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节
气,受这铜臭艳香! 那王福禄平日里见林玉润多是端庄有礼,仪态大方,许是这深夜突访,佳人懒梳妆,只拢了头发,散乱的坠着,那声儿微微带着沙哑,莫非刚刚儿已睡下了! 一想到眼前的人褪了衣裳,斜依锦衾上的样儿,王福禄心头那幽幽儿燃着的小火苗立时化做了熊熊大火,将他整个人都燃了起来! “大……咳……大奶奶!” 清了清干哑的嗓子,王福禄将龚自昕指了给她, “大奶奶,我……我这厢有位生意上的朋友,这位龚先生想见一见您!” “哦……” 那龚自昕此时回过神来,忙冲林玉润拱手道, “赵夫人,在下龚自昕这厢有礼了!” 林玉润到这堂上坐下, “龚先生请坐!” 那龚自昕忙到下首坐下,一双眼只盯着林玉润坐下时那散开的长裙将一双长腿儿现了出来,缀了龙眼大珍珠的软底绣花鞋自那裙下探出头来,那脚儿不大又不小,不肥又不瘦,端得是精巧玲珑,玉足天成。 林玉润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皱眉将长衫儿拢到膝上,那一双形状美好的玉足立时隐到了裙下,龚自昕很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脱口而出道, “大奶奶,如此仙姿玉容,怎得便委就了一位莽夫?” 这话一说,林玉润倒还未说话,却气炸了外头一个人,你道是谁? 自然是那曲天邡,他也是运气,后头跟着进来正是赵府人等收拾那三队人马时,赵武怕人手不足便先放他进来,稍后对付。 曲天邡一行悄悄儿潜进了这前院之中,仗着自家有一身功夫,手搭房檐,提气缩身,将个庞大的身子隐到了廊外房檐之下,只探了一个头出来,蘸湿了窗纸弄出一个孔眼来,向里头瞧。 正瞧见林玉润自后头转出来,冲着王福禄微微一笑,曲天邡心下暗暗恼怒起来, “这太漂亮的女子果然都是狐狸精转的世,我哥哥才出门多久,这林玉润竟深更半夜会起男人来了!” 又见那龚自昕与王福禄两双眼儿贼兮兮,色迷迷,直往林玉润身上打转,不由暗暗的骂, “这两男人一个生的獐头鼠目,一个生的肥头大耳,那里有我哥哥半分的英雄气概,这女人要偷汉子,也不知偷个难入眼的么!” 又听那龚自昕说出那句话来,曲天邡只觉一股子火气自丹田直往那天灵盖上撞,“呸,好你个不知廉耻的奸夫,竟敢污我哥哥是个莽夫,就你那瘦鸡崽儿的样儿,别说我哥哥,便是爷爷我也能一巴掌呼死你!” 却听里头林玉润还在叹气道, “先生说的是啊!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里有我们女儿家作主的份儿,嫁鸡便要随鸡,嫁狗便要随狗啊!” 瞧着她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儿!曲天邡扣在那木头梁子上的手指用力,抓的那处咕咕作响! 我哥哥是亏待了你么?他待你如珠如宝,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与外人装起可怜,诉起苦来! 龚自昕闻言眼中一亮看来这位佳人深闺幽怨啊! “良禽择木而栖,夫人若是所遇非人,何不另寻良伴,以夫人的姿容便是进宫做娘娘娘,享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家富贵,也是千该万该,何必在这山野之地伴在一个莽夫身旁,蹉跎青春!” “是么!” 林玉润眼波儿微闪,龚自昕见她似有些心动,当下又道, “夫人,我那主人乃是今上第七子晋王殿下,生的文韬武略,英勇过人,极得圣主喜爱,日后荣登大宝也未可知,夫人仙人天姿与他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夫人何不弃了这处,移驾晋王府邸,凰栖梧桐才是正道啊!” 龚自昕初时还笑王福禄有贼心没贼胆,待到见了林玉润,他才知晓这样的女子,如此的姿容,不是一般男子消受得起的,这佳人不入皇宫便要入王府,除非天皇贵胄,还有谁人能养的起,护的住!倒不如将她献给自家主子,讨一个功名利禄,博一场富贵荣华! 他这一番话说的林玉润面上掩嘴一笑,心里却暗恨,这卑鄙小人一番话说的顺溜无比,毁人家业,虏人妻女,只怕暗地里这种勾当做了不是一桩两桩了,这样的人正是应试试我刚练成的柳叶儿飞镖,弄一个一镖入喉,才是痛快! 林玉润脸上笑着,素手轻点按着那扶手缓缓起了身,一步三摇向堂下走来,一双手拢在那袖中,暗暗将那柳叶镖摸到了手中,因着新练不久,便怕射不准,便摸了三枚扣在手心里,那手儿动作有衣袖遮挡,自外头却是半分也看不出来。 “龚先生,你那主人家龙子龙孙,天家血脉,封王称孤,自然是比我那夫君好,只是……” 说着话,那右手已缓缓内收,蓄势待发…… 却听得外头突然一声暴喝, “我把你个水性杨花的**……” “轰……” 一声巨响,那北窗棂儿被人一脚自外头踹碎了,自那破洞口里跳出一个黑衣黑裤,蒙头掩面的汉子来! 林玉润正全神贯注,手中一触即发,那曲天邡在外头藏着,赵武早已报给了她,她这厢原想着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射了这龚自昕,后头藏着的暗卫再取那王福禄,将这两人拿下,这帮子人群龙无首,慌了神儿才好任他们砍杀! 却不想,竟有人识破了她的计谋早一步动起手来,林玉润被他一声暴喝弄的心神一震,手上抖了抖,见那龚自昕也被喝的神情恍惚,回首看去…… 好机会! 手里柳叶镖儿一出,一枚正正刺入龚自昕背脊之处,他只觉背上一凉,又一痒再一麻,反手要去摸却被人自后头一脚踢伏在地。 林玉润弄倒了他,抬起手来冲那闯进来的汉子便是一镖,一点儿寒光便直冲他面门而去,那汉子指了林玉润大喝道, “你这毒妇!” “当……” 鬼头刀将柳叶镖打落在地,林玉润见势不成,抽身后退, “动手!” 赵武得了吩咐这厢一个唿哨,赵府之中里里外外侍卫们立时自那隐身的地儿冲了出来,林玉润退到屏风后头,一指堂上, “统统给我拿下!” 侍卫们冲进来立时与黑衣人战到了一处,这堂上刀来剑往,寒光闪剑气盈,吼声响杀气升。 第一百三十八节 毒妇 赵府人等久在府中操练,进退有度,个个配合默契,那晋王府中人,招式老辣,人人身手不凡,那曲天邡一伙,久经战阵,招招能要人命!一时之间这堂上三波人杀的是难舍难分! 林玉润自那袖中摸出一枚柳叶镖来,只拿眼盯着那为首的黑衣大汉,他那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光闪闪,寒森森无人能近身,分明就是一个头目! 林玉润不错眼儿的盯着他,这厢赵武上去与他当当当对拼三刀,尽全力是震得虎口发麻,却只令那曲天邡哈哈一笑,荡刀旋身,借势刀举头顶一招泰山压顶,自上而下直劈下来,赵武咬牙,横刀上向抖着还未回力的手臂迎了上去, 趁那曲天邡双手高举,空门大开时,林玉润手疾眼快,腕子一抖,那一点寒光便奔他胸口而去,曲天邡刀势已成,收势不及,只的后退两步收刀挡格,却终是慢了半步,被那柳叶刀噗嗤一声刺入左胸处,幸喜因着退后两步,入肉一寸未伤内腑。 林玉润摇头,并尽全功实在遗憾! 曲天邡却是破口大骂, “林玉润,你个水性杨花的**,你今日将我杀在这处便罢了,若敢留了曲某半条命去,我哥哥回来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林玉润自这堂中乱哄哄一片叫嚷里听的分明,当下一惊喝道, “你……你是……曲天邡?” 那头骂道, “正是你爷爷我!毒妇,看我不来劈了你!” 他举刀便要冲过来,却不知林玉润那镖是淬了药的,虽不致命却可令人手脚麻木,要不然那龚自昕受了一镖能立时倒地? 曲天邡身上有功夫,自是倒的比他慢些,冲了几步过来正正扑嗵一声,倒在林玉润跟着,挡在她前头的暗卫过来掀了那蒙面的黑巾,粗眉大眼不是曲天邡是那一个! 林玉润跌足道, “真正儿是一团乱!” 过去摸了摸他的胸口,那镖没有扎实在,只是穿透了衣裳,破了皮肉,血却流得多了些,忙起身叫住手,这堂上之人那里听的见? 林玉润索性命人将那龚自昕与曲天邡提到了面前,与暗卫一人一把长刀架到了那两人脖子上, “都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杀了他!” 拔了尖儿的女声,穿透了整个厅堂,一众人百忙之中抽了眼去看,见自家领头之人被人掌了性命,愣了愣忙纷纷收了手中的刀! 林玉润一撩裙摆站到了椅上,拿长刀一拍曲天邡的脑袋, “那些是这人带来的!统统儿给我站到右边去!” 那十几人果然投鼠忌器,乖乖儿立到右边去,又刀尖一戳那龚自昕, “那些是这人带来的!” 不用她说,自有人立在了左边去,那王福禄早在一动手时,便被制住提到了一边,只是那些个王府侍卫那把他放在眼中,是死是活全不在意,这龚自昕却不同,晋王手下敛财第一人,若是他出了事儿,只怕能逃回去王爷也饶不了他们! 待得两拨人都停了手,持刀对立时,林玉润眼珠子一转,提刀指了曲天邡一拨人道, “你们……将他们……” 刀头一调指向左边, “将这拨儿人给我砍了,我便放了你们大哥!” 两拨人持刀悍然对视都有些摸不清林玉润的套路,林玉润媚眼儿一眯, “将他们给我砍了,若是不然……” 一指那曲天邡的脑袋, “我便将他给砍了!” 她那样儿提裙跨腿,持刀仗剑立在那椅上,生得千娇百媚偏还威风凛凛,这一众的男子若不是这厢正生死厮杀,只怕都要翘着大指拇赞一声好一个艳光四射的巾帼女英雌! 那曲天邡手下见老大被抓,那敢迟疑提了刀便向对面砍去,他们一个个经年的惯匪,别的不行可以,若说杀人不行,岂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晋王府的侍卫,比起他们来自是少了一股狠劲儿,又见那赵府中人虽不出手却双手环胸环伺一旁,隐隐有这两拨结成同盟之势,又有龚先生在人家手中,心下那里不发虚? 心下发虚手下便慢了,对仗起来自是放不开手脚,那有不败之理? 这厢他们打他们的,林玉润叫人一碗茶混了药给曲天邡灌了下去,那曲天邡虽是挨了药,身子木了,脑子还清醒着,这堂上的情形,他自是看在眼里。 待解药药效渐渐起来,他那张嘴儿倒是松了,立时张口又骂道, “好你个毒妇,要我兄弟去送死!” 林玉润一摆手, “你自家点点,你那些兄弟们可还都在?” 曲天邡回过头去,自家一帮兄弟早已收工歇业,正眼睁睁看着赵府人上来将地上的人绑的绑,拖的拖,全数给弄出去了! 林玉润现下里脑子静下来自是想明前因后果,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见曲天邡还在那处怒目而视,与他说定是不听的,当下吩咐珍珠, “去将付三娘子请来!” 曲天邡听了怒道, “林玉润,你要将三娘子如何?” 林玉润气的给了他一刀背,待到三娘子匆匆赶来,指了曲天邡与他带来的十几人,对赵武道, “统统卸了兵刃,绑了给我送到付三娘子院里……” 又对付三娘子道, “我这厢正乱着呢,你自带了他们下去分说!” 付三娘子已是瞧明白了事儿,当下过来一瞪眼, “你便添乱!” 说罢带着人走了。 这一番折腾竟是到天大亮,林玉润这才觉又累又乏,一身儿酸痛不止,这也是她整个人绷紧后松懈下来的缘故,待到洗漱一番躺上床时,那堂上的一幕幕便在脑子里似走马灯一般打着转,一晚上发生的事儿在脑子里回放了许久,熬了足足一个时辰,她才闭了眼沉沉睡去!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林玉润才精神十足的醒了过来,艾叶忙过来伺候她起身,偷着看了林玉润好几眼,终是忍不住道, “小姐,昨儿那事儿也太险了,奴婢在后头瞅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您如今是越发胆子大了,那刀光剑影的也不怕了,您也不想想刀剑无眼,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你将这一大家子交给谁,不管保官了?不管奴婢了么?” 艾叶这是真急了,张口便连大奶奶也不叫了,数落起林玉润来,倒真是还在闺阁时一般!林玉润知她是吓到了,冲着镜里的她一挤眼儿, “好了!好了!艾叶,我这不也被逼无奈么,人家都欺到家里来了,我若是还不还手,只怕你家小姐今儿进晋王府为妃了!” 这事儿讲起来艾叶也是后怕, “那晋王府的人怎得这般坏,生生儿要拆了人家夫妻送到他府上去!难道没有王法了么?” 林玉润冷笑一声,如何还有人知“王法”二字怎生写法么?前世里艾叶跟着她在京城见识了不少,今世因着她嫁了赵旭,艾叶倒少了许多折磨,人也单纯了不少!那里知道这世道早已变了! 艾叶将林玉润打扮妥当,有些忧心问道, “大奶奶,那……晋王府上的人……” 林玉润冲她笑道, “别怕,左右事已至此,怕有何用,大不了提刀就干!” 艾叶听了一翻白眼儿, “您如今真是越发没规矩了!这江湖人说的话,也是你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说的?” 豫州晋王府里,那老管事见一帮子侍卫一夜未归,心下便知不好,忙派了人去寻,到了这赵府外头一看,却是风平浪静,一府人进进出出照常生活,半分事儿没有一般! “这……这……事儿要怎生是好?” 那老管事天天在这府上吃闲饭,也是因着没有门路才被发配到这处,本就没入王爷的眼,如今私下放了那么多侍卫出去,竟没有一个回来,这篓子可是捅大了! 上报,怕是王爷那关就过不了!不报!迟早要被上头觉察!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迟早都是死! 可那一个愿意去死? 老管事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子里团团转,把那头皮都快抠破了,终是想到了一个人, “平日里干爷爷长,干爷爷短的,如今干爷爷有事了,便是你出力的时候到了!” …… 却说林玉润这厢收拾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