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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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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道,“公主说的极是。”    此时的柳素问并不相信,一只养在深宫中的狗,能翻出什么浪。    浅晞见目的达到了,便看了封屹一眼,封屹倒是极为配合,对后面的另一个嬷嬷道,“游嬷嬷,去请文贵嫔过来。”    少顷,文贵嫔便携着身后两名宫女冉冉而来,步伐袅袅婷婷、仪态万方。她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怀里抱着一只雪白色的西施犬,待步入房间以后,便由着宫女脱下狐裘,露出一裘水绿色的薄薄纱裙,冰肌玉骨,比柳素问美得更有韵味,比于贵妃美得更妩媚,想来,这便是文贵嫔在这后宫无所出却圣宠不衰的原因之一了。    她走了进来,浅晞福了福,恭谨道,“贵嫔。”而她身后的其他人都是下跪道:“贵嫔金安。”    文贵嫔把怀里的西施犬抱给身后的宫女,是向于贵妃福了福,道,“姐姐。”声音可谓又软又酥。    于贵妃把文贵嫔扶了起来,文贵嫔注意到后面要从床榻上起身的封屹,便轻移莲步上前阻止道,“王爷无需如此。”    封屹这才淡淡的向她问好。    礼数做全后,文贵嫔很快的便看到了地上那个人偶,美艳的眼中泛过一抹惊讶,这才注意到一侧的浅晞,问道,“这位是哪家的小姐?”    于贵妃这才出口解释道,“这是邻国大蔚的和亲公主倾月。”    文贵嫔脸上泛过一丝了然,浅笑道,“原来是倾月公主。”    于贵妃便继续说道,“其实今日姐姐找妹妹来是有事相求。”    于贵妃开始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文贵嫔听完连连点头,问道,“那姐姐可是需要妹妹做什么?”    于贵妃听文贵嫔说完,看了浅晞一眼,道,“便由倾月公主来说。”    浅晞向两人又分别礼数周全地福了福,这才向文贵嫔道,“倾月听闻贵嫔娘娘的犬儿极赋灵性,尤其辨别气味极为灵敏,遂斗胆想借贵嫔娘娘的犬儿帮个忙。”    文贵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公主既是有需求,那便借去罢,不过,若是公主不介意的话,本嫔便在此处看着。”    因为这厌胜之术,自古不知多少人在上面栽了跟头,文贵嫔倒是真的挺想知道,这个和亲公主要怎么翻盘!    浅晞摇摇头道,“只要贵嫔娘娘不要笑话倾月,觉得小孩家把戏上不得台面就好。”    文贵嫔摆摆手,笑道,“岂会。”    浅晞走到文贵嫔的宫女那边,轻轻抚了抚那只西施犬头上的毛发,见那西施犬满足地闭上了眼,便觉得这狗儿确实温顺,便从宫女怀里接过,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一手抱着,一手在那西施犬的毛发上轻轻抚着,抚摸了片刻,人也走回到于贵妃跟前了,这才将那西施犬放在了地上。    只见那西施犬四腿一着地,煞是开心,在房里连连绕了好几圈,这才停了下来,这会儿,它似是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个奇怪的玩偶,腿儿一蹬,便跑到那人偶前面,鼻尖在那人偶前嗅了又嗅,然后它停了下来,黑得纯净的眸子看了看了左右一圈,这时,它动了,它先跑到了浅晞跟前,嗅了嗅,然后拐了个弯,径直地狂奔到柳素问的面前,这回,却是一口咬住了她的裙摆,然后凶悍地叫个不停。    柳素问见到这个情况,立刻就慌了,连连半跑半往后退,此时她的裙摆还在那西施犬口里咬着,她这么一退,顿时华美的裙摆便撕裂了一块儿。而那西施犬见她跑了,竟是更快更激动地追了上去,又咬了一口她的裙摆。    一时之间,除了宫婢垂眸不敢看,其他几个都看向了柳素问,每个人脸色都不一而论。    不过那些低着头的宫女,也已经大致猜测出了是怎么一回事,想来这柳素问陷害这倾月公主,没想到被这灵犬一下子嗅出来,当场戳穿。    于贵妃第一个厉声说道,“素问,没想到是你!”    柳素问此时又惊又俱,见那狗还在咬着自己裙摆,泪水涟涟,不敢动弹,哭着道,“娘娘,素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于贵妃冷哼一声,“这个名叫乔玲的宫女也是你带来给本宫的,本宫本是看在你姑母的面上对你信任有加,没想到你心机如此歹毒。”    这时,刚刚一旁看戏的文贵嫔也看出了个大概,袅袅婷婷地走了过去,抚了抚那西施犬的头,西施犬这才松了口,文贵嫔把那犬抱回怀里,出声道,“柳小姐这意思,可是说,本宫的犬儿要陷害你?可是,本宫的犬儿嗅了那人偶后,怎么谁也不咬,唯独咬你呢?”    这文贵嫔会在此时开口说话,浅晞是有所预料的,毕竟如今柳素问的姑母柳贵妃圣眷渐浓,她多少看柳贵妃有些不舒服,连带着这个侄女也看得并不顺眼。    柳素问吓得两腿一软,急忙跪下道,“两位娘娘,素问是冤枉的。”    于贵妃此时厉声道,“来人,把这个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的宫女押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对于一个弱质女流来说,完全是可以去了一条命。    很快的,便有两人上前准备把那个宫女乔玲拖下去,那乔玲已经吓哭了,不断磕头道,“娘娘饶命啊,饶命啊,是柳小姐跟我说……”    “住口,给本宫拖下去!”于贵妃在那宫女出口前,厉声出声阻道,这柳素问不论如何也是内阁首辅的嫡女,若是真的被这个宫女说出来,少不得要领到皇后那边受罚,若是简单的罚个女子也就罢了,可这柳素问背后的柳又霖,她和封屹还暂且明面上得罪不得。    见这阵仗,这于贵妃很明显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场面渐渐没意思,文贵嫔便很是兴意阑珊地和于贵妃告辞离去。    自始至终,浅晞不在多说什么,就静静地站在一侧,等着于贵妃处理。    那宫女乔玲被拖拽下去后,于贵妃脸色明显犯了疲意,对柳素问道,“柳小姐,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柳素问泪水还挂着,似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就这么草草结束了,擦了擦泪水,转念间又想辩解,刚发出个单音节,于贵妃依旧不耐烦的摆摆手,这才咬着唇退下去。    便在她要退下去之前,于贵妃继续道,“柳小姐,你要记得,你和你的父亲欠康王一个人情,诅咒当朝王爷,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    柳素问咬咬牙,抹去最后的泪水,朝门外走去。    此时只剩下了于贵妃和她的宫女嬷嬷们,她慢步走到浅晞跟前,看着浅晞,脸上有着刚刚没有的赞许的表情,说道,“你很是聪慧,不错,本宫放心了。”    说完,就连于贵妃和那些宫女也出了门口。    原本热闹非凡的小室内,瞬间空荡荡得只剩下了封屹和浅晞。    浅晞眸色若有所思,所以这于贵妃,一早就猜到她是被柳素问冤枉的?之所以闹这出,就仅仅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转身走向封屹,蹙眉道,“王爷也知道贵妃娘娘是故意试探我的?”    封屹声音依旧淡淡的,道,“你以为你刚刚在柳素问身上洒药粉的时候母妃没察觉到么?”    封屹说的没有错,她身上的确有一些闻起来很特别的药粉,刚刚她在挑衅柳素问的时候轻轻拍了她的肩膀,为的便是不知不觉的在她身上撒上这种药粉,这药粉味道特别,很得动物喜欢,而刚刚柳素问被她挑衅的时候,情绪激动,自然没有注意到她身上被她洒了一些味道微乎其微的药粉。    不过……    浅晞垂眸,张开五指,在封屹的双眸前晃了又晃,封屹一脸莫名问道,“何故?”    浅晞脑袋微微后扬,“你不是真瞎了么,怎么我站那么远,做点小动作,你这都知道?”    封屹勾唇,冷冷道,“自作聪明。”    浅晞秀眉一蹙,所以这个人,现在是在怼她吗?    没过多久后,浅晞便也和封屹告辞,在和亲前,觐帝把她和凤澈、赵瑾言一起安排在了金陵的一处别院,因此,虽然她是和封屹一起来的,但是,并没有和他一起回。    第二卷 掌中权 053.和亲,亲或不亲(1)(二更)    腊月二六,转瞬即至    凤浅晞和凤澈等人住的别院都被稍加装饰过,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而别院的下人,早在十几日前便开始忙碌,到了临近婚礼这几天,更是一个个手忙脚乱,跑上跑下。    这日,浅晞感觉躺下还没有睡多久,便被侍婢们拉了起来洗漱着装,她起来时,便听到外出有人打更的声音,这才四更天。    她听到打更声准备栽倒继续睡,却还是被侍婢拉了起来,梳洗完毕后,开始给她换上一层又一层的红色嫁衣。    嫁衣的走线工整,上面绣的花纹栩栩如生、随着摇曳走动,绣面千变万化,用的便是陈府曾经的招牌,千金难得的千面绣。    待把她嫁衣穿戴妥帖后,几个人又手忙脚乱把她扶在铜镜面前坐定。    一人在她面上扫上一层淡淡的薄粉,搽脂抹粉完了以后,另一人急忙为她淡扫蛾眉,一番步骤下来,将她面上的妆容化得无可挑剔。    然后又在她的头上绾了个髻,戴上了华美精致的凤冠,云鬓间插上了振翅欲飞的步摇。    她本就肤白如玉,衬上这一身艳丽的红色,不但不显俗气,反而美艳得惊心动魄、顾盼生辉。    所谓灿如春华,皎若明月不过如此。    一身环佩叮当衬得更是璀璨夺目。    几人将她扶了起来,整理着她身上的衣袍,将她大红嫁衣整理完毕后,几个奴婢和喜娘都不知不觉发出由衷的惊叹。    “新娘子可真是沉鱼落雁。”    “是啊,奴婢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人,犹如天仙下凡呢。”    这时,有人提醒道,“吉时差不多了。”    浅晞好不容易缓和了点困倦,下一瞬,便被一块大红色的喜帕遮住了视线,再睁眼,眼前唯有满目喜庆的大红色。    很快的,喜娘便招呼着侍婢扶着浅晞一路到了门口。    凤澈和赵瑾言正在门口等候,看到一身火红的女子,拾阶而上,凤澈一时间也是百转千回、感慨万分。    自小最疼爱的妹妹,好不容易可算从江湖浪回来,可转眼间,便要被“猪”拱了。    按照礼仪,此时应有兄长抱新娘上花轿,寓意平安稳当。    凤澈轻巧地将凤浅晞揽入怀抱,迈着沉稳的步伐,一边走着一边碎碎道,“傻晞,嫁人了,以后哥哥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他敢欺负你的话,不要怕,跟哥哥说,哥哥一定护你周全。”    “就算他对你很好的话,也不要忘了,经常回家看哥哥。”    “记得,他对你再好,在你心里,也要把哥哥排在他前面。”    “……”    凤澈一人自顾自的碎碎念着,浅晞被说得心中动容,在他怀里凭着直觉握住他的手,眼眶一热,感觉热泪便要下来了,她急忙忍住,声音有些微微的哑,“哥哥放心,没人欺负得了我,倒是麻烦哥哥帮妹妹照顾好父皇母后。”    眼看那精致的八抬大轿就在眼前,凤澈稳当当地把浅晞抱进花轿里,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傻晞,一家人道什么麻烦呢!”    此时,有人喊道,“吉时到——”    凤澈这才放下轿帘,和赵瑾言一路跟随花轿,顿时锣鼓喧天,鞭炮与礼乐齐奏,好不热闹。    在金陵城最高处的高楼,依然可以看得见,送亲队伍浩浩荡荡,队伍身后的嫁妆从街头连绵蜿蜒到了街尾,所谓十里红妆,不过如此。    康王府此时更是热闹,府里挂满了红绸子和红灯笼,喜庆至极。    王府的人本就比浅晞住的别院人多,加上于贵妃特地请示了皇后,拨了不少宫婢和嬷嬷下来王府帮忙加上还有围观热闹的百姓远远地围成一圈,此时,康王府的人群,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    封屹便站在这人群的最前方,着一身红色的喜服,给他苍白的病容添了丝红润,十几日前额上的伤口经过良药调理已经痊愈,没有留下任何伤疤。墨发被一根玉质簪子箍着,红色的发带和墨发在身后随风纷扬,衬得他的面孔俊美无俦、飘逸宁日。    在他视线正前方,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八抬大轿离他越来越近。    队伍到了王府门口,也不只是谁喊了句,“落脚——”    顿时精美的八抬大轿安安稳稳地落了地,众人开始惊叹这花轿的精美,婚礼的浩大。    喜娘这时走了出来,将手中拿着红色的绣帕一扬,喊道,“有请新郎踢轿门——”    这时陈武适时在封屹耳侧询问,“爷,您身体不好,可是要奴才帮忙?”    封屹凉凉的眼神似是略了他一眼,咳了几声,扬手道,“扶本王过去。”    陈武算是明白了,王爷这是想要亲力亲为呀,便连忙双手搀扶住封屹,领着他朝八抬大轿走去。    封屹被扶在花轿前,似是有些无所适从,陈武连忙在封幽耳旁说道,“爷,花轿就在你的左前方一步。”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惊叹这婚礼的精美时,竟然忘了,这新郎官俊则俊矣,可是个瞎子!    一时之间,大家对这么亲事便也没那么羡艳,十里红妆又如何,这嫁的可是一个病弱还没有实权的王爷,天知道什么时候这王爷就病死了,成了寡妇也便罢了,到时头上还得加个克夫的名声。    封屹倒是面色淡淡,往着自己左前方抬脚轻轻一踢,将手伸了出来。    这时,轿帘被喜娘掀了开,喜娘将新娘扶了出来,并将新娘的手覆在封屹的手之上。    两人的手都肤白如玉,指间修长,皮肤细腻,引得喜娘都在心里暗暗赞叹这对夫妇的般配。    浅晞凉凉的手上便传来一阵阵温暖,皮肤相触的那瞬间,她有那么一刻想抽回手,但男人比她更快,一下子就包裹住了她的攥成拳头的小手。    由于新郎眼睛不便,因而,走路时,便出现了一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情况,新郎搀扶着新娘,但新娘又被喜娘搀扶,新郎也被陈武搀扶。    到了王府门口,须跨火盆。    浅晞在喜娘的提示下,一脚迈了过去,倒是顺利。    喜娘又在旁边高喝,“新娘举步跨火盆,行为端庄人温存;夫唱妇随同心腹,同辈相惜老辈尊。”    最后,四人一行可算到了喜堂。    喜娘和陈武分别把浅晞和封屹扶定后,便退到了两侧。    第二卷 掌中权 054.和亲,亲或不亲(2)    浅晞眼前红红的一片,垂眸也仅仅可以看见喜帕上垂坠的金灿灿的流苏,还有自己身上嫁衣的一角,瞬间有种莫名的不安,手上的温度更为冰凉了,想着差不多可以放开封屹的手了,封屹却是依然握得紧紧的,挣脱不得。    喜堂中,觐帝不在,于贵妃在高堂之上安然端坐。    这时,赞礼者高声喊道,“吉时已到,拜堂——”    “一拜天地——”    由于两人是面向高堂方向,因此浅晞再转身时急忙放开了他的手,却没有想到,转过身站定后,封屹的左手毫无阻隔得又握住了她的右手,浅晞无奈。    两人躬身而拜。    “二拜高堂——”    两人再次转身,封屹这回便换了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夫妻对拜——”    浅晞心下一松,至少这回封屹不好再拉着她的手了。    只是,她低估了封屹的不要脸程度,这人竟然在对拜时,还不忘两手分别牵住她的手。    这下,两只小手都被握住了,感觉,只要封屹微微使力一拉,她便能被纳入男人的怀里。    浅晞喜帕下的脸微红,暗叹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一众宾客见此,可乐了,这新郎官还没入洞房呢便各种拉新娘子小手了,对拜时更是不忘记时时刻刻牵着,入洞房指不定都黏乎成什么样了,静坐高堂之上的于贵妃见此也是颇为高兴地勾了勾唇角。    唯有一侧的凤澈在暗暗磨着牙。    还有在另一侧静站的封幽眸色沉沉。    “送入洞房——”    两人转了个方向,封屹松开一只手,握紧浅晞另一只手。    这时,喜娘拿来彩球绸带,一边递给封屹,一边递给浅晞,封屹这才松了手。    这时,两个俏生生的孩童走在前方,手捧龙凤花烛导行,而新郎则牵引着新娘步入洞房,当然风度翩然的新郎旁边还有个陈武帮忙引路。    入了洞房后,两个孩童将龙凤花烛放在了桌上,红烛摇曳,烛火绰绰。    封屹将浅晞牵引至床上坐定后,轻声道,“你且歇着,我稍晚便回来。”    浅晞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腹诽着,不回来的话,她其实也不介意。    喜娘和两个贴身伺候的侍婢便围了上来,站在浅晞左右侧。    封屹眸光浅浅,吩咐道,“照顾王妃。”便衣袂蹁跹地往门口走去。    封屹前脚刚走,浅晞后脚马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床铺上到底被铺了多少干果,硌得慌。    她一站起来,两个侍婢马上扶住她的手道,“王妃,不可,这样有失体统。”    浅晞不理,反倒素手一揭,竟是直接把红盖头掀了起来,吓得两个侍婢一晃,连忙劝着,“王妃,这样不合礼数。”    浅晞凤冠下,眸色潋滟,若有似无地看了一旁的喜娘一眼。    喜娘连忙喊道,“这盖头掀没,夫妻举案齐眉——”    浅晞乐呵呵地勾着笑,这喜娘其实是墨袖楼的墨娘扮的,也因此才会对她这么纵容配合。    见对婚礼礼数深谙的喜娘都这么说了,两个侍婢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墨娘想着浅晞四更天便被弄醒起来梳妆,想着自家主子向来嗜睡,虽然这几年好了些,但是想来今日应该也是累极,便打发两个侍婢道,“你们先下去,这边有我伺候王妃便可以了。”    两个侍婢抬头,不敢听从一个喜娘的话,朝浅晞询问性的看去,见浅晞首肯,这才垂首退了下去。    墨娘见侍婢都退下了,这才提议道,“主子也累了,不如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想来王爷与宾客敬酒没有一两个时辰是回不来的,若是王爷来了,墨娘再通知主子。”    此言正重浅兮下怀,急忙将床上的干果扫到地上,然后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眸子。    墨娘见此,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浅晞是被饿醒的,她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起了身,左右不见墨娘,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想去厨房蹭点东西吃。    说做就做。    她悄然地开了房门,所幸今日所有的下人都在前厅忙着伺候,这边倒是空旷,她转身掩上了门,走了出去。    走了一会儿,她愣住了。    这个王府看起来就很大,比熙王府的别院还大。    她悲剧的发现,自己好像又迷路了。    曲径通幽处,突然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想到今日跟她一样会穿得这么红的唯有一个人,那便是她今日的新郎——封屹,她急忙闪身躲在了一根大红柱子后面。    这时,封屹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女子,从浅晞这个角度,只能透过封屹的背影看到那女子的一抹衣角。    下一瞬,那女子竟是没入了男子的怀抱中。    这,大婚之夜的……    所以这两人可以算得上背着她私会吗?    没想到,封屹看上去不沾美色,原来早已有喜欢的女子。    浅晞眸色一转,突然有些好奇那女子的长相了。    她有点想知道,封屹以前那冷冷淡淡的模样,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于是,她蹲了下来,轻声翻下草丛,然后弯着身子往右前方一点一点的挪过去。    就好像……    做贼一样。    浅晞内心默默地吐槽了自己一把,终于,身子挪到了某个角度后,她清晰地看到了封屹俊美的侧颜,还有那女子绝美的侧脸。    还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子轻喃了一句,“主子。”    这个女子的这个侧脸和声音,对浅晞来说,都有点熟悉……    浅晞在脑中认认真真的想了下,突然间,想到一个人,脑海中迅速将那人的面孔和这女子的侧脸一匹配。    下一瞬,她惊了。    这个大晚上和封屹在此相拥私会的女子,竟然是之前消失无踪的、她令墨袖楼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的——苏锦绣。    苏锦绣是封屹的人。    得到这个结论,浅晞有点吃不消,毕竟之前,她一只觉得苏锦绣是端王封棣的人。    因为苏锦绣是端王的人,她才觉得这陈府出事和端王逃不了关系,也因此,她夜探端王府,事实也如她所料,她在端王府的密道里找到了陈府的那柄天髓剑。    但是如今想来,有点太顺利了,出乎寻常的顺利。    那么轻巧顺利的便陷害成功了端王,那么轻巧顺利地就扳倒一个大觐的九王爷。    而如今,她才发现,这苏锦绣是封屹的人。    这么想来,苏锦绣那日也的确从未承认过她与端王的关系,苏锦绣只是跟她说“一举数得”。    如果苏锦绣是封屹的人,那会产生什么效果?    这就说明,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封屹设计好的,目的,不是陈府,而是只是为了陷害端王府。    而她,稀里糊涂的,便成了封屹手里的刀。    可怕的是,她还自以为替陈景致报了仇。    浅晞钻出草垛,心里不知不觉凉成一片。    第二卷 掌中权 055.和亲,亲或不亲(3)    浅晞刚从那草垛走出来没几步,便狠狠的撞到了一个人。    都怪她,脑袋都在想苏锦绣和封屹的事情,导致都没有见到前面的人。    她的鼻子狠狠的撞在了前面那人胸前,撞得她鼻头一痛,发髻一松,痛的她的眼睛立马泛起了盈盈泪光。    她急忙揉了揉发痛的鼻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肩膀便被一双手锢住,那人声音似有惊喜,“倾月,怎么是你……”    下一刻,便被揽住了后腰,搂入一个宽广的怀抱。    她一怔、一愣……    等等,这是什么跟什么?    她前一瞬还在饶有趣味的看身为新郎官的封屹私会佳人,下一瞬,自己便莫名其妙的被陌生人一把抱住。    浅晞急忙推开那人,待推开了那人,看清了那人以后,她默了片刻。    这人眸色淡如秋水,眸中雾气沉沉,着一身湖蓝色的锦袍,贵气逼人。    原来不是陌生人,是封幽。    她急忙不动声色的往后小退了两步小碎步,扬起脸讪笑道,“原来是……熙王啊。”    只见封幽眸色的情绪汇成一片,复杂得她看不清。    封幽往她面前又进了一步,迅速又揽住她腰身,低低微哑的声音带着点低哄的意味,“倾月,你可是悔了?若是悔了,那我带你走可好?”    悔?    最近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两个问她是不是悔了。    浅晞素手覆在他的手腕上,想要挣脱开来,却被封幽看错,以为她这是默然地许可,眸色一亮道,“你果然不喜欢他,我知道,你若是喜欢他,岂会出现在这里?我这就带你走……”    浅晞被他连篇不怎么停顿的话呛得不住咳,想到封屹就在她的不远处,若是被逮到了,恐怕给她几张嘴都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下一瞬,她脸色一白。    只见封屹还真就站在封幽背后的不远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眸色沉沉,脸色更是黑得吓人,而刚刚和他私会的苏锦绣,早已不知所踪。    这下好了,被逮到的人,只剩下她自己了。    这时,不知道陈武什么时候出现了,出声道,“王爷。”    也不知他喊的是熙王爷封幽还是康王爷封屹……    封屹便由着陈武搀扶过了来,眸内似有万千波澜,又似平静无波。    他在浅晞面前站定,风轻云淡地问道,“王妃这是要与五哥去哪?”    听起来,就好像在问他们吃饭了吗这么寻常。    浅晞脸颊微微一抖,讪笑道,“岂会……”    她还没说完,封幽便继续火上浇油道,“七弟,倾月她不喜欢你……”    “倾月?”封屹眉头略略一紧,似是不太舒服封幽这么叫她,他也不看她,反而凑到封幽耳畔,轻轻道,“五哥若是喜欢晞儿,那为何之前不去跟父皇请旨呢?”    浅晞这个方位听得并不清明,只是看到封幽刹那间,血色尽褪,面白如纸,动了动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封屹才向浅晞伸出手,“走,王妃,我带你回去。”    此时,封幽再也没有跟上来。    回房路上,浅晞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她为什么要心虚,明明是封幽突然出现杀得她措手不及的,半夜特地出来私会的人又不是她而是他!    但是又不好直接戳出苏锦绣这一茬,提起来就好像是她吃醋似的。    两人进了房内,陈武退了下去并带上了房门。    浅晞张开五指在封屹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后,心下一松,想来封屹最多只觉得她和封幽出现在一起很奇怪,应该没有看见封幽抱她的事。    她振作起来,一脸肃然协商道,“王爷,今日虽是你我大婚之日,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说在前头……”    封屹面色不为所动,示意她继续说。    “我之前也说了,我们之间是君子协定,我替王爷保守秘密,王爷娶我以后,在一年后赐我休书,所以……”浅晞想到了什么,清了清喉咙道,“既然王爷有了喜欢的人,我也有了自己思慕的对象,所以我希望我们婚后互不干涉,只做人前的相敬如宾的夫妻可好?”    封屹抓住了重点,“你有了思慕的人?谁?封幽吗?”    “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    “我们?”封屹打岔道,“什么一年后赐你休书,这是你说的,本王说的是,休与不休,要看本王需不需要你。还有,什么婚后互不干涉又是什么道理?你我既已成亲,你以后就是康王的王妃,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凭什么觉得,我和你要只做人前的相敬如宾的夫妻?”    说完,封屹一手抬起浅晞的下巴,“你既已嫁入我府,以后便是后悔不得,生是我封屹的女人,死,亦然!”    霸道!不讲理!    浅晞看着他面无波澜的脸,心里恼火,反应过来时,渐渐的只觉得人离她越来越近,鼻尖几乎就要抵着鼻尖。    仿佛下一刻就要压上她的唇。    便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来。    来人拿着一盘香味扑鼻的美食,喊了句“主……”    待看清房中情况下,急忙改口道,“王妃,老奴帮你带了点宵夜垫垫肚子。”    是墨娘。    封屹见有外人在,这才一把放开了她。    下一瞬,一群人忽而就涌了进来,安静的房内顿时熙熙攘攘。    为首的一人贤王封黎叫嚣道,“七弟,左右找不到你人,原来迫不及待地跑来和新娘子你侬我侬了……”    浅晞抬眸看去,贤王、熙王、十二王爷封飔、凤澈、赵瑾言还有一些年轻的臣子,一个不落。    一群人见新娘子衣容华美,云鬓微乱,面色微红,丝毫没有打扰好事的自觉,反而嬉笑道,“刚刚康王喝那么少就跑了,这大喜日子酒怎么能少,不如当着大伙儿,先跟新娘子来杯合卺酒把……”    这是,要闹洞房的节奏……    浅晞美眸低低垂着,想起封屹双眸不便,便站了起来,落落大方地在酒杯上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封屹,一杯握在手里。    随着她这站起来,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长相。    不少人发出了赞叹的吸气声。    这新娘子玉面桃花,实在是美不胜收啊……    浅晞握着酒杯的手,自顾自的绕上了封屹的手臂,两人看了彼此一眼,这才仰头一饮而尽。    合卺酒喝完,浅晞收了两人手里的酒杯,放置在了圆桌上。    只是,围观的人依旧不想走。    第二卷 掌中权 056.和亲,亲或不亲(4)    封屹开口道,“各位还想如何?”    “呀,新郎觉得我们碍事,着急了……”有人开始调侃了。    “要不这样,新郎和新娘当着大火的面亲一口,我们就走,而且是马上走……”    有人附和,“对,亲一口。”    封幽看到这里,再也没忍住,拂袖而去。    浅晞眸子一颤,难道真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封屹接吻么……    她耳根顿时便热了,只见那些人还在起哄,一副没看到就不罢休的样子。    便在这时,她的后腰被一手揽住,将她转了个方位,紧接着,在浅晞以为封屹会用背影挡住,来个借位的吻时,却没想到,他低头一口就吻住了她的红唇。    几个人看得脸都红了,年仅十二的封飔更是被人捂住眼睛,他连忙叫道,“大哥,怎么了,怎么了嘛?我想看一下。”    封黎说道,“小孩子不能看。”    这时,有人又嬉笑道,“哎呀,看来是要洞房了,散了散了。”    不知道谁调笑地说了一声,一瞬间,那乌泱泱的人瞬间便真的就散了,房门还被细心地关了上去。    浅晞想着,这下封屹可以松开她了。    却没想到封屹丝毫没有想要松开她的想法,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在她的秀发上一拔,发簪一落,顿时她的乌发如瀑,散落披了下来。    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曾松口,辗转反复地吻住她,颇有一种抵死缠绵的味道。    浅晞睁开了眼,看着他这般流畅的一系列动作,轻轻推离了他,道,“王爷的毒药解了?”    封屹点头轻轻“恩”了一声,眸子兴味地看着她,继续道,“重要场合,不容错失……”    浅晞一怔,上次是谁跟她说重要场合,不容有失的?    同样四个字,换个字,意味马上不一样了。    这个人,这措辞转换得也太自然了。    便在她愣怔的片刻,封屹更为用力的搂紧了她,她几乎都感觉到隔着衣服下他的沉沉心跳声。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连忙低头一看,可不是,她的胸口处,亦是紧紧地抵着他,他会感觉到什么,她不敢想。    下一瞬,她耳朵一疼,封屹似是惩罚她发呆一般,竟然张口咬了她的耳垂。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侧呢喃,“洞房花烛夜,你想什么呢?浅晞?”    她身心又是跟着一抖,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声音太过好听,叫起她的名字来,都格外有韵味。    这是有史以来,她第一次听到男子对她直呼其名,而这个人,还是她的丈夫……    她没有发呆太久,就听到“咯哒”一声,是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低头一看,可不是自己的嫁衣上的搭扣。    这个男人,趁着她发呆的时候,早已经不知不觉松了她绾好的发,解了她的外衫。    这时,封屹俊美的面孔近在咫尺,不知不觉间就贴在了她的脖颈上,细细碎碎的吻便跟着落了下来,他揽着她后腰的手微微着力,就把她轻而易举的压在了床铺上,紧接着,领口被扯了开,吻从脖颈渐渐下滑到了她白皙的锁骨。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不过,不能在任由这人这么下去,特别是这人明明是有心仪的女子的,而她对他,亦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至少目前根本就不算是喜欢。    思及如此,浅晞翻身反压制住封屹,眸色坚毅道,“谢谢王爷纡尊降贵帮臣妾宽衣,王爷睡床,臣妾睡矮榻。”    封屹不气不恼,反而兴致盎然的看着她翻身而上,低哑磁性的声音就在她的耳侧轻轻道,“本王还以为,王妃急了……”    浅晞一看,只见自己就这么跨坐在封屹身上,确实很令人想入非非。    她眉头一挑,急忙翻身从床铺上起了来,也不管封屹调侃的眼神,急忙到屏风后褪去嫁衣,穿着中衣坐回了桌前,一口一口的吃着墨娘给她带的小食。    老实说,一整日没有吃东西,她都快饿死了。    封屹看了她一眼,也去换掉外衫,还真不多推辞的睡回了了床铺上。    待她吃得差不多后,那人又幽幽道,“你可以睡会床上,本王不动你。”    浅晞擦了擦嘴角,洗漱了一番后,简短说道,“从刚刚王爷表现上来看,臣妾还是不相信更为妥当。”    那人冷笑了一下,“你以为,本王真想要你,你跑得掉?”    封屹武艺比自己高超,这一点,浅晞不否认。    “得了,王爷您武艺高超,臣妾甘拜下风。”    浅晞喃喃的敷衍了几句,没几下,就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竟是睡着了。    封屹听到她浅浅地呼吸声,便起了身,轻声地走了过去,将之拦腰抱起,放在床铺的里侧,自己再躺了上去。    他翻了个身,面向浅晞。    只见此时她睡相安谧,睫毛微微上翘,唇似樱桃不点自红。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能理解,这个女人怎么做到一沾枕头就睡,一睡还睡得挺沉。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眸色中透着无奈。    浅晞这日起了个大早,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铺上,脸上闪过错愕惊慌,拿开被子一看,见自己身上穿戴整齐,这才放下心来。    一出门口,封屹已经拾阶而上,伸出手道,“该入宫请安了,走。”    马车已在门外久候,浅晞扶着封屹,两人先后上了马车。    外面车轮滚滚,两人左右并排坐着,两厢无话。    听着外面咕噜咕噜的车轮声,没过一会儿,瞌睡虫又上来了,一瞬以后,浅晞便阖上了双眸。    封屹转眸,见她正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打着盹,看起来倒是十分滑稽好笑。    渐渐地,她僵住的脖子开始倾斜,越来越斜,直到超出了某个平衡点,“啪嗒”一声就重重地压在了封屹左侧的肩头。    只是,她依旧没有醒过来。    封屹感觉到了肩上传来的重量,眼睛睨了她一眼,难得心情很好的没有推开她。    浅晞醒来时,只觉得哪里重重一晃,紧接着,她顺着重力一往右侧一倒,然,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意传来。    睁开眼,只见她面对面压着封屹,眸对眸,鼻尖对鼻尖,唇对唇,彼此近在咫尺之间,温热的呼吸可闻。    她急忙扭头往左一转,这时外面陈武的声音徐徐传来:“王爷、王妃,刚刚碾到了一块大石头,让两位受惊了。”    这下浅晞便明白了,想来是因为碾到那块石头,导致两人摔了,偏偏还是一上一下的摔倒了。    她急忙扭头往回看,这不扭头还好,一扭头,两人再次面面相觑。    本来前一次也没实质性的碰到嘴唇,而这回,因为她一时忘了她压在封屹身上,转头准备起身时,微微减低了弧度,结果,就变成了四目相接,双唇相贴了,而且是实打实的双唇贴在一起。    浅晞一怔、一愣。    第二卷 掌中权 057.意外,摸都摸了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呆滞地看着他沉如深潭的眸子,她眨了下眼睛,不似做梦?    于是她又眨了眨眼睛,这是真的?    下一刻,在她还没区分过来是做梦还是现实时,便被换了个方位,封屹翻身而上,反欺在她身上,一低头,便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她的红唇。    她愣怔间“唔”了一声,红唇微张,恰好给了他可乘之机,舌尖长驱直入,辗转啃噬吸吮。    而他的另一只手亦没闲着,顺着她的衣摆一路上滑。    浅晞睁眼间,就见自己胸前一鼓,可不正是某人在她衣摆下的手嘛……    下一刻,“噌”的一声,是什么被扯断了?    霎时间,浅晞老脸一红。    只见封屹竟然从她的身上轻巧的摸索出了她的兜衣,还拿了出来放在旁边,所以刚刚断裂的,是她的兜衣?    她只觉得耳根都热了。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陈武稳重的声音,“王爷,到了。”    浅晞终于缓了过神,一把将他推了起来。    她急忙拿过旁边的兜衣,间那兜衣断裂得不成样子,便知道穿不回去了。    她懊恼地看他,红唇有些微微的红肿,她轻声骂道,“无耻之徒!”    封屹无辜的看着她,有理有据回道,“却之不恭。”    他的意思是,她是主动扑倒他的身上的,所以他不好拒绝?    怎么听着饶有一种他勉为其难的味道。    “那是意外!”    “殊途同归。”    “明明是你心猿意马!”    “盛情难却。”    不要脸。    浅晞张开了双手捂了脸,败下阵来,退让道,“所以,我怎么见于贵妃?”    封屹淡淡纠正,“是母妃!”    浅晞扶额,哭笑不得了,“好,我怎么见母妃?”    封屹看了看她的胸前,轻咳了一声道,“也不明显。”    他本意是想说,冬天衣服较厚,就算不穿兜衣其实也还好,但是听在浅晞的耳里,就变成了,她的胸也不大,所以也不明显。    她感觉到身为女子受到了身心的暴击。    她一向是以她的身材引以为傲的。    然后这个男子,对她上下其手以后,竟然跟她说也不明显?    浅晞咬牙,瞪他,再瞪他。    看到浅晞正闹着小脾气,想着现在去买兜衣也赶不上等下的觐见,封屹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件白色的长衫,“嘶啦”一声,就撕成了一条长度宽度差不多的布条道,“将就。”    浅晞无奈,也只能拿这布条代替兜衣稍微裹胸了。    她解开外衫,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果然见某人在正大光明的看,小脚一跺,指着他道,“你背过去。”    封屹觉得有些好笑道,“摸都摸了,看与不看又有何差别。”    浅晞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便走到他后背的角落处换了起来。    换好以后没过多久,两人就下了马车。    陈武在外面等了好一阵子,心下虽是焦急,但也隐约猜测到了什么,见两人下了马车,急忙把头埋得低低的,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浅晞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封屹,似是在问,我怎么了吗?    封屹认认真真的看了会儿,从容在她耳畔道,“除了唇有点肿,其他,也不明显。”    一句话,又是一阵暴击。    浅晞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    在去往后宫的路上,封屹又装回了瞎子,浅晞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但其实封屹本身也不需要她的搀扶,不过是做做样子,做给宫里的人看罢了。    一边走着,她一边不住地想,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她感觉封屹渐渐地和她想的不大一样呢?    她最开始觉得这人彬彬有礼,性格温和,后来发现他装病以后,又觉得这个人深藏不露,为人处事时是面色淡淡,背地里实则冷酷狠辣,心机深沉。    特别是那日差点被他拧掉脖颈后,她巴不得理他离得远远的。    但是成婚这两日,她又渐渐觉得这个人鲜活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难讲,就好像你看到了一片从未涉入的深不见底的湖水,经过一番探索以后,发现其实这片湖水跟普通的湖水也没有什么差距。    就好像是她把封屹妖魔化了,其实他再怎么深藏不露,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只不过,这个人比起其他人更有些能耐,更会隐藏罢了。    对他的不知不觉的改观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她心惊的是,刚刚在马车的那一番,她竟然想起了丰华,她甚至还越来越觉得封屹和丰华很像。    哪里像?    细想之下,哪里都不像!    长得也不像,做事手腕也不像。    天哪,她在想什么?    一个是深藏不露的王爷,一个是风轻云淡的听风楼当家。    这样的两个人,她是脑袋抽了才会觉得他们俩相像!    两人中途毫无变故和意外地觐见完了皇帝、皇后和于贵妃,于贵妃许是因为上次的巫蛊事件,对浅晞还算挺温和友好的,浅晞提着的心,渐渐也就放了下来。    到了宫门口,浅晞把封屹扶上了马车,然后自己被封屹拉了一把,紧跟而上。    两人捞了轿帘坐了进去,这时,浅晞却发现,原本马车里边空荡荡的桌案上,赫然多了一颗通透明亮的夜明珠。    浅晞看了封屹一眼,封屹努了努下巴,示意她自己过去看。    浅晞走了过去,将那夜明珠拿在手里,不得不说,她搜集了那么多颗夜明珠,这颗是最大最透亮的一颗。    她询问,“这是,给我的?”    封屹没有直接回她的话,而是答非所问道,“陈府的管家李敢是我的人。”    浅晞眉头一跳,不意封屹会突然跟她提起这个。    难道昨日她藏在草垛的时候就被他发现了?    但是,如今她的身份是和亲公主凤浅晞,而不是墨袖楼的柏歆,理应养在深宫,不认识什么陈府的管家,陈府的小姐。    所以她眉头一蹙,“我在大蔚也曾听过,陈府的千面绣千金难求,我的嫁衣便是千面绣绣的,听闻他们家有个传家珍宝夜明珠,价值千金,莫非这就是他们家的那颗夜明珠?”    封屹点点头。    浅晞一叹,“所以你说他们家的管家是你的人,难道你是让那个什么管家帮你偷出来的?”    封屹矢口否认,“不,本王让他光明正大的拿走的。”    什么?    偷就偷,还偏说是拿,这个人……    浅晞不予认同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第二卷 掌中权 058.怀疑,初见端倪(1)    封屹睨了他一眼,幽幽道,“可它现在是你的,若说人心不古,你才应是罪魁祸首!”    这诺大的黑锅,一下子就扣回到浅晞的头上。    浅晞知道,若论厚脸皮和怼人的功力,她远不是他的对手,因此,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也不想跟封屹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她想到,如果李敢是封屹的人,苏锦绣也是封屹的人,那么是不是说明昨日她的推测是对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陈府的那些人命,岂不是都出自封屹之手?    凤浅晞内心波涛汹涌,但面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像是不经意提起的一般,说道,“我在大蔚还听闻,前阵子,陈府因为谋逆之罪,满门问斩,可是真的?”    封屹和她并排而坐,看了她一眼,眸中的神色浅晞看得并不清明,只知他眸色深深,“真与假,你心中已有定论,不是么?”    浅晞没办法回答不是,因为她的确已经怀疑到了他头上。    她这两日所认识的封屹,虽然鲜活,会怼她、气她,但是她以前认识的封屹,也的的确确是暗地里心狠手辣的。    如果按她推测的,通过陷害陈府进而达到扳倒端王的目的,他封屹不是做不到,亦不是不会去做。    她心下微凉,又问道,“那陈府这场变故,与你可有干系?”她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问得近乎有些小心翼翼。    封屹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修长的指间将她微乱的鬓发勾到她的耳后,轻声问道,“若是有干系,你当如何?若是没干系,你又当如何?”    若没干系,这说明她之前设计扳倒端王的做法是对的。    若是有干系?    若陈府的人命真的和封屹有干系的话,那么,陈景致和封屹,一个是认识不久但是交情颇深却枉死的知己,另一个,则是八抬大轿将她娶过门的丈夫。    她不知道,她内心的天秤该如何偏颇。    而且,之前她设计陷害端王封棣,若封棣是无辜的,那么,她岂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了一个风华正茂的皇子?    封屹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秀眉,“本王说过,你既已嫁入我府,以后便是后悔不得,生是我封屹的女人,死,亦然!所以,本王希望,不论本王说什么,你都必须信本王,你听好,本王只说这一遍!本王没有害陈府的半条人命,不论是间接杀害还是直接杀害,都跟本王,一点关系也没有。”    浅晞见他言之凿凿的样子,不似作假。    其实这人本可以不跟她解释的,偏偏他还是解释得如此一本正经。    她竟然莫名的感到一抹安心。    她心里稍微整理了一下逻辑,按照封屹的说法,封屹便只是收买了陈府的一个管家,目的就只是为了这颗夜明珠?    不对,不对,按昨夜所见,苏锦绣明明也是他的人,所以这其中,必然还有内情……    封屹难得愿意跟她说陈府的事情,她也不想错过这个可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机会,便变着法儿的继续打探,“臣妾不瞒王爷,昨夜,臣妾是出去厨房找吃的,只不过,臣妾看到了王爷抱了一个女子……”她一顿,打量了一下封屹的脸色,见他脸色还好,便继续问道,“不怕王爷笑话,臣妾也并不是一个心有气量的女子,所以,臣妾斗胆再问,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和王爷是……什么关系?”    没错,就该是这样,因为她目前只是大蔚的和亲公主,逻辑上来说,她应是不认得苏锦绣的,所以,她最多只能扮演一个打探丈夫的小心眼的妒妇。    封屹看着她,一瞬不瞬,“你这么问,是想让本王理解成,你很在意么?”    浅晞被他看得有点心慌,急忙垂了垂眸子,翘长的睫毛掩去了她大半的情绪,她硬着头皮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颇有一种自己坑了自己的感觉。    耳畔传来封屹低低的笑声,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笑得这么愉悦,她想,若是他抬头,必然看到的会是他一脸促狭的笑容。    但是,她没有抬头。    耳畔微微温热传来,是他呼出的气息。    他轻轻道,“是她自己扑过来的,我后来推开了。”    浅晞心中一跳,封屹真的当她吃醋了,还真真切切的解释了,只不过,还是没有跟她解释苏锦绣的身份。    想着他就近乎贴在她的耳侧,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又很不争气的红了。    她赶忙推离他一些,慢腾腾地按照他的句式解释道,“那我也要澄清,昨夜,也是封幽自己抱过来了,我力气小,推不动。”    封屹低头又低低笑出了声,她看着他,不意会到他突然抬眸,视线刚好与他相对,他点头,缓缓道,“我知道,所以,没生气。”    浅晞怔怔的看着封屹,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脑袋啪嗒一声,又断片了。    对方长得太好看,真的是件很蛊惑人心的事情!    到达王府门口以后,封屹说他还有些其他的事,便让人将她送回房,他自己就着马车又出了门。    浅晞回房后,看着手里那颗剔透的夜明珠,找了个红木做成的木匣,装了起来,收到了柜子里。    然后拿起一张属于柏歆的人皮面具,对着铜镜贴了上去,她换上了男装,伪装上了喉结,再掩去耳洞,见屋外没人,便用轻功轻轻一腾,跳上了屋檐,在屋檐上轻轻松松穿梭了几步,便跳下房檐,一跃出府。    她一路未停,直奔听风楼而去。    也许,有些答案,封屹避着不说,但丰华也许知道。    浅晞找到丰华的时候,丰华正斯条慢理地拨弄着茶叶,他修长的手拾起一片嫩叶,放于鼻尖微微的嗅了下,剑眉微微一蹙。    丰华招了招手,旁边伺候的人便跪下问道,“主子?”    丰华低缓道,“这批茶叶,茶色灰暗,茶香低沉,不好。”    那个人一听了不得了,急忙磕头道,“主子,这可是江南那边的人令人快马加急送来的西湖龙井,品质应是没问题……”    丰华沉了沉脸色,冷声道,“无须解释,领罚去。”    那人顿时不敢再争执,乖乖闭了嘴,恭恭敬敬地允了句“是”才慢腾腾地退了下去。    这时,丰华抬了头,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处悠闲站着的浅晞,似是微微有些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第二卷 掌中权 059.怀疑,初见端倪(2)    浅晞这才抬脚走了进去,她刚跨步进去,便有人立马关了她身后的房门。    她往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再往前看了眼正低头无聊拨弄着那茶叶的丰华,掀了袍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就坐在丰华的正对面。    她也没管丰华手里正在拨弄那批茶叶,直接拿了片茶叶叶片,看了又看,嗅了又嗅,若有其事道,“这色泽我看就挺油亮翠绿,茶香也挺清甜的,对家,必然是你太挑剔了,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听她说完,丰华抬头看了她一眼,幽幽道,“鄙人还真不大懂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你确定,拿油亮翠绿来形容没什么问题的茶叶真的好么?”    这口气听起来是……    **裸的嫌弃?    浅晞听着,这便不服气了,直接上前去一手抓了一把茶叶,毫不讲究的直接放在茶壶里,两三下地用沸水过了一遍以后,便自顾自地倒了两杯在茶杯上,素手直接抓起一杯,抿了一口,双眸满足地微微眯了眯,睁眼后见丰华正打量着自己,她一副特别享受的样子道,“我看着就觉得不错,喝起来更甚。”说完,拿起另外一个杯子往丰华方向一伸,也不放下,“不信你试试?”    丰华一副不予认同的摇了摇头,甚至直接站了起来往旁边绕去,根本不管她手里的那杯茶,反倒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浅晞拿久了杯子,杯里是沸水泡出来的茶,拿久了她指间便开始发烫,便只好将茶杯放了下来。    这丰华,对于茶叶的挑剔程度是浅晞所远远不能理解的,就这么随便几下的烹茶方法,想来,亦是丰华所不能苟同的。    丰华在旁边随手拿起了一本书,往浅晞怀里一扔,道,“你来得也巧,这是鄙人最近偶得的一本医书,左右放我这里也是无用,便还是便宜你了。”    浅晞伸手稳稳将那书接在怀里,翻开一看,眸色却是一亮,“呀,这本我师父之前跟我说已经绝迹江湖了呀,这么会在你这里?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它。”    浅晞说完,连忙翻了两三页,一边翻着,一边啧啧称奇。    丰华淡定回了一句,“举手之劳。”    这听着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浅晞一手端起那一大匣子的茶叶,朝着丰华方向一洒。    丰华霎时间转了身,一手大力撕掉窗边的帘子,抓着那帘子在手里微微一转,一息之后,那些洒出来的茶叶便都尽数纳入到了那帘子里,无一片遗漏。    浅晞眸色淡淡,也不吃惊,也不馁,就在丰华有所动作的那一瞬间,同时间手里用力一扬,下一瞬,她眸色一喜。    中了!    只见丰神俊朗,气质卓然的丰华公子,脑袋上赫然多了一块绿绿的东西,是浅晞扔出去的一片茶叶。    不过,即使是发梢上多了这么一片茶叶,亦无损丰公子的气质翩然。    凤浅晞冲着丰华指了指自己的头,嬉皮笑脸道,“丰公子,你头顶绿了。”    丰华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片绿色的茶叶。    这还真是,绿了……    浅晞顿时捂着肚子笑得眼角泪花都出来了。    下一瞬,在浅晞笑得不能自持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什么东西刷拉拉一晃,下一刻,她往头上一摸。    刹那间,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头的绿油油的茶叶。    浅晞再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袍上、还有她坐着的周围的地面上,均是片叶不沾。    所以,丰华就是把一大匣子的茶叶,尽数都撒到她的头上了?    这情景有点可怕她不敢想象。    这回,丰华也笑了,但显然笑得比浅晞自持多了,声音也显得十分冷静,“你也不遑多让……”    浅晞顿时只好苦着脸,将那医书放在一侧,将头上的玉簪一拆,顿时三千秀发如同柳丝一般轻柔,尽数披在了她的后背上,令她英气的脸庞添了不少柔美,而头上的茶叶也随着她柔顺的墨发,纷纷扬扬地滚落了下来,掉在她的衣袍上还有周围的地上,让浅晞有种天上下了一堆叶子的错觉。    丰华站在一旁,见她拆掉发髻的那一瞬间,眸中似有似无的闪过点点戏谑,见浅晞瞋了他一眼,这才轻咳了两声道,“你此番来,莫不是只是为了品茗?”    说品茶的时候,他有些故意的加重了语气,似是在说她“品茶”的方式有点独特。    恩,用头发品茶,却是很独特,浅晞想。    丰华见浅晞脸色一沉,一副没有察觉到的样子继续补充道,“若你喜欢这茶叶,大可跟鄙人说,鄙人必定双手送上。”    浅晞咬牙,岂止双手送上,是双手撒上,都撒了她一头的绿叶了!    不过,她忍!    浅晞站了起来,顿时外袍上的茶叶也都滚落在地上了,她见满地的茶叶,越发难以想象刚刚她的形象。    她往旁边走了几步,绕开了那一地的是非之地,一边走着,一边手法熟练地抓起头发,用玉簪束好头发,弄完了以后,她面上方正经了不少,“对家,其实我此次来是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哦?”    “其实也就是想问你陈府的那件事情。”浅晞靠在封屹不远处的墙边,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    “陈府?封棣都被幽禁了,事情不是应该过去了么?”    浅晞继续抹着脖子,有些莫名的局促,“之前虽然调查清楚了,但是思来想去还有一些地方顺不过来,这便来问你一下。你还记得陈袅袅跟你表白的那夜么?”    “那夜果然是你在暗处。”    “所以你那夜就发现我了?”浅晞见丰华点头,急忙讪笑道,“那日只是感觉有趣。”她说着,突然感觉自己跑偏了话题,连忙摊手道,“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夜那个跟你表白陈袅袅不是陈袅袅,是风月阁的苏锦绣,这个你知道吗?”    丰华点头,面上不动。    浅晞只好继续,“她是苏雪的独女,她和陈永深有家仇,那日被我发现她假扮陈袅袅以后,她就给我下了蛊毒,就是后来你说的解蛊需要用到斑蝥的那个,这个你知道吗?”    丰华继续点头。    第二卷 掌中权 060.怀疑,初见端倪(3)    浅晞见丰华一副平静的样子,想来,事情曲折他也十分清楚,便也不铺垫了,就一口气说道,“所以,我觉得陈府的刺客、还有后来觐帝所谓的谋逆之罪,必定都和这苏锦绣有一定关系,我那时以为苏锦绣是端王封棣的人,所以也没有想太多就把矛头指在端王身上。可近日,我发现,她并不是端王的人,可她究竟是谁的人呢?我想了想,你听风楼向来消息灵敏,你又是那时在场的见证者之一,所以,对于苏锦绣背后的那个人,你怎么看?”    “她背后是谁和我有何干系?只要这幕后之人必定是端王不就够了?”    浅晞没有理他,自说自话道,“而且苏锦绣那日到陈府,还特地连夜跟你表明爱意,这一点,我也很想不通。”    “那可能是因为鄙人丰神俊朗。”丰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他顿了一会儿,眸色渐渐转深,朝她的方向走近了几步,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问道,“所以,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浅晞微微避开他的眸光,垂眸看着地,“不是怀疑,我就顺口一问。”    她原本的确是来问他苏锦绣的事情,一开始也并没有怀疑他的想法,只是,突然又觉得有些地方很不对劲,就比如说苏锦绣为何当夜第一件事情不是其他,而是去找丰华,为何偏偏会是丰华?还有,那日丰华出现在端王府也很奇怪,虽然他说他是专程来看她,但是,如果,不是呢?    “柏歆,你若只是因为陈府死因不明而一直查这事,鄙人是可以理解,只不过……”    丰华话锋一转,一手抬起浅晞的下颚,让她只能看着自己,道,“只不过,你这样,真的是为了陈府吗?还是……为了陈景致?”    浅晞如他所愿看着他,也不再闪躲,如实说道,“我和陈府又没有什么特殊交情,与我有交情的,就唯有陈景致一人,我见他死得不清不楚,所以就想帮他查清楚喽!”    “哦?是这样吗?鄙人还以为……”    “以为如何?”    “呵……”丰华冷冷的勾了一丝浅浅的弧度,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因他怀疑我,鄙人还以为,一个和你认识不过三四日的人,在你心目中,竟比我们七年的情分还要重!”    “情分?丰华,你知道吗?即使我们有七年的情分,但我依旧看不透你,我看着你,永远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做什么;更不明白你明面上在做的事情和暗地里做的事情是不是一样?对你而言是情分重要还是利益重要?可陈景致虽然和我认识不到三四日,但我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得到他的赤子之心,他的坦坦荡荡和毫无保留,你说,一个对我至诚至信的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该不该帮他追查凶手?”    丰华突然便松开抬着浅晞下颚的手,声音低低道,“我倒是不知,你对我竟意见这么大。”    浅晞摇了摇头道,“我不过是觉得看不透你,不过本也是立场不同,行事作风自然也不同,你们本就不是一人,是我过了,我不该拿你和陈景致比。”她垂着头,怪怪的放低音量道歉。    “你问了这么多,不就想知道我和陈府那一家子的死是否有关系吗?那我大可直接告诉你,与我无干!”    凤浅晞从听风楼门口走出来时,忍不住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奇了,她是去问苏锦绣身份的,结果问到最后,不但什么都没问到,还平白无故惹得丰华生气。    想起丰华生气时那散发着的阵阵寒气,都快把她冻得感冒了。    浅晞决定,回去让墨袖楼的人送个上好的玉质茶壶给他赔罪。    她一边不住地想着赔罪的一百种方法,一边脚尖无聊的踢着一颗小碎石。    从听风楼到墨袖楼,需要绕过繁华的街道,拐过静谧的小巷,就在她踢着小碎石到一条幽长的小巷时,突然后背一寒,嘴巴霎时间被人直接一手捂住,那人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一手抱着她的腰,刹那将她一翻,她便被人按在了墙边。    下一瞬,她素手一抓,指间抓出数十根银针,微微使力正要将袖中的银针一挥,却顿时停住了动作。    只因,她认出了那蒙面人露出来的一双深邃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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