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节
,母系那一族便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想到这处不由想起那路边的茅草棚子,老板的一身穿着,满面的风霜! 瞧着舅舅那样儿似是过的十分辛苦,只是那日不能详谈,也没见过舅母,也不知他家中可还有儿子、女儿? 这般思来想去,在床上翻转却是直到天明都没有睡着! 他这头去问了赵家人,那头豫哥儿回到府里坐在书房之中,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儿,这世上的事儿也太巧了! 茫茫人海,千山万水便能这般巧的遇上? 随口闲聊竟也能聊出一个舅舅来? 豫哥儿心里头疑惑,他一向坐言起行,有了疑问便要想法子去了! 需得寻人去查一查才是! 自家在这宫中身边能用的只有侍卫了! 若是调动侍卫便等若告诉了爹爹,爹爹向来不愿人提马氏,如今猛然钻出来一个舅兄来,也不知他如何反应,倒不如私下里查一查,若是弄错了自然一切休提,若是查实了再报给他定夺便是! 不过若是不能动用宫中侍卫,我到何处借人呢?…… 第四百零六节 认人(一) 豫哥儿想来想去自是想到了自家娘亲来,他是知晓娘手里有人的,自他们很小的时候爹便特意给娘留了人,如今人还在娘手里,可以任意调动,以爹对娘的宠爱,怕是叫了人进来谋反,爹都不会眨一下眼的,去娘那处借人爹定是不会过问的! 想到这处那里还坐得住,立时便往林玉润那处去了,林玉润见了豫哥儿来便笑问道, “豫哥儿可是有事来寻娘?” 往日这个时辰不是在外头练武便已寻个法子溜出宫去玩儿了,不是用膳的时候这几个小子那一个也瞧不到的! 豫哥儿笑嘻嘻过来挨着林玉润坐下, “娘儿子有事儿求您!” 林玉润白他一眼,纤纤玉指一点他那脑门儿, “我就知你定是有事儿才想到为娘的!什么事儿?” 豫哥儿道, “跟娘借几个人用用!” 林玉润一时没有意会笑道, “你宫里人都被你给打跑了么,到娘这处来借人了,下一回再采选宫女往你那处多送一些?” 豫哥儿忙摇头道, “娘,我那处伺候的人手够,您可千万莫再送人进来了!” 说罢凑过去在耳边悄声道, “我是跟娘借暗卫!” 林玉润手里的人仍属暗卫只是却只听命于皇后,大魏立朝之后赵旭手中的暗卫也在有序的扩张,连带着林玉润手中的人数也多了不少。 林玉润听了有些吃惊, “你要暗卫做什么?有什么事儿是宫里侍卫不能做的?” 豫哥儿也不想瞒她,悄悄儿将那路上遇到的人一讲,林玉润听了皱眉道, “你爹爹不喜马氏,这么多年以后也少在我面前提起,若真有这么一个人,他自是要心里不悦的!” 别说赵旭不喜欢,她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任是那个继室对前那位的亲族心中不会十分接纳,这么多年都当那边的人死光了, 马氏去了多年,现下猛然出来一个保官的亲舅,若是她这做继母的心里没有一心芥蒂那便是骗人的了! 只是那人真是马氏亲兄长,保官认这一个舅舅也在情理之中,她也不能拦着,不过豫哥儿说的对,暂时别让雍善知晓也好,是真是假查过再说! 想了想点头对豫哥儿道, “这事儿你跟着也好,保官有事也不瞒你,是当你是好兄弟,你们兄弟之间倒好说话些!” 说着便叫了昭华过来, “去将那黑檀木雕八仙过海的匣子取来!” 昭华领命去了,隔了不久取了匣子过来,林玉润捧起来瞧了瞧又叫了石英, “钥匙!” 石英领命去了,不多时取了一把钥匙过来,林玉润亲自打开了匣子从里头取了一对刻了虎头的令牌来, “这一对令牌你取一个给赵武,他自会明白的!” 豫哥儿欢欢喜喜自中宫出来,回自己那处却是将那令牌挂到了书房窗外的房檐下头,到了夜里赵武果然进来见了他, “二殿下有何吩咐?” 豫哥儿将那事情一讲, “派几个人暗中查一查那茶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赵武领命去了,第二日赵旭便知晓了林玉润调动暗卫之事,点头道, “即是娘娘有事吩咐,你们便尽心办好就是!不用来向我禀报!” 他即是愿将人给了妻子,自是要让她放心使用,若是事事都要来往他禀报,倒不如自家给她把事儿办了! 他这头不过问自是不知晓保官那处多了一个亲舅出来,保官这一日便寻了一个空儿往那茶棚去。 这厢下了马那茶老板自是认得保官,见他来了十分欢喜,当下笑迎上来道, “贵人这是要往那处去?” 保官心里认定他是自家亲舅,心中感受自然不同对上他也多了几分欢喜,笑道, “要出去办点儿事,在你这处歇歇脚!” 茶老板过来替他牵了马到后头喂料喂水,那老板娘却是端了茶出来,保官见了忙起身,有心想叫一声舅母,却是怕吓着人,待她把茶放在桌上便取了一锭银子出来。 老板娘见了却是连连摇头冲他比手划脚,竟是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您……” 老板回转过来见这情形便道, “贵人莫怪,我这婆娘遭逢大病,如今已是个哑巴了!” 保官很是惊诧, “老板娘为何会成这样?” 老板叹了一口气冲着老板娘挥手, “到后头去!” 老板娘自去了,老板叹气道, “不瞒贵人,小老儿也是命苦,家中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是一家和乐,儿女绕膝,前头打仗时被大周军队征了老大去,没一月便传了消息回来说是死在了路上!老二得了瘟病第二年也去了,老三还小却是有一日在外头玩耍被人拐走,遍寻不着也不知是生是死,还有一个女儿好不易养大了,去年嫁了出去,生孩子时却是难产死了……唉!如今就剩了我们两个老的,我这婆娘也是又气又急得了一场大病,之后便哑了!” 保官听了却是越发同情可怜起自家这亲舅来,先头死了双亲,又去了妹妹,怎得儿子也一个个的离去,现下只剩一对老人在这处守着茶棚子,偏偏舅母还是个哑巴! 保官在他这处吃了一会儿茶,说了不少话,走时却是扔了一大锭银子到筐中,那老板不不知,待他发觉时保官早已走远了! 保官回来却是在想, 我原想着舅舅家若是有表兄弟便想个法子,或是读书科举或是行商买铺,左右总要帮衬他们一二。 只是却没有想到舅舅家竟这般凄凉,给了再多银子怕也是无人继承,如今二老竟落到了无人养老的地步! 即是表兄们不在了,我自是要尽力的,不如想个法子将舅舅接到这临州城中,买个铺子给他做买卖,再买些丫头、下人伺候着,总归不再这么操劳才是! 自家在心里反复掂量着,越想越觉着这法子好! 待到第二日便派了手下人去外头寻铺子,如今临州城的铺子却是十分紧俏,真是一铺难求,那些个地处闹市的好铺面更是捧着银子上门,人都只会摇头的。 这铺子一时半会儿却是盘不到手,只能慢慢儿访着! 保官自此便时时打马出城,到那茶棚喝茶,与老板说话,一来二去已是熟得不能再熟,那茶老板见他有时刮风下雨的也要骑马赶来,便劝他道, “官哥儿即是喜欢喝我的茶,也不用这般风里来雨里去的奔忙,我这厢包了一包给您带着,刮风下雨也不用在外头跑了!” 保官接了他用油纸包好的茶叶心下很是感动,便贴身放进怀里, “即是这样,便多谢了!” 他将茶叶带回宫中,放置在书案上头却也舍不得吃,让那文萱寻了一个好盒子装好放置在多宝阁上头, 文萱见了笑道, “大殿下在外头寻了什么好东西,竟是这般看重!” 保官不欲让人多知便随口应道, “不过是几两茶叶,怕受了潮便放在高处!” 文萱不疑有他只是记在了心里。 如此这般过了两月,豫哥儿那头却是有人来报了, “二殿下,那马氏夫人确是有一位兄长,他早年是在衡州做茶叶生意,马家二老逝世之后他又返回衡州,因着前头打战,他便带了家小到了临州,但他不过一界行脚的商人,在临州也没本钱立足,便在城外寻了一处地儿搭了一个茶棚,做小生意!” 豫哥儿听的皱眉头,这些事儿听着倒是与那茶老板所言相同, “他家里有些什么人?” “前头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征兵入伍死在路上,二儿子病死,三儿子被人拐了,女儿去年难产死了!” “听着倒是挺惨的!” 豫哥儿摸了摸自家光滑下巴, “可曾寻到他以前的同乡或是邻里?” 暗卫应道, “因着战乱,各处人等流动太多,马忠延又是自外乡而来,当地并无人知他过去!” 豫哥儿摇头, “即是无人知他过去,便是由他在说了!也无人知他相貌自没有知晓是不是这个人了?” 负手立在窗前良久又问, “那茶老板妻子又如何?” “茶老板妻子乃是一个哑巴,说是前头因着儿女连丧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便哑了!” “哑巴!” 是哑巴岂不是很多话都不能说了? 豫哥儿越想越觉着那老头儿可疑, “再给我好好查查,沧州与衡州那边也派人去查!” 他不想惊动大哥更不想惊动自家老子,便只能另派人去查,路途遥远一来一动颇费时间,豫哥儿摸着下巴沉思良久, 让暗卫想法子悄悄儿弄一个人出来认一认那茶棚子的老板,这法子倒是能试一试! 他这厢捉摸了半晌却是想到了一个赵府里的老人,便是前头跟在赵老爷身边的大管事赵令山,他前头跟着赵家进了京,却是因年纪大了如今已是卸了任,推了自家二儿子赵二贤做了大管事,自家在家中颐养天年,如今身子还十分硬朗。 豫哥儿自然是记的他,因着在赵府之中资历最长,便是赵旭没做皇帝的时候,见了他也是十分客气的! 便是他了!…… 第四百零七节 认人(二) 也是那赵令山该有这么一遭,当天夜里鼓打了三更,赵令山人老瞌睡少,这厢迷迷糊糊听到的打了鼓,便翻了一个身冲着外面,眼儿半睁半眯之间发现竟有一人立在自家床前,两人四目相对却是一个蒙了面的黑衣人, “赫!” 赵令山年轻时跟着赵老爷子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不少的世面,这厢人老却不失机警,缓缓翻身坐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自家仍然酣睡的老妻,拱手道, “这位朋友不知是那条道上的?若是求财这屋中金银尽皆可拿走,只要不出手伤人,老朽决不声张!” 那人立在那处轻声道, “赵老爹不必惊慌,鄙人到这府上一不求财,二不杀人,只是请赵老爷跟着我走一趟!” “这……” 赵令山犹豫起来,那人却是微微一侧身露出腰后的短刀来,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赵令山自赵府出来也是领了赵老侯爷一大笔赏赐的银子,又除了奴籍买房置地,偌大的府邸更是请了人看家护院,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自是有他的手段, 若是不能将这人一击拿下,以后若是要来报复,只怕一家老少都不得安宁! 想到这处不由苦笑一声道, “朋友即是带小老儿去了,还请放过我家中上下!” 那人应道, “赵老爹,不必担心,鄙人只是有事要请赵老爹帮忙,完事之后自是囫囵个儿将老爹送回来的!” 赵老爹应了一声,起身当着那人面穿好了衣裳,跟着出了卧室反身把门关上。那人道一声, “得罪了!” 探手一掐他颈上穴位,赵令山只觉得脑子一昏,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那人一矮身将赵令山扛在肩上,提气纵身已是跃上了墙头,几个起落人已是消失不见了! 也不说第二日那赵令山家里头发觉老爷子不见了那一通儿闹腾。 那头赵令山再醒来时已是天亮了,起身一看,自家在一处农舍之中,身下是木头板子的床,这时外头有人推门进来,却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一身粗布衣衫,背后背了一个褡裢,打扮倒似一个行脚的商人。 那人进来道, “赵老爹即是醒了便换衣裳出来!” 说罢一指那床头放着的一身衣裳,却是一身粗布青衣。 赵令山听他声音竟不是昨晚那人,不由心中暗惊,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竟是人数不少的样子! 这厢无奈只得听命,待他出去后,便自家换了衣裳,出来外头屋里,中间的桌上已是摆好了两碗清粥,一碗咸菜,中年人坐在那处正等着他。 一名老妇自灶间撩了帘子出来,手里捧了粗面的饼子还冒着热气,见了赵令山笑道, “您醒了,快来吃饭!” 赵令山一声不吭过来坐下便吃,他锦衣玉食多年,如今再吃这粗粮和咸到令人想吐的小菜,却有些难以下咽了,勉强对付了两口,便放了筷子,那中年人倒是不嫌弃,如风卷残云一般几口下去,见他撂了筷子便道, “老爹肚子可是不饿?” 赵令山苦笑道, “年轻的时候我也同你一般,饿极了便是块石头都能啃下去,如今老了牙口不好,肠子也不争气了,受不起粗粮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 “即是如此倒也无妨,快些把事儿办了,回去吃也是一样!” 说罢唏哩呼噜几下吃完,用袖子一抹嘴, “走!” 说着带了赵令山出来,出了门前的小径便是官道,上官道便往北走,赵令山跟着他走了两里地出去,也不知倒底是要做什么,还是忍不住问道, “朋友,这是要带我到何处去?” 到了这时节赵令山倒真相信他不会杀自已了,若是想要杀人的话,也不必这般费周折,怕是真有事儿的! 那中年人道, “老爹不急,还有一里地便到了!” 说着又闷头走了一阵果然在前头岔道上瞧见一个“茶”字飘扬, “到了!” 赵令山瞧了瞧那处茶棚子,地处岔道之上倒是不乏似他们这般打扮的客商,歇脚吃茶! 那人道, “老爹只需过去,认一认那茶棚子的老板便成了!” 赵令山心下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原先还当要做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若是只认人倒是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