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什么?你说圣上要为你和嘉禾公主赐婚?”杜清圆一下子站了起来, 眸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陵哥哥,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快别逗我了!”她期盼地看着江陵,希望下一秒他就会说是开玩笑的, 然而, 事实注定会让她失望。 江陵面露苦涩,他将杜清圆垂落的一缕发丝轻轻掖到耳后,“圆儿,你莫要着急, 圣上并没有直接赐婚,而是先过问了我,可见此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真的吗?”杜清圆像一下子就升起了希望。 迎着杜清圆期盼的目光, 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嘴中的苦涩却久久不散。 江府。 江之源现在的心情只能用狂喜来形容,刚才圣上把他叫过去,竟然说要将嘉禾公主许配给陵儿, 这样天大的好事竟然落到他们江家头上。 谁都知道, 圣上如今有三女,嘉禾公主却最是受宠。 若谁取了嘉禾, 对家族绝对是有利无害的事! 江之源越想越高兴,暗道江陵这小子总算是有了一点用处,甚至在心中更隐秘的地方还有一点点嫉妒,也就是他生不逢时,若他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 这样的好事哪里还能轮到江陵! 正想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江陵是谁。 “你来的正好,为父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圣上要将嘉禾公主许配给你!”江之源脸上是遮不住的兴奋,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神色又冷了下来,他叮嘱江陵,“既如此,以后你就不要再去找杜家那个小姑娘了!” “父亲,难道孩儿的心意你一点都不知道吗?我与圆儿情投意合,又怎能与天家结亲!” “胡闹!”江之源怒斥,“杜家那样门第,能给你的仕途有什么助益?” “你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竟然舍皇家公主却去就一个平民之女,有哪个状元像你这样蠢?” 江陵不满的辩驳,眼里满满的都是讽刺“呵,圣贤书可没有教我像父亲您一样,唯利是图!” “你!”江之源震怒,“逆子,跪下,你给我跪下!” 咚地一声,这是膝盖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江陵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不用想着杜家那个小姑娘了,这些日子便好好等着圣上的赐婚!” 江陵垂头不语。 “你就跪在这里,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起来!”江之源冷冷地看着江陵,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江之源本是想等江陵服软,可即便是他跪到昏倒,都没有听到他说一句服软的话。 到底是被圣上看中的人,江之源急忙请了大夫,二人也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然而,有一句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江陵已经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顿时震惊朝野。 泗水学子暴动,去年乾元帝首次在泗水实施的科举改革显然失败,事情再压了一年之后终于开始大规模爆发。 而这次泗水学子的暴动也影响深远,隐隐有扩散到其他州府的趋势,最近的朝堂被这件事卷席,当今震怒,然而却没有一个大臣能提出合理的解决方案,更别说去接过这样一个一旦沾手就甩不掉的烂摊子了。 就在众人对这件事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江陵站了出来: 他跪在朝堂,掷地有声: “臣自请前往泗水平定学子之乱!” 没有人比江陵更合适,他是当今圣上科举改革的坚定支持者,他更是百年难出的连中三元的科举状元。 派朝堂任何一个大臣或许都不能让那些学子信服,但江陵可以。 况且,江陵还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他需要一个机会,让圣上改口,成全他和杜清圆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他不可能放过。 三日后,江陵轻装简行,在一众朝臣的幸灾乐祸中,起身前往泗水。 送别那天,杜清圆在码头哭的泣不成声,然而她却没有挽留,只说了一句: “陵哥哥,我等你!” 江陵的离开并没有在京城掀起多大水花,最多不过是给人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而之后的日子杜清圆似乎是将她所有的精力放到了不久之后的会试上,这期间她也和白心怡碰过几次面。 当时陈书他们都十分提心吊胆,生怕这位大名鼎鼎的嘉禾公主找杜清圆的麻烦,好在,白心怡自持身份,对杜清圆也顶多是不再掩饰自己的讨厌,并没有对她做些实质性的伤害。 江陵这一走,就是三年。 京城的一家酒馆中。 店中的小二看见进来一个年轻男子,后面跟着一个小厮拿着行李,这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他连忙迎上去。 走进一看,这位公子竟然长得颇为俊俏,只是这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倒有点吓人,小二不知怎么的声音也恭敬起来,“客官,您要点点什么?” 那位公子没有说话,倒是他旁边的随从道:“上点你们店里特色招牌菜,其他你看着办就行了!” 这家酒馆是京城内的老字号,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但里面还是有几桌人,看样子是在聊天。 “哎,你们听说了吗,宫中尚仪局的杜掌司竟然辞去了掌司之位,改去青云书院当夫子了!” “杜掌司,那是谁?” “啧!”那人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嫌弃他的孤陋寡闻,“杜掌司你都不知道?就是我们去年会试的探花啊!她没有接受圣上安排地翰林院编修一职,而是去了尚仪宫学画了!” “嚯,学画?这是图啥啊?”这都考中探花了,以后就是前途无量啊! “要不说人家这脑子我们一般人就是想不到呢,这不她在尚仪宫一年的时间就做到了掌司,这要是再过几年,岂不是要掌了三司?这大好的前途了,人家说不干就不干了!” “切,那人家去青云书院当夫子也不见得前途就差了,听说她还是雅意夫人的徒弟呢!” “哎,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啊!” 这一桌讨论的声音并不小,青松自然是听地一字不差,他偷偷瞥了眼少爷,发现他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只见这位青年公子抬起了头,不是江陵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