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节
期情志不遂而引起的,易患难调,主要是需要疏肝解郁。服药倒是还在其次,主要是夫人要保持心境开阔,舒缓情志才多有裨益啊!” 幽篁在旁边接话道:“那年夫人突然病倒,百草亭的掌柜也是这样说的。” 齐楚道:“看来是宿疾了。请幽篁姑娘拿一份纸笔来。” 幽篁连忙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齐楚道:“在下先开一个方子,夫人先吃着,过段时间在下再过来看,若没有效果就再换一个方子,总要见到温夫人痊愈了,静贵妃娘娘才能放心。” 齐楚写字的间隙,温宪走到静欢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悄悄地说道:“是我委屈你了。那次我本不该疑心你装病,如今再也不会了。” 静欢沉默不语。 齐楚轻轻抬眼看了一下他二人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写字。 第一百四十九回 以理听言心中有主 用道窒欲腑内俱清 少顷,药方已然写就。 齐楚拿着药方对幽篁道:“请幽篁姑娘按方抓药,仔细煎好,服侍夫人用药,一日都不能落下。”.. 幽篁道:“谢齐大人,奴婢稍后就去抓药。” 温宪也抱拳道:“有劳齐兄了。” 静欢起身轻轻地施了个礼,笑道:“多谢齐大人。” 齐楚道:“温兄、夫人,不必客气。在下也是受了静贵妃娘娘指派,静贵妃娘娘甚是关心夫人的身体,夫人可要好生调养啊。” 静欢道:“入宫多有不便,还请齐大人代我谢过静贵妃娘娘。” 齐楚道:“在下定会转达。” 说罢又对温宪道:“温兄,在下还要回宫复命,否则静贵妃娘娘不知夫人身体是否安康,怕是会心急。不如咱们改日再聚。” 温宪道:“那容我送齐兄。”又转头对静欢道:“稍等我片刻。” 然后引着齐楚出了府。 齐楚道:“温兄请留步。” 温宪道:“有劳齐兄,改日再聚。” 于是乎双双拜别,温宪转身回了静欢房里,齐楚则入宫向静贵妃复命。 不久之后,紫禁城永和宫中。 静贵妃道:“该说的都说了?” 齐楚道:“一切都按娘娘的吩咐。” 静贵妃道:“他二人有何反应?” 齐楚道:“看上去像是要重归于好。” 静贵妃道:“那便好了,齐大人,你这趟差事办得好。” 齐楚道:“为温大人温夫人解除误会是积德积福的好事。静贵妃娘娘如此为妹妹、妹婿打算,微臣佩服。” 静贵妃道:“萧太医离京之后可有消息?” 齐楚道:“微臣已经按娘娘的吩咐安排妥当,但是他们暂时没有消息传过来。一旦有消息传来,微臣马上向娘娘禀报。” 静贵妃道:“安安稳稳就最好了。” 齐楚道:“萧太医吉人天相,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 静贵妃道:“跪安,风眠,替本宫送送齐太医。” 齐楚道:“天色渐暗,不必劳烦风眠姑娘了。院子里多有树枝石子,若是踩空摔伤了可怎么好?微臣可自行告退。” 静贵妃笑道:“好,明日再来请平安脉。” 齐楚道:“微臣告退。” 说罢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风眠道:“娘娘这又是为何?” 静贵妃道:“你是说安排齐楚去公主府问诊?” 风眠道:“既然温大人心系娘娘,又何必如此?” 静贵妃道:“本宫不想欠她什么,再者说了,宫中的事向来是本宫一个人的事,本宫不想牵连旁人。能与自己心爱之人相守是福分,只是本宫从入宫那日起就已没了这样的机会。风眠,答应本宫,待腹中子一出生,你就随齐太医去,不要再留在宫里。” 风眠低头不语。 静贵妃道:“花开花落终有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如果本宫注定要败,即便你在宫里也帮不了本宫什么。不如留着性命安稳地度过后半人生。” 风眠再抬起头时已是眼含热泪。 静贵妃道:“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总还能相见。” 风眠低声唤道:“娘娘……” 静贵妃道:“下去歇着,本宫也累了。” 风眠还想再说些什么,静贵妃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风眠静静地退下了。 晚膳过后,和硕长公主府内。 苑若正在服侍长公主更衣。 苑若道:“奴婢打听过了,齐太医此番前来说夫人患有肝郁之症,反而引得公子怜惜。” 长公主道:“果真?” 苑若道:“的确如此,今夜公子想必是在夫人房里安歇了。” 长公主道:“看来她是真的放手了。” 苑若道:“的确如此。” 长公主道:“那本宫就放心了。温宪辟府另居之事也真该早点筹划起来了。” 苑若道:“公主放心,奴婢已经派人去找了。” 第二日午后,永和宫。 皇贵妃带着宛如和宛兮在宫外叩门。 守门的小太监见是皇贵妃,连忙跪下叩头,说道:“皇贵妃娘娘吉祥,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皇贵妃进了门,边走边说道:“你家娘娘午睡可起身了?” 小太监连忙爬起来跟上皇贵妃,答道:“静贵妃娘娘刚起身。” 然后赶快向其他小太监道:“快去通知娘娘,皇贵妃娘娘驾到!” 风眠、雨落得了消息连忙迎了出来,说道:“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我家娘娘正在屋里等着您呢。” 皇贵妃进了殿,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静贵妃的手,说道:“妹妹让本宫想得好苦!” 转头对跟着的宫女太监道:“你们下去,好生在院子里看猫儿狗儿打架。” 静贵妃对风眠、雨落点了点头,她二人便带着众人下去了。 静贵妃道:“皇贵妃姐姐何事如此着急?” 皇贵妃道:“快了!快了!” 静贵妃笑道:“什么快了?” 皇贵妃扶着静贵妃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说道:“底下的人来禀报,皇后已经油尽灯枯,只怕是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静贵妃道:“可曾禀报皇上?太医去过了么?” 皇贵妃道:“底下人报上来,本宫就马上禀报了皇上。皇上指派了太医去诊治,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本宫事后将那太医叫到承乾宫问了问,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载了,少说就是这两个月的事儿。” 静贵妃道:“恭喜皇贵妃姐姐,皇后之位近在咫尺,这便要熬出头了。” 皇贵妃道:“可是这临近了,本宫心里却发慌。可巧妹妹又在养胎,不能时时相见,本宫只能不请自来地上门了!” 静贵妃道:“正所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皇贵妃姐姐正是因为对皇后之位朝思暮想,才会在此时心中发慌。” 皇贵妃道:“是了,妹妹说的是。本宫自从道光一年进宫为全嫔,便被人寄予厚望。本宫自己也存了极高的心气儿。可是几番争斗下来,皇后的地位都丝毫没有动摇,缓缓地心气儿就淡了。可谁知遇到了妹妹,多方筹谋之下这事情又有了转机。如今更是触手可及了,本宫不禁心有戚戚焉。” 静贵妃道:“皇贵妃姐姐莫慌,此时一定要镇定自若,不能让皇上瞧出不安于室的意思来。向来皇后若是薨逝,也没有第二日就新立皇后的,总要过上一段时间,在此期间,皇贵妃姐姐一定要沉住气。” 皇贵妃道:“妹妹说的是。这段时日难保太后不会搅局,的确应该稳住。” 静贵妃道:“此时太后不足为虑,祥贵妃无论恩宠、家世还是子嗣都不能与皇贵妃姐姐抗衡。最重要的是圣心,只要皇上属意于姐姐就好。此时的对手不是别人,乃是姐姐自己,只要姐姐能克制心性,不急功冒进,后位便是姐姐囊中之物。” 皇贵妃笑道:“听妹妹一席话,本宫这心里就有谱了。本宫如今只盼着妹妹早日产子,咱们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静贵妃道:“十月怀胎,可是急不得的。” 皇贵妃道:“妹妹好生养着罢!本宫这就回去了。” 静贵妃道:“怎地如此风风火火的?来了这一会儿还没喝杯茶就要走?” 皇贵妃道:“本就是来向妹妹讨个主意,如今讨到了就不耽误妹妹安养了,再者这宫中琐事千头万绪,还等着本宫料理。” 静贵妃起身道:“那容我送一送皇贵妃姐姐。” 皇贵妃又扶她坐下,说道:“外头冷,不必送了!” 说罢自行离了内殿,带着宛如、宛兮回承乾宫去了。 第一百五十回 温宪纵酒抒胸臆 齐楚解语叹离殇 又是一次寒暑更迭。 京城已然入了冬。 择了个吉日,温宪由长公主府搬到了自己的宅第。 静欢居于正房,方盈居于东厢,青芜居于西厢。 少不得有许多同朝为官之人来恭贺乔迁之喜,温宪一时间对于这些人情往来疲于应付。 几日之后,傍晚,北风呼号。 齐楚拿着一坛“蓬莱春”往温宪的新宅子里来。 行至门前,只见大门紧掩。 齐楚叩了叩门,门房小厮伸出头来。 齐楚道:“你家温大人可回了?” 小厮惊讶道:“原来是齐大人。这么冷的天,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说罢打开大门,将齐楚迎了进来,便往里走边说道:“公子已回来了,正在书房,奴才着人先去通报,请齐大人在正堂稍等。” 绕过一个燕翅影壁,转眼就到了堂屋。 小厮说道:“请齐大人稍等片刻,我家公子这就来。” 说罢,一个侍婢端上来一个三才杯,对齐楚道:“请齐大人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齐楚接三才杯落了座,定睛一看,只见那杯上用粉彩技法绘荷花、石榴等四季花卉,叶脉、花茎清晰可辨。 轻呷一口,齿颊留香。 忽又听得温宪的声音响起:“齐兄如今才想起来到访,我还以为齐兄不认得门呢!” 齐楚搁下茶碗,起身作揖道:“温兄,好久不见。” 温宪道:“可用过晚膳了?” 齐楚道:“未曾用过。” 说罢拎起那坛酒,继续说道:“想来与温兄痛饮几杯呢!” 温宪向侍婢道:“去告知夫人,今日晚膳请她们自行用膳,我要在正堂待客。” 侍婢答应着下去了。 少顷,热气腾腾地锅子已然架了起来。 正是“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都有些微醺。 温宪屏退左右,说道:“齐兄,那日的游戏还记得吗?” 齐楚道:“记得。温兄是还想玩一次?” 温宪道:“今天咱们换一个玩法,我来猜,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齐楚道:“有趣,有趣。可是不知温兄想猜什么?” 温宪压低声音,说道:“我猜,宫里的雅小主还在人间。” 齐楚大惊,说道:“温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温宪道:“你可以不说,但我知道定是如此。而且我知道一定是齐兄主导了此事。” 齐楚惊得说不出话来。 温宪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若无齐兄的帮忙,此事难以瞒天过海。” 齐楚道:“温兄,此事非同小可,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温宪道:“可是我就是知道。我不能跟任何人说,便只跟齐兄说一声罢了。” 齐楚道:“温兄醉了。” 温宪道:“你知道我为何知晓?此等假死脱逃之计最初是我想到的。那药也是我的旧物。” 齐楚道:“难道最初打算逃出生天的是静贵妃娘娘?” 温宪持杯不言,算是默认。 齐楚道:“难道静贵妃娘娘就是温兄真正爱慕之人?温夫人只是替身?可是不对啊!上一次我想到温兄真正爱慕之人必与三夫人有某种联系。静贵妃娘娘最多也只是与温夫人有所关联,我实在想不到静贵妃娘娘与三夫人有什么关联。难道是我想错了?” 温宪道:“你刚刚才说了,掉脑袋的大罪,不可乱说啊。” 齐楚道:“的确是在下失言了,温兄乃是天潢贵胄,又有娇妻美妾,何至于此。” 二人沉默了半晌,齐楚起身道:“温兄,夜色已深,在下就先告退了。温兄也早点歇息,改日再见。” 温宪也起身道:“我送一送齐兄。” 随即二人在温宅门口拜别。 下人扶着温宪回了正房。 翌日晌午,永和宫。 青郁刚刚用过早膳。 雨落进殿禀报道:“娘娘,齐大人来给娘娘请平安脉了。” 青郁道:“今日来得倒早,请进来。” 齐楚进了殿叩拜行礼,说道:“微臣叩见静贵妃娘娘。” 青郁道:“齐太医请起,今日来得好早。” 齐楚不肯起身,说道:“微臣有一请求,请静贵妃娘娘允准。” 青郁见他神色凝重,似有要事,便说道:“雨落,带着他们先下去,留风眠在这儿伺候就行了。” 雨落答应着带了小宫女们下去了。 青郁向齐楚道:“有何请求,但说无妨。” 齐楚道:“微臣请求静贵妃娘娘将风眠姑娘赐予微臣为妻。” 青郁看了风眠一眼,笑着说道:“今儿是怎么了?从前总是推脱,如今怎地自行向本宫请旨?” 青郁向风眠道:“你们可有商量过。” 风眠红了脸,说道:“未曾商量过。” 青郁道:“那齐太医这唱得是哪一出呢?本宫倒是不懂了。” 齐楚道:“臣昨夜与领侍卫内大臣温大人喝酒谈天。温大人提及他年少时曾有一倾心爱慕的女子,可惜不能相守。温大人曾经设计让她逃出生天,可她却推辞了,并将生机让给了别人。微臣听了,有感于世事无常,人心浮动,因此特来向静贵妃娘娘请旨。” 青郁自言自语道:“世事无常,人心浮动。” 齐楚道:“微臣说错了,应该是光阴有限,亟待珍惜。” 青郁心中震动不已,但仍强作欢颜,说道:“你既有此心,本宫就成全了你。” 风眠道:“娘娘……” 青郁笑道:“本宫忘了,还未曾问过风眠的意思。风眠,你可愿意?” 风眠道:“此事总要等到娘娘顺利生产之后再议。一来是娘娘正在孕中,奴婢说什么也不放心娘娘,二来现今正是寒冬腊月,也不宜婚娶。” 青郁道:“说得有理。本宫生产之后便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到时候再向皇上请旨也是水到渠成。” 齐楚道:“一切有赖静贵妃娘娘做主。” 青郁道:“齐太医有心了。” 齐楚道:“微臣愚钝,如今方知娘娘的一番苦心。请娘娘放心,微臣会好好地照顾风眠姑娘。”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