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家的感觉
小镇的夜晚很安静，蒋曜躺在温茗的床上, 外面蛙鸣阵阵。身下是松软的鹅毛垫,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他能看见上面的卡通图案。 这个房间的每一处布置, 都带着小女生的感觉，这让他有一种涉足别人闺房的感觉。 到最后他还是没忍住, 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终于爬上了女朋友的床。” 他设置了权限，只给平时联系的几个朋友看, 都是一些生意场上的伙伴，要么就是从小认识的朋友。 因为蒋曜平时很少发朋友圈, 这条消息发出去, 马上就有人回复了他：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你还需要爬女人的床吗？” 向来只有大把的女人想爬他的床未果, 朋友们大概觉得这件事太新鲜。 他在下面回复：“女朋友从小睡的床，当然不是随便能爬上去的。” 这一晚，他也没睡几个小时，脑子里总是闪过她的身影，温茗躺在隔壁倒是睡得香甜。 大早上, 温妈妈去早市买菜，温茗爬起来，过去推开门时，看见蒋曜已经起床了。 他正坐在她的写字桌前，面前放着他随身携带的电脑，处理积压的邮件。 温茗从后面走过去，双臂缠上他的脖子。 “睡得怎样？”她问。 “没有你, 一点也不好。”蒋曜勾勾她的手指。 “你上学就是在这里做作业的？”他看见她卧室布置明显没什么变化，桌上的小熊台灯还摆在那里。 温茗站起来，靠在桌边，随手翻着自己当年的笔记，全是熟悉的字迹。 “我那些年一到家就要在这里写作业，可我一点也不想写，这桌子都快被我拿来画画了。” 蒋曜自然看见了，这写字桌上画着各式各样的卡通人物，想想都知道，她每天放学坐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 “我那时是真不爱学习啊。”温茗叹了口气，“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高一的时候他俩就离婚了，那时候根本没心思看书。” 等到她高三想努力时，才发现那两年已经错过了太多，没机会追上去了。 蒋曜食指轻扣桌面，眸光微暗。 “你至少还考上了电影学院，也没有对不起他们。”他安慰温茗。 “能考上是因为我面试成绩好。”温茗解释，“我面试的时候跳了一支舞，那几个老师特别喜欢，给我打了很高的分，其实文化课很一般的。” 蒋曜听了倒是有些惊讶，“你还会跳舞？” “当然啦。”温茗话里带着小小的得意，“我会跳好几种舞呢，五岁就去学了。” “那你柔韧性一定非常好。”蒋曜非常真诚地夸赞她。 “那是自然。”温茗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蒋曜伸手搂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可以多尝试几个姿势。” 温茗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蒋曜在说什么。 她气得用手肘怼他：“你那脑袋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东西。” “我对着你实在正经不起来。” 温茗：“……” 书桌上摆放着收纳箱，里面是她的中学课本。她拿起最上面的，发现封面早就不知被扔到哪里去，随手一翻，就看见自己当年在纸上反反复复写的那几个字。 她转过头去，发现蒋曜正注视着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下意识把那本书扔到一旁，试图转移话题：“你昨晚睡得怎样？” 刚刚好像问过这个问题。 蒋曜没有揭穿她，他抱着小姑娘，在她耳边有些暧昧地问道：“温茗，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是那次峰会。” “是吗？” 温茗看了看他的眼神，又仔细回想了自己的经历，“如果没记错，我上中学那会，学校的电视里播放新闻，我大概那时开始知道你的。” “你说，我当初成绩不怎么好，是不是应该怪你？”她攀上他的脖子，故意问。 蒋曜哑然失笑，“这也可以怪到我吗？” “当然，谁让你长得那样好看，我每天上课时，想的都是你，根本没办法认真听讲。” 蒋曜低头，咬上她的粉唇。 “嗯，怪我，所以作为补偿，你的下半辈子，我全部承包了。” 窗外晨光升起，阳光顺着窗纱照进室内，给两人笼罩上一丝光晕。 温茗被他这话刺激的浑身一颤，她微微仰头，回应他的吻。 外面门锁声却突然响起。 她吓得迅速从蒋曜身上起来，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她妈妈去早市买菜回来了。 温妈妈买了她最喜欢的鱼，去厨房用小火炖上，又炒了几个菜，温茗走出来时，正看见她在厨房忙活。 “妈，大早上的，简单吃点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没事。”温泽燕说着，去摘菜。 “你在家里也住不了几天，再不给你做这些，就没机会吃到了。” 这话听到耳朵里，温茗眼角一酸。 她的确住不了几天，蒋曜不可能离开太久，她自己很快也要录节目，配合宣传，掰手指算，也不过能住三五天的日子。 吃早饭的时候，温妈妈又提起了温茗的新剧，说她买菜时遇见隔壁老王头，现在大家都知道，她的电视剧有特别多的人在看。 温泽燕很骄傲，她曾经抱怨过，为什么偏偏遇见那样一个丈夫，但是看见温茗，她瞬间平衡了。 饭后闲着无事，温茗要带蒋曜出去，她戴好口罩，叫了一辆计程车。 “我们去哪？”蒋曜对这里不熟悉。 “游乐场。”温茗语气带着微微的激动。 去了温茗才知道，这游乐场和她小时候早就不一样了，那些游戏设备明显更为先进，花样也多了。她找到一家旋转木椅，购了一张票，坐了上去。 “快呀，来给我拍照。”她坐在旋转椅上，笑着朝蒋曜挥手。 没记错的话，小时候这边的旋转椅还是人工推动的，如今不仅有更漂亮的椅子，还有好听的音乐，她可以坐在上面转很久。 蒋曜打开手机，镜头里的温茗很上相，唯一违和的是，这里只有她一个成年人，其他都是小孩子。 他纵容温茗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行为，转眼之间，他已经为温茗拍了好几张照片。 “满意吗？”他展示给她看。 温茗扫过一眼，“好极了。” 两人在游乐场逛了很久，从旋转椅到鬼屋，再到过山车，玩了个遍。 她过去二十几年时间里不曾拥有的，蒋曜用一天时间补给她，再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陪伴她。 黄昏时分，两人准备回家。 新剧造势很火，这样一个小镇里，他们路上就几次看见温茗新剧广告。对面商业街上，她代言的某一款香水广告也放在那里。 自从她这部剧热播后，她的代言费水涨船高，曹米每天忙各种代言安排，忙到手软。 虽然同期也有类似题材的电视剧，但是收视率没有一个能打得过她。 南方这个时节，树木依然繁茂。两人在林荫小路上缓缓行走，蒋曜一只手与她紧紧相扣。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照在石板路上，光影婆娑。 他好像从未像现在这样，和一个人安静地走在路上。 对面是一处草坪，温茗欢快地跑过去，坐在草地上，示意蒋曜给她拍照。 故乡的每一处风景，她都无比迷恋。 蒋曜笑着拿出手机，正准备开拍的时候，铃声突然响起。 于是温茗小跑过来，示意他先接电话。 电话里蒋曜刚开始还神色自然，而后表情变得越来越冷。 “我会调整行程安排的，到时候会让人去接我。”他和对面说。 “怎么了？”放下电话，温茗问。 “我不能继续陪你了。他说：“明天临时有一个会议，就在隔壁省会，我得马上赶过去参加。” 拍拍温茗的肩，他说：“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多和你妈妈住几天，我参加完会议直接回家，我们回头见了。” 温茗有些难过，她本来想在家住一天，明天去外婆家的。 可惜临时的安排打乱了一切，蒋曜身份所在，很难有真正的空闲。 她思考片刻，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我想和你一起去。” 蒋曜不解，“你不想陪你妈妈住几天了？” 她叹了口气，“我当然想，可我也不想离开你。” 本来她还想趁着回家这几天，和母亲商议一下领证的事情。 “马上就年底了，春节肯定还要回来的。”温茗说，“这次就先回去。” “那我让秘书帮你订一张机票。” 听说两人要离开的消息，温泽燕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也没有理由拦着。第二天一早，两人坐上飞往隔壁省城的飞机。 飞机在机场降落，助理安排车来接他们。 到了之后，温茗才发现，这是一个文化产业的会议，参会的有不少大佬。进入会场的时候，她就在四下环视了，很多都是从电视和财经杂志上才能看见的人，他的老东家似乎也位列其中。 蒋曜带着她一进门，几个人立刻起身和他握手，顺便和温茗打招呼，她再次体会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 步入会场中心后，蒋曜遇见了一个熟人，两人闲聊一些事，他的秘书匆匆忙忙从后面跑过来。 “蒋少，我们公司有位董事想拜托您接受一个电视台采访。” “他想做什么？”蒋曜直接问。 “他女儿今年在电视台工作，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机会，这次希望邀请您一起做这个节目。” “这种事以后你直接拒掉。”蒋曜语气不是很好。 秘书马上点头答应，随后给那位董事发了个邮件，回绝了此事。 会场里人越来越多，两人找到位置处坐下。 温茗坐在他身边，结果一抬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任舟。 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走到这边来，那个男人温茗也见过，就是最近任舟拍摄那部剧的制片人。 蒋曜见此对温茗指了指她，“怎么，见到老同学，高兴吗？” 温茗没有回答。 任舟看见她时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打了招呼。 她近期也主演了一部剧，也是校园剧，但是和温茗的收视率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她跟着那个男人走到一旁落座，离这里有不远的距离，算是暂时摆脱了尴尬。 温茗靠在蒋曜身上，无聊翻着手机。 手机突然震动，她一看是曹米，迅速接通了电话。 “你在家里吗？”曹米问。 “我跟着蒋曜在外面参加一个会议。” 对面一愣，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声音：“你看微博了吗？有人说你过去有整容经历，配不上这个角色。我们公关部的人正在想办法，打这个电话是嘱咐你千万别轻举妄动，也别发微博了。” “什么，他们是怎么传的？”温茗根本没看什么微博。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你大学时的舞台剧视频，你现在的外貌和那时候差异太大，对方坚称你整容了，水军炒得很厉害，我们在想办法，切记，这几天不要随便说话了。” 放下电话，温茗一脸茫然，新剧正火爆上映，就突然爆出视频，传出她整容的消息？ 这也太巧了。 蒋曜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他轻轻推了推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