷抛弃了他。
    “没事的。”我安慰他说,“我英语也不够地道啊,我到现在世界这个词都发不好。”
    他猛的坐起来,捶了枕头一拳。
    幸亏枕头不是鸭绒的,不然现在铁定漫天飞鹅毛了。
    “气死我了!”他嚷嚷着说,“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擦亮眼睛看着!”
    “对!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瞧着!”
    “别装好人……你也是里头的一个。”
    “莱斯,我没有!”我大叫,真是躺着也中枪。
    “你刚才偷笑了,我瞧见了。”
    “真的没有,那是生物神经反射!”
    第二天他就去新华书店待了一天,我妈给他拨了款,鼓励女婿学习,他隔天抱回了一堆英语书。这里的书比美国便宜许多,他还上网搜了不少资料,主要目的攻克大学英语和入门中文。我约他出去旅游他也不答应,成天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娶了书房为妻。
    我只好自己和自己玩。
    实在无聊了就去小区花园里蹲着。
    “这样也不行哪。”我妈偷偷对我说,“你们这个状态我什么时候能抱上下一代?”
    为了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他甚至邀请我妈监督他,我曾申请从旁观察,但他坚决回绝了我。我生日的前一天,他终于精神抖擞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学习成果如何?”我问。
    “这个不需要你关心。”
    “我总得知道自己老公在做什么。”
    他搔搔脑袋,一脸懊恼,“不要了茱莉,不可以,我会没面子。”
    “好吧……”我说,“那你学会什么了没?”
    “当然。”他坚定道。
    “是什么?”
    他走过来,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深情款款地念了一句,“我爱你。”
    我眉头抽搐,“还有呢?”
    他没声了,过了一会,“妈妈。”
    “……还有呢?”
    “……爸爸。”
    我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的成果就是这样。我高估了莱斯奋发向上的决心。
    “还有呢?”
    “我爱你。”
    “还有呢……”
    “妈妈。”
    “……别跟我说这么多天你只学会了这三句话。”
    “嘿嘿。”
    我感到不可置信,“那你这三天白天下午都干什么了?”
    我妈凑过来,“他教我做菜,教的还挺好的,我现在会做不少西式菜。”
    “……莱斯。”
    他板下脸,“茱莉,我又不是学习的料,这你还不清楚吗?”
    我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晚上临近十二点,黑灯瞎火的,他摸索过来。
    “怎么了姑娘,生气了?”
    “没有。”我的鼻子在被子下,声音像蒙了十几层棉布。
    “那怎么不回过头?”
    “……不想回。”
    “那我开灯了?”他轻声问。
    “开吧。”
    灯亮得一瞬间我就被他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正想骂人,视线触及桌子上的一个东西。
    我吓傻了。
    “……”
    我抖着手指着那个巨大的巧克力蛋糕,比我的两个脑袋加起来还大。上头缀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还有我最喜欢吃的草莓!
    “生日快乐宝贝!”他大笑着说。“我这三天和你妈躲在屋子里就研究这个呢。”
    ☆、39最新更新
    我花了两天才把蛋糕吃了。假期即将结束,我们很快告别了父母登上了回美国的飞机。那对学生情侣只在我们家住了一个礼拜就去拉斯维加斯玩了,他们的脏衣服堆满了客厅,我们一回家放下
    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
    这两个人玩得很疯,客厅里一塌糊涂,我甚至在窗帘上找到了口红印。莱斯把桌子上发酸的苹果扔到垃圾袋里,“茱莉,这就是你觉得人品不错的学生?”
    我呐呐,“很抱歉……”
    我们忙着把垃圾都倒出去,还有把满是泥印子的地毯丢到洗衣机里去,把到处乱丢的鞋子排好,用吸尘机洗地,他们一个礼拜的碗都没洗,洗手池里浸满了锅碗瓢盆,上头的水漂着一层油腻,我因为心虚所以干活格外勤快,但事情实在太多,把一切做完已经是半夜两点。
    莱斯和我都饿了。
    “想吃点什么?”他放下剪刀,把最后一枝还活着的玫瑰插/进花瓶。
    我尴尬地抬起手腕,一瞄手表,“……恩,两点多。”就连最近的三明治店都关门了。
    “没关系,我们自己做。”他从墙壁上取下围裙,系在腰上。谢天谢地,那两个坏家伙没在围裙上印口红印,不然莱斯一定会暴走的。
    可当我们打开冰箱。
    “天哪茱莉,你的两个小朋友是从小就没见过吃的吗?”他笑着说,“里头的食物都可以给大象吃一个月了。”
    里头空空如也。
    我捂住脸哀叫了起来,“真的很抱歉莱斯,真的很抱歉!”
    “嘘,没关系。”他的手覆盖住我捂住眼睛的手,“我还有一招。”
    我瞧见他从烤箱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
    “我私藏的。”他面不改色地说,揭开包装纸。“就怕遇到这种情况,果然被我料到了。”
    到现在我还不了解他?
    明明是想藏到有球赛的时候,等我睡了就起来把这个做了自己吃,但我就当不知道。
    我凑到他身边,伸出脖子张望,“是什么?”看球赛的时候莱斯喜欢什么呢,是和我爸爸一样喜欢吃花生米,还是和杰弗瑞一样喜欢吃辣鸡翅?
    “这是——”我阅读上头的说明书,“泡沫蛋糕。”沉默了一会,“莱斯,你平时的零食是这个?”
    “……你到底饿不饿?”
    “饿饿饿!”我觉得自己像在吟诗,“我来帮忙,是要用到烤箱吗?”
    拿起说明书,莱斯变魔术似的从橱柜里掏出一大堆东西,我怔怔地挪开说明书,第一次发现原来做蛋糕需要这么多工具,看样子他是把烹饪学校的全部家当都带回来了。
    光勺子就有七八种不同大小的,更别提不一样规格的碗了。
    我还看到很多贴在碗边的纸条,上面写着李子蛋糕专用,酵母粉,奶油……
    “莱莱莱斯……”我口齿不清地在里头翻找泡沫蛋糕的碗,“没有啊。”
    他拍掉我的手,指指说明书,“拿着,这也是我第一次做这玩意,学校里没学。”
    我放开那群碗抓起说明书。
    “第一步是什么?”
    第一步第一步第一步!
    跳开那些对泡沫蛋糕的吹嘘,我的目光终于锁定了目标。
    “要打鸡蛋!”
    “那边有个碗,你把鸡蛋壳敲破,用这个。”他递给我一个黄色的打蛋器,“搅拌三分钟。”
    为了自己嗷嗷直叫的胃,我听话地照办。
    很快打完了,我捧着碗坐在桌子边发起呆来。莱斯正拿着抹布清洗着洗碗池,他的肩膀很宽,腰却极窄,屁股也很翘,比例匀称完美得足以让所有男人嫉妒。
    那两个住户把我们常用的盘子都用了一遍,莱斯刚刚把最后一个盘子洗干净。他放下抹布,转过身,讶异地看到我的目光,“茱莉,怎么了?”
    我困难地咽了咽口水,视线恋恋不舍地从他宽厚的肩膀处挪开。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会为莱斯的身体而倾倒。
    “没什么……”我咕哝着说,把碗推给他,“弄完了。”
    他探过来。
    我紧张的,好像被老师第一次检查作业的小学生,“怎么样?”
    他奇怪地瞥了我一眼,“就打个鸡蛋而已,能怎么样?”
    好吧,原本以为会被表扬的。
    我趴倒在桌上。
    “还不错,可以用。”他说,取过碗,又在我手里塞上说明书,“下面写了什么?”
    下面写了什么你不会自己看吗,一定要我念?
    “唔,要加砂糖。”
    “加多少?”
    “呃,好多个四分之三勺。”我说,“什么是四分之三勺?”
    勺子还可以分成四分之一四分之三吗?这也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桌子上有勺子,你自己找。”
    我“哦”了一声,磨蹭到桌子边,六七个勺子从大到小依次排列,从最大的1,到四分之三,然后二分之一勺,再是——
    找到了!
    真是对美国人无语了,勺子不能好好说么,还什么四分之三四分之五的,想显示出自己数学很好?
    莱斯在一边环抱着双臂,看起来他是打算让我照着说明书把蛋糕做完给他吃了,唔,估计是想惩罚我把那两个家伙带进家里。
    我将砂糖倒入鸡蛋,说明书上要说要继续打鸡蛋,这次要把鸡蛋打到气泡。
    我把打蛋器开到高档,没一会鸡蛋就起了泡,然后我倒入准备好的蛋糕油,把打蛋器调到低档,继续搅拌。
    “不对。”莱斯的手臂伸了过来,他炙热的手心摸到我的手肘,我抖了一下,险些握不住手里的碗。
    “要这样。”他轻声在我耳边呢喃,带着一点暧昧。我感觉他的声音变成了一双手,从我的敏感的耳垂一直爱/抚到我的喉咙。他的手跟随低沉的嗓音,一点点抚摸我的皮肤,这不是正常的动作,是做/爱前的挑/逗。我心跳如故,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
    “莱斯……”我的声音有些不稳,“鸡蛋还没弄好。”
    “我知道。”他的嘴唇落到我的喉咙上,轻轻地吻着,“让我看看。”
    下一秒他真的离开了我,我的喉咙上沾着一点他舌头上的湿意,他的突然抽身叫我回不了神。
    恩?要他看鸡蛋就真的去看了?
    “你的打蛋器应该调到中档。”他说,帮我摆弄好按钮,那个嗡嗡直响的东西重新被塞回我的手里。
    我脸上的燥热更重了,在这种情况下,那种声音简直就是情/欲的催化剂。
    “试试这样呢?”他说,“好点了吗?”
    开始很正经地和我讨论打鸡蛋了。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手里的碗,恩,不错,调了档以后鸡蛋果然变得和先前不同了,好,太好了!都没有气泡了,和说明书上说的一模一样,我真开心。
    “要混合牛奶和色拉油。”他说,从冰箱里掏出一罐色拉油,“幸亏他们还留了点牛奶给我们。”
    我重新拿了个碗,他扭开盖头,牛奶往碗里倾倒。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他的手一歪,牛奶溅到了我的衬衫上。
    “啊!”上身都湿透了!
    我赶快跳开,一边小心翼翼地端着碗,一边冲他大叫,“喂注意点啊。”
    他也吓了一跳,放下牛奶瓶,“很抱歉,把衣服脱了吧,别感冒了。”
    我臭着脸,“不用了,一会就干了。”
    “不好,生病了怎么行。”他喃喃地凑过来,热烘烘的男性躯体紧贴着我,我不舒服地挪开,他马上把我勾了过去,手指滑到我的胸前,湿漉漉的衬衫让我很不舒服,冰凉的触感猛然被一个热腾腾的东西侵占,我立马意识到不对。
    “莱斯,你要在这里吗?”
    “牛奶都没了,蛋糕也做不成了。”他低声说。
    我的呼吸也粗重起来,“如果是你做,我们可能已经吃上了蛋糕。”
    他没有再说话,此刻他浑身辐射着热意。我的肌肤在完全接触到空气时冒起无数鸡皮疙瘩,我冷不丁打了个冷颤,根据本能向他靠去。莱斯也乐得我以他取暖,他的手从我的胸脯上撤开,我因为空虚低低呻/吟了一声。他用坚硬的胸膛研磨我的,我的手摸到他的衬衫,模仿他的动作也探了进去。
    顺着光滑的棕色皮肤一路往下,我摸到了那些鼓鼓的肌肉,里头暗藏的力量让我着迷。然后我碰到了他牛仔裤的边缘。他的衬衫被我拉了出来,腹部那些蜷缩的毛发也被我抚摸过。他低下头,舌头交缠,我的手毫无目的地乱晃,直到碰到他勃/起的部分,他再也无法忍受。
    “厨房?”他按捺住欲望低沉地在我耳边呻/吟。
    “别在这里。”我紧紧抓住仅剩的理智。
    然后我的手环住了他的胸膛,他立刻会意,转而托住我的臀部。我对他而言还是太轻了,他用一只胳膊牢牢地钳住我,向楼上走去。没有开灯,黑暗中我只听到他难以自制的喘息,大概是没有开空调,二楼热得好像蒸笼,没一会我就察觉揽住我的胳膊上冒起了汗。
    他不再有耐心,双臂举起我,一脚踹开主卧室的门。
    我落在软绵绵的被褥上,他紧跟上来,牛仔裤早不见踪影。我就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他性/感的臀/部。
    他低下头,嘴唇含住我的乳/头。
    ☆、40最新更新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好像被人放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我闭上眼,心不可抑制地越跳越快。他的嘴唇很干燥,但舌/头湿润,我敏感地察觉到他在我肌肤上前进的路线,先是打圈,然后轻轻舔舐。好慢,太慢了。我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紧抓住他背部的手指收紧,指甲不受控制地陷进他的肌肉里。
    莱斯感受到我的情绪,抬起头,他浓/重的鼻/息喷在我的喉咙上,我能辨别出他的气味,这种纯男性的满是雄/性荷尔蒙的气味。我的后背酥/软,脊椎在他吻上我脖子的敏/感带的刹那像烂泥一般融/化,我仿佛变成了一只软体动物。
    他的腿强/硬地分开我的双腿,我感受到来自他腿部的毛发搔着我光滑的大腿根。我喘/息,感觉自己大腿根/部的每一条神经都在为他跳舞,我在邀请他进来,是的,不是那些可怜的毛发,而是更粗/壮,更坚/硬的什么东西。
    我的胸膛激/烈地起伏,他的手按在上头,我的乳/尖立刻硬得像两颗湿/漉漉的小豆子。他的臂膀横了过来,搂得更紧。我急切地寻找可以让我呼吸顺畅的地方,终于,找到了。
    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他的棕发沾染着汗水,我的手在他的乳/头上研/磨。很快他的呼吸也不顺畅起来,不,从一开始他就在忍着。他的汗水从鬓角流了下来,是太热了,是的,我浑身都被这股热意蒸烤着,就像在沙漠中的蚂蚁。
    如果再没有什么东西浇灌一下这片土地,蚂蚁一定会因为干旱而死。
    他调/整我在他身上的位置,指挥我把两条腿缠/紧他的腰。这样我的底/裤磨/蹭着他的坚/硬,没一会就潮/湿起来。他上上下下地磨/蹭,却不进来,我听到他喉咙深处憋住的欲/望。
    我的脚在那光滑紧/绷的臀/部上方上下滑动,那个勃起的大家伙也因此备受折/磨。
    莱斯恼火地放开我的胸/脯,一手拉下我的脖子。我们的舌头立刻难舍难分地纠缠起来。
    可是这样还不够,我渴望接触到更多的莱斯!我的指头疯/狂地在他的背部摸索起来,那条深/陷的凹缝叫我着迷,我来来回回抚/摩,他热烘烘的大手拉开我的底/裤。我的呼吸一顿,就仿佛有个人捏住了我的喉咙不让我喘气。
    他的手指强/硬地扯开那个讨人厌的小家伙,然后我听到他的笑声。噢该死的,他一定摸到那些因为我情动分泌出来的水了,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的指头迫不及待地闯入,我低低地哼了一声,心中因为他的嘲笑感到恼怒,与此同时,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掌控了我的胸/腔。
    我的一条胳膊绕过他的脖子,另一条胳膊偷偷往下伸。左腿撑住床垫,右腿弯曲勾在他的腰上。
    我的乳/房和他坚/硬的胸膛摩/擦,那些柔软的棕色毛发好像细细的羽毛,撩拨着我敏/感的乳/尖。他的手指仿佛在我的身体里迷了路,坏心地这里拨拨那里挖挖,我的躯体因为渴/望而蜷/缩。我喘/息着,手摸到了那个在不断膨/胀的大家伙。
    欲/望灼烧着我们的神经。
    莱斯在我耳边低哼。
    “宝贝,你想干嘛?”他问,手肘小心地撑起,我们喘息着短暂地分开,他在黑夜中大汗淋漓地俯视我。
    “叫你嘲笑我。”我咕哝着说,冲了上去,像打倒国王的骑士那样握住对方的武器。他的尺/寸太大,并且在我手上弹/跳,我险些握不住。他迷惑地看着我,我瞪着手里这个大家伙,它的最前端光滑得像鲜嫩的鸡蛋,我垂下脑袋,鼻端萦绕着只属于莱斯的气味。
    当他把这个东西戳进我身体里的时候,我感受到的是被撑/开的撕/裂,但紧接着的是厮磨的快/感,那种炙热,能将人感/官全部焚/烧成灰烬的炙热!当他进入的那一刻,我下/身的神经都涌到了那个部位,他强/悍的尺/寸,他灼/烧人的温度,他阴/茎上每一条叫人血液喷/张的经/脉。
    我低下头,将那个带给我神奇,美妙体验的东西含到嘴里。起先只是那个光滑的头部,我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我的耳边响起莱斯长长的呻/吟,他的手抓住我的头发,摆出一种哀求又期待的姿势。
    他尝起来很奇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我试探着去吸吮他的茎/身,那里的气味比较浓重,但并不难闻,是莱斯平身身上让我着迷的男人味。
    他变得比刚才更加粗/长,我的喉咙被顶得有些刺痛,甚至有些想要呕/吐的感觉,就在我准备后退的时候,他猛的从我的嘴里抽/了出来。
    “宝贝。”他说,握住我的腰,猛的刺了进来。
    我因为巨大的快感叫了起来。他的臂膀紧紧搂住我,我们原本是半跪坐在床上,现在因为肉体的快/慰而失去了平衡,我的腿因为酸/软往后倒,他气喘如牛,也跟着我往后倒去。天,他真重,两百磅的肉体抵在我的骨头上,差点把我肺里最后一点气挤/压光。
    在和柔软的床垫接触的刹那,他的大家伙因为这个姿势刺得更深。我的指甲抓过他的背部,他背上的肌肉因为疼痛瑟缩了下,但有力的胯/部却丝毫没受影响,一下又一下坚定地往深/处,更深/处穿/透。
    我无法抵抗这绝对的力量,我的内部渴/望着他,那里像是长出了无数小手,当他闯进来的时候,这些小手被揉/碎压扁,当他退出去的时候,它们急切地伸出去握住他,不让他离开。莱斯总是轻轻退出,再狠狠撞/入。
    也许是太紧了,我能清楚地感知他的一切。他辛苦地想要掰/开我,而我则在努力搅/紧他。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屁/股撞/击我的屁/股,床摇晃得太过厉害,我渐渐找不到自己呼吸的频率,他也一样。沉重的喘/息回荡在卧室里,努力想要冲出去,但碰到天花板时又被狠狠弹回!
    就在这一刻!
    他重重地戳了进来。
    高/潮。
    激烈的快/感像海浪般淹没了我们,莱斯和我紧紧拥抱着,刺激正在剥夺我们的意识,全世界在此刻灰暗了下去,只剩下我们,只剩下莱斯和我。
    我们在余/韵中剧/烈地喘/息,心几乎从胸腔里跳出。
    我们黏腻地抱在一起,度过了假期后回来的第一个晚上。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第一个睁开眼,小心地帮我调整了睡姿,就下楼准备早饭。八点十五,我从床上坐起,身上盖着昨天的床单,身体下是一片狼藉。挪动几乎伸不直的双腿,我穿上鞋,在厕所里洗了脸刷了牙。
    等我走下楼,食物的香气已经充斥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起床了?”他背对着我问,声音有些犹豫。
    我“恩”了一声,在桌子边坐下。
    环顾客厅,白色的阳光像盛放的水百合,将家里照得亮堂堂的。莱斯把水蓝色的窗帘拉到了一边,从我这个方向,正好能瞧见外面绿色的后院,邻居的小孩已经起床了,现在是十二月,但却比三四月更温暖,这几个小孩正在拨弄自制黄色的电动飞机。
    “也许我该让他们注意点别砸坏我们的玻璃。”我咕哝着说,莱斯在我面前放下一个盘子。
    我的注意力立刻被散发着香气的食物吸引。
    “什么?”他边解开围裙边问。
    红色的培根,唔,两个黄色的煎蛋,香肠,还有切好的水果,真丰盛!
    “谢谢你。”我说,嗓音还有些沙哑,一定是因为时差还没调整好的关系。
    “尝尝,我早上去便利店买的香肠和鸡蛋。”他说。
    我把香肠放进嘴里。
    “好吃吗?”
    “好吃。”
    “够粗吗?”
    我有点意识到不对,“……莱斯。”
    “你就喜欢粗粗的对不对?”他走过来,弯下腰,在我耳边暗示性地吐了口热气。
    我一愣,脸随即爆红。
    “吃完了。”他从我的手里把盘子夺走。
    我回过神,愤怒地叫道,“莱斯,我只吃了一口。”
    他回过身,从里头捏起一条培根放进嘴里,盯着我,仿佛我脸上开了朵花。
    我怀疑地摸上自己的脸颊,“……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并不想开口。
    “你今天……”他艰难地说,“要上班。”
    噢狗屎,我忘了放假第二天就要去工作了!律师事务所九点上班!
    我推开椅子,飞快地抓起挂在门口的背包。
    “你的外套。”他探出胳膊,上头是我黑色的西装。
    “谢谢!”我正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钥匙。
    混蛋,莱斯一定是故意的,不叫我起床,然后还在早餐桌上拖拉时间。现在几点了?我看手表,还只剩下二十分钟了,从这里到发动车起码要五分钟,停好车进入电梯起码还要五分钟,也就是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在路上,没有红灯还好,如果一路红灯,半个小时都到不了!
    我套上鞋,幸好昨天整理了鞋柜,不然一定找不到我左边的黑色高跟鞋在哪里。
    “路上小心。”他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昨天的兴奋还在我的腹部跳动,手抓住橡皮圈,飞快地把黑头发统统扎了上去。
    “一个离别吻?”他问。
    我抓起包,“不了,要迟到了。”
    他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长臂一捞,掰住我的脖子。我在他的铁臂上挣扎,他垂下脑袋,在我脖子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倒抽一口冷气,离别吻需要用的上牙吗?
    “其实今天不一定要去。”他抬起头沙哑地说。
    我浑身的肌肉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颤抖,可是赚钱比做/爱更重要!
    我心慌意乱地推开他,“不了谢谢你的邀请莱斯,昨天的运动挺养生,今天晚上我们再继续好了。”
    他看着我半晌,退后一步,耸耸肩,“好吧。”
    我打开门,风一下吹起我的刘海。
    “要是不想去了就回来吧。”我听到他说。
    我失笑。
    “不了,我还要赚钱给你烧菜呢!”
    我冲他说。
    好不容易到了律师事务所,心中还因为莱斯早上故意不叫我感到奇怪。他以前从不会这样,可今天他好像一脸矛盾,既想让我迟到,又忍不住提醒我要上班。
    我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刹那挤了进去,大家似乎也才到,电梯里人太多,旁边就有个人紧挨着我。
    我的鼻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这种香水好像在我八百年前特喜欢的一个人身上出现过。
    我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金色的头发, 现在剪了个更帅气利落的发型,一声贴身的灰色西装搭配那双蓝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斜眼盯着我,他的嘴唇讥诮地上扬,仿佛在说“哼,逮住你了”。
    亚力达斯。
    妈的,终于明白莱斯不想让我今天来上班的原因了。
    亚力回来了。
    ☆、41最新更新
    同事们呼啦啦地从电梯里涌了出去。我抱紧手中的皮包,目不斜视地往自己的小桌子走去,桌子上的资料还维持着圣诞节前整理的模样。
    他并没有出声叫住我,而且只是瞥了我一眼就转过了头,显然他觉得我比下水道的老鼠还让他不屑一顾,但是没关系,我也不愿意搭理他。
    亚力被达斯律师送到加州待了一段时间,那里住着唯一能整治他的老达斯先生,达斯律师说是等风头过了再叫他回来,没想到这么快亚力就从禁锢他的牢笼里逃了出来。莱斯就是从达斯律师那儿听说了这个消息,顺手编了个他把赔偿金给了亚力一部分的谎话骗我安心。
    可虚假维持不了多久,我心里知道,莱斯之所以撒谎是因为他想告诉我他不在乎亚力和我拍了多少那种照片。我相信他,经历了这么多,我也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可笑,拍了就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做过的事可以后悔,但不能自怨自艾,把照片销毁比暗自伤心重要多了。
    可问题是底片还在亚力的手上。
    “茱莉。”就在我忙完一天的业务后,一位叫海伦的秘书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她平时和我关系不错,我们经常一起出去买盒饭吃。“你下班以后留一下。”她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有亚力龙飞凤舞的签名。
    我把垂在脸颊边的卷发挽到耳朵后边去。
    “恩,知道了。”我冲她微笑着说。
    亚力果然还是没死心。我承认我在人际交往上并不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和当初一样一头热地扑上去,但我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律师事务所加班的可怜人比地球上的蚂蚁只少一倍,如果我听他的话在下班留下并且被他们撞见我长时间待在亚力的私人办公室,第二天指不定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要是亚力真的想整我,他是不会死心的,并且我用自己酸痛的双腿打赌,这个混蛋一定会找第二次机会。总之,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时间地点。
    如果事态再严重些,或许我该联系一下达斯律师。
    “可是我今天有一个邀约,可能不能留下了。”我虚假地说,“那个……能拜托你帮我和亚力先生说声不好意思吗?”
    “那好吧。”海伦爽快地应下,冲我眨眨眼,“晚上过得愉快。”
    哈哈哈……
    我干笑。
    这群人以为我每天急着回去是为了和莱斯啪啪啪吗。
    不过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今天上班怎么样?”鸡蛋从平底锅里滑到我的盘子上,我闻到食物的香气不由食指大动。
    我不想让莱斯担心,“挺好的呀。”
    他“恩”了一声,把锅子放回电磁炉上,在抹布上擦了擦手,才解开围裙走到我身边坐下。
    “茱莉,你得冲我说实话。”他说,“你忘了我们间的约定了,不许对对方撒谎。”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约定?
    可莱斯说得对,“唔,我今天遇到亚力了。”
    说完小心地瞄了眼莱斯,他神色正常,只是捏着叉子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过度有些泛白。
    “继续。”他微笑着说。
    我心惊胆战地低下头吃盘子里的鸡蛋。
    “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茱莉?”他问。
    还是莱斯最懂我!
    “……我可以听听么。”他说,“或许我可以帮上点忙?”
    对付亚力这种人讲道理是不行的,因为他的词典里没有道理这个词,但我也希望可以从根本消灭对我有威胁的东西。我有一个优势,就是我或许比亚力更了解他自己,这说起来真叫人郁闷,但我的确从入学的那一刹那就喜欢上了亚力,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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