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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后两段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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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的陆地越来越近,郭宰奋着力游,扣住程心的手更不敢松懈。    水下的脚终于能踩到东西时,他整个心轻了一大截。又用力蹬了几下水,双脚确定能够到软塌塌的河床时,他兴奋地跟程心说:“到岸了!”    闻言,程心踩了踩脚,脚下果然能碰到实地,而不是一片浮空。    郭宰扶着她翻了个身,两人相互扶着,沿河床一步步往岸上走。    岸上是一片沙石滩,不大,往远一点看像有座杂乱的丛林,对岸仍是高山绝壁,河流一直往前涌动似看不尽头。    登岸后,程心与郭宰一同扑跪在地上,程心更是整个人趴下,大口大口喘气。    她明明后期没怎么动了,全靠郭宰撑着,可身体仍疲得厉害,发软发虚,趴着就不想动。她无力地扭头看向郭宰。    郭宰跪坐着,从头到脚都**的,头发上还不停地往下滴水。他肩膀往下垂塌,同样大口大口喘气。    程心看他一会,发现了什么,惊问:“你怎么还背着背囊?”    这趟行程郭宰去到哪都背着背囊,就跟她系着小腰包一样。可人都落水了,不应该把负担的外物全扔掉才对吗?她的小腰包只放了手机和钱包,轻得可以忽略,但他的背囊看着就很重,一路上他既要救她又要自救,那还一直背着得多累啊?    郭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不停地喘气。    他脸色有点冰白,双唇也渐渐发青,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呆滞。程心莫名生出一股恐忧,撑起身挪向他,拿手轻捧他的脸。郭宰的脸冰冻冰冻的,甚至有些僵硬,她连忙来回搓揉他的脸部,又摸他的额头,颤着声问:“郭宰,还好?”    郭宰胸膛上下起伏,没有回话只得喘气,任程心怎样搓怎样问。    程心慌了,一把抱向他:“郭宰!你应句话!”    怀里的人湿冷湿冷的,僵硬又沉默,似一尊冰雕。程心慌死了,和在河里以为自己要死掉一样慌。她湿了眼,“郭宰郭宰”地低叫,声音越来越沙哑。    直至一双手臂忽地紧紧抱住了她。她猛地颤了颤,激动得紧紧回抱。    郭宰拿脸往她湿透的发侧磨蹭,微喘道:“无事了,我们安全了。不要怕,你不用怕。”    程心闭着眼用力地点头。    俩人紧紧抱了一会,郭宰松开她,解下背囊,边翻边说:“你快换衣服。这样湿着绝对会病。”    他的背囊是防水的,可在河里浸了这么久,多少渗了些水,幸好他多备的衣服另外套了袋子,双重保护下依然干爽干净。    他递给程心:“拿去,快。”    程心问:“你怎么随身带衣服了?”    郭宰朝她咧嘴笑:“怕你上山会冻。快去换。”    程心点点头,走开两步背过身,快手快脚地脱衣服,一点都不纠结郭宰看不看的。她脱剩内衣内裤后将干净的外套披上身,再悄悄解下内衣内裤,将外套拉链拉上。    外套是郭宰的,长至她的膝盖,不厚,却出奇的温暖,尤其衣服上全是他的气味,程心拉起衣领裹紧自己,差点就认为这是最幸福的时刻。    转过身,见郭宰脱了上衣,赤着膀子在丛林边捡树叶树枝。    程心很久没看过他的身体了,现在一看,感觉他的背部比以前壮实了许多。她扔下湿衣服过去帮忙,不经意撞见他的前腹,愣了愣。    郭宰以前浅浅的腹肌线条如假包换地变深刻了。    程心:“…………”    难道游泳的增肌作用一程就见效?    她晃晃脑袋自省,朝郭宰伸手想接过他捡的树枝,“我来。”    “不用,”郭宰往他们上岸的地方指指下巴:“背囊里有饼干,你去吃点。”    程心不听他的,坚持要帮忙。两人的办事效率倍增,很快捡够树叶树枝。郭宰从背囊翻出一个打火机,点着一堆枯黄的树叶,再慢慢添加细树枝,大树枝,直到一堆旺火正式生成。    然后他将一部份比较粗壮的树枝一根根扎进火堆旁的沙石里,将湿衣服铺开搭在上面,开始烤衣服的节奏。    程心坐在温暖的火堆旁,看着他有板有眼的步骤,忽然什么都不害怕了,甚至有点她就是跟他来野营的错觉。    她笑叹:“你的野外生存技能在哪里学的?”    郭宰说:“看书学的,实操起来也不难,是不是?”    闹分手前他一直想带她去短途旅行,李嘉仟建议去香港的离岛露营,于是他看了几本相关的书籍,没料到这知识在闹分手之后还用上了。    程心问:“那书里有教你落水捕鱼吗?”    郭宰反问:“你要吃吗?”    “不吃!”程心说。    她一秒钟都不希望他和她再碰水。    郭宰说:“那总要吃东西,你吃饼干。”    程心翻他的背囊,翻出几袋梳打饼,一袋棒棒糖,还有一瓶水,她说:“你这背囊是低配版的多啦A梦百宝袋,可惜无多一件衣服。”    郭宰身上仍套着湿裤子,程心于心不忍,说:“你把裤子脱了,光着比这样粘着强。”    “你不介意吗?”郭宰问。    程心没好气地说:“你全身上下我哪一处无看过?”    这种一般由男人来说的台词居然换她这个女的来说了,郁闷。    郭宰笑笑:“但我们分手了,喔对,还要隔开至少十米呢。”    说着他往沙石滩的另一边走,那边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他躲去石块背面,不出来了。    程心斜眼他。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个说事?况且她刚才不也大大方方在他面前脱衣服了?防他了吗?装什么装?分明在耍她气她。    她朝石块后的男人说:“你千万别跑出来,我怕看了不该看的,生眼挑针。”    郭宰背对她动作,一会后拿着什么朝她招手,喊:“那你帮我把裤子晾开?”    程心过去接了,回到火堆旁将衣服铺开时,他的内裤跌了出来。    程心:“…………”    这人真的全/裸?    她忍住笑问石头后的男人:“喂!书里面有无教你,在野外光脱脱的时候怎么办?”    “有!”只露出上半身的郭宰回她:“找个女人帮忙挡住,你要奉献一下吗?”    话音才落,一袋饼干重重地砸到他脑袋上,瞄得又准又狠,他痛得“嘶”了声。    程心在火堆旁吃了点饼干,那瓶水很珍贵,没敢多喝,只稍稍汲了一小口,再抛给石头后的郭宰。    她查看手机,意料之内地没有信号,即使电池满格也如同废铁。    呆坐了会,寒冷的天气,潮湿的河边,旺火暖得她很舒服,昏昏欲睡。    “我困,想睡。”她跟郭宰说。    “睡,我看着。”郭宰说。    程心应了声就在火堆旁躺下,她将双脚缩进衣服里,让自己被衣服整个包住。身下的沙石很硌人,她挪了好几次才找到一个不太难受的位置侧躺。    经历过一场惊险,平静下来后乏气也来得极快,用不了多久她就睡沉了。    待醒来时,原本白亮的天已经黑齐。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四周唯一的光源,那堆轰轰烈火,晃了晃神,忽地坐起来大叫:“郭宰!”    “我在!”熟悉的声音随即传来,程心看过去,隐约见一个身影在那边石头后。    程心想起来了,松了口气。她动了动身体,身上跟着往下掉东西。捡起来看,见是两件干爽的冲锋衣,黑的白的。    她看看那堆烤衣服,“扑”的笑了出声,问那边:“喂,你光脱脱地跑过来给我盖的衣服吗?”    “无,哪有,无无。”郭宰打死不认。    程心走过去,将他的冲锋衣抛给他,笑骂:“你是不是裸出兴趣来了?裸半天,万一病了我绝对不管你。”    郭宰将冲锋衣系在腰间,挡住最主要的部位才从石块后走出来。程心马上将自己的冲锋衣也抛给他,命令:“披肩膀上!”    郭宰:“你穿。”    “少废话OK?!”    盯着他将冲锋衣披到身上,程心指指火堆:“过去坐着。”    俩人围着火堆对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程心说:“为什么救我们的人还不到?不会放弃我们了?”    据理只要顺着河道寻找,那要找到这里来绝对没有难度,可半天白白过去了,方圆百里仍不见人影一个。    郭宰:“明天肯定会到的,他们肯定来救你。”    其实他想说的是,霍泉一定会来救她。    安静了几秒,程心又问:“你冷不冷?”    “不冷,你呢?”    她摇头,说:“那你饿吗?还有很多饼干。”    换郭宰摇头,说:“你吃,本来就是带给你的。”    “那棒棒糖是给你自己带的,我又不吃甜的。”说着她将那袋棒棒糖抛给他。    他接住,却不吃,说:“东西都不多,留给你。”    “少废话,快吃!”    郭宰这才撕开一根棒棒糖,舔着吃。那糖一定很甜,甜得程心坐他对面都闻出是芒果味。她看着他用舌尖一点点舔,不禁道:“我的天,你吃得比清清还要斯文。”    郭宰:“……”    程心眯眯眼,忽来奇想:“这么浓烈的甜味,会不会招惹什么超级大蜂蜜过来的?”    郭宰:“…………”    程心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幻想:“这里荒山野岭,很可能住着怪兽……比如超级大蜂蜜……或者超级大蚂蚁,像猫一样大的蚂蚁,那些触角牙齿能攻击人的!”    程心边说边全身起鸡皮疙瘩,忙着把疙瘩往回按时,郭宰忽然惊恐地朝她身后大叫:“你后面有!”    程心顿时被吓得连爬带滚地朝他扑去,哇哇大叫。    郭宰将她抱了个满怀,毫无同情心地哈哈大笑。程心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往他后脑勺扇一巴掌。    不过她真的怕,没胆子一个人坐回去了,便假装图方便似的在郭宰旁边挨了下来。    郭宰揉着后脑勺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下手这么重,有无谱的?”    程心:“哼!”    扭过头不看他。    郭宰又说:“话说,你小时候不是学过游水吗?跟程愿程意大孖小孖他们去的,怎么现在连蹬水都不会?”    程心愣了愣,谎称:“很久很久无碰水了,谁还记得怎么游。”    “会这样吗?”郭宰不懂了,反正他不会这样。    “哎,你这水什么时候在哪里学的?游得挺好。”程心赶紧转移话题。    郭宰默了默,才说:“以前阿妈教的。她趁暑假带我去省城的游泳馆学。”    程心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怔了下。    “那时候……”郭宰犹豫着说,“如果一口气游满四趟来回,她就会带我去吃披萨。”    程心轻轻“嗯”了声。    “这个技能挺好的,是?”郭宰笑问。    “是,”程心点点头,问:“你现在还想她吗?”    郭宰没马上回答,过了会才说:“不怎么想。”    那即是想。程心说:“想是正常的,我以前一个人在外省……在外面读书,偶尔也会想一下阿爸阿妈,虽然他们多数时候很令人讨厌。”    “为什么令人讨厌?”    “嗯唔……就是罗嗦啊,烦啊,各种各样的要求啊……总之我讨厌的!”    郭宰偏头看向她:“你第一次跟我讲这些。”    “是吗?”    “再讲一些?”    “困,睡了。”    程心背对他躺了下来。郭宰不勉强她,跟着躺下来,并将身上的衣服解下披向她。    程心不要,推着他赶:“你自己穿着!”    “半夜会更冷。”    “就是啊,半夜会更冷,所以你还要光着?!”    “我比你强壮多了。”    “强你个头!我不要一个裸男睡我旁边!”    “我全身上下都被你看过了,还怕什么。”    “死开!”    在程心的坚持下,郭宰最后拿俩人的冲锋衣盖着睡觉,与她隔开一个人的距离。    原以为这样算是不错的安排,但后半夜程心冻醒时,发现郭宰也冻得瑟瑟发抖。    她摇醒郭宰,劝他穿上其它烤干的衣服。    忽明忽暗的黄色火光中,郭宰的眼神不太明朗,大概没醒透,他暗哑地说:“有种取暖方法更实用。”    程心:“嗯?”    他不紧不慢的:“记得《原振侠》吗?”    “记得。”    “原振侠在山上病了,海棠怎样做的?”    程心想了想,当下:“??!!你又无病!你真是有病!”    “啊,我头很痛……”郭宰拿手扶着额头。    程心:“…………”    她重新背对他躺下,恶狠狠说:“痛死你算了!”    郭宰无声笑了,悄悄往她那边挪,差一厘米就要贴上她的后背。静默了片刻,他沉声说:“我们和好?”    程心在他接近自己时后背就隐隐发麻,他说话时那声音软软柔柔地像丝稠滑进她耳朵里,痒得她打了个颤。    她抿紧双唇,不说话。    郭宰看着她僵硬的背影,说:“我寄给你的设计图都收到了吗?看了吗?”    程心没有应答,郭宰不在意,继续:“你看懂了吗?我们两个人的房子,有主人房就够了,不需要儿童房的。所以,你要是不生孩子,不紧要的。我不介意,真的。”    他说完后程心没有马上应话,四周安静得不可思议,真正的荒山野岭,除了植物外仿佛没有其它生物的存在。    除了山和河,植物与他们,这片空间就只剩夜空上密密麻麻的星星了。    “你确定吗?”好一阵安静过去了,程心终于问了一句。    “确定。”郭宰答。    程心说:“但你画的设计图,都不是我想要的。”    郭宰拿手轻轻搭上她的手臂,说:“我知道,你想要带儿童房的。”    他的掌心明显感觉到那副纤细的身躯抖了抖。    他将脸往她脑后贴了贴,用最温柔最诚挚的声音说:“对不住,我当时知道后无马上安慰你,只顾着自己……对不住。你一定比我更难受,是不是?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生不了孩子,Ellie比Carl还要伤心。生不了孩子,当不成妈妈的程心比他还要无助,难过。而他当时竟然毫无觉悟,白白伤了程心两回。    郭宰从背后抱住颤抖不已的程心,将她轻轻抱在怀里,说:“如果你想,我们一起努力,找办法解决。如果解决不了,我们就坦然接受,不再执着。约定,好不好?”    程心没有说话,有的只是极力压抑住的细微的抽泣声。    郭宰收了收手臂,将她抱得更紧,用轻松的语气说:“我告诉你,我已经去考车牌了,这次回去把路试考完,车牌就会到手。我已经选好车型了,到时候换我接送你。以后我们不忙了,就一起去旅行,可以自驾游,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我负责开车,你负责看导航,不累就一直我开,累了就跟你换,开到哪玩到哪吃到哪……啊,不如索性买一辆房车,嗯?”    郭宰紧了紧手劲,示意程心给点回应。    程心给应了,说的却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你突然想要孩子了,转身去跟个年轻的结婚,把我扔了,我能怎么办?”    她话里不仅有哭腔,还有控诉,像是断定郭宰真的会这么做。    郭宰用自己的手去找她的手,找到后,伸出尾指,去勾她的,说:“我们拉勾。”    程心没反应过来,尾指就已经被他勾住,耳边有他一字一字念着的誓词:“始终同行,初心不变。一百年。”    许多年前有个小豆丁也是要跟她拉勾,要求她不许变心。她嘲笑他年少幼稚,嘲笑他图样图森破,理都不理他。那时候他个子比她矮,身架比她单薄,伸出来的小尾指小小的一截,像雨后破土而出的小笋尖。他们在放暑假前一天的小学校园里,天空像油画般又亮又蓝,到处是小学生欢迎暑假的奔跑的嬉闹声。    如今夜空漆黑,繁星似锦,当年的小豆丁已经比她高比她壮,手掌是她的两倍大,勾住她的尾指的手劲,扎扎实实。    她没再嘲笑,只有哭。    或许上空的星星全部都是流星,它们穿越半个宇宙,特意跑来这里等着,等着这么一个誓言的出现,然后全力以赴去帮它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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