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节
那与外头勾连之人?” 赵武跪在那处仔细想了又想终是摇头道, “我们一帮子人与其他兄弟不同,我们全是跟了大爷自沧州到这豫州,家中亲人全无,自被选为暗卫之后,除了到外头办事,更是连那宅子大门都没有出过,小的敢担保他们与外人并无勾连!” 林玉润点头道, “你这般说我便放心了!要知道现下便是陶大管事那处,我也不敢全然的相信,我如今靠着的有你们了!” 赵武道, “大奶奶放心,大爷走时曾叮嘱过小的,只听大奶奶一人吩咐,但凡是危极大奶奶安危的事儿,不管是这府上那一个,我们都能下手除去!” 林玉润精神一振,心道,还是自家夫君给力,她担心的便是这队暗卫虽保她平安,却不听她指使,那样事儿便难办了! 捉内鬼这类事儿只能早了早结,要不然待得内鬼得了风声,想抓也抓不到了! 林玉润吩咐, “我这厢要逮内鬼定是要逮准了,逮干净了!先派了人紧守各门,盯牢了每一个出门之人,大爷出门我已吩咐了减少进出,能来来去去的总共只有那么几个,你们都给我盯牢了,若是发现了可疑之人便弄到那半山腰的地牢里去!” 林玉润这一回倒是动了真火了,不管如何这般将手伸到内宅里头,连主人家的私信都要拆看,只怕其中的事儿并不是贪墨钱财这般简单的事儿了! 赵武领命去了,果然派人紧守了四门,这家中人口简单,前头的小子们都被赵旭带了出去,家中只有一些妇孺,平日里不过采买的人进出多些,赵武亲自领了人去盯着。 第二日便真有人出门了,却是一个叫林波的小厮,那小厮便是在陆六的跟前行走的,这小厮出来还搭了府里采买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城里,在那城里转悠了大半天,果然奔了铺子里寻王福禄,只是今日王管事却不在铺子里,到四处巡视去了,林波很是着急, “我是打府上过来的,寻王管事有急事儿呢!” 铺子里的小二摇头道, “王管事今儿要去城南,又要奔那城北,只怕还要去趟乡下,如今我也不知在那处呢!不过估摸着这时辰了,王管事如今只怕到了城北,你若是现下去还能在他下乡时拦住他,要不然便只能等明日他回来再说!” 林波听了起身便走,便要去城北,自那铺子出来抄了近道儿走小巷,这厢进去不久就听得后头脚步声响,林波回头看,却见两个汉子正一边低声谈笑一边儿快步走来,林波不以为意,见他两人并排过来似是要越过他去,便让到一边,那两个汉子冲他点了点头,其中一个突然一笑道, “你可是林波!” 他下意识答道, “正是!” 林波还以为遇上了熟人,心下正在嘀咕这两人样貌倒还真似见过,却不料两人竟一步跨过来,过来一把将他按在那墙上,紧接着一个捂嘴一个反扭了臂膀,那林波连吭都吭不出一声来,便被人左右压制住,打那巷口来了一辆马车,这两个汉子将他拖过来,带上了马车。 赶车的汉子立时一甩鞭子,马车急急驶离了城门,奔那断龙山而去。 这马车里林波还在不断挣扎,张口喊道, “救命啊……” 口中立时被人塞了粗布,那其中一个汉子抽了把明晃晃的匕首骂道, “再喊,立时便割了你的舌头!” 这厢将他黑布罩头弄到了半山腰上的地牢里,捆上了刑架,那林波还在懵然中, “各位好汉!各位好汉!饶命啊!你们莫不是绑错了,小的就是一个跑腿打杂之人,身上不过半吊银子,好汉们要便拿去,可不要伤了小的性命啊!” 有人过来取了他的头罩,昏暗的石室之中,林波努力睁了眼睛细看眼前一干人,却是瞧见了一个眼熟之人, “赵武!” 赵武过来阴沉沉道, “林波,你这跑腿打杂之人,家产便是不少啊!” 说罢扔了一袋银子到那林波脚下,却是他们自那林波的房中隐蔽处搜出来的! 林波一见那眼熟的袋子,脸色变了变道, “赵武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犯了什么错了,竟要去搜的我房?” “你自家做过什么不知道么?” 林波怒道, “我自家做了什么,我自家什么也未做过,存些银子也要被人查么?” 赵武冷笑道, “你那月银不过一月二两而已,你这处已是有纹银二十两,碎银十五两,你到这府上不过半年光景,便是不吃不喝也存不下这么多!” 第一百三十一节 内鬼(二) “我……我办差办的好,管事们赏的!” “哼哼!你自然办差办得好,那赏你的管事怕是姓王?” 林波脸上的肉一抽,怒道, “我差办得好,哪个管事都能赏,姓王姓李又如何?” 赵武笑道, “即然你要这般嘴硬,那也别管我们兄弟不留情了!” 当下一招手,指了过来的汉子道, “这位哥哥原也不过是一个放牛的,别的本事没有,抽鞭子的功夫倒是学的十足,兄弟你且放心,他这手艺可是我们这里头数一数二的!” 那汉子过来冲他咧嘴一笑,搓了搓手道, “我这一手伤筋伤骨不伤皮的鞭法,也是跟着赵固哥学的,第一回使,有个不知轻重的,兄弟你就多担待!” 说罢,过来将那林波双手绑在一起吊起身子来,又将他一身的衣裳全扒光了 这厢抽了墙上的鞭子,左腿在前右腿在后,摆了个架势,那鞭儿在半空之中打了一个旋儿,只顶尖尖儿一点轻轻触到了林波的身子,倒似那姑娘家的一双小手儿一般轻轻的抚过, “啊!” 林波立时便惨叫了出来,众人凑上去一看,林波白生生的皮肉上竟真的没有半分痕迹,连那红印也没有,有人伸手按了按那处, “啊!” 林波立时惨叫起来, “好!” 赵武冲那汉子翘了大拇指,这种鞭法本是那大牢之中专用来审那有官身的大人们所用,鞭子也是用初生的小牛犊身上的皮做的,又细又柔很是不好使,但若是使好了打在人上,能将里头都打烂外头还留着一身好皮子。 这也是因着林玉润要求,不能打草惊蛇,审是要审却不能让人看出来。 如此一来,那林波这罪便遭大发了! 几鞭子下去便吐了血,他只觉着肚子里头绞着生疼,那是肠子被抽坏了的缘故,要是再这般抽下去,今儿晚上便要便血,明儿一早人就能没了! 那林波这才知道这帮子是真要下死手弄他,不由开口求饶道, “哥哥们饶了我!我也是受人唆使啊!” …… 这厢将那事儿一招,半个时辰之后林玉润便得了消息, “果然是那王福禄!” 那王福禄果然是趁着这府里进人时,便弄了林波进来跟在专管信件发送的陆六身边,每日里寻着机会便要偷看信件,赵旭与林玉润的来往信件,沧州老家那边来往的信件,陶大管事人等的,但凡过了他手的信件,寻了机会都要查看。 之后又借着进城的机会,一一报了给王福禄! 林玉润道, “这王福禄若是只贪钱财何必要如此关注这府上的来往信件,只怕这背后并不简单!” 赵武点头道, “大奶奶所言甚是,据林波所言那王福禄在这府上只怕买通的不止他一人,只是王福禄奸滑谨慎,从不曾与他提起过还有谁人!” 林玉润想了想问道, “你派的人,是否今儿晚上便入那王宅之中?” “正是!” 林玉润点了点头道, “好!且让他将那边打探清楚了再行对策!切记,不论多晚,我这厢都要听到回禀!” 是夜,果然三更之后那赵武悄悄儿来见了林玉润, “大奶奶,那王宅之中确已查明,并无账本,暗藏之金银一类!” “哦!你那探查之人可靠否?” “大奶奶放心,这人论起本事来便是刘文、刘武兄弟也要让上三分,只是为人并不彰显罢了!” 林玉润沉吟摇了摇头, “不应当如此,那二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若这王福禄是无辜的,他经年的老管事,一次两次便罢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般长时的贪默那里能不知的,这说不过去!若说他当真贪默了钱财,又不花用在家宅之中,那么大笔钱财,跨时又长,进进出出数次,又无半本无账可寻,难道他全凭脑子便能记住?这更说不通!” 赵武点头道, “大奶奶说的有理,只是这样儿的话,我们查起来便要耗时颇多了!” 林玉润摇头道, “不能耗下去,若他真在这府上另买通了人,迟早都会被察觉!” 想了想一拍手, “即是迟早要被察觉,不如便让他察觉好了!” 说罢,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安排了赵武一番! …… 第二日那林波又在城里寻那王福禄,到了铺子, “王管事的!” 王福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好?” 林波扯了扯嘴角, “小的无事只是有些肚子疼罢了!“ “哦,是么?听说昨儿你寻我?不是还没到回报时候么?” 王福禄在那房里摒退了伙计让林波坐下,林波过去龇牙咧嘴,小心坐了半边屁股道, “王管事,虽说是五日报一回,但这事儿真是大了,小的见了也是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来寻您!” “哦?什么事儿?” “您……您……在账上做的手脚,大奶奶……大奶奶……知道了!” “什么?” 王福禄腾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茶碗立时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那茶水儿溅了一地。 “她……她……怎么会知道了?” 林波便将那信里的内容一讲,那王福禄抖着声问道, “那信可是寄出去了?” “还没呢,昨儿保官回来写了一张大字,大奶奶道写得好,便又让人把信要回去,要合在一处再给大爷发去,不过……左右也是这一两天的事儿,王管事可要早拿主意才是!” 王福禄头上出了汗,这事儿他自上了那贼船便已下不来了,只是那账可是请了高人来做的,便是自家去看没有人提点也看不出蹊跷来,那林玉润是怎生看出来的?如今这事儿被知道了可怎生是好?赵旭那人眼睛里头不揉沙子,若是知道了这事儿,只怕能立时宰了他! “待我想想!待我想想!” 王福禄拍了拍汗津津的额头,在这房里踱起了步子, “现下怎么办?看来只有去问问他了!” 当下王福禄几句话打发了林波,自家便匆匆出了门,这厢他一离开,外头便有人缀了上去,那马车在城里东绕西绕却是到了一处宅子前头,王管事亲自上前去扣了门,里头打开来探出一个头来,见了他立时变了脸道, “你怎么来了?” “事情紧急,让我见见龚先生!” 这厢打开门放了他进去,暗卫装成的挑货郎绕着这宅子转了一圈,又原路回去了,见到赵武禀报道, “武哥,那处府子也有暗哨盯着,我不敢轻举妄动!便回来了!” “嗯!” 赵武点了点头,看来这王福禄果然是身后有人,否则何来那么大的胆子敢贪那么多银子? 再说那王福禄进了宅子之后直奔大堂而去,那堂上却坐了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生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只是脸色有些青白显得有些病态,见了王福禄进来便喝道, “怎得不事先知会一声便过来了?” “龚先生,事情紧急,王某不得不来啊!” 王福禄将那账本的事儿一说,这位被称为龚先生的皱眉道, “我那账也是做得平平整整,倒也能被他们看出来,想来那府上定是有了高手!”王福禄想了想道, “前些日子倒是收了一个蜀道上的山匪,说是早年自家开了铺子管账的,我也没有多想,没想到被他查出来了!” “蠢货!那人即是个高手,你如何不早报了与我!” “我那时想那人不过是山匪出身,说是会看账只怕能力也不过普通,那成想竟0被他看破了!龚先生如今你看这事儿如何处置?” 龚先生冷哼一声道, “这事儿已被捅破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趁着赵旭还没收到信儿,我们要嘛先下手为强,要嘛便舍了家业离开这处,你自家看着办!” 那王福禄十年前便被赵老爷派到了这豫州城中一手一脚的经营生意,按说赵家对他不薄,大管事年年的分红不在少数,置产置地,娶妻纳妾,在这豫州城中靠着赵家王福禄在商场上也算上一号人物,进进出出都有人拱手称一声王掌柜的! 只是这人心不足,这山还望那山高! 王福禄久在豫州天高皇帝远,赵家难免有些鞭长莫及,王福禄那心便渐渐的野了! 王福禄越是知晓了赵家的威风,便真是想那赵家不也是因为靠着蔺王刘肃才将生意做那般大么? 若论起能力、手段我王某人也不差哪一个,只不过苦于寻不到那靠上去的门路才委屈人下,要不然我王福禄只怕比那赵家还做的大些! 有了这样的心思,又偏偏在五年前遇上了这位龚先生竟是与那晋王刘享搭上了线,这位晋王爷封地便是这豫州。 只是他仗着自家是今上最小的儿子,又有皇帝的偏爱,母妃又圣眷正浓,如今已是二十有二的成年皇子,却还是赖在京城并未就藩,整日价在京城之中联合几位王爷与太子斗法,巴望着将太子拉下马来,自家好上去坐了那处。 第一百三十二节 侍卫 只是要弄倒太子,所需人力物力从何处来,这些王爷们一个个真要靠自家老子给的那点儿银子,只怕连后院的妻妾都养不活,晋王便暗地里派了无数的手下打着自家的名号搜罗银子,这龚自昕便是其中之一,遇上一心想攀附权贵的王福禄,真正是一拍即合,两人一个打着晋王府的旗号为王福禄大开方便之门,一个又靠着赵家给的钱财、人手敛财无数。 这其中多少进了晋王的腰包,多少进了赵家的腰包,又有多少进了他们自家的腰包,唯有他们自家才明白,只是那龚自昕是个聪明人做事儿水过无痕,手脚干净,又有那王福禄老练谨慎,这些年下来竟是半分没有让人察觉! 只是夜路走多了终是会遇上鬼的,这回便让他们正正撞上了一个恶鬼! 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