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惯犯
接下来的日子, 大家的心情越来越浮躁，周老师也能理解，毕竟剩下三五天的功夫就要过年了, 别说是学生了, 就是自己不也一样么？ 家里的年货啊，家务地都堆成了一团, 她只能在下班之后加班加点地折腾。 熬过了这最后的几天, 总算是放假了, 大家那叫一个欢欣鼓舞, 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着才好了一样。 即便是心情很不好的宁一诺和丁唯一似乎也受这份儿欢喜感染, 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自从温泉提前走了之后，丁唯一再也没有和宁一诺说上哪怕是半句话，平时见面了也不打招呼，纯属没看到这个人，眼神都不给一个的就走了。 宁一诺也知道这事儿自己的错处在先，有心挽回，到底也知道这其实是不错的结局了，也别瞎折腾了, 时间久了, 一切就风轻云淡了。 他俩这一别扭, 连带四人组的关系也有些奇怪, 不像之前那样亲密了。 尽管关系比较奇怪，不过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方华和宁一诺的关系本来就要好, 不过四人组不会出现在一起就对了。 方华要找宁一诺的时候，丁唯一从来都不会跟着一块儿来的。 这种情况方华也头疼，不过双方都是自己的朋友，在没弄清楚这里头的事情之前，方华也不想瞎掺和。朋友这种生物很容易坏事儿的。 现在放假了，不用做夹芯板的方华总算是舒了口气，至于苏旭那个书呆子，就甭提了。 告别了小毕之后，宁妈妈接走了自家的两个孩子回家过年。 尽管宁秀早就放假了，可她不放心自家哥哥，索性地就在市里待着，帮着哥哥做做饭，洗洗衣服啥的，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能好好儿学习。 宁家人当然赞同的，生怕宁一诺吃苦受委屈的宁家恨不得给他请保姆了，甭提其他了。 宁秀成功地摆脱了年前那些繁重的活计，自己心里头也满意的，她知道自己的份量不足，打着哥哥的大牌子肯定无往而不利的。 这不她果然就成功了，每天刷题呀，去奶茶店帮忙啊，找同学四处地瞎逛逛的，这日子甭提有多舒坦又惬意了。 这次回家她是轻装简行，背个小书包就成，里头还真是头一次地没有学习用品。 宁一诺却是不同，尽管只有五天的假期，可是各科老师还是给了不少的试卷给大家巩固知识，别离开学校几天，就将所有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好几斤重的试卷让宁妈妈心疼坏了，这简直就是在遭罪，哪儿就是上学了。 不过倒也知道儿子的前程要紧，非得上大学不行。 回到了家之后，宁奶奶和舅爷爷聊天呢，好容易离开山沟沟，来了这里，宁奶奶不放人，舅爷爷自己也不想走，到处地多走走看看。 两位老人一拍即合，舅爷爷打发了两个儿子和孙子，让他们家去，自己留在这儿啥时候想回去了再拍电报让他们来县城接。 送回家这种事情，宁妈妈想想也是心有余悸的，哪儿敢呀？ 这会儿看到了宁一诺和宁秀，两位老人的脸上就多了几分神采和兴奋，这人年纪大了，就爱个儿孙环绕，不为别的，但是为了驱散孤寂。 宁家在这一点儿做的倒是不错，孩子多，可惜的是，现在孩子们都渐大了，要去上学的，所以白天的时候家里还是挺冷清的。 好在现在放假了，几个小的都在家里闹腾，这好歹地就多了几分热闹。 不过让宁奶奶一直惦记的大孙子一直没回来，她就高兴不起来的，现在总算是回来了，宁奶奶抓着他的胳膊就不放了，总觉得自己的大孙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少的苦头一样。 宁一诺也不反驳，听着就对了，这个时候任何的反驳都只会让宁奶奶更心疼他，觉得自己的大孙子简直懂事，他自己都这样了还一个劲儿地宽慰自己。 宁一诺陪着宁奶奶和舅爷爷聊了会儿之后，这才回屋休息去了。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宁一诺和宁秀兄妹俩才到家，家里的年货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他俩回来带张嘴就够了。 大年三十的早上宁妈妈带着全家人出行去购买新衣服，其实已经买的差不多了，不过是借个由子，一家子人出来走走逛逛的，凑个趣儿罢了。 舅爷爷极会做人，将外甥媳妇儿赞的欢天喜地的，说她又能干，又孝顺的，宁妈妈眉开眼笑的同时对着这个多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舅舅也多了几分真心，老爷子里里外外的已经换了好几套了，老人家朴素，自己的旧衣服也舍不得扔，里头的棉衣着实不暖和的很，宁妈妈给买了几套轻薄舒服的羽绒服这些的，让老爷子对着宁妈妈这个外甥媳妇儿也是感谢不已。 儿子，媳妇儿孙辈儿们和娘家兄弟处的亲密，宁奶奶这心情自然好的不得了，之前瞅着儿媳妇儿这儿不顺眼，哪儿不顺耳的，现在倒是真没觉得哪儿不好了，甚至在宁爸爸这个当儿子的跟前偷摸地夸了她好几次。 至于在宁妈妈跟前，老太太还是老样子，主要是怕宁妈妈骄傲，这一夸呀，尾巴又翘起来了。 婆媳二十多年下来，宁奶奶对着儿媳妇儿不要太了解了。 家里和睦，宁爸爸这心里也舒坦的很，对着宁妈妈大方的很，买了个十多万的钻戒给她，宁妈妈这心里甭提多欢实了。 倒也知道这钻戒是怎么来的，和家里的两位老人处的更好了。 今天带着婆婆，舅舅一起出来，也是让两位老人到处地走走看看，有啥想要的，想买的她就毫不犹豫地掏钱了。 自己口袋里有钱的滋味儿宁妈妈又一次地体会到了，不用偷摸地攒私房，不用低声下气地找丈夫要钱，不用看人脸色，她自己劳动所得，腰板儿挺的倍儿直，在亲戚朋友中说话也是高声大气，自己口袋里有钱呀，不是黄脸婆，所以宁妈妈的那股子精气神一直都在，自己也会收拾，什么时髦穿什么，什么好用用什么，包养的很好。 现在出入也都是大老板的做派，据说和不少人也拉起了关系，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就对了。 看来今天带着婆婆，舅舅出来是对了，尽管宁奶奶嫌弃天气冷，不愿意出来，不过大孙子在旁边搀着，街面上热闹的什么似的，宁奶奶这也高兴极了。 她的身体挺不错的，不过是小脚，走路稍微慢点儿，不过也是正常范围，宁一诺知道奶奶疼自己，旁边搀着，宁秀和宁一冰也搀着舅爷爷，反倒是舅爷爷的腿脚不像宁奶奶的那样硬朗。 他毕竟是吃过苦头，受过罪的，打仗的时候什么恶劣条件没经历过，现在没有一身伤病，卧床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街道上张灯结彩，外加上时不时地会有舞狮队，社火队的走过，简直热闹的不能更热闹了，两位老人自然是高兴的很，人年纪大了就爱个热闹，宁爸爸之前还请过唱戏的给宁奶奶解闷的。 不过不是正规的那种剧团，而是小规模的，两三个人的那种走穴式的小团队，平时上班，周末啊，节假日地出来挣点儿小钱啥的。 这会儿街面上就有唱戏的，走累了的宁奶奶索性地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戏了， “我和你舅爷爷休息会儿，你们自己去逛逛，一会儿过来找我们就成。看好了两个小的，人多就乱，小心有拍花子。” 宁奶奶也知道他们小孩儿心性坐不住的，也不爱听这些咿咿呀呀的东西，索性地就让他们自己去逛逛了。 宁一诺也不推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宁一冰恰好不想去，正好陪着宁奶奶和舅爷爷了。 宁一诺和宁秀俩人一人牵着一个，宁妈妈在他们身后跟着，街面上儿的混杂着吃食的香味儿，今天倒是没啥顾忌的，但凡是开了口的，宁妈妈都是买买买，掏钱的动作不要太潇洒，各色的小吃很快地就塞满了几人的手，宁一轩吃的不亦乐乎的，看见了那些小玩意儿又想买，气球呀，扔的小鞭炮这些的，他都爱，都想要。 可惜的是，手里头塞满了吃了，所以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哥哥的身上，宁一诺倒是没拒绝， “行，你们在这儿等我，不许乱跑，我去买。” “好呀，好呀！” 宁一轩没意见，宁一涵也想要，当然也没意见，宁一诺就将宁一涵交给了宁妈妈牵着，自己去前面给买小玩意儿了。 孩子围的多，闹喳喳的，宁一诺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将各色的小玩意儿都买齐全了，胡乱地塞了个塑料袋儿里，挤出了人群，看着前面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宁一诺的脸上不是很好看。 狗改不了吃屎，果然有些道理…… 不过这种大戏的日子，热闹的天儿里，他就别扫兴了，且等着看。 宁一诺收回了自己阴沉的面色，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一诺，我刚刚好像看到……” “妈，别瞎说。” 宁一诺急忙地拦住了宁妈妈的话，对着她摇摇头，这话还是别说的好，至少不能在这儿说。 宁妈妈又不傻，当然是看懂了儿子的意思，顿时也闭嘴不说了，看着宁秀的神色，她应该也是看到了的，至于两个小的倒是还好，个子矮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因为这事儿，宁家人逛街的心思就不那么浓了， “走，回家，逛了这么久，也都累了。” 因为这事儿的缘故，宁妈妈顿时意兴阑珊起来，对着几个孩子道。 “成，走，天色也不早了，别冻感冒了。” 宁一诺重新牵着宁一涵，朝着宁奶奶和舅爷爷的方向走去。 宁奶奶还有些诧异他们回来的挺快的呢，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回去了，她也不坚持。 这样能出来走走就不错了，冬天人总爱缩在家里，一点儿也不想出来。今年又不是暖冬，天气冷的不得了，更不爱出来就对了。 这个事情宁妈妈肯定不会装在心里不告诉宁爸爸的，至于宁爸爸会怎么做，宁一诺暂时不得而知，想来手段怕也不会太平和就对了。 宁家的闺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现在大过年的，宁爸爸倒是能忍耐几天的。 不过让宁一诺恼火的是，大年三十这天，好死不死地就让宁一诺和宁秀二人在商贸城遇上了和和卿卿我我的小姑夫。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以前宁一诺还有些不相信，可是现在么，看着这对儿人渣，他这满肚子的火就有些忍不住了。 “秀儿，你先去奶茶铺子里等我。” 看着这么大年纪的两人，浑然不要脸地相互喂食，宁一诺心里头这叫一个恨呀。原本他没想着要管这事儿的，有宁爸爸出马效果肯定比自己好，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这样赤果果地打脸，宁一诺又不是圣人。 想想小姑姑对着小姑夫的全心全意，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宁一诺心里那个恨呀。 “好的，那你快点儿，家里还等着咱们呢。” 他俩来店里拿点儿东西，再给员工放假，谁知道好死不死地就遇上了这种倒霉事情呢？ 宁一诺看着哥哥的脸色不是很好，忍不住地有些担心，出声提醒道，时间长了不回去家里人肯定担心的。 这大过年的可别出点儿什么事情，晦气的很。 “知道了，快去，在店里等我。”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马上要贴对联儿，关大门了，所以不早点儿回去肯定不行的。 宁秀有些担忧地看着哥哥朝着小姑父的方向走去，跺跺脚，还是听了哥哥的话，回店里去了。 这会儿店里还没关门儿，生意倒也不差，流水很好。 “小姑夫，这马上要过年了，咋还在外面呢？这位‘小姐’又是谁？长的倒是挺不错的。” 宁一诺的这个声音成功地将小姑夫给瞎了一跳，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倒霉，竟然会遇上他。 “一诺呀，你在这儿干嘛呢？紧着回去，不然你你奶奶该惦记了，这是我的朋友，一起出来吃个饭，喝点儿东西，我马上就该回去了。你小姑和弟弟妹妹还在家等我呢。” 不过很快地他就镇定下来了，老来了个先发制人，对着宁一诺道。 “是哦？朋友之间可以相互喂东西吃哦？现在的朋友可真奇怪，我人小见识少，姑父和我介绍介绍。这位蔡慧小姐，和姑父真是好朋友呀！” 宁一诺这话就直接地把话给捅开了，蔡慧就是小姑夫的外室，上次给大姑闹开的那一位，小姑夫当时信誓旦旦地发誓，他绝对不会和这个女人再有牵扯了，不然让他断子绝孙的。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呢？他这毛病又犯了。 “小朋友，我和你小姑夫不过是朋友之间见见面，这并不犯法？” 那位蔡慧小姐看上去条件不比小姑差，甚至身上有股子很柔和地气息，让人不自觉地就能放松下来。 “不犯法，对，不过和有妇之夫相互喂食，这也是为友之道？蔡慧小姐还真是开放。” 这年头“小姐”可不是个啥好词儿，被这么个晚辈一口一个“小姐”地叫着，蔡慧就算是再好的修养也恼了，更何况这女人其实没啥修养可言呢。 至少真正有修养的人是不会跑去插足别人家的家庭的。 “小朋友未免太咄咄逼人了，说话是不是也太难听了点儿，这毕竟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和小朋友你不相关了？” “不相关？姑父也是这话么？这位蔡慧小姐身上单单这枚戒指就十多万，一套衣服下来也好几万，这些都是蔡慧小姐自己的收入？” 宁一诺也是真的恼了，因为蔡慧手上的那个钻戒和宁爸爸给宁妈妈买的款式是一模一样的，十几万，她身上穿的也是轻奢品，宁一诺完全不相信，一个在小百货公司的职员能有这样高的收入？ “一诺，一诺，别生气，真的，我和她真的不过是偶遇，见面了也不能当不认识是不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今天给姑父个面子，你先回家，成吗？” 小姑夫自己脸涨的通红，半晌之后终于想通了，还是将他安抚好，糊弄走了再说。 “姑父，面子从来都不是别人能给的，至于是不是偶遇你自己心里清楚，昨天云岩广场我也看见了，您和这位蔡慧小姐的形状更亲密，不想拆穿让您难堪，可没想到您竟然会想着这么糊弄我，我小姑跟着您享了几天的福？戴着十几万的钻戒了？穿着几万块的衣服了？做人要讲良心的，您是不是觉得我小姑跟着您就活该受穷受罪？理所当然地贤惠，理所当然地不嫌弃您穷寒，谁让她倒霉嫁给你了呢，是不是？” 宁一诺这话说的可是难听的很，不过也算是戳中了他某些方面的隐秘，毕竟女人么，不就应该贤惠的么？丁点儿也别嫌弃自己是个穷酸，现在他有钱了也别花天酒地的，这就该安分守己，至于他自己在外面乱来，那也是应该的，毕竟男人么，哪儿有从一而终的道理？ 不过给宁一诺这样说破，他这面皮上也挺不好看的就对了。 “一诺，这是我的私事儿，和你无关。你身为小辈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眼看着周围的人隐隐地开始打量他们这边儿，小姑夫这脸红脖子粗的，就对着宁一诺叫嚷开了。 “是么？那就最好了，我希望我小姑能和您离婚，那样您的私事儿与我们宁家无关，我也不至于这样无礼了，是个男人就痛快点儿，别婆婆妈妈，哭哭啼啼地又求着小姑原谅，成吗？” 宁一诺这一招也是挺狠的，直接釜底抽薪，对着宁小姑父说道。显然他之前在宁家的那场大戏也让小姑夫记忆犹新，那简直就是自己人生中鲜有的耻辱。 “离婚就离婚，谁怕谁呀？你也不想想你小姑人老珠黄的，不霸占着元和的话，谁还愿意要她呢？” 一旁的蔡慧听到“离婚”这个话题显然来劲儿了，冲着宁一诺嚷嚷道。 “是呀，多可悲呀，我小姑人老珠黄了，就该给你‘年轻貌美’的蔡小姐让位了，可蔡小姐自己老了，人老珠黄了之后是不是也会主动给小年轻们让位呢？毕竟我这位小姑夫虽然是个人渣，不过长的倒是人模狗样儿的，又有几个臭钱的，是不是？” 宁一诺最为厌恶的就是女人的这种自贬了，实在是让人弄不明白了，她自己也是女性，干嘛非得要歧视女性，贬低女性，简直让人恶心。 宁小姑父也不知道到底哪儿招惹了这位小祖宗，他竟然一点儿也不遮掩，扯着嗓门儿开始嚷嚷了。 当地文风盛行，大家平时也好个面子，对于“小、三，情、妇”这种新生的职业那叫一个厌恶，当然私下是个什么模样就不知道了，至少表面上是道貌岸然的很。 这会儿自己身边竟然硬生生地有个疑似“小、三”，而且似乎是给人抓住了痛脚，国人喜好热闹的本性又犯了，小吃摊附近很快地就围了一圈儿的人，驱散的话距离挺远，不驱散的话这丢人就丢大了。 “一诺，咱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情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儿说，成吗？毕竟也是要注意影响的，是不是？” 宁小姑父当然不愿意丢人现眼，给人家指指点点点的很好玩儿吗？ 这平时自己也是牌面上的人了，万一给熟人看见了的话，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这会儿倒是知道注意影响了，这受影响的反正不是我，我干嘛要挪个地方？小姑夫，你要是觉得我宁家好欺负，咱们就试试。” 宁一诺这会儿正是气头上了呢，还真就不想管这些，先闹个痛快了再说。 不过人群中面色铁青的宁爸爸让宁一诺改了主意。 “好好好，小祖宗，咱们好好儿说话，我没想着要这样的，实在是她太可怜了，跟了我，也没名没份的，上次打孩子坏了身体，这以后都不可能会有孩子了，一个女人做不了妈妈了，是不是很可怜？哎哟——” 小姑夫正和宁一诺滔滔不绝地打悲情牌，想着他毕竟小，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就给宁爸爸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宁一诺心里这叫一个痛快，就该这样，不过可惜的是，他是晚辈，不好动手的。 “儿子，遇上这种混账玩意儿就该一个耳刮子抽过去，你和他讲什么礼义廉耻的？他之要是知道这些就不会干出这样的混账事儿了。” “蔡小姐，看来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上次让你一家子丢了工作不算是个教训是？好好好，我很久没遇上这样牛的人，咱们今天倒是可以好好儿地说道说道了，看来你小子挺有钱的呀，这几十万就直接披在身上了，我妹子也是这样的待遇？” 宁爸爸果然是宁爸爸，能在县市出头，钱财人脉方面隐隐地能和蒋家齐头，果然是有些能耐的，外加上建筑这个行业，乱的什么似的，这三教九流的人宁爸爸基本上都认识些，接到了闺女的求救电话之后，他就喊了几个能帮上忙的兄弟一起过来了。 看着面无血色的小姑夫和刚刚还嚣张至极，这会儿瑟瑟发抖地蔡小姐，宁一诺才真正地体会到了宁爸爸的强势来，大丈夫当如是！ “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有宁爸爸出面，基本上就没有宁一诺啥事儿了，不过宁爸爸自始至终没说让宁一诺和宁秀回去的话。 在他看来，儿子虽然各方面都挺好，可就是性子太过文弱了些，手段也不足，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主要是宁一诺一直在读书，也没机会实战，也没人教导他这方面的东西。 至于带着宁秀么，倒是无所谓，让她见识见识也好，女孩子还是要乖张一点儿比较好，最起码自己不吃亏。 宁爸爸瞬息就做好了决定，率先大步地离开了这里。 宁一诺和人群中的宁秀随后跟上，小姑夫和蔡慧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恐，不过也不敢违抗了宁爸爸的意见，捂着半张迅速红肿起来的脸，跟了上去。 蔡慧倒是稍微地耽搁了会儿，被店老板给拦住了，这账还没结呢，难道说是想吃白食么？看着姑娘你长的人模狗样儿，穿的也不像是要饭的，竟然会吃白食？ 蔡慧给老板损的面红耳赤的，丢下了一百块钱就想离开，可惜的是，给老板娘一把就抓住了， “哎哟，我说大妹子，你也忒大方了，可惜呀，老娘不赚你这卖的钱，我嫌脏，拿着别人家的钱，倒也是真大方呀！” 老板娘一把抓住她，一边找零一边数落，这也算是个人呢？简直就是个畜生。 蔡慧尽管已经朝着不要脸发展了，可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有那么丁点儿的廉耻的。 “怎么？蔡小姐架子很大呀，真不愧是有钱人呀，可以随便摆谱了。” 宁爸爸沉着脸没说话，他同行的一个男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说出来的话可真不那么好听就对了。 “经理……” 不过看上去蔡慧对于这种调侃很不适应，低低地叫了一声，刚想解释，不过已经给那个男的打断了， “可别这样称呼，担当不起，你现在也不是我们百货公司的职员了，咱们之间是真没关系的。” 看来这位是蔡慧原先单位的领导了，也怪不得宁爸爸找了他来。 “……” 气氛很僵硬就对了，百货公司正是繁华的地段儿，宁爸爸也不开车，带着大家穿过了一条小巷子，就来到了自家公司。 工人都放假了，公司还有几个保洁之类的工作人员正在做清扫工作，看到宁爸爸一行之后，吓了一跳，宁爸爸摆摆手，让他们下班走人了。 偌大的公司，就这么几个人，走动的时候都有回音的。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了好聚好散的么？怎么又勾搭在一起了？你是个男人，说话不算数的？裤裆里的玩意儿不顶事儿？” 宁爸爸估计是给气糊涂了，也顾不上宁秀在外面，忍不住地大声嚷嚷道。 “大哥，我真的错了，真的没来往，就是最近这两天而已，我本来是想买点儿年货就虎回去的，可是遇上了她，看着她挺可怜的，所以就……我俩现在真的没啥的。” 小姑夫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信，看着可怜就能给消费十几万？可怜人多了，可不见得人人就能有这个好运气的。 “是哦，我觉得你是个男人才问你的，是个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信你一次。” 宁爸爸这话说的大气，让小姑夫一下子感激涕零起来。 “蔡小姐，家里人吃糠咽菜的，自己戴着十几万的钻戒，身上穿着好几万的名牌，看来你这也是挺孝顺的，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是？蔡小姐既然不长记性，那就是送你一份儿大礼好了。” 蔡慧对着宁爸爸那叫一个恐惧，就是这人，手段翻天，她家现在的惨剧就是他一手造成的，明明私下里恨的半死，咬牙切齿地要宁家人好看，可是蔡慧自己在真正地面对宁爸爸的时候，几乎是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 现在听着他这话，蔡慧面如死灰，“噗通”一声跪下来， “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都是他花言巧语骗我的，我明明不敢的，明明没想的。” 蔡慧这话让在一边儿低头哈腰的小姑夫更尴尬了，脸上青红交加，宁一诺这下子才算是彻底地明白了宁爸爸威胁蔡慧的原因了。 呵呵，这就是小姑夫一直要护着的小、蜜、儿呀，他就不相信这次之后，这两人还能继续如漆似胶？ “以后？没有以后了。我这人一向脾气好，容忍度也高的，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你们想翻天都成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既然不珍惜，那就算了。再给你机会，我老宁家在县城里要成为笑话了。什么玩意儿？” 宁爸爸也是真的恼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啥时候又勾搭上的，可既然能给媳妇儿，儿子连续撞上两回，那说不定其他人也能撞上，想想他老宁家的名声能好的了？ 宁爸爸如今就看重这个呢，被自己的亲妹夫连续扇了两个巴掌，他这心里能高兴才怪呢。 “事情解决了，那就散了，你也赶紧回去，一家子老小估计都盼着你回去贴对联呢，老许，麻烦你送这位蔡小姐回去，改天我请你喝酒。” 宁爸爸快刀斩乱麻，实在是不愿意让家里的老娘担忧，再不回去，估计她老人家就真的坐不住了。 吩咐好了之后，宁爸爸率先起身，大步地就往外走了。 “放心，老宁，说好了呀，这次我可要喝茅台的，你别拿着郎酒糊弄我。” 那个叫老许的满口地应承了下来，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人使使眼色，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蔡慧。 小姑夫尽管有些“惯性”地担心，想要发表点儿意见，看着宁一诺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咬咬牙，大步地跟上了前头的宁爸爸。 蔡慧这下子是真的伤心了，忍不住地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旁边人嫌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儿手绢儿，直接地给堵住了，也不嫌聒噪的，耳朵都给震聋了。 真以为自己好手段呢，这种事情难道就真的能瞒着宁家？之前是不愿意跟她计较，所以轻拿轻放，不过这次悬了。 其实都不用老许自己出面，宁家人只要将蔡慧交给蔡家，受牵连的蔡家人就能把她给生吞了。 让他老许出面，不过是因为他跟蔡家人稍微熟悉那么点点儿而已。这一次，老宁看来是烦了，不想再有麻烦了，毕竟那可是老宁的亲妹子。 据说宁家的老太太最惯着这个小闺女，现在看来老宁也不遑多让，至少在大方面上是这样。 “大哥，我就不家去了，等初二了送他们娘儿几个一起过来给咱妈和大哥拜年，我先走了。” 在公司门口，小姑夫告别了宁爸爸，狼狈地离开了。 宁爸爸冷哼一声，眯着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啥。 宁一诺和宁秀也没催，几秒钟之后，宁爸爸回神过来，倒也不训斥这两个没大没小没分寸的，拍拍宁一诺的肩膀，拉着闺女的小手儿， “走，咱们回家过年去，那些扫兴晦气的事情就让它随风去！” 宁爸爸这话让宁一诺有了些底，宁秀是真高兴，既然问题解决了，爸爸也不生气了，那就好了，可以安心过年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宁奶奶果然是有生气又担心的，生气的是这都几点了这爷儿仨还不回家，这门神对子的还要不要贴了？他们这边儿不放鞭炮，饺子就没法下锅，这年还过不过了？ 担心的是这都是大过年的了，不管是当老子的还是两个小的，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人，怎么还不见人影儿，是不是外头发生了啥事情？ 这会儿看着父子几个终于回来了，宁奶奶的心这才落了回去，不过碍于过年，这抱怨的话就没法出口，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就对了。 好在宁爸爸颇有急智，一点儿也没有父子情谊地将儿子给推了出去。 好在宁一诺在哄宁奶奶开心方面，那是经验丰富，手段繁多的，不大一阵子宁奶奶就乐的合不拢嘴了。 宁爸爸急忙地带着几个小的贴对子，放鞭炮去了，宁妈妈这头水也烧开了，就等下饺子了。 家里的阿姨今天也放假了，所以没办法，宁妈妈只能自己下厨了，好在东西基本上都准备好了，能让她费事儿的不多。 年夜饭本来就丰盛，因为舅爷爷也在的缘故，就更加丰富了，宁爸爸甚至还弄了不少的海鲜，这大闸蟹，大龙虾的一上桌子，宁奶奶就连连摇头，看着就可怕的很，这能好吃么？ 宁奶奶反正是不下筷子的，尽管大家都说好吃的不得了，可她还是不会吃就对了。 宁奶奶唯一能接受的就是鱼汤了，河鲜海鲜中唯一能接受的。 这也跟她的老家有关，宁奶奶的老家特别地缺水，人吃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别说是海鲜了，就是河鲜也不多见，尽管嫁到宁家也是大半辈子了，可宁奶奶的口味却是一直都没变过来就是了。 不过她自己不吃，倒是不拦着别人吃，宁爸爸这一代人就是吃着河鲜长大的，那时候水库里的鱼都是公家的，饿极了偷摸儿地捞上两条来填填肚子，一家子人围着没油没盐的鱼汤灌个水饱也是好的，所以宁奶奶可以接受鱼汤。 至于张牙舞爪的海鲜么，她还是觉得别去尝试的好。 舅爷爷倒是没啥大问题，走南闯北闹革、命的时候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基本上是百无禁忌的，所以这会儿他手里头拧着一只螃蟹正较劲儿呢。 这东西寒凉，配上温热的黄酒正好，老爷子也好喝两口，以往就是农人自己酿制的粮食酒，一种叫做糜子的植物酿造的，当地特产，糜子酒。 现在在宁家，这各色的酒还真见识了不少，这会儿喝的黄酒也是黄酒中的名品，绍兴的加饭酒，正宗的好东西。 至于几个孩子，嫌螃蟹麻烦，啃着龙虾就不麻烦了，吃的满嘴满脸的油，简直惨不忍睹。 宁妈妈摊开了桌子上的热毛巾，给宁一轩和宁一涵俩人擦了把脸，这才让他俩继续。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十点钟才算是完，宁妈妈又上了酱大骨，上面没多少的肉，让大家啃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