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白玉烟坐在看台上,望着下方,新一轮的比试开始了。 昨天十二进六的比赛过后,成功晋级的除了燕菲菲,凤平秋,王鸢之外,另外三人都不大认识。 其中一位,是与白玉烟同坐的这些宗师境高手中某一位的后辈。 然而另两位竟然是先前并没有怎么注意过的人。 白玉烟偶然有见过他们比试,中规中矩并不算出彩,他们竟然将其他两位宗师境高手的后辈比下去了? 怪不得今天几位高手的情绪都不算太高,自家的后辈被人刷下去了,脸上无光,自然也没了观看比赛的兴致。 身边的女宗师还好,她的后辈虽然也被刷下去了,但却是被如今仍留在台上那位后辈刷下去的,两人势均力敌,输赢都在五五,多少还有些体面。 那位自己所看好的子侄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打下擂台的宗师高手一早上脸都是黑的。 奇怪,这样的发展实在是太奇怪了。 看来,的确是有人在两两对战和擂台安排上做了手脚。 先前白玉烟还觉得这种有意识的安排对战挺不错,至少避免两位实力相当的人一开始就遭遇上,从而导致另一人提前退出。 但现在这种安排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人为安排,就证明,有人可以从中作梗。 昨天的那几场比赛肯定是刻意安排的,否则,为何刚好王鸢和琴恒对上,后面比试的人就变成了燕菲菲?而且,恰好同燕菲菲对战的这个人还是被买通了,故意使坏让琴恒分心,让燕菲菲被误会的人。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简单。 这背后肯定有人做推手,但绝对不会是凤平秋。 仅凭燕菲菲听到的那句“魔门重出江湖”,就断定是凤平秋做下的,未免太草率。 凤平秋是什么样的,白玉烟还不知道呐? 租马车钱都出不起,还要找她们两个姑娘搭车的史上最寒碜魔门少主,倒处打秋风混脸熟的小叫花,他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白玉烟是不信的。 不论凤平秋的这些表象是不是真的,至少,若凤平秋真的有操纵武林大会对阵排位的能力,他就不会费尽心思的借盟主大树混进武林大会了。 这些总不会是他刻意来麻痹她们两个才故意演的?骗过她们两个对他有什么好处?能助他得到寻仙令吗?她们两个不过是来看热闹的,对比赛的结果又插不上手。 不论怎么假设,以白玉烟两人为主要目标的这个前提都不会成立。 那凤平秋就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想想昨天那场安排最大的获益者是谁? 白玉烟捋了捋前因后果,有了一个极其惊人又在意料之中的发现。 王鸢! 昨天那场比试最大的获益者是王鸢。 他原本和琴恒不相上下,甚至越到后来还可能会因为消耗巨大后继不足,被养精蓄锐的琴恒给比下去。 然而因为燕菲菲这一出,不但让琴恒分心,让他赢得了比赛,还让燕菲菲这个劲敌也遭受了师门的打击,不论是一蹶不振心思恍惚,还是像昨天那样负气出走差点遭遇危险,都能让燕菲菲失去威胁。 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同时,他安排高人的后辈们强强遭遇,解决掉其中一人。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另一个后辈也落败。 剩下的这些人中,一个是他的人,一个是滥竽充数的,都不足为惧。那位胜出的后辈,他应该也有办法对付,唯一没有料到的,恐怕就是半路杀出的凤平秋了。 能够预先知道这些对手的情况,且做到这样缜密安排的人,除了身为武林盟主子侄的王鸢,还能有谁? 他要安排这些对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若真的是他,那这其中,又有没有盟主的意思在里面呢? 白玉烟忽然不敢轻易下结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想不到王鸢这人看似忠厚老实,实际上玩起这些阴谋诡计来,竟能将大半个江湖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若不是燕菲菲不小心偷听到他与人的谈话,说不定根本察觉不到。 不对,说不定,透露给燕菲菲的话都是他故意说出来的。 若燕菲菲没有遇到她们,必然会回去告诉师门长老,他们按着魔门的方向去查,说不定就能查到凤平秋身上,到时候,凤平秋就是一个完美的替罪羊。 扪心自问,若将一个武林盟主子侄与魔门少主摆在一起,人们更愿意相信谁? 若不是与凤平秋打过交道,她第一时间恐怕也会怀疑到他身上。 等等,若是这样推算,白玉烟心中一惊,那王鸢岂不是已经知道凤平秋的身份? 怪不得没有将凤平秋与那另一位高手后辈安排在一起,他就是要制造一种凤平秋顺风顺水的假象,好让凤平秋这个替罪羊的身份坐实了。 而且,让凤平秋战到最后,哪怕王鸢败在凤平秋的手上,只要将凤平秋的身份揭发出来,那魁首的头衔不还是得落在他的身上吗? 白玉烟被自己的脑补给吓了一大跳,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竟然将这么完美缜密的阴谋诡计分析得这么透彻? 白玉烟小小的骄傲了一把,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贺若玘。 这就是阿玘所说的君子与君子的对决?确切来说,是正人君子和伪君子的对决,王鸢就是那个伪君子,伪君子暗搓搓的使阴招,琴恒当然招架不住,所以就输了。 贺若玘听了白玉烟的长篇大论,不得不对白玉烟刮目相看。 “想不到这才短短几天,我们家烟儿竟然开窍了,知道揣测别人的阴谋诡计了?” 白玉烟有些不好意思:“都是阿玘教的好,阿玘最棒了!” “那,我说的对不对啊?” 贺若玘不置可否:“你想过没有,你的一切假设,都是建立在凤平秋不是幕后之人的基础上。”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他不是?万一他并不按常理出牌,而目标就是为了蒙骗我们两个人呢?” 白玉烟没说话了。 “王鸢乃是盟主的子侄,若大会比试的流程安排上出了问题,旁人第一个想到的嫌疑人就会是他。他会这么傻,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安排比试之人是魔门混迹进来的奸细?而透露给燕菲菲的消息,也真是一时疏忽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而非刻意引导?” 白玉烟想了想,点点头,的确是她太想当然,且意气用事了些。 她所想的那些都是她的主观臆测,而一件事情也的确有许多种可能性,中间一个环节推算错误,就会导致整个事情的结果出现偏差。 就拿燕菲菲偷听的事来说,有意透露和无意泄露,所指向的幕后之人也是天差地别。 阿玘,是想告诉她这个? 白玉烟说:“我知道阿玘你的意思,我不会偏听偏信,认定一个事情,不加思考就妄下定论的。” “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凤平秋他不会做这种事啊。” 白玉烟的一切假设,都是建立在她的直觉之上,她对直觉一向很自信。 如果凤平秋对她们真的有恶意,她当初就不会同意让他搭车。如果凤平秋对她们真的有恶意,她本来就这么看不惯他,又怎么可能放任他在她面前蹦哒这么久,都没有下手揍人? 她白玉烟可不是真的好脾气的人。 白玉烟觉得,凤平秋似乎是将她当成了谁?虽然经常在她面前做傻事儿,还偷偷摸摸跟踪她们,但对她总有一股子小心翼翼的讨好在里面。 隐密,却让她察觉到了。 所以,在凤平秋没有对她露出坏心思之前,白玉烟还不会拿他怎么样。 贺若玘简直是要败给烟儿的直觉了,她这么直接的绕白玉烟的圈子,竟然都没能将她忽悠过去。 贺若玘的确是不想白玉烟养成凡事一根筋,认定了死不回头的思维方式,但她忘了,烟儿还有直觉这一大利器。 毕竟,直觉也是实力的一种,或许在未来进入修真界的时候,这种过人敏锐的直觉,还有大用处。 贺若玘叹息一声:“你说的没错,此事的确有可能不是凤平秋做下的,却也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白玉烟洗耳恭听。 “燕菲菲偷听的那一段,疑点就有很多。” “她说,那人杀人灭口之后,曾两次反复回来,确认是否有人偷听或者发现这具尸体;且一开始这人就没有露出声息,哪怕后来出声也是刻意改变了声线。这些都能证明此人的确是心思深沉,且极度小心谨慎。” “既然这般谨慎,为何还会‘不小心’透露出‘魔门’的讯息来?这显然与他的谨慎不相合。” “这是疑点之一。” “疑点之二,他为何不直接将尸体毁掉,反而要反复确认有没有人偷听?他是想将尸体作为诱饵,引诱什么人出来;又或者一开始忘记了此事,走到半路又想起来?能够想到的可能性有很多。” “疑点之三,燕菲菲说那人两次反复回来查看,夜深看不见人,她又说自己十分紧张,你又如何确定她所说的‘这几句话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口’是真的?万一是她感觉错了呢?” “第一个人没有开口,第二个第三个都是刻意改变了声线,仅仅凭两句话,不足以证明他们是同一个。或许是和她一样偷听的人,出来毁尸灭迹?” “并且,那句有关‘魔门’的话也有问题。若他一开始便知道燕菲菲在此处,大可直接将事态往‘魔门’上引导,也不用反复回来确认。若是演戏给燕菲菲看,怕是演过头了。” “他未必发现了燕菲菲的行踪,这句话极可能是为防万一,才这般说的。” 白玉烟听得头都大了,想不到,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偷听,都能分析出这么多疑点来。 果然,她的脑子不足以支撑这些阴谋诡计,若要她拨开迷雾见真相,那就更难了。 贺若玘见白玉烟总算是被她绕迷糊了,满意的点头。 直觉再厉害,也不能总是依靠直觉,该有的思考也还是要有的。 当然,也不能全盘否定:“烟儿所说的,就总体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嗯?” “有关王鸢之事,烟儿的确没有猜错。”就是这得出结论的过程,全凭臆断,有些太儿戏了。 “那,你方才说了,王鸢身为武林盟主的子侄,出了问题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他,那他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明显会露出把柄的事情呢?” “有时候,太过清白了,反而容易沾上脏水。同样,身上有点脏污,也未必洗不干净。” 阿玘又在跟她打哑谜了。 白玉烟郁闷。 算了,她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直接坐看事态的发展。 到了最后,有什么目的,有什么马脚,该露出来的,也都会露出来了。 白玉烟两人在台上讨论,台下的人仍在继续比赛。 今天的会场又撤去了两座擂台,只留下了一座。 今明两天的比赛都尤为重要,自然不可能让昨天凤平秋和燕菲菲两人这样的事情重演,再影响双方的比试。 燕菲菲没有与秦山派的人坐在一起,脸色不太好,一个人坐在一边。 她的那些同门,除了二师姐秦越舒偶尔分心在她身上,其他人都不怎么搭理她。 早上三人分开的时候,白玉烟还让燕菲菲克制脾气好好同师门的人谈一谈呢。现在是什么情况?谈崩了,还是根本没有谈? 许是察觉到白玉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燕菲菲向看台处望过来,对她笑了笑。 但看白玉烟向她示意秦山派的人,燕菲菲脸上挤出来的笑就没了,脸色很不好。 看来是谈过,谈崩了? 白玉烟不太理解,这事儿明明只是一场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怎么还冷战起来了? 白玉烟只觉得,这些人的心思搞不懂。 那边,第一场比试也开始了。 第一场比试的,是凤平秋。 而与他对阵的,是打败高人后辈的那匹“黑马”,也就是疑似王鸢下属的人。 这一场,尤其吸引白玉烟的注意力。 她的猜测到底对不对?是凤平秋伪装得太好,还是王鸢的手段玩儿得溜?这一场,见分晓。 凤平秋使的是剑,是一把很平常的,就像是路边武器铺子随便买的那种剑,除了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一般江湖人都会凑些钱去找一位好师傅打上一把趁手的。而他偏偏就用这把最差的剑,一路打到了前六。 也不知道是武功真的已经强劲到根本不需要武器加成了,还是有别的想法。 总的来说,除了一开始就认识他的白玉烟和贺若玘稍稍对他有些侧目之外,凤平秋和他现在的对手一样,都是不受看客关注的人。 不过昨天凤平秋将对手往王琴两人擂台上的一砸,倒让他颇有些“火”了。 褒贬不一的“火”。 现下看到他站在擂台上,嘘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难分难舍。 凤平秋挽了个剑花,一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但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视线后,忽然就打起精神来了。 嗯,不能松懈,不能出丑,要保持完美。 他对面的人对于他突然的变化也是一愣,随后眼神深沉了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比试,开始!” 随着擂台记录人的一声令下,对手率先发起了攻击。 他用的两把钩子,这在江湖中是极少人使用的冷门武器。 江湖人尚剑,认为剑是君子之器,除了拳脚这种不需要武器的功夫之外,对于使用别的武器的江湖人大多看不上眼。 这些冷门的武器,被称之为旁门左道,多数是为人所看不起的。 尤其是钩子这种看起来不起眼,却又有一些阴邪的兵器,一看就觉得此人善使阴招,叫人心生不喜。 现在,两个“小人”遇上,是谁更胜一筹? 凤平秋的这一身武功也不知师承何处,剑招剑意都是江湖烂大街的普通招式,旁人一看便能叫出招式的名字那种。 偏偏他能化腐朽为神奇,将这些平平无奇的剑招玩出新花样,叫人应接不暇又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招平砍还能这么用? 渐渐将凤平秋的比试看进去后,一些人因为昨天他插手王、琴之比而对他生出的不喜也渐渐消去了。 因为他的招式,奇,却看得出正气,一点投机取巧的诡变都没有,就是堂堂正正的,叫人完全无法挑出其中的刺来。 从一个人的武功路数和对敌方法,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来,他这样的招式看起来就像是个正人君子,哪里像昨天那个破坏人家比试的人? 或者,他的确是真性情?只是性子有些不拘小节? 江湖上以人的武功招式看人品的人多不胜数,大多数人对凤平秋都改观了。 但对于他的对手,那就是天差地别的感觉了。 他的招式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猥琐”,没错,相当的猥琐。 那一双钩子专挑人薄弱的地方钩、劈、拍打,也幸好他的对手是应变灵活的凤平秋,若换成个别的什么人,只怕免不了伤到一些难以启齿部位。 先前还事不关己的观众,现在大多数都希望凤平秋将人打败,打下擂台去,越快越好,同时也开始同情这人之前的那些对手。 凤平秋不负众望,抓着那人露出来的破绽,一剑将人拍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滚落在地上。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凤公子武功高强,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看台上的白玉烟却觉得有些违和,她看得出来,这人根本无心对战,表面上似乎极想胜出,实际上一直在放水。 以她的眼力能看出这么明显的漏洞,她身边的那些同为宗师境的高手自然也不会看不出来。 白玉烟一边观看比赛,一边偏头注意旁边的人的表情。果然,女宗师已经略微皱起了眉。 有时候,一个人的心中起了怀疑,哪怕一点似是而非的疑惑之处,也觉得是阴谋。 现在白玉烟就是这么个想法。 她认为王鸢有问题,所以这个疑似王鸢下属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她也想尽力客观一点,可是往往就是忍不住多想。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目的,难道是想在这些高手的心里埋下怀疑凤平秋的种子,到最后揭穿凤平秋身份的时候,能够更加顺利? 白玉烟在一边胡思乱想,那边擂台上却又有了新的变化。 凤平秋的对手被打下台,自然是凤平秋胜了。那人道了服,就要离开,擂台的记录人也正要宣布结果,凤平秋却是抬手一阻。 “等等。” 记录人的一句话卡在喉咙。 凤平秋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对那人说:“不好意思,你输得心服口服,我赢得却一点都不舒服。” “你收了谁的银子来让我这么不痛快?” 围观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他说的什么意思? 有人收买了他的对手,就是为了让他赢?这是什么逻辑? “我现在非常不痛快,”凤平秋把长剑一扔,剑柄左右摇晃不停:“这场比赛不作数,你回来重新跟我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双钩武者的身上,他的脸上有一丝心虚,但很快又隐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你什么意思?你是在羞辱我吗?” 凤平秋这么一问,的确有些羞辱人的意思。说别人是拿了钱放水,还是说,对手实在是太菜了,让他觉得不过瘾?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真的好吗? 看来这人不是真的刻薄,就是没长脑子不懂人情世故。 凤平秋不管别人的议论:“我昨日擂台过后,有幸同程兄比试了一番,若不拼个你死我活,我俩是不相上下。你既然能打败程兄,想来是有过人之处,我原还期待与你对战,想不到你却是这等水准?” “若是有什么苦衷也罢,下了擂台却又同我说什么心服口服?那不是有人拿钱买通你让我胜出,你又怎么会心服口服?” 这个逻辑有些歪,想想好像有道理,但仔细琢磨又觉得哪里不对。 别的暂且不说,对于双钩侠士的水准的确有些令人心生疑惑。 凤平秋所说的程兄,就是昨天被双钩侠士打败的那位宗师境高手后辈。 程侠士被这么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人打败了,自然是有些抑郁的。凤平秋走在路上,正巧被这位程侠士拦住,两人比试了一番,的确是不相上下,凤平秋也的确没有说谎。 这场闹剧就在集镇的不远处发生,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现在经他一提,见到的人便纷纷想起来了。 既然昨天他能打败程侠士,那他的水平就不差,怎么今天同凤平秋比试,却差了那么多? 绝对不正常,这里面有什么内幕? 但是,按照凤平秋的说法,也说不通啊,谁还会花钱替对手买通人,让对手胜出的?怕不是个傻子。 若说凤平秋出钱让双钩侠士放水让他胜出还有可能一些。 但若是这样,他也不至于当场将此事说出来? 双钩侠士咬死了没有受人收买,却又说不出究竟为什么实力会下降。一时间,观众议论纷纷。 凤平秋说:“那你上来重新与我比试!” “这,这不合规矩。”双钩侠士只得说。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凤平秋满脸无赖的模样:“不服输的人想重新比试不合规矩,我这个胜出者觉得你没有发挥好,想给你个机会也不行吗?” 看台上的人看好戏看得热闹,就连白玉烟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了。 对贺若玘说:“这个凤平秋,对我们胡搅蛮缠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有点烦,想不到看他这么对别人,还觉得挺好玩儿?” “你呀,”贺若玘无奈:“你开心就好。” 最后还是盟主出面调停:“凤公子,你与这位侠士的比试无论是这位侠士未曾发挥好,还是旁的原因,既然你已经胜出,若要再切磋,还是私下再行解决。” “这后面还有其他侠士要进行比试。” 凤平秋这才妥协:“好,看在盟主的面上,此事就这么算了。” 又用貌似不大,偏偏大多数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花这些冤枉钱让你放水。若是想让我胜出,直接将钱给我多好?我保准发挥十二分力气!” 对那双钩侠士说:“真是白白便宜了你。” 这人怎么死揪着别人收了钱不放啊?究竟是有多差钱?堂堂一代年轻高手,将这种爱好钱财的事情毫不避讳的亮出来真的好吗? 白玉烟坐在看台上憋着不敢笑出声,实则肚子都快笑痛了。 凤平秋差钱这事儿,她还真体会过,若将他为了省钱抢女孩子衣服,厚脸皮搭女孩子车的事情说出来,只怕这些人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凤平秋究竟是演戏混淆视听,还是察觉到有人会对他不利才这般胡搅蛮缠?这形势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第一场比试的闹剧总算是过去,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试。 一场是燕菲菲同那位运气好到一路没有碰到劲敌的侠士的比赛,这场比赛自然是没有什么悬念,燕菲菲胜出。 接下来,就是王鸢同那位高手后辈的比试。 高手后辈姓张,张侠士与王鸢一样,擅长掌法。不过与王鸢的如山厚重不同,张侠士的掌法如雪风般凛冽,走的是迅疾冰寒的路线。 掌法对掌法,想起昨天王、琴二人的精彩对决,无数人都集中了注意力。也许这一场比试,也会像昨天那样有看头?没准会比昨天还精彩。 无数人,将目光放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只有燕菲菲,还在冥思苦想。 那个混入武林大会的魔教人究竟是谁呢?不可能已经刷下去了,那还玩什么诡计? 也就是说,那人就在他们这些胜出者中,她不可能,王鸢是盟主的子侄,也排除,现在只有那个姓凤的和那个姓张的嫌疑最大。 拜刚才凤平秋的胡闹所赐,燕菲菲对于他没那么大的怀疑,谁能想象魔门的人会做他这么丢脸的事情? 当然,也不能彻底排除,魔教的人不按理出牌,万一他们偏偏就做得出这样的事呢? 现在就看这个姓张的怎么样了。 擂台记录人宣布比赛开始,这次不同于昨天,开始的话音一落,张侠士便快速的向王鸢冲了过去。 一双手掌几乎裹挟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兜头向王鸢劈去。 这!一上来便出全力? 明眼人立时就看出,张侠士手上用的乃是十成十的功力。 王鸢当如何应对?是不是闪躲过去? 然而,王鸢也是不按理出牌的主,他竟然不闪不避,正面迎了上去! 疯了,两个人都疯了。 这是要直接比拼内力吗? 白玉烟皱眉,与旁边的女宗师交流:“我怎么觉得,这位张侠士有些不对劲?” 女宗师高深莫测:“不对劲才对,若是一切如常,我还要奇怪呢。” 白玉烟再将视线落在张侠士身上,隐约知道了什么。 不禁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总不是巧合了?一切都跟她心中所想的对上了,绝对是这个王鸢有问题。 王鸢与张侠士两掌相接,原以为是势均力敌之势,又或者王鸢仓促接掌受力不住被击退,然而,事实却是与之相反。 那当先出手的张侠士反而后退了两步,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什么情况?王鸢这么厉害,与人对掌非但不落下风,还两人直接打出内伤了? 张侠士轻咳两声,擦去了嘴边的血迹:“王兄好掌力,是张某输了。” “你...”王鸢粗厉的眉头皱起,“你受了内伤?这场比试不做数,我胜之不武。” 张侠士摆摆手:“我虽受了内伤,但我敢保证,方才那一掌同我全胜时期不相上下,你能被动接下我这一掌,的确比我厉害,张某心服口服。” 看台上的观众登时哗然一片。 原来这张侠士在与女宗师的后辈周女侠比试之时,为了取得胜利,动用了一招绝技,虽然勉强胜出,却不可避免的受了内伤。 这等程度的内伤,想要在短短的一晚上恢复如初,必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一场比试乃是他带着伤上场的。 张侠士说服气,王鸢却是不认同:“这一局比试做不得数,我本是胜之不武。” 又是一个不认同比赛结果的胜出者,不过相比起胡搅蛮缠的凤平秋来说,还是王鸢这样的人更有风度,更让人心里舒服。 王鸢走上前去,将张侠士拉起来。 张侠士顺着他的拉力起身,向王鸢拱拱手:“这一路比赛过来,大家休息的时间与我没有不同,王兄昨日与琴兄一战,消耗也不可谓不少,我这内伤乃是我自身实力不足所致,算不得不公平,王兄就不要推辞了。” “这...” 擂台记录人不给他们磨叽推辞的时间,直接宣布:“王鸢,胜!” 这样一来,前三强就已定下。 便是:武林盟王鸢,秦山派燕菲菲和散人凤平秋,为头三名。 只等明日争夺魁首了。 围观者散场。 没意思,原以为今日的比试会比昨日还精彩,想不到没有一场有看头。除了王鸢同张侠士那一场前面还稍有些热血沸腾之外,其他两场都无聊透了。 也不知明天的魁首争夺会不会又出什么变故。 但愿明天,这三位能够给力一些,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白玉烟也在期待着明天,只要看明天的发展,就能知道她心中的猜测究竟对不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跟人怼,没怼过... >人<战五渣,被人威胁认怂了... (╯' - ')╯︵这几天太倒霉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