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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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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瑾言沉吟了片刻,道,“公主,熙王有一想法,不过此时毕竟事关公主终身大事,不如公主和熙王商量商量?”    想法?    浅晞抬眼看着封幽,眸中有重重疑惑。    便在这时,赵瑾言伸手一拽,把一旁稀里糊涂看热闹的凤澈拉到了隔壁间,还关上了房门。    封幽面上平静,两眼定定的看着浅晞,气氛刹那变得怪异了起来,浅晞不由得没安全感的往后退了一步,封幽却是往前了两步,更拉近彼此的距离。    浅晞心下微微一颤,不知这封幽打的什么主意,抬眼看着他,硬气道,“熙王这是何故?”    封幽按住了她的双臂,柔声道,“倾月,你还记过我说过什么吗?”    他见浅晞面上不见波澜,便继续道,“我要娶你。”    浅晞面色不改,坚定道,“如今两国文书已下,聘礼已定,我与康王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不可回旋。”    封幽面色一松,突然笑道,“倾月,父皇之所以让你嫁给康王,不过是为了留我去娶内阁首辅的嫡女以平衡朝中局势,但如今你失踪无踪,此时便有了回旋余地。”    “回旋余地?”    “是,只要七弟找不到你人,半月之期一过,他势必无法向两国交代,届时,你父皇必定无法放心将你嫁与他,到时候,我再将你找回来,向父皇请旨……”    浅晞刹那间明白封幽的主意,封幽这是打算让她失踪半个月,以便娶她。    浅晞从容不迫,反问道,“熙王,那你可否想过,我若是失踪半月,会有多少人质疑我的名节?被误以为失节事小,但届时,身为大蔚公主,我又将置大蔚颜面于何地?”    封幽霎时间有过一刻愣怔,随即苦笑道,“倾月,可若我想娶你,唯有这一方法可行。”    浅晞松开了封幽的手,后退了一步道,“我不想用牺牲国家颜面的方式来嫁与你,我曾跟王爷说过,来日方长,顺其自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浅晞不想作何改变,你也好,封屹也好,对我来说,并没有差别,所以,浅晞请熙王成全,放过我!”    第一卷 如梦令 044.被困住了(二更)    封幽没想到,他以浅晞踪迹换得凤澈成全,到了浅晞这里,却还是被她一口拒绝。    他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沉声问道,“倾月,你跟我说,你是否是已经喜欢上了封屹?”    浅晞错愕,认真地想了想她印象中的封屹,那人初见时,背着她,朝树上拱手行礼说,“封屹谢过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芳名?”    再见时,那人一边走着一边轻轻地咳着,走到她面前,咳了好一阵才问道,“姑娘久坐于此,可是遇何难事?”    作为素未相识的人而言,那人不论何时,都是彬彬有礼,礼节周到友好。    但是若是作为未来的夫婿而言,对于她来说,这人久卧病榻,朝不保夕,甚至她也完全不了解他。    斟酌了片刻,她也不辩驳,轻声道,“王爷若是觉得如此想会好受些,那便是这样。”    此次和亲,嫁与不嫁,其实决定权不在她。    但是,嫁过去,又当如何做,这决定权却是在她手里的。    答应和亲,不过是为了两国安邦,但也仅止于此,至于以后,她有的是办法让封屹休了她。    更何况,封屹那一副病弱之身,她嫁过去,相当大的程度上是不受限的,封屹管不了她,更打不过她。    与封幽相比而言,不得不说,封屹更易掌控,亦或者说,日后更易逃脱。    当然,此时的她,自然没想到,那个羸弱的康王,弱不禁风不过是假象而已,比起封幽而言,封屹才是在真正意义上的心机深沉,难以掌控,当然,这已是后话。    此时,封幽听完她的话,却是连连后退,刹那间转身离去,竟是直接将门锁住。    他在门口沉沉道,“倾月,我不论你是怎么想的,但只要我不想,你便不能。”口气霎是霸道。    浅晞急忙上前敲门,见封幽身影渐渐在白雪茫茫中消失,急忙制造出更大的声音,以引起凤澈注意,可是凤澈却是看了她一眼,心思简单说道,“傻晞,哥哥不能眼看着你嫁给一个残废,我看其实熙王挺好的,至少比那个残废好。”说完,竟是躲闪着她的眼神便走了。    浅晞又看向赵瑾言,赵瑾言却道,“公主,保重。”竟是没再多说话,也走了。    浅晞瞬间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这个傻哥哥,残废怎么了,嫁过去能够让她顺利跑了不就行了!    她开始施加拳脚,想要以此撞开这扇门,然而,她悲剧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功力被封住了,身上的银针都被抽走了,就连她身上的力道也减了不少,撞起门来,跟挠痒似的。    初时她刚醒来时还不以为意,如今看来,这封幽早就有此打算,就是要把她困在这里半个月!    浅晞又拿起短笛,也不知道吹了多久,竟然依旧毫无动静,墨逸等人呢?    想了想那日的情形,不免有些忧虑,也不知封幽有没有让人找回墨久,也不知他们如今伤势如何。    时间过得很快,半月之期渐渐逼近,随着日期渐渐靠近,这几日,看守浅晞的人也放松不少。    这日,和往常一样,有个丫鬟从外面开了个很小的口子,递进早膳,道,“姑娘,该用早膳了。”    按往常的经验,不论是她绝食或是假意哭闹,这丫鬟都会置之不理。    此时,浅晞已经绝食了几日,只喝了一些水,为的便是现在。    浅晞刹那脸色一变,面上苍白如纸,脚步虚浮,轻喃地喃了一句,声音嘶哑,随即重重倒在地上,摔出了一阵大大的动静。    门口那丫鬟,听到这动静,不疑有他,吓得魂都要没了,手中食盒刹那摔了个干净,急忙步履匆匆地跑了出去。    很快地,那丫鬟领了个大夫过来开门,门刚一打开,再看,地上哪里还有浅晞的人影。    康王府    赵英几人立在距离封屹的不远处,见他闲庭信步,赵英忍不住出口问道,“主子,半月之期已近,可要去寻找那个倾月公主?”    封屹摇头,淡定的将手中的鱼食一点一点地撒入池塘。    赵英有些急切,又问道,“岂不是会引起皇上怪罪?”    封屹依旧不语。    就在这时,守卫突然快步走了进来,说道,“启禀王爷,府外有一女子,衣着邋遢,但自称是倾月公主。”    封屹拿着鱼食的手一顿,冷声道,“请她过来。”    当浅晞被守卫领了进来以后,赵英陈武等几个侍卫见此均是一惊,毕竟如今这女子,衣衫单薄而破烂,脸上黑白交加,看不清原有面孔,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双眸,发上简单的扎成一个马尾,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形如乞丐,看起来不男不女的人,是传闻中大蔚的第一才女——倾月公主。    浅晞这一路走来也确实艰辛,她武艺被封,只能采了草药,以毒防身,加之怕被熙王的人认出,一向喜欢洁净的她索性将自己搞得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不男不女,所幸,在半月之期的倒数第二天,她安然的来到了康王府。    康王府的下人偷偷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封屹,那人依旧面无神色,眼无焦距,只是重复的一点一点的投着鱼食,甚至在她出现之际,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看来,封屹很是反感这桩婚事啊。    她走了过去,在封屹不远处停步,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凤浅晞见过康王。”    封屹手微顿,然后波澜不兴的说道,“是你。”    浅晞分别以两个身份见过封屹一次,他这含糊的一句是你,让她很难判断出他是认出了自己是救他一命的柏歆,还是认出了她是暂居熙王别院的凤姑娘。    封屹似是感受到浅晞面色微诧,便陈述道,“我们在幽州见过。”    原来是认出她是熙王别院的凤姑娘。    浅晞不禁有些佩服封屹的耳力,她不过是说了句话,便被他认出来了,她点头道,“是,我记得。”    封屹将手里的鱼食喂完,扬了扬手,让所有人退下去,瞬间,只剩下了他和浅晞两人。    只见他话锋一转道,“无怪乎五哥这么紧张你。”    一句话,竟是直接判定了她和封幽必有什么暧昧不明的关系。    但这也不怪他误解,毕竟一个女子住在一个男子的别院,多少会让人感觉有些不清不楚。    浅晞也不想在这方面和封屹多做纠缠,转移话题说道,“这半个月,王爷不曾派人来找过本宫,但是,王爷可知道,为何本宫还是来找了你吗?”    第二卷 掌中权 045.别装,生死一线(三更)    封屹脸色微白,连连又似咳了又咳后道,“你想嫁给本王?”    浅晞眉眼弯弯道,“王爷,不如我们来一个君子协议可好?”    封屹闻言,拧眉道,“君子协定?”    浅晞点点头道,“其实本宫之前就发现了,王爷这一身病,不是病,而是毒。这毒最妙的地方便在于下毒时可以令人毫无察觉,毒发时,却是一点一滴让人五感六觉渐失,表面上看来却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所以王爷如今双目失明还只是开始!不如,本宫稍微费力些,为你解去这一身毒,而你,娶我。”    “呵……”封屹忍不住轻轻嗤笑出声,但导致他连连又咳了几句,他道,“你费力为本王解去这一身毒,只是为了让本王娶你?”    浅晞总觉得封屹看向自己的眸色绕有一种看残花败柳的感觉,虽然她知道,他是个瞎子,她告诉自己,不能和一个瞎子计较那么多,遂继续冷静道,“王爷也知道,此次和亲是势在必行,与其拒之,不如受之。而本宫的要求也很简单,希望此次和亲事罢,一年后,王爷能给我一纸休书,放我自由,而这一年内,本宫也可以保证,必然可以完全除去王爷身上的剧毒。”    “有趣,你嫁与本王,是为了让本王休你。不过本王倒是不知道,倾月公主不但才华横溢,还能辨毒术,更深谙医术?”    不知道为何,浅晞总觉得今日的封屹特别咄咄逼人,完全昔日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转念一想,还是咽下那一口气道,“王爷不信的话,日后试之一试不就知晓?”说完,还怕封屹不信,刹那间伸手捏住了封屹的脉搏,稍加诊断。    若是她能把他具体的病症说出来,那便多了很多说服力。    不过一息之间,封屹便反应了过来,快速挣开了她的手,身姿迅速地向后退了几步,面色越发冷冽,可谓寒冷如霜,尔后低头捂嘴轻咳了几声。    此时浅晞面上已经白了又白,好似刷白的墙。    她似乎发现了个很可怕的惊天秘密,若是此人性情狠一点的话,恐怕,她今日便要有来无回。    面上,她依旧强撑淡定,风轻云淡般笑道,“王爷别装了,这样也好,王爷连解毒都不需要了,不如,我们换个协定?王爷保我娶我,一年后放了我,而我,替王爷好好地守着这个秘密?”    不过转瞬之间,她的脖颈便被那人一手捏住,那人眸色沉沉的看着他,铺天盖地杀气丝毫不加丝毫遮掩,哪还有半点瞎子的样子,他冷声道,“那本王大可以今日就杀了你。”    即使近日还在下着雪,天气甚为寒冷,但浅晞后背的衣服还是瞬间濡湿了。    面前的这个人,脉搏沉稳有力,气场强大凛人,什么双目失明,什么身体羸弱,什么彬彬有礼、礼数周到、待人友好,这些,分明都是假的,分明都是他演出来的给别人看的!    这人不但双眼有神,还有神得可以剐人。    这人不但身强体健,更是武艺高超得不可估量。    这人不但一点也不友好,更是一点也不仁慈。    若是平时,她还能与之勉力一搏,但如今,她武力被封,犹如待宰的牛羊般,毫无反抗之力。    但,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慌。    由生及死、由死及生,对他而言,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浅晞看着他幽幽地泛着寒光的眸子,她倔强的眼里没有一丝丝退却,强装淡定道,“王爷想杀我?可我怎么说也是一朝的公主,我朝使者还在贵国,若我这般死了,那么我的三哥,还有我朝的丞相,都会追究到底!”    封屹面色不改道,“那本王自可以让你死得毫无痕迹。”    “呵……”浅晞却是冷笑出来,冷笑说在他捏着脖子的情况下,变得支离破碎,她却不以为意,“那事到如今,本宫为了护住性命,只好再勉力一猜,王爷现今最大的敌人,不是贤王,而是熙王,是吗?”    浅晞感觉到脖颈上的力道略有放松,便知道自己的方向走对了,继续道,“贤王贵为大觐嫡长子,本应是天命所向,但是此人奸诈狡猾,做事思虑不周,在朝廷中,已经结下了不少的梁子,更因为前月举发端王而失了不少人心。与之相比而言的话,熙王就不一样了,他性情温和,礼贤下士,笼络了不少士族,他虽嘴上说,不问世事,但是否真的不争不抢,又有谁能知道?更何况,如今贵国陛下越发扶持熙王了,只待熙王娶了内阁首辅的千金,那么,两人必然会有殊死一搏,到时候,一个有了宗亲的支持,一个有了士族的帮扶,王爷你说,谁胜谁输呢?这个时候,王爷最好手中都应捏有两人的把柄,贤王做事不细致,若是要仔细搜寻,必不缺把柄;但熙王做事周详,他的把柄嘛……”    封屹垂眸看着她道,“你想说,你就是熙王的那个把柄?”    虽然搬出封幽出来保全自己这番行为并不厚道,但是,这般情况下,她只能想到如此。    浅晞杏眸眨了眨,那眸子清澈得可以让封屹在里面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她一字一顿道,“熙王封幽喜欢我,此次也是他派人救的我,这些,我想王爷应该都知道!”    两厢对视,一人紧紧相逼,一人毫不退让。    便在这时,浅晞感觉到脖子一松,封屹终于放下了对她的杀意。    浅晞连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后背的衣服湿得彻底,感觉自己就好像在鬼门关一般走了一遭,差一点,便踏入了地狱的门槛!    此时,封屹说道,“你很聪明,好,本王娶你,至于什么时候放开你,那得看本王什么时候不需要你。”    说完,封屹又沉声吩咐道,“来人,带倾月公主下去客房休息。”    浅晞看着封屹离去的背影,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想嫁给封屹了,毕竟她不想日日都与狼共舞。    但是,容不得她不想。    此番,万万没想到,以为挑了一个软柿子捏,却没想到,这个柿子,不但不软,还布满了毒和刺,此间凶险,令她如今还心有余悸。    此一步踏错,差点满盘皆输,连命都险些丢了。    簌簌地大雪在这时飘飘扬扬地洒落了下来,浅晞拢了拢单薄的衣襟,刚刚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的她这才恍然间觉得天气霎是寒冷。    几个侍女看着怔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浅晞,有些奇怪,询问道,“姑娘?”    浅晞这才晃了晃神道,“走,客房在哪?”    第二卷 掌中权 046.跟踪,认错人了(一更)    当晚,浅晞换洗完毕后,面上蒙了面纱,身上披了件狐裘,打算出府去墨袖楼一趟。她身上被封掉武功,是中毒所致,要解开这毒,其中有一味解药甚为珍贵,天下间,恐怕唯有她的墨袖楼和丰华的听风楼最多,所以她必须去一趟墨袖楼配药解毒,而且,她也要看一下墨逸等人究竟怎么了会毫无消息。    她刚走出了大门,便感觉身后有人跟踪,想来是封屹并不放心她。    毕竟,按她的说法,她可以是封幽的把柄,亦可以是封幽安放在封屹身上的爪牙,对于封屹来说,也许娶她并不是对她的妥协,而是为了更好的看住她,好看清她是哪边的人,究竟意欲何为。    如今,她要去墨袖楼,就不能任由封屹的人跟踪,若是暴露身份了,恐怕,她的小命将死得更快。    虽武艺被封,但对她来说,甩开小尾巴已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只见她时而从人潮中穿梭而过,时而步入各种岔道的小巷,左拐右绕完了以后,她甚至还钻了狗洞,饶是那些人再机警,恐怕都想不到,一朝公主,竟然会这么轻轻巧巧的钻狗洞来避人。    从另一个狗洞绕出来以后,她终于感觉到身后再也没有那些讨厌的小尾巴,这才直奔墨袖楼而去。    她径直走到了墨袖楼二楼熟悉的房间,一脚踢开了门,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放在桌上,对房里的女子从容不迫的吩咐道,“墨娘,按我这个药方,迅速配药给我。”    墨娘眸色瞬息一亮,“主子,你没事!”    浅晞点了点头,脱掉身上被雪花沾湿的狐裘,扫了周围一圈,依旧看不到墨逸等人,遂问道,“墨逸他们几人可有回来?”    墨娘低头看了眼药方,蹙眉道,“启禀主子,他们几人最近伤势较重,昏迷了近半月,今日才醒了过来,情况皆已经转危为安了,请主子放心。不过,主子,你这药方……可是中了毒?”    浅晞点头道,“封幽对我下了毒,借此封住我身上的武功,想要困住我,所幸我跑了出来。”    墨娘听完,先是上上下下看了浅晞一眼,见她没有其他异样以后,这才放心下来道,“那主子稍后,墨娘马上便去准备。”    不多一会儿,墨娘便端来了汤药,温度刚好,浅晞不多犹豫便一口饮完,吩咐道,“最近麻烦墨娘多加照顾他们几个了,他们几个养伤期间,我需要两名武艺比我还高强的暗卫。”    她始终觉得在封屹身边,甚为不安全,她需要两个武艺更高超的人来暗中保护她。    墨娘从浅晞手里接过瓷碗,点头道,“好的,我立马安排下去。”    浅晞点点头,渐渐感觉体力和功力慢慢恢复了过来,这才稍稍的放了心。    墨娘上来时,拿了件干净的狐裘,披在浅晞身上,关切道,“主子嫁入大觐后,不同往日那般洒脱随意了,主子务必保重。”    浅晞握住墨娘温暖的手,心中有丝丝温暖,允道,“好!”    浅晞从墨袖楼出来时,突然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道背影越看越加眼熟,像是封屹。    这大半夜的,他为何也出现在这附近?    浅晞不由得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只见那抹背影越走越人迹罕稀,初时,她还能躲在房屋拐角处,街头小摊处,到了最后,只剩一片白茫茫的空地,眼前是一片空空荡荡的雪地,竟然毫无藏身之处。    便在这时,前方那人停了下来,突然便,翩然转身,手成爪状,杀气凌厉地朝她而来。    她刹那翻身一退,快速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了下来。她袖中银针一翻,素手一扬,那些银针便哗啦啦地朝那人射去。    那人轻轻巧巧一避,陡然间便出现在了她的右侧,声音微凉带着一丝意外道,“是你!”    她霎时转头,对上了他如黑曜石般地双眸,面上一惊,“怎么是你!丰华?”    丰华听到她的话眉头一皱,沉吟道,“你希望是谁?”    浅晞垂眸,掩去眼里的情绪,突然想到丰华就在她的一寸之内,而面纱下,是她的真实容貌,不禁急忙后退了两步,轻描淡写解释道,“没有,我认错人了。”    丰华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没有继续与她纠结,反而话锋一转道,“你蒙面纱做何?”    所幸她今日的面纱并不透明,被他这么盯着也不怕被看出来什么异样,毕竟柏歆和浅晞两个面孔之间,唯一不变的,就是上半张脸。    浅晞耸肩,倒是一副理直气壮地道,“最近下雪,天气冷,这样子,暖和!”说完,她为了让自己没那么心虚,反倒上前了几步,拍了拍封屹的脸道,“你看,你的脸很冰。”    她拍完以后,立马放开了手,一副被他脸冰到的样子搓着自己的手心。    丰华对于她此般借口没有说什么,反倒越发沉静的盯着她。    浅晞被他盯得有点发咻,出声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莫不是你为我的上半张脸着迷了?”    丰华审视了她良久,说道,“你的上半张脸倒是和一个人很像,甚至乎,一模一样。”    作为柏歆,普天之下,和她上半张脸一模一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凤浅晞!    也就是说,丰华见过身为凤浅晞的她!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她以凤浅晞的身份见过丰华!    面上她是一脸平静,谑笑道,“普天之大,和我长得像的人可谓不计其数,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感兴趣。那女子怎么样,是不是深得本公子亲传,美得倾国倾城啊?”    丰华凝着脸,声音微沉,“我没有说那人是个女子。”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她心中打着鼓,有些没底丰华到底知道了多少,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    她突然有点怕,若是丰华突然间一手揭开了她的面纱,那么恐怕……    凤浅晞心里七上八下,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笑嘻嘻道,“难道你想说,我长得男相?”    丰华挑眉,“你一开始不就扮的男子。”    浅晞不欲和他再多纠缠,虽毫不犹豫的揍了他的头一拳,道,“对家,你今天是来挑事了?”    “你最近一个月多为何不见踪迹?”    浅晞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相貌相像一说,终于是翻篇了。    “这不是很正常,你不也经常消失一年半载的……”    自从上次一起破了那密室以后,两人确实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面了,想到上次那事,浅晞面上笑容越发僵硬了。    丰华注意到了她脸上的笑容,问道,“所以你为何笑得跟哭一样?”    第二卷 掌中权 047.装醉,揭开身份(二更)    凤浅晞轻咳了一声道,“你是想夸我哭起来跟笑一样好看啊?”    丰华嘴上毫不留情道,“若说你全身上下有一处好看的地方,恐怕就是你的眼睛了。”    “全身上下?”浅晞一听,柳眉一竖,两手抱胸,狠狠地往丰华的头上又敲出了块红印,骂道,“下流。”    丰华看着浅晞这诡异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一脸无辜地扶额道,“鄙人不是说你的……”他扫了一眼浅晞双手环胸的那里,改口沉声道,“是鄙人用词错误,请柏公子见谅。”    浅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垫了垫脚尖,轻轻地抚了抚丰华的头,由于他个子高她不少,她没碰着,就象征性地抚了抚丰华的后脑勺道,“恩,乖!”    绕有一种给狗顺毛的感觉。    丰华:……    两人一来一往地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地上白雪漫漫,恍惚间,竟好似走不到尽头。    浅晞突然声音变得低低的,说道,“对家,我快要嫁人了。”    丰华本是稀疏平常地“哦”了一声,过了片刻,步伐一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音色陡然变高,“你说什么?”    浅晞想,不论她是基于什么原因要和封屹结婚,只是丰华作为一个明确跟她表达过意向的人,他有权知道,这暧昧不清的感情,她也该是时候做个了断。    她声音拔高了些许,一字一顿道,“你不是问我这上个月去哪里了吗?我回家了,定了门亲事,丰华,我有婚约了。”    浅晞看着丰华,看见他眼里的惊讶、惊惶、挣扎,平日里,她看到的他一直是表情淡淡,喜怒不形于色,这是第一次,她这么清楚地从他眼里捕捉到这么多这么复杂的情绪,而这些情绪,最终却在他的眼里归为一片释然。    他最终自嘲地轻笑了下,道,“他怎么样?你们见过吗?”    浅晞想了想,如实回答道,“见过,他长得很好看。”    丰华心下微微一凉,道,“从以前到现在,你不喜欢的事情,向来没人逼得了你,看来,你很喜欢他。”    浅晞不置可否,现今的情况,她不可能对丰华一一诉说,更何况,她也不可能一直拉着他不放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丰华见她不语,脸上血色尽失,沉吟了良久,他道,“这样也好,其实,在你回家的那段时间,我也定了个婚约了。”    他声音清冷,带着一点点的暗哑,听在浅晞耳里,竟然感到有一丝丝难受。    她不知道丰华说的是真是假,是为了顺势找台阶下还是当真如此,但是,很难以理解的是,她听完,竟然有点抓耳挠腮的难受。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醉云楼楼下,浅晞率先笑了笑,眉眼弯弯道,“既是如此,为了庆祝你我有了婚约,不如本公子请你喝一杯寒潭香?”    丰华温和的允道,“好。”    丰华竟直接让掌柜拿了一堆寒潭香,他们的桌上顿时都是一坛一坛的酒。    浅晞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拿起一旁的杯子斟了一杯道,“本公子说好的一杯便是一杯,剩下的可都是你的。”    说完,背过身,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转过身来时,她面上依旧戴着面纱。    丰华便有些奇怪了,眸色转深,“何故你不揭去面纱,这酒楼烧着炭火,不冷了不是么?”    浅晞扬了扬手,蹙眉道,“我打算喝完这一杯便走了啊。”    丰华瞬息间拉住她的手,眸光定定的看着她道,“那你便看着我喝。”    浅晞看了看一桌子的酒坛,震惊道,“你不会真的打算把这些喝完?”    浅晞看着丰华默然,连忙摸了摸口袋,糟糕,似乎银子没有带够啊。    她急忙拍了下丰华的肩膀,问道,“可有带钱?”    丰华竟完全不理她,揭开了一个酒坛子封口,就这么直接的就着坛口喝了起来,淋漓畅快之间,很快就开始开了第二坛。    空气间顿时间酒气弥漫,扑鼻而来。    浅晞被他喝酒的速度惊讶到了,转眼之间,丰华已然喝了第三坛。    她急忙伸手将他手里的酒坛夺了过来,只见霎时间,丰华竟是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这人,醉了?    还给她醉睡了?    这下好了,她怎么带他溜,而且是在银子不够的情况下!    也不知道丰华这小子带了银子没有。    浅晞颇为头疼的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伸手往丰华身上摸去,哦,不,是摸钱袋去。    便在她对他上下其手,哦,不,是翻找钱袋的这时,她没看到,原本酒醉趴在桌上的男子霎时间睁开了眼,眸色清明,没有丝毫醉意。    便在她摸到他的钱袋的同时,浅晞只觉得脸上一凉,面上的冷意丝丝拂过,她伸手一摸,却见脸上的面纱飘落在了地上。    她连忙弯腰捡了起来,警觉性的朝丰华看去,见丰华依旧双眸紧闭这才放下心来,戴上了面纱。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短笛,急促的吹奏了两声,她的面前便立定了一个人,是墨娘今日新给她安排的暗卫,袖义。    她摊出手心,很是直接道,“袖义,我没带银子,借我点银子。”    被叫出来的袖义一脸错愕地贡献了自己的钱袋。    浅晞这才放心了,看了看昏睡不醒的丰华,吩咐道,“袖义,叫个轿子,把这个酒鬼丢回听风楼。”    一边装醉的“酒鬼”表示:……    袖义很快的叫来了轿夫去而复返,将丰华抬近轿子里后,浅晞又一脸肉痛的付了银子道,“麻烦把这个人送到听风楼。”    两个轿夫见银子不少,及是配合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抬了多久,突然间,感觉轻了不少,那两个轿夫有些奇怪的放下了轿子,其中一个一个掀开了轿帘,却见轿中,哪里还有半个人!    第二卷 掌中权 048.等她,可是悔了(三更)    浅晞回到康王府,一手扯掉面纱,翻墙而上,跳了下去,待她身子稳稳立住时,却是被吓了一跳。    只见早上对她气势汹汹还差点要了她的命的那个人,此时就立在她面前,正兴致盎然的看着他,一副心情甚好的样子道,“公主这是去了何处?”    浅晞浑身一颤,封屹这人,时冷时热,性格反反复复,变脸比翻书还快,可真是可怕。    但是,寄人篱下的她,哪能傲气的怼过去,只好讪笑道,“王爷何故这般晚还在此散心?”    “听闻倾月公主出府去了他处,我便在此处静候公主。”    浅晞这回眉毛跟着一颤,她听错了吗,这人自称啥?我?他早上不还趾高气扬的本王本王吗?    浅晞奇奇怪怪的上上下下端视了封屹一眼,这人,该不会有什么,人格分裂之类的毛病。    思及如此,她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谁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又要变凶了。    “王爷如此久等倾月,实在是折煞本宫了。”说完,她默默地又后退了几步,谁能告诉她,如何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从豺狼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    只见她眼里的那匹财狼朝她步步走近,一脸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直到她感觉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急忙道,“时辰已晚,王爷早点休息,本宫先睡了……”    说完,竟是逃也似的跑了。    翌日,浅晞被几个侍婢从睡梦中唤醒,朦朦胧胧间,几个侍婢开始伺候她梳洗,她被换上了一身烟霞色妆花水草纹散花锦斜襟衣衫,逶迤拖地的镂花子裙,身披乳白色的薄纱云锦,一副很是隆重的样子。    迷迷蒙蒙之际,几人又开始梳理她的头发,将她的额发尽数梳了起来,只留下两缕碎发在她的脸颊两侧,然后绾成了别致的垂鬟分肖髻,云鬓里插着洒花玉兰花华胜。    浅晞睡意迷蒙之际,看了镜子里那个光艳逼人的人,有一瞬间,差点没有认出自己来。    将浅晞打扮好了以后,几个侍婢才撤了下去,留下浅晞自己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华服,封屹这是上哪的找来这么繁琐而又沉重的衣衫的,她感觉,肩膀都要被压垮了。    她迈出房门,便看到了那人。    此时天色还是黑漆漆的,封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锦衣,腰间绑着一根靓蓝色宝相花纹犀带,看起来神清气爽。    浅晞刚走出门口,封屹便虚扶了她一把,浅晞抬眸,朝他看去,只见他双眸如古谭般寂静幽邃,没有半丝波澜。    这个人,又瞬间装回了瞎子。    浅晞一把反扶住他,用着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饶有意味地道,“王爷辛苦。”无时不刻都要装瞎子,当然,为了保命,她下一句并没有说。    封屹一脸淡淡,并未回话,由着浅晞一路搀扶,一路停停咳咳,好不容易,搀扶到了马车下面,浅晞见侍从都离得有点远,不欲干预,只好硬着头皮地扶了封屹一把,封屹撑着她的手,也不知是不是没踩稳,整个人便往浅晞身上靠,浅晞见此,差点也没稳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往前一推,封屹险些又没立稳,好不容易站定后,又是咳嗽声连连,一张俊逸的脸煞白煞白的,看得浅晞心里微微一颤,这人,会不会记仇?    沉吟了片刻,浅晞还是开口道歉道,“抱歉,王爷,我不是故意的。”    封屹不语,向她的方向走了一步,略略弯了腰,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伸在浅晞的面前。    浅晞抬头,看向他若深潭无波的眸子,想起上次,在熙王府别院,她曾在这只手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迷路两字,那时竟然感觉到颇为挠人心扉。    那时她还觉得他彬彬有礼人畜无害,而如今,在发觉他装病以后,她只想离他离得远远的。    她急忙背过手后退了一步,讪笑道,“王爷不必麻烦,这个,我们两人还未成亲,孤男寡女共处一个马车并不妥,不如我……”    浅晞还没说完,封屹便冷声打断道,“本王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公主莫不是想骑马?”    骑马?    若是身为柏歆,那骑马必然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若是身为大蔚未出阁的公主……    大觐本就比大蔚民风开放些许,未婚的夫妻,共乘一辆马车倒也算稀疏平常。    浅晞转念一想,乖乖的将手覆上封屹的手上,封屹轻巧巧的一拉,便把她拉了上来。    浅晞还故意在封屹手上的脉搏略略划了过去,虽然停留不久,但是她却大致有了一番判断,这人今日脉搏时重时轻、时急时缓,不似那日沉稳有力,这是真的中了毒的迹象,这人该不会是为了装瞎,偶尔还给自己下下毒……    两人在轿中并排坐下,封屹看着浅晞面色微怔,似有预料的问道,“你知道了?”    浅晞瞬间回神,想说一句“没……”却在口中生生咽了下去,见封屹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问道,“王爷故意的?”    封屹点点头,面无表情简短说道,“有些场合,不容有失。”    浅晞蹙眉,“可这覆骨毒,解毒虽是不难,但是长此以往,对王爷身体有害无益。”    “呵……”封屹冷冷的笑了一声,嘲弄道,“对于本王,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益,一些的害又算什么,更何况,向来没有东西可以伤得到本王的。”    浅晞侧着脸毫不遮掩地直勾勾看着他,恍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口气自大,胸有城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敢伤人更敢伤己,这样一个人,才是剥掉斯斯文文外壳的真真正正的封屹!    封屹似是感觉到她眼神,清冷道,“怎么?可是悔了?”    浅晞唇角勾起,“怎么会,和王爷这样的人合作,是本宫的荣幸。”    封屹亦是勾唇,“那便好,就算悔了,你也已经失去了后悔的机会。”    狂妄、自大。    浅晞看着他,咬着牙,保持平静道,“王爷想来是说一不二的,本宫亦然!”    马车内空间不甚大,两人一个扬眉浅笑,一个勾魂淡笑,竟是谁也不退让。    马车一路晃晃荡荡,总算在宫门口处停了下来,浅晞率先跳了下来,好心的伸出手把封屹扶了下来。    这个时候,便听到远远地有人在后头咬耳朵说话,她耳力甚好,一下子便听了个大概:    “诶,这不是康王爷,他身侧那女子是谁?”    “你不知道么,康王爷前月被赐婚给蔚国的倾月公主,这女子恐怕就是那个倾月公主,虽看上去秀色可餐,但可惜要嫁给一个瞎了眼的残废……”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公主前阵子还失踪了,失踪到现在整整半个月……谁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谁知道是被劫还是跟人私奔呐,依我看呀,一个不洁一个残废,倒是甚为相配!”    “嘘,你小声点说……”    浅晞扫视了周围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不远的两个宫女身上,那两个宫女此时跪在地上把头埋得低低的,两个脑袋随着说话声不断地左右晃。    她看了一眼封屹,只见他面色微冷,也难怪,身为一个王爷,谁愿意被宫女背地里说三道四的,若是没听到也便罢了,听到了,这脸面何存?台阶何以下?    这两宫女,以为封屹羸弱可欺,却没有想到封屹这个人,背地是有多狠……    她拉住封屹的袖子,小声的询问道,“王爷可是觉得那两个小丫头说话惹人生气?”    “恩。”    她微愣,“恩是什么意思?”    “你等会在父皇面前,就说你失踪当日就被本王找到了,本王会帮你。”    浅晞:?    封屹是以为,她听到两个小宫女说她不洁而生气了吗?可是她以为,生气的应该是他不是吗?    第二卷 掌中权 049.面圣,他受了伤(一更)    凤浅晞在太和殿殿门口的不远处站定等候传唤,封屹则由陈武搀扶先入了殿中,过了许久后,才有一声传唤响亮道:“传大蔚倾月公主凤浅晞!”    许是为了表示重视,有个鬓发微白的公公走了出来,给浅晞行了礼,声音尖细道,“倾月公主,有请。”    浅晞福了福,垂眸笑道,“劳烦公公了。”这才由着那位公公领进了大殿。    大殿里面,左右两排都是朝廷重臣,人数不在少数,黑森森的一片,当她走进去时,所有人都两眼直直的看着她,她却没有看左右一眼,黑白分明的杏眼直视前方,下巴微抬,趋步到了大殿中,跪拜行礼道,“倾月叩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觐帝没有出声,亦没有看她一眼,反而看向一侧的凤澈和赵瑾言道,“凤殿下、赵丞相,这位可是贵朝公主无误?”    一旁的凤澈从浅晞出现时,从诧异变成不乐意,不过一瞬之间,他遥遥地瞪了一眼封幽,却见封幽眸色沉沉的看着封屹,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脸色顿时更黑了。    唯有赵瑾言,自始至终眸色淡淡,似是不惊讶也不在意,轻轻扯了下凤澈,上前叩拜回话道,“启禀陛下,是我朝倾月公主无误。”    觐帝眼睛细长,几乎看不到眼里半丝情绪,声音也是平平,听不出语气,他摆了摆手,让人把浅晞和赵瑾言扶起来,开口道,“既是如此,公主安然无恙便是最好。”觐帝顿了半晌,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公主这半月流浪在外,可是吃苦了不少?”    浅晞听完,心中一跳,来了,嘴巴上说得好听,好似关切她是否吃了不少苦,其实不就是拐着弯问她,这半月,是否失节于流寇。    若是失节了,恐怕觐帝就要毫不留情地把自己送回蔚国,顺势再怪蔚国一个怠慢之罪,怪罪大蔚送了一个失节的女子来大觐和亲。    浅晞面不改色,垂首道,“启禀陛下,倾月此番虽是在金陵城外受到流匪滋事,但所幸被江湖义士所救,加上陛下圣明,让康王及时派兵搜救,倾月这才在当日及时地被康王顺利找到,免受于难。”    短短的几句话,既强调了受到刺杀的地点是在金陵城外,是大觐防卫不严所致,推脱了大蔚的责任,又表示当日便被康王所救,点名了名节清白。    毕竟事关名节和两国的邦交,倒也不怕封幽会在这种场合下突然倒插一脚揭穿她的谎话。    觐帝闻言,看向封屹,询问道,“屹儿,可是如此?”    封屹由着陈武扶到殿中,肯定地回答道,“启禀父皇,诚然如此。”    觐帝却是眉头一皱,突然间,手中胡乱的拿起一样东西便朝封屹方向毫不留情的砸了过去,那东西正巧砸在了封屹的额头上,顿时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额头蜿蜒流下,煞是骇人,那东西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上面还沾染了封屹额头上的鲜血,是瓷器。    只听觐帝厉声道,“倾月公主失踪一事兹事体大,你既是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公主,为何没有来回禀朕!”    浅晞朝封屹方向看了一眼,万万没想到,这觐帝,竟然不喜欢封屹到了一定的地步,到了可以当着外朝臣子的面发怒的地步。    这时贤王封黎走了出来,柔声道,“父皇息怒,七弟此番,说不定是有难言之隐。”说完看向浅晞。    这封黎,是想着趁此时机,表现一下兄友弟恭,做个和事佬啊。    但是封黎说完,不但没有减少觐帝的怒火,反而更为愤然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跟朕禀报一下就这么难吗?”说完,他手里又拿了样东西,竟是想朝着封屹身上再砸下去。    浅晞急忙跪下,出声道,“陛下,此事不怪王爷,皆是因为倾月那日被王爷救下以后,便处于昏迷的状态,是中了一种名为弑骨的剧毒,王爷怕让陛下知道了忧心,便自己马不停蹄替倾月寻找名医,王爷本就体弱,因着这事还病体加重缠绵病榻,这几日,王爷也才悠悠转醒,没有及时禀报陛下,不能全怪王爷,若是陛下因此而生王爷的气,那么倾月亦难辞其咎。”    “哦?”觐帝闻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身侧的公公,细长的眉眼紧紧地盯着浅晞,似是要直戳她的内心,“那倾月公主可否告诉朕,那名医者姓甚名甚?”    浅晞垂眸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陛下,那大夫名唤遂风,神出鬼没,善解百毒,想必陛下也曾听过,此番,若不是王爷寻来了他,那么,恐怕倾月早已毒入骨髓,今日便无法这般安然无恙地在这里了,还请陛下看在倾月的面上,饶过王爷……”    这遂风是浅晞的师傅,这几年越发神出鬼没的,因此,浅晞也不怕觐帝找到他,就算觐帝真的找到了他,那么,想来师傅也不会揭她的底。    浅晞低着头,两眼看着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觐帝的声音才传了过来,“罢了,朕看来你们两人倒也是情深,钦天监算过了,过十几日是腊月二十六,宜嫁娶,你们便在年前把婚事办下来把。”说完,叹了口气道,“李公公,叫太医,扶王爷下去治伤把。”    封屹也不管额头上淌着血,一脸镇定地行礼道,“谢父皇,儿臣领命。”    封屹被李公公带下去没多久后,觐帝便一脸不耐的退了朝。    退朝以后,浅晞匆匆地跟凤澈和赵瑾言打了个招呼,也没管朝自己方向走来的封幽,便叫了个小太监,让他领自己去找封屹。    那小太监领着自己拐来绕去,把浅晞带到了御花园内一处凉亭的不远处便不动了,浅晞见那凉亭内是名女子,便问答,“公公刚刚可是没听清楚?本宫要见的人是康王!”说话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引得那小太监双肩一颤。    这时候,凉亭的那女子便转过身了来,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姐姐,这莫要怪罪于钱公公,是素问想要找姐姐聊一聊?”    素问?据她所知,大觐后宫没有叫素问的后妃或是秀女,而大臣之中的女儿,有资格在御花园随处走动又叫素问的只有一人,是内阁首辅柳又霖的嫡长女柳素问。柳又霖是柳贵妃的亲哥哥,而柳贵妃自然是柳素问的姑母。由于柳贵妃没有子嗣,因此经常让柳素问入宫作伴,因此,柳素问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了。    但是,柳素问无故找人引来她,倒是很奇怪了。    她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近了凉亭,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眼,这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张标准的脸蛋,闪烁如星眼睛,桃腮杏面,周身透着一股绝世佳人的气息。她问,“不知柳小姐找本宫来,可是有何要事?”    浅晞在打量素问的同时,素问也在看她,眸色转过一丝惊艳,叹道,“姐姐聪慧,原来你就是屹哥哥未来的王妃。”说话间颇有点挑衅的意思。    屹哥哥?    浅晞额角顿时冒出了三条黑线,这个“屹哥哥”叫得也太过肉麻了……    “据本宫所知,本宫的父皇只生了我和黎月两个公主,可不曾听闻本宫还有一个妹妹?”浅晞秀眉微挑,她对于来意不善的人一向十分不客气,“柳小姐此番叫本宫过来只是要看本宫长什么样么?那么,既然柳小姐看完了,那么本宫就先告辞了。”说完竟是真的打算离开。    “站住!”许是颐指气使惯了,柳素问斥出声时才感觉到不对,毕竟如今凤浅晞怎么说也是蔚国公主,康王未来王妃,她是如何,也是没有资格喊浅晞站住的。    第二卷 掌中权 050.敷药,向他示好(二更)    柳素问急忙收敛了戾气,低眉垂首道,“公主可愿和素问聊几句?”    凤浅晞长裙曳地,悠悠然然地转过头来,“哦?柳小姐想聊什么?本宫时间不多,烦请柳小姐速战速决。”    只见这时柳素问突然走了过来,眸色复杂的看了浅晞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垂首福了福,谦卑道,“那便罢了,素问便不叨扰公主了。”    浅晞见柳素问还真的退下了,面上泛过点点错愕,很快便缓和了脸色,对一旁的钱公公道,“钱公公,这回可是可以带我去见王爷了吗。”    钱公公急忙讨好的笑道,“那……那是自然,公主,请。”    钱公公把浅晞带到了一处院落,便立在门口不进去,浅晞谨慎的往内一探,影影绰绰看到了封屹和陈武的背影,她在门口唤了一句,对上了封屹略带茫然的双眸,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浅晞慢慢的走进去,掩上了门,待看清楚封屹在干嘛时,眉头却是一皱。    此时,封屹躺在床榻上,陈武在帮封屹把包扎好的纱布解开,竟直接用水清洗着封屹额头上涂抹的药膏。    封屹这是,谨慎到连受了皮外伤,都不放心让不信任的太医包扎,即使这个太医是当今天子——他的父亲叫来的。    许是陈武不怎么经常帮人清洗过伤口,看上去颇有几分笨手笨脚的,看得浅晞都觉得额头一阵阵刺痛,她走了过去,接过陈武手里的水囊道,“我来。”    封屹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她不以为意,直接扶起封屹的头,坐在了床上,索性让他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手上的动作不停,迅速的洗去他额上的药膏,她眸色一转,看了他一眼,却见封屹连眉头都没有皱,她不得不有些佩服。    她出声问道,“王爷不信任那太医,可信得过本宫?”    封屹在这时闭上了双眸,不予置否,似乎也不打算理她。    浅晞见他如此,便当他是默认了。    伤口在封屹右额上方,伤口略大,约莫占了他四分之一的额头。    她见他额上没有残留的瓷器碎片,伤得不也深,应不会留疤,便从怀里取出一瓶白色瓷瓶,里面是她自己用三七等中草药研磨而成的药粉,可以散瘀止血,消肿定痛。    她将药粉细细的洒在了他的额头上,她敷得很认真,有时药粉没有撒到他伤处的边缘角落,她便会低头轻轻地在他伤处小心翼翼地吹口气。    浅晞洒药粉时太过专注,自是没有注意到刚刚闭上双眸的人,此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离他很近,近得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犹似沉香的清幽香气,可惜他今日是真正的双眸失明,他无法洞察她面上的情绪。    她一边为他敷着药,一边暗叹着觐帝下手着实太狠,这般下去,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会破相留疤么?    好不容易才把药粉撒得均匀,她抽回了神,瞬间便对上了封屹幽幽沉静的双眸,她看着他好看的眸子,微微有些一诧,没有发现封屹什么时候睁的眼,她也没有发呆太久,便左右找了找纱布,便在这时,陈武恭恭敬敬的拿出了她要的纱布,她这才接过来,一圈一圈的把纱布绕在了他的额上。    她一边绕着,一边好奇道,“王爷,陛下不喜欢你么?”    封屹喉间轻轻的“嗯”了一句,又闭上了眼睛。    这人,又不理她了。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将纱布绕到他的脑后打了个不甚显眼的结。    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想法,就觉得封屹是为了配合她才受的伤,想着便来看一看,也没想过他会不配合,倒也没想到,他其实还挺配合。    将伤口包扎好了以后,她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男子,面容清冷,脸色苍白,也不知这人如今到底是不是真的睡了。    她手刚刚碰上他的头,想把他的头移回枕上,封屹便眉头一蹙,她也估摸不清这人怎么了,她便僵住不动了。    浅晞低头,察觉到封屹墨发上有些湿了,许是刚刚清洗伤口的时候沾湿的,想了想,便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把他湿了的头发擦干,他墨发如绸缎般,拂过手里,让她感觉微微的有些发痒。    将他头发大致擦干以后,封屹依旧没有醒,浅晞却渐渐地感觉双腿有些发麻,便在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侍卫,垂首道,“主子,于贵妃来了。”    于贵妃,是封屹的生母,但在后宫,并不甚得宠,想来这也是封屹不受重视的原因之一。    浅晞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    封屹睁开了眼,浅晞连忙起身,将他扶回枕上,他扬了扬手,那侍卫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浅晞看着那侍卫原本站定的地方,若有所思,这人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便在这时,紧闭的房口被从左右两侧拉了开,为首的一名女子被宫婢们簇拥而来,这女子身着一身丁香色的宫装,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保养得很好,看起来犹似二十出头的少女,肤光胜雪,透着一股容光照人的气息。而她的身侧,跟着刚刚见过的柳素问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嬷嬷,身后,是一群粉衣宫女。    浅晞急忙行礼道,“于贵妃金安!”    那于贵妃看了浅晞一眼,那眼神中,分明透着几分不喜,浅晞心头一跳,不知为何,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于贵妃快步走到封屹面前,将他的帛枕竖放,让他坐起来靠在枕上,关切问道,“屹儿,让母妃看看你的伤?”    “母妃,无事。”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呢?”于贵妃见一旁面盆中触目惊心的血色,眼中隐隐约约泛着泪光。    封屹伸出手,覆在于贵妃的手上轻轻拍了几下安抚道,“母妃,真的无事,过几日就好。”说完,眸光扫向了那堆人一眼,问道,“母妃这次过来可是还有什么要事?”他刚刚隐隐约约便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人数应该不下于十个,若是仅仅只是来探伤,那么母妃一般不会带这么多人。    于贵妃这才看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视线从浅晞身上略过,落在了柳素问身上,最后又定在远处的郑嬷嬷身上。    一旁久候的郑嬷嬷看到于贵妃的眼神,急忙上前过去,跪拜后说道,“启禀王爷,刚刚奴婢在后院遇到了宫女乔玲,乔玲你过来。”    后边的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闻言便碎步上前。    郑嬷嬷继续道,“你把刚刚看到的事情跟贵妃和王爷再说一遍。”    这时,封屹似是想到了什么,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对那宫女乔玲冷声道,“慎言。”    那宫女被吓得当场一颤,两手不住地抖,连忙看看身后的柳素问,和左侧的郑嬷嬷,察觉到两人的示意,这才说道,“刚刚奴婢落日亭附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倾月公主,奴婢,看……看到了……”说到这里,那宫女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竟是不敢继续说下去,急忙叩头道,“奴……奴婢,不敢说。”    而这时,一侧的郑嬷嬷上前道,“乔玲不敢说,那老奴便替她说!这个倾月公主居心不良,竟然携带邪恶污秽之物,诅咒王爷!”    这时,浅晞便完全明白了,原来,这个乔玲是想说,她在来看封屹的路上撞到了她,恰好身上掉出了什么污秽邪恶之物。    这么看来,这一波,是冲着她来的。    想到她刚刚的路上,分明是那个钱公公带她过来的,路上除了遇到柳素问以外,并没有撞到什么人,更不曾撞出什么东西,更别说是什么污秽邪恶之物了。    柳素问?她眸光一动,想到了柳素问今日欲言又止的异常,突然间,便联想到了缘由。    第二卷 掌中权 051.设计,反设计之(1)(三更)    思及如此,凤浅晞便施施然走了过去,她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了一番,果然在怀里摸到了一个小包袱。    也不知道这柳素问是怎么做到的不知不觉塞在她身上的。    她将那小包裹拿了出来,递给那宫女乔玲道,“乔玲,你说的可是这个?”    那宫女抖得跟筛糠一样,只是惶惶然看了一眼,连连点头,吞吞吐吐道,“就……就是这个。”    一旁站了很久的柳素问见此,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把夺过浅晞手里的小包裹,将之当着所有人的面抖了出来,然后脸上陡然一变,急忙将那小包裹抛掉,捂眼睛尖叫的“啊——”了一声。    那包裹里的东西便很是刚好的被扔到了于贵妃和封屹的跟前,只见那里面装着的是一个惟妙惟肖的人偶。    于贵妃脸色一变,瞪了浅晞一眼,又向郑嬷嬷示意,让郑嬷嬷翻看一下究竟是什么。    那郑嬷嬷便一边跪着一边捡起那人偶,只见人偶的背面,赫然用狗血写着一人的八字,郑嬷嬷瞬间也是手上一抖,那人偶便背了过去,掉在了地上,这回,所有人都看清了上面写的字:    庚申壬午壬子庚子    这个生辰,浅晞不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康王封屹的生辰八字。    不过根据年份,浅晞也大概心底有了答案。    不过,这封屹的生辰八字出现在了这人偶的背面,而这个人偶,是从她的身上搜出来的,这背后的操纵者意欲如何,那便不难猜了。    只见那于贵妃见此怒形于色,秀眉气得微微抖动,她快步地走到了浅晞的面前,质问道,“敢问倾月公主,我儿可是有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用如此不入流的手段诅咒我儿?”    浅晞不动声色的看了封屹一眼,只见他的薄唇微抿,似是在等她的说法,波澜不兴的样子,倒也不似信以为真。    她再换了个方向,看向柳素问,只见她脸色微白,但据她远远地观察,想来那苍白的脸色是因为白粉涂得太过导致的,倒是她嘴角那抹收不住的笑意不似作假。    再微微平移眸光,落在了于贵妃身后的郑嬷嬷身上,只见她如黄豆般大小的眼睛若有似无地不但往柳素问方向微瞄。    这么一来,她便隐隐看出了大概。    于贵妃见浅晞眼睛不断地左右察看,只觉得凤浅晞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袖中的手微微握拳,气得有些按捺不住厉声道,“倾月公主,本宫敬你是大蔚公主,这才对你礼让有加,但你这神色闪躲,不回话又是什么意思?”    浅晞急忙道,“贵妃娘娘请息怒,事到如今,倾月也不多说什么,只希望娘娘能给倾月一个自证的机会!”    “自证?如今这是证据确凿!莫不是你的意思是说,本宫在陷害你?”    “贵妃娘娘贤身贵体,自是不屑于做此等有**份的事,但倾月只怕娘娘一叶障目,被小人蒙蔽,气坏身体。倾月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和亲公主,但也明白以夫为天的道理,请娘娘细细想想,王爷是倾月未来的夫君,是倾月的天,是倾月未来在大觐的依靠,倾月自是没有这样伤害自己未来夫君的道理的。所以,倾月不求其他,只希望,娘娘能给倾月一个机会自证清白。”    浅晞明白,在未来婆婆面前,装强势是没有用的,反而适当的示弱,更能达到讨好人的目的。    果然,听到浅晞这一席话,于贵妃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唇角还是微微下拉着,凉凉问道,“那好,本宫就给你这个自证的机会,本宫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自证自己的清白。”    自古厌胜之术都是后宫斗争中常用的手段,没想到此番,她还没嫁给封屹,便在自己身上见识到了。    所幸,这于贵妃倒不是真的黑白不分,至少她愿意看浅晞自证,那么,她便有机会可以翻盘。    只见浅晞若有其事的道,“既然这东西不是倾月做的,那必定是其他人做的。”浅晞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于贵妃一眼。    于贵妃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她说的这句话等同于废话。    浅晞却是胸有成竹继续道,“既然是其他人做的,那这人偶上,除了残留倾月身上的气味,必定也会有那人的气味。”她眸色微转,似是不经意间,看了跪拜在地上的宫女乔玲一眼,继续道,“倾月听闻,文贵嫔养了一只西施犬,性情温顺,但是鼻子却是非常灵敏,宫内哪处藏有小食都瞒不过它的鼻子。”    这只西施犬,最早浅晞听说是因为一个趣闻,据闻那时有个林婕妤端了盘点心给那文贵嫔,那时文贵嫔和林婕妤关系颇为亲密,文贵嫔不疑有他便吃了,那时文贵嫔还怀着身孕,吃了以后,没过一会便腹中绞痛,竟是流产的迹象。最终,文贵嫔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太医诊断,这文贵嫔是被下了堕胎药所致,本来文贵嫔和那林婕妤交好,也没想着怀疑在林婕妤身上,是这只西施犬,吃了那一口糕点以后,连连呕吐出白沫,这才引起觐帝和文贵嫔的注意。觐帝当场震怒,派人去查那糕点,果然查到那里面有堕胎药成分,林婕妤也被打入了冷宫,没几日,竟开始久卧病榻,最终抑郁而终。    但是有趣的是,据浅晞所查到的,那文贵嫔其实当时虽然怀孕,但怀的的是个死胎,而林婕妤其实也怀孕着,只不过,林婕妤还没来得及告诉皇帝,便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刺激得有些精神失常,最后病死。    所以,这里面到底藏着多少曲折,便不得而知了。    后来,那只西施犬因为“破案”有功,治好后,被文贵嫔当成宝贝一样地疼着,后来更因为帮文贵嫔找出很多消失无踪的物件,而愈加被文贵嫔看重。    而如今,她想到那只西施犬,不过是因为用这只西施犬,更可以达到令人相信,无人不服的目的。    浅晞想到这里,继续道,“所以,倾月的想法是,将文贵嫔的那只西施犬借来,让那西施犬闻一闻,它必然可以依气味而寻,找出真正别有居心之人。”说道这里,她饶有意味的看了柳素问一眼,走了过去,轻轻拍了她的肩膀道,“柳小姐,你说是?”    第二卷 掌中权 052设计,反设计之(2)(一更)    柳素问杏眸微睁,呼吸声重了几分,并不接话。    浅晞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再下一剂猛药,便微微凑近她,用着仅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怎么?怕了?”    十足的挑衅味道。    浅晞垂眸,只见柳素问广袖中的手隐隐颤动,似有一丝情绪即将按捺不住。    柳素问故作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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