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9)
度适中,即没有表现出来怀念,也没有急于要走的热切:“我知道大人心中是怎么想我,我方公司并不是正规艺伎公司,但一直以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大人这几日对我的厌恶,让洋子感到万分抱歉。” 萧爱月仔细一回想,也觉得自己前几天对她不太礼貌,脸色有些挂不住,哈着白气解释道:“我不是厌恶你,我只是不喜欢你们日本这个行业。” 洋子嘴角微微一翘:“大人没错,是洋子失礼了。”顿了下,又道:“大人要是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萧爱月露出一缕苦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她,有什么用?我们也结婚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她还是能够抛弃我一走了之,你觉得我去找她,然后告诉她说我爱她,她会怎么想?我算是明白了,她就像一只猫,我是她手中的老鼠,一遍遍地自投罗网,来取悦她的身心。” 洋子不解:“那大人为什么又要坚持呢?” 沉默了几分钟,萧爱月的眼神游移不定,嘴唇翕了翕:“我想用尽全力再试一次,有些人值得我爱一辈子,但是,也许并不适合在一起,她要是不能和我交心,就算了。” 最后一句,说得极为无力,洋子沉默不语地听着,听完后也还是沉默,萧爱月多看了她一眼,挤出一点淡淡的笑:“回去,又要下雪了。” 半夜开始下雪,到第二天早上,雪还没停,萧爱月去退房,牵着涂着白、粉的洋子离开的时候,接受了不少日本当地人的目光,见到萧爱月疑惑不解,洋子耐心地解释说:“他们很敬重传统文化。” 萧爱月点点头,又道:“在这里确实能够让我放松。” 洋子就笑了,这回没有半点敷衍,发自肺腑地笑说:“大人喜欢我们国家,是洋子的荣幸。” “但是历史还是不能抹灭。”萧爱月一本正经地教育她:“我不喜欢你的国家,我只是喜欢你们的民俗环境,还有对文化的尊重。这一点,我们目前确实不如你们。”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二人接下来都没话聊了,到了东京市区,洋子要跟萧爱月告别,送了她一个晴天娃娃,萧爱月收下了,亲自送她出门,洋子掩面而笑,给了她一个告别的拥抱。 国际酒店少了度假村的那股民宿味,多了点现代化的冰冷与精致,萧爱月订的是间套房,前台登记的名字是她和洋子两个人,要是徐放晴能够找过来,说不定萧爱月还能够给她一点惊喜。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酒店送餐的人来了两回,还是不见徐放晴的身影,萧爱月心中苦涩,端着酒杯告诉自己,她不来,就这样算了。 可以容忍不辞而别,可以理解不闻不问,但现在,萧爱月有了自己的一个期限,总归你是天之骄子,你是商业精英,你叱咤商场无人可及,可那又怎么样? 红酒瓶已经见底了,萧爱月微醉,意识却是清醒的,她茫然地望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窗外,唇边一行晶莹的泪水划过,终于忍不住抱着膝盖哭了出来。 “萧爱月,你三十岁了。” 记忆中,有人在这样不耐烦地说,好久好久了,久到萧爱月忘了,她是怎么爱上徐放晴的,屋里的暖气明明很足,那寒冷却从她脚底袭上来直至头顶,冻到心扉,带来彻骨的寒意。 “她不爱我。”纵然心如死灰,也要面对这样一个无处隐藏的事实,冷静下来,萧爱月捂住手机,点燃打火机,猛吸了一口香烟,自问自答地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此刻我没有别的情绪,我只是有点难受,我以为她会回来的。”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什么耐心,好像也在喝酒,骂骂喋喋地说:“你死不了,萧爱月,来北京,我给你介绍女朋友,我手下的漂亮女孩多着呢,等你帮我解决秦七绝,我给你找个十个八个。” 江林琳毫不意外萧爱月这通电话会打给她,旁观者的身份没有人比她更合适,萧爱月的这通电话说明两件事,第一,她放弃徐放晴了,第二,她放弃徐放晴营造给她的朋友圈了。 江林琳很满意,满意完后,怂恿说:“不如你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你不要她了。” 喝醉酒的女人很容易被起哄,萧爱月声音正常,脸上的眼泪却还是没有干过:“我挂了。” 屋里没有人气,豪华奢侈的套房让人烦躁,萧爱月醉眼朦胧地开始沉思,我什么时候能消费得起这么好的房间了?什么时候起呢?从徐放晴塞钱给她开始,二人的关系就不平等,所以,她才能对自己这么理直气壮吗? 钱是万恶的根源啊,萧爱月爬起来,望着一大叠不久前兑换的日元自言自语:“堕落了。” 的确是堕落了,以为有了钱就能肆意伤害他人,萧爱月心头猛地一跳,内心闪过一股愧疚之情,条件反射地抓起手机,直接给洋子打了过去:“我想为我前几天的行为抱歉,我不该几次侮辱你。” 洋子在那边嗤嗤地笑:“大人言重了。” 一股蠢蠢欲动的邪恶念头在体内疯狂作祟,萧爱月嘴唇翕动脱口而出道:“要不,你过来?我一个人在酒店。” 洋子似乎很吃惊,但很快就答应了,萧爱月喝多了,脚步蹒跚地进了电梯,想下楼接她,她身上的酒味太浓,酒店工作人员送她到大堂的沙发区坐下,又贴心地端来了一杯牛奶,萧爱月幽幽地问她:“你们都是因为我有钱才对我好吗?” 她说的中文,工作人员听不懂,萧爱月自己听懂了,一瞬间又想哭了,她想她终于成为了徐放晴,一个拥有数不尽金钱的大龄女人,茫茫人海中,金钱成为了唯一的依靠,没人爱她,这种孤舟的心情,在此刻,萧爱月终于懂了。 然而,洋子并没有来,一个多小时后,萧爱月在睡梦中被工作人员叫醒,她看到了洋子给她发的抱歉短信,确实是个坚守原则的女孩,萧爱月自嘲地想,这世界也不至于恶心到无可救药。 打开房门,屋里的灯火通明,萧爱月挠着脑袋想了想,怎么会这么亮?她手中的房卡还没插进去,客厅里的亮光却是诡异得要命,关上门,从黝黑的玄关一步步接近,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感觉骨髓都在发麻,仿佛脑袋中血液倒流,不一会就头晕眼花,那女人背对着她,坐在被蜡烛包围的沙发中,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她缓缓回首,不经意地挽了一下黑色的长直发:“有一段时间我在考虑也许我不适合当个商人,我有控制欲,我有强迫症,我很抱歉,萧爱月,我过去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可能是我错了,我离开,只是没办法和你开口说句对不起,对不起,萧爱月,老婆,对不起,但我很爱你。” 萧爱月哑然,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不真实,用手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一下,又能体会到这不是梦,她束手无措地回头,双手四处抓了抓身体,好像哪里发痒,又找不到根源,只能指着房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你睡着了,小张拿了你口袋的房卡。” “我...” “我想做一个好妈妈,萧爱月,我们要个孩子。” 萧爱月触电似地吓了一跳,身体的酒意清醒了一大半:“晴晴,你中蛊了?” 徐放晴起身,撩起萧爱月耳际处的发丝,细细地看着她的脸,眼睛闪动着莫名的涌动:“萧爱月,带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该章写了两种不同类型的版本。。犹豫了几天。最后取用了此篇。。 是的,遗忘本心,是种抹不掉的现实。。萧爱月意识到了自己质的变化,徐放晴却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总归是往好的方向走,能够坦诚,未来也不足以畏惧了 ☆、没有秘密 “我们回来了。” 萧爱月回来时的衣服还是那身, 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看起来好像心情轻松, 完全不复前些日子的烦躁与不安, 皮利接过她们手里的行李,想说些什么, 又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徐放晴假装平静的脸色, 硬是没有半点斑斓, 往往这个时候, 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萧总你前几天没接电话,安久久找了你好几次, 还有季总, 应该有什么急事,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她们?” 例行公事的话语没有引来萧爱月的注意,她牵住徐放晴的手放在大腿上, 脸侧向窗外,似乎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一时半会没有习惯萧爱月对工作的逃避, 皮利静静地等了数秒, 点着头追问她说:“萧总, 我等你答案呢。” “明天再说。” 不知怎么的,即使是面对这熟悉的上司,徐放晴的话总能带给她莫名的紧张和不安,皮利接下来就不敢再讲话了,乖乖地送她们回到楼下, 又想开口,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家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变,傻月也没有任何不适,惯性地进了它以前的房中,没见到太阳后,很快又跑了出来,它在客厅里四处游走了一遍,最后窝到了徐放晴的脚下,萧爱月在放洗澡水,抱着胳膊站在浴室里面发呆,情绪中不知觉地透露出了一抹黯淡,那是她不足为人道的不知所措,不愿意告诉徐放晴,也不愿意表现在皮利的面前。 “死猪不怕开水烫?”戏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萧爱月被吓得吸了一口凉气,她赶紧转身望去,见到徐放晴手里拿着两套干净的睡衣,她走到萧爱月的身边,伸手关掉了热气腾腾的水龙头:“萧爱月,你打算用开水消毒吗?消掉你身上的艺伎味?” “咝”萧爱月面露一丝苦笑,被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手指着门外:“我先出去,你洗澡。”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半是威胁半是诱惑的嗓音中波澜不惊,徐放晴的唇边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并不多话,淡淡地道:“你先进去?” 蓦地,萧爱月明白了她的意思,所谓鸳鸯浴确实是很多人的梦想,她迟疑地盯着徐放晴,心中一点都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徐放晴不是一个贪欢的人,不,或者说,她不是一个很喜欢表露出自己贪欢的人,所以一下子,萧爱月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眼前是一个装满清水的浴缸,没有任何遮掩,放了一点冷水后,徐放晴已经坐了进去,隔着水光,能清晰地看到她妙曼的身材,她的头发早被打湿了,显得有些微卷,她很轻松地扎了起来,端庄的长发让她的五官越发妩媚,萧爱月连看着她的眼神都不敢眨一下,但相比较以往的**与冲动,这一回,她无比地冷静。 “不觉得有点挤吗?”萧爱月打破这份尴尬似的宁静,很快,又败下阵来:“晴晴,我们可以晚点再谈。” 这纵然不是徐放晴一贯的手段,可萧爱月的话说完后,徐放晴的目光倏地变得冷淡,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霸道:“进来,萧爱月,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是你谈话的态度吗?”萧爱月禁不住情绪,脱口而出地反驳道:“我没看到你的诚意。” 徐放晴没有回答,二人面面相觑地对视着,明明徐放晴才是一丝不、挂的那个人,萧爱月却感觉自己才是赤条条的模样,她试着均匀呼吸,想平复下来她那复杂的情绪,感觉到自己引起了徐放晴的怒火,她终是心软了一下,慢吞吞地脱掉衣服,踩着防滑垫坐进了浴缸里。 浴缸不小,但坐下两个人实在有点挤,两人的双腿亲密地贴在一起,徐放晴用手隔开相贴的身体,神态自然地道:“我的心理医生说,这样可以很好地沟通。” “你是指身体沟通吗?”萧爱月最后还是禁不住妥协了,特别是听到这女人提起心理医生,天知道她是怎样面对这些不擅长的情感领域,她微微一声叹气,语气也跟着好了一些:“我就不喜欢你去看心理医生,你心里有事直接找我,找那些人干吗?” “跟我在一起你有压力吗?”撇弃一切的多余话语,徐放晴单刀直入,直接把话摊开了:“萧爱月,老实说,你有压力吗?” “有啊。”萧爱月很坦白:“每一天都觉得自己很没用,我觉得我放弃了很多东西,你还记得我以前吗?我很自以为是,又挺笨,得过且过,再看我现在,确实比以前好了。” “那你开心吗?” 萧爱月一愣:“你觉得呢?” “我带你去看过我妈妈。”徐放晴答非所问,看似平淡的脸上隐隐带着焦躁,轻咬着下唇,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萧爱月身后的柜子:“我一直不愿意想起童年,甚至不想相信我是她的孩子,我曾告诉自己,我与她一点都不像,后来有一次,我从公司回来,碰见到你与秦七绝在咖啡厅喝茶,你的表现很殷勤,除了没有爱意,我几乎都快信了,愤怒过后,我在想,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萧爱月,我是她的孩子,我与她性格一模一样,不过她想要的是金钱,我想要的是权势,我与她同样,逼迫自己最爱的人接受不喜欢的工作与生活,我与她一样,让身边的人觉得痛苦,我与她一样,因为我是她的女儿。” 萧爱月的心脏猛地狂乱地跳动了起来,她想象过徐放晴离开的理由有千千万万,今日听她云淡风轻地提起,她的血液几乎都被凝固了,无法讲清楚自己是份什么样的感情。 “我想过放弃你。”徐放晴的睫毛很长,今日一细看,她的脸部轮廓很清晰,鼻翼旁有个微不可见的灰色小痣,反添泰然自若的光彩,她静静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不见:“萧爱月,我做不到,离开的这阵子我一直在想,你长大了,能负担起我的缺点,能包容我的一切,可是我面对不了自己的缺点,我尝试着去学习很多东西,你懂吗?冥冥中,我还是很自私的那个人,没办法把你交给其他人。” “我...”朦胧中,很多话想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该先说哪一句,萧爱月缓慢地俯下身子,几乎整个人压覆了上去,双手撑在水里,温柔地抚着她那柔和的长发,再次叹了声气:“晴晴,让我抱抱你。” 真相,往往都很残酷,徐放晴不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萧爱月以为是自己的错,其实到头来,一直过不去那个坎的人是徐放晴,蓦然回首,她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最讨厌的那种人,她在害怕,那份恐惧萧爱月无法理解,而且,萧爱月已经迷失了,徐放晴的离开是个警钟,敲醒了两个渐行渐远的情侣。 肌肤相贴,能唤醒皮肤的记忆,温热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萧爱月突然感动得想哭,她的指尖轻轻滑过徐放晴柔软的嘴唇,脸抵在她的脸颊旁,轻轻地道:“我没有那么厉害,我不敢告诉你,其实那次去北京,我差点被江林琳弄死了,别,你别怕。”清楚地感觉到了怀中人的颤抖,萧爱月再多的委屈都演变成了对对方的心疼,她亲贴着她的耳朵,柔声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害怕我出事,特意找了安久久和粤姐陪我,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是我自己要救孟念笙,我要是那么弱,哪里配得上你,我是个卑微的人,我没有你那么聪明,走到今天,我有时想想,也很讨厌自己的虚伪,晴晴,可是值得,你知道吗?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对不起,萧爱月,对不起。””被毫无保留的话语使得徐放晴开始反思,她回抱住她,眼圈红成一片,却不肯让萧爱月见到,喃喃轻吟道:“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即使经过非常努力的掩饰,她的悲伤仍是让萧爱月感觉到了,她的眼神错杂复杂,更多的是疼惜:“我也有错,今后,让我们都坦白一点好吗?” 有些人,一眼就是一辈子,有些人,一辈子就是一眼之间,多少爱情在眨眼间分道扬镳,多少人亲亲密密,依然无法避开婚姻之痒,相爱是最简单的一件事,相守要的却是磨炼,如今萧爱月终于跟上了徐放晴的步伐,就像陈晚升说的,你是鸡窝里的金凤凰,然而那有怎么样?是凤凰,总会遇到另外一只凤凰。 抱着她去睡觉,徐放晴明显轻了很多,二人十指紧扣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是彼此间静静地看着,萧爱月的手指从徐放晴的额头开始经过,一点点摩挲,到耳朵、到眼睛、到嘴唇,她笑,带着心满意足的开怀:“我想记住你的模样,真有下辈子的话,我还是想找到你。” 心里暖暖的,曾经总觉得空了一处的心再次变得充实,徐放晴轻轻“嗯”了一声,忍不住轻笑出声,先是吻住她的唇,再去吻她的手指,她的吻很深很深,一点点深入,从未如此地专一深情:“岁月静好,萧爱月,等我老了,你也应该白了头发。” 萧爱月搂着她的腰,扣住她的后脑勺贴到自己的怀中:“等我们都老了,我会告诉你,我知道你的所有秘密,所有所有,包括你不知道的那些。” “可是我不想知道了。”徐放晴贴近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低声地暧昧道:“以后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了,萧爱月,永远不会再有。” 原以为至少今晚不会被打扰,不料二人相拥着躺到晚上,安久久亲自上门了,萧爱月给徐放晴盖好被子,换了一件家居服出去开门,安久久神情恍惚,拉着萧爱月的手臂前言不搭后语地道:“我说过陈晚升侵犯我,萧姐,他们现在怀疑我,我爸说他在调查,很快就会发现,要是那样的话,你会有很大的麻烦。” 萧爱月心里有底,猜她这么着急来找她,应该不是为了她本人的安危,不紧不慢地问道:“安局长现在怎么说?陈晚升那边怎么样了?” “我爸告诉我,他以为是粤姐教的。”安久久听她如此冷静,摸不透她在想什么,直接就说:“萧姐,你不能见死不救,是你教我的,爸爸帮你对付了陈晚升,现在他们想对付粤姐,粤姐帮你顶锅了,你不能袖手旁观。” “他们想怎么对付她?”萧爱月皱起眉,分析道:“你别忘了粤姐的家世在那里,你爸与季父应该也是朋友,他们说是怀疑粤姐,不过是说给你听而已,要你乖一点,束手就擒,你一乱,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找我,很快就把矛头指在我头上,我不是说没想过有东窗事发的时候,但是小安,你得淡定,一口咬定就是陈晚升干的,你爸能调查什么?他是信你还是信陈晚升?你被炸胡了,别慌。” 安久久愣住了,想了想,又摇头说:“可是他不信怎么办?” “那就嫁祸。”事实是残酷的,即使萧爱月再小心,还是被徐放晴发现了,不知道她站在门口听了多久,她穿着一件很性感的睡衣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安久久的眼睛都看直了,萧爱月脸沉了沉,脱掉外衫就盖在了她的腿上:“你不冷吗?” 徐放晴瞥了她一眼,又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安久久:“放长线钓大鱼,你应该知道有些人很想结识你。” 仿佛变脸似的,安久久脸上的红润很快消退了,却还是不敢直视徐放晴的脸,看着萧爱月说:“我不懂她什么意思。” 萧爱月却是懂了,一拍大腿:“借刀杀人!高啊,晴晴,你是指?” 不着声色地敲了下桌面,徐放晴微启双唇:“太阳呢?把它接回来,你该走了,小安,我们一家四口刚团聚,今晚想早点休息。” 干净利落的的声音,重重地敲打在安久久的心底,她见到萧爱月莫名地舔了下舌头,心思动了动,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站起来说:“那我明天再来,不,还是约别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在听莫文蔚的(当你老了) 虽是唏嘘,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人的一生很长,不在一起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想起来,还是无法忍受某些人过得不好。。。无法释怀那人为别人受到委屈。。。再想到老徐的白头说,也许相隔千里的陪伴,也是种幸福 ☆、它挠过我 徐放晴的回归, 对萧爱月来说, 是件大事, 对季文粤那边, 当然也是。 季文粤最近被针对得很惨,先是投资的几项项目被搁置了, 后来又发现自己被莫名地跟踪了,忽然地就有点不太对劲。 徐放晴的融资计划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加入了秦七绝这个大头, 已经吸引了不少企业家的融资, 有进,当然也有出, 萧爱月设了这么久的局, 等到现在,陈晚升手下的那个代理董事长终于出手了。 他直接约谈了秦七绝,说想通过她们公司的融资, 借一笔钱缓冲,并说他们公司考虑定增引入战略投资者, 暗示让秦七绝入股陈晚升的公司, 秦七绝假意思索, 晾了他几天,结果把萧爱月给等回来了。 萧爱月在日本的时候,也接到过她的电话,不是说不敢接,只是现在她和徐放晴把话说开了, 再和秦七绝玩暧昧,就有点不太妥当。 坦白与徐放晴一说,徐放晴让她找机会把安久久介绍给秦七绝认识,萧爱月听得心头一乱,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给她下套?” 没有明说,但也是差不多的意思,秦七绝这个女人聪明,但也有个致命的弱点,贪!贪是百祸根本,秦七绝明知道萧爱月别有用心,还是一如既往地进了她的融资公司,她很习惯冒险,过去她赢了,不代表每次都能赢。 陈晚升已经质押了她手头的2000万股,对于萧爱月来说,她现在已经不足为惧了,单凭秦七绝一人,就能很好地和她周旋,她欠款逾8000万遭到了几家供应商的起诉,现在手下的人急于抛售股权,唯一几个留下来的开国元老都在急病乱投医中,徐放晴设的融资局,不过是压垮她的最后一颗稻草,而且秦七绝成了这颗稻草的接盘侠,徐放晴正式抽身而退,把一股脑的圈套给洗清了。 现金流断裂,高管纷纷离职,陈晚升已经无力回天了,萧爱月拿到了她这年度的报表,不得不承认墙倒众人推的威力有多大,皮利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他们发起了一项信托计划,不过听说股票暴跌到了百分之41,根本没希望翻身了。” 萧爱月声音很淡却很干脆:“倒得这么快,有人在推波助澜。” 那个人,不正是安久久的父亲吗?在陈晚升行贿的同时,又拿到了她偷税的证据,公司能流动的资金被银行冻结,连房子都快拍卖了,现在还有冤大头接盘吗?萧爱月想起了秦七绝,用惊艳来形容那个女人几乎是准确的,淡然出尘的秦七绝假以时日也会变成第二个陈晚升,她一步步往深渊走去,没有人在身后拉她。 做人啊,还是得厚道一些,秦七绝好看的眸子慢慢掠过萧爱月的脸:“你事先就没打算让她活下来。” 怪异的氛围让咖啡馆的空气都瞬间凝固起来,萧爱月咧开嘴笑了笑:“反正你也不吃亏,她公司名下的那些楼盘,对你想入市来说,有很大的作用,就看你怎么低价收购了。” 秦七绝低沉着声音,不置可否地道:“现在个个对她避之不及,我来收购她,事先得找个靠山,我以为你懂。” 萧爱月心中微微一动,想起徐放晴说的话,秦七绝确实在迫不及待地想开拓她的人脉,她始终不舍萧爱月这根线,是因为萧爱月的人脉比她好,安家和季家,哪怕只接触一个,秦七绝在上海的发展都会如虎添翼,可是季文粤与她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秦七绝这回直接跳过了季文粤,目的肯定是安家,经过陈晚升的行贿事件,现在整个大环境都如履薄冰,秦七绝私下接触了不少政客,皆被礼貌地回绝,每个人都在观望,没有人愿意以身试法,但对于商人来讲,一天与两天的区别十分明显,秦七绝耽搁不了时间,她只能找萧爱月帮忙。 正巧,萧爱月就是来帮她这个忙的,手肘撑在桌上,萧爱月的笑容温和又热情:“你要知道,安家给我的资源,都是靠安久久,他们家就一个孩子,我要是贸贸然地把你介绍给他们,你以为他们傻?与其你来试探我,不如你直接找安久久,反正她喜欢女人,粤姐又不理她,正是你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咖啡店的角落里,一颗松树上的小灯忽然一下子就亮了,正立在萧爱月的背后,照耀着她眼瞳中的亮色,像是无数的星星在闪烁起来,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秦七绝看着她,眼里带着欣赏,一双看似无害的眸子聚焦在她身上:“你与你女友和好了?” 萧爱月镇定自若地抬抬手臂:“她把钱卷走了,我不找她怎么办?” “好。”秦七绝闲散地轻摇指尖的咖啡杯,一股咖啡豆的醇香味扑面而来,她动作连贯地抬起杯子到自己的嘴边,轻饮了一小口:“帮我找个机会接触安久久。” 啧啧啧,徐放晴实在是神机妙算,萧爱月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为难地说:“不见得她会出来,她最近心情不好,我也约不动。” 秦七绝勾起嘴角的弧度,悠然地问道:“你们前几天不是见过面吗?” 萧爱月心里一咯噔,暗骂了句小人,脸色依旧平静:“她不是出柜嘛,结果她家人想看她女朋友,粤姐又不理她,刚好她认识的人也不多,就想让我假扮几天,你也知道,我刚和晴晴复合,而且安家家长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肯定早调查了我的来龙去脉,人家不见得看得上我,我就拒绝了,拒绝后,她也没找过我,不过你要是想见她,去红叶酒,她平时没事就爱待在那里。” 看似是一番闲话家常,话中的内容却是丰富多彩,秦七绝满怀谢意地对她一笑:“我正巧这些天要在上海,去偶遇也行。” 萧爱月把酒具体地址给她了,再闲聊了几句,秦七绝借口工作忙离开了,萧爱月任务完美结束,打电话给徐放晴问她在干吗,结果被吓了一跳,她竟然一人去了上海精子库,萧爱月连忙驱车前往,在楼下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徐放晴。 徐放晴已经看完了,她一向说到做到,前几天才跟萧爱月说要孩子,现在就开始行动了,萧爱月努力地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却依然平复不了内心的紧张:“晴晴,我最近特别忙,没时间要孩子,要不晚些日子?” “你哪天不忙?”徐放晴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明年,肯定会好一点。”说出这番话,连萧爱月自己都觉得不靠谱。 徐放晴缓缓抬起头,左手往下扣住她的大腿,目光幽深犀利,带着一股遗憾:“萧爱月,别紧张,我没找到合适的捐精者。” 萧爱月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想到徐放晴这挑剔的小性子,脸上又堆满了笑:“对啊,不能太随便了,是,本来我的基因就不好,再找个跟我一样笨的,那可不行。” “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刻意不去理会萧爱月刹那的喜悦,徐放晴嘴边泛开一丝嘲讽:“等我孩子成年的时候,我已经白发苍苍了。” 一听她说孩子两个字,萧爱月骨头都开始酥了,她心里面有点懊恼自己的逃避,一股隐藏的愧疚再度缓缓聚集:“生,你说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好不好?不就怀胎十月嘛,我身体强壮,可以的。” “萧爱月。”徐放晴瞥她一眼,打断她说。 “嗯。” “我来生。” “啊?”被她的话惊到了,萧爱月索性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整个人都朝她逼近,脸上的疑惑之色若隐若现:“你来吗?不是啊,晴晴,生孩子很辛苦的,还是我来。” 徐放晴深如幽潭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镇定,片刻后她轻启着薄唇,声音指责,嘴上不饶人地说:“你不是担心基因不好吗?我的基因你不放心吗?萧爱月,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生个孩子有多难?嘴巴闭好,别一脸见鬼的模样看着我,我连企业家的身份都能做好,还怕做不好一个母亲?而且你没想过跟你妈把关系搞好吗?她毕竟是你妈妈,萧爱月,她想要个孩子,我也想要,等有了孩子以后,你可以把她接过来,她始终是你妈妈,是孩子的姥姥,你要记住,人不要忘本。” 徐放晴一言不合就爱教训人,萧爱月也不是忘了她妈,只是她妈老爱管教徐放晴,有时候抛开性别想想,萧爱月就感觉自己像个凤凰男,她不想让徐放晴受委屈,只能委屈她妈妈,现在徐放晴一提起,她自知理亏,喃喃道:“我也不是忘了她,她对你有时候特别过分。” 徐放晴当然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目光闪了闪,自嘲般道:“所以你想让我成为一个恶儿媳?” 萧爱月就不敢说话了,乖乖地开车送她回家,又去做饭,见到徐放晴去了猫屋子喂傻月,太阳悄悄地躲在角落里看她,也不敢靠近,打趣道:“你可千万别生双胞胎,你太偏心了,晴晴,你看太阳多可怜。” 徐放晴抬起头,红润诱人的嘴唇微张:“它小时候挠过我。” 萧爱月:“...” 好,你赢了。 萧爱月抱着太阳到厨房找吃的,徐放晴悠闲地跟了过来,看到萧爱月在炖汤,抬了抬眉:“什么汤?” “鲫鱼汤。”萧爱月话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邪恶的笑容:“据说给产妇喝,可以催奶,我先做个试验,以后天天给你做。” 时间凝固了几秒,一秒,两秒... “君子动口不动手,别,救命啊!!”萧爱月猛地往上一跳,拔腿就往客厅跑去,眼看着徐放晴举着一把锋利的菜刀追了上来,嗓子都在打颤:“女侠,我开玩笑的,你别闹!晴晴!我错了,我错了!” 徐放晴很满意她的态度,极其不屑地斜睨着她,菜刀还是横上了萧爱月的脖子,自己却勾下头,嘴唇很自然地贴在了萧爱月的嘴唇上面。 她迷人的脸颊掩映在秀发下,微颤的长睫毛惹人遐想,在这诡异的时刻,萧爱月竟然升起了一股非分之想,她伸出舌头,灵巧挑逗地吮住徐放晴的樱唇,徐放晴悠闲的态度感觉并不急切,好整以暇地抬了抬手上的菜刀,冷冷地命令道:“萧爱月,等会你把汤全喝了,我看你催不催的出来。” “咕噜”一声,萧爱月的脸红成了番茄,一脸的委屈与羞涩,徐放晴微合着双瞳看着她,满意地勾唇一笑,扔掉刀子,两手穿过她的左右手臂,抱着她的身体,变脸似的,转眼又是一副可爱的深情面孔:“你快做妈妈了,萧爱月,该懂事了。”说完,俯下身,动作矫健地拍了一下她的胸前:“去喝汤。” 几记重击之后,萧爱月羞赧难当,随着徐放晴的转身而去,萧爱月提起菜刀回到了厨房,看到太阳跳到了冰箱上,又想起来了徐放晴的那句话,不由地思索着,这小可怜什么时候挠过徐放晴这个记仇鬼了? 还没想完,记仇鬼又幽幽地飘回来了,这回看也没看萧爱月一眼,提着太阳就往外面走了。 萧爱月担心她会杀猫灭口,跟到门口一看,见到她在喂太阳吃鱼干,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徐放晴回头看了她一眼,双眸蓦地掠过一抹决色:“我要把它养胖,让它再也没有自由飞翔。” 这才是对猫的最大报复吗?萧爱月十分钦佩。 作者有话要说: 猴子会有的。。。徐女神要生猴子了。。 可怜的太阳 这几个月一直在不同的公司跑来跑去,实在是忙。。。等我经理休完产假回来后,可能会歇下来 望各位见谅了。。。 ☆、秋后算账 猫的发~情期来得比较早, 被徐放晴嫌弃的太阳一到了晚上, 就开始在客厅里面四处叫唤, 萧爱月在书房里面办公, 被它吵得心烦意乱,想着难道它在皮利家里待了这么多天也这样吗?就打电话问了一下皮利, 皮利在那么阴森森地笑,一边说猫随主人, 一边建议萧爱月带太阳去绝育。 徐放晴眉梢一挑, 听完竟然也同意了:“萧爱月, 你想象不出来它们要是怀孕会带给你多大的麻烦。” 萧爱月隐隐约约地有些不乐意,但她无法反驳徐放晴的话, 确实, 要是这两只都怀孕了,送人不太好,不送更说不过去, 嘴唇抿了又抿,勉强地说:“好, 我明天带它去医院看看。” 太阳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厄运即将来临, 一整晚都烦躁不安地在屋里蹿来窜去, 萧爱月早上给它喂食,它也无精打采地没有胃口,徐放晴悠悠地看完报纸,好半天才抬头说:“你知道康瑞丽卸任了他们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吗?” “报纸说是她主动辞职。”萧爱月在心里默默地腹诽了句康瑞丽的坏话,却没有当面说出来, 带了些许愉悦道:“她正好可以回她的美国了。” 徐放晴没有做声,抬腕看了眼手表,蹙着眉头说:“萧爱月,我约了人,今天车子给我。” 不难听出萧爱月的话语中有些疑惑:“谁啊?” “不是你的那个人。”徐放晴一语击中她的心思,眸子不悦地眯起,冷哼了一声:“我现在出去也要给你报备吗?萧爱月,你是备忘录吗?嗯?我需要在你身上写满所有的行程吗?” 萧爱月莫名地脸一红,有些为难地说:“全部写满有点难。”末了又加了一句:“没有,我不是担心你嘛。” 徐放晴翻了一记好看的白眼:“你多担心你自己和你那蠢女儿,记得带它去医院。” 萧爱月望进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在那瞳中见到了自己的影子,瞬间有些恍神,喃喃道:“哦。” 徐放晴薄唇勾着,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手掌往下圈住了她细软的腰肢,另一只手缓缓滑下,落在了她的臀部上,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身体的敏~感处:“萧爱月,我去见心理医生,你乖一些。” 萧爱月脸涨得通红,双手不知所措抬起,一下子似乎是不知道往哪儿放:“好,我会乖的。” 所以得先给太阳绝育,不过是它绝育要紧?还是萧爱月绝育要紧?萧爱月抱着猫去打出租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徐放晴临走前欲拒还休的神色,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徐放晴随时随地有冲动,萧爱月自问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每每碰到徐放晴,她都无法控制自己。 甘宁宁没回来,宠物医院里面的医生很陌生,听萧爱月说要给家猫绝育,他也只是点点头,做了个了解的表情。 手术台上有只橘色的猫被人绑住了四肢,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隔着一扇玻璃,萧爱月听不到它在房间里面发出的惨叫声,有个胖胖的女人站在它旁边,面露哀伤与激动,想必是它的主人,萧爱月怀揣着一份莫名的心情,一丝不苟地看完了绝育的整个过程,才回过头,面无表情地抱着在地上玩耍的太阳离开了医院。 没有人有权力剥夺它的生育权,徐放晴也不例外,皮利看到她抱着太阳进了办公室,一副欲言又止地跟了进来:“萧总,孟小姐在会客厅等你。” 萧爱月一愣,正缓神中,太阳已经从她怀中跑开了,萧爱月也没精力再去管她,急忙忙地进了会客厅,果真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孟念笙。 相隔几月,孟念笙的气色好多了,脸色红润了不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灵气,萧爱月没料到她会回来,结结巴巴道:“咦,宁宁呢?你一个人回来吗?” 说起甘宁宁,孟念笙的眼神没来由地暗淡了下去:“陪她男朋友在北京。” 萧爱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她早知道孟念笙喜欢甘宁宁,可没想到甘宁宁会找什么劳什子的男友,转移话题道:“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孟念笙站起来,穿着8cm的高跟鞋,比萧爱月还要高上半个头,她本身长得漂亮,以前路线清纯,一下子穿得这么妖艳,气场都跟着霸气了许多:“我在北京的任务完成了,所以回来了。” 徐放晴当初派她在北京留守,肯定没那么简单,她现在直接来找萧爱月,萧爱月迟疑了下,问:“你有什么任务?” 孟念笙打开随身带着的皮包,一眨不眨地从里面掏出来了一叠资料:“徐总说过打蛇要打七寸,我在北京这么久,拿到了这些,想必对你们有很大的作用,你看看。” 萧爱月接过,随意地翻了两页,脸色一变,这,这哪里是什么有用的资料,这是证据!犯罪的证据!医院复印的病历本,传说的人证叙述,还有死者本人的遗言信,秦七绝前夫的死亡真相近在眼前,萧爱月的神情越发凝重,咽了咽口水:“你在哪里拿到的这些?” 像是把烫手山芋扔了出去,孟念笙明显轻松了很多,答非所问说:“凶手不一定是她本人,但这些证据一定可以把矛头指向她,要看你怎么操作。” 确实,这些证据不一定能立案,但绝对可以说明,秦七绝的前夫绝对不会是自然死亡!有个叫汤姆的美国人亲口说了,秦七绝的前夫莫董事长在出事前一天有跟他约好月底见面,那么这样一个有规划的人,怎么会自杀呢?说是病死?更不可能,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无大碍可出院”,这么显而易见的证据,怎么会被警方忽略呢? 萧爱月还在沉思,孟念笙又道:“当初医院配合警方调查的医生叫林思白,这人跟秦七绝渊源很深,几年前已经移民到美国了,我有调查过她,但查不到她在哪里,只知道她的伴侣在给一个叫卫冬艺的人打工?” “卫冬艺?” “亚洲十强里面的唯一一个女企业家。” 萧爱月恍然大悟:“那这条线不断了?” 能把伪证修饰得天衣无缝,秦七绝肯定做好了一切准备,说不准那个叫林思白的女医生也是为此才移民的,不然按照秦七绝那性子,有心人想查她,谁查不到?但是现在,仿佛都成了定数,先不说她们这些小打小闹的商业人士,一旦牵扯到那“亚洲十强”的卫土豪身上,哪个能坚持下去? 萧爱月不是笨蛋,在中国能够崛起的富豪,哪个不跟政客有关?所以林思白这条线是肯定断了,即使可以指控她做伪证,也没有能力与她们斗争,深深地叹了口气,萧爱月有些沮丧:“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世界都是这样子的。” 孟念笙不语,看那表情,也是同意了萧爱月的说法。 萧爱月把资料收了起来,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住我家吗?反正胖子没回来。” 孟念笙摇头:“我明天下午六点的飞机去美国,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好。”萧爱月也不强求:“那我明天送你。” 孟念笙思索了片刻,答应说:“好,谢谢。” 孟念笙走后,她带来的这份证据犹如石头砸在了萧爱月的心头,萧爱月甚至想给秦七绝打电话,想问问她是否真的杀人了,可,她没有立场,面对秦七绝,萧爱月摆明不了自己的态度,她把她当对手,想与她竞争,想与她斗智斗勇,然而现在,秦七绝变成了一个未知的杀人凶手,萧爱月差点接受不住。 太阳跳到她的办公桌上,在啃她的鼠标线,萧爱月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心中对它起了股怜爱:“妈妈爱你。” 徐放晴已经回家了,打电话给萧爱月,让她回家把车子开走,顺便回家做午饭,萧爱月这几天工作也没什么事,正好抱着太阳又原路返回了。 傻月躺在窝里睡了一上午,与萧爱月走时的姿势一模一样,萧爱月把太阳抱回去,仔细观察了它一会,觉得这胖妞已经胖得不忍直视了。 可能它的主人是甘宁宁,这样想着,萧爱月就想到了孟念笙,她看到徐放晴在阳台摆放多肉,晃悠悠地走过去说:“晴晴,孟念笙回来了。” 徐放晴也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把藤椅上的《养殖指南》收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喜欢她送你的礼物?” 萧爱月没承认也没否认:“太意外了。” 徐放晴淡淡一笑,定定看着她的脸,眼神中竟是有些讥讽:“不敢相信?萧爱月,秦七绝在你心中的地位看来还真不低。” 萧爱月连忙摆手:“那可没有。” 徐放晴冷哼了下:“你以为我信?你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像苍蝇见到了大便。” 萧爱月一脸木然地吐槽:“你这样形容我,有没有考虑自己的立场?” 徐放晴顿了顿,大言不惭道:“我是蛋糕,与她能比?” 萧爱月语塞,又不敢直接当面说她不要脸,酝酿道:“你为什么这么针对她啊?”商业战术是一回事,但置人于死地的杀人案件又是另外一件事。 徐放晴不回答她,只是用余光暼着她的脸,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心惊胆战。 萧爱月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在她那瘆人的眼神攻击下,竟是有许些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这样看我干嘛?” “萧爱月。”徐放晴幽幽地喊着她的名字,虽没说什么重话,一字一句间却是让人胆寒不已:“任何人,包括她秦七绝,敢惦记我的人,我秋后算账的一天总会来临。” 萧爱月心头一抖,颤巍巍地回道:“她就是逢场作戏。” 徐放晴的目光深邃,透着不怒自威的寒意:“你确定她没有勾~引过你?你现在在帮她开脱?” 萧爱月心虚了,撇开目光:“好,我错了,反正你总不会欺负我。” 徐放晴转身一笑,摘掉白色的手套,摸了摸她的脑袋:“good girl.”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十一~中秋快乐,作者君回了老家。。。 网速超不稳定,断断续续码了几天,热气腾腾地送上新章节~咩 冬瓜君(一脸正经):本章又名妻管严与她霸道妻子的日常。 ☆、曲终人散 距离孟念笙离开上海后一个星期后, 甘宁宁也回来了, 还带了一个有些微胖的男生一起, 那男生姓何, 叫何宝宝,特别女气的一个名字, 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萧爱月派皮利去机场接他们, 接回到了家里, 甘宁宁第一件事是去找徐放晴聊天, 萧爱月见她撇下她那名义上的男友进了卧室,心里有些奇怪她的行为, 刚琢磨了一会, 就看到甘宁宁眼圈通红地跑了回来。 何宝宝有些不知所措,摸着脑袋说要请萧爱月她们吃饭,被徐放晴无情地拒绝了, 甘宁宁低着头也不说话,拉着何宝宝的手很快就离开了她们家。 惹得萧爱月一头雾水, 看着徐放晴把傻月抱去了阳台, 也傻呵呵地跟了过去:“小胖子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感情由来迟钝的人, 总是会错过很多很多美好的人与事,孟念笙性子一贯内向,哪怕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她还是会保持最单纯的守候, 然而这份守候太过简单,甘宁宁看不见,即便看见了,也早已习以为常。 孟念笙不是徐放晴,做不到一旦认定,就亲自动手拿下的举动,甘宁宁也不是萧爱月,没有那么多的敏感去感悟对方的柔情。 萧爱月想感慨,安久久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她感慨,才几天没见,她那边就出问题了,也不知道是酒后乱性还是怎么,她声音委屈地打了电话过来,说她和秦七绝上床了。 萧爱月有点懵,脑袋一热就问她季文粤知不知道,安久久一听,直接在那头哭了出来,萧爱月被她哭得眼皮直跳,忙安慰道:“没事,逢场作戏,你别哭了。” 先不说她和秦七绝有没有那么一腿,她与季文粤之间是绝对不会有关系的,但听她这么一说,萧爱月还是觉得有点失望,她当然知道秦七绝的手段有多么厉害,可是这回... 已经很久没见到季文粤了,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才知道她去了国外,萧爱月跟她开了几句玩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季文粤在那边倒是云淡风轻地笑着说:“过两天。” 当然也没有把安久久跟秦七绝的事情告诉她,上次承包福利院的工程接近尾声,萧爱月特意去了一趟安家找安久久,经过上次安久久的跳楼事件,安家上下也算是认识她了。 刚好安久久不在,萧爱月进了屋,直接给安奶奶送了一件从印度求回来的护身符,老人家迷信这些,安奶奶看得喜欢,把一旁一直臭脸的安爷爷拉了过来一同欣赏,萧爱月嘴甜,没几句就把安奶奶哄得慈眉善目,安爷爷没那么好打发,毕竟是官场出身的人,萧爱月察言观色地待了一会,见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要走人。 临走前,安爷爷才开始放话,说他只有安久久一个孙女,她身边的花花草草,自己也了解得差不多,让萧爱月自己留意,想要在上海立足,就别打他孙女的注意。 萧爱月赔笑:“您老尽管放心,我与久久是朋友,又承蒙安局长赏识,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心里都有点数。”话语顿了一下,又为难地补充说:“久久最近实在是忙,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来找她,还扰了您二位的清净。” 安奶奶听完有些讶异:“昨天问她,她还说最近在和你合伙搞什么酒。” 萧爱月心念一动,想着正愁没机会把秦七绝拉出来,安久久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她不知道安久久在上海朋友极少,能带到家人面前熟知的人更没几个,自从跳楼事件后,安家对她的管教更是严厉,她每每出去都会找个借口,不巧萧爱月正是她的借口之一,眼瞧着安爷爷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萧爱月心脏剧烈一跳,赶紧开口解释说:“开酒确实有这事,久久觉得这个事业有发展,我也这么认为。” “那你怎么说找不到她呢?”安奶奶眼睛一瞪,不满地问道。 “这...”萧爱月乔装为难:“前几天有个北京的合作商到了上海,说是想投资一些项目,久久之前与她认识,我也不清楚她们关系有多好,我跟那投资商说过我想跟久久投资开酒,她就说她认识久久,是很好的朋友,又说对我们的开店有兴趣,今后可以开个连锁,后面她可能直接去找久久了,这不我昨天给久久打电话,还是她接的,我寻思一想,莫不是久久嫌我资金不如人家,把我给踹了?奶奶,您可要给我做主,这虽没签合同,可我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呀。” 这话半真半假,掺杂了不少水分,纵然精明如安爷爷一时半会也听不出来哪里不对,他的一门心思全在自家孙女的身上,打听了那北京来的合作商是谁后,很快就把萧爱月抛到一边了。 萧爱月计划完成,拿着车钥匙就离开了安家,她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越来越厉害,听着车里面的交通广播,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安久久打个电话通通气。 却是不敢拿自己的手机打,用了一个异地号码打过去,说了自己去安家“卖友求荣”的行为,希望安久久能配合自己,安久久已经冷静下来了,她也不是小女孩,沉稳干练地答应了萧爱月的要求,但有一个条件,要她为自己和秦七绝上床的事情保密,还要尽量撮合她和季文粤。 前面一个萧爱月可以答应,后面的话,她有点迟疑了:“我说小安同志,我有那红娘的能耐,至于被徐放晴小姐吃得这么死吗?” 安久久不依:“你自己看着办。” 嘿,萧爱月一听,心里乐了,说到底,在感情方面季文粤比徐放晴还难搞,安久久不过是急病乱投医,这点大家心里都有数,没必要找个不相干的人来为她承诺未来的感情。 回到公司,皮利不在,新招的小秘书说会客厅有人在等萧爱月,萧爱月还以为是秦七绝,一推开门,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与JOJO的再次见面,没想到会是这样,打掉已经成形的孩子,JOJO整个人都仿佛变了,无论是气质还是火焰,她的身材还没恢复好,至今有些臃肿,她身穿着灰色的皮衣,坐在最角落的凳子上在翻看当日的报纸。 回忆起她一年前的大小姐模样,萧爱月心中有些唏嘘,面上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她的对面:“康大小姐大驾光临,找我有事?” 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报纸,JOJO一反平时的暴躁,上下打量了她好几遍,表情平静得让人觉得心疼:“没想到鸡窝里出了个金凤凰。” 萧爱月笑了笑,也不在意她的讥讽:“好,JOJO,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JOJO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苟言笑的模样十分严肃:“我们下个礼拜二的飞机回美国,临走前,我妈想请你跟她吃顿饭。” 若是以前听到这种话,萧爱月必定会嗤之以鼻地予以还击,只是今天听着这个饱受风霜的女人说出这种类似恳求的话,萧爱月没办法拒绝,苦笑说:“我与她商量一下。” JOJO点点头,若无其事地饮了一口手旁的咖啡:“她应该记得我妈的电话号码。”说完后站了起来,淡淡地道:“等你们消息。” 萧爱月无法理性地去评价康瑞丽这个人的好坏,比起陈晚升的“恶”,康瑞丽身上更多呈现的是一种“孽”,有时候,“孽”比“恶”更难让人释怀,因为“恶”是份憎恨,而“孽”却要复杂得多。 康瑞丽要停战了,徐放晴没有不去的理由,于情于理,康瑞丽养了她这么多年,然而这女人永远都不按理出牌,萧爱月与她一说,徐放晴直接拒绝了:“不去。” 没有说过再见的永别让人遗憾,康瑞丽是真的想与她们永别了,徐放晴的拒绝显得那么不近人情,萧爱月想不通,也不忍心:“晴晴,我今天看到JOJO,发现其实所有人都在改变,我陪你一起去,康瑞丽她不会再伤害你,总归,我知道你把她当你的家人,再说上次我也挺对不起她。” 徐放晴过不去的是心里那道坎,萧爱月安慰她的同时,也在劝慰自己,与过去告别,才能真正地解脱。 约在吃饭的地方在家粤菜馆,徐放晴的喜好,康瑞丽这么多年都没忘,萧爱月一边停车,一边感慨徐放晴现在能听取自己的意见了,心中百感交集,恨不得扑到徐放晴身上好好地亲热一番。 二人携手进店,房间里充斥着红酒四溢的甜香,令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康瑞丽这回又盘起了头发,一如萧爱月第一次见她时般端庄高贵,只是少了当时的洒脱,经历这阵子血雨腥风的洗刷,这女人一点都不显得疲惫,她静静地坐着,好像等了很久,又仿佛刚到,桌上摆放了那么多的空红酒瓶,已经可以看出她喝得不少了。 JOJO也在,菜还没有上桌,她们母女俩一人在狂饮红酒,一人在低头玩手机,萧爱月等人一进去,JOJO抬头看了一眼跟在最后面的徐放晴,见她不假思索地坐到了饭桌前也不吭声,努努嘴说:“先喝杯酒。” 徐放晴抬手不经意地撩了下额头的发丝,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戒了。” JOJO蓦地脸色一变,疑惑地转头望向康瑞丽,又扭头说:“你以前可是酒不离手。” 徐放晴不疾不徐地答道:“备孕,不适合。” 萧爱月不是傻子,虽然一直没开口,还是捕察到了在康瑞丽对徐放晴的目光里,那一丝丝又转瞬而过的炙热,现在,当徐放晴说到备孕时,她的表情怔住了,微偏了下头,侧脸在灯光下忽近忽远地显得有些昏暗:“Sammi,你年纪不小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特意望了一眼萧爱月,不满地道:“你不知道生孩子对女人的身体有多大的改变吗?” 萧爱月一愣,没料想她会这样问自己,康瑞丽扬起的那抹不屑十分明显,想过她会对自己发难,却不料是因为这个,萧爱月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回话,徐放晴皱起眉,不耐烦的语调中隐含着贯有的傲慢:“我年龄多少,你自己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够在年轻的时候结婚生子,你年轻时幸运能碰到良人,不代表我就能。” 屋里一片鸦雀无声,萧爱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想着这康瑞丽也是有趣,也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来过问徐放晴的生活,情人?又或者是母亲?徐放晴已经很不耐烦了,往往这种时候,康瑞丽的脾气就会被她激怒,果不其然,康瑞丽缓缓抬头,定定地觑着徐放晴的脸,眼里映射了一抹很明显的愤怒:“你与你父亲一样都是死心眼。” 听她这样谈起亡父,不知是不是灯光的辅助效果,徐放晴的脸色变得异常地苍白:“你有资格这样说吗?”她站起,无视还在上菜的服务员,目光冷漠,落到萧爱月的身上:“我们回去。” “呵呵。”也许是房里酒味太浓,康瑞丽越发有些醉了,面上美丽的妆颜掩藏不住她的失落,她低沉地笑着,展现得是一种旁人从未见过的神情,有些期待,有些迷茫,甚至有些脆弱:“坐下,你不能给我送终,还不能陪我聊聊天了?” 徐放晴突然不动了,顿了一顿,目光低垂,似是在跟康瑞丽说,又似是自言自语:“你也开始打感情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庸俗?” “你一直认为我无敌吗?”康瑞丽闻言怔愣许久,忽然开口,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目光中不自觉透露出的情绪有点黯淡:“大概,是因为我老了。” 萧爱月静静地揽着徐放晴的手臂,左手横到她的腰肢上,即便现在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分明感觉到了徐放晴一瞬间的放松,萧爱月就笑了,温柔道:“也是啊,晴晴,给你继母道个别,我还要谢谢她这两年在上海对我的悉心照顾呢。” 言毕,扭头与一双阴霾的视线交织在一块,片刻都没有退缩:“是,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萧。。哦,不,老萧变得腹黑了。。。 感觉有点黑化了。。(瑟瑟发抖) 老季的归宿绝壁不是安久久。。嗷,嗷 老康:吐血 ☆、不说再见的永别 自古成王败寇, 萧爱月纵然油滑得让人讨厌, 康瑞丽依旧无法成功反驳她, 可能也如她自己所说, 她老了,没了精力去逞强, 要是年轻二十岁,哪怕只有短暂的几年时光, 她都定要和萧爱月斗争到底。 无关徐放晴, 也无关她个人情感本身, 萧爱月是个好对手,她没有徐放晴的清醒, 但她比徐放晴狡诈, 康瑞丽深知徐放晴的底线在哪里,也正是这份底线,她对徐放晴始终放心, 只是后面万万没想到会杀出来一个萧爱月,从贫民窟里面出来的小孩总是要比别人更会察言观色, 康瑞丽的成功靠得是拳头与人心, 萧爱月却是完完全全靠得装疯卖傻。 或者说她是扮猪吃老虎, 无论康瑞丽对徐放晴的感情如何复杂,在面对萧爱月的时候,康瑞丽终究是不想承认,不仅仅是因为妒忌,还有不屑, 此时康瑞丽的样子有些令人害怕,当讥讽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萧爱月的嚣张神情终于下去了一些,康瑞丽不说话,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她,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针锋相对,没人先出口打破这份充满火焰的宁静。 “我说,先吃饭,我饿死了。”坐在身边的JOJO不知是没意识到她们的诡异,还是不在乎,别有意味地说:“萧爱月,你也别太过分,我妈跟Sammi无论如何,还轮不到你插手。” 所以说,女儿还是亲生的好,JOJO就是个妈控,见不得她妈受一点委屈,她一向不喜欢徐放晴,可是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意无意地撇开徐放晴,把矛头直接对准了萧爱月:“知道你现在厉害了,能坐吗?萧大老板,需要我给你扶凳子吗?Sammi,我叫你一声姐姐,姐姐,你给我个面子?” 徐放晴的表情十分奇怪,特别是JOJO喊她姐姐的时候,她脸上的冷漠神色瞬间就降温了,也许没想到JOJO有一天会变成和事佬,徐放晴回想起当初JOJO是如何黏着她,又是如何亲手把她推到了鸟不拉屎的H市,蓦地,只觉得胸口涌起一阵唏嘘,竟是乖乖坐回到了原位置上,嘴上不依不饶地道:“我早已经不是你姐姐了。” 一时间,JOJO也有点尴尬,反射性地回道:“我以前不懂事,你就不能原谅我?” 萧爱月紧贴着徐放晴坐下去,冷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现在就懂事了。” 听着萧爱月不客气的嘲讽,JOJO的脸色微变,一副隐忍不发的模样望向她妈,单见康瑞丽夹起了一个豆沙包到徐放晴的碗里,接着若无其事地放下筷子,又给徐放晴满上了红酒。 JOJO有阵恍惚,她过去总觉得徐放晴和她妈妈的关系,是徐放晴主动的,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想错了,可她性子乖张,哪里会认错,她想着只要把徐放晴赶走,康瑞丽就会把目光投到自己的身上,现在回想起来此事,再联想到在美国时徐放晴的沉默寡言,又觉得其实徐放晴也是个受害者,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