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轿内激烈的响动, 终于静了下来。 傅执樾浑身都是汗, 搂着冰肌玉骨的美人, 低头凝睇于她,那双盛着灼热温度的眼眸,一眨也不眨。 她双颊粉扑扑的, 黛眉微蹙, 双眸紧闭, 睫尖上挂了点点清泪, 娇艳的樱唇微微红肿,柔弱无骨地软在他怀中。 肌肤潮红, 双腿发颤,一副雨打海棠后的可怜模样。 傅执樾微微凝眸。方才在酒意的刺激下, 他确实放纵荒唐了些, 要她要得狠了, 怎么咿呀求饶都没用。 这会儿人彻底清醒了, 心底的怜惜愈发浓烈,他修长手指摩挲过她的长发, 唇贴到她颈侧,喑哑着问:“可是累坏了?” 语调很是温柔。 萧姝撑起沉重的眼皮,面红耳赤地瞟他一眼,立刻将小脸埋得更深,娇软嗓音中透着一丝嗔意, “您太坏了!” 颈下肌肤一片滚烫, 分不清是他身体炙热, 还是贴着她的娇面更热。 傅执樾轻笑了下,听起来极是愉悦,他咬耳问:“刚才是谁故意勾引我的,嗯?” 带了几分促狭的意味。 耳畔热乎乎的,痒意直往心口钻,萧姝别开脸躲他,却被他摁住了,轻轻掐着她的下巴,迫她正视自己。 四目相对,她咬了咬唇,俏面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您的睫毛实在好看,我想看看生了多少根,一时没能忍住...” 傅执樾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忽然凑上来,鼻尖轻抵着她鼻尖,语气又幽深几分。 “那你再数数。” ”没力气了。”萧姝浑身酸软,娇娇地摇头。 她头上的步摇蓦地脱落,乌鸦鸦的长发垂散下来,肩头半掩未掩,露出一片光裸的雪背。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傅执樾立刻扣着她的肩,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下,她整个人顿时都被他罩住了。 “还冷吗?”他捏着她微凉的手指,轻轻地问。 萧姝摇了摇头,又点头。露在外面的肌肤,自然还是有些冷的。 傅执樾双眸一眯,拉着她往下探去,嘴角扯出的那点儿笑焉坏焉坏的,“那就是不够暖和了!” 萧姝一挣,在他怀里扭了几下,又羞又怒地骂道:“您这人真是..." 声调却软绵绵的,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傅执樾混不在意,仍是笑着,“我这人怎么了?我是什么人,你不是早该清楚了么?” 萧姝眼神闪躲,含含糊糊地道:“哪有这样来取暖的?” 傅执樾叹了口气,“我看你太累,今儿不想再闹你了,偏偏你还不领情。” 她的滋味儿太过美妙,两人难得如此和谐,他今夜还没能饕足,此刻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不会。”萧姝压低了嗓,带着点儿委屈的鼻音。 一抬头,见他忍得额角青筋暴涨,急促的呼吸都乱了,不由眼眶通红,抿着唇道:“我...我试试!” 傅执樾呼吸微滞,倒映在眼底的,分明是张清艳绝俗的脸,他却瞧出了妖冶至极的艳色,那活色.生香的媚态,害他三魂七魄丢了大半。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子,傅执樾轻抚着她光溜溜的美背,生了薄茧的指拢着那处伤痕,语气陡然变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萧姝缠紧他的脖,一字一字,勾勒出慵懒的味道。 他反复抚摸着那处寸长的肉粉伤口,不声不语。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他眸底闪烁着嗜血的骇人寒芒。 “是不是太难看了?”她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是嫌弃,试探着小声问了句,正要撑起小脑袋,被他轻轻按了回去。 “坑坑洼洼的,一直不见彻底愈合,这疤大抵消不了了,您要是不喜欢,我想不如遮一遮,在疤上绣朵红梅,您觉得怎么样?” “不必了。”他轻轻地说,略一旋转,俯身吻住了那处疤痕,密密麻麻地吻着,舌尖落下一片温热的湿意。 他亲得又暖又麻,很是舒服,萧姝的小脑袋挂在他肩头,昏昏沉沉的,渐渐睡了过去。 滴!主线任务完成度上升60%。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身侧贴着一具火炉似的坚硬身躯,傅执樾一只手搭在她肩头,另一只从她发下穿过,将她拢进了怀里,两人的姿势很是亲密。 萧姝偏过头,对上了傅执樾两道笔直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其间暗藏着令人心惊的温柔。 借着帐中的微光,傅执樾已经低头看了她很久,足足有大半个时辰了。 肩胛骨被压得微微酸痛,他却混不在意,神色有些迷离。 最初纳了她时,他也每日醒来后这样看她,看自己年少时未竟的梦想,可她在睡梦中仍蹙眉蜷缩着,葱指攥得紧紧,十分不安宁的模样,仿佛躺在她身侧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最可怕的阎王。 后来他渐渐就不看了,因为每次她睁眼时,他都能轻而易举地从她眸色里捕捉到畏惧,以及掩在畏惧背后的厌恶。 那时自己爱得太过卑微,太过小心翼翼,恨不能将这世上最好的,尽数捧到她面前,拜伏在她脚下。 如今恍然又回到那时,同样的谨慎小心,趁着她在睡梦中偷看她。酣睡中的她眉眼弯弯,唇角噙着一抹恬然的笑,四肢放松地舒展。 那般的安稳静好,似乎正做了个美妙至极的梦。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督主,您怎么会还在?”萧姝惺忪眼眸瞪得浑圆,怔怔地望他。 “今日休沐。”傅执樾立刻回了魂,淡淡地说,“可要起来了?” 萧姝伸出一截玉白细腕,勾住他的脖颈,朝他蹭了过去,吸了下鼻子,撒娇道:“您能陪我再睡会儿吗?” 傅执樾轻轻应了声,虚虚阖上眼。 落在她肩头的那只手臂,缓缓滑下去,搭在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萧姝以为他又来了兴致,吓得立刻娇声求饶,“督主,昨儿这腰都快折断了,现在还疼着呢!” 傅执樾的手一顿,轻声说了句“我不弄你”,五指倏然收力,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倒是挺会伺候人的!萧姝松了口气,闭上眼,美美地享受着。 一片静谧中,忽的听傅执樾说道:“自今儿起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声如金玉,煞是动听。 在今日之前,他甚至想过,万一她逃到了废太子身边,让他给逮住的话,他定然会杀了她。 可现在他突然发现,他压根无法忍受她的逃离,他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再发生。 他要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永永远远和自己在一起。 萧姝眸光微闪,暗自磨了磨牙。当初他把自己赶出去,底下丫鬟婆子那般恶臭嘴脸,吐出那么多难听的话,现在想让自己随随便便搬回来? 想得美! 察觉到怀中的身子骤然一僵,傅执樾盯她两眼,语气不辨喜怒,“怎么,你不愿意?” “并非不愿,只不过我一个妾,哪里有资格住这正院?”萧姝咬着唇,小声地说。 傅执樾抬手,摩挲着她柔滑如凝脂的肌肤,语含深意,一字一字道:“很快就不是了。” 丽贵嫔就快生了!等他杀死段承岐,再弄死老皇帝,扶少帝上位,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替成国公府平反,恢复她的身份,然后娶她入府。 这一次是娶妻,而不是纳妾。 萧姝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眼睫一颤,泪水扑簌滚落,娇声娇气地问:“您不要我了?” 傅执樾长眉一挑,唇角不自觉地得意翘起,“瞎想什么?我的女人,自然只有我能要!” 正说着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槅扇外传来。 傅执樾立刻敛了眉眼间的轻快,匆匆起身,出去了。 议事厅内,傅执樾看了眼漆黑匣中血淋淋的人头,目光陡然变利。 那是商直的人头。 自废太子段承岐出京城贬往北境,东厂派了几十批人马,暗中前去围堵截杀,可惜每次都功败垂成,未能夺了段承岐的命。 原因无他,段承岐身边有一个绝顶高手,性机敏,擅箭术,熟识东厂暗杀的手段,交手数次之后,才弄清此人的身份,正是傅执樾从前的亲信商直。 段承岐当初命商直即刻离京,傅执樾却安排了天罗地网,商直无处可逃,罹难于一场火灾之中。 那在火灾中诈死的人,如今却是真的死了。 傅执樾冷眸微凝,面色变得无比冷酷。 跪着的探子惶恐地低下头,双肩都在打哆嗦,力持冷静地说:“商直有一双胞兄长,自小被成国公府豢养为死士,此人和商直长得一模一样。” “真正的商直早已经死了,在督主手下的,一直都是他的双胞兄长。” 原来如此!原来从一开始,对方就是段承岐的人。 傅执樾闭了闭眼,淡淡地问:“段承岐人在何处?” “废太子失...失踪了!”探子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说。 所有人都找不到段承岐的下落,无论是东厂想杀他的人,还是成国公府残余的暗中势力。 这个人,似乎人间蒸发了。 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时候,他却找上了萧姝。 段承岐知道,自己从前是过分自负了,太相信自己,也太欣赏傅执樾此人,而轻视了对方对他的杀意。 这个道理,在商直死的那刻起,他才真正明白过来。 放眼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天下,如今最能帮上他的,唯有他的表妹萧姝。 他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