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得逞
p> 苏桂珍正在家里等他。
她刚洗完澡,脸上红扑扑的,身上不知是洒了香水,还是本来就存在这一种特有的气味,刚一近身,那香气就扑面而来。赵伍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女人身上的香气,特别是像苏桂珍这样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那香气就像格外有一种使人难以自制的you惑力,使人条件反射般情不自禁要产生一种想同女人亲近的渴望,恨不能立即就搂着抱着,干一点摸摸捏捏地事。此时的赵伍似乎就有了条件反射,头有些发晕,终于就有些制止不住,趁苏桂珍正对着镜子梳头,就用一种闪电式地动作从背后将她紧紧搂住。
苏桂珍并不退让,只说:“你这时也不怕了,你不怕杨元基了?”
赵伍说:“我还怕他什么,他自己干的那些事还有把柄在我手里呢,再说你也同他分居了。”
“分居了,就可以大胆来干你想干的事了?你想得美。我告诉你,今日我可不是找你来干这事的,图纸带来了吗?”
苏桂珍把他的手掰开,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说:“你规规矩矩坐好,我们谈正经事。”
“图纸?”赵伍故意摸了一下脑壳说,“你看我这记性,只记得来会你,一高兴,就把那东西忘了。下次带来好么?”
“我可不是跟你说着玩的。”苏桂珍突然严肃起来,“杨元基偷偷摸摸干的一些事厂里已掌握了一些情况,刘工也主动找厂里谈了,厂里正在调查。你那图纸必须赶快交到厂里来,如有闪失,落到别人手里,使厂里遭到重大损失,你也脱不了干系。交了,自然不会找你,也不会要你负什么责。如果落到杨元基或别的什么人手里,只怕会要拿你是问了。”
赵伍见她板着脸,一副作古正经地模样,心中暗笑,别装模作样了,不就是个任男人摸摸捏捏地女人么?只要把你压在身子底下,你就只有哼哼地份了。就不以为然,以为是苏桂珍故意拿腔作势,想吓吓他。不就几张图纸么,自己业余时间设计的,他杨副厂长也担了担子,还怕你这一吓?杨副厂长好歹也是你男人呀,他得了好处,你还会没份?现在谁不想弄点儿外水,搞点儿回扣什么的,自己整日坐在设计室里,拿那么一点死工资,设计费也少得可怜,连塞牙缝都不够,别说还交情人了。自己还欠着白玫一万元钱呢,还能不还她。这钱就只能指望这图纸了。当真这苏桂珍认了真,把图纸交给了她,白玫那里以后花的用的又从哪里着手?
赵伍又挨了上来,嘻嘻笑着,把手伸向苏桂珍的身体,他想用这种方法缓和一下气氛,使苏桂珍改变一下态度,就涎着脸说:“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不就那么几张图纸么,我是下班后业余时间设计的,这总不犯法吧。”
苏桂珍狠狠打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说:“放规矩点!挑根灯草,说得轻巧,你跟杨元基设计,那就性质不同了,他是什么人?厂里的副厂长,工人们推选他当了领导,他就应该全心全意为工人们谋利益,怎么可以私自去开地下工厂呢。他不顾厂里工人们的死活,以权谋私,拉走厂里的业务,私自办厂为个人赚钱捞取好处,那是绝对不充许的。你作为厂里的一位高级工程师,这样的事能不能干,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厂里原来开除的几个工程师你也并不是不知道,能不能干,你自己好好惦量惦量。”
见她语出惊人,赵伍知道她是来真的了,只好吱吱唔唔说:“我……我开头也并不想,人家杨副厂长是领导,他安排的,你还能不干?他要我同刘工设计,我也只设计了几张,不过,没有给他。我怎会随便就给他呢。”
“这些图纸你现在放在哪里?”
“就放在家里。”
“你现在赶快去把它拿来,我交到厂里去。”
赵伍见她板着脸,说得斩钉截铁,不觉暗暗震惊了。先认为她只是政工处一个芝麻大的官,又是正恋着自己的情人,板着脸也只是作个假正经的样子,不会当真的,杨元基再不好,也是她的丈夫呀,她未必就那么绝情?一个是丈夫,一个是情人,无能如何也会手下留情,她的故意板着脸,不过是作作样子,看会不会吓倒他,兴许只是试一试的。他才不会被她吓倒呢。他赖着不走,女人的心一软,对床上一躺,那事不就丢在脑后了。赵伍就又涎着脸瞄着苏桂珍笑,还故意把鼻子凑过来吸苏桂珍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他要看看苏桂珍的反应,如果她顺势就倒在他怀里,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苏桂珍见他挨过来,就很警觉地后退了几步,还用手推了他一把说:“你想干什么?快去拿图纸呀。”
赵伍显出一副可怜状,说:“明日拿给你好么?反正在家里不会跑。”
“不行!你必须今天就拿来。这是个原则问题,不能因私人感情就可以放你一马。”
“我现在不想回去。”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我想……嘿嘿……”
赵伍傻笑,还伸手来拉苏桂珍,苏桂珍有些生气地瞪着眼,打开他的手,还后退了几步,说:“我现在是以领导的身份跟你谈正经事,不是谈私人感情,请你自重。这件事你如果没处理好,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赵伍见她严言厉色,只好正襟危坐了。瞄一眼苏桂珍,那眼中射出的分明是一种愤怒地火光,与以前含情脉脉地眼光仿佛已判若两人。他不禁就有些不寒而栗了。他坐不住了,就站起来说:“我就去拿,就去拿。”
苏桂珍把他送到门口,叮嘱他说:“就看你这次的表现了,你能送来,厂里仍会一如既往尊重你,信任你,你是厂里的特殊人才,有什么困难,厂里也会考虑,对你进行照顾,我自然也会对你另眼相看。如果这事办砸了,后果你就可想而知了。”
赵伍走时,头好像有些晕头晕脑,仿佛有点若有所失,丢失了什么呢?金钱?感情?又好像没有丢失什么,把那图纸一交,就像卸下了肩上的一副千斤重担,一身就轻松了,什么负担压力也没有了。不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么?自己不过是白白浪费了几个夜工,那又算什么呢?
但想到白玫,他又感到茫然起来,为了她,他用两颗门牙换来的八千元钱已用得一干二净,还欠着她整整一万元钱,还有今后要用的这钱那钱,房租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原以为图纸设计出来后,这些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有了杨副厂长给的二十万,什么事不好干。现在,屁!苏桂珍的一席话将他的梦一下就击得粉碎。还有什么盼头?就自己每月的那一千多,还能租房包情人么?还有没办妥的离婚,该不该办呢?白玫已住了进来,还下了最后通谍,不办也得办了。办了或许要好,同白玫成了正式夫妻,那一万元也不会逼他还了,还是办吧。图纸就先交出去,杨副厂长向他要,他也只好往苏桂珍身上推了,让他去找苏桂珍吧,厂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杨副厂长了也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至于设计捞外水的事,以后也并非没机会,今后同白玫住到一起后,还是可以偷偷干的,曹福保那里就是一棵摇钱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些私营业主,乡镇企业,就很渴望他这样的人才为他们出力呢。这样想过之后,赵伍又一身轻松起来,一溜烟就往自己屋里跑了。
但跑到家里时,赵伍又不禁呆住了,白玫已不知何时走了。走也罢,那一叠图纸也被她全部席卷而去。打电话,白玫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他不禁就叫起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