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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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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时,我连刚刚去世的小儿的尸身都可以利用。你说你对我是真心,可是我自己早没有真心了。我昼夜想的只有复仇。所以这皇宫是最适合我的地方,它永远有数不完的新仇旧恨,层层叠叠,绵延不绝……”    温宪愣住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青郁说完了,怔怔地看着他。    温宪道:“我也是你局中的一枚棋子?”    青郁道:“可以说,是一枚失败的棋子。我总是犯同样的错误,高估了智计的力量,而漏算了人心。”    温宪疑问道:“人心?”    青郁道:“是的。人心。我从小生活在仇恨的阴影里,时常被仇恨冲昏了头。我总想着要报仇,却忘了人心并不如器物一样稳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就进去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就出去了。”    青郁说着走近他,他星眸如炬,好似暗夜灯火,又如银河璀璨。    青郁柔声说道:“温宪,你那日与我说,要带我去到皇宫外面的世界。我真的好想与你一同去看一看。只是,这里的事情,我始终没办法放下。若有来世……”    温宪突然的行动打断了她,他再次紧紧地抱住她。    静夜中,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青郁的下巴立在温宪的肩上,眼泪也静静地流淌在他肩上。    她缓缓地说:“若有来世,我想生在一个清白人家,每日只是盼着你早些骑着高头大马从我门前经过。我想与京城中万千普通的少女一样,悄悄地爱慕你。然后幻想着有一天,也许你也会正眼瞧一瞧我,即便是给你当一个伺候洒扫的小丫头也是好的。”    温宪道:“那有什么好?能强过此时此刻?”    青郁道:“你不懂。人活着是靠幻想撑着的。那样的人生也有日日相守的盼望,总好过现在毫无希望。”    温宪道:“若你不愿出宫,我日日都来陪你,可好?”    青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正色道:“万万不可!静欢冰雪聪明,时间久了,难保她不会猜出端倪。”    温宪道:“我只想一心一意地对你。静欢……只能委屈她。”    青郁道:“静欢是你孩子的母亲,你莫要负了她。”    温宪扳着她的双肩,问道:“那你呢?你是吗?”    红色烛火映照着她的脸,她释然一笑,容色绝美。    “我是。”    第三十九回 解兽困帝后协力 剖心迹伉俪情深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又是一年春来到,大好风物尽收眼底。    紫禁城也从冬日的清寒悲戚里重生,又一次变得生机勃勃。    这两个月以来,后宫众人尽皆失了宠。..    皇上操心国事,本就少来后宫,如此一来就更少了。    除了每逢初一、十五按祖例去了储秀宫陪伴皇后以外,仅有的几次是去了恬嫔那里。    另外也曾召睦答应侍寝两次。    开春之后,皇上晋封了睦答应为常在。    皇上也渐渐从三阿哥与和妃的事情中解脱出来,并不是一味自苦。    五月初一,又是皇上应去储秀宫陪伴皇后之期。    皇后早早地便遣储秀宫里的小厨房备好了皇上素日喜欢的吃食。    用过晚膳,帝后在寝殿内闲谈叙话。    皇后向皇上道:“皇上,选秀之期临近,可定好了要选几位入宫呢?”    皇上看起来兴致寡淡,淡淡地说:“不外乎是满军旗、蒙军旗、汉军旗各挑选贵人一位、常在一位、答应一位。都是蒲柳之姿,如此安排已属勉强。”    皇后趁机进言道:“大阿哥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趁此次选秀,给他指一门好亲事。他母亲殁了,臣妾一直心怀愧悔,总想多对这孩子好些。”    皇上心中甚觉欣慰,说道:“皇后此举很识大体。朕不能给和妃哀荣,但是她唯一记挂的便是大阿哥,朕也曾答应过她,会好好栽培大阿哥。那便赐大阿哥一门好亲事。皇后可有好的人选?”    皇后道:“臣妾有一内侄女年方二八,名唤佟佳·斯舞。乃是取自《礼记·檀弓》中‘人喜则斯陶,陶斯咏,咏斯犹,犹斯舞’。其人端庄贤惠,落落大方。依臣妾看,与大阿哥是良配。”    道光皇帝微微一笑,伸手盖住皇后的手,说道:“皇后明知朕平日里并不甚喜欢大阿哥,从未起过立储之心,竟然也愿意将嫡亲的内侄女嫁与大阿哥?朕倒是担心奕纬顽劣,不堪重托,委屈了佟佳氏公爵世家的好女儿。”    皇后听得皇上言语中带有双关之意,连忙跪下,说道:“皇上,佟佳氏一族尽是皇家的奴才,但凡有质素尚可的闺秀,入得皇上的眼,指婚于大阿哥,已是天大的恩典。臣妾自从嫁入皇家,便视皇上为毕生的挚爱与依靠,并非只在意皇后的身份。”    皇上笑道:“璇仪,你若如此想,朕便欣慰了。好,选秀之期,朕会留意,不会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皇上伸手扶起皇后,继续说道:“朕明白,朕的身份是皇上,天威召重,早已失去了普通人一样相濡以沫的福气。朕一生之中,除了阿玛、额娘,旁人莫不是对朕有所求。朕也明白你夹在亲族门楣与皇家尊严之间的不易。朕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地替朕打理好后宫,朕会成全你佟佳氏的荣耀。”    皇后心中感动不已,对皇上说道:“谢皇上。这些年来皇上对臣妾一直百般关怀维护,是臣妾无能,总是遭人嫉妒陷害而不能自保,每每总要靠皇上解围。”    皇上再次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朕救你也是帮朕自己。你我有夫妻情份,与旁人究竟不同。三阿哥那件事之后,后宫诸人便皆知朕对你的用心,即使是全贵妃也不敢再恃宠生骄。后宫不日又要进新人,朕希望你可以拿出皇后的气势来,居中斡旋,替朕平衡各方势力。”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太后今后可更要视臣妾为眼中钉了。”    皇上宽慰道:“你就是性子太过于温软,那日太后要给知秋张嘴,你何苦跳出来拦着?太后是在出气,打不了你,便只能打知秋。人打完了,太后才能勉强咽下这口气。”    皇后道:“可知秋是臣妾的心腹,自小就跟着臣妾,服侍臣妾几十年臣妾哪里舍得她被掌嘴?”    皇上冷笑道:“心腹又如何?绿坠也是和妃的心腹。那日若不是朕见势不妙,着高成暗中布置,找了绿坠来出首和妃,哪有你的今日。到那时朕便不得不立贵妃为后,局势将大大有利于太后,而不利于朕了。为君上者有时必须摒弃私情而顾全大局。”    皇后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妾受教了。”    皇上继续道:“太后近年来越来越野心勃勃,不仅干预后宫,更想将手伸到前朝去。早在她为父皇贵妃、皇后之时她便布局朝野,与一应重臣连络结亲。只怕便为的是今日以及来日。朕想要你与朕共同度过这段危难的时日,希望你莫负了朕的嘱托。”    皇后眼中已隐隐有泪光。    她年少心不甘情不愿地嫁入王府,眼见着皇上与嫡福晋夫妻恩爱,可自己却只能独守空房,还要受尽阖府上下的冷眼与算计。    即使后来她斗败了嫡福晋,甚至代替她成了皇后,她也没有一天真正觉得快乐过。    她越来越憎恨命运,越来越厌倦于作为他妻妾的自己。    可是如今,皇上如此情深意重,推心置腹,她有些懊悔这些年竟多用心于争斗,而少用心于他。    毕竟夫妻多年,每年长出一分真心,如今也已是真心满怀。    皇后泪眼朦胧,看着皇上憔悴消瘦的面孔,坚定地道:“臣妾定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皇上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沉吟片刻,对她道:“原本以为太后只是扶植全贵妃,可是看那日的情状,静妃也许已经受太后的制衡。又或者她本意并不是替太后铲除异己,而是想为荣妃报仇……”    皇上提到荣妃,抬头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复又跪下,叩拜道:“皇上,荣妃之事是臣妾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上扶起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记得,你是皇后。你是妻,她们是妾。你有什么非要做的,寻一个错处,光明正大地处置便是。只一样,莫要再伤朕的皇嗣。奕纬不堪重托,朕百年之后,总要有人继承朕的皇位。”    皇上看向她的眼睛,认真地继续说道:“璇仪,朕是真的希望,朕百年之后有你帮扶新君。知秋说的没错,朕的子嗣每一个都将视你为嫡母,今后若你喜欢哪个阿哥,朕都可以放在你膝下抚养。你便平心静气地接受他们罢!”    皇后羞惭无地,只得连连称是。    第四十回 眉将柳而争绿 面共桃而竞红    谷雨节气刚过,时至初夏,京城连着几日都在夜间突迎小雨。    晨起雨后气候宜人,那便是京城中一年里最好的时日了。    正是“花前细细风双蝶,林外时时雨一鸠”。    大清天子便在这时候开选秀女。    开科取士是纳天下之英才为辅弼,开选秀女则是纳天下之美人于怀抱,都是京城里一等一的大事。    每当科考之期,京城中所有茶围酒肆都聚满了各地乡试中举的才子,谈古论今,指点江山,好不热闹。    而三年一次的选秀,那阵势也不遑多让。    清代官方规定如果旗人女子在规定的年限之内因种种原因没有参加阅选,下届仍要参加阅选。没有经过阅选的旗人女子,即使到了二十多岁也不准私自聘嫁,如有违例,她所在旗的都统要进行查参,予以惩治。    除了京城内的八旗秀女,全国各地的待选秀女也云集京城。    各旗选送的秀女,若家在京外,则要用骡车提前送到京城。    一时间千花竞逐,万星同辉。    正是“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于素手。”    京城中凤箫声动,玉壶光转,香车满路。    有心的登徒子每日在街市上来回穿行,只落下的丝帕、钗环便能拾得十数件。    太后又岂会放过这一大好的机会。    那日事败之后,全贵妃的恩宠已是几近于无,祥妃平日里更是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到一回。    未免她二人的地位被后起之秀越过,太后不得不早做打算。    于是太后早早地从钮钴禄氏族中选出一位颇有容色的适龄女子,迫使皇上封了成贵人。    成贵人钮钴禄·檀涴虽然因为名声在外而备受太后青睐,但是其实她从小久居关外,选秀之前才来到京城。那是因为她的父亲乃是奉天府府尹,所以一直居住在盛京。    皇上并未因又得佳人而欣喜,反而为此事郁结于中,其余秀女便也无心再选,只想草草了事,却被皇后劝住。    殿选那日,皇上见佟佳·斯舞果然样貌出众、仪态万方,便做主将她赐予皇长子奕纬为嫡福晋。    奕纬即将大婚,皇后更进言为奕纬加封。    皇上于是下了恩旨,封皇长子奕纬为多罗贝勒,择吉日与佟佳氏完婚。    皇子婚后便要离开皇宫,在京城中择府第别居。    皇后于是特意派人为奕纬张罗,府中的陈设布置以及一应饰品也着意添了许多。    皇上对皇后此番的做法深表欣慰,更对佟佳一族的忠心青眼有加。    此事若换做是太后,族中若有此等秀美清丽的女子,必然早早地就送到他的龙榻上了。怎会嫁与一个毫无即位可能也不受宠的皇子呢?    最终为了制衡钮钴禄氏在后宫之中的势力,皇上仍是着意添了舒穆噜氏的彤贵人和赫舍里氏的常贵人。    其中,彤贵人的封号“彤”是皇上钦赐的。舒穆噜氏乃是工部侍郎玉彰之女,可以算是这一拨秀女之中容貌最出色的。    其余便只封了满军旗的郭佳氏为郭常在,尚佳氏为尚答应。    汉军旗中只有赵氏中选,得以封为了常在。    这位常在出身虽然不高,但是清丽脱俗,选秀时极得青睐。皇上还特意赐号“蔓”,是为蔓常在。    出身蒙古科尔沁草原的宝济氏也被封为了宝常在。    新人很快便要进宫,宫中原本位份不高的老人儿心中难免不悦。    后宫之中一向是以恩宠论成败,但是论资排辈也很重要。    入宫多年的老人儿如果让未曾侍寝的新人压了一头,也是颇失颜面之事。    于是皇后为了后宫和睦,也为了博得个贤良的名儿,便特意向皇上请旨,为后宫末流的妃嫔晋一晋位份。    皇上龙颜大悦,果然嘉许皇后贤良。    因此下旨晋封英贵人为英嫔,晋封禧贵人为禧嫔,晋封睦常在为睦贵人,晋封顺常在为顺贵人。其余两个侍过寝的官女子也封为了答应。    至此,道光皇帝后宫,皇后座下,共有一位贵妃(全贵妃),二位妃(祥妃、静妃),三位嫔(恬嫔、英嫔、禧嫔),五位贵人(睦贵人、顺贵人、成贵人、彤贵人、常贵人),三位常在(郭常在、蔓常在、宝常在),三位答应(尚答应、吴答应、沈答应)。    后宫之中,许久未曾有这么多莺莺燕燕了。    禧嫔升了主位,于是不便再居于永和宫中。    因此皇后为新晋主位娘娘和新入宫的小主们重新安排了宫室。    谁知此事太后仍旧来插了一手。打乱了皇后的安排。    于是,皇后仍旧居于储秀宫。    全贵妃、成贵人居于承乾宫。    祥妃、彤贵人、常贵人居于钟粹宫。    静妃居于永和宫。    恬嫔、顺贵人、尚答应居于咸福宫。    英嫔、蔓常在、沈答应居于延禧宫。    禧嫔、睦贵人、吴答应居于景阳宫。    翊坤宫暂无主位,郭常在与宝常在分别居于东西配殿。    皇后宫室一贯都是皇后一人独居。    全贵妃的性子向来是不能容人的,奈何太后有意扶植成贵人承宠,全贵妃也只得接受。她表面上赌咒发誓要待成贵人亲如姐妹,暗地里仍是担心成贵人分了她的恩宠。    祥妃做事一向张弛有度,对太后又忠心耿耿,因此太后特意让她领了辖制彤贵人和常贵人的差事。    而静妃的永和宫只许她一人居住乃是皇上的旨意。..    三阿哥殁了的那场风波之后,皇上不知道静妃是否已被太后所用,便有意疏远静妃,再未踏足过永和宫。    而静妃受皇命在宫中调养身体,一向也只能足不出户。    此时的永和宫已几乎与冷宫无异。    唯一开恩的是妃嫔间寻常往来并未禁绝。    宫中之人惯是拜高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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