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甘小岚发现，自己变成人之后，倒也没有那么怕水。 他按照叶明的要求洗完手，规规矩矩地往椅子上一坐。 这时候甘小岚终于有点发现，为什么叶明把他当小孩子看。这不，餐椅前端向上翘起点儿弧度，他绷直两条腿，脚尖也才将将够到地。 甘小岚有点迫不及待想要成年，他还能长高的！ 叶明坐在他的对面，一脸微笑。 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却是给甘小岚倒了凉白开。 叶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冰箱里正好有牛排，这东西经得起放……之前就想做给你吃的，今天碰巧了，就不能浪费这个好机会。咳咳，牛排已经放过一段时间，没那么烫，你应该会觉得好一点。杯子里的水也是凉的，你可以放心喝。” 一下子说了一串话，甘小岚有点消化不过来，他歪着脑袋看向叶明，只听懂说牛排没那么烫，水也可以喝。便双手捧起水杯来喝水，凉凉的，很舒服。 他又低头嗅了嗅牛排，与刚才一样，很香很香，看起来就很好吃。 之前叶明在想，估计甘小岚不会用刀叉，就为他把牛排割成一条一条的，还为他准备了筷子。 叶明自己也不讲究，要什么刀叉，能用盘子装牛排，就已经表达他的仪式感。 倒是甘小岚更随心，他直接用手拿。饶是他自己都知道人类双手是怎么使用，可吃相实在与他猫样不相上下，就是双手没爪子，不然真想一指头戳在牛排上，啃着吃。 他吃牛排的样子，倒是让叶明看得特别喜欢。他放下筷子抓起手机，悄悄对着甘小岚拍了两张。 有那么一瞬间，叶明忽然想到以前他看过的电视剧，是说这种非正常人类无法在相机、摄影里留下自己的身影。 那么变成人的甘小岚，能被手机拍照拍下来吗？ 叶明赶紧去看相册，发现刚才拍的两张照片里，甘小岚的样子就这么正常地被摄影下来，根本不存在什么空缺或是模糊的景象。 再一想倒也了然，甘小岚本身是猫，如果想要变成人，那么一定不能在人的面前。 反过来说，也就是人是无法看到他们成精动物的转变过程，既然人都看不到，那么自然无法被拍摄设备所记录。 按照这个逻辑，只要人类能看到他们的形态，也就会被拍摄下来。 所以……叶明心想，这个世界也太有趣了，让他遇到了能变成人的猫，而且还能给他们拍照。 以后就多拍拍这个小家伙！ 等甘小岚吃到第二块牛排的时候，他发现叶明一直微笑着盯着自己看，他看看自己手上的牛排，心想难道是自己吃得太快了？ “你怎么不吃啊？”他问。 叶明嘴角弧起，“吃啊，看你吃得这么香，我都忘记吃饭了。” “这也能忘记？”甘小岚哼哼道，“我们就不会忘。” 叶明心头不由得飘出一句话来，也是，小猫们就是喜欢每天吃吃喝喝的。 这么一想，叶明就产生更多的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你能变成人的？” 一旦开了话匣子，那么要说得话就絮絮叨叨的说不完。 甘小岚从自己的身世开始说起，说到自己遇见师父、跟着他学习怎么利用灵根变成人，还说到他在老家的遭遇，从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难过的情绪来。 可是他这么说，倒是让叶明有点……愤怒。 叶明总以为自己更多的应该是同情，可他就是很生气。 看甘小岚现在还未成年，跋山涉水来到这座城市之前，那时候才几岁？ 倘若他是被遗弃的婴儿，在那种环境下他还能活下来吗？ 但叶明就是很生气，他很想早点遇到甘小岚，早点收养他，能让他早点过上像今天这样的生活。 甘小岚似乎毫无察觉叶明的情绪，他只知道叶明正在很认真地听自己说话。 所以甘小岚几乎把他所有的经历都说出来了，就连来这座城市的路上，他被几只恶狗追逐这种他认为很糗的事情，也毫无保留地告诉叶明。 叶明当然不会觉得这种事情很糗，反倒像是“火上浇油”般的更觉得生气了。 如此一来，叶明看着自己的牛排没什么胃口，他夹了快一半的牛排给甘小岚，让他多吃一点。 甘小岚对吃的自然来者不拒，而且他觉得人类的食物——这个叫做牛排的东西——还是挺好吃的。 “但是……”甘小岚抬头问叶明，“你够吗？平时看你吃的东西，也很多啊。” 想不到甘小岚居然这么关心自己，还知道他平时吃多少，叶明的心情倏地好了很多。 “够了够了。”叶明说，“不够还能吃宵夜。” “宵夜！”甘小岚眼睛亮了下，但是问：“这是什么？” 叶明被他丰富的表情所逗乐，“就是吃东西。” “吃什么东西？” “想吃什么都行。” “你还想吃什么吗？” “等饿了再说。” “哇……” 叶明抬头看着甘小岚，不太明白他这个“哇”的里面包含什么意思。 而且甘小岚之后也不再说话，认真埋头吃牛排，叶明便也没有追问。 甘小岚倒是没有想的很复杂，以前与叶明住在一起的时候，甘小岚的印象中，叶明总是早出晚归，回来就抱着他摸脑袋和睡觉。 有时候好像也会吃宵夜，是别人送来的。 但这种情况很少见，大多数时候，叶明会洗完澡直接抱着他睡觉。 这么一想，甘小岚忽然发现人类好像也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甘小岚的内心开始产生动摇，这么看来做人类也很舒服啊！ “吃饱了吗？”叶明的声音从前方飘了过来。 甘小岚回过神，盘子里的牛排都已经全都被他吃光，他的手上还沾着牛排的汁水。 甘小岚打了个饱嗝，说：“吃饱了！” 叶明笑得很开心，“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做点别的。” 甘小岚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还想吃点叶明给他做的东西，但是他又不是白小扶，不可能吃东西那么肆无忌惮。 甘小岚摇摇头，但他问：“以后你还做东西给我吃吗？” “当然。”叶明说得很认真，“当然！” 甘小岚这下高兴了，“好啊，我现在不吃了。” 叶明短时间地震惊了下甘小岚的自制力，再一想好像也不奇怪，他平时给甘小岚放在家里准备的三顿饭，每天回来都吃得差不多，却也不见他闹着想要还想要再吃点什么，想来是有着跟人类一样的自制力的。 但是叶明说归这么说，他还是道：“以后只要我有时间的话……” “好啊好啊！”甘小岚点点头，开始舔自己的手指，把上面的牛排汁水舔干净。 叶明看得意犹未尽，拿起手机连续咔嚓两张，这才抱起甘小岚带他去洗手。 甘小岚对此有些挣扎，不是因为洗手，而是——“我现在不是猫，我能走！” “好好。”叶明笑着放下甘小岚，“想不到你对这种变化的对待要求还挺严格呀？” 洗着手的甘小岚倒是没有搞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便就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等叶明收拾好餐厅厨房后，还有不少时间，他便拿出笔记本电脑，上购物网站给甘小岚买衣服。 这时候的甘小岚已经趴在床上，倒也不是睡觉。 毕竟像这样明晃晃以人的姿态躺在床上的机会十分罕见，之前他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 人类的肌肤很敏感，也没有层层叠叠的毛发，阻隔肌肤与外界接触，甘小岚顿时觉得叶明的床好舒服啊，与之前团在上面睡觉时的感觉根本不一样。 软绵绵毛乎乎的，让甘小岚很想把身上的衣服短裤给脱了，赤身**在上面打个滚。 越想越觉得应该这么做，但正当他想脱衣服的时候，他听到叶明喊他。 甘小岚一跃而起，跳下床的时候突然发现声音不对，啪嗒一声，再一低头，发现他居然变回去了。 因为叶明不在房间里，变回去倒也不奇怪。 甘小岚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他跑出去的时候，果然也收获到叶明惊讶的表情。 可这回叶明却没有上回那么紧张，他抱着甘小岚，摸他的脑袋。 顺带一提，叶明保证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摸肚子往下的地方，不然他就是耍流氓。 叶明安慰他：“林医生说你还未成年，长时间维持一种形态可能会让你感到不舒服，以后尽量不变成人就不变，没事的。” 甘小岚被他摸得舒舒服服，心里也不紧张了。 他看着叶明指着电脑屏幕问他，“你看看这件你喜欢吗？” 喵？ 虽然我是猫，但我觉得这件衣服颜色真的……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