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节
儿的?那还不被人当猪羊一般宰杀! 那刘豁达带的一万全是骑兵,说进便进,说退便退,到时他打马一跑,留下我来任人砍杀么! “快撤!” 这厢带着两万人撤走,那头刘豁达将营门敞开冲了出去,却是连那魏军来将的面目都没有瞧清楚,迎面便是一阵扑天盖地的箭雨, “嘶!” 刘豁达手中短斧连挥打落了身前的长箭,胯下战马却没有护住,身上连中数箭,立时长嘶一声,四蹄软倒,将刘豁达甩了出去, 身后亲卫立时上来抢人,却被魏军杀到,其中却有两员将领,身形瘦长,容貌肖似带着人一通拼杀,将刘豁达的亲卫打退,追着齐军涌入了营中,却把那刘豁达扔在了原处。 刘豁达倒是没有受伤,他翻身爬起正在跟着退入营门之中,后头又有魏军杀到将他团团围住,人众上来将那长枪往他头背胸前一戳,刘豁达动弹不的,被小兵们一拥而上按倒在地,五花大绑将刘豁达生擒带到了戚承盛面前。 那刘豁达还想硬撑着不跪,被人从后头两肩一按,脚窝处一踹却是跪在了马前, 戚承盛端坐在马上问道, “你是何人?” 刘豁达骂道, “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乃是齐王座下神武大将军刘豁达是也!” 戚承盛闻言笑道, “你这神武大将军,我瞧着也是一般,怎得连自家坐骑也护不住?还被甩下马来?” 刘豁达骂道, “那是爷爷一时不慎罢了!爷爷本事大着呢!你有胆子与爷爷单枪匹马大战三百回合!” 戚承盛在马上摸着鼻头笑了, “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大战三百回合!得了,爷爷也不与你废话了,左右还是个将军押他到魏王听候发落!” 这厢把刘豁达押走,刘文、刘武兄弟已是攻入了齐军营地,戚承盛带着人进去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将刘豁达带来的一万人全数歼灭,倒是收缴了一万多匹战马,也算有收获! 待隔了几日刘豁达战败被俘的消息传回齐军之中,郗崇道接报勃然大怒, “这张春是如何行事的?不是令他们不得死战,且战且走么?为何他那两万步兵退回,刘豁达一万骑兵反倒全数失陷?难道他是让袍泽在前头御敌自家逃脱了么?” 宋屻波在下头见了道, “齐王,现下大军离栗县不过百里,想来那张春也应是退守回撤,不如派人将他带回,仔细问明详情再定罪不迟!” 郗崇道皱眉敛了怒气点头道, “宋先生所言甚是!” 当下派了亲卫去带张春回归军中。 不日张春回归,人进来还未开口说话,郗崇道却是喝令一声, “来人啦!” 左右过来将张春按倒地, “张春你可知罪?” 张春懵懂不知所措,抬头看向郗崇道, “齐王,末将不知所犯何罪?因何要问罪?” 郗崇道怒道, “我已下令,你们不可与魏军死战,且战且走退归军中,为何那刘豁达却身陷敌手,你全身而退?可是你临阵弃袍泽不顾,自家逃脱了?” “冤枉啊!” 张春挣扎道, “齐王,末将已是再三劝说刘将军,只是刘将军立功心切在前,又小看魏军在后,至使一万骑兵未能及时逃出魏军包围,刘将军一事与末将无关啊!” “砰!” 郗崇道闻言勃然大怒, “你弃袍泽于危难,现如今还在狡辩,竟将责任推到刘将军头上,你卑鄙无耻,懦弱无能,该杀!” 说罢便要命左右推出去砍头,张春闻言极力挣扎, “冤枉啊!冤枉啊!齐王我冤枉啊!” 第二百八十二节 肉泥 郗崇道只是不听,定要斩了张春。 张春眼见得向郗崇道求饶不成,瞧见一旁端坐的宋屻波, “宋先生!宋先生,求您救救末将!求您救救末将!” 宋屻波皱眉却是纹丝不动,帐中诸将虽有面露不忍,却并无一人说话,唯有那方素素却是在后头暗暗拉宋屻波衣摆。 宋屻波垂下眼皮,只觉身后那人力道越来越大,再不说话就要将自己那衣摆扯坏了,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 “齐王!” 郗崇道眼神扫过来, “宋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宋屻波道, “如今魏军大军压境,我军也是用人之际,又有张将军与魏军时有交战,想来对魏军底细也十分清楚,此时杀他未免可惜了人才,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如何?” 郗崇道心知肚明,自家那位远亲刘豁达是什么德行,只因刘豁达此人虽是志大才疏,眼高手低,却有一点十分可用——便对郗崇道极为忠心。 现下这齐军之中,有能耐的人不少,可是对他郗崇道忠心之人并不多,郗崇道如今倚重宋屻波,却也暗暗忌惮宋屻波。 这宋屻波能耐深不可测,齐军能成如今这般,十之五六都要归于这姓宋的! 只是姓宋的一贯为人深沉,多少事儿都是隐在幕后,将郗崇道推到前台,别人不知郗崇道却是心知肚明,这齐军之中若是没有他郗崇道,宋屻波便能另扶一个起来。 若是没有他宋屻波只怕他郗崇道立时便要被打落云端! 郗崇道心中暗怕,一心想栽培自家势力,这刘豁达虽说无能却终究是自家一系的! 刘豁达是自家远亲,心知一身荣华全系在郗崇道身上,自然是对他忠心耿耿,郗崇道多少事儿让他去办,虽说不能办得十分圆满,但却能有七八分,如此也算是不错了! 这般好用的一个人落到了赵旭手中,只怕不死也要残了,这口气郗崇道自然是要寻一个人来出的! 张春也是倒楣遇上了! 这厢有宋屻波说情,下头众将也纷纷开了口,郗崇道若是再想杀张春便难免要犯人怒了,当下便冷着脸准那张春戴罪立功,算是饶了他一条性命! 张春在下头叩谢了郗崇道,又过来谢宋屻波, “多谢宋先生!” 他拱手施礼,宋屻波却是微微一笑,侧了身有意无意将后头的方素素露了出来! 他微微一笑道, “张将军不必如此多礼,日后需奋勇杀敌便是!” 张春低头应是! 这厢赵旭旗开得胜头一个将那刘豁达生擒,小兵将他推到赵旭面前跪下,那刘豁达见了赵旭却是叫骂道 “姓赵的,有胆子你一刀将爷爷砍了,若是不然便单人独骑与爷爷较量较量! 赵旭端坐马上瞧了瞧他哈哈一笑问左右道, “这便是齐王手下大将?” 下头有人应道, “禀魏王,这人正是齐王手下,上得场来不过舞了两下斧子,便被自家战马掀下马来被我军生擒!” 赵旭点了点头上下打量那刘豁达, “我瞧着你是个汉子,可是愿弃暗投明,降我赵某人?” “呸!” 刘豁达闻言立时从嘴里吐了一口浓痰骂道, “姓赵的,你想的倒美!爷爷宁愿死也不降!” 赵旭笑道, “你可想清楚了,大好的性命何必无谓抛弃?” “呸!呸!呸!爷爷宁死不降!” 赵旭想了想点头道, “我瞧着倒是一个汉子,这厢齐王手下你也是头一个被我军生擒的,即是这般任你选一个死法!就当我卖齐王一个面子!” 刘豁达骂道, “呸!爷爷顶天立地的汉子,有什么手段尽管向爷爷身上招呼,任是爷爷皱一下眉头,便是小娘养的!” “好!” 赵旭冲他一挑大拇指, “赵某人就是爱你这类有种的汉子!” 当下摸一摸下巴想了想道, “即是被胯下战马掀下来的,便赏你个千锤百炼如何?” 刘豁达一愣问道, “何为千锤百炼?” 齐王杀人只喜当众砍头,将那头颅与尸身分成两处,挂到辕门之上与军士观瞧,却不知魏王杀人竟还有花样儿? 赵旭笑眯眯道, “那马蹄踩到胸口可是如捶击一般?千锤百炼自然便是千百匹马自你身上践踏而过便,尸身化为肉泥倒是绝好的肥料!” 那刘豁达脸色微变,骂道, “你要杀爷爷便来个痛快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又何必想这法子折腾!” 赵旭哈哈笑道, “我久闻齐王手下个个悍不畏死,一早儿便想试试传闻属实否,这一回便由刘将军打个头阵,替后你那些个同僚探一探路,到了那边也好有个接应!” 说罢命左右将那刘豁达押到大营之外,选了一处开阔平整之地,这厢有人寻了一块木头板子过来,那木头板子四角与中间钻了孔洞。 小兵们过来,将他四肢用铁链绑了,脖子与腰上也绑了铁链,这厢穿过孔洞去自后头死死拉紧,再平放在地面之上 刘豁达这厢如那待宰的羔羊一般在木头板子上摆了一个大字,仰面朝天。 那头便有骑兵列队,二十人为排,却是排了三十列。 骑兵不过一柱香便全数列队完毕,那头却是马立人静,立在刘豁达百丈之外无一丝喧嚣之声,刘豁达躺在那处费力扭动脖子,向那边望去。 自他这处看去只见那密密麻麻的马腿儿,也不知赵旭是弄了多少人马过来。 到了此时,他胸中那一点子血勇已是渐渐消退,侧头瞧着那边只觉心下发沉,胃里发酸,身子发软,脑子却是灵醒无比,那耳朵更是连自家咚咚的心跳都能听到! 一想万马踏身之痛,刘豁达那上下牙关却是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 “咯咯咯……” 这般上下一碰便再也止不住了, “赫赫……” 转过头刚想开口说话牙竟一下咬到了舌尖,破了挺大的口子血立时涌了出来,那鲜血倒流回了喉咙里头,却是将求饶的话给梗了回去。 那守着他的魏兵瞧见他嘴里涌出血来,也是吓了一跳, 难道是这小子受不住,自家咬舌自尽了? 忙过来查看,走近了却是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向下一看,那刘豁达身下湿了一片,却是被吓尿了! 这厢哈哈大笑起来,有人去报了赵旭,赵旭闻言摇头笑道, “郗崇道手下若都是这般人物!那沧、禹两州我尽可得矣!也罢!给他一个痛快!” 下头得了令便舞动旗帜,那头见了立时催动战马,在刘豁达瞪目欲裂中,碗大的马蹄头一个踩到了他的面门之上,他倒也死得不算太过痛苦! 可怜那刘豁达生生被自家一口鲜血坑得丢了性命,被骑兵驱马来回践踏成为肉泥! 赵旭命人将那刘豁达尸身化成的肉泥将入坛中,派人送至齐界,见到齐军前哨扔到地上大喝道, “此乃贵军刘豁达尸身,我魏王本欲取之喂狗,乃奈此人死前胆破尿流实在骚臭,狗矣不食,故我魏王将特特将他送回!闻听贵军之中食人者众,想来应能用,也不至费了一百多斤的汉子!” 说罢打马扬长而去。 那齐军前哨将那装了刘豁达的坛子带回,把话学给了郗崇道,郗崇道听了不由气得双手发抖,眼前直冒金星,当下拍案骂道, “赵旭!我必不能轻饶了你!” 他早闻赵旭跋扈残暴,却不知他竟残暴至此,只可惜了刘豁达一个忠心耿耿的汉子! 那宋屻波闻听此事却是一笑,点头道, “赵旭果然厉害!” 用兵之计伐心为上! 他这是取了首捷又要乘胜追击,用刘豁达之死扰乱郗崇道心神,又有齐军素来以狠戾出名,他却是以狠制狠,将刘豁达踏成了肉泥送回来。 沙场之上若是让人一刀砍了倒还落个痛快!这般万马践踏成肉泥还扬言喂狗,便再凶狠的人心下也要颤上两颤的! 果然到了第二日郗崇道气急败坏召了众将商议如何发兵魏军之事,事到如今,多说无易便只有提刀子上便是! 郗崇道任是心中再不愿,也不得不请教宋屻波, “宋先生可有良策?” 宋屻波微笑道, “魏军骑兵强悍,来去如风,急疾如电,虽是行动敏捷,却有一点……” 他顿了顿道, “那马匹终究是畜生,易受外力所扰,只要我们略施手段必定打魏军一个措手不及!” 郗崇道喜道, “宋先生计将安出?” 宋屻波微微一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将那话儿一讲,众将听罢纷纷叫好! “宋先生真是神人也!有此妙计那魏军骑兵指日可破!大败魏军自然不在话下!” 众将称赞,郗崇道笑容满面也点头称是。 众人这厢立时便商议布置,待一切妥当之后,便由郗崇道将亲笔写了战书,派人送与了赵旭。 赵旭那头接信将众将召集到大帐之中,搓手道, “那郗崇道约三日之后在清风原上一战,诸位可有话讲!” 众将见将也是斗志昂扬,哄然应道, “末将等定奋勇杀敌!生擒郗崇道!” 第二百八十三节 清风(一) 三日之后赵旭点齐了人马,自家做了主军,这一回却是命那刘文、刘武断后,将那胡有财做了左军,曲天邡做了右军,前锋却是命了戚承盛做。 又有那乌兀前头被赵旭生生压了两年,到了如今才起用,今日打齐军便派了他做戚承盛的副将! 这厢人抖擞马精神,赶赴了清风原上,那一处齐军却是已到了战场,两军相接远远能望,中间却是留了百丈之距。 若是有人自那高处观瞧,便能瞧见这两方人马,魏军黑衣黑甲,枪明剑寒。 那一边齐军却是衣着驳杂,各色混成,手里刀枪剑戟倒是不少,却也是参差不齐,这里头居然还混有那手持木棍、大棒的! 两军这一相见,自军容上头立时就有了高下之分,便是那郗崇道也忍不住对身边的宋屻波道, “宋先生,那赵旭出身豪强,又听闻他经营有金山银矿,如今看来传言确实不虚!若是不然那里来的钱财装备如此多盔甲剑戟!他也便是仗着一个出身好罢了!” 语气之中多有嫉妒不忿之意! 郗崇道出身贫寒,起事之后最恨的便是世家大户,豪门高阀,但凡沧州、禹州地界点得出名的人家都被他寻上门去搜刮了一遍! 又有他好色,但凡见着些姿色的大家闺秀,贵妇小姐便要强抢了来充盈后院。 他这人也是有这癖好,专爱寻那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越是高门出身越是喜欢,这厢把人抢入了后院之中,对那些个女人也称不上亏待,但也绝说不上宠爱,将她们养在后院之中吃穿用度也与平日在家中无疑,却也不见他专宠那一个,多年也无所出,这样儿倒似他专抢这类女子来收藏一般。 宋屻波笑道, “魏王赵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