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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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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一个个与臣妾交好的姐妹都离臣妾而去,臣妾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可是想想流泪又有什么用?不是臣妾示弱,旁人就能放过臣妾和这几个孩子。”    皇上道:“他们也是朕的孩子,朕会与你一同照顾他们。”    皇贵妃道:“普天之下,哪个孩子又不是皇上的子民呢?宫里面,哪个孩子不指望皇阿玛照拂呢?皇上勤于政务,这些琐碎小事又怎么能顾得过来?”    皇上道:“静欢,你这样说就是怪朕了。”    皇贵妃闭口不言。    皇上无奈,起身离开了。    第二百回 会心语以不解解之 无稽言在不听听耳    雨落进门道:“娘娘,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皇贵妃道:“无法自圆其说自然就走了。”    雨落道:“娘娘这样对皇上,难道不怕皇上恼了?”    皇贵妃道:“本宫平日里就是通情达理得太过了!去把六阿哥叫过来,本宫还有事要问他。”..    雨落道:“是,娘娘。”    说罢耷拉着头下去了。    门口锦瑟悄声道:“雨落姐姐怎么了?”    雨落道:“娘娘怕是因四阿哥坠马受伤之事与皇上起了龃龉了,这可怎么好。”    锦瑟道:“娘娘心善,如此对待四阿哥,孝全皇后在天之灵必定会保佑娘娘。”    雨落道:“事在人为,眼下孝全皇后也帮不了娘娘了,但是有一个人可以!”    锦瑟道:“姐姐是指谁?”    雨落道:“高公公!我去奉旨请六阿哥,你让小德子回去探探口风!”    锦瑟道:“雨落姐姐好生灵秀通透!奴婢这就去。”    少顷,万壑松风内室。    六阿哥端端正正地跪在皇贵妃脚边。    皇贵妃道:“你老老实实跟额娘说,詝儿堕马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六阿哥叩首道:“额娘明鉴!儿子与四哥本是亲兄弟,又自小玩在一处,情份与旁人更为不同。儿子绝无加害四哥之心。”    皇贵妃舒了一口气,语气和缓了一些,说道:“起来,坐到额娘身边来。”    六阿哥站起身在皇贵妃身旁坐下。    皇贵妃揽着他道:“訢儿,你要明白,你四哥是正宫嫡出,又是事实上的皇长子,身份贵重,非你所能相比。额娘也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难保日后你身边的人会挑唆你做一些以下犯上的忤逆事。你虽然年幼,但一定要懂得分辨是非曲直。咱们应得的东西跑不了,你不说,额娘也会尽己所能为你争取了来,但是不属于咱们的东西,万万不可觊觎。”    六阿哥道:“额娘说过多次,儿子都记得。儿子每日勤学苦练,都是为了日后成为国之栋梁,襄助四哥,保卫大清江山。今天四阿哥被害,儿子也很难过。”    皇贵妃惊讶道:“被害?訢儿,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六阿哥道:“儿子当时策马跟在四哥后面,五哥也在臣妾侧前方。突然,林间闪现一头鹿,众人循着鹿的踪迹往丛林深处追去。不久,四哥就出事了。在此期间,儿子观察到五哥与他旁边的侍卫几次三番眼神交换,如今想来似是颇不寻常。可惜四哥出事的时候,儿子心里惦记着那头鹿,一心往前冲,未曾将事发过程看得真切。”    皇贵妃道:“只是眼神交换做不得数。”    六阿哥道:“儿子也是这样想,因此并未向皇阿玛提及,只想着回来将原委告诉给额娘裁夺。”    皇贵妃揽紧了他,说道:“訢儿,你做得很好。没有证据对方不会招认,反而会为自己惹来祸端。你可还记得五阿哥身边的侍卫是谁?”    六阿哥道:“儿子记得,乃是御前一等侍卫额尔登布。”    皇贵妃道:“果然是他。”    六阿哥道:“儿子见他对四哥甚是亲热,还说他额娘也是出自钮钴禄氏,四哥的额娘同宗,为何却会对四哥不利?”    皇贵妃道:“额尔登布的额娘是你皇阿玛原配皇后的亲妹妹,不仅与孝全皇后同宗,也与太后、祥贵妃同宗。如今孝全皇后已经不在人世,人走茶凉,他自然会倚靠太后和祥贵妃,所以帮着五阿哥也不稀奇了。”    六阿哥道:“谋害皇子乃是死罪,他竟然不怕?”    皇贵妃道:“若是有人许以重利,这一本万利的买卖,常人都难保不会铤而走险。额娘所愿的是有朝一日訢儿你即使重利当前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你与詝儿这些年的兄弟情义。”    六阿哥道:“儿子定然不会让额娘失望。”    皇贵妃微笑道:“那便好了。回房歇息去。”    六阿哥起身跪下,叩了一个响头,说道:“儿子惟愿额娘的眼疾早日痊愈,再见天日,可以日日看到儿子成长。”    皇贵妃道:“额娘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六阿哥心中五味杂陈,又静静地施了一个礼,便告退了。    皇贵妃独坐在黑暗里,心想,与失去挚爱和好友的心伤比起来,区区眼疾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夜,烟雨楼。    承德避暑山庄的烟雨楼乃是模仿浙江嘉兴南湖烟雨楼的形状所建。    重檐画栋,朱柱明窗。    皇上正在独酌,唯有高成侍立在旁。    高成劝道:“皇上,多饮伤身,还是适可而止。”    皇上道:“朕想念皇后了。她出生于江南,幼时随她阿玛在江南游历,因此常与朕讲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如今国库空虚,朕无福如先祖乾隆爷那样几次乘龙舟下江南,便只听皇后讲一讲就心满意足了。”    高成道:“皇后娘娘在天之灵知道皇上惦记她,便能安息了。”    皇上道:“今日之事,朕是否处置错了?”    高成道:“皇上是真龙天子,又岂会有错呢。”    皇上道:“朕想寻得平衡,却失了公允。对于四阿哥的确有所亏欠。”    高成道:“四阿哥必能明白皇上的苦心。”    皇上道:“朕担心的不是四阿哥,朕担心的是她。”    高成眼珠一转,会意地道:“皇贵妃娘娘也必能明白皇上的苦心。”    皇上放下酒杯,叹了口气,看了高成一眼,缓缓地道:“朕看却未必。她心里不知有多么怨朕。”    高成道:“皇贵妃娘娘怎么会怨皇上呢?宫里最敬爱皇上的就属皇贵妃娘娘了。皇贵妃娘娘只是最知道,偶尔使个性子,比对皇上苦苦哀求更管用。”    皇上苦笑道:“朕当真被你们拿得稳稳的了。”    高成跪下道:“奴才,奴才不敢。”    皇上道:“起来。”    高成缓缓站起身,低着头,未敢看皇上。    倒是皇上又看了他一眼,说道:“传朕的旨意,将今日负责保护几位阿哥的侍卫尽数下大牢。凡是皇室宗亲一律交由宗人府审理,其余的交由大理寺审理。朕此举乃是因为爱惜孝全皇后的骨血,可并不是受皇贵妃使性子的要挟。”    高成道:“奴才遵旨。奴才明白,皇上思念皇后,爱屋及乌,也想着为四阿哥讨回公道。”    皇上叹息道:“太后的人不好动,如此一来前朝又会有许多风波,朕的许多政令的推行都会受到波及。”    高成道:“皇上圣明,必有对策。”    皇上道:“难就难在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太后谋划多年,众多老臣心向于她,而朕手里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一时间即使能够尽数清剿,也难保朝局的安稳。”    高成道:“皇上无时无刻不心忧社稷,真乃大清之福啊。”    皇上道:“罢了,宦官不得干政,朕与你说得多了恐怕又要落人话柄。你去传旨。”    高成道:“嗻!奴才这就去。”    皇上道:“慢着!行宫缺医少药,于四阿哥养伤无益。传朕旨意,三日之后,起驾回宫。”    高成答应着下去传旨了。    皇上呆立半晌,复又拿起酒杯。    那九龙玉杯曾经能工巧匠精雕细琢,盛满御酒后,乍现九条翻腾之蛟龙。    第二百零一回 心关玉碎天难晓 运落风波梦亦惊    几日后,永和宫。    齐楚将针袋收了,说道:“微臣这些日子以来,针灸皇贵妃娘娘的攒竹、丝竹空、四白、太阳、晴明等穴位已卓有成效,相信娘娘很快就能够复明。”    皇贵妃点点头,说道:“有劳齐太医。四阿哥的伤势调理得怎么样了?”    齐楚道:“恐怕还要再多躺些日子。”    皇贵妃道:“你若是得空便去和硕长公主府里看看长公主的病情,并让风眠多去走动一下。长公主病势缠绵许久,本宫总是不能放心。”    齐楚道:“微臣遵旨。皇上给太医院下了旨指派了御医去照看长公主的病,而让微臣专心治疗皇贵妃娘娘的眼疾,微臣就未曾亲自去长公主府上问诊。如今既然皇贵妃娘娘有吩咐,微臣会尽快亲自前往,再回来向娘娘禀报。”    皇贵妃道:“有劳齐太医。去看看四阿哥。”    齐楚道:“微臣遵旨,请皇贵妃娘娘保重凤体,微臣告退。”    锦瑟于是带着齐太医去了四阿哥房里。    是日清晨,京城和硕长公主府。    青芜来向长公主请安奉茶。    青芜道:“额娘这几日的气色好了很多。”    长公主托着茶杯,用茶盖轻轻撩拨茶水,悠悠地说道:“本宫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    青芜道:“媳妇儿有一事想要禀报额娘。”    长公主道:“讲。”    青芜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有一个锦囊。    青芜双手托着锦盒对长公主道:“前些日子收拾旧府的书房,发现了这个。想来是他生前心爱之物……”    青芜说着便呜咽起来。    苑若从青芜手里接过锦盒,递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打开锦囊,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片小小的碎玉,上面刻有“飘零”二字,笔画间似有暗沉深红的血迹。    长公主道:“青芜你有心了,本宫自会让这件东西回到它该回的地方。你回去歇着。”    青芜已是泣不成声,施了个礼,转身告退了。    傍晚,南书房。    宗人府理事官与大理寺卿等人正向皇上禀报四阿哥行围坠马一事问询的结果。    皇上拍案而起,喝道:“果真如此?”    众人道:“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皇上缓缓坐下,说道:“额尔登布可曾招认?”    宗人府理事官道:“额尔登布未曾招认,微臣无能,还未取得他签字画押的供词。”    皇上道:“用过刑了?”    宗人府理事官道:“按皇上的吩咐,刑都已经上了一遍,人已经是残废了,但仍未见招供。”    皇上道:“习武之人耐受力自然是要超过旁人。”    大理寺卿道:“但是据跟在额尔登布后面的侍卫阿林保供述,他亲眼所见额尔登布暗自飞石击中四阿哥所乘那匹马的马臀。另有旁的侍卫佐证,声称见到额尔登布与五阿哥暗通款曲。微臣请皇上的旨意,是否可以结案了?”    皇上道:“五阿哥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半晌之后,皇上悠悠地道:“也罢,既然额尔登布人已经残废了就送回家养伤,不必再回宫里当差了。其余的人也保护不周,难辞其咎,均遣散回去,永不录用。”    众人道:“臣等遵旨。”    皇上摆了摆手,说道:“都退下。”    众大臣纷纷退出了南书房。    皇上高声唤道:“高成!”    在门外候旨的高成连忙走到皇上跟前,说道:“皇上,奴才在。”    皇上道:“传朕的旨意,祥贵妃教子不严,致使五阿哥在上书房冲撞师傅,于德行有亏,祥贵妃身为人母难辞其咎,着降为妃。今后再有此类言行者,绝不轻恕。”    高成道:“皇上,五阿哥冲撞师傅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才……”    皇上道:“难道要让朕昭告天下朕的儿子们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骨肉相残了吗?”    高成道:“奴才失言了,奴才这就去传旨。”    皇上道:“毕竟额尔登布没有招供,即便有人告发,空口白话,做不得数。朕苦于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对他们母子怎么样,只能小惩大戒一下罢了。”    高成道:“皇上苦心,想必祥妃和五阿哥必能领会。”    皇上道:“安排人去后宫传旨。”    高成领命退下了。    南书房门外,敬事房的太监已急得焦头烂额,见到高成出了门连忙迎上去道:“高公公,求您可怜可怜小的们。什么时候能进去让皇上翻牌子啊?”    高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拿起祥贵妃的绿头牌,说道:“现在就能进去了,只是这块牌子怕是要回去重新做一块了。”    敬事房太监道:“还请高公公明示。”    高成道:“皇上已经下旨,祥贵妃娘娘如今已经是祥妃娘娘了。”    说罢食指一弹,将那块写有祥贵妃三个字的绿头牌往上扔了出去,最后又落在敬事房太监脚边。    敬事房太监连忙捡起祥贵妃的绿头牌放在袖管里,说道:“多谢高公公指点。”    高成道:“进去。”    敬事房太监千恩万谢地辞别高成,往南书房里走。    未几,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请皇上翻牌子。”    皇上看了看,伸手拿起皇贵妃的绿头牌,翻了个个儿,叮当一声掷回盘中。    隔日午后,齐楚又在永和宫为皇贵妃针灸。    诊疗已毕,齐楚道:“昨日微臣奉皇贵妃娘娘的旨意已去过和硕长公主府上。”    皇贵妃道:“长公主的病可有大碍?”    齐楚道:“依微臣看,已无大碍,想来是各位同僚戮力同心为皇上和静贵妃娘娘分忧,细心诊治的成果。”    皇贵妃道:“既然如此,本宫就放心了。”    齐楚转身从医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对皇贵妃道:“长公主托微臣将此物交给皇贵妃娘娘。长公主说,此物乃是永和宫旧物,可惜暮去朝来,庄周梦蝶,杜鹃泣血,已经难以完璧归赵。但是仅此一片,却胜过万语千言。”    雨落接过齐太医手中的锦盒,对皇贵妃道:“娘娘……”    皇贵妃道:“打开。”    雨落打开锦盒,说道:“娘娘,其中乃是一个锦囊。”    雨落打开锦囊,寻出碎玉,说道:“娘娘,这,这似乎是当年景行小公子出生时风眠从库房里寻出的那一对白玉雕诗双耳杯上的碎玉,奴婢认得上面的字!”    皇贵妃道:“什么字?念!”    雨落道:“飘零。”..    皇贵妃周身颤栗,齐楚看在眼里,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雨落未解其中意,继续说道:“奴婢记得,那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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