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
是这么信不过我,我会让你在众人面前难堪? 那跪在地上的丁丽娇早已吓得体如筛糠,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每次都是额头触地:“殿下言重了,臣女不敢,万万不敢告殿下偏私。” 雍王转过头去看着她,眸光中的温情消失殆尽,只剩下冷冽如冰刀一般的眼神:“你有什么不敢的,都已追问至此了。宫里选女官,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你要执行主子的命令,而不要去问为什么,主子这么安排自然是有缘由的。像你这般素质,根本就不配参选。不过今日既然你问到了,本王便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这居所本来就不是按照官位来安排的,你所谓的三品大员的女儿,只有你居住在主殿的厢房,那只是你认为的而已。这东樱殿为四殿之首,是以劳居。若论操持国事,费心理政,我大梁文武百官之中,自然要数严相最为辛劳。西荔殿以德居,段将军为国捐躯,段姑娘自幼丧父,她一边照顾病弱的母亲,一边教导年幼的弟弟,把他培养成才。堪称二十四孝好女儿,曾得圣上嘉奖。这北棠殿嘛,是以尊居,老国公爷是开国元勋,在大梁所有的公侯伯子男众爵位之中,首屈一指,卢家的人自然也当得起一殿之主。至于,你所质疑的南苹殿……” 雍王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住话语,喝了口茶,幽幽的眸光扫过台阶下站着的众人,把几个主要人物的表情尽收眼底之后,慢慢开口道:“南苹殿是以才居。” 那丁丽娇早吓的不敢有半句怨言,雍王怎么说她就怎么听着,只是一味的点头如捣蒜,再不敢说什么。严奴儿十分不屑的瞪了她一眼,看了看身边的表妹于彦。 于彦会意,酸里酸气的说道:“殿下的意思,南苹殿的这几位都是我大梁最有才华的女子喽,怎么我竟不知,还没有开始比试,便已知道是谁最有才了吗?我听说丁小姐从小熟读四书五经,颇有才名,按理说应该在不在沈小姐和林小姐之下。” 雍王斜斜地挑了挑眉峰,点头肯定的说道:“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还没有笔试,如何能看得出来谁才是学富五车的才女呢?依你之见,又当如何?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于彦屈膝行礼,甜甜笑道:“回殿下,臣女于彦,拜见殿下。若依臣女浅见,不如让他们当场比试一下,也好让丁小姐输得心服口服,自然也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雍王冷笑:“于小姐头脑聪明,很会挑事儿,你不应该叫于彦,不如叫于挑更好一些。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们为何只有沈家和林家的姑娘可以住南苹殿。那是因为先师沈太傅曾中过状元,而林侍郎也是前科状元郎,难道她们的父兄不是最有才华的人吗?你们到说说,你们各自家里还有谁中过状元的?本王如此分配,难道不合理吗?” 于彦被雍王一顿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人群中已经有嗤笑声传来,还有在窃窃私语的说着“于挑”这两个字。她恨的暗自磨牙,却不敢表露出来。心里想着这雍王真是害人不浅,谁说他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如此轻松的两句话,不但把自己堵的哑口无言,还给她取了一个“于挑”的绰号,从今往后在京城的贵女圈中岂不是要受尽耻笑。 那跪在地上的丁丽娇已然回过神来,连连磕头:“王爷说的极是,我原本就该住在厢房,以后,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她不敢抬头,只听到头顶上雍王满含怒意的声音传来:“你认为你还有以后?既然你觉得住在厢房中的都是四、五品官的女儿,那好,本王自然有办法让你跟她们一样。你的父亲丁怀养出了一个这样不懂事的女儿,想来他身上必然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只不过这大理寺卿当的时间还短,没有被陛下发现罢了?本王这就去御书房禀告父皇,不如直接把他撤成五品官,既避免以后铸成大错,又让你心里面平衡了,岂不两全其美。” 丁丽娇吓得抖成一团,脸色苍白的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抬起头傻愣愣的看向雍王,上牙打着下牙说道:“王……,王爷不可,求王爷千万不要这么做,若家父因此而丢了官职,我……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家,一死都难以谢罪。” 雍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站起高大的身子,佛袖便走,丝毫不理会她的求情。 安王萧仁有心说句什么,但是萧挚大步迈开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自归京之后,他的性子阴晴不定。若是自己叫不住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丁丽娇连连磕头都留不住雍王离去的身影,便一把抓住身旁严奴儿的衣裙:“严小姐,严小姐救我呀,求您救救我,我本来不……不打算说的,是……” 严奴儿冷着脸用力甩开了她,冷冷说道:“关我什么事?你的事跟本小姐有什么关系?你少胡乱攀扯人。” 丁丽娇委屈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见台阶上安王和林侍郎也随着雍王离去,她急得只能在地上拼命磕头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忽听身旁传来一个温柔娇俏的声音:“雍王殿下,请留步。” 众位闺秀吃惊的看向了说话的人,没想到竟然是沈家二小姐。 事已至此,雍王大怒,众人已经看得十分清楚。若有人再去求情,那便是自讨苦吃,沈二小姐又何必去碰这个硬钉子呢。 沈初蔷和林咏絮也都悄悄的扯她衣袖:“姐姐,她活该,管她干嘛!” 就在众人都觉得雍王殿下肯定不会搭理这求情之人的时候,就见萧挚脚步一顿,缓缓的转过头来。 的确,若换成第二个人开口,无论是谁,雍王绝不会转头。但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这是自己最心爱的姑娘,在叫他留步,无论她要说什么,他都会认真的听上一听。 “小师妹,何事?” 众人惊得全部瞠目结舌的看了过来,刚才明明还怒火滔天的雍王,此刻这说话的声音竟变得如此温柔动听,竟然像换了个人一般。。 丁丽娇看到希望,急忙转过头来,看清了帮自己说话的人,便急切的膝行向前,扑到沈初蜜脚边,拉住了她的裙子:“表姐,你救救我,表姐,爹和哥哥们会打死我的,我肯定活不下去了。” 沈初蜜看着这个不懂事的远房表妹,默默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且放手,容我去跟雍王殿下说几句话。” 她快步追上前去,走到萧挚身边,双腿屈膝就要跪在冰凉的地上。萧挚眉头一皱,伸手扶住了她,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了个不懂事的丫头,居然要跟我行大礼?” “殿下,表妹年纪小,不懂事,受人挑唆才犯下大错。求殿下无论如何网开一面,放过她这一次,若真是因为她的关系,连累丁大人丢了差使,她还怎么能有脸回家呢?只怕今晚就要悬梁自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王爷开恩。若是丁大人真的不能胜任这大理寺卿的职务,将来即便要罢免,也是应该的,今日这般株连,恐怕对王爷的名声也会有影响。” 萧挚饶有兴味地研究着她的表情,她究竟是为这个莫名奇妙的表妹担忧,还是为自己一时冲动担忧。“蜜儿,就算你今日救了她,她也未必感激你,这种没良心的人,我见得多了,不值得可怜。她算你哪门子的表妹?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家跟他们家有什么亲戚?” 沈初蜜仰头看向了他的眼睛,坦诚说道:“她外祖母曾有恩于我的母亲,母亲去的早,还没来得及……” 一众秀女们在庭院中静默地瞧着这边,因为隔着一些距离,所以他们说的话听不清楚,但是却能看出雍王殿下眉眼温柔,声音也是轻轻的,生怕吓到自己小师妹似的。 但是,这个小师妹真的有这么大面子吗?雍王殿下能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雍王:谁说本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先亮一招起外号技能,闪瞎你们的眼……哈哈哈 ☆、怎谢 众人不敢直视两位王爷这边,眸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却又忍不住往这边瞟,心里都为沈家二小姐捏了一把汗。 安王萧仁上前几步,温和说道:“三弟,对丁家的惩处确实重了些,既然小师妹……” “小师妹求情,本王自然会慎重考虑,皇兄,今日是开场第一天,若不严厉一些,任由那些鱼也乱蹦、虾也乱跳,岂不乱成一锅粥了?”既然小蜜儿开了口,雍王哪能不答应,但是他绝不会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让安王白捡了去,便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好,”萧仁含笑点头:“本王还有事,便不多留了,这选女官之事,父皇已交由你全权负责,若不是皇祖母叮嘱我今日一定要过来瞧瞧,本王也懒得插手,今日这事儿你便看着办。” 安王云淡风轻的走了,萧挚与沈初蜜四目相对,缓缓一笑:“小蜜儿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提出来的要求,我没有不答应的。即便今日之事再严重,我也会依你的,不然怎么能叫百依百顺呢。” 他刻意的放缓了语速,把“百依百顺”的四个字说的温柔缱绻,令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从前。 那年桃花盛开的时节,二人到林中空旷之地去放纸鸢。她让他高高的举着,站在那里不要动。自己拿着线轴跑出去很远,回过头的时候,他竟然还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里高高的举着那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 “我都开始跑了,你怎么还不松手啊?”她撅起小嘴看着他。 “你没说让我松手啊。”萧挚满脸无辜。 “你……你怎么这么笨?”她不满的用一双娇俏的桃花眼瞪着他。 萧挚没答话,即便挨了瞪,也是眉眼弯弯、满脸温柔。只按照她的吩咐,在她再次跑起来的时候松开了手,帮她一点儿一点儿的放出去长线,让纸鸢高高的飞了起来。 沈初蜜望着天上飞舞的大蝴蝶喜笑颜开的时候,萧挚才走到她身后,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手帮她抻线,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不叫笨,这叫百依百顺。”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清亮的眸子里满眼的温柔,瞳孔之中的倒影,有她,有桃花。 是啊,以前就是这样,不管她做的是对是错,他都乐意依着她。就算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从没有因为她不讲道理,而责备过半句。就算错了,他也会默默地帮她去收拾烂摊子,甘之如饴! 当真是百依百顺呵,只不过,有一件事他没有依着她,也正因为这一件最重要的事,才让她生了气。 雍王看着小蜜儿神游天外的表情,心里十分满足,她还记得二人当初的甜蜜美好,这比任何事都令他欢喜。 雍王憋着笑返身回去,高大的身子威严地站在丁丽娇面前:“今日若非小师妹替你求情,本王定不饶你。既然小师妹苦苦哀求,本王便放你一条生路,今日这笔账暂且记下。明天开始第一场比试,把看家本领拿出来让本王瞧瞧,是去是留,再做定夺。” “是,谢王爷,谢王爷开恩。”丁丽娇趴在地上连连叩头不止。 萧挚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路过沈初蜜身边时,自然又深深的看了过去。果然,那白净的小脸儿上染了两朵桃红,恰似那年在桃林中放纸鸢时的表情。 百依百顺,是他对她一生的承诺。不急于一时,慢慢的,她就会感受到。 雍王心情大好,昂首阔步地离去,沈初蔷和林咏絮这才凑过来拉着沈初蜜回了南苹殿。 身边安静下来,沈初蔷才把心里憋着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二姐,你为什么要救她?她分明差点儿害了林侍郎,差点害了咱们。” 林咏絮更是气愤不已,一张小脸儿憋的鼓鼓的,在一旁附和道:“对呀,蜜姐姐,像她那样的人,无凭无据的就胡乱攀扯诬告别人,活该她受些惩罚。我大哥是这世上顶顶正直的人,绝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偏私于任何人,她如此往我大哥身上泼脏水,我已经恨死她了。” 沈初蜜淡淡的笑笑:“你不是说,你大哥是这世上顶顶讨厌的人吗?怎么今日,又成了顶顶正直的人呢?” “哎呀,蜜姐姐,你别笑话我。我大哥这个人虽然有些迂腐,但他绝对是一个好人,而且就算他有什么不好,也只能我说。别人说他半个不字,我也决不能容忍。” 瞧着义愤填膺的小丫头,沈初蜜笑的更欢畅了:“咏絮真是一个好妹妹,林侍郎能有你这样的妹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三个人正说着话,就见碧桃推门进来禀报:“丁家小姐来了。” 丁丽娇被丫鬟扶着进来的时候,先挨了林咏絮狠狠的一瞪。她自知理亏,没敢说什么,一直走到近前才噗通一下跪在沈初蜜面前:“表姐,今日若不是你……” 沈初蜜一惊,赶忙把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话。咱们之间,无需多言,这件事,我相信你是受人挑拨。以后,自己长点儿心,你差点害了林侍郎和林姑娘。” 丁丽娇委屈的皱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往下掉,手里的帕子都湿透了,却还抹不净。哽咽着对林咏絮说道:“对不起,林姑娘。是我识人不清,受人挑拨,我早就该过来看望表姐,和你们多走动才是。” 既然话不投机,坐在屋里难免尴尬,沈初蜜只得叮嘱她以后谨言慎行,若再犯错,自己也救不了她。 送走了丁丽娇,两个小丫头开始兴高采烈的讨论明天初试的内容,林咏絮欢欢喜喜地说道:“我在家里边儿已经练习了几十篇文章,不论出什么考题,肯定都能通过。” 沈初蔷一边吃着樱桃,一边看着她笑:“为了做女官,你还真是做足了功课啊,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写文章就不好,就算我练几十遍,也不如二姐随手写一篇强,所以我就干脆不练。” 林咏絮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歪理?分明是给自己懒找借口,哎,说到这儿,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蜜姐姐的文章呢,听说当年沈太傅是整个大梁上下五百年间最有才华的人,像我哥那样的,肯定要被甩八条街。若是蜜姐姐做起文章来,肯定无人能及。” 沈初蔷捏起盘子里最后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别着急,明天你就见到了,而且二姐的字特别漂亮,不是一般的闺秀所练习的簪花小楷能够比的。” 她这里替沈初蜜吹得响亮,那里林咏絮的好奇心更强了,可是不管她如何活跃,沈初蜜一直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呆呆着盯着墙角。 林咏絮顺着她的目光往前走了走,把那个无甚特色的墙角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终于忍不住挠着头回了座位:“蜜姐姐,这个墙角,有那么好看?” 沈初蜜蓦地回神儿,干巴巴的动了动嘴,又呆呆的看了看窗外,才轻声说道:“明日我就不能陪你们了,我本来也不想做什么女官。所以,我是不打算做文章的,痛快的交个白卷,就卷铺盖卷儿走人了。” 两个小姑娘都是一愣,许久才回过神儿来,犹疑着问道:“你是开玩笑的?” 沈初蜜浅浅一笑:“对啊,我就是开玩笑的,怎么样?你们被吓到了。” 三人笑闹成一团,既欢喜又热闹,这愉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她们二人各自回寝殿休息,沈初蜜也在沐浴更衣之后,静默的躺在了床上。 她睡不着,便透过窗纱看着树梢半弯的月亮,明天就要走了吗? 走吗?走。 一阵春风拂过,苹果花清幽的香气飘进殿中,淡淡的,甜甜的,沁人心脾。她缓缓垂眸,抬手把脖颈上挂着的双玉环取了下来,用手指轻轻的摩挲。 后窗轻微地一动,她抬眸看了过去,就见有个黑影一闪,似乎是进了殿中,紧跟着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蜜儿别怕,是我。” 沈初蜜刚要坐起身子,就见他已至床边,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床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他这一坐,便陷了一个坑下去,沈初蜜觉得自己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在向他这边滑,使她不得不绷直了双腿撑着。 “这么晚了,殿下跳窗进来,是何用意?”小姑娘紧张的绷紧了小脸儿。 萧挚晶亮的眼眸如暗夜中的寒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缓缓说道:“半日没见,想你了,过来瞧瞧。” “殿下去看别人的时候,也是这般跳窗而入吗?”她垂头抿唇,似乎有点儿生气了。 “傻丫头,除了看你,我还会去看谁?”他伸出大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弄乱了乌黑柔顺的长发。 “今日的事情,谢谢你!”沈初蜜由衷说道。 “好啊,我接受,你打算怎么谢?”雍王耍起了无赖。 作者有话要说: 雍王:今晚本王不讨点福利,坚决不走了 ☆、深吻 沈初蜜一愣,呆萌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殿中光线较暗,桌上的烛排已经熄灭,仅余墙角琉璃八宝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温暖柔和。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灯光中,强壮伟岸,偎在他身边的确很有安全感,不必担心任何外来的危险。 萧挚同样温柔而专注地看着她,在这个花香飘逸的夜晚,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终于静下心来默默对视。 “说呀,你要怎么谢我?”萧挚紧追不舍。 “我……”小蜜儿娇俏的撅撅小嘴,三年没见怎么变得这么无赖了,“我就嘴上感谢一下不行么?您是高高在上的雍王殿下,若是我答谢一二百两银子,恐怕您也看不上。” 萧挚被她逗得扑哧一笑:“那我再卖你个人情如何?明日的考题,我可以今晚泄露给你,这两件事你一起答谢。” 沈初蜜正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臭美,听他这样一说,马上想起自己刚刚决定明天交白卷的事情,赶忙用双手捂住耳朵:“不要,我不要听。” 萧挚连连低笑,都长成大姑娘了,撒起娇来还是这么可爱。不听就不听,捂住耳朵的同时居然连眼睛都闭上了,小嘴也抿的紧紧的,若是鼻子头有个把门的,恐怕得把鼻子也合上。 他欺身向前,伸出两只大手握住她纤细嫩白的手腕,一左一右压在枕头两侧。她奋力挣扎,却丝毫不起作用,小胳膊一动不动地被人家摁着。能乱动的只有身子而已,随着身体扭动,丝滑的薄被滑下,露出鼓鼓的胸口。中衣的领口宽大,在她不安的挣扎扭动中,里面的白皙肌肤弹跳着,美丽的形状若隐若现。 沈初蜜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是多么惹火,依旧闭着眼睛表示自己不肯定的严正态度,使劲扭动胳膊想挣脱。 萧挚双手并未用力,轻轻松松地控制着,她便无法逃脱。眼神却愈发幽暗,不由自主地看向胸前起伏的沟壑。这三年的光景,变化最大的就是这一处了,真想伸手去丈量一下尺寸。 “你放开我。”她挣不脱,只能无奈的放弃了挣扎,伸出粉红的舌尖舔舔干涩的唇,大口地喘着气。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唇上,绵软而滚烫,她的唇瓣被濡湿,很舒服! 一颗心忽然怦怦的跳了起来,仿佛要跳出胸口,怎么都按捺不住……是他的舌尖在舔噬,双唇在吸吮、辗转,轻轻柔柔的,像是怕弄疼了她,含在嘴里既舍不得松开,又舍不得用力。 她情难自禁,唇舌间溢出一声浅浅的呻.吟,如娇莺轻啼,却像是进军的号角,令他瞬间骨软心活,失了方寸。 粗硬的舌头顶进樱桃小嘴里,强势而霸道地进攻,这是他第一次与她唇舌纠缠,热烈似火却毫无章法可循。搅乱了她的气息,掠夺了甜蜜的津液,更扰乱了一颗芳心。 沈初蜜沉浸在他炽烈狂乱的舌吻之中,已然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就在他一直大手沿着手臂缓缓下滑,过了锁骨依然往下探的时候,她心中一惊,想要阻止却被他压着动不了,抬头挣扎之际,忽地在慌乱中咬破了自己的唇角。 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沉醉的男人突然抬头,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她嘴角一丝血线正在白皙的肌肤上划过,向耳垂淌去。 “蜜儿,蜜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他慌乱地去帮她擦,仔细检查一遍,发现只是唇角被咬破了一小块,这才松了一口气,垂下头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本来是怕弄伤了你,本来很小心的,可是后来……” 男人懊恼的不知怎么解释才好,把自己粗壮的胳膊送到她嘴边:“你咬我一口,狠狠咬。” 沈初蜜抬眸看他一眼就赶紧垂下眼帘,小脸儿红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轻声道:“你回去。” 嘴唇一动,扯到了伤口,她疼的“嘶”了一声,他心疼的无所适从。 “你还不回去,还要我说几遍?”小姑娘有点委屈,分明是不乐意了,被吻的红肿的唇瓣微微嘟起,害的他又想犯罪了。 萧挚摸摸自己身上,轻柔说道:“今日我身上没带金疮药,我现在回去取,你放心,我那有最好的药膏,保证很快就好,不会留疤的,你别担心。” 他慌乱的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的身高要比架子床的边沿高上一截,“咚”地一下撞在了木头框子上,却又顾不上这些,匆匆忙忙的去了。 萧挚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不知是真睡假睡,反正安安静静的,呼吸均匀。任凭他把清凉的药膏涂在唇角,又在小巧的下巴上轻轻亲了一下。 床上的姑娘睡的安安稳稳,除了双唇略肿、脸色绯红以外,没有什么异样。萧挚帮她掖好了被角,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好好休息,明天就会结痂的,不管明日你的卷子答的如何,我都给你第一名。” 这样一个**蚀骨的吻令雍王品味了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打了个盹。东方未白,他就早早起来,在练武场把擅长的兵器都练了一遍,出了一身透汗,才沐浴更衣,用了早膳,到清源宫去。 这一场比的是做文章,主题是“女德”。既看文采,又看字迹,还能看出对待女德的态度,题目老套却很实用。 林咏絮看到卷子就笑了,这个题材已经在家里练过三次了,不用构思,研好磨提笔就写。沈初蔷没有急于动笔,反倒瞧着二姐嘴角的新伤颇为好奇,昨晚她起来出恭,似乎听到正殿中有些动静。原本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今日二姐的嘴就肿了,还有伤口结了痂,着实奇怪。 雍王殿下今日心情极好,虽然坐在上方绷着脸,却总是过一会儿之后,嘴角就会翘起。 看看自己心上人,正垂眸看着空白的试卷,俨然实在冥思苦想。她能如此认真的对待比试,他心里乐开了花。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闺秀们大都提笔疾书,只剩沈初蜜一人还在对着空白试卷发呆。 雍王看一眼燃了将近一半的粗香,再也坐不住了。他下台巡视,缓步走到她身边,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提醒她注意时间。 可是转了一圈回来,她纹丝未动,垂着眸,连个眼神都不肯给他。 萧挚定睛细瞧她嘴角的伤口,心里又涌上了愧疚:小蜜儿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不肯答卷子。 他挽起蟒袍的袖子,端起白瓷碗倒了一点水进砚台,亲手帮她磨墨。 众人原本只着急写卷子,并没有注意到沈初蜜的白卷。可是雍王殿下高大的身影久久停留在那里,实在是惹人注目,众人纷纷侧目,忽然发现高高在上的雍王殿下竟然在帮沈二小姐研磨。 天哪?是不是今日眼睛出了问题?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沈初蔷和林咏絮却心里一紧,昨天她就说要交白卷,她们原本以为是开玩笑的,如今粗香已经燃了一半,她还只字未写,莫非是真的要交白卷? 萧挚研好磨,见她还是无动于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狼毫笔都帮她拿了起来,温柔地递到她手边:“快写,时间不多了。” 都这么低声下气地哄她了,也该消气了? 沈初蜜接过狼毫笔,在手里把玩。他心头一松,正要离开,却忽然发现她只是把玩,并没有要写字的意思。 他顿住脚步,凝眉看了过来,忽然听到旁边林咏絮的低语:“蜜姐姐,你快写呀,难道你真要交白卷不成?” 交白卷? 雍王瞠目,交白卷是要淘汰出局的,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他正要发作,却见她忽然把毛笔一扔,趴在了桌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雍王:就算你交了白卷,我也有法子让你留下 ☆、白卷 小姑娘在桌子上一趴,挡住了自己的白卷,面色闲适安逸,丝毫没有时间过半的紧张感。 瞧这意思是真的要交白卷了,雍王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无奈地抬头望天。 女子无才便是德……以此为借口? 有点太牵强!毕竟昨天才刚说过南苹殿是以才居,若今日就说无才,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可是小蜜儿给自己出的这难题着实有点难,作为主管此事的一把手,太过明显的偏心终究是不太合适。 众位闺秀都暂停了手中的笔,一个个莫名其妙的看着威武的雍王殿下。就见他一会儿望天,一会儿叹气,时而皱眉,时而抿唇。在众人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他忽然一转身大步离去。 雍王一路疾行,直接进了永寿宫。进门行礼之后,就拉住了太后的袖子,笑嘻嘻说道:“皇祖母,今日是选秀的第一场比试,您不去瞧瞧热闹吗?” 皇太后十分诧异的看着他,自从去年年底回来,这个孙儿从来就没有笑过,今日却不知这太阳是从哪边出来了? “哀家昨日刚从南苑回来,很是乏累,不想出去了。对了,哀家特意从南苑给你带了新鲜的荔枝蜜回来,快尝尝。”太后一边说着就命身边的宫女把精致的小瓷罐取了来。 “皇祖母,我一向不爱吃甜食的。那荔枝蜜您先放着,您不是说过,我和二哥的王妃都要从这一届的秀女里面选么,难道您就不想去看看您的孙媳妇?”雍王蹲在太后膝边,继续诱哄。 “自你回京,但凡有进宫请安的大家闺秀,哀家就叫你来瞧,可你呢,跑的比兔子都快,今日怎么又对王妃感兴趣了?哎呀!有你这个直肠子作阵,哀家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还怕有人作弊?你们自己的媳妇就自己拿主意,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太后命人把那精致的一小罐荔枝蜜打开,推到他面前。“怎样?是不是很香甜?我见你以前很爱吃荔枝蜜的呀,把罐子底都刮的卡卡直响。” “那是因为……”因为小蜜儿爱吃蜂蜜,却又不爱吃罐子底下的蜜渣,所以总是他帮她收拾烂摊子。可是现在他没有时间跟皇太后细讲此事,毕竟时间有限。 “皇祖母,您还是去瞧瞧。就算您不为了孙儿考虑,也要为您的重孙子想想啊!若是选不着好的,您的重孙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 太后笑吟吟地看看自己这执拗的孙子,如此低声下气又锲而不舍,看来是真心在意的事情,就随他去瞧瞧。她抬手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好,既然你这么希望哀家去,那哀家就去瞧瞧,我这孙儿究竟中意了哪家的闺秀?” 清源宫中,大部分的闺秀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试卷,正在默默欣赏作品。 沈初蔷和林咏絮正在焦急的朝着沈初蜜挤眉弄眼,就差抬脚踢她的桌子腿儿了。 “蜜姐姐,快写呀,你快写呀!”林咏絮急的抬手去抓她桌子上的卷子,想抢过来,自己替她写。 正在巡场的林长卿严肃的咳了一声:“不得喧哗,注意纪律。” 林咏絮扁扁嘴,不敢说话了。满眼无奈的瞧着沈初蜜,这个姐姐她很喜欢,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却很是投缘,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不希望蜜姐姐这么早就被淘汰出局。 坐在右前方的严奴儿转头看了过来,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这就是大梁的第一才女?这回,再厉害的师兄也救不了场了。” 林长卿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就听到了太监高声唱惹:“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赶忙离座行大礼,在太监宣布平身赐座之后,才乖乖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此刻再也不像刚才那般随意,干什么的都有。一个个正襟危坐,极力表现着自己的端庄大方,唯有沈初蜜深深地埋着头,快要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雍王扶着太后在人群中行走,随意的翻看了几份卷子,见字迹工整,颇有才情,引得太后连连点头:“不错,这一届的秀女,果然是姿容才学俱佳。” 太后越来越近,沈初蜜把双臂压在白卷上,使之不那么醒目刺眼。她不敢把头也趴上去,只能装模作样的撑起手肘,用手指拨弄着额前的刘海儿,借此遮挡自己的脸。 她旁边桌子上的林咏絮却十分的欢喜,眼见着太后一步步走近,如此露脸的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朝着老人家甜甜一笑,便垂眸看自己的卷子,太后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禁赞叹:“好漂亮的簪花小楷。” “谢太后。”林咏絮心里笑开了花,却努力端着一个平稳大方的神情。 太后并没有注意到用胳膊挡着半边脸的沈初蜜,抬脚就要接着往前走,雍王自然不能让她错过去,不着痕迹的向前跨了一步,挡住了太后的路:“皇祖母,这边儿的您还没看呢。” 他抬手敲了敲沈初蜜的桌子:“你是哪家的姑娘,见了太后还不行礼?” 刚才不是行过礼了吗,太后一路走过来,也没见前面那些闺秀再单独行礼呀,怎么就偏偏揪着我不放?沈初蜜心中腹诽,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微微屈膝行礼:“太后万安!” “小蜜儿?真的是你呀!小蜜儿,你回京啦!几时回的家,怎么也不到哀家宫里来转转呢?”太后惊喜说道。 “我……我也是才回来没几天,就进宫选秀了,没敢去打搅太后娘娘。”沈初蜜垂眸说道。 “既然回来啦,就随哀家去永寿宫坐坐,三年没见,哀家怪想你的。有一罐新鲜的荔枝蜜,给你留着呢。”太后拉了沈初蜜的手,就要带着她走。 “可是……可是太后,我的卷子还没写完呢,能不能……” 太后娘娘扫了一眼那光洁白净的卷面,这哪是没写完啊,分明就是一个字都没写。 太后幽幽的眼神儿瞟向了自己的亲孙子,见他此刻正抿唇憋着笑,用温柔而又略带得意的眼神看着小蜜儿。 太后便无声地笑了:这一对小冤家,这是又闹的哪一出?难怪他非要把自己拽了来,看来是拿这交白卷的小丫头没辙了。三年过去,他还是这么无法无天的惯着她,唉!舍不得让孙儿为难,那就只能帮帮他了。 太后抬头扫了一眼穿着文官官服的林长卿,扬声说道:“小蜜儿的卷子不必写了,陪哀家去永寿宫,沈太傅的女儿无需考较,自然是一等一的才女。” 沈初蜜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能扶着太后缓步离去。跟在二人后面的雍王殿下路过林长卿身边时刻意提醒:“太后口谕,你可记住了?” 林长卿再迂腐,这点事儿也算看透了,忙施礼答道:“臣谨遵太后口谕。” ☆、树杈 进了永寿宫,太后笑眯眯的把新鲜的荔枝蜜推到了沈初蜜面前:“快尝尝,这是南苑的第一罐荔枝蜜,是你最喜欢的。” 太后这才想起,自己的孙儿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只有和小蜜儿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对蜂蜜情有独钟。 “谢太后。”长辈赐不可辞,何况这是尊贵无比的太后娘娘。过了这么久,老人家还记得自己最爱南苑的荔枝蜜,她怎能不感动。 沈初蜜双手捧过精致的小瓷罐,用小银勺舀起一口送进嘴里,清香绵软,甜而不腻,果然是用初次开放的荔枝花酿成的新春头一罐蜜。 因母亲爱吃蜂蜜,所以自小她便被母亲以清甜的蜂蜜喂养着长大,对这儿时熟悉的味道情有独钟。 沈初蜜一勺一勺地吃着,越吃越喜欢,爱到停不下来。小瓷瓶并不大,十来勺过后,便只剩了罐底的蜜渣。里面有残留的花粉和花瓣,甜度更大,口感也更加粘腻。她眉头微微一皱,习惯性的把小罐子推到了一边。 萧挚一直温情脉脉地看着她,银白色的小勺舀着橙黄的蜂蜜,送进那殷红的樱桃小嘴之中,着实是美如画。连嘴角那一块儿豆粒儿大小的结痂也显得生动诱人起来,引得他不由自主地舔舔自己干涩的唇,又想起了昨晚。 直到她把罐子推到旁边,他才伸出大手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连着舀起三四勺蜜渣,放进自己嘴里,吃得不亦乐乎。 “你……”沈初蜜怔愣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太后笑吟吟的瞧着这一对小冤家,对眼前的这一幕并不陌生。这就对了,从前一直是这样,她吃上半罐,他吃下半罐,所以在太后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自己的孙儿爱吃蜂蜜的印象。如今细细想来,其实不然,他爱吃的只不过是她吃剩的蜂蜜罢了,其他的甜食他并不喜欢。 雍王咔咔刮了两下,把小瓷瓶的底部刮的干干净净,转手交给了旁边侍立的宫女。因为吃得太过急切,嘴角挂了一粒澄黄色的蜜粒。 沈初蜜羞红了脸,十分难为情的看着他,从袖口里摸出帕子,默默递到他手边。 雍王却是一脸迷惑,并没有伸手接她的帕子,只轻声问道:“怎么了?” “殿下吃的也忒热闹了。”沈初蜜小声道。 太后在一旁轻声笑道:“小蜜儿,你就帮他擦一擦嘛,他自己也瞧不见。” 沈初蜜十分为难地看一眼太后,又不敢违背老人家的意思,只能抬起颤抖的小手,捏着那一方粉红的手帕,轻轻抹在了他的嘴角上。 雍王麦色的脸颊上染上了两抹可疑的红晕,眼角眉梢都带着春风般的笑意,这温柔缱绻的画面,让太后觉得恍如隔世。 三年前,多好啊,自己最疼爱的长孙萧昭太子还在东宫之中,总是一派朗朗的读书声传来,温馨和乐。可是这三年,死的死、散的散、浑浑噩噩之间,太后简直都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自太子谋逆被杀之后,太后一病不起,为了给她冲喜,这才让安王萧仁紧急的娶了两个已经定亲的侧妃,可是这二人三年无所出,宫中并没有添丁进口,太后身边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如今幺孙回来了,自幼便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小蜜儿同样也回了帝都,太后瞧着他们,一个垂眸羞怯,一个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似乎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重孙子了。 太后心中欢喜,扫了一眼白玉瓷瓶里面插着的杏花,对沈初蜜说道:“小蜜儿呀,还记得当年你曾经送来过一捧杏花,别提多水灵了,哀家在花瓶里放了好几日,闻着那香气呀,便可安然入梦。你看,那花瓶里的花也快枯萎了,你再去亲手帮哀家折几枝来。” 沈初蜜瞧了一眼白玉瓷瓶里面的杏树枝,上面的鲜花分明正开的十分娇艳,还有几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瞧着应该是今天早晨刚采来的,哪有半点即将枯萎的意思。 太后有命,她不敢推辞,只得起身行礼:“是,臣女这就去折花。” 雍王扫了眼白玉瓷瓶,然后便抿着嘴角的笑意,看向春风满面的皇祖母,起身笑道:“皇祖母,我陪小蜜儿去,单靠她一个人,肯定折不来。” 皇太后点头微笑,瞧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永寿宫门口。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娇小秀气,真真是一对儿璧人。她甚至脑补了一个画面,在两人中间,用手牵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娃。想想,甚是开心啊。 到了后花园,找到了那棵熟悉的杏树,沈初蜜便傻了眼,三年没见,这棵树怎么长得这么高? “这……这还是以前那棵树吗?”沈初蜜迟疑地看向他。 雍王憋着笑点头,在树下负手而立,等着她来求助。 沈初蜜围着高大的杏树转了一圈,都不用伸手去试,就知道哪怕最矮的枝桠,自己也够不着。她默默叹了口气,无奈的对雍王说道:“殿下能不能找人帮我搬个梯子过来?” “你叫我什么?”雍王不悦的皱眉。 “殿下……王爷?”沈初蜜试着改了一个称呼。 雍王气的想挠墙:“既然你只拿我当作皇子王爷,那你又有何权利命本王去做事?” 沈初蜜看了看他一脸赌气的表情,淡淡说道:“好,我去找安王殿下帮忙。” “你敢……”雍王低喝了一声,抢步上前把人抱在怀里,一纵身便飞越到了树上。 “啊……”沈初蜜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腰。就算以前两个人爬过树,那也是叠罗汉爬上去的,像今日这般纵身一跃,便上了高大的杏树,她连想都没想过。 上次给太后送杏花,也是因为两个人贪玩爬树,刚好被贵妃娘娘撞见,不得已才说是为了给太后折杏花。而今雍王殿下统领着后宫所有的金吾卫,他到了这御花园的一角,自然有人守在四周,不会让其他人过来。这棵树枝繁叶茂,藏在树冠里面,根本不用担心被远处的人看到,雍王观察了一下地形,便肆无忌惮的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一躺。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揽着她腰,另一手扶着旁边的树枝稳定身形:“好了,你折花。” 这样也行? 沈初蜜瞧瞧树下的小草,感觉这距离十分遥远。再看看身旁环绕的杏花,似乎也不是那么唾手可得。最关键的是,他在自己身子底下,她柔软的胸口压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之上,稍微一蹭,便觉得十分别扭。 “你……你能不能让我站起来?” “不能,树上也并非十分安全,只有这根粗大的树枝才方便容身,其他那些小枝,很难承受咱们两个人的重量。你将就一下,赶快折,折完就下去了。”雍王说的十分笃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初蜜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用双手攀着他肩膀,往前蹭了一点儿。一手紧扶着他肩,另一手总算够到了一枝杏花。 在他身下当肉垫儿的雍王闷哼一声,闭上眼,呼出了一口气。这样实打实的摩擦,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一团火自胸口燃起,分两路燎了起来,一路烧到头上,令他红头涨脸地想狠狠亲她。另一路烧到了小腹,令他双腿绷直,硬邦邦的想撞她。 “你别晃啊……”他一动,吓得沈初蜜紧紧趴在他身上,抱着他脖子在耳边颤声说道。 萧挚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炸开了,这种感觉既折磨人又十分的过瘾,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哑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静默了一会儿,沈初蜜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撑着他右肩缓缓往上爬,修长的双腿紧紧缠在他腰上,生怕自己掉下去。 雍王对于眼前的美景已然快要按捺不住了,伴随着她忽高忽低的折枝动作,胸前颤巍巍的柔软在眼前晃来晃去。她今日穿的是一套高腰襦裙,淡粉色的腰带系在百花穿蝶的裹胸下方,目前这个姿势,纵是有外罩的丝衣,也挡不住他一览无余的目光了。 有一根树枝长得比较结实,她用力拽了两下拽不下来,最后一次使上了浑身的劲儿,拽下树枝的那一刻,整个身子抖了三抖。腰上被磨也就罢了,高挺的鼻尖还被摇摆的裹胸拍了两下,他迅速张开嘴想亲上去,可是那恼人的柔软已经晃了回去,没够着。 拽下树枝,松了一口气的沈初蜜垂眸看他,就见到了他张着嘴的傻模样。“你干嘛呢?” “没……没干嘛,刚才有一只蝴蝶,我想咬住它给你玩。”雍王赶忙把嘴合上。 “谁还有心思玩蝴蝶呀,才折了五枝,起码还得折五枝才够插满一瓶。”沈初蜜皱巴着小脸发愁。 “你往下边坐坐,那边不也有离得近的花嘛。”雍王佯装淡定地诱导她。 沈初蜜转头看了看,侧后方左手边的确有几支新鲜的杏花。她只得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拄在他胸膛上,臀部慢慢往下蹭。 碰上了、碰上了,结结实实地接触了!萧挚心中暗呼过瘾,舒爽的连连吸气。 “下面不舒服,有个很硬的大树杈。”沈初蜜想爬回去。 “别动,就这样,我体力快要撑不住了,你赶紧折树枝。”扣在她后腰上的手更加用力,让她和粗树杈更为亲密的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 杏树:你们俩在人家身上这么折腾,还用自己的树杈冒充人家的树杈,太不厚道了! ☆、晕倒 为了折的花枝,沈初蜜必须向左侧倾斜身子,腰肢扭动的同时,自然也带动了臀部的摩擦。她一手紧紧的揪着萧挚胸前的衣襟儿,生怕自己掉下去;另一手摸到花枝,便使劲往下拽。这一歪一斜、一摇一摆的过程之中,雍王殿下享受着从未有过的舒爽。 跟心上人在一起的感觉,简直是太舒服了,这还是隔着好几层的布料,等到成亲的时候,真真切切地进到里边,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爽的晕过去。 “蜜儿,八月是个好季节,不冷不热,适合成亲,对?”此刻的隔靴搔痒自然不能满足雍王殿下的心思。他恨不得马上到洞房花烛的那一天,便在心里暗暗盘算,现在是四月,选秀刚刚开始,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定下来。圣旨赐婚之后,按皇家的规矩,最快也得三个月以后成亲,那便是八月份。 沈初蜜一门心思的在折花枝,并没有注意到身下的男人是什么表情。他倾斜着身子,努力折了几枝花下来,揪着他衣襟儿的那只手已经满是汗水。便把身子调整回来,坐正了位置,大口的喘着气道:“你说什么?” 她这样一挪一坐,雍王爽的轻轻呼了一口气,颤声说道:“我说八月成亲,好不好?” “啊?”沈初蜜一惊,手上腿上都忘记了牢牢的攀住他。萧挚见她呆呆的没有反应,便用腰部使力,狠狠地顶了她一下。 忽然之间失去平衡,沈初蜜身子一歪,就朝着树下掉了下去。雍王长腿一伸,捞住了她的身子,随即扑了下去,把她抱在怀里,双脚稳稳地落地。气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在她的惊叫声还没有停歇的时候,萧挚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干嘛不借这个机会用个苦肉计呢? 于是他抱着她的身子一转,用自己的左脚绊了一下右脚,仰面倒在了地上。眼皮一耷拉,头无力的向旁侧一歪,双手也软绵绵的落在了草地上。 沈初蜜从他身上爬起来,首先抬头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发现两个人重叠的身影。看到四下无人之后,她才放心地去看躺在那里的男人为什么还不起来。这一看,着实的把她吓了一跳,伸出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儿,使劲儿摇:“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呀,挚哥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小姑娘的声音带了哭腔,听到萧挚耳朵里,痒痒的。舍不得她哭,心疼! 可是这苦肉计确实管用,她终于在情急之下换回了以前的称呼,这一声挚哥哥,让他差点儿破了功。若不是极力绷着,真想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这三年,有多想她。 躲在暗处的陈庆陈之赶忙跑了过来,看看躺在地上的雍王殿下,又看看嗒嗒掉眼泪,喊着挚哥哥的沈二小姐。 陈之以拳掩唇轻轻咳了一声,借此来掩饰自己翘起的嘴角。殿下为了把小姑娘哄到手,也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居然装得如此之像。这三年,他们兄弟俩一直跟在殿下身边,陈庆自然也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假晕。莫说是这么一棵杏树,就算是再高上一倍,雍王殿下掉下来,也不可能摔成这样。 但是,既然主子想演戏,做随从的自然有义务陪着他演下去,而且一定要帮助他演得活灵活现。 陈庆慌忙蹲下身子,拉起雍王的胳膊,就往自己背上拽:“殿下后脑着地,这一下摔得不轻啊。陈之,快帮把手,把殿下扶到我背上来,我赶紧背他去太医院,你送二小姐回去。” ,沈初蜜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手脚麻利地把雍王扶到了陈庆背上,飞快地离开,便急急地追了上去:“我不走,我也要跟你们去太医院。” 雍王垂在陈庆胸前的一只手,借着他身体的遮挡,轻轻地晃了晃,示意不让她跟着。 陈庆自然明白,这把戏糊弄不了多久,若是让二小姐知道被骗,那殿下最近可都没有好日子过了。主子若心情不好,当随从的还能过得好? “陈之,快,送二小姐回去,这事儿先不宜声张,二小姐跟着太过惹眼,一会儿我们就去向您禀报。”他嘴上说着话,腿脚可没停,一溜烟似的跑了。若不是雍王身子高大魁梧,只怕会跑的健步如飞呢。 陈之赶忙挡住了沈初蜜的路:“二小姐,我知道您关心殿下,可是您现在跟着确实不合适啊,若殿下一会儿醒过来,自然会去清源宫看望您。若是不能,小的就赶快给您去送信,您可以到王府里去瞧他。可是现在您这样哭哭啼啼地追了去,被其他人看见,搞不好会惊动了太后、皇上,若主子们怪罪下来,说我们兄弟俩没服侍好王爷,那我们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求您给条生路。”陈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给沈初蜜磕头。 “你……你别这样,快起来,我也知道眼下这情况不宜惊动太多人,可是……”可是她揪心啊。 沈初蜜抬起袖子擦了擦泪,看看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两个身影,咬着唇转身往回走。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杏树枝,默默地走向永寿宫。 若是太后问起来雍王的去处,又该如何回答呢? “太后,这是我刚采来的花枝。”沈初蜜双手捧上,便有太后身边的嬷嬷接了过去。 “嗯,小蜜儿,眼睛怎么红啦?”太后瞧一眼躲在屏风后面的雍王,又看看皱巴着小脸儿的准孙媳妇,简直想笑。 “没……没什么,刚才不小心,被风迷了眼睛。太后,我现在眼睛还有点疼,想回清源宫休息一下,改日再来拜见太后。”沈初蜜垂眸,乖巧的说道。 “好,那你就回去,过几日,记得和那臭小子一起来瞧瞧哀家。”太后温和笑道。 沈初蜜行了礼出来,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太后竟然没有问雍王的去处。还好还好,不,简直是太好了,她想了好几个理由,都觉得不太合适,而且若是说谎骗了太后,那是有欺君之罪的。 躲在屏风后面的雍王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刚端起茶杯要喝,就被祖母打趣儿道:“你小子,从实招来,特意过来叮嘱哀家,不要问你的去处,你究竟怎么骗人家啦?还把人家给气哭了。” “嘿嘿!那不是气哭的,祖母,我不过是装了个受伤,她是心疼我才哭的。”雍王洋洋得意的开始喝茶。 皇太后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啊,特意跑来不让哀家问她你的去处,就是怕她说谎,被哀家治个欺君之罪?你这点小心思啊,也就能哄哄稚嫩的小女孩儿罢了。” “皇祖母,我得早点把她哄到手,才能给您生重孙子呀,我这也是为您着想,您说孙儿是不是很孝顺?” 太后忍俊不禁:“好好好,都是你的理。哀家就等着,瞧你究竟哪天能孝敬我个重孙子。” 沈初蜜一路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南苹殿,进门时就看到沈初蔷和林咏絮正坐在苹果树下的石桌旁喝茶。见她回来,两个小姑娘欢欢喜喜地迎了上来,一左一右挽住她的胳膊:“二姐你怎么啦?难不成太后为难你了?” 沈初蜜摇摇头,没有说话,默默的坐到了石桌旁,双手轻抚着桌面,又回想起当年,二人在这里读书的情景。 “蜜姐姐,你别不开心,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听我哥的意思,好像你要被评为第一名呢!”林咏絮开心的直笑,就像是比自己得了第一还要高兴。 沈初蜜心里惦记着他,无心听她们说话,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说道:“刚才陪太后说话累了,回来的路上,又被沙子迷了眼睛。我现在想去屋里歇一会儿,若是雍王的的侍卫来了,你们就叫我,若是其他事是就不必叫我了。” 两个小姑娘莫名其妙地瞧着她回了自己的寝殿,便坐在桌旁,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互相瞧着。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二姐很不正常啊?” “好像有点儿,而且我刚才告诉她,她可能得第一名,怎么她一点儿都不高兴呢?却只惦记着雍王殿下的侍卫,好像在等什么消息似的。哎,对了……”林咏絮揽过沈初蔷的肩头,两只小脑袋凑在了一起,低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雍王殿下对蜜姐姐很好,不,是非常好,特别特别好,我总觉着不像是对小师妹的样子。” 沈初蔷拧眉想了想,轻声说道:“他们俩从小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玩儿,啊,对了,快要进宫的时候,我问过我爹,听别人说,当初大伯父是要把我许给雍王殿下的。可是我爹说,这事儿绝对不可能,让我千万不要肖想雍王,一点儿都不要想,难道是因为……二姐?” ☆、心急 沈初蜜呆呆的坐在窗前,透过米色的窗纱,看着庭院中那漫天飞舞的粉白苹果花,直到夜色朦胧也没有等来雍王的侍卫。 晚饭她吃的不多,只吃了几口,便推说自己腹胀,要出去消消食。沈初蔷和林咏絮都吃惊的瞧着她,只吃了三口而已,用得着消食吗? 沈初蜜带着碧桃在清源宫内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陈之的身影。碧桃瞧着小姐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您若是有事,要问雍王殿下,不如我去趟雍王府。” 沈初蜜摇摇头:“不必了,等等。明日若是陈之来了,你就带他直接来见我。”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她坐在窗前,遥望着柳梢上那将圆的明月,三年前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开心快乐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闪现。开心快乐之余,愈发担心他的安危。 第二天起床之后,就发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下面,添了两个难看的黑眼圈。沈初蜜哀怨的叹了口气,简单吃了几口早饭,就被沈初蔷和林咏絮拉着去看文试放榜。 放榜这么大的事,他应该会出面。想到这儿,沈初蜜便加快了脚步。林咏絮小跑几步追上她:“蜜姐姐,我以为你不关心文试的结果呢,没想到竟比我跑的还快。” “我……我不是担心结果,只是……”沈初蜜欲言又止。 “这有什么只是的?关心结果很正常嘛,姐姐你不要不好意思,走,我们快去看。” 笔试的结果共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每一个等级又分上下两级。那甲上的第一名便赫然写着沈初蜜的名字,第二名便是林咏絮。 “真是有意思,交了白卷的人,竟然是一甲第一名。”严奴儿冷笑道。 于彦在一旁附和:“表妹莫生气,人家是有后台的人啊。朝中官员向来是有一群捧臭脚的,自然没有什么公正可言。”林长卿带着翰林院的几位官员站在榜单旁边,听到此话,便神情严肃的说道:“此番榜单的评定,是将卷头封好之后,由翰林院的五位官员评选。其过程公平公正,本官为避嫌,并未参与其中。至于沈二小姐,是太后钦点的一等一的才女,臣当然要谨遵太后口谕。各位姑娘若有不服之处,可去请太后娘娘评理。” “哎哟,这话说得,拿太后娘娘压人呢。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谁敢去找太后娘娘评理呀!都说红杏侍郎才华横溢、人品正直,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哪!”于彦酸溜溜的说道。 林咏絮气的瞪了她一眼:“某些人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林长卿怕妹妹惹事,用眼神示意她回南苹殿去。沈初蔷的成绩是乙下,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太坏,她便已经满足了。得了丁下的人,都要被淘汰出局。所以又有一拨姑娘,哭哭啼啼的收拾行李离开了。 沈初蜜看了看林长卿,想问问雍王的情况,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回了南苹殿之后,两个小姑娘照例凑到正殿之中一起聊天喝茶。沈初蔷好奇的问道:“咏絮,我觉着那严家姐妹俩,好像有些故意针对你哥似的。你们之间难道有什么过节?” “本来,朝中关系复杂,人心险恶,这事儿我哥不让我说。不过,两位沈姐姐对我这么好,我也不瞒你们,的确是有些过节,就是因为我们家祖传的一块暖玉。” 沈初蜜原本神游天外,惦记着雍王的身体。此刻听她说起这事儿,便好奇的看了过来。沈家两姐妹都认真的听着。 林咏絮接着说道:“我们家有一个传家宝,是一块会自动发热的暖玉。虽说值不了多少钱,但是我奶奶确实离不了它。奶奶身体不太好,畏寒。一到了冬天就睡不好觉,只有抱着这块暖玉才能睡得踏实。那严家小姐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事儿,于是严相爷就把我哥哥叫去了丞相府,说是要观赏观赏,于是哥哥就把玉带了去。谁知道那严小姐看上了,竟想据为己有,不打算还给我们家了。以黄门侍郎为诱饵,想让哥哥主动献玉。我哥岂是那等为了荣华富贵就不顾奶奶死活的人?从小奶奶最疼我们兄妹俩,哥哥也是一个特别孝顺的孩子。宁可不要黄门侍郎的位置,也不能让奶奶受罪,每晚睡不着觉啊。谁知道就为这点小事,得罪了严家。我哥哥中了状元之后,在翰林院供职三年,在同科进士之中是最出类拔萃的。听说,本来就要安排那黄门侍郎的位置给他。就因为这块暖玉没有进献给严府,严相爷竟公报私仇,就给我哥哥安排了这个礼部侍郎的位置!” 沈家姐妹都点了点头,朝中官员倾轧,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过严相爷这番做法,的确是有些小气了。沈初蜜比她俩虚长两岁,毕竟经历的风波要多一些,便有些担忧的问道:“若只是在官职上有些打压也便罢了,怕只怕那严相将来还要从别的地方折腾你们家。” “是啊,蜜姐姐,你说的太对了。所以我才拼命的努力,想要考上一个女官。若是我在太后或是皇上面前得了脸,我想那严相应该也会有所顾忌。我一个小丫头,并不是什么官儿迷,我并不想做很大的官,只不过,是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有危险罢了。我只想保护他们平平安安的,可是我一个弱女子,除了做女官这条路,我真不知道还能为家里做什么贡献。” 沈初蜜深深点头,对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姑娘由衷敬佩。“咏絮,你做的很好。我支持你做女官,不为权势,只为保护自己的亲人。” 自当年太子谋反案之后,沈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初蜜忽然觉得,其实自己有点儿像一只缩头乌龟。遇到困难了,就只想着躲起来,只想着逃回桃溪镇老家,不想再面对这京城的一切,也不想再面对他。 遇到困难了,她忽然发现自己没有林咏絮勇敢。许是因为从小被爹爹、大哥、还有他,保护得太好了。 浑浑噩噩之间又过了一天,这一天仍旧没有雍王的消息。沈初蜜晚饭一点儿都没吃,实在是忍不住了,让碧桃去雍王府找陈之问一下情况。 很快碧桃就回来了:“小姐,我问了雍王府门口的守卫,他们说陈侍卫不在府里。从昨天就骑着快马走了,也不知去做什么。我跟他们说想求见雍王殿下,他们告诉我雍王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见我。” 沈初蜜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双手颤抖的揪着自己的袖子:“他若真是公务繁忙也就罢了,昨日太后命我去折杏花,他陪我一起上了树,可是掉下来的时候,他后脑着地,当时便摔晕了过去。今天公布榜单,他也没有来。陈之又急匆匆的走了,会不会……” “啊,原来是这样。小姐,你原本也没和我说清楚,早知道我就往这方面打听打听了,那我再回去一趟。”碧桃不辞辛苦,看着小姐着急,她也跟着急得不得了。 “算了,别去了。除非能看到陈家兄弟,否则,就算别人知道消息,他们也不敢告诉你。你去了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明天再说。” 到了第三天,沈初蜜俨然已是如坐针毡,恨不得亲自去雍王府门口问一问。这一天什么都吃不下,除了在屋里转圈儿,她也干不下别的了。两个小妹妹过来找她聊天,她都把她们撵了出去。又到夜幕降临,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紧张的心情,换了一套深色的衣裳,又披上一个黑色的斗篷。趁着夜色掩映,带着碧桃到了清源宫西门。 门口的守卫自然不敢随意放秀女出去,沈初蜜好话说尽,又暗塞银钱,却没有人敢放她出宫。望着遥遥可见的雍王府大门,她急得想哭,哽咽道:“碧桃,你再去看看。看看陈侍卫回来了没有?” 碧桃答应一声,一遛小跑着到了雍王府门口。一打听才知道,陈之还没有回来,陈庆也不在府中。她吵闹着要见雍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