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节
的银子,但她上有两老下有三小,那点银子也不够使用,幸好仗着她有一身的功夫,做了这镖师来养家糊口,林玉润这份银子倒能助她补贴家用,自然十分着紧银子能否到手。 这厢两人商议了时间,约定隔了三天那莫镖师便来一日。 林玉润在宅子里转了一个遍,选了那山上的檐呤阁,这处地势高视野开阔,因着后院里主人少便一直空着,这阁楼下有一个宽阔平坦的大院子,正适合用来练习。 第一百二十九节 账本 林玉润这厢日子过的很是繁忙,每日里天不亮便已起身,到了保官那院子里盯着他洗漱、吃饭,亲自送到马车上,看他进城上学才回转院子里,自家吃了早饭,去付三娘子那处练上一个时辰,便回到院子里处理一应事务,眼看到了午时,吃罢饭歇上半个时辰,又去山上檐吟阁里练上一个时辰,等上一会儿保官也归家了,又问过今日先生教了些什么,问了些什么,怎么答的,母子俩亲近一阵便已到了晚饭时辰……,这一天的便如此悄然晃了过去。 便是这般过日子却是一晃就过了半月,赵旭那头时不时的有信儿传来,却是今儿收了那些人,明儿挑了那座寨,林玉润倒是无心去管,只忧心赵旭在外头身体,不过见他龙精虎猛的攻城掠寨,倒总有好消息传来应是没有大碍的。 只是她日子过的快,那厢府里账房之中,潘湘却是头痛了好几日了,看着眼前的账本子他是眉头紧锁,背着手在账房里踱来踱去,行过那书桌时便要看一眼那高高的一摞叹一口气,心道, “这做账本的分明就是一个高手,若不是我一心求好,想将前头的账本统理一遍,让人翻了前头的来看,只怕也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猫腻来,从这账本的日期上看来,这事只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大爷不在家,大奶奶也不知能做这主么?” 只是这事儿宜早宜迟,多耽搁一天便多一天的损失,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没查出来便不知,如今即是查出来了,怎也不能再瞒着了! 他想来想去,终是命了小厮将这一摞账本抱在怀里,跟在他后头到绣湖阁见林玉润。 林玉润这厢正端坐在堂上听各管事的婆子们禀事,听了宝灵的禀报便道, “让潘管事进来!” 如今潘湘因着做事勤勉又确实有真本事,未到三个月得赵旭的赏已经做了这账房的管事,在这府上除了陶大管事,便能数上他了。 “请大奶奶安!” 潘湘进来拱手行礼,林玉润笑道, “潘管事请坐!” 又见他身后的小厮抱了账本便笑道, “今儿还不是报账的日子呢,潘管事怎得将账本子抱来了?” 潘湘神色凝重摇了摇头,看了看堂上的婆子、丫头,林玉润知机敛了笑容,留了艾叶和朱砂在身边,将一干人等都遣了出去。 “潘管事可是有话要讲?” 潘湘点头,将那一应的账本子一本本摆到了林玉润面前, “大奶奶请看!” 那账本子上用了细细的红笔勾了一个圈儿,每一本也不过两三处,单看不知道,前后一对照才知晓,这些个账目登了进处,却无出处,就这么不知不觉得便没了踪影,这做账的人十分高明,间隔一阵子便夹杂在一堆儿琐碎的进出之中,不是细查是瞧不出来的。 林玉润看了心下微沉,这些账本子有些还是他们到豫州前已有了,那时还是王管事主管着事儿,能将账本子做的瞒了公爹他老人家这么久,这位王管事倒真有些本事! 当下便道, “于这账目一事上,我也只懂些皮毛,潘管事即是查出来了,想来也是验算过的,这么多年下来,到是漏了多少银子出去?” 潘湘伸手比了一个“二”道, “大奶奶,这数儿只怕是少不了的!” “二百万两!” 林玉润有些吃惊,这豫州的生意是赵家在十年前做的,看这账本一月便有上一两笔,算下来便是应是四五年便开始了,这么说来那姓王的是怎也脱不了干系的!、 林玉润皱眉思量许久,沉声道, “这事儿先不要声张,我这边自有主张!你那边办事一切如常,那铺子里的各进出项目,王管事报了账本上来,你照旧接下便是!” 潘湘领命自去了,林玉润这厢召了陶大管事的进来, “大爷走时可是留了人手?” “大爷留了一队暗卫在家中,领头的是赵武!” “赵武!” 林玉润想起他是谁了,便是那赵家庄子,庄头赵大的儿子赵武, “他如今竟做了暗卫的领队?” 陶大管事道, “这赵武自经了赵家庄那桩惨事之后,性子大变,原也只是老实巴交不善言辞,如今更是沉默寡言,阴沉了不少,每日里操练起来比别人用功数倍,人家练三个时辰,他便不要命的练上五个时辰,一身的功夫便是这般硬生生打磨出来的,大爷出去前要选那暗卫领队,他也是打败了多少对手才坐上了这暗卫的领队!” 林玉润心下暗叹,这世道便是这般,生生将好人也要逼成凶徒!赵武家人全数死于流民之手,遭逢惨事,他性情大变也是常理!只是可怜了一个好好的人! “即是如此,你且叫他进来!” 陶大管事派了人去召赵武,赵武一身黑衣劲装进来冲林玉润施礼道, “请大奶奶安!” 那赵武如今那还有庄户汉子憨厚老实的模样,人瘦了不少,颧骨高高的凸出,一双眼内敛深沉,时不时却有精光闪动,身姿挺拔,腰背笔直,整个人的感觉便如那敛了锋芒的长剑一般隐在剑鞘之中,平时不显但出鞘之日便是见血之时! 林玉润点了点头问道, “我们在那豫州城中可有人手?” “回大奶奶,有一些人手!” “王管事那处可有人在?” “回大奶奶,倒是派了两个人,隐在暗处做日常的护卫!” “那王管事可是知道此事?” 赵武顿了顿道, “这是大爷暗中吩咐做的,王管事应是不知情的!” 林玉润心下诧异,那些个暗卫日日跟在王福禄身边,若是他露了马脚应早报了给赵旭知道,这么久都不曾察觉,要嘛是那王福禄藏得深,要嘛便是这事儿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林玉润却觉着王管事嫌疑最大! 想到这处便道, “你那手下可有善于溜门撬锁,入宅探查之辈?” 赵旭手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那刘文、刘武便是毛贼中的翘楚,赵武答道, “有一个便是蟊贼出身,如今大爷将他分到了小人手下!” 林玉润点头道, “你派了他进那王管事的宅子查看一二,寻那账本又或是金银财物所放之处,给我打探打探我们这位王管事到底身家几何?” 捉奸拿双,捉贼拿脏! 王福禄乃是经年的老管事,深受公爹器重,要不然也不会把一个豫州的生意都给他,若真是他做下了这事儿,要处置他必是要将一应证据查个一清二楚才成,否则便是连赵旭在赵老爷面前也不好交待! 林玉润这厢安排好了事儿,便去书房亲自给赵旭去了信,这事儿必定要让他知晓的,将信写好,待得晾干之后,又叫艾叶将那火漆取来,烧化了点在那封口上,林玉润看着那鲜红的漆油滴在封口上,也不知那里来的灵机一动,拔了一根头发用剪子剪了一小段儿,放进了那火漆里。 待得火漆干透之后,那头发隐在漆里只留一点儿头来,不细看还当是滴漆时弄的杂渣进去。 艾叶很是不解的看着林玉润, “大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林玉润摇头道, “我也不知为的什么,只是心里面隐隐觉着想这么做!” 说罢便让艾叶将信送到外头交到陶大管事那处,再派人送给赵旭。 这厢艾叶交了信回来复命,林玉润坐在那厅中等了一个时辰,保官便蹦蹦跳跳的自外头回来了,见到林玉润便笑道, “母亲!” “保官回家了,今儿学堂上可学了些什么?” 林玉润笑着柔声问道,保官立时摇头晃脑答道, “……三传者,有公羊。有左氏,有谷梁。经既明,方读子。撮其要,记其事。 ……五子者,有荀扬。文中子,及老庄。经子通,读诸史。考世系,知终始。自羲农,……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唐有虞,号二帝。相揖逊,称盛世……” 这一段儿他显是用心背过了,中途竟也没有打绊竟背了下来,林玉润很是欣慰笑道, “我们保官儿真是厉害,这么大段儿的书也背下来了,我们今儿还描红不?” 保官点头道, “要描的,要描三篇呢!” 林玉润起身带了保官去书房,那小小的人儿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提了笔描红,一笔一画,一撇一捺却是写得有板有眼,十分端正! 林玉润看了十分高兴便吹干了一张,叫艾叶过来, “去将我寄给大爷的信要回来,我们保官儿最近学业有了长进,字也写得好了,把这一张加到里头,让大爷瞧一瞧!” 说罢低头对保官柔声道, “保官,我们再写一张好不好,这一张寄过去给你爹爹看看,我们保官儿如今越发的厉害了!” 保官得了夸赞,一张小脸儿涨的通红当下狠狠点头道, “好!” 自家在那处端坐写书,不多久艾叶神色怪异的回来了, “大奶奶,信取回来了!” 林玉润将信拿到手中一看,心下立时一沉,信上火漆还好好的,那根头发却是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节 内鬼(一) 林玉润初时还疑是自家看错,把那信口儿瞧了又瞧,里头当真没有自己那根头发。她心下顿时发起沉来, “难道这家还真出了内鬼不成?” 你当她为何要放那根头发进去? 女儿家的直觉总是最敏锐的,那时看着艾叶封了信,她只是心里念头电转,心道到这王福禄也是多年的管事,自他们迁到豫州来落户安家,他也是鞍前马后的奔波,这府里的小厮、丫头也有他寻了人牙子送来的,若是真做了那监守自盗之事,必定也是做贼心虚的,怎也要留下一两个耳目打探消息! 林玉润那时心想到, “若是换了自家也会这么做的!” 这般想了,心里一动,便起了试一试的念头,取了一根头发下来放进火漆里,其实她那时心底里压根儿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拿着这封信林玉润心下渐渐冷了起来,叫了艾叶来问道, “这信,你之前是交给了那一个?” 艾叶也知事儿不对,沉着脸道, “往日里来往信函都是那陶大管事身边一个叫陆六的管事收着的,他专管这类事儿,奴婢今日去也是送到了他手中!” 林玉润又问道, “你去要信时那陆六可在?” “那陆六一时不在那处,奴婢等了一会儿,他才回来说是去了陶大管事处,那信已送了过去,奴婢说是大奶奶要信,他又去了陶大管事处取了回来!” 林玉润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吩咐道, “将赵武给我唤来!” 自家坐在那处,心里暗暗思量,这信被拆了又重装了回原,谁看了信?这一路出去人人都有嫌疑,从自家开始,艾叶是第一个,她自小就跟在自己身边,前世今生都不可能做出背叛的事儿来,艾叶自是可不论。 艾叶一路出去没有耽误去见了那陆六,陆六便是第一个嫌疑,只是陆六那屋子里进进出出也不知多少人,能看信的却太多了! 还有一个陶大管事!这信到了陆六那处,别人未必能触到信,陶大管事却是轻而易举能拿到,他也不能免了嫌疑! 又有陶大管事那处人员也杂,谁拆了也未可知! 这般思来想去,林玉润只觉个个都可疑,一时也不知应如何处置,只是首要一点那信虽被看了,但消息只怕还未递出去,当务之急是拦了那送信的人,也正好可以查出来到底谁是那内鬼! 正在这时,赵武到了厅前, “大奶奶!” 林玉润见他来了,左右看看对艾叶道, “艾叶,你们且下去!” 又一招手令艾叶过来悄声道, “你暗暗四处看看可有人悄悄儿接近这处?” 艾叶暗暗点了点头,领命出去了。赵武见林玉润这番动作也知定是大奶奶有密事相商,过来转身关了门, “大奶奶,可是有事吩咐?” 林玉润将那封信取了出来放到桌上,那赵武过来拿了信,看了看林玉润, “大奶奶……这……” 林玉润示意道, “你且先看看那封口!” 赵武依言去看那封口上的火漆,几息过来脸色微微一动, “大奶奶,这封口上的火漆是滴了二次的!” 林玉润点了点头, “这封信本是我写给大爷的,今儿将信送到外院等着派人送出去,我改了主意要拿回来时,却发觉上头的火漆被人动过了!” 赵武神情一动, “大奶奶的意思是……这府里有内鬼?” 林玉润冷哼一声道, “还不止呢……你且瞧瞧里头再说!” 当下亲自拆了那信递给赵武,赵武做那庄头儿子也是识过字的,上上上上来回几次看罢了信,脸色阴沉了下来, “看来这府里的内鬼只怕是与此人有关!小的已是明白了,也不知大奶奶要如何处置他们?” 林玉润皱着眉头道, “府中出了内鬼这一类的事儿最是伤脑筋,即怕抓不着,又怕抓错了,还怕连带上一大片,如今我们也不知那内鬼到底是一个还是几个,隐身在那一处,因而个个都有嫌疑,人人都有可能,首要第一个是查了自身,看看自家身边……” 说罢一双妙目清澈澄明直盯着赵武瞧,瞧得那赵武扑嗵一声跪到地上, “大奶奶,我赵武对大爷的忠心日月可鉴,便是杀了我也做不出背叛大爷、大奶奶的事儿!” 林玉润见他如此摇头笑道, “赵武兄弟你何必如此,你是大爷特意留下来看护妻小之人,若是连你都不信,那这府也没有可信之人了!” 赵旭临走时也对林玉润讲过,这暗卫中人全是家中亲人死光死绝之人,倒不一定是身手过硬,但一定是心无牵挂,忠心耿耿之人。 赵旭能任了赵武做领队,定是十分信任他才是! 林玉润道, “我不是说赵武兄弟,只是你那暗卫队中之人,你可有十足的把握?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