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节
坐在左侧一处,难得景笙识趣的坐在了右侧,可是一抬眼,便可以清晰看到他坐在对侧,穿着松松垮垮的紫金袍子,亦正亦邪的眉眼像极了一个纨绔子弟,轻佻而面又带浓浓笑意的样子。 各怀鬼胎17 他骨子散发的风度翩翩,抵得上这里任何一个男人。 舞姬缓缓入场,各个生的身姿妙曼,淡粉色分体莲花衣衫,露出白皙而纤细的水蛇腰,脚踩嫩绿色的舞鞋,纷纷让在场的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侧目。 七皇子萧然突然站起来朝萧何举起酒杯,扬声道,“臣弟今日敬太子殿下一杯,祝殿下和皇嫂子嗣绕膝,永结同好。”话音刚落,萧然举杯一饮而尽。 燕青喝不了酒,举起茶杯抿了口茶水,面色有些难堪,不悦的扫了萧然一眼。 萧然的话无疑将燕青捧到了一个高度,又客气的打了燕青一巴掌,毕竟燕青只是一个平妻,而正太子妃又是宁德善,其中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果然,立即有人出声道,“七皇子殿下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发妻尚在,永结同好一词,似乎有些不妥。” “对对对,王大人说的是。”有人附议。 燕青指尖发白用力的攥紧了茶杯子,似是要捏碎,一口气卡在了胸腔之中,却无可奈何这毕竟是不争的事实。 萧何的面色也阴沉难看,这无疑也是打了他的脸。 我见不得萧然得意的样子,照猫画虎得也学萧然举起了酒杯,只不过,这次举向他。 萧然挑了挑眉,微微有些诧异,“皇姐这是何意?” “难道本宫就不能敬七皇弟一杯。”我勾起唇角,直视他的眼睛。 “臣弟不敢。” “那本宫的这杯酒,就祝七皇弟和七皇妹白头偕老,”我望了宴云儿一眼,装作吃惊的样子,“大胆!尔等何人,竟敢上座皇妃之位。” 宴云儿立马会意我的心思跪在地上,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啪掉在了地面上,可是哭软了萧然的心。 “民女。。。。” 萧然脑子立马反应了过来,急忙护着宴云儿说道,压下心中怒意,有些不甘的说道,“皇姐不必动怒,七皇妃近日已偶感风寒,在王府养病,有劳皇姐牵挂了。”又望了一眼宴云儿说道,“此女是宴云儿,是臣弟无意解救于恶人手里,间其可怜,便护在王府之中。” 若说燕青只是一个平妻,那宴云儿可是连一个位分都没有的人,说难听点,就是家妓。而萧然却把她带到这个场合,明面上不合规矩让我抓到了把柄,其实暗里是在为以后的宴云儿铺路。 “哦?是吗?想必以七皇弟也是一个知分寸的人,这女子,该如何发落呢,燕妃?”我装作不懂的扶了扶发髻,转眼问道燕青。 燕青自然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她掩嘴咯咯一笑,“不如以冒犯皇威之罪,赐其杖毙如何?” 皇室的人生性凉薄,从小便是视人命如草芥,而这话语简单的像是问今晚吃什么一样? 萧然面色难看,有些后悔招惹了燕青,只得站了出了,朝我的地方跪了下来,“还请皇姐饶了云儿,是臣弟执意要带她来,若是皇姐要罚,就便罚了臣弟。” 宴云儿是我的人,若杖毙了她,去那再去寻一个能牵住萧然心神的女子。 各怀鬼胎18 我佯装面色为难的,半响才慢慢开口,“七皇弟,这可真让本宫难办,”话毕又顿了顿,随即盈盈一笑,眼里泛着狡黠的笑容,“不如,就将东市的街铺子腾出来卖了,以父皇的名义将银钱赠予百姓,七皇弟意下,如何?” 萧然气血上涌,这东市铺子的收益,均是用来萧然这些年用作打点笼络人心所用的,算是自己的半个经济来源,性质十分重要。可又不舍得看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最终只是无力的闭上眼睛,“一切听从皇姐安排!” “七皇子殿下慷慨解囊,实乃我北萧的福气。” “此言差矣,长公主殿下赏罚严明,心思玲珑剔透,为百姓而谋福祉,造福于黎明百姓,是我北萧之幸。” “有理!有理!” 这局,萧然已然不能翻身,众人看清形式,纷纷见风使舵,一时间所有人皆附和着。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一轮圆月高悬于空中,夜凉如水,月色融融。 席间众人推杯又换盏,丝竹管弦乐交错,刚才的小打小闹已然翻篇。 秦子玉在朝中身居要职,在这种宴会里自然是抽不开身来,这时,从外面来了一个小厮不知在景笙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目光微微一敛,眼神示意小厮离开,又端起一壶酒走向萧何。 他简单和萧何寒暄了几句,萧何也并没有要强留为难他的意思,只说以后要常来,景笙眼神晦涩难懂的说是有机会自然不会推脱。 景笙走了之后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芝兰蹑手蹑脚走过来告诉我说宴云儿在侧厅花坛附近等着我,萧然被秦子玉牵绊着,一时半会还走不开,我朝秦子玉使了个眼色,装作饮酒过多去歇息的样子离开了宴席。 夜空如洗,月华如练,盈盈的月光倾斜而下,花坛里的各色秋菊竞相绽放,此事,宴云儿已经等候多时了。 待到近了,我方才看清她的脸,月色下她眉清目秀,少了几分在宴席上的妖媚,五官精致绝伦,别有一番清雅脱俗,兼之周遭的景色如此美好,她亭亭而立于自己面前,虽然距离如此之近,却扔给人一种美人如花隔云端的飘渺之感。 我亲昵的拉起宴云儿的手,“近来可好?” 宴云儿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明亮乌黑的眼眸深处泛着一层水光,急忙想要跪下来行礼,快跪下时,我扶住了她的胳膊。 须臾,宴云儿也不再拘泥于礼数,长话短说了起来,“主子,奴婢潜伏于七皇子府多日,刚开始十分难接近七皇子,只到奴婢自导自演了几场戏,将七皇妃拉出来挡枪才慢慢哄的了萧然的信任,可是奴婢无能,到现在,也接近不了萧然的书房机密。” 萧然那么谨慎的人,能收了宴云儿已经是奇迹了,我自然是不能奢求太多。 “无碍,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在萧然心中,你可是有举重若轻的人物。”我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道。 各怀鬼胎19 “奴婢没收到您和赵仪公子的命令,哪怕恨萧然恨的牙痒痒也不会做出破坏主子大计的事情。”她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浓烈的恨意。 宴云儿从一开始便是天机阁赵仪培养的细作,世上那有那么多的巧合。 天机阁的事情我是瞒着秦子玉的,毕竟,凡事总是要留一手,我也不能总是一味的依靠着他。 从我和秦子玉的救助开始,便设了一个局,而宴云儿的真实身份便是清河宴氏的后代。 当年清河宴氏虽说不上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可却极得皇上的信任,甚至分了一支皇室暗卫来保护宴氏家族。宴氏一支表明只站在皇上一派,对太子和七皇子都表示中立,萧然意图笼络,送尽金银名器,奈何宴氏长房无意站队,而宴氏的旁支却在明里暗里收尽了萧然的好处,此事被圣上知道,大怒,但也未起杀心,清河宴氏一族逐渐落败。 而萧然不甘心这些年来的打点付之东流,一气之下迁怒于宴氏满门,重金雇了江湖杀手门来买了宴氏一族的命,那夜,宴氏一族血流成河,白骨堆积,触目惊心,尸横遍野,是当年震惊天下的惨案之一,而当时的宴云儿,那晚正好留宿在了宴氏主母外戚家,才得以免于一难,偌大六千多口人的清河宴氏,到最后,只剩下宴云儿一人生还。 这些年支撑着宴云儿的,不过是灭门的恨意!欣然投在了赵仪门下,入了天机阁,才不过三年左右,已经成为细作中拔尖翘楚的佼佼者。 “萧然的命,自是你的。只是,男子擅长于花言巧语,你定要坚守着心智,万不能被左右了,你要记得细作是不能有感情的,有了感情也等于亲手将刀递到了仇人的手中。”我想起今日萧然不惜割舍自己在东市势力来换取宴云儿,不禁有些不放心,又多叮咛宴云儿几句。 “主子放心,从我宴氏一族灭门开始,奴婢的这颗心,便已经凉了,死了。每日,对着萧然,我恨之入骨!闭着眼睛便是我爹娘的死不瞑目的样子!我自然是不会对自己的仇人产生感情的。”宴云儿似是要咬碎了一口银牙,眼神无比坚定。 我有些愧疚利用宴云儿的恨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大业未成,现在自然不是心软的时候,只得无奈得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的说道,“时机尚未成熟,还需你在潜伏多日。” “奴婢明白。” 我怕萧然疑心,便让宴云儿早日回去。 ????我沿着偏殿走了出去,芝兰在拐角处把风,也等着接应我,她见我面色不好,也识相的不嘴碎多问。 刚刚走出偏殿,就看见景笙一身黑衣立在了长廊上。。 他双目清澈,眼睛里好似汇聚了璀璨星光,一阵清风拂过,状似无意地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那风情丝丝入骨,深入脊髓。 ??他的眼里未有星辰,可却璀璨夺目,周围的风景,皆失了颜色。 各怀鬼胎20 “你不是走了吗?”我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景笙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过来,芝兰见状早就悄悄退到廊坊下,注意着来往的风吹草动。 “原来长公主殿下这么关心景某,倒是让景某有些受宠若惊了。”他的语气没了和秦子玉之间的针锋相对,这会多了几分调笑,和以往不同,似乎带着些许不悦。 我听到他包含暗示的话不禁脸如火烧,开口解释说,“你故意坐到那么显眼的地方,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那是景某人的过错,还望长公主恕罪了,只不过。。” 我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景笙却直勾勾的盯着我,半响不做声。 我被他勾起好奇心,顺着他的话问,“不过什么?” 他朝湖里看了一眼,其意味深长,才慢慢张口说道,“不过,下次长公主出来,可是要把尾巴解决干净,长公主殿下可是又欠了景某一份人情。”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竟然被人跟踪了,不过又想到景笙今日故意离席,有些被愚弄的不忿,立马反讽道,“有心人?景公子难道不就是有心人吗。” “女子太聪明也不是好事,长公主可知慧极必伤这个词。”景笙一眼便知道了我的心思,他轻轻扯了扯嘴角,慢悠悠的说道。 “你今天到底想要说什么。”我站在他的面前反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长公主若是有瞎编乱造的功夫,还不如多多留意观察身边有些事情。”景笙前半句在气我随口要将玉佛送人的事情,可下一句却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看了我一眼,也没开口提醒,转身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去。 夜静的发凉,让人忍不住打一个哆嗦。 芝兰从远处走了过来为我披上了披风,我不动声色扫过了她一眼,景笙是她原先的主子,但今日芝兰明显偏向倒倾于我,对景笙也没有顾念以前的旧情而上去巴结,我倒是对芝兰高看了几分。 我拢紧了披风,身上明显暖和了很多,芝兰低着头,见我不动,小心翼翼问道,“主子?” “没事,你近日多留意留意燕青和她的侍女,切莫叫人给发现了。”我抿了抿嘴,目光投向远处的灯火通明的宴会。 芝兰有些不解的偏了偏脑袋,“主子是怀疑燕妃娘娘?” 我叹了一口气,“但愿是我多心了。” 我回去时,宴席已经接近尾声,萧何和燕青已经再送着宾客,大厅桌子上微微狼藉一片,丫鬟婢子们在偏厅待命准备等客人们走后进来收拾。 燕青打了个呵欠似乎已经有些疲劳了,萧何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命了侍女为燕青先去铺床。 我暗地里戳了芝兰一下,她立马反应了过来跟在了那个婢子的后面。 太子府上的宾客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府内却依然是灯火通明,和以前从未两样。 今晚萧何被灌了不少的酒水,他不禁有些吃痛的揉了揉额头,朝我勉强挤了几分微笑,走了过来。 各怀鬼胎21 “阿姐,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和子玉兄就在府上歇息了,明天一早在回去,如何?”萧何也是为我好,一来是真的天色有些晚了,不安全,二来,他也看出了我和秦子玉之间有些不对劲,有意撮合。 萧何怕我拒绝,急忙对我说着俏皮话,我佯装不悦的嗔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拒绝。” 萧何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眼神一亮,转眼,又笑意盈盈的问道秦子玉,“那子玉兄意下如何呢?” 秦子玉聪慧过人,怎么能不知道萧何的心思,装出一副被萧何压着的神情,无奈的轻叹一声,说,“微臣有选择的权力吗?” 萧何顿时哈哈大笑,拍了拍秦子玉的肩膀说没有。 我看着二人有些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出声打断了他俩, “好了,我让婆子给你炖了醒酒汤,你喝了也快去休息。” “劳阿姐费心了,只是这醒酒汤。。。还是留给子玉兄,我家青青早已经给本宫炖好了。”萧何说不出的得意骄傲。 萧何左口一个青青右口一个青青,俨然一个宠妻狂魔的样子,我暗叹了一口气,昔日的小屁孩,也究竟是长大了。 “子玉兄,就劳烦你做这个护花使者,将咋们的长公主给送到她的寝室了!”说罢,他朝秦子玉挤眉弄眼,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我瞪了萧何一眼,对面前的少年有着连自己不知道的纵容宠溺,“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没个正形,也不怕被人瞧了去笑话。” 萧何傻傻干笑了两声,佯装威严的说道,“谁敢嘲笑太子殿下。” 远处燕青已经派小厮来催他回去,萧何意味深长的望了秦子玉一眼,又朝我简单使了个礼匆匆离去了。 我和秦子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走在小路上,气氛显得微微有些不自在。 转眼,就到了萧何给我安排的厢房,屋门口站着一个小厮,从远处就给我和秦子玉行了个礼,秦子玉看我进屋正欲离开。 突然那小厮喊住了秦子玉,“公子稍等,实在抱歉,太子府内今晚多留了几位贵客,现在厢房只剩下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