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第 293 章
第二天清晨,熟睡的程心与郭宰被“轰轰轰”的声音吵醒。他们眯开眼,迷迷糊糊地望向上空,一看,两看,瞬间就醒透了。 亮白的半空中居然浮着一只大……大飞机? “程总!郭总!我们来救你们了!” 有人在机上探出半身,捧着扩音器对他们大喊。 程心与郭宰:“??!!” 那大飞机是直升飞机,平滩空间太小,它无法降落,机上的救援人员只好扔下爬梯,再派人下去将程心和郭宰一前一后接上去。 救援过程很顺利,俩人一上机就被各种保暖衣物以及热饮热食包围,真正脱险了。 对于迟来的拯救,机上随行的桂江高管解释:“昨天意外一发生我们就马上安排救援了,可这阳河方圆几十公里全是被山夹着,无入口,船只想进来麻烦过登天,唯有找直升飞机帮忙。阳山县无这种救援服务,只有庆市那边才有。谁知申请服务的手续又繁琐得厉害,好在霍局亲自联系协调,省了很多曲折我们才能现在赶来,不然的话,怕且你们都要在外省再露宿一晚了。” “我们在外省?”郭宰惊问。 “是啊,你们这个上岸的坐标算是隔壁省的。” 程心听着他们说话,目光将机舱上的人,包括前面两位机司看了一遍又一遍。郭宰叫她再睡一会,她才躺下来休息。 这次落水意外惊动了整个阳山县的领导,他们排着队去桂江下榻的酒店向程心郭宰一一道歉。那观景台其实根本没有完成修建,某几个领导为了讨好而冒险现宝,导致这场意外发生,当地政府为表歉意,表示会在桂江投地的事项上作出让步。 程心借机提出各种条件,捞了个大便宜。正满足时,郭宰说,那都是拿命换来的,她才恍然大悟,又一阵后怕,晚上睡觉不挨着他都睡不着。 他俩落水的坏消息在发生当日就传到大妹耳里。大妹又急又于事无补,除了一个人在东澳城员工宿舍瞎转就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干等。事情未有进一步发展,家里不希望告知远在北京上学的小妹,后来大妹憋不住了,把这事告诉了小孖。 小孖在电话里安慰她:“不怕!郭宰游水超好,他肯定能救大姐的!” “真的假的?”大妹急得想哭。 “真的!你信我!” 挂线后小孖从桂江学校直踩单车去大妹宿舍,在那里跟她说了一晚上郭宰游泳如何如何厉害,近来又如何如何锻炼,最后拍胸口保证:“他们肯定平安无事!” 大妹怔怔看着他,明知那只是安慰的说话,却依然点点头,信他。 第二天中午接到阿爸的通知,说大姐与郭宰已经脱险了,俩人去医院检查过,没大碍,已经回到酒店休息。 几乎一夜无眠的大妹这才松了口气,陪着一夜无眠的小孖不仅松了口气,还连打了几串哈欠。 过了几天,程心与郭宰返回北苑别墅,大妹与小孖也即日从省城赶回去。 北苑别墅的程宅里,一屋子人。 在客厅,有人建议阿妈:“今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你最好得闲拜拜神帮她祈福,或者找个师傅卜一卜,趋吉避凶破财消灾都要提前准备的……” 也有人羡慕阿爸:“你那个未来女婿英雄啊,真英雄!我长这么大都未见过这么勇敢的,你女儿在哪里认识的……” 大妹与小孖穿过一堆来问候程心的亲朋戚友,直上三楼。 三楼大姐的房间里,大姐坐在床上与床边的外婆说话。 外婆的眼睛湿了红了,拉着外孙女的手说:“郭宰难得啊,不枉我们对他的期待,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有什么争吵不和时就想想这次意外,记住了,他心里有你的……什么时候结婚?外婆都等不及了……” 大姐说:“外婆你长命百岁,结婚的事等他毕业了再谈。” 外婆问:“他几月份毕业?” “六月。” “新历还是农历?” “新历呢。” “那赶在八/九月份结婚来得及啊,现在就开始筹备。” “新历还是农历??” “农历啊。” “哦哦,吓得我,还以为是新历……” 听大姐这语气对话,绝对是跟郭宰和好了。而且,好事近。 另一边,小孖去客房找郭宰。 相比程心坐满亲戚的房间,郭宰这边要清静多了。他一个人呆着,还用电脑工作。 小孖“哇哇哇”地走过去,“你个衰仔,经历过生死的人都这么淡定的吗?” 郭宰专注着收发业务邮件,一时半刻没有理他。 小孖坐到他旁边,从脚到头打量他,坏笑地问:“喂,孤男寡女在荒山野岭,有无趁机和大姐……” 郭宰敲打键盘的流畅速度顿了顿。 顶你个肺,有啊。 那晚他勾着程心的尾指,说“一百年”。程心身肢不动,却抽泣了许久。 他小心翼翼埋脸于她颈项,说:“一言为定了,嗯?” 程心用力甩开他的手,愤愤不平地说:“鬼知道哪天你又会嫌我野蛮,嫌我不够别人温顺!” 郭宰愣愣,随后要将她翻过身,要与她面对面。但她不配合,硬扭着不让他得逞。郭宰索性起身,越过滚到她的另一边。程心这时想翻身了,可速度没他快,被他摁住动不了。 “那天是我错,是我错,我一时火遮眼,发神经乱讲的,对不住了,对不住——”郭宰哄着求着。 程心动不了身体,于是动脸,把脸拼命往后扭,扭到脖子快断了,就是不想看他。 奇怪的,以前说服了自己分手,便认为他那些什么野蛮温顺的言辞都不值计较,不过尔尔。现在,前一刻感动完他的承诺,想应了,后一刻他的旧账就自动蹦哒出来,啦啦啦地叫嚣着要她翻要她算。 她不仅要翻要算,还要变本加厉! “你阿爸摆明喜欢李嘉仟,不喜欢我。算了,家人不同意的恋爱,迟早玩完。”她冷冰冰地说。 郭宰:“…………” 家人的意见,在她眼里曾几何时重要过? 郭宰说:“他同不同意都无紧要,我们又不一起住,又不一起生活,最主要的是,是我娶老婆,不是他娶,你应该关注我的看法,而不是他的。” “你的看法?你什么看法?我看你和李嘉仟玩得挺好。”程心冷冷驳回去。 “你这是故意气我呢。”郭宰气笑,拿手轻轻掰她的脸,要她看自己,“大程总,你也嫌弃过我不够成熟冷静是不是,其实都是气话,大家互相体谅体谅可以吗?” “我讲的可不是气话!”程心把脸转过来了,严词厉色地说他:“你不成熟不冷静,是铁一般的事实!” 郭宰往她凑凑脸,低声问:“跟谁比?跟谁比显得我不成熟不冷静,嗯?” 程心往后缩,想躲开,他却扣住她后脑勺不许她再退。她别扭地被逼与他对视。 半夜里火堆的光并不强烈,他与她的脸一片暗黄色,眼睛各自看着对方,一方凝神坚定,一方闪烁不定。 “心虚了?”郭宰动着唇问,吐出来的气直接吹在她唇畔上。 程心皱紧眉头:“心虚什么?” 郭宰看着她的眼,静静看了半晌,才笑了出声说:“心虚自己双重标准。你可以挖我的问题,我就不可以挖你的问题,是不是?” 程心定定看着他,说不出话。 郭宰说:“那好,我们就走双重标准。标准一,严格要求我,标准二,宽容善待你。这样满意不满意?”问完突然嘟了嘟唇吻向她,不过也就蜻蜓点水,像要偷吃却怕被逮住,所以快狠准地出手又收手。 程心的眉心依然皱得厉害,但她未摸透郭宰这番话的真实含义,思路就被他那冰凉的短吻打断。 他的唇很冰,也很软,就像刚从冰箱拿出来的三文鱼刺身,带着特殊的醇香甘香,令她想一尝再尝。她喜欢他的唇,喜欢他的吻,分手那段时间念念不忘,总在梦中重温。如今真人在眼前,她早就动摇的心投降得更加快,什么墙什么壁,倒塌也只是一念之间的工夫。 程心往前嘟嘟嘴,回吻了他。 郭宰不客气地立即拥紧她,深深索吻。 太久没亲吻了,久违的思念的浓情顷间将俩人淹没,舌齿交错无法向对方倾诉真实的自己,于是啃咬,嘬吮,一边急喘一边渴望更多。 郭宰翻身将程心压住,索求的动作急切又熟练,火速点燃了她的身躯。 两副原本寒冷的躯体偎依着取暖,不多时便比旁边的火堆还要旺炽。 当撕开衣裳,真切实感地肌肤相亲时,他与她有了落泪的冲动。 中断的感情终于重新接驳,动作间俩人直直地对视,都贪婪地要将对方此刻的享受表情刻画于心,真真正正的连在一起,真真正正的爱。 程心微抖着唇,从喉间发出令身上男人极之满意的嘤咛。他比以前更强壮,积攒的力量仿佛要一次过在她身上爆发,而他也沉溺于她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对开的河流啊,整条河的河水都不及她一半的柔情,而且河水冰冷,她却温暖炽热,紧紧烫滚着他。 人在野,狂性与欲没有障碍地尽情挥发,碰撞出的惊情,连山河也艳羡。 “喂,问你有无啊。”小孖拿手肘顶顶郭宰,郭宰回过神,一手肘回击过去,顶得小孖像中/枪般捂着胸口大呼:“好痛!” “八八卦卦,像个咸湿阿伯。”郭宰骂了他一句,心想他与程心的柔情蜜意,能跟他分享么? NO! 小孖揉着胸口,无辜地大叫:“我哪有?!我不过关心你们有无趁机和好而已嘛!呜——” 有异性没人性,衰仔! 程心在家里休息了几天,郭宰陪着她。他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在别墅区里跑步半小时再回来处理邮件,复习功课。 见他这么用功上进,程心对他又夸又赞。 “必须的,不然怎么做你的靠山。”他说。 程心捏住他的下巴,嚣张地说:“谁是谁靠山?叫一声大程总来听听。” 郭宰反手将她往墙上摁,用下巴新蓄的胡子轻轻磨擦她至嫩的喉咙,微微的刺痛激得她哇哇叫。 那晚野外她说喜欢他蓄胡子的样子,特别男人。他说那好,以后把胡子蓄回来,跟以前一样。她说不,因为也喜欢他没胡子的样子,年轻青春,特别可口。他说也行,留几天剃几天,给她换着花样来。 他也问她执大图书馆角落那排“衰仔”是怎么来的,她转弯抹角地形容,兜兜绕绕,听得郭宰费了劲才想起来。他“案件重演”,问她是不是这样那样,羞得程心闹了他半天“衰仔”。 用心的打理会换来回报。单单生意方面,达扬家具的业务量在这两三个月呈现倍增。 不过工厂遇到的麻烦也突然变多。 关峰告诉郭宰,工商消防税务环保等等部门,轮着流来“拜访”达扬家具。 “叼他们老母,存心来找麻烦的!”关峰在电话里骂骂咧咧,“不知道他们吃错什么药,抑或我们走什么衰运,附近的厂都无人查,偏偏就查我们。那税所话我们的账本有问题,我关峰真想问他们一句,全国能找出一本无问题的账本吗?!有的话,我跟他姓!” “你冷静些,”郭宰说,“这工厂想继续办下去,他们就得罪不了。依足他们指示去做,想要什么的都给。” “现在都不是钱的问题了,”关峰头痛地说,“他们隔三差五来捣乱,今天要停电明天要停水,后天要停工整改,搞到鸡犬不宁扰乱生产!” 郭宰发愁地摸摸额头,边想边说:“他们可能在赶什么指标,坚持一段时间,时间久了应该就不会追着我们打。” “希望。不然我天天问候他们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