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整容
温茗想了想，还是和蒋曜说了实情。 这个时间赶得太尴尬, 刚好是新剧上映的时期, 消息传出来后，收视率倒没有下降太多, 但是她的微博下面已经沦陷。 粉丝对女神自然是无理由维护的，但是架不住已经有水军过来谩骂。 神奇的是, 虽然全网都在声讨她整容，但是他们的电视剧却越炒越火。 温茗深吸一口气, 她一点也不想要这种黑火。 会场里人越来越多，她只能小声和蒋曜说了下这事。 “你如果愿意, 我可以让人帮你撤下这些消息。”蒋曜听了她的描述后, 给出了解决方案。 温茗连忙否决：“不, 如果强行撤掉他们只会闹得更厉害，影响更大。” 她表情冷漠，“我不会否认这件事，我本就整过容。” 那场车祸伤到了她的面部，她后来去了国内最好的美容科室, 做了两次手术，才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 蒋曜一只手在桌下握着她，轻轻捏着她的手指。 “也好，你自己做主。” “蒋曜。”她突然问，“你当年在医院里，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次手术, 醒来后，蒋曜人就已经不见了。 只是那时，她大脑受损，对这个人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所以也没太在意。 如今再次提起此事，瞬间勾起了两个人的回忆。 “我当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第一次手术时我都可以下床去看你，但是当天伤口突发感染，我被送进抢救室，醒来时，我妈她执意要我去美国继续治疗，她不相信国内的医生。” 蒋曜说着当年的事情，眉宇间平静无澜，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愧疚。 两个人在那场车祸中都伤得很重，但是温茗的伤口集中在面部，他是腹部器官受伤。 最开始，他没办法去探望她，特意让叶朔帮忙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温茗躺在ICU的病床上，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让人看不清下面的容貌。 好不容易他可以下床了，去病房看她，那时的温茗正准备做第一次手术，进手术室前，他在外面的走廊里一直注视着她。 温茗在那场车祸里大脑受损严重，记忆力极度衰退，那时就已经不太记得这个男人了。 后来，手术室里，一针麻药下去，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走出病房时，蒋曜人已不见踪影，她当时也没有注意。 几个月后，她又做了第二次手术，彻底换了一张脸。 再后来，断断续续地，她忘了好多事情。 校园里的读书学习很快充斥她的生活，温茗逐渐走回正常的轨道，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每天读书，参加社团，接一些广告。 再后来，毕业，签约公司，再次与蒋曜重逢。 想起这些往事，温茗心底的某处又被撕开，她让自己靠在蒋曜身上，轻声道：“蒋曜，你不会再离开我了？” “不会。”蒋曜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了。” “我打算如实说出去，承认整容，可能得找公司商量一下。” “承认是没问题的。”蒋曜说：“但你现在还有一件要紧事要考虑。有没有想过，这次是谁把那个视频放出去，又炒起了这次消息。” 温茗沉默了。 她脑海里下意识想到一个人，同样来参加会议的任舟。 她动机太强了，刚好和自己有同期上映的竞争剧，手里又有那份光碟，怎么想怎么是她。 但是温茗没有任何证据，而且，从效果看，出了事后她的剧却越来越火，任舟主演的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这时会场主持人上台，她这才注意到会场四周布置了好几个摄像机，似乎会议是直播的。 这让她有点慌张，四下望了一圈后，她贴在蒋曜耳边悄悄问：“我和你一起出现这里，会不会不太好啊，要是被直播出去怎么办。” “直播就直播了。”蒋曜丝毫不担心，“既然能带你过来，自然是不怕被人看见，这会议虽然直播，但是不算太正规，只是业内自己举办的，你看你同学不也跟着她男人过来了吗？” 想想也是，不然蒋曜也不会临时过来参加。 她低着头，在下面偷偷看手机，网上的言论不是很好听，说她靠整容上位，都是假脸。 明显是有人故意的，温茗几乎可以确认。 几个营销号转发了那个视频，并且还艾特她，要求做正面回应。 不愿意理会这些拿钱办事的人，她收起手机，坐在一旁，单手支着下巴，安静观察蒋曜。 他坐在那里，一双眼睛不知道在注视着什么，深不可测的样子。 仿佛察觉到有人在偷窥自己，男人转过头来，一脸温和地凝视着温茗。 被抓包的她把头深深低了下去。 “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啊。”蒋曜笑着搂过她，丝毫不在乎周围几处目光。 迟早都是要公开的。 只不过为了温茗的演艺事业考虑，他愿意等她同意。 几个人上台讲话，蒋曜坐在下面，周围的一切他都毫无兴趣，把玩着手上的签字笔，眼光时不时瞟向身边的美人。 她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看手机，蒋曜正想和她说话，身侧一个女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今天来参加这场会议的，都是商界有名的人物，蒋曜认识这个女人，她是某个知名的报刊记者，既然对方主动搭讪，他也没办法拒绝。 两个人聊起今天这场会议，又聊到广告合作机会。 温茗刚开始还没注意，直到她发现蒋曜已经转过去好久，才开始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 结果听半天也没听懂一个字。 不知为何，她心里就莫名有些不爽，那个女人在蒋曜面前侃侃而谈，他已经有了一些不耐烦，可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温茗把长腿伸了过去，搭在蒋曜身上，放软了声音：“蒋曜，我腿疼。” “怎么了？”他马上回过头。 只要温茗提一句不舒服，他心马上就提起来。 结果转过头，发现小姑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见他回过头，忙收敛起来。 蒋曜何等聪明之人，自然知道温茗在想什么，他转身对那个女人道：“合作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谈，以后可以直接找我们的公关部门，他们负责这一块。” 说完，他便转过身来，不再理会那个女人。 温茗的腿搭在他的膝盖上，她的身材很好，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无比诱人。 蒋曜伸手按摩她的小腿，纤细无比，“你今天连动都没动，怎么就突然腿疼了？” 温茗撇嘴，“昨天陪你走了一天，今天又起大早坐飞机，腿疼不是很正常吗？” 结果一旁的男人笑了。 他指了指温茗的胸口，“我看你是这儿疼。” 温茗瞪了他一眼。 到最后他还是给温茗按揉小腿。 “你这也太瘦了，得增肥。” “做演员不瘦怎么行。”温茗打了个哈欠。 前面有人在致辞，温茗无意听这些东西，正想刷手机时，手机开始震动。 她一看，是曹米打来的电话，这时候找她必然是有要事，她忐忑接通了。 电话那边，曹米的语气有些焦急，“你还在那间会场吗？” “嗯，怎么了？”温茗小声问。 “你马上找个机会躲躲，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你在会场的照片爆了出去，已经有记者赶过去要采访你了？” 听了这样的消息，温茗心里又是一个疙瘩，怎么她刚刚在这边出现，就有人发她的照片出去，这是唯恐那些记者找不到她吗？ 心里越想越气，她索性在电话里说道：“他们想采访就采访，大不了实话实说，我就是整容了，他们想怎么样，说我不敬业吗？” 曹米叹了口气，“你想说实话也没问题，但是能不能等待公关商讨完，给你一个标准稿子参考后，再对大家公开。” “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温茗觉得公关部的人动作太慢，跟不上她的节奏。 她说：“这件事我迟早是要承认的，我就是整过容。” 曹米拿她也没有办法。 放下电话，温茗和蒋曜说了此事。 他眉头稍稍皱起：“这群人居然堵到这边来采访你。” 这个会场自然是不能随便进入的，那些记者必然会聚集到门口堵住她。 想到这里，温茗悄悄了拽了下蒋曜的衣角：“今天这件事逃不掉了，你得答应我，到时候让我一个人应付那群记者，你不许插手。” “为什么？” “你一插进来，可就不仅仅是整容了，马上就会有人说我要抱你大腿，说的话只会比现在更难听。” 蒋曜其实也不希望这样，如果温茗能自己解决，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几分钟后，蒋曜要准备发表讲话，上台前他给温茗指了一个休息室，“如果累了，就去里面躺一会儿，务必等我回来，你才能出去面对那群记者。” “我不要。”温茗故意撒娇。 她眨了眨眼睛，“我会一个人对付那些记者。” 蒋曜似乎还有些犹豫，就见温茗对着她一笑：“我可以搞定的，你让我独自处理一次，如果靠我自己成功逼退那些记者，我就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蒋曜一听来了精神。 “我的裸|照。” 半晌她又补充了一句：“一个月大的。” 蒋曜：“……” 很多地方都有给满月小孩拍一张不穿衣服照片的习俗，为了纪念孩子在这个世界满一个月。 她自然也有这样的照片。 她说“我家里可是有很多照片的，可惜你这次都没看见。” “没关系。”蒋曜说，“反正迟早都是要再过去的。” 温茗不做声了。 今天这场会议，除了直播，还有记者采访，他们会现场拍照，提问一些问题。 当然这些记者都是持有邀请函入场的，提问的也都较为规范，门口那几个娱乐记者，是连门都进不来的。 提问环节根据预设流程进行，但偏偏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一个记者一句话，突然打断会场寂静。 “我看见温茗小姐今天也出现在了会场，想问一下，您对最近传闻的整容事件有何看法吗？” 他话音一落，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温茗身上。 “请问您是今天受邀的记者吗？”主持人询问，他没想到会有记者问这种无关问题。 那个男记者出示了手上的邀请函，“我是本次会议被邀请的记者，只是很巧，刚好看见温小姐在这里， 顺便问一下这个问题而已，我相信很多人也在关注这件事。” 这个问题提出后，蒋曜似乎要起身替她解释，被她一只手死死按住。 “不用你。”她用口型对蒋曜说。 主持人想以不符合会议主题为由，谢绝这个问题，但是下面，温茗已经站起身来。 她接过话筒，短短几个简洁有力的字传出去：“整容是事实，不需要有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