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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少爷|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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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 一天热过一天, 乔小凝就趴在床上养伤。    每日有陆陆续续的冰盆拿进来,降温解暑的效果还算不错, 总算是趴着就能舒舒服服的睡着。    206在她脑海中蹦跶:【啊呀, 攻略目标有心了呢~】    乔小凝看着窗外的风景:【嗯。】    206:【他喜欢上你了?】    乔小凝:【嗯。】    206:【看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 顺便提醒一句, 目前被需要感已经达到95了。】    乔小凝:【嗯。】    206:【你好冷漠好无情!为什么总是回我一个‘嗯’字!】    乔小凝:【我趴的太久了,挺烦的。】    206:【距离你受伤都过去半拉月了, 我看你伤都好了, 要不出去走走?】    乔小凝:【不出去。】    206不解:【为什么?!】    乔小凝:【自从那天之后, 谢缁椹就没再来过了,他这些日子在干什么呢?】    206:【我哪里知道,你自己去看啊!】    乔小凝就知道这个鳖孙不会告诉她。    于是在青葙端着午饭进来的时候,乔小凝第一次叫住了她。    “扶我起来,我想下去用饭。”    青葙有些犹豫:“姊姊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 万一挣破了可怎么办?”    床上的女子叹了口气:“又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受了点伤养了这么久也该好了,来。”    青葙见她作势要起床, 赶忙过去将她扶住了。    但鉴于乔小凝背上的伤依旧嫩的很, 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 只给乔小凝穿了件单薄的里衣。    ……    坐下吃饭的时候, 乔小凝看着紧闭的雕花木门, 楞了一下, 转身看向身边的丫头, “青葙,你与姊姊说说,少爷最近在做什么?”    她不相信谢缁椹会在老老实实养伤。    就像是,她不相信,那天的板子的原因会像是表面一样浅薄。    青葙听她问这个,扁嘴:“姊姊放心,少爷好的很,没有再挨过板子了,不需要您再过去给人挡着。”    “你这丫头,怎么还记着愁呢。”乔小凝无奈瞧她,将手中剥好的一颗莲子递过去:“当时事出紧急,根本不由得我多想,那个决定也不过是突然之举……”    “再说了,你姊姊紫葙就在大院,你去讲总比我去讲要快些。”她看青葙不情不愿的将莲子接过去,“你若是还不愿意,我以后都记住了,再不帮你可好?”    谁知吃了莲子的姑娘却又气恼了,听了这话跺跺脚:“你怎么这般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姊姊。”    小姑娘气红了脸,撇嘴要哭:“我只是想让姊姊多为自己着想……难道我便不懂姊姊是为了我好么,我……”    “好了好了。”乔小凝将她安抚好了,便准备开始套话,问她:“那妹妹就告诉我,少爷最近都在做什么?”    青葙抽抽搭搭的帮她布菜,虽然泪没掉下来,瞧着却依然可怜巴巴的,“爷最近……”    就在这时“扣扣”两声,门被人敲响。    乔小凝和青葙一同望过去,只听门外的人软软道:“姊姊现在可方便,水西进来了?”    乔小凝点点头:“进来。”    水西进来之后便看到乔小凝端坐在桌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姊姊下床了?”她拎了拎手中的东西,“这个是二牛哥送来的,说是给姊姊养气补血。”    端坐的少女闻言却皱起了眉:“怎么又送来了,连着送了半个月了,他自己吃什么?”    水西将油纸包放到桌面上,“谁不说呢,二牛哥对姊姊可真好,自己的饭都不舍得吃,要给姊姊留着。”    乔小凝哪里还有心情与她打趣,心中被这般重的情谊压得喘不过气,低声问:“他走了么?”    水西歪头想了想,“刚还和另外两个姊姊打听你的事呢,应该还没……怎么姊姊,你要去哪?我扶你!”    ……    仲夏已至,翠竹苑被覆上一片浓郁绿色,高挺的竹子随着轻风来回摆动,沙沙作响。    穿着一件里衣的女子外面披了层袍子,正被人扶着往月亮门的方向走。    道路弯弯扭扭、曲曲折折,直到又拐过了一处花坛,这才看到了月亮门树荫下的三人。    一个少年,两位姑娘。    被人搀着身披外袍的女子见到人有些欢喜,她轻柔的唤人:“二牛哥,二位妹妹。”    两位姑娘见到乔小凝均是惊诧,忙声唤着“姊姊”。    就连少年都带着几分意想不到的喜色,他望着缓缓走过来的少女,“你怎的出来了,伤都好了?”    他脸上的开心十分浓郁,越扩越大,让乔小凝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点头:“嗯,都好了。”    二牛听她这么说,更是开心,从青葙手中将人扶到自己身旁,“让我好好瞧瞧,这许久未见,你……”    他的声音断了一下,然后红着耳朵轻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你果然瘦了。这几日我给你送的东西都吃了没,怎么还是瘦了呢?”    少女听他说起这个,立马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她轻轻抬手裹了裹身上的外衣,柔柔答他:“都吃了二牛哥,多亏你送的东西我才能好的这么快……但是,今日这个我不能再要了。”    她将手中的油纸包递过去,“我身子既然已经好了,便不能再继续克扣你的东西。你干的活本就比旁人要苦要累,如此半个月已经是妹子不该……”    二牛听她这话赶忙跳远了,离少女递过去的油纸包远远的,仿佛那不是他的午饭,而是一件多可怕的事物。    “你既然吃这个有用便拿去继续用就好了,伤口这种东西,本就需要小心伺候着……好容易好了,你也说有用,为何还要再还给我?”    少女摇头,知道这一次若是不能还给他,对方以后还是要每日往这边送。    可他身体如何能受的住?    “二牛哥你听我说。”少女这么站了一会儿,已经有点发虚,头上开始冒出细碎的汗珠。    “自从受伤之后我的餐食已经丰盛许多,配上用药和休养,早就足够了。可你给我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你的午饭,一连半月不吃午饭,如何撑得下去?”    “我知道二牛哥对我好,可小凝本就欠你许多,已经无以为报,二牛哥若是因为省给我吃的而有些什么……那妹妹以后可还敢见你?”    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走过去,将油纸包递给那个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反驳的少年,“你拿回去,好好吃饭,别让我担心……以后妹妹要二牛哥帮忙的地方还有许多,不只是这一餐午饭,好吗?”    对面的少年蔫蔫的,不肯要,但因为乔小凝已经说到这份上,又不能再说什么。    他垂着头也不说话,乔小凝便只好又走过去哄他,“二牛哥莫气,若是因为这个惹你生气了,过两日等我好了,我给二牛哥去赔不是。”    “二牛哥快回去吃饭,吴伯见你这么久不回去,不生气么?”    少女在二牛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轻软的继续哄他:“放心二牛哥,我真的好了,嗯?”    那只白净的柔夷拍在深蓝色的粗布上,被衬的格外莹润白皙,仿佛在反着光一般,好看到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如同那两只凑在一起的脑袋一般亲密无间。    就在乔小凝还想继续劝说下去的时候,青葙突然转了转乔小凝的衣服,小声道:“爷来了。”    五人一愣,然后赶忙转头给远处竹子旁的少年行礼。    竹子旁的少年侧身站着,目光凉凉的飘过来,在他们五个身上打了个转,沉着脸没说什么,甩了甩袖子回去了。    乔小凝看他不开心,赶忙让二牛哥回去了。    然后低声去问青葙:“爷今日去做了什么,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青葙和其他三人都疑惑的摇头:“爷去做什么从不让我们跟着,有时候是出去巡铺子,有时候是和过来拜访的客人闲聊……”    乔小凝却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愣了,她皱着眉:“不让你们跟着?”    青葙失落的垂下眸子,许是这话刺到了她,小姑娘委屈的点点头:“嗯。许是爷瞧我们几个伺候不周。”    乔小凝顾不上安慰她,又问:“大奶奶没取消他巡铺子的权利?”    青葙懵懵懂懂的摇头:“没有,大老爷打了少爷之后,我们原以为少爷会被彻底软禁在翠竹苑里,谁曾想后来却半点事儿也没有。”    看来应该是大奶奶跟他们施压了,不然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如此一来,乔小凝更加下狗屎明白谢缁椹被打的原因。    只是在心中感叹一句,谢缁椹刚刚走之前竟然还甩了甩袖子……    对方的伤好像比她还深,这么用力的甩……    真的没事吗……    乔小凝有些站不住,被青葙扶着送进了屋,继续问她:“之前跟你问少爷的情况你还没说,现在刚好有时间,把这些日子少爷的行程,一点一点都说了。”    青葙不懂她问这么细致做什么,可又知道乔小凝是最讨少爷喜欢的,便事无巨细都跟她一一交代了。    就在事情交代完之后,水西又捧着一盆冰进来,放在窗子旁给屋里降温。    乔小凝望着被水吹得乱飘的水蒸气,喊住欲走的水西,“爷在做什么?”    水西想了想,“刚刚大夫过去了,应该是在看伤。”    床上的少女愣了愣,“少爷的伤又裂开了?”    “没。”水西摇头,“从受了伤第三日起,少爷就开始让大夫一日来两趟,说是方便看情况随时换药……”    乔小凝点点头,想起竹林下谢缁椹瞧过来的目光,被冰的一个瑟缩。    这人的脸就像是六月的天,阴晴不定的。    明明听青葙说这几日他一直心情不错,今日却又突然变了脸,也不知道谁又给他气受了,唉。    ……    又过了三日,乔小凝的伤彻底好利索了。    背上结的痂一层一层剥落下来,不需要再担心伤口被扯开,她彻彻底底洗了个澡,然后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穿戴整齐。    让青葙帮着给自己挽了个发髻之后,乔小凝便去了厨房。    厨房过了中午的饭点一片清闲,吴大厨瞧见门口张望的少女,敲了敲烟袋,调侃她:“瞧什么呢,厨房重地你胡乱看些什么?”    少女瞧见他便笑,轻轻柔柔的样子让人生不起气来,“吴伯,二牛哥怎的不在?”    “就知道你又来找他!”吴大厨的爱徒被勾的魂不守舍,他却高兴的很,还不忘关心乔小凝身体:“病都好了?”    “好了,谢谢吴伯关心。”    “这时候你是见不着他了,出去采购茶叶了,等下午或者明天。”    “哎,好。”    乔小凝回到翠竹苑,便去了书房。    书房的人声音冷淡,“进。”    就一个字,简洁的很。    端着木托的少女推开门走进去,“这么热的天,爷呆在书房这么久都不唤人续茶,不渴么?”    坐在书桌后正在奋笔疾书的少年闻言笔尖一顿,纸上立即晕开大片污渍。    他抬起头来望向走过来的少女,对方身子窈窕、笑容明媚,娇俏又温顺,低调的很。    还是那副熟悉的模样。    仿佛从没离开过一般。    书桌后的少年痴痴瞧着少女的眉眼,一时间转不开眼睛。    端着木托的少女却已经来到他身边,将茶盏轻轻放下,然后俯下身提醒他:“爷的墨落在纸上了,奴婢帮您换张新的?”    那声音仿若清泉,一下一下轻轻敲在石头上,回响在山洞内。    妙不可言。    谢缁椹却猛地回神,赶忙将毛笔放回去,垂着眸子强自镇定的坐在原地,看着少女的那两只纤长白嫩的柔夷伸过来,一点点帮他换了纸张,又用砚帮他压好。    过了一会儿,少年感受着肩膀上舒服的揉捏,然后沉默地按住她的手。    少女被谢缁椹手心的温度烫到,整个人一惊,身子跟着抖动了下。    这些细微的动作全部传递到谢缁椹那边去,他强硬的将乔小凝拉到身边,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中低声解释:“不用揉了丫头。”    少女却微微慌了神色,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也不敢去挣对方握住自己的手:“爷,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吗?”    她的眼睛中盈着三分胆怯和三分不安,含着潋滟水意瞧过来的时候,直把谢缁椹瞧的痴傻了。    他眸子深处晃了晃,也暗了暗。    谢缁椹觉得自己从没见过容貌这般明媚艳丽的女子。    她美到人像是脖子被扼住一般,不敢大胆呼吸。    少年无声的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那只柔夷,滚了滚喉结。    谢缁椹在对方又一次轻唤下才堪堪回过神,他躲了对方这般清澈干净的眼睛,无声的抿了抿唇。    须臾,他轻轻道:“以后这些事情都无须再做了。”    被他抓住的小手却不安的出了一掌心汗,就在他想解释的时候,少女突然朝他跪下,“爷是说,不要奴婢继续在翠竹苑待着了吗?”    她轻轻将自己的手从那只大掌中抽出来,按在地上,将头抵到冰凉的地砖上。    声音含着惧意和不舍,却又努力压抑,她闷声道:“爷还在怪罪奴婢帮您挡板子的事情吗,当时奴婢眼看着爷受罚挨打,阻止不了大老爷又等不来大奶奶,实在是别无他法才会……”    “爷,奴婢愿伺候在您身侧一辈子,请您收回成命。此后、此后再有这般情况,奴婢定不敢再自作主张,求爷。”    谢缁椹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少女,轻轻皱起眉头,他怪自己话说的不清不楚,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清楚。    他站起身,将人从地上捞起来,看着整个哭成一个泪人的小东西,心疼又无奈。    “丫头,爷怎么舍得把你送去别的地方。别哭。”    他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块白色帕子,一点点帮她将脸上的泪痕抿去,动作轻柔。    可少女却觉得,第一回做这般细致活计的少年有些笨手笨脚,总是不经意便碰到她的鼻子和嘴唇。    尤其是嘴巴,都被碰的有些麻了。    她刚受了惊吓却不敢躲,只会站在原地任由对方动作,带着哭红的眼尾和水润的双眸。    全身上下,红成一片。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谢缁椹瞧着她这幅模样,眼中神色再次黯了几分。    喉结忍不住滑动一下。    窗外的知了被太阳炙烤的厉害,不停的吵闹着,被风送出许远的距离。    然而屋内的气氛却暧昧的仿佛胶着起来,浓郁的如何都化不开。    少年和少女贴的极近,炙热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谢缁椹的手不知道何时移到少女的下巴上,在那里轻轻摩擦。迎着少女胆怯又疑惑的视线,他不由自主越陷越深。    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便不解释了。    他瞧着对方的眼睛,缓缓垂下眼帘,视线如流水一般,缓缓略过对方的哭的红起来的鼻头,和被他碰的犯肿的双唇。    然后在那点殷红的颜色上来回逡巡,就像是在确定自己的领地一般,一点点描摹着那里的形状。    谢缁椹觉得自己疯了。    但他其实没有,他在十分清醒的看着自己深陷,甘之如饴。    两片柔软轻轻碰在一起的时候,怀中的少女陡然打了个激灵,她害怕似得往后退了一步,少年却不允许,长臂一伸,便搂着她的腰将人又给拽了回来。    禁锢在自己怀中,让她再不能动弹半分。    他轻轻舔了一下少女的唇面,对方立即又抖了一下。    少年似觉得有趣一般,又在那片柔软滑嫩上舔了一下,对方便又抖了一下,舔一下抖一下,舔一下再抖一下……    敏..感的不成样子。    却又害羞的不成样子。    紧抿着唇,如何也不张口。    少年干脆将想要躲闪她的头也固定住,轻轻松开对方,问:“身上的伤好了没?”    被欺负的恨不能缩成一团的少女听了这话没动静,她忙于应付对方不断袭击过来的唇舌,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少年却沙哑着嗓子又问她一次:“说话。”    乔小凝听他声音沉了下来,吓得立刻回了神,抖着身子带着哭腔回他,一边躲闪一边推拒:“好、好了爷……唔……唔唔。”    少女感受着口中突然袭进来东西,对方灵活的不成样子,直接将她的脑子搅成一团浆糊。    吓得她赶忙抬起胳膊挡在两人中间,想要推开对方,却又不敢用力,只是虚虚抵在那人胸膛。    她的泪珠一下子便落了下来,剩下一点晶莹沾在颤抖的眼睫上,添了几丝孱弱的美。    ……    一吻结束,谢缁椹将哭的一塌糊涂的人放开。    他将人拥进怀中,在她耳边哄她:“别哭,丫头。”    眼中含着疼惜,却又坚定的不肯退让半分。    少女抽抽搭搭的掉着眼泪,也不敢出动静,就这么伏在他怀中默默抹泪。    可怜的不成样子。    半晌,听着对方还没停下,谢缁椹无奈的将她的脑袋从怀中扒拉出来,强行抬起对方那张深埋的脸庞。    他看着对方胆小瑟缩的模样,叹了口气,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然后一点一点将对方面上的泪珠给衔走了。    可少女掉眼泪的速度实在是快,他越是一颗一颗的去吸,对方便哭的愈是汹涌。    谢缁椹却也不嫌烦,任由对方往下掉泪珠,然后一颗一颗的将其吻走。    最后他吻道对方眼睛上,少女感受着自己眼皮上的一阵湿热,这才吓得赶忙求饶,然后在对方的一再攻势下妥协,赶忙收了眼泪,再不敢掉下一颗。    就像是只被狼叼在嘴里的小兔子,一惊一乍。    别提多招人了。    ……    乔小凝从那天之后就开始躲着谢缁椹,对方若是该添茶或者用饭了,她便想办法让青葙和水西帮忙。    自己绝不主动往大少爷面前凑。    一连几天没见到人的谢缁椹巡铺子回去,用过饭后走了会账,在看到送茶来的水西时轻轻皱眉。    他不悦的问:“乔小凝呢?”    新来的丫鬟似乎有些怕他,被这么一问便低下头:“姊姊正在偏房绣东西。”    少年看她那副害怕的模样,烦躁的摆了摆手,让人下去了。    他坐在太师椅上想了会儿,然后起身出了书房。    倒是巧了。    谢缁椹刚出了书房,便见乔小凝正和青葙说着些什么,然后青葙点点头走了,只剩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长身玉立、飘带翻飞。    少年直勾勾望着少女的背影,须臾,少女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转过头来。    谁知看到他之后不仅没有像往常一般过来请安,然后问他是不是累了,哄他开心。    而是躲闪着眸子施了一礼之后,便赶忙垂着头跑回了偏房。    这反应让谢缁椹微微气恼,胸口发闷。    可他又怨不着旁人,是他自己那天捉弄人捉弄的太过分了,毫无预兆,将这只本就胆怯的小兔子给吓到了。    再也不敢来找他。    可少年却依旧不开怀,他盯着偏房的门口,想要过去将人揪出来,让那个丫头不得不面对自己。    他站在原地纠结良久。    不知道是该过去,还是该给她喘气的机会。    喘气?距离那次亲吻已经过去许久。    按理说她也该喘过气来了。    再给她时间,只怕对方都要跑出他的领地范围了。    如此想着,谢缁椹不再犹豫,打算将乔小凝直接抓进怀中,让对方认清现实。    可就在他迈出一步后,重重竹叶遮挡住的月亮门处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姊姊!姊姊!二牛哥收下了!”    收下什么?    对方一路跑过来:“二牛哥收下你做的荷包了,他还托我给你带了句话,他说啊……爷!”    一路奔过来的丫头一转弯便看到了谢缁椹,她的眼睛在谢缁椹和偏房门口慌忙跑出来的乔小凝脸上来回逡巡,    然后在看到谢缁椹黑沉的脸色和乔小凝着急的面容时,青葙苦着脸垂下脑袋。    “对不住,爷,奴婢失了规矩,这就去领罚。”    她说完便要皱着脸走,却听到一声命令:“站住!”    那声音就像是夏日里砸下来的冰雹一般,能在人身上砸个坑出来的那种!    可怕又冰冷。    吓得小姑娘立马站在原地不敢动了,青葙最怕看到这样的大少爷,让她又想起了之前对方阴晴不定的时候。    小丫头打着颤回他:“是,爷。”    “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出来。”少年的眼睛钉在她头皮上,直将小丫鬟看得头皮发麻,然后颤颤巍巍道:“奴婢刚刚说……”    她脑袋一片空白,都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无意义的重复:“奴婢刚刚说……说……”    “说什么!”少年突然喝她一声,吓得青葙往后跳了一步,捂着心口不敢抬头看对方,总算想起点东西来:“二牛哥收了姊姊的荷包,还拖奴婢带了一句话,说今日傍晚在后花园的听风阁……”    “够了!”谢缁椹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皱起眉头,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小厮与乔小凝的种种。    他们好像是许久之前就行为亲密了,只是以前他没在意过,从不觉得那两人有什么不妥。    可如今明了了自己的新以后,再回想起来却发现历历在目,刺眼的厉害。    他无声的握了握拳头,响起水西在书房说的那句“姊姊在偏房绣东西”,在结合青葙这一句“二牛哥收了姊姊的荷包”。    顿时牙呲欲裂。    她绣的东西竟然是给那个小厮的!!!    这就是她这么久躲着他的原因?    呵,多么深厚的情意。    谢缁椹心里恼着那个小厮,恼着乔小凝,但他最恼的却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明白对方的好,为什么总比旁人要晚上一步,给他人抢占了先机。    这才叫那丫头的心偏向了旁人。    他甚至觉得委屈,明明是他看上的人,凭什么那个小厮也敢来跟他抢。    为什么乔小凝不肯喜欢他!    对方是他母亲送来的一个通房丫鬟。    为什么不肯喜欢他,却绣了荷包给旁人?!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对方那么懂他的喜欢,那么符合他的心思,前两天还刚刚为他挡了板子。    这样一个人,凭什么不喜欢他呢!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啊!    少年的心突然便不确定了,他不再觉得这场爱慕中对方是站在原处等着他的。    那只小兔子好像突然不受掌控了,她脱离了自己掌心。    他恐慌的转头望向偏房门口的少女,偏执又不安地问她:“所以,你会去吗?”    乔小凝望着他那副模样,哪里敢说去,她的眼睛轻轻扫了一眼惊惶无措的青葙,又落回谢缁椹面上。    轻柔且坚定道:“奴婢要安心服侍爷,没时间理会旁的事。”    她无声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垂着眼睫,看上去温顺的厉害。    谢缁椹却十分满意这个答案,他感受着心中放大的不安和惶恐,以少年独有的偏执和高傲,道:“很好,那今天就由你一直贴身伺候着。”    他说完转身便走,脚步略显慌乱。    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微微转头对身后人道:“跟着。”    “是。”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顿时,谢缁椹那颗慌乱的心平息了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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